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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钟艳一生 原创】且问谁能共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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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摸摸的回来更了一节,没想到还有人盼着这文,枫真是感动。
不过感动是一回事,能不能周更又是一回事
各位能明白的……
还是那句话
枫尽力而为,能走到那儿就看天意了………
还有,写的不好,走形了,还请拍砖.


432楼2012-07-10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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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乱石崖虽也在孤影峰上,却与凌宵阁相距甚远。十年前曾随著南月一同前去的侍从风云雷雨,只剩下李风及李云还留在凌宵阁。此次她也带上了这二人,连同自己及顾惜朝,四人一同前往。
    一路北行,出了凌宵阁范围,高大的密林里便处处危机。四人施展轻功,南月领头而去,顾惜朝不急不燥,任南月脚步忽快忽慢,他始终离她三步之距。反倒是李风及李云落了一截,勉力才能跟上。
    奔了两个时辰,眼前突然一阵开阔。南月在出发前曾向顾惜朝说过,乱石崖下有一湖泊,名为咯斯湖,此湖南北足有四十余里,东西亦有三十余里。此湖人烟罕至,湖中鱼类既凶猛又巨大,凌宵阁内只有李风李云敢到这儿来为凌宵阁添菜。
    无船可渡的一行人多花了半个时辰绕路上崖, 待到崖下,南月发话休息,顾惜朝才踱到湖边细细探究。纵是七月天,咯斯湖面已结出一层寒冰,透过冰层,隐隐可以看见湖底黑影窜动,波光粼粼而过。顾惜朝蓄起五成内劲往冰上拍去,冰层登时碎裂而开,折出许多七彩陵光。一方水泊下。应声而起的,还有一尾黑头黑身,鱼身中却带了两条金色鳞片的大鱼。
    摸出背袋中两粒石子扣在掌心,先发而出的一粒石子击中大鱼,后发而至的石子在空中转了半圈,竟将大鱼击回岸边,当头一刺,鱼已经进了顾惜朝手中的树枝,行云流水的叫人佩服。
    南月还没开口,李风李云已经自动自发去捡柴生火,顾惜朝也不吭声,手里一把银刀没停歇的将鱼开膛破肚,熟练的叫南月眼角一抽,按下叫李风解开乾粮的打算。
    把鱼给洗乾涮净,顾惜朝望著粗大木块里一簇拚命生存的火光,轻轻一叹,原来当下手也有学问,柴要砍的好,调料不能少。这两个明眼人,还远远比不上一个瞎子。
    摸出背袋中分装好的一点调料,顾惜朝却不知,朔峰是不是能填满那人的心思,让她不致於那样的……孤单。
    迎著冷冽的风刀,顾惜朝一行人行上乱石崖。上崖之路既陡且险,沿途树林从来无人踏至,便是野草也有一人身高,若是走散,不在高处根本找不出人迹。路只走了三分之一,李风李云便力有未逮不能再进,南月只好打发他二人留下。顾惜朝却暗自纳罕。
    他早看出这凌宵阁中,除南月外,其余弟子均是武功一般,就连用毒也及不上南月一二。若不是如此,顾惜朝绝不会将白飞飞与朔峰留在阁内。
    只是,已在这世外桃源半天之上,为何南月对弟子们却如此防备?连武功也不愿教授?
    摇摇头,顾惜收敛心神。这世上什麼样的人没有,有那不愿教授弟子功夫的师父,也有那……亲手杀了弟子的师父……
    浓眉一皱,他近来却总是忆起往事,真是老了。
    天色暗下,原本就浓密的林中更显阴森。如鬼叫的风声划过,夹带了野兽的低吼和鸣叫。顾惜朝和南月各自停在一株松树上休息。一夜过去,墨色的天空如渗了水的残墨,虽是亮了许多,却还是透著一股压迫,似乎是暗示著前路难行。
    越往上走,靠得便全是轻功。顾惜朝与南月各显本事,凭著各自带上的皮绳,卷上生长在崖壁的松枝,一丈一丈的往上移动。南月早有经验,带上了皮质手套,顾惜朝的掌心却早已划出条条深痕。
    再高的山脉也有尽头,眼看再上跃两次便能登峰,顾惜朝却听见了另一股呼息。低沉,悠长,却带著喷勃的气息。他向上望去,满天的墨黑洒满繁星,那一双瞳目隐在其中,直直瞪向南月。他微微一笑,放慢内息,人就落在崖壁上的一株短松,悄然无息。
    许多事情的发生,起因往往都在一刹那的念头。事情的好坏,却往往和这念头搭不上关系,甚至,完全背道而驰。
    就像现在,顾惜朝一手让皮绳勒出鲜血,血珠子才冒出头,一会就成了薄冰冻住伤口,另一手,却拉著受了野兽一拍,差点滚下乱石崖的南月。
    这真叫自作孽不可活!
    往下望去,南月左臂受了一拍,爪子留下的痕迹冒著鲜红,脸上还带著急速坠落时的后怕。她不是不知道崖上有野兽,她只是料不到那野兽如此皮粗肉糙,吃了她一镖还能无事,一巴掌将她拍落不说,更扯断了离崖顶最近的一株松树,连带将她的皮绳分了家。若不是顾惜朝见机转念,下手准快,她今儿个肯定直的出来,横著回去。
    想到这儿,南月终於对顾惜朝有了一丝善意。
    所以说,人都不该去问的太仔细,知道到的太清楚。若是南月知道顾惜朝比她早一步发现有野兽,比她早一步停下,又在她出手时快一步发了一颗小石子打歪她的银镖,南月肯定要跟这个心思诡诈的小人拼命。


    434楼2012-07-10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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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第17章居然不见了!!!
      快补~~
      17
      没有日头的孤影峰,遍地白雪仍然一片闪亮。屋内火盆暖暖,隔了屋外不绝的寒意。一个身著鹅黄的婢女抱著抽抽噎噎的娃娃,不住口的安抚著,另一边天蓝衣裳的婢女忍不住叹了口气。
      「瞧这娃儿还真是贴心,知道自己的娘亲现下有难,这两天也能不安生吃睡。」
      黄衣婢女没有答腔,眼里却流露出同意。
      「那位夫人都躺了两日两夜,耗了阁主不少稀罕的药材,怎麼还不见醒转?」蓝衣婢女轻轻搅动手上那碗热腾腾的马奶,「说起来,不知她家相公同阁主说了什麼,怎麼阁主会答应他救人呢?」
      黄衣婢女此刻忽然抬头,蹙著眉头发话:「阁主的事不是我们可以妄议,还不把那些话吞进肚子里。」
      蓝衣婢女轻轻咬著下唇,望向黄衣婢女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求饶:「好姐姐别生气,愉儿知错了。」
      黄衣婢女横了一眼:「知错还要能改!」
      见愉儿面容带著惧意,黄衣婢女又发话:「行了,这样子哄哄别人还成,别在我面前卖弄了,你啊,记吃不记打。」
      听出黄衣婢女语气中的无奈,愉儿立刻收起方才的神态,笑嘻嘻的端起马奶:「愉儿知道蓉儿姐姐不会见死不救的。」
      名唤蓉儿的黄衣婢女也不答话,将怀中娃儿立了身子,让愉儿好能餵下马奶。只是小娃儿被餵了两口,又哇哇大哭起来,蓉儿和愉儿一阵手忙脚乱,擦拭著因小娃儿吐奶而污湿的衣衫。
      甫抬头,蓉儿便见愉儿口中那位夫人不知何时支起身子,斜靠在床栏上,玉靥苍白如纸,眼中无神,似是不解自己身在何处。
      「怪不得又哭了,原来是知道娘亲醒来,心急著要找娘呢!」愉儿一句打趣,把小娃儿交到白飞飞手里。
      白飞飞也不做解释,只是轻轻顺著小娃儿的背,把哭声止住,才淡淡问出一句:他呢?
      「顾夫人莫担心,顾先生现下在阁主那儿,等会儿应该就会过来了。」蓉儿在白飞飞醒来时已差人去报讯。
      白飞飞闻言眉头一蹙,本想开口驳了称呼,又不知顾惜朝是何用意,只能按下心绪,等见了面再从长计议。
      只是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小娃儿睡睡醒醒了几次,她没等到熟悉的脚步声,却等来了一阵药香。
      听出来人功力不低,白飞飞暗自提防,面上半点不露,只是安抚著睡不安稳的小娃儿。
      「顾夫人,身子可好些了?」来人解下黑色貂裘,落坐在白飞飞床前,藕荷绸衫衬出她苗条身姿。虽然年岁已有四十,但生活在孤影峰上,时光似乎也停滞不前,容貌语音竟宛若三十出头的少妇。
      「承蒙阁下援手,不知此处为何?」白飞飞脸上几分感激,几分疑惑,恰如其份的扮演著一个虎口余生的柔弱女子。
      「这里是凌宵阁,我便是凌宵阁主南月,请夫人伸出右手,让我诊脉可好?」南月的语调有种熨贴人心的柔和,一点也听不出一阁之主的气势。
      「有劳阁主。」
      南月纤软的手指点著脉门,刹那间,白飞飞感到一股阴柔内力猛然推入,延著经脉直逼任督,迫出她一身冷汗。无力反击的白飞飞心下惊疑,终於松动脸色带出一丝惶恐。
      忽地,一阵冰冷杀气迎面而来,白飞飞左肩灌入浑厚内力护住心脉,将肆虐的阴柔内力推出,暖开所过之处的经脉。紧绷的身子松下不安,稳稳落入一抹青色的怀抱。
      「不知顾某何处得罪阁主,要劳阁主出手?」顾惜朝声调一如过往的沉稳悦耳,眼中的杀气却没有散去,直逼向南月。
      南月一怔,微笑慢慢浮上:「没想到顾先生如此有情有义,对著人人喊打的幽灵宫妖女,也能如此上心。」原本的柔和语调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愤恨,南月的双眸渐渐冰冷。
      「阁主管的太多了。」顾惜朝自袖口抽出一条棉巾,拭去白飞飞额上冷汗,见她无声的说了句多谢,这才敛下杀气。
      「顾先生玉树临风文才武略,这般人品风流,弱水三千何愁不能得一。」南月眼波流转,似有深意的望向顾惜朝,却只得他冷冷一笑。
      「顾某的事向来不劳他人置喙,阁主若是闲得发慌,不如先将答应顾某的事办到,好过在此废话。」
      「你-」南月身为一阁之主,早年在江湖上亦是小有名气,何时被人如此顶撞。又见顾惜朝口口声声护著那幽灵宫的女子,勾起前尘往事,止不住的怒气让她起身拂袖而去。


      446楼2012-07-13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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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8楼2012-10-02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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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呼啸的黑风永不停息,在乱石崖上迎接著那些不知死活的登山客,它挟带的威力不仅是冰冷,还是一种呼息不到生机的残酷。
          可即便如此,依然有在它凌虐下能存活的生命。例如一掌将南月拍落,却又死在顾惜朝手里的白熊。或者,是该在这个年头绽放的纯白雪莲。
          「这…你拿著吧。算不上什麼好东西。」南月望著顾惜朝手上的伤口,递出了一个瓷瓶。见他似笑非笑,又补了一句,「可别让顾夫人以为我欺负你。」
          顾惜朝也没说话,只是接过药瓶。瓶口的木塞一打开,一阵馨香传了出来。虽然立刻被冷风刮散,他也知这药用了五种上等药材,每一样都生肌润骨,断是担不得南月说出的那句话。
          南月不等顾惜朝擦药,便开始寻找雪莲的生处。奇怪的是,她未见到任何一朵完整的雪莲,不是被摘了半朵,就是压根见不到踪迹。她狠叹一口气——肯定全是那头白熊惹的祸!
          「那是什麼?」顾惜朝的疑问传入南月耳中。
          顺著顾惜朝的视线,南月望见一道紫光生在崖上崖,耀眼华丽,却形只影单。
          「不…这…怎麼可能!」南月的眼中闪出惊讶的光芒,她不信自己居然有机缘见到这朵传说中的雪莲。
          天山雪莲十年一成!可说的,是通体纯白的雪莲。再上一层,是白中带粉,唤之‘红颜’。比红颜更难得的,便是耀著紫光的‘商俪’。
          她只在先祖的书中看过,那篇记载已是距今百年。如此,或可说明那头白熊为何在此等候。
          顾惜朝见崖顶雪莲半毁半损,心中原是丧气,却见南月脸上带著激动,略一沉思,便开口询问:「这花莫不是罕有之物?」
          南月翻个白眼,当下将‘商俪’捧的天上有地下无,叼叼念念了它神奇之处。可顾惜朝的脸色却是越听越沉,一丝笑容也不见。
          「也就是说,这朵花只能生肌长骨?」顾惜朝的冷冷语气似乎不能浇熄南月热情,他又添了一句,「於她伤势半点好处也无?」
          他的问题让南月终於停下话头,转而,只余一个轻轻颔首。
          顾惜朝长叹一口气,白费心机的苦闷也没有缠绕他太久,毕竟他原本对天山雪莲也没有抱太大希望,要是上一趟乱石崖就能化解,南月也不至於到此时还束手无策。
          可顾惜朝的问话却勾出南月的歉疚,使得她原本因为‘商俪’的兴奋之情去了大半,讪讪地开口安慰。
          「顾夫人所中之毒虽然凶猛,可师门祖训,制毒必留解药,师姐向来最遵师训,此毒定然可解。」
          顾惜朝横去一眼,终究还是按下‘技不如人’这把会戳穿南月心窝子的刀。
          下山的脚步不如上山时沉重谨慎,顾惜朝也没心理会南月一路上左停右留的四下搜索,青衫一袭任风飒飒而吹,衣袖鼓起如双飞翼,轻飘飘的落在结冰的松枝上,晶亮亮的霜裂出一道道细纹,几点冰魄飞溅著,反射出七彩凌光。
          突地,顾惜朝直望向山下,远远几道火光划过天边,看来是烟火示警,方向正是凌宵阁。他沉吟一瞬,起手弹出石子,南月正要摘下的那株药草,就当她的面折了半枝。
          「顾惜朝,你——」南月还没骂出声,抬头只见顾惜朝手指著山下方向,浅浅一笑。她不自主的转过目光,映著她眼里的是冲天的黄色焰火。
          「这有什麼希奇的,自你们来了凌宵阁,孤影峰就没安静过。」南月微微挑眉,「不过能像你这麼有本事的,倒是一个也没有,这些人连迷踪林都闯不过。」
          顾惜朝微微惊讶,没想到身后追兵居然如此锲而不舍。只是就算他们现在能拿下自己,这石菩提也早不在世间。
          南月还想回头去找方才那株药草,却被远方继之而起的蓝色焰火打断。她面色一沉,不等顾惜朝开口便径直咬牙:「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凌宵阁示警焰火由黄转蓝,表示外敌已至迷踪林中心,也就是上回顾惜朝见到南月之处。两人当下不再多言,皆尽全力奔下山,全没了方才信步之态。
          


          469楼2012-10-02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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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得山来,南月见一短松上系著半幅衣袖,解下一看,方知是李风李云留字,禀明他二人先行回转凌宵阁探查状况。南月才刚看完,天上又现一道焰火,赤红红的耀透天际,似乎是在白云上割出一道道血丝,叫人透不过一口气来。
            「糟了,来人已过迷踪林!」迷踪林后不出二十里路便是凌宵阁,阁中机关南月只教了弟子们十之五六,来人既能闯过迷踪林,阁中机关定也难不了对方。思至此处,南月眸中也透出一丝著急。
            顾惜朝心中盘算,他好不容易将白飞飞的身子养回一些,要是让人逮住,白费自己这一路心血事小,将来要他交人,他要拿什麼来抵数!
            既然如此,这人烟罕至的孤影峰,倒是个杀人埋尸的好去处。
            脸上浮起冰冷一笑,目光溜过咯斯湖冰层,顾惜朝徒手拍断松枝,摸出袋中小刀快手而削,完全不理南月催促之语。
            「顾惜朝,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砍柴!」南月拧著眉头,「你的夫人和孩子可还在凌宵阁呢!」
            回应她的,只是李风留言的那半幅衣袖被撕裂成条的声音。南月不欲多言,就算顾惜朝不担心自己妻儿,她也不能不赶回阁去护著那些弟子婢人。
            「接著!」顾惜朝将两支修整成长约五寸的松枝扔向南月,另外再将两支松枝用布条缚在鞋底,身形轻巧一转,落在咯斯湖冰层上。
            「阁主若想多费半个时辰绕路,恕在下少陪了。」顾惜朝扬起一笑,双足发劲向前而去,竟在冰上滑开。
            南月见顾惜朝人已滑向前去,心中大急,这咯斯湖虽结出冰层,但如今是七月天,冰层并不深厚,如此御冰而行,轻功便要耗费不少内力,更何况,南月已看见冰层下几道黑影随顾惜朝身后追去!
            无可奈何,南月只能跟在顾惜朝后头,远看他气定神闲,翩然而行,冷风扬起肩下卷发,仿若谪仙一般不食烟火。她不禁怀疑,究竟是顾惜朝已知道来人为谁?还是那顾夫人真是深藏不露,就算身中奇毒目不能视,也有本事能保全自身?
            南月还不及多想,耳中便传来一丝迸裂细声。她低头望去,咯斯湖上的薄冰层已经裂开一条细纹。纹路顺势越裂越开,像是在冰层上迅速开出一棵参天大树。
            行在前头的顾惜朝越行越疾,额上汗珠,眉下长睫皆凝出一层薄霜,使得他脸上的崚角更生出几分冷酷。突然一声巨响,脚下黑影使力冲撞,竟破开冰层腾空而起,直向顾惜朝身后袭去。
            这两尾大鱼与之前顾惜朝所猎之鱼全不相同,体长四尺,几乎已有一个童子那般身量。鳍高鳞厚,更吓人的是,此鱼口中竟有四排尖齿,一口咬下肯定要废了手脚。
            南月还未开口提醒,只见顾惜朝腰身一弯,使出拜月式,两尾大鱼从他背上飞过,直直撞碎冰层重入水中。瞬息之间,他蹂身而起,足踏溅起冰屑,借力使力飞度湖面,重新落在尚未碎开的冰层上,再行滑开,丝毫没有停顿,直教南月连连惊讶,险些忘了脚下危机。她不及顾惜朝轻功得白飞飞指点,不敢托大,只能挑拣冰层未裂开的地方滑行。只是如此一来,与顾惜朝的距离自然就越离越远。
            眼见离岸不足五尺,正待功德圆满,那疾追而来的黑鱼再度冲破冰层,竟对著顾惜朝迎面而去。冰层一破无立足之地,顾惜朝旱地拔葱而起,足尖点过黑鱼脑袋,袋中皮绳脱手而出,劲力直达岸边大石,结成数圈,将顾惜朝轻巧送上岸去。
            忽尔,破空之声伴随著皮绳向南月而来,南月藉绳平安上岸,却已见不到顾惜朝身影。


            471楼2012-10-02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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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凌宵阁—一幢独独立在孤影峰上的楼阁,它是天山奇特的存在。在天山的居民心中,这是一方狼虎之地。可对阁中婢女仆人来说,它是第二个人生的开始,就像宣儿。她只知道,自己从小就在凌宵阁中生活,她的所有都是南月给与。自从她五岁见到南月带回蓉儿,宣儿才开始好奇起自己的来处,而南月在她十二岁时便告知她的身世。
              她原本只是天山其中一家猎户的孩子,排行为三。她的父母在第四个孩子,也是唯一的男孩诞生之时,便舍弃了她,将她扔在迷踪林入口三里处。若不是那时正值南月外出采买药材,她就算不被豺狼叼去,也要活活冻死。
              这样的身世,在凌宵阁不是唯一,南月从不隐瞒,这些孤儿要走要留,南月从不限制。但是,没有一个人离开。因为,他们无处可去。在这世上,除了凌宵阁里的人,没有任何人期待他们的生命,重视他们的存在。
              凌宵阁就是他们的家,就是他们在这世上唯一的栖身之处。
              当唯一的栖身之处被敌人来袭,该是布满鲜血和生命的反抗,该是只余残垣断壁的奋不顾身。再怎麼样,也不该是南月回到凌宵阁时,所见的平常模样。
              一瞬间,南月还以为孤影峰上有第二个凌宵阁,可是大门外翘首以盼的宣儿,立刻粉碎她这莫名其妙的想法。
              「阁主,您可回来了。」身披熊毛披风的宣儿盈盈一笑,立刻接过南月手上的木盒,将脚边的怀炉捧起递过去,暖著南月因急回已冻僵的手指。门里的蓉儿转出来,用拂尘掸去南月身上落雪,还想呈上一杯热茶,却被南月打断。
              「红火示警,来人呢?」南月眉间拧结,威严此时尽数展露。
              「禀阁主,来人听说是顾先生的旧友,现在…现在…」宣儿见南月表情越生僵硬,后面的话竟不敢开口。
              「说!」
              「顾先生与客人正在天外亭下棋。」
              宣儿一言,砸了一个怀炉。


              490楼2012-10-10 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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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1
                南月脚下步伐原是急快,行到园子外却缓下速度,三枚银针扣在掌心蓄势待发。待一个跨步进了半月门,天外亭中两抹身影落在她眼中。面对她的是青衫卷发的顾惜朝,他将白子落在棋盘后,气定神闲端起白描瓷杯轻呡一口,几个时辰前乱石崖上的惊险,就像从没发生过似的。
                背对南月的人玉冠束发,身著藏青外衫,玉带环腰,背影看来削瘦单薄,斜歪著身子的他用右手支著下颚,左手二指拎起一个黑子,在棋盘外轻敲了三下,才落子在棋盘上。
                南月一见这个动作,眼中杀意大盛,三枚金针亳不犹豫激射而出。她明白自己这一手夺不了什麼先机,倒踩五行步欲开动园中机关。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园中机关居然早被破坏,乱箭石藜均已毁去。而那朝来人背心所放的三枚毒针,来人不闪不躲,三枚黑子后发先至,将毒针一一打落。
                如此情景,更叫南月怒火更添,一记云手击去,迳袭来人肩后琵琶骨。来人右手一挥,与她拆起云手,来来往往不下五十回,犹能瞅住时机在棋盘上落子。南月眼光一冷,正想毁去棋盘,顾惜朝却轻轻一推,将棋盘平平送出,身形飘出,护住棋盘端立在亭外不言不语,只是眼光始终没有离开棋路。
                「这麼多年了,你的脾气还是没有改。」来人终於开口,声线醇厚温和,站起身来,藏青色外衫压著金纹,衬得他身形越显挺拔,唇角眉梢笑纹深深。一派谦谦君子,尔雅风度,年龄更沉淀出他的独特。
                「你还有脸到凌宵阁来!我今天就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奸诈小人!」南月眼中恨意滚滚,颇有鱼死网破的态势。
                兴许是没见过南月这般失态,顾惜朝终於肯把那棋盘放在假山上,回过头来静待这场厮杀的发展。
                「你很早之前就知道,你杀不了我的。」男子一笑,似乎像是对自家小妹那般包容。
                「是,我是杀不了你,可是,我可以不救人,不救你想救的人!」南月一瞬间通透过来,尖锐而又狠辣的语气,让顾惜朝蹙了眉头。
                「这又是何必呢,她和你并没有过节。」男子摇头叹息,他知道这世上的女子,都是不可理喻的。
                「出身幽冥宫的人,我还肯让她留下来,就已经仁至义尽了。更何况,像你这种人,配讲仁义二字吗!」南月脸上带著不屑的冷笑。
                「说的好!她的确出身幽冥宫,可是,你恐怕不知道,她不但是幽冥宫的人,还是静儿的女儿,我送给静儿的女儿!」男子谦和的语气,在最后几个字带了十二分柔情,好似这是件世上最美好的事,值得他用最美好的语气来阐述。
                「你——你——段天磊,我真想挖出你的心来看看,你究竟是不是人!」南月突然整个人颓塘委地,口中不自主的低声咒骂。
                「我自然是人,否则,我怎麼能让南霞给骗了呢,我又怎麼能送给静儿这麼贴心的大礼呢!」
                「你住口,你还有脸喊姐姐的名讳!」
                「我为何不敢!她既说生是段家人,死是段家魂,我又怎麼不能喊她的名字。」男子俯低身,笑容使得他的双眼变得狭长而狠戾,「南二小姐,你莫不是忘了当年之事,是你帮了南霞一把,才让她把这条道走到黑了。」
                男子起身的瞬间,眼底落进一袭灰白斗篷,他望著那无风无浪的沉静面容,敛回几不可见的戾气,仍是一个温尔的笑容,再不言语。


                494楼2012-10-10 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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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灵感就更不了文咩
                  写不出来啊........


                  559楼2012-11-14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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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雪花的签,目前正在审核中
                    大感恩,所以来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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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影峰上,凌宵阁里,只有在燃著火盆的内室,才能觉得空气不再是凝住的冰块,冻得直入肺腑。
                    顾惜朝轻轻推著摇篮,耳旁回荡著白飞飞刚说完的来龙去脉,却是许久没有回话。
                    「上午急匆匆赶回来的是你,现在倒不敢用这方子了?」白飞飞端起茶碗呡了一口,姿态安然。
                    「我觉得没有必要冒这个险。」顾惜朝一句话打回,无用再议的语气惹得白飞飞冷笑。
                    「你当我们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只要顾惜朝前脚一走,凌宵阁上谁能阻止段天磊作什麼事!
                    「我倒是好奇,你究竟欠了他什麼,能应下这笔麻烦透顶的帐!」白飞飞已经猜到,当日把自己交给顾惜朝的人,必是段天磊。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长到白飞飞几乎认定顾惜朝又会再一次拒绝她的问题时,顾惜朝却一反常态,缓缓的开口。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侯,只有六岁。他站在青山醉的大堂里,单手撂倒了五个大汉。」
                    顾惜朝的眼神中,蒙上怀念的神色,以致於他并未注意到白飞飞眉头的跳动。那个名字她是知道的,幽灵宫中几个年纪大的宫女,都是打那个销金窟里逃出来的。
                    「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已经十岁,那年,我失去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一种孤寂与疼痛的绝望,侵蚀著只有十岁的顾惜朝。他再不想留在青山醉中,可是,不留在这里,他又能到那儿去?又能够作什麼?除了认得几个字,他一无是处。偏生,他又有一张惹祸的脸皮。
                    “想读书识字吗?”——段天磊立在十岁的顾惜朝面前,居高临下,又和气可亲。
                    就是这样一副德性,让顾惜朝咬牙受了五年的苦,怎麼折腾怎麼来,直到他别窑投军。大抵如此,之后顾惜朝学的最全的,便是那一副谈笑风生,却手起刀落杀人不眨眼的阴狠。
                    听到此处,白飞飞心头越奇,心中登时掺杂了十几个可能,她又一一推翻。拿著这份师徒之情,却只是要顾惜朝来救一个该死之人?她能有什麼比顾惜朝更值得段天磊利用?
                    这一切,只有段天磊可以回答她。偏偏,他在这凌宵阁里消声匿迹,宛如没有出现过。
                    可白飞飞知道,在她下山前,他不会走。还没有向她讨了这笔买卖,他不会走。


                    562楼2012-11-16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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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此处,顾惜朝若猜不出段三少和阿晴所指何人,他也就不能是顾惜朝了。
                      「都是那年的老黄历了,你若有心,早该去接她回来。」顾惜朝冷冷接话。
                      「你当我没找过吗!我找了她整整五年!」这五年,是南月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光。
                      不论是幽灵宫,或是段三少,都不是敲锣打鼓,唯恐别人不知道的人物。南月不过一个初出茅芦的小姑娘,散尽钱财也没人理会,她唯一依靠的,是一身本事。
                      那五年死在她手上的江湖人物,不说五百也有三百,得罪的人物不计其数,若不是南家长辈去的早,剩下的早早遣散,灭门血案定是会再添一桩。
                      在她锲而不舍的追踪下,终於知道段三少身边带著个女娃,在苏杭一带行走。南月骑了五天五夜的马,终於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追上段三少。
                      彼时,段三少正在他租来的府邸中作画,见南月直闯至他的书房,他也没有起身,只是抬手拉了一根麻绳,铃铃响声轻轻传出,没多久,一个女娃儿便手端瓷杯跨进书房。
                      段三少喜青,那女娃儿穿了一身青色小袄,沉淀淀的棉布,半点不显孩子气。女娃儿将瓷杯搁在南月面前,安安静静的立在段三少身旁。
                      「听人说,你一直在找我。」段三少放下手中狼毫。
                      「我不是来找你,我是为了阿晴。」南月目光望向青衣女娃,她早探查过,在这府上唯一一个五岁小娃,就站在她眼前。
                      「叫什麼阿晴,口不对心。」段三少嘴角泛起一个残忍的微笑,「名唤如意才是称了你姐妹的心思。」
                      「她是无辜的,你既然不喜欢她,不如让我带她走,我会好好照看她。」南月见到段三少眼里嘲讽时,忍不住心中刺痛。
                      「这世上无辜的人太多了,你管的过来吗!更何况,她的无辜,不正是你一手造成。将她交给你这个罪魁祸首?我虽然不喜欢她,可也没那样心狠。」段三少轻轻抚著女娃儿的额头,眼神却是越发冰冷。也不知女娃儿是否听懂,只见她肩膀微微颤抖,目光始终不敢抬起与段三少对视。
                      就这样,南月与段三少僵持了一月有余。南月不是没有想过迷晕段三少,但段三少对她已有防备,几次交手都波及女娃儿,吓的南月再也不敢用强。
                      这一月来只一事让南月欣喜——阿晴总算对她带了笑意。她想,如果自己不能带走她,那便留下来,留在她身边,看她展颜,看她长大,再把自己这一身的本事教给她,让她此生再也不会被人拿捏。
                      这打算再不能更好了,只可惜,无人成全。
                      这天天色将将擦黑,南月便受了三波袭击。做下的事,总有一天会找上她,这南月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这样残忍。
                      当她目光所及,那为她挡去毒针的女娃儿脸色青紫,僵直的倒在她面前时,南月已经疯狂了,而让她疯狂的代价,便是满园的血迹和尸块。
                      南月将女娃儿抱在怀里,一滴,两滴,由上而下的泪珠滚落在女娃儿脸上,却刷不破她一脸紫黑。可终究,换来了她一丝清明。
                      「姨…姨…」女娃儿虚弱唤著。
                      南月一直等,一直等,却到天明,都没有等到第二句话。
                      「我早说过,你会害死她的。」不知何时,段三少的声音添了一丝无奈。
                      南月想护紧手中女娃儿,却让段三少一句话定住,只能呆呆的望著段三少抱著女娃儿离去的背影。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段三少。
                      之后,陷在追杀中的南月,好不易得了凤扬居士的援手,躲到这天山之上,再不问江湖。


                      573楼2012-11-20 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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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加更一段
                        请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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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练武之人,若是脉象张驰,内力虚耗,首要便该调息养气,运转周天。可顾惜朝却始终坐在梨木床边,手持棉布拭去白飞飞额上冷汗,一边静静等著,看著,直到白飞飞的眉心中泛起浅浅紫线。这半忧半喜的心思使他心头又起纷思,一时间怔忡起来。
                        「你打小就是能忍的,这天大的秘密你倒也能忍下来,不对她说半句。」一声温和传入,在孤影峰消失的段天磊,竟安坐在外间。
                        被这天外一笔扰了思虑,顾惜朝双眉蹙起,眼中火气转瞬即平,露出轻浅微笑。起身放下隔开内外间的纱帘,方才落坐在段天磊身旁。
                        「这娃儿看著叫人喜欢,可惜你没有女儿,要不然好好教他,来日说不得也能保下你女儿一命。」段天磊话说的如此明白,叫顾惜朝脸上的笑更深三分。
                        「先生当时李代桃僵,今日又逆天改命,惜朝不过就是一个走镖的,何来保命的能耐。」顾惜朝自斟自饮,一杯白水也喝得潇洒怡然。
                        「呵呵,你看得倒透彻了。」段天磊当初若是没有这一手,如何能摆脱南月。
                        顾惜朝没有问段天磊为何留下南月,因为若是他,也不会杀了南月。这样一步暗棋,进可攻,退可守,著实好用。
                        「惜朝既不负所托,这几日便就辞行了。」顾惜朝放下手中暗色瓷杯,朗声清清。
                        段天磊视线一冷,对著朔峰的笑容却没有停,轻轻抚著朔峰那层薄薄的头发,没有作答。转而又将视线瞥向内间,嘴角的笑添上一分自信。
                        有时候,并不是行棋之人执著,而是棋子不肯走出局外。


                        584楼2012-11-21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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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日的虽有日头,晒的凌宵阁冰柱满檐,折出光芒道道,却都进不了客房内间。
                          白飞飞醒的时候,梨木床纱帐重重,穿入的光线只有微亳,她眼前尚是迷蒙,恍惚间竟看似幽冥宫中的囚室,惊的连忙坐起身,却因为动静太大,晕眩袭上眉目,片刻才能定神看住这一床锦被。
                          放下支住额头的双手,虽是只有一丝光线,到底也是看清楚那一双芊芊细指。人就这样松下弓起的身子,往后倚住床栏,半晌没有言语。直到她终於呼出一口长气,才缓缓分开床帐,下得床来。
                          内室一片幽暗,但白飞飞已经看清房中布置。圆桌,小床,四把太师椅,两个半人高的斗柜,种种种种,皆与她心中所想不差。她行前两步,站在这层层纱帘之后,隐约见一男子坐在外间,怀里抱著娃儿,一句一句的念著。
                          「观变於阴阳,而立卦;发挥於刚柔,而生爻;和顺於道德,而理於
                          义;穷理尽性,以至於命。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 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兼三才而两之,故易六画而成卦。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故易六位而成章…」
                          白飞飞立在原地,听著这浅浅嗓音和缓起伏,叼叼念念,间或掺杂著朔峰几声咿咿呀呀,彷佛在重复著顾惜朝说过的话。
                          「你好好的学,将来要是落魄了,也可以在大街边支个摊子,总不至於要饿死。」顾惜朝戏谑的声音下夹著刺,却不知是在嘲讽何人。
                          听到此处,白飞飞素手一分,终於揭开这层层帘幕,光亮刺痛双眼,宛如她那一次离开幽冥宫时,扑面而来的日光和空气教她怆惶。可纵使再怕,她还是睁开双眼,走进那红尘之中的爱恨。
                          甫一张眼,便是斜入的日光打在窗边的长榻上。长榻上的顾惜朝将朔峰举在眼前,微微一动,他的笑声轻浅,却承载了朔峰几声短促的咯咯笑声,奇妙的交融在一起。顾惜朝柔和的侧面与朔峰嘻笑的小脸,两两相视,明明知根知源,白飞飞却看不出一丝违和。
                          许久以后,在白飞飞又遭磨难,几经生死之际,她总会想起这天的日光,和这长榻上,一深一浅的笑声。


                          596楼2012-11-23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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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在修自己第一个作品-佳人比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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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让我私心在这儿宣传一下吧
                            如果有人想要客串,可以去找霜木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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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便过来坐吧,也好教朔峰老实一会儿。」顾惜朝将朔峰换个姿势,让他瞧见白飞飞。果然一见人,朔峰便伸出手扑腾著,教白飞飞不自禁挽起笑容,走近前将他接过。

                            此时,她才细细打量起面前的顾惜朝。

                            鬓若刀裁,眸如星子,鼻似削壁,五官看得出曾是个俊美男子。只是卷发掺著斑白,容颜已生老,脸上皮肤像蒙了尘埃,黯淡无光。也亏南月当时对著她还能夸出玉树临风人品风流,比起那人,顾惜朝虽是逊色几分,可终究是非战之罪。

                            白飞飞却半点不知,顾惜朝原就心殇,再加上这连日的毒药,生生折损他大半生机,与他上凌宵阁时的面貌已相差不少。可顾惜朝又岂会在意这无人重视的皮囊,是好是坏,终归也只是一个人吧了。



                            605楼2012-11-26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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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补一下37-2
                              看著有点歪,重贴
                              =================
                              37-2
                              「顾惜朝,你不老实。」白飞飞敛下眉目,断了与顾惜朝的对望。
                              闷闷笑声从胸腔散出,转瞬间面容上的尘埃像被拂去一般,透著盈盈流彩。顾惜朝方才看著那双眼,终於找到了她与段天磊那唯一的相似处。现下她转开目光,成了少妇慈母,袅娜中带著柔情,与段天磊就更像了——表里不一的让人叫绝。
                              「你真是聪明,见我第一面便知道我不老实。」顾惜朝收起笑意,「也省的你伤筋动骨才买来这个教训。」
                              白飞飞横去一眼,眉梢轻挑,眼底已有了丝火气。
                              顾惜朝知道她问的是南月的话,那日去了许久,以顾惜朝的资质,再有三种行功法门也说完了,不谈南月、段天磊与她之间的秘事,还能是和顾惜朝煮茗品书闲话家常吗!
                              可这一大箩筐的陈年往事,南月不敢当她的面说,段天磊不想当著她的面说,难道他顾惜朝就有这麼好心,会担上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走吧,这天山美景也不是日日可得。」顾惜朝起身跨步,将灰狐斗篷自架上取下,灿然一笑。


                              612楼2012-11-28 0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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