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笑着伸手揉了揉爱德的头：“快睡吧，臭小子。”然后他在爱德身边躺下，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我也看得出来爱德华比别的孩子要坚强得多，但再怎么坚强的人，也总有脆弱的一面，也需要安全感。”罗伊无缘无故地想起了早上在花市，自己母亲说的话…..没有多想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臂盖在自己眼睛上，小声但并不犹豫地说：“爱德，我想说……我爱你……”
天啊，罗伊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把这句话说出口了……他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就像投进黑洞的石头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挪开盖在眼睛上的手臂，疑惑地转头向睡在身旁的金发豆丁望去：爱德把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睡得昏天暗地，偶尔发出几声猫一样的咕哝声……
罗伊突然感觉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挫败感。他，罗伊•马斯坦，八卦杂志的魅力排行榜常年处于前五位的男人，平生第一次认真的告白，就这样被这个不识好歹的臭小鬼华丽地无视了。他低低地咆哮了一声，无奈地合上双眼，在心里苦涩地对自己说，干得不错嘛，罗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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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和爱德站在大门前，微笑着挥手，目送马斯坦太太一脸春风地挽着马斯坦先生的手臂向车库走去。
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后，罗伊收起脸上有点过分灿烂的微笑，侧头望着爱德问：“你确定你不和我爸妈一起去看电影？鉴于你上次拉我去看了四次那部新上映的科幻片，我还以为你喜欢电影呢。”爱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喜欢看好看的电影，”——重音在“好看”上——“你爸妈去看的那部叫什么来着？《苹果树之恋》？哈，我还不如去街角那家甜品店买个苹果派吃，起码还能填饱肚子。”


罗伊转身拉开大门，一边侧过身让爱德先进门，一边说：“我承认这个名字的确有够白烂，不过你应该多花点时间和我爸妈相处，你必须尽快给他们留下好印象。”爱德站在玄关，双手抱胸，懒懒地望着罗伊说：“如果你觉得在电影院里打鼾算得上是个好印象的话，我现在就去拿外套。”罗伊反手关上门，冲爱德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深究这个话题。
意味深长地看了爱德一眼后，罗伊上前一步站在他面前，低下头注视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别有用心地微笑着说：“那部蠢电影大概有两个小时，算上他们在路上花的时间，我们有三个小时的空闲，不如，来做点有意义的事……”他的声音在性感的音调里慢慢低了下去，带着显而易见的暗示。


爱德的眼睛一亮，兴奋地回答：“你终于想起来你还有公文没看完了！好啊，你工作的时候我就可以把那本炼金术理论看完了。”罗伊在脑内将爱德暴打了一顿，然后在心里自问，到底是谁说这个小子是个天才来着？也许是时候采取点实际行动了。

第八章     更新太短不是因为作者偷懒而是剧情需要
“你们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无故出现在书房门口的马斯坦先生如是说。
心脏漏跳了一拍的爱德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到的速度从某位准将的膝盖上溜下来，站在宽大的书桌后面抬头向书房门口望去。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见了传说中的海神波塞冬。虽然眼前这位手中并没有握着三叉戟，但他散发出的气场搞不好要胜于波塞冬。有生以来第一次，爱德巴不得自己能化作千风，就这么消失在众人眼前。
眼下，偌大的书房里一片死寂。爱德微微转头，几乎能听见自己颈椎转动的声音。他的视线慢慢扫过书房里其他三人的脸：呆若木鸡的罗伊，宛如天神降临一般的马斯坦先生，还有躲在马斯坦先生身后、探出半个头、脸上的表情清楚说着“我很抱歉，但你们这次真的死定了”的马斯坦夫人。爱德发现自己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好，记得有谁说过，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只要微笑就好了对吧？
金发豆丁在心里绝望地呼喊着，快点编个理由出来啊，爱德华！你不是天才吗，你平时写报告书时编造的那些华丽丽的谎言都死哪儿去了！求求你赐我力量吧，真理之门！
就在爱德混乱得几乎要把自己头上的天线拔下来的时候，电光火石间，一直处于石化状态的罗伊突然从美杜莎的诅咒中恢复过来，以迅雷不及电驴之势站起来，差点把椅子都撞翻了。他抬手拍了拍爱德的肩，半是安慰半是打气，然后绕过书桌，走到自己的爸爸面前，深吸了一口气，说：“爸爸，正如你所见，我和爱德华……在一起了……”
罗伊刚来得及把嘴巴闭上，接下来就看见父亲的拳头在眼前放大了几倍，然后书房的实木地板充斥了整个视线。此时的罗伊不太雅观地脸朝下趴在地板上，半边脸火辣辣的，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原来书房地板的木纹挺好看的，我以前都没留意。”然后才想到：“哇，真TMD痛啊！”大脑暂时处于混沌状态的他，没有听见身后传来钢之炼金术师标志性的合掌声和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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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感到嘴里发干，心里比同时面对十只合成兽还紧张。他看着罗伊在他父亲面前站定，然后听见罗伊用算不上响亮但毫不犹豫的声音说：“爸爸，正如你所见，我和爱德华……在一起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看见马斯坦先生二话不说挥拳往罗伊脸上揍去，然后某位雨天无能哼都没哼一声就整个趴在了地上。
完全是出于本能，爱德在自己的大脑完全反应过来之前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同时双掌在胸前一合，左手往右臂机械铠上一拍，动作一气呵成。下一秒，这位金发的炼金术师已经站在一脸震惊马斯坦先生面前，右臂的尖刃离他颈部不到半公分，琥珀色的双眸透过垂下来的刘海直视对方双眼，压低声音说：“对不起，但是没有人能在我面前动罗伊一根指头。”
马斯坦夫人一声惊呼，从自己丈夫身后扑出来，抱住他扬起的右臂，紧闭着眼尖叫：“你们都住手啊！”
“爱德华，住手！”罗伊略带沙哑的声音在爱德身旁响起。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丝，另一只手撑着地板，站起身来。看见爱德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一脸固执地咬着下唇，罗伊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严厉：“艾尔利克少佐，我让你把手放下！”
爱德慢慢放下右臂，却没有立刻收起机械铠上的刀刃。他回头望了望罗伊，一言不发地低下头。
马斯坦先生猛地甩开妻子的手，再一次扬起右手，这次的目标显然是眼前的金发豆丁。爱德用力闭起眼，等着预料中的巴掌或者拳头落在自己脸上。然而，他的预想却落空了。只觉右臂被人一拉，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接着背部就撞在了某人的身上。爱德张开眼，只见自己正靠在罗伊怀里，而身后的罗伊则一手握住他的右臂，另一手抓住了他爸爸举起的拳头。


目睹这一幕，一直站在旁边的马斯坦夫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抬手轻轻捂住自己的嘴巴，喃喃地说：“别……千万别打起来……”与此同时，罗伊咬着牙压低声音对眼前的父亲说：“你可以打我，但不许碰他，明白吗？”
马斯坦先生用力甩开儿子的手，一言不发地来回瞪着眼前的两人。他的呼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急促，嘴角的肌肉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着。最后，他的视线落在爱德的脸上。“你这小子，我看错你了！”他指着爱德狠狠地说，“还以为你有多本事，年纪轻轻就混到了少佐，原来就靠和自己的长官上床啊！”
爱德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为自己辩解，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和罗伊之间绝对不是罗伊爸爸口中那种肮脏的关系，但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伶牙俐齿的自己会突然哑口无言。如果面对的是一伙穷凶极恶的罪犯、一群残暴的合成兽，甚至一支军队，爱德觉得自己都能游刃有余地对付，但偏偏是眼下这种情况，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但事实证明，这种情况下总有人会挺身而出为他辩解的。“爸爸，你……”还没等罗伊把话说完，他的妈妈已经把话语权抢了过去：“老公！你说得太过分了！我知道他们两个不是这样的！”
“你知道？你凭什么知道！”马斯坦先生突然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妻子，“不……你知道……你早就知道了，却一直没有告诉我？！”马斯坦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带着深深的歉意看着自己的丈夫。
“你们一个个到底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他的怒火一下子攀到了顶峰，“是不是要等到这种丑事被人揭发出来、闹到全国都知道了，才良心发现来告诉我这个糟老头子啊！”他看了看沉默着的三人，愤愤地把手一挥，低吼道：“用不着等到那天了！我明天就给军队写信，告发你和自己的下属乱搞。你！”他指着罗伊的脸，“马斯坦准将，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不，你不能这么做！”罗伊的妈妈上前拉住他的手，高声说，“他是你儿子啊！”“我没有儿子！我儿子早死了！”他一甩妻子的手，板着脸转过身，风一般离开了书房。
“钢，上去收拾行李，我们坐下一班火车回中央市！”罗伊忍住一把火把房子全烧掉的冲动，双手握拳，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书房。
此时，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面面相觑的马斯坦夫人和爱德。马斯坦夫人苦着脸摇了摇头，无力地朝爱德挥了挥手，说：“去吧，你去追你那个，我去追我那个……”爱德苦笑了几声，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TBC


第九章     总会有想不出标题的时候
有人曾经说过，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其实这是屁话，因为不管什么味道都好，巧克力始终是巧克力，不会变成狗屎。人生应该像从超市买回来的盒装水果，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回到家拆开包装一看，底下都是烂的。
爱德现在的心情大概就像这样。
他知道自己应该去找罗伊谈谈刚才在书房发生的事，但他却选择了一个人坐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双臂环着抵在胸前的膝盖，漫不经心地将额头靠在光滑的楼梯扶手上。
他并不是不关心罗伊。他当然关心那个男人，不然他也不会跟着他晃几个小时的火车然后出现在他父母的房子里。只是……只是他现在脑子里也一团糟。你总不指望一个脑子混乱得一塌糊涂的人去安慰另一个也许同样混乱的人吧。而且，根据两人的历史记录，眼下，罗伊可能才是更冷静的那个。
爱德几乎能听见自己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冷冷地说：“干得不错嘛，你又成功搞糟一件事了。”更恼人的是，爱德发现这个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他自己的。
不，这不是我的错！他愤愤地想。就是你的错！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根本不应该和那个男人搞在一起，迟早会毁了他的事业。爱德脑子里的声音漠不关心地说。
爱德翻了个白眼，好极了，居然在脑子里和自己吵架，估计离疯掉也不远了。然而平心而论，他却不得不承认那个声音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回想起自己的过去，貌似做得最成功的事就是把事情搞糟。混蛋老爸失踪了，妈妈也不在了，作为长子的自己理应成为艾尔利克家的家长，承担起一切责任，结果呢？因为自己的幼稚和狂妄，弟弟成了只有灵魂的空荡荡的盔甲，自己也丢了一手一脚；放弃自己的尊严去当军队的走狗，以为这样就能为弟弟和自己找回失去的身体，却拖着弟弟灰头土脸餐风宿露地在全国晃荡了数年，最终两手空空；好不容易为阿尔恢复了身体，以为终于能过上正常的日子，结果却一头闯进了罗伊的家庭，在本来就紧张的父子关系上火上浇油；哦，差点忘了说，那边还有个本来平步青云的准将大人因为他，前途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虚掩着的房门被推开，一头金毛探进来，脸上挂着有点灿烂过头的笑容，问：“嗨，老头儿，你还好吧？”
“钢，如果你口中的‘老头儿’没记错的话，进门前要先敲门应该是个世界公认的真理；顺便一提，我没那么老。”
爱德猫一样溜进房间，反手关上门，然后咧着嘴笑着说：“咱俩谁跟谁啊。再说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如果有人来问候你，你应该首先回答‘谢谢’，混蛋。”
罗伊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爱德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走到罗伊面前，伸手扳过他的脸，细细打量了一下他脸上的淤青，皱着眉说：“你家老爸下手还真的一点都不留情。可惜啊，你的小白脸就这样毁了，你这混蛋连唯一的优点都没了。”罗伊的嘴角扬起一个标志性的假笑，说：“那你还是赶紧趁你还年轻貌美，再去找个好男人吧。”爱德抬手扇了罗伊后脑一巴掌，转身向房间内的浴室走去，边走边说：“好提议，我会考虑的。”
罗伊望着爱德的背影消失在浴室，然后听见水流声、合掌炼成声，接着看见爱德用毛巾垫着一小块冰走了出来。爱德小心地用毛巾把冰块包起来，然后将冰块贴在罗伊红肿淤青的脸上。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着。过了一会儿，爱德低声喃喃说道：“对不起……”罗伊诧异地扬了扬眉，问：“为什么要道歉？”爱德侧着头想了想，对啊，为什么自己要道歉呢？可是就是觉得应该要道歉……他咬了咬下唇，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把事情搞糟了？你看，你和你家老头子吵得那么厉害，多少是因为我吧？”罗伊无所谓地摆摆手，平静地回答：“听着，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老爸其实也没什么错，只是大家的看法暂时没有达成一致而已。你什么都不用想，这件事我来处理就行。”
爱德心里突然一阵无名火起，皱起眉瞪着罗伊的脸，怒气冲冲地说：“你TMD别把我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告诉你，从我拿到那该死的银怀表开始，我TMD就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点小破事！”
罗伊翻了个白眼，望着爱德固执的表情，心想，好极了，那边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好，这边又要和这臭小子吵架了……他当然明白爱德早就不是什么小孩子了，被逼着过早成熟，给他带来了与众不同的坚毅的同时，也令他的情感领域留下了一些空白，现在的爱德其实正处于未成年与成年中间的灰色地带，强迫自己表现得像个成年人的同时，一部分的潜意识却对过去的青葱岁月依依不舍。罗伊不由得想起自己十七八岁时的心态，事实证明，不管你是不是天才，所有人在这个年龄段所感受到的不确定都是相似的。
罗伊强压下心里的不耐烦，尽量平静地看着爱德的怒容，说：“我比谁都清楚你不是小孩子。好吧，那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爱德愣了一下，哇，他没想过罗伊会这样问，本以为他会像以前在办公室里那样，吧啦吧啦地半挖苦半说教地说上一通，然后自己再和他吵上一架，中间夹杂着拍桌子扇门糟东西什么的，完了以后收拾烂摊子的人依旧是罗伊，但这次……好吧，既然这样，自己也没退路了不是吗？他咽了咽口水，小声回答：“也许……我们不要在一起就行了？”看见罗伊突然瞪大的双眼，他的心一沉，明白自己大概说错话了，可是……管它呢，说不定自己潜意识里就想要这样的结果。爱德急急忙忙地补充道：“你看，如果我们的关系被曝光了，对你的前途影响很坏不是吗？我不想搞糟你的生活，我也不喜欢绑死在一个人身边，阿尔才是居家型的，我不是！而且……而且……你的年龄也比我大太多了……”天啊，爱德简直想自己扇自己嘴巴了，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说了这些话……可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该早日放手，这才是成熟理智的做法，不是吗？可为什么话说出口了才觉得这么苦呢？爱德几乎能听见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嚣张地说：“啊哈哈，又搞糟了！”啊，闭嘴闭嘴！
罗伊难以置信地看着爱德的脸，虽然他不懂读心术，但他也看得出来现在爱德的思绪有点复杂，也许他应该给点时间让这孩子自己想清楚。罗伊叹了口气，轻轻推开爱德握着冰块为他敷脸的手，说：“我能给你的，只是可能的选项，最后做出选择的永远是你。是你选择了考取国家炼金术师，是你选择了继续留在军队，也是你选择了……和我在一起，如果这次你要选择离开……”
罗伊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马斯坦夫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她望了一眼房内的二人，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嗯……我打扰你们了吗？是不是该等下再来？”
爱德赶紧退开几步，扬了扬手中的冰块，说：“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在帮罗伊处理伤口……”他尴尬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用脚蹭着地板。
罗伊抬手揉了揉本来就不太整齐的头发，语气不太友善地问：“妈妈，怎么了？”马斯坦夫人不太确定了来回打量了两人几眼，然后说：“你爸爸想和你谈谈。”罗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说：“很好，我正想去找他谈呢。”他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正在专心致志蹭地板的爱德几眼，然后向门外走去。
马斯坦夫人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严肃地说：“不准再打起来，不然我饶不了你们两个！”罗伊不耐烦地回答：“是是是，我保证不把房子烧了，行吧？”说完，他将手插进裤兜，头也不回地向楼下走去。
马斯坦夫人冲着自己儿子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过头看着还站在房间里的爱德，微笑着问：“我准备了一些茶点，你要陪我喝杯茶吗？”爱德咬着唇摇摇头，说：“谢谢，不过……我想到外面走走。”然后，他没等马斯坦夫人回答，就低下头匆忙离开了。
马斯坦夫人有点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她转身望了望空荡荡的房间，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她侧着头想了想，决定去检查一下屋子的防火设施。未雨绸缪总没有错，对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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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本能地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微微从枕头上抬起头，看见自己的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矮小的身影闪了进来，然后消无声息地弯下身，手脚并用地向床的方向爬来。
罗伊慢慢把头靠回枕头上，右手探进了枕头底摸出了一只发火布手套。从他的角度看不清来者何人，但这个深夜造访者无疑训练有素，猫一样的动作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想要偷袭我还是嫩了点。罗伊心想，脸上浮现出一个自满的微笑。
可以感觉到不速之客渐渐接近床头，罗伊缓缓抬起带着手套的右手。就是现在！罗伊猛一翻身，但床头的黑影动作比他更快，一只手铁钳一般握住了罗伊抬起的右手！
罗伊刚想挣扎，却看清了来者何人，“爱德？”站在床头的金发豆丁咧嘴一笑，松开了握住罗伊手腕的手。罗伊用手肘支起上半身，皱着眉说：“Damn it！你半夜三更摸进来干嘛？我差点就把你烧个七成熟了。”爱德耸了耸肩，得意地笑着说：“嗯哼，不过在那之前你的喉咙已经被我割破了。”罗伊不屑地“哼”了一声，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金色长发随意披在肩上，略带凌乱，长长的刘海因为汗水而粘着脸颊，琥珀色的双眸还带着几分睡意，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松松垮垮的短裤，光着脚站在地板上，右臂和左腿的机械铠反射着哑色的金属光泽。罗伊这才意识到，这样的爱德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危险性也许要高于深夜造访的刺客。
爱德才不管罗伊此时在想什么，自顾自地伸手掀开他的被子，不由分说地挤上床，还用手肘推了推罗伊的胸口：“睡过去点。”罗伊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心满意足地躺下，然后霸道地扯走了大半张被子。
罗伊自然明白爱德突然的深夜造访意味着什么，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在爱德身边躺下，伸出手轻轻按摩着爱德右臂机械铠和身体的连接处，低声问：“又做恶梦了？”爱德把被子拉到眼睛下，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说：“我想……我梦到战场了……”没等罗伊反应过来，爱德猛地用被子盖住头，闷在被子下面急促地说：“我以为我早就做好了觉悟！我知道只要我还留在军队就总有一天会身处那个修罗场！但是我不想杀人！”
罗伊用力扯开爱德蒙在头上的被子，支起上半身，俯视着爱德略带惊恐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你给我记住，只要我还呆在这个军队，你就不会出现在战场！”
我用生命向你保证。
爱德静静地看着罗伊的黑眸，嘴角慢慢上扬，牵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我就姑且相信你吧，你这个混蛋。”
那我就用我的全部来信任你。
罗伊笑着伸手揉了揉爱德的头：“快睡吧，臭小子。”然后他在爱德身边躺下，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我也看得出来爱德华比别的孩子要坚强得多，但再怎么坚强的人，也总有脆弱的一面，也需要安全感。”罗伊无缘无故地想起了早上在花市，自己母亲说的话…..没有多想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臂盖在自己眼睛上，小声但并不犹豫地说：“爱德，我想说……我爱你……”
天啊，罗伊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把这句话说出口了……他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就像投进黑洞的石头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挪开盖在眼睛上的手臂，疑惑地转头向睡在身旁的金发豆丁望去：爱德把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睡得昏天暗地，偶尔发出几声猫一样的咕哝声……
罗伊突然感觉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挫败感。他，罗伊•马斯坦，八卦杂志的魅力排行榜常年处于前五位的男人，平生第一次认真的告白，就这样被这个不识好歹的臭小鬼华丽地无视了。他低低地咆哮了一声，无奈地合上双眼，在心里苦涩地对自己说，干得不错嘛，罗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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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和爱德站在大门前，微笑着挥手，目送马斯坦太太一脸春风地挽着马斯坦先生的手臂向车库走去。
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后，罗伊收起脸上有点过分灿烂的微笑，侧头望着爱德问：“你确定你不和我爸妈一起去看电影？鉴于你上次拉我去看了四次那部新上映的科幻片，我还以为你喜欢电影呢。”爱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喜欢看好看的电影，”——重音在“好看”上——“你爸妈去看的那部叫什么来着？《苹果树之恋》？哈，我还不如去街角那家甜品店买个苹果派吃，起码还能填饱肚子。”
罗伊转身拉开大门，一边侧过身让爱德先进门，一边说：“我承认这个名字的确有够白烂，不过你应该多花点时间和我爸妈相处，你必须尽快给他们留下好印象。”爱德站在玄关，双手抱胸，懒懒地望着罗伊说：“如果你觉得在电影院里打鼾算得上是个好印象的话，我现在就去拿外套。”罗伊反手关上门，冲爱德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深究这个话题。
意味深长地看了爱德一眼后，罗伊上前一步站在他面前，低下头注视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别有用心地微笑着说：“那部蠢电影大概有两个小时，算上他们在路上花的时间，我们有三个小时的空闲，不如，来做点有意义的事……”他的声音在性感的音调里慢慢低了下去，带着显而易见的暗示。
爱德的眼睛一亮，兴奋地回答：“你终于想起来你还有公文没看完了！好啊，你工作的时候我就可以把那本炼金术理论看完了。”罗伊在脑内将爱德暴打了一顿，然后在心里自问，到底是谁说这个小子是个天才来着？也许是时候采取点实际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