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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府上早已聚满了宾客,昔日的同学,今日的战友,都被灯笼照的煜煜生辉。
纷飞的笑意,微笑的面庞,仅为了祝福又一对新人的结合。
日足步入场内的一瞬,热闹非凡的府内立即沉默下来,鸦雀无声,只听见雏田心脏跳动的声音,只是漏了好几拍,不成曲调。泪水还未来得及拭去,垂在长长的睫毛上,闪着微光,夹杂些许银丝的头发随风荡漾。
日足缓缓发话。
“今日是日向家族宗女日向雏田与我族分家嫡子日向宁次结合的日子,双方都是纯正的血迹限界拥有者,是白眼的又一次结合,将永远纯粹地沿袭而下。”
长老们从初闻婚事的惊异,此时已是一脸坦然,坐在台下沉默。
“其中,日向宁次是吾弟日向日差之子,日差为了拯救雏田,保护日向族的秘密而献身,亦以吾女与其子的结合慰问其在天之灵。”
全场一片沉默。长老们都纷纷低下头,表示深沉的哀悼。
宁次的长长碎发低垂,看不见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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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田有些心揪。她知道这个不曾深识的叔伯为何而死,也知道这其中的腐朽残酷。这个家族,有人被父亲的执念逼得没有退路,也有人因为没有父亲成为了折翼之鸟。
宁次听见父亲名字时不由得握紧的拳,想要抓住什么,又自知是徒劳。他心中没有什么波澜,倒是第一次在这种大场面听见那帮宗家糟老头为往事致歉,有点不由得感到好笑。他不会唏嘘着感谢这慈悲,但也不会感到复仇的恨意。如今,心中像是废墟,已然没有了回响。
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翻涌而上的歉意,轻轻扯了扯身旁宁次的衣袖。
“嗯?”像是才意识到身边是日向雏田,宁次刹那的惊异又随而变成了漠然。
雏田望见那双无底的白,吞了口唾沫,壮胆说了下去。
“对不起…关于日差叔叔的事情…”顿了顿,好像又要鼓起勇气才能接着说,又像是在思忖用词:“我一直想对哥哥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没用也不用叔叔牺牲自己去救我…”
宁次皱眉,像是听不懂这番话语,只得默而不语。
雏田看着宁次没有发声,自顾自说了下去,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其实,中忍考试时,有那么一瞬我曾想过,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去补偿一切…真的!我还想,如果宁次哥哥想的话我愿意以死…”
“别说了。”宁次打断了独白,转过头,示意到此结束。
昔日的回忆如黑色的潮水不停冲刷着心脏。
雏田愣了愣,随而咬着唇,跟着气氛缓缓沉默。
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日足已经继续开始宣读婚礼流程,场上只听见其喑哑有力的回响。
“…雏田大人?”除非是雏田弄错了,宁次语气里是罕见的踌躇,近乎有些窘迫地轻声唤道。
“嗯…诶?”雏田还在懊恼的想着什么,被扰乱的一瞬有些木然,不可置信地抬头,雏田别过头看向一袭正装的新郎。
“中忍考试那时…伤口可还会痛?”黑夜里映着烛光,却偏偏看不清男子的表情,只听见宁次的低声呢喃。
突如其来的一丝关心缓缓沁入心中。雏田恍神,一时间竟不知道回答什么。许久没有舒展的心慢慢展开来,细细密密的温暖一点点晕开来,又漫上了脸颊,映的更红。
“嗯…已经痊愈了…”雏田吞吞吐吐说道。
“哦。那就好。”
又是一阵缄默,两人都心照不宣收了话语。
反倒是日足先开口:
“婚礼,开始吧。”
纷飞的笑意慢慢淹没整个喜堂,淹没了两个人尴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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