“恨……?”这个字眼所包含的感情色彩太过浓厚了,艾欧里亚一时竟被震慑住,喃喃重复着,说不出话来。见到他时,涌上心头的不甘、愤懑、痛苦等等情绪,是因为恨么……
覆盖在眼上的手掌已经拿开了,玻璃碎片刺出的伤口本来就不深,很快就止住了血,只是掌纹被红色的液体洗刷过,纵横交错地更加明显。
艾欧里亚看着浸红的手心,狠狠一咬唇,“你觉得呢?难道不应该吗?”
“……唔……”撒加只觉得喉中被堵住了一般的难受,更别说是发出声音。双方都心知肚明的问题被重新抛了回来,只有亲自去思考了,才知道这个问题有多沉重。
如果狮子座这时能看对面一眼,就会清楚地看到那张本来因为一直隐藏在青铜面具、久居教皇厅难得出来,因而时常显得比别人更加苍白的脸上,此刻连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去了,唯有唇上还剩一抹艳丽的红。那是被他自己咬出来的。
只可惜年轻的狮子一直仰着头,固执地不肯让眼底的湿润落下来,是以也一直没能看见。“你扪心自问,你对我、对我哥哥做的那些事,有哪一件当不得我一句恨?”对面那人脸色更加差了,然而艾欧里亚没看到,就这么径直说了下去——“不只是我,当史昂大人壮志未酬却死在自己养大的学生手中,他难道不该恨你吗?当两百多年的生离变成死别,自己却无能为力,而为了圣域安定甚至连指证元凶都不能,那时老师难道就不恨你吗?”
——“当恩师凶多吉少,穆一个人背着圣衣回帕米尔时,他难道不该恨你吗?”
——“当生活面目全非,童年一夜之间被迫结束,昔日同伴貌合神离,阿鲁迪巴不应该恨你吗?”
——“加隆在水牢里几次死里逃生,你问问他当时恨不恨你?”
——“自从穆走后,沙加从此闭门不出,他后来到底为什么站在你那边我是不清楚,但你真的确信他从没恨过你?”
——“卡妙表面上冷淡,其实一向重情义,却不得不和自己的亲传弟子性命相搏,他难道不该恨你?”
——“忠义不能两全,卡妙只有一死以全气节,米罗一旦偏执起来才不会去管是非对错,他恨冰河,当然也恨你!”
——“阿布罗狄和迪斯马斯克是死心塌地跟随你,那么修罗呢?我哥哥打小教导他,你最后竟派他去……当他亲手斩杀亦师亦友的兄长时,他不该恨你吗?”
对面的小狮子心情越来越激动,手伸向桌上一动未动的那杯奶茶,拿过来一口喝干。过于甜腻的饮品让喉咙口一阵难受,艾欧里亚用力放下空杯子,随即坐直了身体看着自己如今名正言顺的上司:“不只是我,而是我们!我们,都恨你……”
玻璃的杯子狠狠磕在同样材质的桌面上,砰地一声十分刺耳,撒加随着那一下声响不自禁地颤了一下。这重重的一下,仿佛是磕在他心头。
自从复活之后,虽然没有人刻意提及过去的恩怨,撒加自己却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沉默就可以当真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只是,既然没有人说起,他自己也不会去找那些相关人士自讨没趣,更何况自从艾俄洛斯表明心意,他更加乐意一个人居身教皇厅享受那人一心一意的包容疼爱,听那人的话不再去想。
射手座给他的疼爱太多了,多得让他忘记了自己欠下远不止一条人命一份恩情,为此他还不止一次被人笑称是万年蜜月难舍难分。只是,太过甜蜜的日子虽然麻痹了疼痛,却治不好不属于他的伤痕。这时候忽然被人揭开了那些伤口,才恍然发现疤痕下血肉模糊,原来根本就没有愈合过。
亲眼看着那样的痕迹,竟然是比伤痕刻下时,更疼。
憋闷在心里许久的话一下子吐出来,艾欧里亚心情总算是平复了,这才发现对面撒加失魂落魄的样子。那样的脸色把他吓了一跳,心里一动,突然就觉得背上一阵发凉,急忙叫了一声:“撒加!”要是让兄长知道是自己一时冲动害得撒加生了心病,保不准要皮笑肉不笑的找来了。
“……啊……”听到对面抬高了声音,撒加几乎呆滞的双眼茫然地眨了眨,嘴角微微一动,笑得苦涩至极,“应该恨……你说的没错,都是……我该的……”除了这句,他还能说什么?更何况,也确实是他应该受的。那些事都是他自作孽,即使是被人怨恨,也是他该受的。
心口明明已经呼吸困难,手上也因为握拳太紧而刺出了伤口,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灵魂和精神的伤太深刻,已经彻底压制住了肉体的感官。
=========================================
再一次确定了,艾欧里亚这头狮子的存在就是为了卡我的文=-=
每次卡住都是在他身上啊有木有!!小艾童鞋你这是要闹哪样啊喂——好歹我这回是在为你出气啊,你还给我卡住是为神马啊摔鼠标!!
你肯定跟我八字不合五行犯冲阴阳失调(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0-)!好在我最多再卡你一章就足够了OTL
于是我这么虐老大你们大家还满意吗?满意的留言鼓励,不满意的也可以留言啊,提点建议我们大家一起来虐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