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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大坑也相信会有完结的一天】 柏林十月 AT / 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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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1-01-19 08:51回复
    Chapter 3   重逢
    圣诞节到来的时候柏林的气温急转直下,天空一直晦涩阴沉,雨夹雪连绵不断地落向这座城市,空荡荡的街道愈显凄凉了。平安夜Tezuka辗转在床上无法入睡,终于妥协着坐起来以后,他起身打开窗。天空倒是放晴了,繁星满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只属于柏林的气息。他突然有种来自艺术家的冲动,想要去柏林的中心只为这个城市演奏一曲。这样奇特的想法促使他换好衣服拿起琴就这样在深夜走到了空无一人的勃兰登堡门下。
    他闭上眼睛,运弓,就和每次演奏会的时候一样。愉快的音符倾泻出来,是那首柏林的空气。他其实偶尔会觉得,即使是一座城市也是有灵魂的。只有在最安静的时候,你才能听见这个城市的声音,你也一定要用最美的声音,才能和它交流。他沉醉在自己的音乐里,即使看起来孤独而疯狂,他却是真心在为这座城市演奏颂扬。然后他再演奏斯美塔那的我的祖国,最后是勃拉姆斯的一号匈牙利舞曲。最后一个尾音消失在空气中,他没有睁开眼,这是他没有听众的演奏会,他没有期待这个城市的灵魂真的会幻化成一个人为他鼓掌。他只是闭着眼睛想感受这一刻。
    于是突如其来的掌声吓了他一跳,他睁开眼,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正站在多立克式立柱边上。Tezuka一时无措。那个人走进,就着夜色,Tezuka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在音乐会上没有起立没有鼓掌目中无人的军官,那颗泪痣如此耀眼。而再一次注意到他的领章,想不到他已晋升少校。
    “Atobe Keigo。”这个人勾起一丝笑容,摘掉右手的黑色皮手套,伸出手,落落大方,毫无掩饰。Tezuka伸出手握了握,“Tezuka Kunimitsu。”对方的手掌宽阔温暖,有力得让人安心。松开的刹那Tezuka竟然有一丝留念。
    “本大爷当然知道,这个帝国最受期待的小提琴家嘛。”顿了顿,Atobe的笑意更深:“深夜一个人站在勃兰登堡门下练琴? 这应该是学生时代才做的事吧,啊嗯?”
    Tezuka不知道从何解释,本来这样的情况遇到人就有些尴尬。不过Atobe没有等待他的回答,理所当然地说:“不过就因为这样你的演奏才能答到这样的水准。追求艺术本就该不拘小节。本大爷喜欢。而且,”他又走进一步,笑得意味深长,饶有兴趣地盯着Tezuka, 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本大爷对你很有兴趣。”
    本来还想和他聊聊艺术什么的,结果突然听到这句话,Tezuka一瞬间就有打人的冲动。于是他淡定地冷冷地说:“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Atobe毫无自觉地假装没听见,转过身离开的时候依然笑得很拽,“那有缘再见吧,我亲爱的小提琴家。”
    


    6楼2011-01-19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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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6 08:2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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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4   Destiny
      1934年的最后一天,柏林很难得的天气晴朗阳光明媚,Tezuka被穿透纯白窗帘的阳光唤醒,他起身掀开窗帘,看见街道上抱着法式面包,互相问候的女孩因为接连不断的节日而笑得愉快,街边残存的雪折射出阳光而显得异常温暖,仿佛置身天堂。
      Tezuka夫人把香草放在快煎好的鸡蛋上,然后把玉米片混在牛奶里的时候,楼上传来愉快而曲调简单的小步舞曲,她嘴角带着微笑,招呼佣人把少爷请下来用早餐。“早安,Kunimitsu,心情不错嘛。” 她笑着说。“早安,今天天气很好,我想出去走走。”
      于是Tezuka漫无目的地转过一个一个安静的小巷,不知走了多久,他一个奢华的仿罗马别墅前而驻足。那里面传出的钢琴声深深吸引着他。肖邦的大波兰舞曲。音乐真的有种神秘的力量,就像神灵的声音。他不可自拔地被那些音符吸引。他不知道里面的是谁在弹,但是他是确信他们有同样的心情。就像那天深夜他在勃兰登堡高大的立柱下情不自禁地演奏我的祖国一样,斯美塔纳和肖邦,我的祖国和大波兰舞曲。都在述说同一个主题。我们不断抗争着,在混沌屈辱中,捍卫自己的土地。Tezuka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个天才的钢琴家,有着如此强烈的对德意志的爱。贝多芬说,当语言和深爱无法表达之时,音乐便出现了。
      当最后的和弦消失之时,Tezuka有一刹那想进去拜访,不过想归想,他终于还是决定离开。他转过身,却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Tezuka先生?”Tezuka诧异地回过身应了一声,看见老管家饱经风霜的脸:“我家主人在等您。”
        
      Tezuka进屋的时候,管家帮他拿着脱下的大衣,客厅很大,很气派也很华丽,墙上一幅挨着一幅挂了很多文艺复兴时期风格和浪漫主义时期色彩明亮艳丽的画。他走上楼梯,在书房门口的时候,听见了巴赫的小步舞曲,他推开精致的木门,看见一架施坦威的三角钢琴,还有他面前优雅地坐着的人。
        
      Atobe Keigo 侧面朝着有阳光射入的窗户。
      Tezuka这次是深深地觉得有点汗,天意弄人,他们也太有缘了吧。
      Atobe的轮廓与阳光交错,落下的修长的指尖流泻出愉快的音符。想不到他弹琴的时候表情这样温柔而认真,和以前见过的完全不一样。想想其实彼此也都只是不到三十的年轻人而已。
        
      Tezuka没有打扰他,自顾自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安静地听他奏响的音符。但是却觉得愉快。好像语言什么都是多余的。就希望能找到一个这样的人,只是默默地在身边,只有音乐,却心有灵犀宛若前世未能再一起的恋人。
      一曲终了。Atobe从钢琴前面离开,背靠着窗台,日出的光把他的轮廓勾成了金色,他依旧标志性的笑。 两边深红色窗帘上金色的绳索因为逐渐刺眼的阳光而闪烁。Tezuka并没有以前的防备,平静地问:“我只是无意中路过,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Atobe的笑容扩大,“你知不知道你在那里站了多久?家里的佣人还以为是谍报人员呢。”没让Tezuka有多余的时候尴尬,他继续说:“不过,被本大爷华丽的琴艺吸引也是很正常的。”Tezuka没有否认,他抬起头看见Atobe的眼睛。犹如巴伦支海深邃冰冷的蓝,还带着雅利安人具备的坚定和忠诚。为什么他背朝阳光,眼里拥有的光却比太阳还要来得耀眼。
      “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官邸,也不知道你的钢琴弹得这样好。” 他照直说了。Atobe低笑了一声,“本大爷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啊恩?受到德意志未来最辉煌的小提琴家的称赞。”
      Tezuka嘴角也有了笑:“没错,恭喜你。Atobe少校。”
      Atobe大笑起来:“哈哈哈,Tezuka你真是有潜力,几天不见就变自恋了。”这天,Tezuka留在Atobe家很久,他们很聊得来。默契得来就仿佛他们曾失散多年,分开旅行了二十多年后再次到达同样的终点。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似乎不用多说他就能理解你长年来不为人知的孤单和胆怯。他听你说你对音乐的见解,理解并且安慰着你。当Atobe皱着眉头一脸厌恶地说:“本大爷最烦的就是马勒。”然后Tezuka完全颠覆一贯刻板沉默的形象大声说:“同意得不能再同意了!”的时候,他们终于意识到为什么那个传说中真实存在的DESTINY把他们扯到了一起。
        
      有一首很喜欢很喜欢,唱了很多年的歌说,Fly. Sway. Go all the way. I am in the same fate with you. 无论展翅飞翔还是随风飘荡,走遍所有路途,我都与你有着相同的命运。
      


      7楼2011-01-19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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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7    Remember
        有些事需要去反复记忆,毕竟时间与回忆背道而弛,害怕多年以后终究会忘记。有些事想忘却忘不了。 比如凡尔赛合约给这个原本骄傲的国家带来的羞耻与伤痕,比如那些战胜国衣冠禽兽的绅士向路边要饭的小女孩大笑着扔的英镑和吐的唾沫,比如这个国家的子民在贫困间挣扎的苟延残喘的这十多年苦难岁月。所以当元首上台,失业消失,丰衣足食以后,原本抬不起头的狮子终于唤醒了自己的雄心壮志。
          
        这天从威廉大街开始簇拥的沸腾欢庆的人群,一直延伸到勃兰登堡门,再聚集到King's plaza。对于这个国家来说,的确是值得纪念庆贺的日子。对有的人来说,更是等了一辈子的骄傲。
        三月十六日。德意志公开撕毁凡尔赛和约。军队重建。
        Tezuka在人群里,他依然沉默,依然顶着那张平静得面无表情的脸。但他确定自己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当元首站在King's plaza搭建的演讲台上俯视遥远天空下帝国,疯狂高呼万岁的时候,他确实深刻感受到所谓的帝国荣耀。  
        Atobe Keigo在演讲结束以后,出现在元首身后。他穿一身黑得令人窒息的党卫军军服,庄严隆重地衬托了他今天骄傲严肃而年轻的脸。他们的车队和军队,顺着胜利大街前行。街道旁的人群在欢呼尖叫,鲜花抛起形成一道道色彩斑斓的弧线。元首笑着和狂欢的人群握手。Tezuka的视线却没有离开Atobe。 好象无论隔着多少人,我都听见你沉重的呼吸。Tezuka挤在人群之中,几乎喘不过气。然而他抬头,却看见Atobe的目光。Atobe站在车上,右手越过人群,握住自己的手。 好象周围没有声音了。像是最早期最早期无声的电影,画面在此处定格。茫茫人海,混乱世界,我却也偏偏只认得你淡淡琥珀色明亮的眼睛,只想抓住你的手。  
        “本大爷想...”
        Atobe笑着说着什么,却被迫松开手。随着车队继续向前。周围太吵了,听不清楚他说的话。看着Atobe的军队越来越远,Tezuka离开了拥挤的人群。转身走到施普雷河畔。暮色弥漫,天空有鸟群飞过,还可以听见远处的喧嚣。你说的是什么呢 ,Atobe,会是我想的那些话吗。
        那天晚上Tezuka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还没有睡,已经很晚了。她坐在橘黄火焰的火
        炉边上若有所思,显得高贵而充满智慧。木柴在深夜壁橱的烈火里发出轻微的响声。“妈妈,你还没有睡吗。”Tezuka问,然后把外套脱掉放在沙发上。她一直盯着炉火,没有转过头,只是淡淡地问了句:“Kunimitsu, 你回到柏林的日子还好吗?”  
        Tezuka怔了几秒,然后回答:“我一直都很好。”
        满室寂静,只有壁炉里的柴火还在噼啪作响。  
          
        她站起来,转过身看着Tezuka,目光尖刻语调却依旧平淡:“傍晚有党卫军来过,他们说,告诉他们亲爱的小提琴家,从今天开始,禁止演奏一切犹太作家的作品。”
        Tezuka沉默地站在原地。然后低垂了眼睛,淡淡地答了一声:“知道了。” 又沉默了一阵,他抬起头,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您不用担心。”
        “Kunimitsu!你疯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显然生气了:“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Tezuka没有吱声。Tezuka夫人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深爱这片土地,即使是从小被带去维也纳,也无法改变你日耳曼血液里天生的忠诚和战意。可是,仅仅作为一个母亲,我不想要荣耀和权力,不想要你将来因为战死而换来的铁十字勋章。我只想让你过最正常平静的生活。帝国才刚开始疯狂,我们都不知道它将会是什么样,它不适合你。”
          
        Tezuka没回答。  
        "Kunimitsu,我们去美国。今年秋天。” 她坚决地说,不是问询,而是陈述。
        Tezuka抬起脸,眼神倔强起来:“不。我不去。我要留下来,我要履行作为一个日耳曼人的义务,不管是战争还是和平,不管它会不会让我失望,我都要和它在一起。”
        Tezuka夫人默默叹了口气,语气甚至在祈求:“如果是为了你父亲呢?”
        Tezuka不说话了,那个时候他父亲说,我对不起你的母亲,把我欠她的还给她。他默默地站在那里,终于回答:“好”。
        注:那个KING'S PLAZA 就是国王PLAZA 不知道为啥PLAZA这个词的汉语也不河蟹。。。我也默。。。  
        


        12楼2011-01-19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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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0 再见维也纳  
          多少年以前,有多少人不也是一样,在阳光剧烈的这个城市挥手转身,面带微笑,不说再见。结果却从此再不能相见。取名离别的练习曲吗。Tezuka这才想起自己为何而来。告诉他自己从南到北,就为了再见他一面,说他想要没有遗憾地去那个隔着整片大西洋的国度,没有遗憾地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    
          “Atobe,我是来向你和Oshitari告别的,也许你们回柏林的时候我已经走了。我和妈妈要去美国生活了,今年十月。”Tezuka低了头,淡淡地说。
          一片沉寂。
          Tezuka抬起头,看见Atobe的眼睛,他最喜欢的那种明亮的蓝色,却在现在一点一点冷下去,仿佛是巴伦支海最冰冷最遥远的那种蓝。“为什么。”他的声音有强忍住的愤怒。Tezuka表情平静眼神却游离。他扭过头看窗外飞过的鸽子划过血红天空,黄昏的光结成束状落在窗台。  
          “我想去过平淡的生活,远离争斗与报复。”
          “本大爷看走了眼吗?原来你是这么懦弱的人啊?Tezuka。” Atobe走到Tezuka的面前,他这次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狠狠抓住Tezuka的手腕,如此用力:“难道你不是德意志的公民吗!你想这样逃离自己的责任逃离自己的祖国吗?!” 他的脸如此靠近Tezuka,鼻息交错。Tezuka皱眉想挣脱手腕的束缚。但被抓得更紧。他抬起头,毫不示弱:“Atobe少校,我只是来向你告别,我不是你的部下,不用向你请示去哪里。我的确是帝国的子民,你要说我懦弱我也不辩解,只是我有义务陪我的母亲去自由富裕的国家过平静的生活。她经历了世界大战,受过的苦我们无法想象,我深爱德意志,现在不是还没有战争吗,若有一天战火蔓延,轮到我上战场,我会不犹豫地为元首和祖国战死。但是至少现在,我没有军人的义务。” 他停了一下,然后轻声说:“命运其实不是刻在我们掌心的,它被神操纵。我们无能无力吧。”
            
          Atobe松开手,他看见Tezuka枯瘦苍白的手腕被自己手指勒出的痕迹,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他不是不了解,他知道Tezuka只是个音乐家,他不属于即将燃起硝烟的世界。
          也许本来就是一场误会,他并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Atobe转过身走向窗边。Tezuka只能看见他被日落渲染的金色的背影轮廓。“Tezuka,你能想象贝多芬和BRIDGETOWER在维也纳告别的情景吗,明天我将带领党卫军的这支分队去维也纳,你也去吧。”
            
          想起曾经听说的关于克莱采奏鸣曲的故事。贝多芬和BRIDGETOWER,在拿破仑加冕的前一年相遇在某个雪夜,相见恨晚,日夜相伴。贝多芬为BRIDGETOWER作了那首奏鸣曲。后来BRIDGETOWER要离开维也纳回美国。他们在国家歌剧院前挥手,说好一定会回来。可是没想到一别就是永别。贝多芬后来把这首曲子送给了一个叫克莱采的天才小提琴家,后来他再也没有演奏过这首曲子。克莱采也没有。他说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是属于另外两个人的曲子。他只是见证。
          Tezuka走到Atobe的身后。大胆地用手臂从身后环上了Atobe的肩膀,脸埋在左边的颈窝。什么都没有说。Atobe惊讶地怔了一会儿,然后他笑着用手反扣住Tezuka冰凉的手背。有鸽子仓皇飞过的血红黄昏,你的手臂曾从身后环住我的肩膀。呼吸急促,心跳在相似的位置,似乎就再也没有分开过。
          Oshitari Yushi在门外站了很久,然后他靠着墙,点了一支烟。他一直站在没有阳光照耀到的角落,轻轻吐出烟雾,若有所思。
          Tezuka和Oshitari又一次来到维也纳。从音乐学院后门到国家歌剧院的狭窄石头路,熟悉得让人不知是现在还是已回到从前。路上Oshitari笑着对Atobe讲他们当年在音乐学院的往事。他说Tezuka经常收到女生写的情书,但是每次都很严肃的拒绝。而那些女孩一副很受伤的表情跑开,第二天却就转而给自己写情书。他说他现在也想不通为啥自己要排在Tezuka的后面。Oshitari还有点得意地说他的女朋友虽然换得勤快却个个都是高挑的美女。他还及时是这样,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奉献给了Tezuka和小提琴,他们是从来不分开的,有时候洗澡睡觉都在一块。然后他突然严肃起来:“对了,要不Tezuka你嫁给我好了。”   Tezuka满脸黑线。Atobe觉得自己有想打人的冲动。  
          


          15楼2011-01-19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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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9年年初,德军开进布拉格,路边站着的老人无声的抽泣,他们敬着不标准的纳粹军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家成为别人的替罪羔羊。风雪不停,摩托化的军队开过了每一个街道。
            到后来一直记得的是,报纸上的图片,张伯伦和达拉第回到各自的国家,在机场挥舞着慕尼黑协议,说给他们的子民带来了和平。他们把一个叫捷克的国家送给一只鹰,为了他们自己的和平而把别人推下悬崖。还有慕尼黑协议的黑白照片,每个国家的历史教材应该都有的一张照片,仿佛延着岁月的轨迹,给元首的雄心壮志赋予了灵魂。
            一切的荣耀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  
            


            22楼2011-01-19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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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冬天,一夜大雪,却已是转换了强弱的复仇的世界。  
              柏林的雪漫天的飞,不断地堆积,灯光在阴霾的暮色中一盏一盏被点亮,夏洛滕堡街边上的酒馆,橘黄而明亮的灯光下喝慕尼黑啤酒的人们庆祝着帝国的强盛。
              Tezuka Kunimitsu站在勃兰登堡的立柱下面,他拎着深褐色的旅行箱,沉默地站在风雪中。
              我回来了,德意志第三帝国。
              


              23楼2011-01-19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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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5   My lost world  
                  
                几年的时间,竟也这样恍如隔世。Tezuka站在灯火辉煌的Atobe官邸,铁门上的狮子即使落了薄薄的一层雪依然是神采奕奕。他敲了敲门,然后几秒钟以后看见老管家裹着大衣眯着眼睛走过来。
                “谁啊?”管家的声音在风雪里显得沙哑而苍老。
                “是我,Tezuka。”  
                “啊?!Tezuka先生,您回来了!” 老管家慌忙过来拉开铁门,想要接过行李。
                “还是我自己来吧。Keigo......Atobe少校还好吗?” Tezuka跟着他走了进去。  
                “好,好,少爷已经是中校了。他在书房处理文件,慕尼黑会议后他一直很忙。”  
                “我自己上去吧,您忙您的。”
                Tezuka自己走上华丽的楼梯,看着原来墙上巨幅的文艺复兴风格的油画旁多了一副议院大火,难道是透纳的真迹?他在书房门口停下,门没有关好,可以看见门缝里透出的光,也许因为混着壁橱的火焰,不断摇曳。他轻轻敲门,没有人回答,然后他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他的书房没有变,只是墙上多了一张巨大的欧洲地图,纳粹标志上的鹰气势汹汹地俯瞰着这硕大的欧洲大陆。捷克和奥地利已经消失。四周很安静,只有壁炉的火纠缠木材发出呲呲声响。  
                Atobe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呼吸沉重,似乎像个上课睡觉的学生。Tezuka走过去,着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笑容宠溺。他终于又回到他身边。
                他一瞬间觉得恍惚起来,不知不觉抬起手去触碰他的泪痣,Atobe突然惊醒,狠狠抓住他的手腕,推倒在旁边的墙上,一支手还去摸手(很好很河蟹)枪。
                然后他终于认出了他。
                “......Tezuka。” Atobe怔在那里,久久无法言语,最后他终于松开他的手:“你......你回来了。”
                  
                Tezuka就这样在Atobe家住下。他本来只是想零时住段时间,再出去找住所,可惜Atobe显然就没打算放他出去。他并没有告诉Atobe自己有未婚妻在北美大陆,也没说什么十年的约定,他只是告诉他:“我失去了父亲给我的小提琴。” Atobe笑起来:“傻瓜,那又如何,要不要本大爷把世界上能买到的斯特拉迪瓦里都给你弄过来。”
                Tezuka有点汗:“......不用了,我们又不开小提琴展。”


                24楼2011-01-19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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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6 08: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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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小小的C一下么


                  IP属地:四川26楼2011-01-19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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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真切切地发觉到自己的心逐渐变冷变硬,终于成了一块没有知觉的冷铁。
                      
                    弥漫在周围的空气潮湿而带着冬天残存的寒气,透过窗户仰头可以看见的天,只有低沉厚重的灰色云层。Oshitari关上窗户再次走到办公桌前,没有文件,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传真机安静地睡在桌子一角,电话在另一边,一支笔,还有一本他连一页也没有翻过的下属军官特意从美国带来的书。这样冷清而寂寥。
                    墙上巨大的地图和纳粹党旗把整个房间包围得水泄不通,气势逼人。不记得谁赏赐给自己的印着骷髅头的黑色旗帜立在办公室一角,神采奕奕,Oshitari若有所思地看着它,然后端起桌上下属泡的中国茶,蒸汽慢慢往上涌动,总算让他修长冰凉的手指有点温暖。
                    曾经是为了复仇和荣耀,无意间被那个骄傲的男人从圣彼德堡音乐学院带来了柏林,无意间为了做他的副官去达豪接受训练,也是无意间为了不让他看见集中营里的鲜血和尸骨而代替他杀了人,代替他来了这里。曾经以为的荣耀是存在于战斗机装甲车驱逐舰上的。曾经希望在战场上作为一个真正的军人指挥百万大军,或者只是作为一个下士冲锋陷阵。而那只是曾经,现在他只能看着自己领口的骷髅头,不动声色地漠然地指挥着谁去杀死谁。
                      
                    他从来就没想明白为何自己的一往情深也能和万劫不复一起来得如此这般巧妙而不经意。
                    他独自站在尸骨堆积的万丈深渊面对黑暗中早已看不见的未来,只得默默苦笑。
                    请你代替我去战斗。
                    因为即使是转动世上所有的转经筒,也没有了我的救渡。
                    唯一可以做的事还是拉小提琴,无论是阳光剧烈的晴天或者阴沉晦涩的雨天,他都喜欢一个人站着集中营的边缘拉着最激烈的曲调。他的音律依旧是毫不遮掩的忧郁与疯狂。塔尔蒂尼的魔鬼颤音,帕格尼尼的恶魔微笑。
                    他突然想起来每次拉琴的时候都有一个红发的犯人听得入神,直到看守的皮鞭落在他的身上,他才继续拖着和自己几乎一样重的砖块行尸走肉一般没日没夜地劳作。
                    Oshitari没有仔细看过他,他对于一个也许有犹太血统的低贱杂种没有任何兴趣。记得他也许只是红色的头发太过艳丽,尤其是在这个灰暗的坟场。
                    突然有人敲门,他随口说了声:“进来。”
                    “长官,到视察的时间了。”
                    Oshitari面无表情地站起来,随手拿起桌子上别着骷髅头标志的军帽,走了出去,有人为他披上漆黑厚重的军大衣,并且撑开伞,挡住头顶阴霾的一片天空。
                    他踏着潮湿的地面,想起那年那个时候也下起雨,他微笑着开枪,微笑着转身面对海德里希,不知道自己沾了血的脸是多么肮脏和丑陋,是不是被附上了恶魔的鬼魂。今天盖世太保二处没有接到处决的名单,然而在他刚走进集中营的时候就有犯人的营长向他报告,说有人私自教犹太杂种画画,请批准把他送去“病区。”
                    Oshitari冷冷地这个所谓的犯人营长的脸,厚颜无耻,活得苟延残喘,想保住自己的命而残忍地毫不犹豫贡献出别人的生命。不过一个优秀的集中营来说,这样的人是必须留下来的。自己的责任不过是大扫除而已。
                    他的嘴角勾起残忍而似笑非笑的弧度,淡淡说了句:“带路。”
                    高大冰冷的灰色墙壁前面,一个红头发的青年跪在地上,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他枯瘦的身体上,他面前散落一地的画,色彩只有红色。但是那些颜色却深深刺痛了Oshitari的眼睛,凝重而绚丽,虽然他没有专门学过绘画,但是那种笔触却是无可挑剔。他知道他为什么甘愿被鞭笞而总是驻足听他的琴声了。
                    即使这样,你也要死,那么死在我的枪下是你的荣幸。Oshitari掏出手(明明很河蟹)枪对着他,脸上竟然有了冰冷的笑,他说:“那么,就由我来亲自为我们的艺术家送行吧。”
                      
                    枪口下的人因为恐惧整个身子都在不停颤抖。Oshitari却镇定自若地抠动了扳机(明明很河蟹)。
                    枪声却没有响。他把手(明明很河蟹)枪收回来察了察,自言自语地笑:“啊,竟然没子弹了。”
                    他的犯人终于绝望地抬起头,眼神单纯,近乎赤裸的祈求。
                    他们第一次互相看清楚对方的样子。Oshitari冷冷地低眼看着他。
                    雨水在旁边无关痛痒地下,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响亮,整个巨大阴晦的世界,只有他被雨冲刷的红色头发如此耀眼。印条纹的囚服略显透明地贴在他身上,他已经因为寒冷和肌饿似乎马上会昏死过去。
                    Oshitari一时间又想起多少年前他杀那个老头时的情景,也是滂沱大雨伴着晦朔天空。
                    他怔了几秒,然后问:“犹太人?”
                    “不,不......共(好吧有点不河蟹)产党员。”他的犯人颤抖着回答。
                    Oshitari若有若无地点了下头,然后转身离开了。军靴溅起满目的水花,身边撑伞的下士慌忙跟上他的步伐,愣在原地的随从还有犯人头目盯着他的背影。他不慌不忙地对身边的人命令道:“给他消下毒,再带到我的办公室,那里需要仆人。”
                    


                    32楼2011-01-21 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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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以后,Oshitari在莫斯科的大使馆给Atobe写信。从窗台可以看见北方湛蓝遥远的天,太阳这样明亮却丝毫没有温度。清爽的风流泻而过吹起他长得快遮掉眼睛的刘海。他看见有洁白的鸽子一群一群飞过的遥远红场和克林姆林宫隐约可见的尖顶。它的钟声在黄昏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Atobe,夏天的莫斯科很漂亮。清爽凉快,天空洁净。我喜欢伏特加酒燃烧着流过喉咙的感觉,是剧烈而又刺激的,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皱着眉头心想本大爷可不喜欢。你记得那年带我从圣彼德堡去柏林的时候吗,你记不记得苏联大片的白桦,坚定骄傲而且壮丽,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哎,如果我死,我宁愿死在白桦的底下。啊,扯远了,你想必已经知道,协议已经签定,我马上就可以回柏林。不知道等我回去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去打仗,不管怎样,请一定要活着。”  
                      《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在8月23日签定。希特勒欣喜地得到苏联的保证后,当即下令于26日凌晨4时30分发起攻击。但到25日夜间,由于英波于25日正式签订互助协定,而意大利拒绝站在德国一边,里宾特洛甫建议希特勒收回攻击命令。但是希特勒决定破釜沉舟,不惜冒着与英法发生大战的风险,于1939年8月31日下达一号作战指令。  
                      1939年9月1日,不可一世的德意志第三帝国启动“白色方案“,闪击波兰。  
                      这个悲伤而多灾多难的国家,在它坎坷的命运中,在它每一次沦陷成为别人的牺牲品的时候,它曾被政(我很河蟹)府不屑的卑微的子民,却一直拥有着无人可及的勇敢的心。Atobe根据元首的指令,作为党卫军一级突击队大队长随第4集团军从北面进攻,元首在进攻前的会议曾提议,如果党卫军队在战场表现优异,那么就在年末系统地组建武装党卫军。Tezuka则作为国防军陆军少尉,跟随北路第4集团军第19装甲集团,指挥这支陆军集团军的,是Atobe多年的好友,海因茨.古德里安将军。首当其冲的却是空军中队,他们在波兰的南部上空,率先对波兰本土进行空袭。  
                      非常顺利的,德国装甲兵创始人古德里安上将成功实践装甲兵理论,取得辉煌胜利。第十九装甲军9月1日晚渡过布拉希河,9月3日推进至维斯瓦河一线,很快完成了对“波兰走廊”地区波军“波莫瑞”集团军的合围。然而他们的部队穿过繁密的树林,在苍翠树林的尽头遇到波兰的军队时,所有的人都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样做才好。  
                      你从未见过这样的情景,从未想过到现在竟然还有这样的部队。
                      骑着马,拿着长矛和笨拙的盾牌,目光分明透着恐惧却从没退后一步。那仿佛是中世纪骑士传说里的画面。我们坐在装甲车上,呆呆地看着这些装备冷兵器的战士,愣在那里,忘了怎么射击。  
                      因为他们竟是这样勇敢的,勇敢地用盾牌和生命来抵挡我们的炮火。不知道那些装备古老的部队里谁突然打破宁静喊了一句,然后他们一拥而上,德军开始毫不留情疯狂扫射,瞬间炼狱火海,腥风血雨。    
                      许多年以后,经历了千百场惨绝人寰的大战后,唯一让他们钦佩的敌人,不是无恶不作的苏联人,不是软弱贪生的法国人,不是自私自傲的英国人,却是那年毫无还手之力的波兰人。那些勇敢的骑兵曾用步枪和长矛去面对我们的枪炮和装甲车,如此悲壮而惨烈。他们是真正用生命去捍卫了自己作为一个军人的荣耀和尊严,却不能挽救自己悲惨祖国的自由和安全。他们可耻而懦弱的政(我很和谐)府早就在战争进行的时候匆匆逃离它的子民。  
                      那一天英法向第三帝国发送最后通牒,德国置之不理,英法对德宣战。
                      


                      34楼2011-01-21 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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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9 帝国荣耀
                        Otori并没有在最初参加战斗,当他驾驶JU87B飞到临近华沙的天空,准备轰炸的那天,已经是9月22日,他们已胜券在握。 当时波兰政(我很河蟹)府和波军统帅部已经越过边界逃往罗马尼亚,而波兰人民却依然毫无察觉地坚持着自己绝望的保卫战,苏联人以波兰政(我很河蟹)府的出逃为借口,声称苏波互不侵犯条约无效而在科瓦廖夫和铁木辛哥大将的率领下越过波兰边界向西线推进。他们与德军在不列斯特会师。
                        这个可怜的国家最终竟是被自己的领导人和最信任的盟国而背叛。
                        广阔的东欧蓝天,Shishido的战斗机跟在Otori的后面,他们的飞行小队是最后一批进攻华沙的队伍。Otori略微移动操纵杆,降低了飞行高度,眯起眼睛观察了一下眼下的城市,他拿起对讲机:“我们已经到了华沙上空,没有发现军事目标。”
                        他等待了一会儿,然后来自总部空军司令戈林的指挥声,在嘶嘶嘈杂的无线电下伴随
                        螺旋桨的声音,冰冷没有犹豫地传来:“轰炸居民区。”
                        Otori瞬间怔在那里:“什么?”
                        电波的背后,嘈杂的那一端,依然是冷静严肃的声音:“这是命令。”
                        声波被挂断以后,JU87发动机和螺旋桨的声音显得如此剧烈,Otori沉默了几秒,然后把对讲机凑到唇边,呼叫了隶属自己飞行小队的所有人,冷静地说:“注意注意,总部命令,轰炸居民区。”
                        Otori的JU87开始俯冲,他看着眼下平静的房屋和街道逐渐放大,他甚至可以看见底下人群慌忙绝望地奔跑,他的手触摸到打开炸弹匣的按扭,指尖冰凉。他没有办法按下按扭。
                        他的指尖收了回来,犹豫不决。他扭过头看见Shishido在他旁边的战斗机里,看着他,他们的飞机保持的相同的高度和速度。他们隔了机窗,隔了东欧上空的一小片天空,Shishido眼神坚定地对他点了点头。
                        Otori看着他,手指重新触碰到冰凉的按键。
                        后来他们眼下一片炼狱火海,空袭警报的声音刺耳而绝望。
                        华沙的居民曾经绝望地盯着天空,猜测德国的飞机到底什么时候会来,他们努力地哼着一小段音乐,因为每一次空袭警报都成为一部分人在这个世界听到的最后乐声。我们一直往前看着天,没有边际的水平线,没有低头。没有欣赏华沙的沦陷和火焰,崩陷和毁灭。我们用我们的手为一个国家送葬。戈林的话也许没有错。
                        你们是德意志的军人,帝国的军人不能怀疑自己的使命和信念。你们所要做的,就是执行命令。
                        我们是职业军人,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们祖国的未来。没有后悔,没有遗憾。
                        也就因为这样,欧洲大陆的天空中多了一群凶狠的雄鹰,从此虎视眈眈地翱翔,盯着无边的国土与荣耀。
                        几天以后,9月26日,1150架德机轰炸了华沙,Shishido和Otori经历了那一切。9月28日,华沙卫戍司令部在耗尽了它可用于防御的全部人力物力之后,在投降书上签字。到10月2日,进行抵抗的最后一个城市格丁尼亚停止抵抗,波兰灭亡。
                        Tezuka和Atobe的部队也在十月进入华沙。
                        华沙已经一片狼藉,废墟和折断的墙壁,还残留没有完全灭掉的火花和烧焦的房屋。在装甲车上,Tezuka站在Atobe的身边,沉默而安静,Atobe转脸看着他,略微沉思了一会儿,问:“你会觉得后悔参加这一切吗?” 他以为Tezuka会继续沉默,毕竟他是这样善良的人。可是当Atobe没有期待他的回答,转过头看着前方的时候,他听见Tezuka的声音传来,竟是这样平静而坚定:“不管是我们做过的,还是即将要做的,我都绝不会后悔。”
                        1939年的10月,他们第一次看见战争带来的辉煌和胜利,那种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尊严,那种强大和昌盛,还有预示着复仇的快感,不知道从哪一刻起成为缠绕在生命中,并且不断日益增长的野心,这到底算不算是一种职业军人与生俱来的执着与信念。他们的部队奏着胜利的军歌,穿越华沙的街道,有剧烈的阳光射下来,在毁灭的背后,元首说,有德意志辉煌的未来。他们深深地相信。
                        也就是那天在华沙的废墟之上,街角的旁边,装甲车开过的时候,Tezuka第一次见到
                        了Echizen。那个蹲在一个妇女尸体身体的十八九岁的瘦小男孩。
                        


                        37楼2011-01-21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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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1    透纳与华托  
                          后来你笑着说,战乱中我本来暗淡的颜料,因你的眼睛和琴声有了炫目光彩,如同梵高星夜德加舞女。
                          后来我走了很多年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们是米开朗琪罗的素描,炭笔下一片永恒的灰白。  
                          Oshitari Yushi在萨克森豪森的办公桌前坐着,天渐渐凉了下来,Atobe和Tezuka还在华沙,没有回来。外面苍翠的树染了金黄的边,阳光透过他身后的窗户,映上书桌,零零散散不很重要的文件摆在面前,Oshitari看着眼前斜阳缓慢移动的阴影出神。有人轻轻地敲门,Oshitari回过神, 漫不经心道了声:“进来。”  
                          进来的人是那天因意外Oshitari没有杀掉的红发少年,他端了水,目光低垂,衣着干净不少却依然简陋卑微。他一直不敢抬头,走过来把摆了茶水的盘子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墙边拎起Oshitari装脏了的一双靴子,再把沙发上Oshitari换下的脏衣服一起抱走。动作麻利却每一个举动都流露出惊恐,仿佛随时会崩溃晕倒。  
                          Oshitari没有说话,冷眼旁观却若有所思地一直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当他的手触碰的门把手的时候,Oshitari突然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红发的少年愣了一下,回过头看着Oshitari,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眼里全是恐惧。
                          Oshitari笑起来:“我有那么恐怖吗?”  
                          少年的身子抖了一下,似乎更害怕了。
                          Oshitari苦笑起来:“罢了罢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Gakuto......Mukahi Gakuto。” 少年轻声回答。
                          Oshitari眯起眼睛第一次认真打量他,天真稚嫩的一张脸,因劳作和疾病而苍白枯瘦,但眼睛却依旧明亮,使他想起透纳的自画像。画家的眼睛总有无法磨灭的光。Oshitari恍惚间想起什么,那是他在圣彼德堡音乐学院的日子,夏天的某个下午他陪一个同学去列宾美术学院,刚好赶上了一个优秀学生作品的画展,他漫不经心地走过那些展出的画,看到上面仿佛为取悦观众而华贵绮丽得滑稽的色彩和颜料,模仿了布歇的绚丽也透着路易十五时代的荒淫坠落。他看着艺术沦为达官显贵贵族皇家嬉戏的牺牲品,微微眯起的双眼流露不易察觉的愤怒。  
                          他转身离开喧闹着的衣着光鲜的人群,走到外面的庭院,远离了沸腾的人群,点了一支烟。然后余光看到水池旁边,一个衣着朴素有点邋遢的红发学生坐在地上认真地画一幅画。夏日阳光如此剧烈,即使是遥远的北方也显得燥热,似乎是被火焰蒸腾着的空气围绕不去。那个学生却丝毫未有察觉。Oshitari走到他身后,看着那上面的风景,还没有上色,但是每一笔都纯真美好,没有任何矫揉造作和迎合自贱。Oshitari的嘴角有了若有若无的笑。“画得很好,”他情不自禁地微笑着说:“那么好的画要是挂在那里面,反倒显得轻贱了。”画画的学生这才发现身后有人,转过脸仰头看见Oshitari,惊讶而神情复杂。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有人朝这边喊:“喂!要走了啊,回去了。”  
                          Oshitari干脆地转身离开了。只剩夏风中呆呆望着他的背影的那个学生。  
                          那是多久的事了,是记忆还是在幻想,难道真是天意弄人,让我们有这样血海深渊的重逢。  
                          Makahi一直默默地看着他,没有打断Oshitari的沉思。不知过了多久,Oshitari收回目光皱起了眉,冷冷地摆了摆手:“没事了,你走吧。” Makahi拉开门出去了。“等下。”Oshitari突然情不自禁喊了声。Makahi又从那道门里面回来了:“长官?” Oshitari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你把衣服洗干净点。” Makahi看着他,笑了起来:“是是。”Oshitari看着他的笑脸,竟然一瞬间有些失神。
                          Makahi回到自己狭小破旧的阁楼,他住在那里,木板一碰就会沉重地响,雨天会有雨水漏进来,潮湿寒冷,他只能蜷缩在角落裹着破旧的毯子。但是他很满足了,哪个集中营的犯人能有他这种待遇。而且可以在清晨借着晨光或者深夜借着星光画画。现在夕阳的光透过天窗斜射下来,有颜料被阳光蒸腾的气味,温暖而古老,Makahi走到一块被暂时称作画板的木头面前,揭开上面的画布,那上面的素描画得是Oshitari Yushi,灰白的脸,修长的手,突出的骨节,拿着小提琴。Makahi的手温柔地轻轻抚上粗糙的画纸,抚过那个人的轮廓,怔了几秒。然后却突然爆发似的,愤怒地扯掉这张画,揉成一团仍到阁楼阴暗的一角,他蹲下来,抱着头,抓着自己血红的头发,哽咽却没有声音。


                          42楼2011-01-23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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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2   华沙小事
                            德波战役后Tezuka,Otori和Shishido都升了一级。而阅兵式的第二天,Atobe就陪同元首回了柏林,而Tezuka则随同一些陆军部队留了下来。秋天清晨,天还没有透亮,Atobe穿着漆黑挺拔的军服,Tezuka和他拥抱了一下作为告别,然后看着Atobe走去了部队前列。
                              
                            送走了部队,Tezuka一个人穿着干净笔挺的陆军军服在华沙散步,他的军靴踩过街道上的枯黄落叶。有波兰人低头慌忙躲避开来,他沉默不语,保持德国军官的镇定高傲,不知不觉走到圣十字教堂,他抬头看教堂的尖顶沐浴在不明亮的清晨阳光下,然后移下目光的时候惊讶地注意到那个曾经在装甲车上看到的男孩。
                            他竟然还在那里,枯瘦肮脏的脸,坐在那具尸体旁边,Tezuka愣住,难道他从那个时候起就没有离开!
                            他走到他面前,他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Tezuka可以闻到长期不洗澡的臊味和尸体腐败的噩臭。他俯视着问他:“你一直在这里?”
                            他视线下方的人盯着他,不说话。
                            “你没有家人了吗?” 依然没有回答。
                            “你听不懂德语吗?”
                            那个男孩依然用明亮的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没有表情,宛若雕塑。
                            Tezuka轻声叹了口气,用不太熟练的波兰语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终于有了动静,低头拣了一块石头,在地上划着,
                            Echizen Ryoma。
                            Tezuka怔了怔,原来是个哑巴。然后他温和了声音,蹲下来轻声对他说:“无论经历了什么,都要好好活下去,要坚持,全力以赴。”
                            Echizen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
                            就这样迷茫而突兀的交谈,Tezuka说不上来是怜悯还是无聊,把Echizen带到了部队,他说这是他临时找来的仆人,打扫卫生什么的,其他的军官也并没有在意。Tezuka让人给他消了毒,洗了澡,换了衣服,而Echizen终于有了一个生存的地方。
                              
                            Tezuka一个月以后准备离开华沙回柏林,他收拾着行李,把衣服叠好放进箱子的时候Echizen敲门进来。Tezuka转过身,有些好笑地发现Echizen也给自己打了包,他穿戴整齐,甚至还给自己打了一个不太标准有点歪的领结,拎了一个麻布袋子。似乎要跟他一起走。
                            Tezuka走过去:“你留下来,我不能带你走,这是你的祖国,而我有我的事情。我会找人给你安排住处的。”
                            Echizen 依然是招牌式的沉默和倔强目光,他看着他,一动不动地表示自己的不赞同。
                            Tezuka冷漠地转过身,背对着他继续把桌子上的钢笔和本子放进箱子:“你出去吧,不要奢望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身后的Echizen依然没有反应,Tezuka不再理他,走到床边拿起装小提琴的盒子,拿出琴,看也没有看Echizen就说:“我要练琴了,请出去。”
                            Echizen沉默了几秒,放下手里简陋的袋子,走过来伸手要拿Tezuka的小提琴。Tezuka抬头看他:“你会?”
                            Echizen点头。Tezuka把琴递给他。
                            勃拉姆斯的第一号匈牙利舞曲。Tezuka听他拉完,其实说不上什么天才级别的演奏,但是音色很纯,乐感也很好。琴由心生,Tezuka很喜欢他拉出的调子。
                            然而Tezuka依然保留了自己最初的决定,他一脸严肃地说:“既然你会拉小提琴,那肯定不愁活不下。你在华沙也可以过得很好。”
                            Echizen很无语,早知道就不拉了,还消耗热量,真划不来。
                            离开的早上,乌黑光亮的汽车来接Tezuka,他上了车,然后汽车启动以后司机尴尬地告诉他,有个孩子追在后面,Tezuka转头在汽车后窗看见Echizen跑着,他一次见他张嘴喊,但是他知道他只能发出哑巴特有的揪心而绝望的声响,断断续续硬挤出来的单音节。
                            Tezuka默默叹了口气,对司机地说:“停车。”
                            他打开车门,Echizen气喘吁吁站在外面,鞋子已经磨破了边,甚至可以看见露出来的脚趾。Tezuka看着他,然后往里面坐了一点,看着前方,面无表情地说:“上车吧。”
                            (越前同学。。。我不是故意把你写得那么凄惨的。。。实在是305的怨念太深刻了。。。你就忍着吧先。。。)


                            44楼2011-01-23 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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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6 08: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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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3 争吵
                              回到柏林已经发现冬天竟已到来。暧昧的阳光温暖菩提树下大街的街角。Tezuka的汽车路过街边买完菜抱着面包带着小孩的中年妇人,小孩有快乐的被阳光蒙上金色的笑脸。他想他的帝国也许终于可以给他的自民带来幸福的生活。几百年,甚至千年。
                                
                              他的汽车最终停在Atobe府邸的门口,司机下来帮他拎装行李的箱子,Atobe家的仆人过来拉开铁门,笑着说:“Tezuka先生,您终于回来了。老爷都等不及了!”
                              Tezuka严肃的脸柔和起来,他走上通往别墅的大路,而Echizen沉默地跟在后面。
                              在高大的别墅前面,他们才刚踏上台阶,Atobe就已经打开雕刻精美的门走了出来,他穿了便装,灰色的衬衣和深蓝色毛背心,衣领敞开,锁骨清晰,看上去懒散却性感。
                              Atobe咧开嘴笑,明媚张扬,张开手臂拥抱才走过去的Tezuka:“是不是如隔三秋,异常想念本大爷啊?”
                              Tezuka不回答,若有若无地笑,然后淡淡说:“Keigo,早就跟你说了,天凉了要记得把扣子扣好。”然后他伸手去扣Atobe敞开的领口。却被对方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Atobe笑着把脸凑过去想吻他,却很扫兴地发现了Tezuka后面站着的Echizen。
                              他严肃起来,放开Tezuka,冷冷地问:“ 你是谁?”
                              Echizen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神充满敌意。
                              Atobe的脸愈见冰冷,不屑地说:“到本大爷家来你还那么嚣张啊,啊恩?”
                              Tezuka慌忙挡在Echizen的面前:“Keigo,他似乎是哑巴,是我在华沙捡到的一个无家的孩子,就带回来,你就留他当佣人吧。”
                              Atobe看着Tezuka,冷静认真:“Kunimitsu,你了解他的身世吗?他要是有犹太血统怎么办?”
                              “他还是个孩子,而且孤身一人,我们说他没有他就不会有。” Tezuka倔强地坚持。
                              “万一他要真是犹太人你想把我们都送进监狱吗?”
                              “Keigo,你是那么胆怯的人吗?”
                              Atobe有些恼火,他想说什么却被Tezuka平静地打断:“你这是杞人忧天。”
                              “杞人忧天?我们这又不是孤儿院。我问你,他要是间谍呢?”Atobe更恼火了。
                              Tezuka看着Atobe,停顿了一会儿,冰冷地说:“难道在元首身边的这些年把你的心磨冷了?你是不是在怀疑我也会背叛你?”  
                              “Tezuka你有完没完!!!”
                              Atobe生气地走进房子,狠狠地一甩门,门在Tezuka面前重重地关上。
                              声音巨大,惊起的鸟群尖叫着冲上蓝天。
                              Echizen就这样在一番暴风雨般的争吵里安顿下来,他成了Atobe府邸众多仆人中的一个,只是他被禁止接近Atobe。
                              Tezuka知道他的那句话确实伤了Atobe的心,他有些后悔,其实是很后悔。分明知道他只是在担心他们的未来。但是后来的日子他们几乎天天都在参与关于进攻西线的“黄色方案”的制订和修改,所有事情都要先放到一边。
                              直到快新年的时候,他们终于有了时间休息。
                              那天Atobe很晚回家,Tezuka在书房看书,听见Atobe进来的声音,他转过身看见Atobe靠在门边,他已经脱了军装,只剩里面的洁白衬衣。书房台灯橘黄的光照耀了他一半面庞,Tezuka才发现他竟然瘦了那么多。心里一阵一阵地痛。他走过去,抬手轻轻抚摸Atobe轮廓分明的英俊面庞,说:“Keigo,你回来了,我去叫人给你做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Atobe疲惫地笑起来,却依旧显得不羁张扬:“老婆终于变贤惠了。”
                              Tezuka没有反驳,反而认真温和地看着他,并且伸手拥抱他,轻声说:“对不起。”
                              Atobe一愣,然后用力抱住Tezuka:“放心吧,本大爷永远会原谅你的,即使你真的背叛。”
                              他可以感觉到Tezuka一刹那动作停滞,然后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Tezuka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闻到他身上还残存的香水味,闷闷的声音传来:“Keigo,你相信吗?这个世界上绝没有任何一个人一件事可以让我背叛你,即使我死,我的魂魄也会忠诚。”
                              这回轮到Atobe怔在那里,然后他温柔地笑起来,像哄小孩一样拍拍Tezuka的背,轻声说:“当然相信。不过,本大爷不会允许你死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善恶,只有忠诚与不忠。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那是我生命的意义,就像我们永远不会背叛德意志一样。
                              


                              45楼2011-01-23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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