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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说完后,两人之间便只剩沉默。他转头看向白飞飞,见她只是低垂螓首,脸上不悲不喜,不浓不淡,身躯却微微颤抖。他心中暗叹,手已探向腰间布袋,行开两步,缓缓送出一曲。
埙音低沉悠扬,音调浓切浑厚,缭绕在这天地之间,为银光白日笼上一层看不见摸不著,却能让人窒息的悲伤。
突地,一声重咳打断顾惜朝这三十几个年头里少有的好心,他止下埙音,身影疾前,堪堪将已经软倒的白飞飞接进怀里。雪白银地开出的一簇艳红,让他禁不住怒气。
「胡闹!」顾惜朝低声一吼,「郁而不发极易引动伏藏在你体内的毒性,你的眼泪就那麼值钱吗!」
白飞飞攥紧顾惜朝的衣袖,低低一句:「他们有谁,值得我一滴眼泪?」
是啊,这世间万事,只问值得二字。若是值得,便是要他拿命去搏也不在话下;若是不值,想要顾惜朝一句话都是作梦。
於她,那一点真心或许便是所有,不值得,便一丁点也不肯浪费。
良久,顾惜朝才将沉默不语的白飞飞缓缓扶起,正当他想撤手,白飞飞反手抓住顾惜朝的手臂,力道大的惊人。
「顾惜朝…我,我看不见…」眼前一片模糊,又是坠入黑暗之中,白飞飞终於撑不住这样起落,微微仰起的小脸上透出失措软弱。
「没事,不会有事的。」顾惜朝将白飞飞横抱在怀中,轻功点去。
要是南月教的法子不管用,他便将凌宵阁拆了,就当南月为折腾自己一场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