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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清明长文】生死一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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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篇,作为我的一部收官作和对大家久久见不到我的回应


IP属地:湖北1楼2025-04-13 23:38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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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需要注意的:
    1.此文之所以被称为“清明长文”,是因为我是在清明节当天开始写的(虽然迟到了)
    2.此文字数超过4w,同时也是目前最长的一篇了,在阅读之前,做好准备吧
    3.此文是目前的“最后一篇”,也是XX君故事的一个终点站,之后我会找时间宣布停更记录贴
    4.此文有一些片段比较严肃,为了阅读的最佳体验请你时刻保持清醒
    5.此文有针对于主角们的不良描写,看到时无需害怕,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
    6.此文同样有很多以前所描写人物的影子,提醒你这跟我的以往作品都是一个世界观的
    7.此文风格不伦不类,连我都说不清楚,是什么呢?希望你自有判断
    8.此文有一些片段没有被放出来,别急,会有完整版的
    9.此文的“叙述者”不是我本人,我(第n+1个游戏)不参与故事的任何一个部分,我仅仅负责完成它
    10.此文不保证所有的登场人物(除XX君外)都是大家所期望的性格,其作为也不会全部符合大众认知
    11.此文(以及过往所有作品和将来会出现的作品)的背后都离不开口上作者,还请尊重他们
    12.请在接受以上所有须知后,开始欣赏吧......


    IP属地:湖北2楼2025-04-13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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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界,生与死的境界。
      尽管生者按理说不应该来,却仍有轻视死亡的行人愿意到此停歇,原因在于那超越生死的绚丽之景:樱花。
      樱花是冥界近乎唯一让人提起精神来的东西,也是在无生命力影响之下最值得去观赏的静物。极目,而遍地植满樱树,颗颗都是合抱之木,其中又有位佼佼者赫然立于中央。
      常有不知哪里飞来的蝴蝶萦绕在它身旁,有时显得形单影只,有时密集得如同一圈圈异色花环,如同给这最大者也要系上一根注连绳,风格倒是很别样。
      奇怪的是,早春之时,冥界的樱花按理来说就都要开了,一片片伴随的宜人香气甚至让参观者忘记身处何处,可是唯独那参天的一位,上面的花芽却只是毫无生气地闭合着,看起来也不知是伤心还是愠怒。少数人推测过其原因,可是终究不是这里的住客,难以知详一二,同时即使能联系真的住客,她们对此也闭口不谈,故实则无人知晓樱树不开花的真相。
      只是最近据说有那么一日,那大树一串看似寻常的枝头,其上的花蕾却很罕见地绽开了。并且神奇的是连那蝴蝶也增加了不少,仿佛要为什么现象的到来划添几分仪式感。那对于亲眼目睹的人来言,绝对是个奇迹。
      但,奇迹背后的故事,说起来就有些漫长了......并且,恐怕涉及一些相当不吉利的话题。听者无论有心亦是无意,到这里估计都会有些犯难:也许冥界本身就够不吉利了吧?但此事并不仅仅是发生于冥界的故事,更是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的故事,或者说这更加类似于某些苦情戏常发生的桥段,不过结局......嗯,在此就不多言了,是好是坏,就请你坚持到最后然后自行判断吧。叙述者在此也不过是为你展现故事的一角抑或两角,不会对于生死有过多意见。只有故事中的人物自己说出来的以及想出来的,才算是真正主观的东西,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聆听。


      IP属地:湖北5楼2025-04-13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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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看一看吧,正有一只蝴蝶就从空中离散的花瓣间灵巧飘来呢,它就那样一直飘到了白玉楼的内院,又越过一块块小山石,似乎有意识地要寻谁,最后便停靠在悠闲女人的手上。
        女人右手持扇张开掩面,头上带有灵魂标志的淡蓝兜帽似乎说明其身份不一般,而与之搭配的也是全身的淡蓝色和服,衣口均衔着白色褶边,这自然也不是普通的款式。粉发下的双眼半睁不睁,倒映出的事物也是模糊不清。
        她低头看着的又是个男人,正僵硬地躺在榻榻米上,只有一丝微弱的鼻息好像还证明其没有彻底跟什么人告别,不过或许还是在拼命挣扎。
        女人叹了叹气,随后双眼扫过自己闲置的左手,这才突然想起为何会感到一阵不自然的触感,于是赶紧把手收回至腹边,赶走了那只此刻显得有些烦人心绪的蝴蝶。
        此刻她到底在想什么呢?也许她先前就不应该这样的做?换作别人,看到这样的事难道不是第一时间就会哭出来么?就像她刚才看到的两位少女——就坐在她对面,满脸都是难以言表的愁容。
        “还会好起来吗?”其中一位问道,好像还沉浸在无边的悲伤中。
        “......”另一位停顿片刻,随后起身离去。
        女人抬头看了看她们,又挥了挥扇子,试图驱散自己头上刚流的汗。不过,冥界即使是在盛夏也不至于让人这样反应......
        她脑中回想起了方才的事,以及她的感受是多么的冷酷,可这样的想法却如同几柄利刃刺向她有形的身体,使她要流出那不存在的血,于是便只好接着拿些稍显美好的事去慰藉自己......
        一切,还是要追溯到去年正冬......
        男人也就是在那时来到她所居住的白玉楼,并且向她提出了暂居的请求。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正被一个大幽灵搬过来,那样的体型,自不必说是她的仆人妖梦去做的。“幽幽子大人,来客人了!”她朝她说了一声,随后同他和它一起在旁边的被炉坐下。幽灵慢慢把他放下,随后就钻进这舒适的热源里。被唤作“幽幽子大人”的那位见此,心里也没有什么波动,只是叫妖梦去端点团子过来就静静看着他。
        这个疲惫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呢?是将死的赶路人,还是偶然路过的迷失游客?看他身上穿着的夹克衫,估计像是后者吧......他慢慢有了些活力,端坐好向她作了自我介绍:既不是快死了也不是迷路了,而是有意来此的漂泊者。说漂泊,是因为他居无定所,尽管来幻想乡几年了,却一直都是借着房屋过活,不管是别人的还是没人的。
        这样啊,她就问他:“是要来这里赏花吗?”自然也有这样的目的,不过冬季还不是成熟时分,现在就来未免不成气候。他的确不急,在接过妖梦带来的几个团子后,才坦白了自己的真实意图:想在白玉楼暂时住一段时间。
        这个“一段时间”是多久,他没有说清楚,但是问起来的话,大概是每半年就搬一次家,每次都会去不同的地方感受其独特的风土人情。但在她看来,也就这样描述着很浪漫罢了,实际上不还是有点穷酸气在么?可转念一想,他可是直接渡过三途川过来的,那也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她随便问了这些,就笑着吃起了团子。待他胃口已经有点满足了,她面前却还是堆成山的一盘。在他无言但疑惑的目光下,她仍然只是笑着,并且眯起眼提醒他不要这样盯着别人看。妖梦在整理好桌面后也来跟他们一起谈话:
        “请说一下您的名字吧,虽然您告诉我我们其实见过面,但是老实说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嗯,我叫XX......”他说自己其实今年夏天就有来过这里的,当时是为了听幽灵乐团的演奏,并且也顺便在这里用了餐。怪不得他看到只有团子没有什么别的配菜,连一点焦虑都没有就拿起来了。
        他开始想着自己会住哪一个房间了,纵观起来,空闲的地方确实很多,也算是白玉楼的华丽处。不过幽幽子对他也只是说了句:“想接受你我当然没有意见,只是你最好考虑一下自己有没有资格住在这里哦?”这让他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也就理解了,看起来他得放下以往高傲的心,这说到底是委托别人,那自然自己才是被决定的一方。“如果不行的话,那我就去找别的地方......谨听您的安排。”
        “这个嘛......”他这样一说她突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原来他已经做好了退场的打算。她尴尬地停顿着,在他看来或许是在仔细度量,看不见有些发抖的头发。好在他自己又说他想去外面看一下,这让她松了口气。于是她顺着说,“那你就出去找找看吧,别离了这冥界就是。妖梦,带他。”
        应了主人话的妖梦就拉他出去了。他们直到深夜才回来。
        果不其然他碰了壁。他说他再也找不到什么房屋了,幽幽子这才微笑着说,幽灵是人死后的灵魂化成的东西,既然肉体已经消亡,那何来吃喝住穿一说呢?
        “所以说只是这样的一团,怎么会像你一样到处找地方呢?”她摸着一旁的大幽灵说道。虽然他有点想问她为什么她就需要这些,不过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表示自己数小时的努力看来完全就是白费工夫,好在也算是对冥界有了更好的理解。
        以及,他一再表示自己作为寄居人就应该为她们提供些服务,比如清扫还有做饭一类的杂活都可以交给他。说到做饭,他自豪道,“我找了人去专门锻炼过的,至少像团子这样的甜食或者别的下酒菜绝对算是精通!”
        这话下去,好像他身上就有着什么很熟悉的影子呢......并且听到他说自己要是不干些什么的话就很没礼貌时更是如此,如此的迁就。她答应了他,尽管在以前并没有接纳过任何一位陌生人,却还是让妖梦专门给他腾了一块空间出来。
        要说为什么?她的回答大概会是:他好像是个很好戏弄的家伙啊。
        既然如此,那就可以让他住下了。单凭这一点就足矣,毕竟她以这样的形式存在着,自然是以自己的玩乐优先,怎么有趣,就怎么来。
        恰好妖梦连同无数幽灵陪了她这么些年,看久了也就没有什么新奇感可言了,继那些来者的到来也已经有好些年头了,而这次则难得有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交流对象呢。时间不短......慢慢观察吧。


        IP属地:湖北8楼2025-04-13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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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看来,XX是个忙碌人,但是并不知道具体在忙什么。他几乎每天都要出门,去做什么她基本没有过问,或许是因为问了就要多费些精力去跟他继续一个又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话题,而她平日又不多言。她想象着妖梦,妖梦一天做的就是练习她的剑术,偶尔会到庭院修剪一下花草,相比于XX单调很多,不过看起来倒也好适应。外来人大抵如此吧,总是喜欢去找些刺激然后就不知不觉沉浸进去了,有时候就连把身体损坏了以至于死了也无所顾忌呢,或许他来冥界也不是为了等待来年春天盛开的樱花,而只是单纯对某些其他事物的好奇心作祟呢?
          例如,那些到处游荡的幽灵?有些人体质就是很特殊,以至于幽灵喜欢去跟随甚至于就贴在身边呢,很多幽灵通常就是亲近人的,因为有不少本来就是人的气质所为,自然也保留了人的一部分社交性,尽管不会说话,却懂得那些语言并且作出回应。有些电影或者剧目也对此颇有青睐,前者通常会带些恐怖元素,后者则更加侧重于一些可爱之处。不是幻想乡的人的话,大概就是会对这样超自然的东西有些心思,天然带有一点探索者的性质。她听那位说过,外面就有那种专门去些废弃场所的人以及团队,在深夜一边背着五花八门的设备一边拿着手电筒到处跑,估计就是如此了,一般唤作“灵异爱好者”的......XX倒没有那些家伙,他只带了自己的一些个人物品:一个空玻璃罐、几张彩虹的照片、青蛙形状的护身符,还有一本诗集,精致得像是妖怪的杰作。她有一次就叫他拿那书给她看,然后一些便条便掉了出来,上面写了几则小故事,诸如“平行宇宙”“基因锁”“纳米计算机”的词分布其中,他很不好意思地收了回去,说着不过只是些私人物件,还请不要在意......
          怎么可能不会在意呢?他明明是个在幻想乡生活了很久的人了,背后肯定是经历了无数这样那样的事,跟那些几乎抹去了自己原来姓名般隐居的人不同,他一看就是已然能引发轰动的人。之后估计要就这些事跟“她”好好谈一谈呢。
          但话又说回来,他确实很受幽灵喜欢,这是个事实了。但他绝对不只是只关注那些只会让体温降低的存在,他或许也对别的谁有些在意呢,比如说她自己?幽幽子站在一面圆镜前,双手理着衣袖,然后端正自己的帽子,试图找出她能被他关注的点。但是她在这些方面很不擅长思考,想来想去也没有任何头绪,直到她不经意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傲人的隆起总算让她明白了什么。的确,说到这个,即使自己的衣品已经是百年前的款式,对他那一类的人没有什么吸引力可言,但是唯有这一点是其他人可能不曾拥有并且会时刻羡慕着的,想到这里她不免笑起来,说是庸俗了些也不错,只不过她那些时日会见的几位“同事”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一员,以至于她打趣说聚在一块简直就是个很高级的俱乐部。这么说的话,那他起了心也算是正常的。
          只是他平时好像并不会盯着她的身体优势看,甚至于很多时候是以近乎回避的态度来面对她的。说话时他也差不多是顾左右而言他,似乎对她看法也就不过是一个愿意留他住下的屋主。对于这一点,她有些疑惑,不过直到和老友谈了几句后才算是好好了解他,果然他这人就是不会随意暴露自己,也就只有那些专门花时间去观察的人才会好好记下他的每一点。幽幽子也想过既然已经有人去做了那她应该就不需要再费心去认识什么客人,只要提供最基本的生活条件人家自然就会适应且不会有所抱怨了吧,但后来的一系列事证明她是会变的,并且此时的想法跟彼后的现实几乎是两个极端。
          那就换个人看看:妖梦。妖梦作为平日跟她最有接触的孩子,在他来之后也并没有很明显的变化。负责下厨的人多了一个也不影响她的奔波,购物一类的事因为白玉楼的那些老规矩还是必须由她来,即使是号称全能手的他也不得不去让步,就连修剪也是要依托妖梦自身才具备的能力才能够完成的,他到了这里就完全干不了什么。从这些方面看,XX实际上没有妖梦那样的能干,而且他的性格注定他不会变得更好,但他毕竟只是客人,幽幽子既不需要依赖他,也没有强迫他去做什么的情愿。客人,按理说就不过是个可供无聊时闲来两句的人,发呆时突然对他说“该干什么呢”,然后看看他脸上的表情,也不失为一种消遣;这种事对妖梦做的话,就没有什么新奇感,她只是会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干脆来一句“幽幽子大人,我不知道”,因为她习惯了忙活,在这种时候反而放不下心去休息了。
          但他不一样,他也忙,忙的却是盘算怎样的去娱乐,时不时跟一旁的幽灵说话,见到它扭动着就露出一个微笑,尽管不知道他在冥界之外的情况,她也已经能想到些许生动的情景:在三途川一边钓鱼一边跟渡船的死神聊家常;在河原遇到几位堆着卵石的水子,也一起加入他们的游戏;更进一步地,甚至还会找上那位友人的家,在房主安眠时跟那位工作着的式神一起喧闹,有缜密的逻辑想必会很好接受他的话语;更不用说到了现界......
          她在那个冬天就是这样的设想着,即使对他的好奇心重于其他人,也未曾问过一句他的过往。好事是她的想法意外地很符合他的行为,以至于当他们第一次出去时她问这些让他一阵惊异,好久没有缓过来;只是说到底,在这些想法得到验证前它们也终究只是想法,只是她仅仅窥见他的一角就得出的概念,不过只是一厢情愿的合情推理,对于真实的他,她反而因为更喜欢自己的构思而没有过多在乎了,难说这是不是一种正常现象,好在她没有懒惰到一味相信这些,她其实有的是机会去学习。
          但论观察,起了这个心思的不仅仅是她,他也一样。
          作为敢于闯到这片地盘的人,他很清楚面前的女人是不在意来者生死的,跟一些故事里乐于塑造的守墓人不同,她本来就已经死了,如今的幽幽子是借着生前这个名字生活的亡灵,身体轻柔,皮肤雪白,其外貌不会随时间而变化。而且虽然说她是白玉楼的主人,也是冥界这些无主幽灵的管理者,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工作可言,每天要做的也不过是享受美餐然后倚在一边度日,只有地狱的阎魔亲自找上来时才会表现出稍微有些认真的姿态,但即使是面对那样让人有些胆寒的质问,也常常是眯着眼很是暧昧地答应着:
          “嗯,我知道我知道哦,那些孩子我会叫它们不要到处跑的。”
          “你每一次都是这么说,到底要我强调多少遍......”阎魔无奈地瞪着她,“幽灵作为不属于现世的存在,难道不就应该好好在你这里安度吗?我看你倒是没有什么想管的意思啊,你就这样放任着吗?要是哪天有人因为这个就遭到幽灵缠身了出了什么事,那我还会来找你的......”
          待她离开后,他也就凑过去问了问什么情况,得到的回答是快春天了,最近有不少幽灵喜欢跑到现界闲逛,以至于迷恋起来就忘记回家了......
          “但是在我看来,冥界只不过是专门容纳幽灵的地方哦,说是‘家’什么的,有点把我看得太重的意味呢,明明我一开始想不到会担任这种角色的,很久以前也没有规定这些啊......”
          “但是她也有她担忧的地方在吧,正如她所说的,外面的幽灵太多了确实很容易造成麻烦的,会找你问责也是可以理解的呢......”
          “哎呀,反正我是不方便亲自出手的啦,这种事,还是交给妖梦好了。”
          结果说到底还是没有认为自己需要做些什么呢,他明白了这点也就不再询问了。
          那幽幽子还能去做什么事呢?难道非要像什么真正的恶鬼一样会去找个倒霉人然后索他的命?可是她平时看起来俨然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很是友善。这让他有些疑惑:以前住在人里时有翻阅过一些资料,说幽幽子这种亡灵是极其危险的,后来他更是直接跟资料的编纂者交涉过,得到的回应是——不能只看表面,文字有描述不全处,但这样下笔为的还是大众的安全。
          “亡灵,生前都是活生生的人类,死后因为难以放下的东西灵魂才转变为亡灵,这些东西,或是情感,或是执念,并不是说一定就会有去危害别人的想法。”
          “这样子是说?”
          “我举个例子吧,因病早早离世的妻子,始终眷恋自己心爱的丈夫,就有不愿意去彼岸转生的,甘愿跳出轮回去陪伴着他,即使有的不被看见也没有任何怨言。又如伟大的冒险家,在行程路上遇了灾祸而亡,也有放不下环游之心的,就以魂灵的样子继续走自己的路,见到了行人也会问好,不会起什么要谋害谁的心。”
          “这倒也是,我过去还以为亡灵是生前遭到谋杀或者战争才会产生的呢,感谢你的纠正。”
          “但是,即使是这样善意的亡灵,也是会勾起人去死的;即使自身不坏,潜意识还是会做出让人接近死亡的事,因为本质上亡灵就是死亡一侧的事物,自诞生起就是要这样的。所以,我在书上说亡灵很危险,并没有错。”
          受到教诲的他对讲解员又一次道谢后就回到街上了。他一边咀嚼那些话一边思考起来:幽灵是从死者的气质中出现的,没有生前的记忆,死者生前的性格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幽灵的倾向,是喜欢热闹还是喜欢宁静,是亲近人类还是远离人类;亡灵是死者的灵魂直接化成的,具有生前记忆的同时也不会偏离原本的性格,该怎样生活还是怎样生活,外表也与常人无异,唯一的区别仅仅在于不需要生存时需要的那些条件了,能自由存在。幽幽子是亡灵而不是幽灵,这一点从他来到白玉楼这些天的观察情况很容易得出,虽然她很不一般的一点是她很贪吃,能让妖梦为此不安:
          “幽幽子大人,您最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但是我感觉体重没有变化呢......要不你去运动运动?”
          “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那番话倒也让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幽幽子为什么会死呢?她生前又碰上了什么呢?他一开始也是保持着这样的好奇,随便问这种事在他看来是种不得了的忌讳,时常就会有着等待回答结果却是脖子被紧紧掐住的可怕妄想。也正是这些让他在面对幽幽子时不敢正眼看她,生怕她一眼就刺探出什么冒犯人的想法然后就让他明白惹怒了亡灵会是怎样的后果。只是,还是有一天,她问他:
          “怎么总感觉你住在这里有什么心事呢?”
          “啊,不是,我可没有......”他否认道。
          “不要这样心虚哦,我看你和妖梦倒是很聊得来呢,怎么一到我就哆嗦了?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不自然吗?”
          “呃,那个我......”
          “是在害怕我吗?真是的,我看你来的时候明明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啊......”她笑起来,也不知道是单纯的笑话还是有意的挑弄。
          “我只是有点......有点不理解。”他支吾道,“您这样的美丽,明明按照常理,应该是不愁生活的,而且听说您生前的家族也是名门,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啊,你是好奇我的过去吗?”但她脸上并没有一丝的怒气,“这个啊,我其实也是到了冥界才想起我家是很受人尊敬的呢。只不过......”
          “不过什么?”他盯着她,求知欲替代了因怯而生的敬意。
          “关于我自己的事,我全都——记不起来了。”
          一瞬间那些过去催生的不安全部烟消云散,只剩下迷惘一片大雾。
          但已经到这个程度,再说下去也不好,所以他也就草草作罢了。是啊,死去的人也不会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拿自己做例子的话,假如哪天被一辆火车碾得身首异处,或者在吃苹果时中了毒,灵魂记不起来怎么回事也是合乎情理的。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会死得不明不白,比起有意识的死亡,这样的下场显得实在是凄惨许多。他开始无意间对幽幽子产生了一些悲悯,并更加珍惜起自己的言语。
          但是她并没有在乎这些,她更加希望他能不要再那样收敛下去,时常提醒他缺乏一定的阳气,就应该好好说话好好忙工,白玉楼完全不会排斥他的。幸好他没有自卑到认为自己来到冥界是个错误的选择,也愿意听她的话有所改观,看起来凡事还是会有些幸运的例外在的。
          互相的试探,一直持续到新春那天为止。幽幽子也是在那时结束了所谓“观察”,开始真正凭自己的意愿去了解他......


          IP属地:湖北9楼2025-04-13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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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春日,虽樱花无果,但烟花盛开,一道道火光划过天空,随后猛然绽放,化作一颗颗繁星。彼岸一带,却没有什么好的烟火,就连中有之道的商贩也没几个愿意消耗自己的存货给别人助兴,更别提燃放声会有扰乱水子休息的嫌疑了。
            对岸的现代都市也没有烟花的影子,可能是因为高度电子化的设备与摩天大楼云集,烟花这种爆炸的东西会造成不小的破坏,并且居民在时常发生火拼的场合也不敢随意暴露自己的踪迹。
            至于一旁的地狱,烟花真的流入了或许还真的会有人愿意放放,只是估计很快就会被审判机构认定为非法行为了。那边即使再混乱,法庭也还是需要肃静的,总而言之是不适合,况且比起单纯的烟花,烧不尽的野火对于骚乱者来说或许会更加有趣。
            另一边,最后的安稳地——冥界,其实倒是不介意烟花一类的事物,而且假设真的有烟花的话,幽灵们也一定会愿意起身去欣赏的,就如同欣赏自然的樱花一样,而且燃放场地也很大,不用担心不够壮观,唯一的问题仅仅在于那颗最大的樱树——它太高了,谁也不敢去想要是火花不小心点燃一条枝头后果会是怎样。作为冥界最有排面的存在,决不能随随便便就遭到伤害。
            因此,烟花在这一片地区是不可能发挥空间的。
            或许它作为人间的发明,本来就应该单纯由人类去享有吧。
            就像那些乐于看到笑容的组织者一样,她们为了庆贺这个难逢时分,专门办了一场烟花大会,之前此类大会还只是以乘凉的名义举办,规模一点都称不上大,如今似乎也是发达起来了,据说还有热情的大户人家予以资助。从另一个角度看,烟花只是在夏季放,似乎一来不合时宜,二来也显得有些小题大做?这样的调整,对于追求热闹的人而言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夜晚的白玉楼,只有幽幽子独自坐在庭边,望着细小星星点缀的天空,幽灵几乎都因为被新年的气象被吸引走了,即使被警告了也依然想要到现世游转,于是只剩下了树木和缓慢活动的鸟兽鱼虫。现在的她并没有因为这不合群的孤独而叹气,也没有想离开跟随那些游客的好奇心,只是等着、等着他们的归来......
            眼中的倒影,是一片片的空旷地,在少量白雪的衬托下显得暗暗有几分光,可惜的是并没有明月为之照映,到头来还是很淡一点。樱色的瞳孔中没有什么紊乱的思绪,犹如刚出生的人那样对一切都没有形成概念,又好像已经看透了一切。平直的嘴唇紧闭着,不说话,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她不过只是在考虑要不要回房就寝,或者自己去厨房找些零食,或者美美洗一个热水澡......


            IP属地:湖北10楼2025-04-13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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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有些东西忽然划破了这份宁静:一道缝隙自她旁边浮现,随后缓缓张开,从内部无数遥远的眼中,露出一个影子,一直延伸出来,直到完全暴露后才得以看清楚来者的面目。那是个和幽幽子同样戴着兜帽(只不过多了根缎带)的金发女人。
              幽幽子对她的到来没有丝毫惊讶,就像百年以前这样的事就经常发生一样。金发女人身着一袭如本人一样神秘的连衣裙,不急不慢收起撑开的阳伞,然后面朝她微笑道:“你好。”幽幽子这才有所反应,也对她笑笑,“嗯,你也好,老友。”然后便起身示意有事进屋谈,但是金发女人回绝了,说只是这样坐在外面也没有任何关系,并且她对此感到十分乐意:
              “想看雪吗......那也行吧。”
              “特意抽了一点睡眠时间出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居然很少见地一个人待着呢。”
              “这话说的,我平时不也会就这样干坐着吗?反正一天除了让妖梦帮我做些工作之外我也没有什么要管的了,你们不也总是说我是个大小姐嘛,那我当然就按照大小姐的样子活咯。”
              “啊,这些自然是的。只不过我也不止一次造访了,你虽说是欣赏风景,看看最近下的雪,其实心里无聊得很吧?对了,不是说妖梦会为你负责生活方面的事吗,怎么现在没看到她呢?”
              “她啊,嗯......我记得没错的话,是去外面玩了呢。那孩子难得没有拒绝我给她放的假呢,很果断地答应要好好享受这一天了哦,虽然不会给我做饭,但是说回来时会给我带不少美食的,叫我不用担心呢。”
              “什么叫‘记得没错’?这时候去玩难道还是什么要经过你允许的事情吗。”
              “嗯......你也算是个一家之主吧,真没想到你会这样问我呢......以往你那边不还是一直让她——”
              “好啦好啦,这个就且不提了吧......我们喝点茶。”
              “哎呀,居然还带了这些吗......真是麻烦你了呢,我看看:这是什么茶呢?”
              “乌龙茶哦,而且这茶叶是我从千里之外的原产地带过来的呢,那里的人也有自己的一套茶艺,跟我们本土很不一样呢,优雅而不拘谨。”
              “我喝过的茶品种不多,分不出这是不是好茶呢。不过既然你会劳烦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那想必是很有诚心的啦,我会好好接受的。”
              “呵呵,那就好,毕竟是同老友会面,怎么说也得做到该有的礼仪。”
              “嗯,可是我觉得不对啊,你平时好像没这么认真的......只是来说几句话,用得着这样正式吗?其实没有茶的话,我也完全不会介意的哦。”
              “咦,我平时有对你摆架子吗?这么说我好像有点不太好吧,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哦,有时候会带茶,纯粹就是自己有点口渴,或者说想给别人分享一下最近的收获,这没什么不对的吧?”
              “啊......也是,我好像忘记你这个性子了呢。对的,这些事你就是随便来的,就连很珍贵的茶,也是这随性的一部分。我这次没搞错吧?”
              “看起来你终于是进入能接得上话的状态了呢。”
              “什么啊,我看起来难道懒到不想听别人的话吗?”
              “难道不是这样吗?......”
              “哎......果然这也还是你才会说的话了。那么,现在告诉我你来这里想说的事吧。我感觉只是喝茶并不需要专门挑这个时候......”
              “呼......妖梦好像不是一个人去外面的吧?”
              “确实不是呢,是和她的好搭档一起的哦。”
              “搭档?让他生活了几个月后,你就这样认为了吗?”
              “不是吗?虽然说是新客人,不过看在他这些天的表现,感觉也完全不会认为自己应该跟我还有妖梦保持距离呢,虽然把自己看得很轻,却没有与之对应的草率还有不屑,反而是有想证明自己存在感的欲望呢,这样的精神,看多了会有点烦,不过我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哦。”
              “哼,要是去的是我家那他绝对会吃不少苦的。”
              “怎么,你想虐待他吗?他可是我们的客人哦。”
              “不过就是个叫XX的人,就算你这样说,我也找了不少时间去观察他,而且在你之前就已经有很久的记录哦......”
              “这些事在你眼里,莫非很值得炫耀?只是暗自偷看有什么意思啊。”
              “这都是保险起见......处理他这样特别的人物,是需要谨慎再谨慎的。”
              “那你要不跟我说说看你对他的认识。我懂的地方,你自然也清楚不是吗?”
              “他啊,特别在......嗯,那个问题我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过别的方面的话,似乎在幻想乡居住的那些天很快就学会了不少本领,比如说——”
              “他的团子很美味!”
              “喂,别打我岔......”
              “抱歉,只是有点饿了就忍不住这样喊出来了哦。”
              “需要我带些小吃吗?我那边不少的。”
              “不用,我现在更喜欢等他们捎的那一份。”
              “没想到你会这样说啊......那我继续:他自然也很会泡茶。”
              “嗯,从你把茶给我的时候我就想到这一点了呢。他有时候就会去收集一些新鲜的樱花然后给我们泡樱花茶喝哦,很暖心呢。”
              “只是利用了现成的条件,说实在也不算太值得关注啊。”
              “嗯,是啊。不过他跟妖梦很合得来哦,为人其实相当自信呢,估计跟以前那些住处附近的人关系也就很不错——”
              “呵。”
              “你笑什么啊?”
              “呃呵呵......是啊,你说的当然很对,不出门去看他也能知道这些呢。当然,这些也只是你的设想不是吗?你还是不清楚真实情况的对吧,他也从来没有跟你说吗?”
              “没有哦,他不说的话,我也没有必要去询问他不是吗?”
              “你对他这样的态度是怎么看的呢?”
              “看起来很厉害,不想给我露出底牌的样子哦,神秘。”
              “神秘可不是这么拿来做形容词的,说我就算了,他......?有点好笑哦。”
              “那你是怎么看他的呢?啊,我知道的,你的话,肯定是会把他都给看得——”
              “别笑,我是想说,呃......这个问题的话,我虽然会出于一些考虑尽可能把事实整理得客观一些,可是唯独这次我主观的个人意见占了很大一部分。”
              “管它什么主观不主观的,说给我听啊。总不会在担忧我就因为你要说的东西就对他抱有不一样的看法吧?还是说你希望我这样呢?”
              “就他目前给我造成的印象看,他......心很大。”
              “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给我翻译一下吧。”
              “就是说他背后有不少有联系的异性哦。拜托,这方面我不擅长用那种口语化的表述。”
              “啊......我明白了呢。原来有这样的事吗。”
              “听你这语气,似乎不是在问问题。一点都不惊讶吗?”
              “嗯,我没有啊,我只是刚才突然从你这里知道了有关他的一件事,就这样。”
              “这个呢,我可是盯紧了他的,所以我有至少九成把握这样说。但是交往的方式,让我有些不好形容......一般生活他是主动的一方,可是一旦到了些......难言的片段,就忽然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任由面前的家伙们摆布,简直可以说是可怜,不过我猜他本人没什么要反对的。”
              “这么说......妖梦是不是有点惨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呢,妖梦的性格,你我都懂的,肯定是想象不出要怎么让XX去多深入的。只不过嘛,要是她先手,恐怕就得等不少时间了,因为妖梦不会伤害别人,就连别人愿意也做不到哦,胆小得以为他或许会怕她呢!”
              “哎呀,这么说也是呢,我也想不出那样的画面......你有什么看法呢?”
              “我还是希望妖梦能好好长大的哦,这个嘛,恐怕只能让她自己去面对呢,但是我会在背后默默支持她的。我还是相信某些东西最后能为她带来短暂勇气的。”
              “这么去寄托吗......好吧,我明白了,那我就不参与了。”
              “啊,你不会在观察他的同时还对他做手脚?”
              “没有的事,只不过嘛,起初没有那方面的意识,只是抱着看乐子的想法,便私自用了点手段,不过他绝对不会想到的。当然你尽管放心,我已经收敛很多了......”
              “该怎么说你呢......调皮?”
              “调皮不是这样形容别人的!......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难得看到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呢,真有趣啊。”
              “总之,你的话,我很想提醒一句:别轻易陷进去。他正如我所说很厉害,但同时也很危险,只是个人类却能造成我料想不到的局面,一定还会有秘密的......”
              “这你就放心好了,我哪有那么容易动心呢?”
              “最好如此,你总是忘记以前说过什么话......嗯,说了这么多,差点忘了最后一件事呢:那个人现在应该已经到烟花大会了,你要不要也过去呢?我可以送你。”
              “我坐在这里,回答不是显而易见吗?再说了,他和妖梦的话,我不想去干涉的,我也没有在新年时出现需要的兆头吧。”
              “......那就这样吧,我也不过只是问你一句,做不了主。你乐意就好。”
              “那么,回见!”
              幽幽子挥着手向女人告别了,连带着那些茶具也一并收回,被夹入闭合的缝隙消失不见,仿佛这漫长的对话从来没有发生。
              “XX啊......”她小声呢喃着,“如果一切正如她所说的话,那你的命运,最后将会是如何呢?......呵呵,有点好奇了呢。”
              正想继续发散自己的思维时,体内一阵响声让她停下了思考。
              “哎呀,好像有点晚了呢......你们快点回来吧。”
              雪看腻了,她只好盯着时不时掉落的花瓣......好在时间很快就流转起来。


              IP属地:湖北11楼2025-04-13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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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的人,最后带了一大袋鳗鱼串回来,除了有点冷以外没有任何缺点。
                在闻到香气时,她就大概能猜到二位差不多是什么状态了。但是还是有一点出乎她的意料:只有妖梦回来了。她问了问妖梦这是怎么回事,对方说:
                “XX君吗?他啊,说是有一些事要处理呢,那个,就是很多人跟他,是有不小羁绊的哦。他跟我刚到大会的时候,还看不到一个人呢,之后......”
                妖梦当然也不敢相信那晚会发生的事,但还是勉强自己全部说出来了:原来,在烟花大会上,所有人仅仅只是因为个别对他的好奇心和期待就全都跑动起来,绕了会场两三圈后才终于见到了他。看到人群的那一刻他们都呆住了,不过好在大家发现了他后也就很快恢复了正常,随后又变成各自去忙的样子了。
                “听起来很有意思啊,好多人在一起奔波什么的......应该会很壮观吧。”
                “壮观到有点吓人了呢,真是让我难以忘怀的新年了.......”
                “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呢?我感觉只是这件事不足以让你这么晚回来吧......”
                “嗯,这个也正是我想说的呢,虽然可能有点对不起XX君......”妖梦握紧自己的手接着说,“他啊,被差不多十个人抓走了哦......”
                “让我猜猜啊......诶,不懂。”她笑了笑。
                “就是说啊,呃,对不起,我这样说有点太怪了。XX君啊,那天很粗心,忘记他在外面还有不少女朋友,却只是找上我然后就带我一个人过去了呢,所以在见到他时,大家都很不满哦。不过好在他说他会去做些补偿的......”
                “什么补偿啊?”
                “就是之后几天他都要去陪陪她们了,所以现在就只有我回来。”
                妖梦这样说着,就收拾好东西回房睡觉了,“那么幽幽子大人,剩下的事就明天再说吧,在大会上玩了那么久,我实在是有些累了,对不起哦......”
                “去休息吧,新年玩得开心才是最好的。”
                又只剩下她无言解决桌上的食物,只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好像只是和妖梦说话的这期间烤串少了几根......但已经很晚了,重要的是赶紧满足好胃口然后上床,去以最佳的姿态迎接下一天,还是就别在乎什么东西了。
                很快一切归于寂静,那些没有身体却也玩得尽兴的幽灵在一两天内慢慢从渐渐宽广的街道上,从杂物被清理干净的小巷内,从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都飘回了冥界,找寻属于自己的那一块石头那一株小草。说到底幽灵没有人类那样像样的家,毕竟身份早在生者死去的那一刻起都统统放下了,怎样原始地来,就怎样原始地去。能容纳它们,本身就是冥界这一地区存在的最大意义,常有人说冥界是因为美丽才会吸引死者,但这样说其实是因果倒置,这样的美丽实际上正是从死亡之中诞生的,没有活跃的幽灵为这里提供阴气,那就会导致枯萎,会导致虚无,就如那看不见的月亮在近距离实际显露的表面一样。
                于是幽幽子早上打开外门时,她也就放下了心。
                虽然之后收到的报纸对于人群大规模的涌动这事只字不提,只刊登了大量绚丽的烟花照片,不过那大概是因为主编太糊涂了。(然而新闻很敏锐地捕获到了一个现象:据说那天的气温下降了些许。或许只是侧重点有些不同)
                好在五天后他回来了,但是那样子简直像经历了一场脱水,大概是很剧烈的运动导致的。他回来后很快就到自己房间躺下了,妖梦赶忙去察看他的身体。
                他那表情真是可怜又可笑,不禁让她有点好奇外出到底是怎么了才会那样。
                虽然看不到他和那些人的交往,不过有些话倒是浮现在脑海中,就是几天前那个夜晚老友跟她谈话时提到的那几句,本来是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不少消息的,结果却听到了用晦涩语言所编织出的奇特事实。到这里时就连平日脸色不怎么变化的她也有些犹豫,两颊也慢慢红润起来,尤其是说出“难言”这个词时,双眼还会向一旁瞟,好像就是在逃避什么,却又努力想保持自己身上的那份矜持,因为仅仅只是作为一个观察者看着他们但没有真正出场罢了。要是仔细去想,倒也不会不知道说的会是什么事,如果什么都不懂反而就有点损失老成的风范了,只是她不会了解到那会是什么样的程度,会如何以至于让金发女人都有点难以启齿呢?
                并且从他现在的样子看,真是俨然一副失了阳气的窘况啊。平时她会调侃他有些缺乏阳气,也只是希望他别害怕她才故意说的玩笑话,可是真的遇上了这状况,内心还是会不由得一惊。实际上XX作为一个男人,还是很有气概的,不仅认为住在冥界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事,还会自己出去找点合适的事情做。有次她在大门那边观望,还看到他跟提着推车的妖梦在说话,跟一开始在楼梯旁快倒下时相比气色好了不少,之后他们就一起下去了。她想不出他会用什么办法去帮妖梦,不过不论如何那样的善心倒是很值得赞许。
                回想起这些话以及之前对他的设想,有些另外的想法也渐渐萌生出来:既然已经对他想要更多的了解,那为什么还不去试着跟他一起出去看看呢?事到如今,再用所谓“尊重客人”的借口可不能再回避了,已经到春天了,之后不久樱花就要开了,难道还要再拖下去吗?还是直觉,告诉着她就应该在那样的美事发生之前就赶紧明确对XX的印象,生活了这些多天却对他除了凭空想象之外一无所知,不会显得太尴尬吗?还是说哪天那人要是再一次拜访,拿这事问起她来她只能净说些模棱两可的话,那自然也会被笑话一番吧。
                所以说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想来不及、不想被暗戳、不想再懒下去......她必须要迈步了。妖梦老实但是却喜欢跟他出去玩,那样子是多么活泼!反观她自己只会守在白玉楼,只会徘徊于冥界,如此限制自己真是不应该。
                幽幽子下定了决心......


                IP属地:湖北12楼2025-04-13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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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碰巧的就是那天下午,她看到XX和妖梦一起从浴室出来了,两人都只是把浴巾裹在下身,一路赶到各自的房间里,按照一般的男女规矩,不难想象之前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幽幽子到了这里才算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已经是那样的关系了,摆脱了简单的同居而上升为了更亲密的阶段,也不知道他在那之前会不会还以为妖梦是个男孩子呢。一想到这里那些往日的美好回忆便涌上心头,让她的嘴唇弯出一个轻微的弧度。看起来妖梦应该会如她所期待的那样长大的,自己,也应该跟上去吧。
                  她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在等他们又换上自己的独特着装出来后跟他们招呼着:“真干净啊!”让妖梦忍不住往后一靠落到他怀里,还好他不会只是听了这么句话就站不稳。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的二人只好笑了会然后都过来坐在她旁边。
                  “今天我们要去哪里呢?”
                  “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我们都没有什么事,感觉就这样趴一下午也没有问题呢。”
                  听了这话的妖梦戳了戳他的脸,“那样就有点太懒了吧?”但是他就像是想惹她们笑一样打了个哈欠,“那有什么?不就是应该怎么舒服怎么来吗?现在我没主意,还不能就这样好好想一想了?要不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办......”妖梦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幽幽子处于两人之间,倒是不愿意看到这样悠闲的气氛就因为不想动而凝固起来,就终于开口了:
                  “我说啊,既然身体有力气但不知道该怎么使,要不要就随便出去走走呢?”
                  两人还是未动,于是她补充道,“我也想试试哦,所以有没有人愿意带上我呢?”
                  到这里他们才扭头看过来,两对瞳孔都有点缩小:“幽幽子大人?!”
                  “怎么了?我也不是那种觉得自己家比其他地方都要高贵得多就不会出门的家伙吧?还是说你们对我就是这个感觉呢......这样的话我会很失落的哦。”
                  “不是的!”大声否认了这些后,他就问起她来,“那么,你是说,你想要出门了吗?”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像是说都这样了就不用再问一遍了。
                  “我很乐意哦。”而他的表现也很让她满意:没有再三询问就示意她过来了。
                  “那么,我也要来!”妖梦也加入了,眼中流露出对生活的希望。
                  那天的事都很简单:只不过是飞过了三途河来到了另一边的中有之道,观望着街上两边正热火朝天的店铺,后又在河岸听了临场演奏。
                  早春就是这样的有生气,当然这样说中有之道恐怕不是很合适。总之那里有不少小贩都卖着些人间没有的花哨东西,比如破烂但有灵气的罐子、能照亮方圆十里的人魂灯,还有能从方孔洞里看到未来的银币。幽幽子很清楚这里的东西都没什么值钱的,不过算是些因为所谓死者的身份才显得有价值的二手货,尽管如此他却还是凭着不知哪里练出的慧眼挑了个黑色的钱包送给她,上面嵌着刻成骷髅头的纯净珍珠,说即使是这样的地方也会有宝的,让她有些没有料及了。
                  一边想着要好好改变自己思维一边跟着他的幽幽子又回到了河岸,那里除了一个红衣红帽的女孩外就没有别人了。她用键盘弹奏着一只小曲,可能有个音节触动了XX的神经,让他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吉他出来给她作伴。混合的空灵音律在边畔传响,幽幽子也没有想太多就闭上眼睛细细聆听着,再一睁眼,发现周旁有好些停步的居民,和妖梦一起为他们鼓掌,连河底也聚集了几条奇形怪状的鱼。她揉了揉眼角,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后也只好叹气了之:居然没有意识到一曲终了。
                  结果最后也没有像内心宣告的那样要去现界,还是只是在彼岸停留着。
                  但她对此也没有什么怨言,毕竟这是第一次和他在一起的尝试,程度很小也不要紧。只不过还是有点事她很在意:晚上回来后他还是和妖梦一起说着话,而妖梦在晚后又去了他的房间,就这样不出来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几天后才有了特殊的变化:还是一样出来,只不过妖梦却捂着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闹了什么病。幽幽子看到她时她便不自然地夹紧两腿问着什么事,一旁的myon(妖梦的半灵,名字是XX起的)也很是不安地扭动着。同时他也出现在一边让她吓了一跳,两人身上都有些古怪的味道......幽幽子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就不再为难他们而只是随便招呼了一下。
                  因为,这其实都是她有意的安排:她很清楚那天他们又去外面好好接触了,在他们回来时便出于一些期待着什么事发生的心理就占据了浴室,还戏谑似的来了一句:“你们回来时有没有出汗啊?如果有的话,就先别急着过来了,因为我在里面!”一边想象他们的尴尬样一边偷笑起来,只不过后续的发展,就大有没料到的势头了。
                  作为对吃抱有极大爱好的她,对各种气味都很熟悉。不管是新鲜的奶油还是放久了的腌菜,都能够只依靠灵敏的嗅觉就清楚,然而她也由此注意到了一些隐藏于白玉楼之中的事:比如说,XX的房间有时候会充满一些陌生的气味,似乎是体味,但是他的房间却永远很干净,看不到一点污垢,这让她有些奇怪。都说人死后做了亡灵,过了百年千年或多或少会悟透这个世界上的事,至少家里的事也不可能不懂,可是幽幽子却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显得很天真,甚至于对一些常识也没有了解,以至于偶尔会因为一些失误把别人吓到。或许妖梦出门买菜要带辆推车就是这方面的一个体现。而XX房间的那些事她还秘密做了几天的调查,让妖梦疑惑不解。
                  而对于同样染上了气味的妖梦,她倒是没有多说什么,甚至于没有戳穿她看她脸红得跟苹果糖一样的意愿了,只是在无人时对常伴身边的小幽灵感慨着她终于长大了。想起那个夜晚的幽幽子又不禁笑了一会,并且还在猜要是她没有抢那个机会又会发生什么......也许他们在浴室里就会欢愉起来了吧。
                  但这样思考的同时另一些心情也占据内心:他就那样地爱妖梦吗?即使双方都愿意交缠在一块,按照一般的礼节来说基本上是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虽然还没听到他们彼此交换心意,但是也不需要再多说什么。有时候她握着扇子欣赏景色时,便能看见远处的两人就牵着手漫步在中,好几只幽灵尾随着他们也学着那模样两个两个挤在一起,动作很是滑稽。回想起上次和他们游玩的经历,幽幽子又苦笑起来。
                  XX去别的地方玩当然是喜欢带上别人的,但是妖梦不是唯一一个对象,除了她之外还有很多人,当时听她说是......十来个的样子。不过那些人是谁幽幽子就不知道了,她也不打算直接问他,那样做显得很没有对客人的态度。不过她一定会想办法知道的,好在,似乎有一位就已经来到他们身边了。
                  幽幽子意识到这些,还是在他外出后晚上才回来的一次,他一边撩袖子一边喝水,仿佛去工地干活后一样跨坐在桌旁跟妖梦聊天。她静静在厨房找着可用的食材,接着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那恐怕不是他们,她那样想着,不过很快打消了这个顾虑,做了点饭团后就拍手出来,只见居间空无一人。招呼妖梦过来,她说正要去空地练剑了,留下一句“即使是主人也最好别打扰”就飞奔而去。但是XX呢?她这样问着自己,在走廊里踱着慢步,一点点摆动视线。忽然,她皱起眉了。
                  她那样反应是因为:冥界的主要花种是樱花,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即使是所谓象征死亡的彼岸花,也不应该只是令人生寒就要存在于此,因为它的美不符合冥界的清净。也就是说,这里论花就只有樱花一位作为主场,不需要别的花抢占它的空间,就如外面竹林接壤的大片纯净的向日葵一样。但是现在却出现了异常的花香,而XX和妖梦又没有去看花,那这空气中存在的违和感,到底从何而来......
                  这不是樱花的香味,实际上,是蔷薇的。


                  IP属地:湖北13楼2025-04-14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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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幽子没有见过蔷薇,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人造访了白玉楼,先前的脚步声也是,现在的气味也是,到底会是谁呢?她左顾右盼,有些加急地翻找着房间,但是什么都没有。一阵匆忙后,只剩下他的房间了......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飘到了门口处,悄悄打开门,只看到他正闭眼安稳睡着,然而与此同时那之前发现的怪味让她提起了精神,恰好呢。高度紧张的幽幽子感受到身边似乎有什么东西,便假装认真看着他,然后很快向后转头。
                    “嘿。”不远处是个戴着黑色长帽的女孩子,背后伸出两条触手,都连着一个圆东西,但是她躲在阴暗处,看不清是什么。
                    “你是......?”幽幽子凝视着她。
                    “哎呀,还是被发现了呢。”少女笑了笑,很快压下帽檐小跑离开了,幽幽子想去追她,可是少许液体滴在榻榻米上让她很是不爽。心烦意乱的幽幽子并没有想太多,赶紧找来工具做了清理。等结束了之后,那个少女的影子都见不到了。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她也不忍心再去打扰他了。努力压制着心中怒火的幽幽子回到了,今天实在是拖得太晚了,已经过了平常睡觉一小时后了......
                    沉着眼皮的幽幽子也不得不上床了,看来这个不速之客以后才有可能见到了......
                    失望过后,就是好事了。
                    之后不久一天的早上,她起来后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忙碌声。过去,看到XX和妖梦都在忙着做点心,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跑到他的房间一阵搜寻,最后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了几包礼物。仔细一看,都是巧克力,旁边一个拆开的包装里还有几条便签,上面都是不同字迹的留言。原来是这样啊,她微笑着瞧了瞧柜子上摆着的日历,然后离开了房间,等待着他们。
                    那是他要去给他的“友人们”回礼的日子,所以他才要大清早就起来忙活。
                    明白了这些的幽幽子扬起嘴角。终于是给她找到难得的机会了,绝对不能就这样放过。
                    待他们完成了一切,即将出去时,她就“和善”地叫住了他们: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让我也去吧。”
                    本来他们还在犹豫着,可是她又说她其实也是有事情要办的(去一个地方跟她的“同事们”开会),这下就没有办法推辞了。换好鞋后,他们来到人里找寻着要赠送回礼的对象,幽幽子也借机跟那些人有所接触,她没有选择盘问他,而是盯着他交谈的那些人然后趁心情不错时掺进来也跟上几句,这样在别人看来就没有什么目的性了。
                    她就这样知道了那些人:一位喜欢看科幻小说的书店店主、一位头戴草帽肩立青蛙的矮小少女、一位说话声音很大的天人......直到夕阳时分。
                    “哎呀,看起来我之后就要去那里才能送到了......”他挠着头有些为难地说着,一旁的妖梦也在好奇,“这些是要给谁的呢?”他只说立这里有点远,晚会去送,顺便为自己对礼物形状的拿捏感到得意。
                    “那里面是什么啊,让我看看行吗?我不会吃的哦。”
                    “嗯......好。”
                    说着他拿出那个袋子,幽幽子向里面看去,剩下两个圆滚滚的布丁,不过有一颗好像还画了一个圆圈,另一个画了一条线。问起他来,得到的回答是眼珠子,一瞬间让她以为这是在过万圣节,但是话又说回来,眼睛?......
                    那个身影再一次出现在她脑海中,等等,该不会是......
                    换作一般人可能不会往这方面想,但思维异于常人的幽幽子可不一样,平时说话会让妖梦和XX摸不着头脑的她就喜欢这样地去联想着,即使心中没有特定的目标,也不失为一种别样的“锻炼”。虽然给人感觉很单纯很不懂事,但一到某些时候,她总是能快速发现问题的真相,而这次自然也没有例外。她很清楚那个人是谁了,尽管还是没有看到真正的样貌,但那就是XX的一位伴侣!
                    “那个,我也差不多要去忙了,之后见!”幽幽子便跟他们分开,前往了秘密的开会地点。她按着胸口,呼吸也不同于平常那样安稳。
                    这个想法暗自藏在她的心中,下一次看到了就不会轻易放过。并且,这也提醒她:应该好好去做些让XX满意的事,让他多在乎在乎她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像妖梦那样,不,要比她更好......
                    只不过幽幽子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本质,她作为亡灵,是不容易做到比一个活着的人或者妖怪要更加喜欢他的。尽管已经丧失了记忆,不知道生前是一个怎样的人,她也不会就因为现在具有的好心就丢下了引诱死亡的基础,她终究是要造成灾祸的。
                    她也很好奇到底是怎么了,才会造就如今住在冥界的白玉楼这么个局面的,只有那位好像对其知晓一二,可是问她她却只是笑,看来是不会说清楚的。


                    IP属地:湖北14楼2025-04-14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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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幽子的过去,由于她自己已经遗忘了,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记起来,也许永远都记不起来了,所以这里就由叙述者代为转述吧,希望这些文字能够在整体客观的同时对人物的想法说明又是包含情感的。


                      IP属地:湖北21楼2025-04-14 0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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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西行寺家的大小姐站在那颗壮硕的樱花树下。
                        她无言,只是望着表面那仿佛被刻了无数沟壑而凹凸不平的树干,很快就有几片脆弱的花瓣随着背朝的轻风的吹拂掉下,落在她光洁的头发上。她一手取下一片,目视许久,又望了望另一只手,随后将花瓣捏紧,以至于微量的汁液溢出脏了手,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因为这点难受的触感而发脾气的时候了。
                        另一只手正握着一把短刃。她举起它,从反射的闪光中看到只有一片虚无的双眼,正如停止流淌的河,已然没有什么生命力可言。从根本上说,那就不是一个正常活着的人会有的眼神了。
                        瞳孔渐渐扩张,聚焦在她惨白的脸上,面无表情。她以前在想到这样的事时,是会不由得哭出来的,感慨自己怎么会就这样了,但是真的到了这天,心中却没有浮现出一丝波澜,也没有自身身份所造成的娇气。
                        因为想想她曾经犯下的罪孽,她本人就根本不算什么。
                        身出高贵世家的大小姐,从小就发现自己能看到一些不存在的“人”,在长大后才意识到那都是已经死去的魂灵,而她好像只要挥一挥手那些黑影就会被赶至别处,一开始她还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直到她开始听说附近有人打水时重重落到水井里,有人因亲属悲痛缠身而惊惧自尽,还有人只是想赏花就失去了任何行踪......
                        有些难以言说在听到这些事的感受,但是她隐约察觉到了一些细节:恰巧这些人她都是见过的,她走时那些魂灵就有所意识地抓紧了受害者们,之后估计不过两三小时就发生了。不,为什么会这样呢......她除了赏花之外就没有什么娱乐了,本来预计清淡的一生,这下难道只是因为天生的不祥能力就要被毁了吗?即使她自己选择闭门不出,也依然有人会在窗外死去,尸体躺在草地上,飘在河流上......
                        同时也因为几乎可以说是死在她手下的那些人命与不好的传言,有关西行寺家其实被诅咒了的说法也流散开来,再加上家中越来越频繁的不顺与意外,这家族也就真真正正陷入了落败之势。人们说这其实也很惋惜,这样的事居然仅仅只是因为天意(但具体因为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于是只能这样猜测)某种而起,而非像历史上多数的豪族那样卷入了权势之争,陷入了政治的泥潭才被时代淹没的。
                        可怕的并不是她家沉覆了,而是这对于其他家族而言只是一个开始,之后只会出现越来越多不清楚怎么回事就死去的人,他们也会被那个疯狂的诅咒所波及,成为腐土下的冤魂。为此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才可以遏止,但办法从哪里寻呢?她的体质,已经被证实是无法改变的了,她翻遍了文献,也找不到一个像她这样的人最后的好结局。也许很久以后她就会被重视起来,成为一个需要被处理掉的灾祸吧,那样的场面她无法接受,不是因为她怕死,而是因为那样太没有她应得的体面了。
                        不过,除了这些的话,倒还是有一个办法,一来不再让她让其他人受苦,二来西行寺家的伤痛也算是有个了结,虽然可能要经历一点小麻烦,但也只有这样才能挽回一点颜面了。
                        回想着这些事的她眼神不再空洞,而是充满一种有所希望的樱色。希望有时候恰恰就要是以绝望为前置条件而诞生的,这无关自己是否需要,而在于这世界应不应该接纳自己的存在,显然她的本质已经决定其不适合再活下去了。所以,与其活着却造就更多的死亡悲剧,还不如给自己一个这样的收场,如此才能结束一切吧。
                        “你已经断送了无数人的生命,你还在犹豫什么?既然身为死亡的使者,那么去死什么的会是难事吗?”
                        这样地对自己发问着的她,瞳孔又一次扩大,盯向短刃的尖部,随后转动手腕,让它对准自己的咽喉。越来越多的回忆在眼前飘动,但最后无一例外都只会让人胆寒,心颤抖了些许后又不再浮躁,转变为有律的跳动。
                        “动手吧。”深呼吸一口气后,她将手狠狠打向自己,顷刻间短刃就插在脆弱的要害处,又如同无视了剧痛和随后充斥于口腔的腥味般握住它来回转动,很快已经没有多少温度的红锈就浇在她的淡色和服上。她眼中也不免流下泪水,流淌在光滑的皮肤上,又被一层层的血覆盖住,凝结为黑红的一团。
                        “咳呃......”
                        她过去喜欢洗澡,如今全身布满血污,嘴角旁净是苦咸味。她想起了小时候不小心把一大勺盐送入口中的糗事,舌头上一阵酥麻,大张着嘴可根本咽不下一粒一粒的盐,那也是她第一次接受到犹如窒息的感觉。现在同样是什么都咽不下,因为已经被填满了。
                        她的瞳孔再一次外张,几乎要占据整个眼眶,用近乎一生的力气拔出那把短刃,随后因压力而堆集的血液就这样从开口处喷涌而出,流到鞋底,流到大腿上,流到地上的花瓣上,流到树根树干上......
                        “只有这样才能为大家带来希望,了结我们所有人的痛苦......
                        “如有来世,我还是老实做一个看樱花的人吧。”


                        IP属地:湖北22楼2025-04-14 0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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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血流尽后,樱花就在那一刻间释然开放,然后在下一天又归于枯萎,据说那是世上最美的樱花盛开,偶然路过的行人对此赞口不绝。
                          大小姐失踪的消息也不知何时被传到了镇上,人们为这家族最后一位的离去感到惋惜,但是这也算是为那个流传的诅咒划上了句号,所以......尽管说来不是很尊重,人们倒还是松了口气。
                          之后那位大小姐去了哪里,就没有人再知道了;也没有人再提起有关西行寺家的事。
                          取而代之的,是旁边的白玉楼有了新一任的主人——幽幽子。
                          幽幽子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有着美丽的外形,为什么会居住在白玉楼里,为什么喜欢看外面开放的樱花。事实上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只知道自己有时候身上的双腿会消失,只剩下一缕白气,也是在这时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并不是人类了——这是死后化为亡灵的结果。(不过后来她嫌这样不好看就还是让自己保持有腿的样子,这也为另外的事提供了方便)
                          她住在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一个不同于较为喧闹的幻想乡的地方,这里总是会冒出一堆古怪有形的气体,随后又像是纸灯笼一样会飘来飘去,遇到人便会主动凑到身前,让人感到胸前一阵寒气。那其实就是幽灵,人精神的一大具现化,
                          同时身边也出现了一些男女,他们很奇特,有的是正常人类,有的却是跟她一样有时候没有脚的家伙,还有的甚至有两个身体:普通的人类肉身和的像幽灵一样的灵体。问起缘由来,说都是魂魄家的人,生来就是为西行寺家服侍的,见到了幽幽子他们也很欢喜,到了这个可谓凄凉的时候居然还有存在着的主人;这个家族的每一代都很有意思:几乎都是人类跟幽灵的混血儿,后代也是如此结缔维持着不知哪里开始算的血脉。
                          有些人坚持作为白玉楼的庭师苦干数十年,为冥界的安稳做着尽力的维护;有人只是关注幽幽子的健康,把她的事在家中的地位置于最高优先级,为此荒废了庭院;还有些人潜心钻研家族的毕生绝学——二刀流法,整日在空地上挥舞着利剑......幽幽子目睹了一代一代人的生活,对他们侧重的事物没有任何指导意见,只是叫他们怎么乐意就怎么活,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西行寺家那所谓“诅咒”的影响,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人也慢慢归于死亡转生的结局(即使是半妖,寿命也是有限的,不能跟不参与轮回的亡灵相比),或者不知何时出了冥界就此神隐。魂魄家的传人,也慢慢减少了......
                          如此便过去了千年......
                          此刻一个孩子正躺在幽幽子的大腿上,而另一位留着长须的老人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她们。她不记得已经过去多少代人了,不知为什么她成为亡灵后记性也变得差起来,三天两头忘记了有没有去看花有没有给私室里的盆栽浇水,如今面对熟睡的孩子,也突然想不起来名字了,于是小声问了问老人,得到的回答是:
                          “魂魄妖梦,我的孙女。幽幽子大人,这是您今天第三次问我这个问题了,下次还是找个纸册写一下吧。”
                          “哎呀,动笔什么的,我不会啦。”
                          老人长叹一声,随后又外出至庭院的空旷处练剑了。
                          他是这孩子难得的一位监护人,名为妖忌,在剑术上的造诣无人能及;即便如此,也还是坚持每天勤恳练习,生怕自己哪天就退步了;同时,也时常照顾他那个宝贵孙女,并承担起为她教授剑法的责任,励志让她成为今后家族的佼佼者。
                          妖梦很小时就开始握剑了,起初只会简单的挥砍,但是随着身体的成熟也渐渐学会了爆发性的突刺、远距离的气斩以及更困难的疾砍(一手一把刀边跑边切断身旁的一切障碍),其血液中的天赋在此得到了极大体现;当然先天性的优势在这,她爷爷后天的教导也是使她达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决定性因素,严格的指导和打趣似的心得交谈一起为妖梦提供了正确的学习路线和技巧。有时候他也叫妖梦去读些书,不只是在论“武”上有一定成就,“文”也必须到位,只可惜妖梦是坐不住的人,不过半晌腿就毛躁起来了,为此还不少挨训。每当这时她就一定会退到幽幽子身后让她求情,对此幽幽子除了笑一笑也没有什么好做的了。
                          不过她也看到了妖梦的技艺慢慢有炉火纯青之势,有时候就会笑着在一旁看着妖梦的动作拍着手,把这作为一种不错的消遣。日子一天天下去,这隔了两代的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内在的特质,就连幽幽子也一时不会忘记了。只不过她隐约感到妖忌眼中有些焦虑,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总是望着那颗参天大树,然后停下手中的动作就那样站着盯上许久。
                          那颗冥界最大的樱树据说已经有至少一千年没有开花了。难道妖忌对此感到很好奇吗?他驻足时妖梦也在一边,问着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然后他说:
                          “那惊人的樱花是开过一次的,可是之后应该是不会再开了。”
                          这句话明明不是教诲而只是脱口而出的感慨,可是妖梦不知道为什么记住了它。
                          更加奇怪的是那几天妖忌也没有心情进食,两眼间本就有的皱纹越发深刻,终于,在对妖梦交谈过有关“感情”的事数日后便失踪了。对此这点,幽幽子早有预感,因为他在出走前一天就单独在她旁边说了句“不经意”的话:
                          “那樱花迟早有可能再开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话语的前后矛盾并没有让她发挥想象猜测妖忌的古怪,她只知道他的出走意味着这三百年来保持的庭师位置让步给了妖梦,这个还年幼的孩子成为了冥界最后一位魂魄家的人......(谁知道呢?)
                          妖梦不理解她敬爱的爷爷兼师父怎么就这样放下了她,但是很快“这也是一种教导”的单纯想法围绕在心,并且以后也没有任何改变——她坦然接受了这一切,在无人时也自动地刻苦锻炼着。热血的想法诸如“等你回来时你一定会为我感到惊讶的!”成为了她继续下去的一个动力。这动力慢慢也就不复存在了——她已经习惯了前辈不在的日子,在时间的打磨下也渐渐不在乎这些了,只是抱有要提升自己这样一个很简单的目标。
                          而另一边,幽幽子也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普通地喝茶就些馒头,这样的粗茶淡饭跟她华丽的着装形成不小的反差,但她只是自顾开心没有选择改变,只是偶尔会让妖梦出去为她带些流行的美食回来。同时身为亡灵的本质还是不变,还是会不经意间将偶然路过冥界的行人招致死亡,只不过已经不再身为人类的她对此的态度是感到有趣,这也不是说她多么嗜血,她只是想看到那副样子罢了,毕竟,这也可以算作一种美学。而且本来,闯入冥界什么的,已经是跨越三途川后的事了,都这样子了那也是别人的问题吧?
                          好在这并不是很频繁的事情,实际上她在妖忌担任庭师时就已经有些看腻风景了,后来也就没有再出手随便伤害谁。由此冥界也渐渐转变为一个看似危险实则安全的极乐地,不管是本土的幽灵还是外来的人类或者妖怪都可以在此欣赏美丽的风景。


                          IP属地:湖北23楼2025-04-14 0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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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宁的时间就这样持续到了......某一个日子。
                            幽幽子正在翻阅着一本古籍,那是她偶然从杂物间寻得的,上面记载的基本上都是些悲情事,好看的地方不多。她也只是感叹着怎么这么无聊,嘟着嘴翻着页,直到有那么几句映入眼帘:
                            “富士见之女,于西行妖满开时,分开幽明境,其魂将安息于白玉楼中,封印西行妖之花,以是为结界。可能的话,望不会再次遭受痛苦,永久忘却轮回转生......”
                            这个所谓的“富士见之女”为何人,她没有头绪,可是后面又说“其魂安息于白玉楼中”,意思就是本来这里是有个人的,少说也是有灵魂的了。可是除了她这里还有哪位呢?妖梦?那更不可能啊......
                            “这完整的话好像说她是被什么东西给封印住了呢......”这样想着,幽幽子望向那颗树,那颗自她来到这里起就再也没有开花的树。
                            “看起来需要......花。”她的魂灵应该是因为这个封印正在受苦吧,那么,如果把这个封印解开的话,会不会让她好受一些呢?虽然这么做不符合她身为亡灵那致死的特质,但是正是那样事情才会很有意思不是么?也许她还会知道有关自己家的一些事呢?那些事她曾经问过魂魄家的人,但得不到任何答案。
                            “试着让她复活吧,我很想看看那会是谁。”就这样,她找寻起了让大树开花的办法,这倒是在另一本书里有说到:
                            “生命是因为有生命力而诞生、活跃。而春乃万物生机勃发之时,其季度自有生命力,能使冻雪融化,能使鲜花绽放,能使冬眠者复苏,唤作‘春度’......”
                            也许这对于她会有所帮助,并且这会春天也恰好也到了呢,那,现在不正是行动的绝佳时机吗?
                            “妖梦啊,帮我做一件事吧。”幽幽子这样吩咐着她,让她去现界收集所谓的“春度”,令那枯燥的老树生出樱花。妖梦似懂非懂地答应了,既然是主人的命令,那就要去做,虽然不理解这背后是什么原理,可是既然能让那树开花的话,主人就会高兴起来,况且她其实也很好奇那样的花会有多美。
                            于是她前往人间履行她的任务。收集意外地很顺利,还剩一点就可以满足条件了。
                            但是大自然春度的缺失也造成了异常现象——到春天了白雪仍未退散,守在原地,几乎要把人冻僵。这让那位乡内秩序的维护者忍无可忍——她直上云霄,一口气击败了所有挡路者,凭着身上春度的指引冲向冥界,并质问幽幽子为什么要收集春度。
                            “因为这样就可以让谁复活了呢。”
                            “复活?你这个亡灵还能叫谁返魂吗?要是搞出了麻烦该怎么办啊?”
                            “凡事总得尝试一下吧,另外你现在站在这里,我看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我死了也能好好赏花呢,总之你应该停手了,把春天还给我们。”
                            “等我完成最后的仪式再说......你身上的春度就是我最后需要的东西,交出来吧,我会让你活着回去的哦。”
                            “哼,这可不行哦。我是不会让那种后果出现的!”
                            “最后的最后......嗯,是最重要的哦。如果你还不愿意的话,我就只好......”
                            “总之,回归于花下好了,春之亡灵!”
                            “你也是哦:沉眠于花下好了,红白之蝶!”
                            她们展开了最后的决斗,中间的大树静静目睹着弹幕窜动,枝叶随风招展。
                            而那正是人间唤作“西行樱”,实为“西行妖”的妖怪般的存在。
                            ......
                            叙述到此结束。
                            在此中断是因为——幽幽子失败了。她没有实现最后那个复活计划,但是也不要紧,那并不是什么很有必要的事,说到底还是一时的玩乐心态导致了异变,她对于自己这些念想造成的不良后果也作了一定的反思......解决的人也没有对于她多说什么,以后几年还会有更多的麻烦等着她呢。


                            IP属地:湖北24楼2025-04-14 0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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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败了......”多么现实的一句话啊,很多人就因为这个而陷入否定的深渊而难以自拔,做事什么都不行的负面思绪一旦填满了心脏,就开始怀疑自己身为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能失败的事大多都是那些社会相关的:达不到令人仰慕的地位、没有为自己生活做主的条件、不愿意接受命运突如其来的安排......到头来自己身上的尴尬事连酒后被拿来作笑话吹嘘的资格都没有。但这些好像跟幽幽子都没有关系,她甚至没有任何感叹自己家族已经破亡的想法,仿佛那些陈年旧事在她眼里不过别人一扫而过的灰尘一般,又或者她生来就是对世界上任何人任何事物没有什么留念,即使没有樱花能欣赏了,也不过只是在清楚自己失去了什么的前提下抱怨一两句,然后就不知何时开始坐在桌边安静地睡着了。
                              该说她没有大小姐的风度呢,还是说她超脱于人世间呢......总之她保持到现在这样,就从来没有对谁有所眷恋。除了......某个事懂的不少却一跟她接触就容易害羞的那个小伙子。
                              XX,作为一个外来的人类,着实为这平日冷清的白玉楼增添了几分活力。说话有趣,又会自己制造一个又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比如那一大堆的巧克力,那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异域料理,还有那个身份不明的少女......也许并非全部都是好事,但至少比过去的那段时光又要有意思许多,在忘却了服务于她的无数人后,这个客人给她造成的印象就算是最深刻的了。
                              只不过这样想着他的她连妖梦的声音都要忽略了,“幽幽子大人,您怎么不吃饭啊?”她这才拿起一旁已经摆好的碗筷,但还是不能想明白一件事:他留在这里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真的如他说的那般是单纯的居住吗?如果是的话,那妖梦怎么会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被他迷住了而他也没有拒绝呢?又或者说他们该不会已经做好在未来一天离开这里的打算了吧?真是那样的话哲理真的就会只剩下她了,但是妖梦说过她绝不会抛弃主人的,照她的性格来看这样的话是不可能会违背的,那又是怎么回事?他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死的太难受,就提前跟她打好关系然后就坐等死亡的那一刻不用为以灵魂自居而烦恼?还是说他只是听信了谁的谗言说住在这里就能看一辈子的樱花,或者说能见到那位死了也值得看一眼的美人?他喜欢白玉楼吗?他喜欢她吗?
                              哎,明明她对于幻想乡发生的事情,都是很清楚的,怎么这个就......
                              “看来是喜欢跟幽灵同居吧......”问题太多了,她最后只取了这一句话作为简单的回答。也许以后她会改变想法的,但她现在还没那个心情。
                              好在他不是眼里只有妖梦的人,如今他也不时会跟她说些家常话,跟一开始的胆怯也算是对比鲜明。或许他接触别人也是如此,先是普通的试探,然后在一段时间的接触后才开始大胆起来。作为积极的回应,她也开始给他泡茶,为他亲自下厨。凭着观察妖梦得到的那些知识,她做了几个饱满的饭团,自己拿起一个小咬一口,美味。然后,她打包好就跟着XX一起出去了。
                              就在他停留在河边低语着有点饿了时,她就悄悄坐到他旁边,悄悄拿出那些饭团,然后在他有所疑惑的时候悄悄把它塞进他嘴里。“唔......”他有些吃惊,不过被堵上嘴的感觉并不糟,也就享受起来。一个下口后,她又递给他一个,说放心吃哦,绝对不会少的,至于自己,“我现在不急哦,之后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哼哼......”
                              正想着她的手艺真是不错时的他,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热气,让他抖了抖身子。幽幽子已经绕到他背后了,“呼呼......”也许她是觉得自己这样子比起那些只能带来寒气的幽灵要好玩些吧。
                              “哎,要是妖梦在的话,味道应该还会比这要好不少吧......”她这样说着,又跟着起身的他到别处去了。路上那位喜欢说教的阎魔见到他们就开始讲道理了:“春天了就要好好起床,如此约束自己才能过上好日子......”“多出去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在这之前也要管好本职工作......”“我知道我这样说话很多人都不喜欢,但是我的出发点绝对不坏......”啊,好想快快摆脱她。
                              “另外,我这样也有一个很简单的目的,那就是好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传达给他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那很多事就会变得难以解决了。像是道歉啊感激啊这种要表露感情的事,就是要这样的明了,不能抱有‘是你的话我什么都会理解什么都会原谅的’这种蛮不讲理的态度......”XX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不过幽幽子很快就说着走啦走啦的话然后拉他离开了。
                              之后他们又去钓鱼,又去人里玩了小会,途中就有个头上戴着面具的女人让他们多看了几眼。那人的头发比幽幽子的粉色又要白许多,总之似乎是在思考着,不过问了一句也只是回应没什么这样浅浅的话,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但是XX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来了话题:
                              “话说,你搞明白那句话的含义了吗?”
                              “是哪一句呢?”
                              “就是几个月前我和那孩子在神社时你说的那一句了。”
                              “嗯......我知道了,我确实记得,后来我去她的店里翻书看到了一点有关的趣闻,才算是明白。”
                              “好吧,希望你继续走好学习感情的路。”
                              “我会好好接受你的谢意。”
                              ......幽幽子又拉他回去了。
                              “嗯,我说啊,她是谁呢?”她微笑着说,“看起来跟你关系不错呢,莫非是妖梦提过的......”
                              “不,她倒不是。我之前送布丁时并没有去找她,你知道的......”
                              “万一是最近才——”
                              “不可能啦!”
                              “呐......我说啊,”幽幽子飘到他面前,然后拥进他怀里,“你死后,是想好好成佛,还是去选择转生呢?”
                              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奇怪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沉默了许久,也不知道经历了多久的思想斗争后才有了一点头绪。可是刚想说出来,她的脸就轻轻贴了过去,伴随着的是嘴唇的柔软触感,跟着接触的一边又摩擦起来,似乎是没有什么经验,不过好像过去了很久,就像是时间在这一刻被她暂停了一样。
                              “啾。”然后分开了,但是这暧昧的气氛仍未散去,就在这通往彼岸的狭窄小道上,两人望着对方。“啊,这是我的第一个......嗯,好像有点太快了呢,不过我不后悔哦。”他这才知道她的问题不过只是个幌子罢了,也没有回答她,只是又亲了亲她的额头,跟着她一起回家了。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受了什么刺激就去这样对他出手了,也许是因为看到他跟别人说笑着心中就莫名泛起了一股激情吧。但正如她所说,她不后悔,以后也一样。她就是愿意同他去玩耍,愿意为他准备便当,愿意在这时将初吻献给他,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就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呢,以前她还怀疑妖梦跟着他会很不容易,现在却有了自己好像比她还要笨拙的错觉,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点没有主人应有的样子了呢?


                              IP属地:湖北25楼2025-04-14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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