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梦同人】梦殇（后知后觉的给我喜爱的玉梦写篇文）

那天，刘化冰忽然和我联系，说回国了，有时间聚聚。“还要请你帮个忙。”她电话里的声音是一贯的淡定。
抬头一看已经是下午三点，我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小张告诉我还有一个病人，是上周预约的中年妇女。
我说：“我下午六点下班，你来接我吧。”
刘化冰说：“我没驾照。”顿了顿，又说，“我打的过来吧，你告诉我医院地址。”
刘化冰和我高中同班，大学同校。她毕业后到美国读法律，之后在美国工作，算算我们已经六年没见面了。傍晚时分，刘化冰准点出现在空荡荡的挂号大厅里，她没怎么变，皮肤白皙，表情冷淡，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套装。她看到我，嘴唇微微上翘，算是打个招呼。
我笑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天前。”
“打算回国定居吗？”
“有这个打算。”她不经意的皱皱眉头，“读的法律不一样，就算拿了国内的律师牌，工作也不好找。”
出门正是下班高峰，我也没有开车，我们散步回我住的公寓。初冬季节，天黑得很快，风里带着刺骨的冷。
刘化冰边走边说：“什么时候有空，找个周末和我一起回去看看我奶奶？”
“你奶奶？”我脱口而出，“她……快90岁了吧？”
“88。”刘化冰微笑道，“你知道么，我这次回国，发现我奶奶像个小孩似的。她最近在反复做同一个梦，她说自己有问题，要看心理医生，我就想起了你。”
我高中时常到刘化冰家里玩，因为她家距离学校近。那时我经常见到她的奶奶，我叫她刘奶奶，她叫我小徐。刘奶奶不同于我平时见到的普通老人，她一头白发总是梳得整整齐齐，戴着金边眼镜，喝茶、读英文报纸，周身透着一股书香世家的气质。那张历经沧桑的脸上能依稀看出她年轻时姣好的面容，或者从刘化冰的基因上也能看出来。刘化冰是学校里有名的冷美人。她曾对我说，她是她们孙子辈中最像奶奶的一个。她很以此为傲。
我把思绪收回，问：“她做了什么梦？”
“什么火车铁轨的，我也没仔细听。”刘化冰看了我一眼，“你不用太认真，就当和老人家话话家常。我只希望她别胡思乱想。”


一周后的周末，我和刘化冰一起回她家。她家住在老城区，两层合围的老房子。街道两旁是粗大茂密的梧桐树，偶尔有汽车徐徐驰过，有时伴着几声自行车铃声，便又恢复宁静。
进门时刘奶奶正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显然刘化冰已经和她提起我来的事，她看到我们很高兴，说：“小徐，好久不见，怕是有十年了吧。”
“是的。”我微笑道，“刘奶奶好。”
刘奶奶转向刘化冰说：“冰冰，去倒茶。”
待刘化冰走进里屋，我回过头，刘奶奶已经脱了灰色的外套，里面穿的是一件深红色的毛衣，让人眼前一亮。她笑笑说：“晒了很久，有点热。”
我不禁微笑，我想老太太还挺爱美。
我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刘奶奶身边，开始听她说她做的那个梦。
“我梦到……那是一个清晨，破晓时分，我站在火车轨道边上。我沿着铁轨一直往前走，一个人，不停的走，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儿。接着，传来了火车的声音，我回头一看，一列火车高速飞驰而来，而远处，铁轨是断节的，也就是说，火车再往前走就要脱轨了，车上的人都会死。我很焦急，大声呼喊，不停的做手势，可是司机根本听不到。”
“后来我又发现，不远处的铁轨上还蹲着一个小孩，他背对着我，在那儿玩小石子。火车马上就要撞到他了！我朝小孩奔过去，想把他抱离铁轨，我拼命的跑啊跑……然后，我忽然意识到，如果火车撞到了小孩，火车就会停下来，车上的人就会没事。”
我说：“火车撞了人，也有可能会翻车。”
“梦中是没这么多逻辑可言的。”刘奶奶说，“我只知道，二者只能存一。如果我把小孩抱走，火车就会失事；如果我眼睁睁的看着小孩死去，火车就能得救。”
“后来呢？”我问。
“我不知道，”刘奶奶犹豫了一下，“我大概还在想，想应该怎么做。之后我就醒了。”
刘化冰不知何时已经回来，在我身后认真聆听着。我转头问她：“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救火车不救小孩。”刘化冰不假思索，用律师那冷静的口吻说，“火车上有那么多人，小孩只有一个。牺牲少数，保全多数，应该是大部分人的做法。”
“可小孩也是无辜的，”我反驳道，“凭什么他就该死？”
“你也说了二者只能选一，难道你为了救个小孩，让一车的人都去死吗？”
刘奶奶看我们争辩得不可开交，说：“你们先别讨论这个问题了，冰冰啊，我最近买的藕粉很好吃，你和小徐去一人调一碗。”
我忙说：“不用客气……”
“好的。”刘化冰打断我的话，她对我眨眨眼，低声说，“我奶奶现在固执得很，你不听她的话，她会不高兴的。”也许是回到家里在奶奶面前，刘化冰露出少见的孩子神情。
回到屋里，刘化冰钻到厨房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藕粉。
我站在厨房门外，问：“你奶奶有几个孩子？”
“三个。我大伯，我大姑，还有我爸爸。”
“才三个？”
“嗯，怎么了？”刘化冰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只觉得那个时代的人特别能生，我奶奶生了九个。”
“……我爷爷身体不大好。”刘化冰想了想，说：“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爷爷是地下党。解放前他被日本人抓了，折磨得很厉害。可能是这个原因，他生下我爸爸不久后，就去世了。”
我说：“我只是想问——呃，你奶奶有没有孩子夭折？你知道，这种问题我不好问她。”
“没有。”
“那孙子呢？”
“也没有——到底怎么了？”
我说：“她做的那个梦，不是有个小孩吗？我在想会不会是她的现实经历在潜意识里的投射。”
刘化冰笑说：“你还真当案例来分析啦？我早和你说过，不要太认真，只要告诉她其实做这种梦很正常就行了。”
我们往回走到院子里，刘奶奶看到我们，笑问：“好吃吗？”
我笑道：“很好吃。”顿了顿，我继续说：“奶奶，我觉得您做的这个梦很有意思。”
“是吗？”刘奶奶很高兴，看了刘化冰一眼，仿佛在说：“我早就说吧。”
我说：“讨论如何选择其实没什么意义，我们的问题在于：奶奶您为什么会做这么个梦呢？”
刘奶奶想了想，说：“我更想知道，我怎样才能不做这个梦——这个梦让我很不舒服。”
我说：“我想我们要分析这个梦的成因，这个梦有什么含义，这必须从您自身上寻找答案。”
刘化冰看了我一眼，问：“怎么找？”
“比如你奶奶的家庭、工作，这些年来的生活经历……我只能猜测，有些事可能是有意义的。”
刘奶奶点头表示同意。
刘化冰摇摇头，说：“好了好了，你们慢慢聊吧。”她明显是找到了借口要走，“我刚好出去有点事。”


刘奶奶看她走远，叹道：“我这些孙子孙女都一个样，在家里待不住。”她又看看我，“我们说到哪里了？”
“说您的经历，”我坚持认为这个梦和她的孩子有关，“您就和我说说您结婚这些年来的事吧。”
“结婚以后，”刘奶奶想了想，说：“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她爷爷——我们是46年结的婚，53年他就去世了。家里三个孩子，光靠我自己的工资……孩子又都在长身体的阶段，为了糊口，我几乎是什么活儿都做过。”
我说：“那段日子很艰苦吧？”
刘奶奶淡淡一笑，说：“对，那段日子最苦。”
“后来就是当右@派，wenge。wen ge开始后，批斗她爷爷的大@字@报也就上了墙，大标题写的是……算了，这个不说也罢。而我……我有过一段很不光彩的经历，不过那段经历被一位友人——他当年已经位居高职——他一直在保护着我。所以……除了我丈夫之外，再没人知道。我只是被送到干@校去参加劳动。”
“有没有什么特别伤心、或者特别开心的事情呢？”
“嗯……后来平了反，有了第一个孙子——那算是最开心的事情。”她说：“我们这辈人，日子就是这么过着，没有太多惊喜，也没什么值得过多抱怨。”
我斟酌了一下，问：“您说，您有过一段不光彩的经历，能告诉我吗？”
刘奶奶笑了笑，说：“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曾经在汪@伪政丅府工作过，译@电科。当时，我还是翻译情@报的专家呢。”
我忽然想起刘爷爷是g-с-d，而她是汪伪政的工作人员，我脱口而出：“那您和刘爷爷——”
刘奶奶点点头：“他当时是带着任务接近我，目的是通过我获得情报。”
我惊愕得说不出话，过了好半天才开口：“那您……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对，在他被捕之后，那时我们也……那时我也因为内鬼的问题被囚禁起来，我通过一个日本军官之口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刘奶奶说着皱起了眉头，显然不愿意回想起这段往事。
无论是怀着多么伟大的使命，始终是欺@   骗了一个女人的感情。我一时不知该评判这种行为是对是错。
我问：“你恨他吗？”
刘奶奶笑笑说：“当时说不恨是假的。不过，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林宗也差点没命——林宗，就是她爷爷。他在日本人投降前被释放出来，我去接他。在我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就原谅他了，他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林宗他……很可怜。”
我沉默了。在我看来，即使原谅了他，之后也不该嫁给他，我想，也许我在感情上是有洁癖的人。
刘奶奶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微笑道：“没错，他是欺@   骗了我。但是他的感情也是真的。更何况，那时候他的确需要有人照顾。”
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那种恬静的表情，让我觉得她真是一个美好的女人。


刘奶奶笑了笑，换了个话题：“要看看她爷爷的照片吗？”
我说：“好啊。”
她起身去拿了一个针线盒子，打开，里面零零散散的放了很多黑白照片。她把它们摊在桌子上，多数是全家福之类的合照，见证了刘奶奶由妈妈向奶奶转变的过程。
刘奶奶边找边说：“到哪里去了？……我明明记得收在这里的。”
忽然，我的目光被一张照片吸引住了。
我把它拣起来。那是一张年代久远的照片，照片已泛黄，边角残破不堪。大概拍摄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是两个年轻的女子，旗袍、老上海流行的发式。两人都看着镜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眼角隐隐含着笑意。
右边那位是年轻时的刘奶奶——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那是民国扮相的刘化冰——她们确实长得很相似。确切的说，老太太年轻时比刘化冰更漂亮。刘化冰脸型瘦削，嘴唇太薄，给人一种过于尖锐的感觉；而照片上的女人眉宇间更淡然、平和，有种现代人少有的儒雅气质。
我看看照片，再看看她脸上沧桑的沟壑，不由得在心底感叹时光在人身上留下的痕迹。
我说：“您年轻时真漂亮。”
刘奶奶微笑道：“谢谢。”她顿了顿，说，“不过她更美。”她指着照片上左边的那位，“当时她一到我们科室就引起轩然大波，男人们趋之若鹭。”
另一个女子看起来年纪更小，几乎可以称得上少女。正如刘奶奶所说，她确实明艳动人。在照片上，她安静的看着我，仿佛暗含心事。
我问：“她是你的下属吗？”
刘奶奶“嗯”了一声，又补充说：“好友。”
我再次望向那张照片，我打心底里喜欢它，也许是因为她们那若隐若现的笑意，恍惚给我一种温柔的错觉。
我把照片翻了过来，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虽然照片已经非常脆弱，字迹也模糊不清，但我还是在努力的一个字一个字辨认，写的是：
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晓梦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我不知不觉念出声来，抬头问：“晓梦是她的名字？”
刘奶奶说：“是。”
我说：“她应该是个乖巧安静的女孩。”
“安静？”刘奶奶嘴角泛起了笑意，“那你可看走眼了，她是我见过最疯的丫头。爱玩爱闹，跳舞喝酒，那时候所有的名媛小姐都像她这样——她是富商顾民章的千金。在译电科里，她最能惹事，唉……不知给我添了多少麻烦。”老太太仿佛一个人沉浸在回忆里，虽然用的是抱怨的口气，我却听出了那份属于两个人的熟稔。
我笑道：“至少……她肯定很喜欢您。”
刘奶奶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反驳，她静静的坐了几秒钟，说：“我也很喜欢她。我们曾经像亲姐妹一样好。”
我注意到了她话中的“曾经”，我问：“那她后来呢？”
“她解放前就去世了，牺牲了。”刘奶奶伸手整理了一下身边的毛线篮子，“她和我丈夫一样，也是地下党。他们是同志。”
“她接近我也是为了获取情报。”
这句话在我听来简直有种残忍的味道。刘奶奶在年轻时，最美好的时光里，同时遭遇了爱情和友情的背叛，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嗯……她看起来不像。”
“就是因为这样才没人怀疑她，她瞒得我好辛苦。”
我问：“她是怎么牺牲的？”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给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请重新看一遍风声）
……
……
……


我无法形容顾晓梦给我带来的震撼，一直说到尾声时，我忍不住问：“您真的就这样去告发她了吗？”
刘奶奶又是一阵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说：“晓梦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玉姐，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事。这是唯一一次，求求你，举报我。’”
刘奶奶说：“我至今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能让她有这么大的勇气，决心去承受这一切？”
“大概就是她所说的信仰，为了国家……民族吧。”我艰难的吐出最后几个字，这些平时在我看来很可笑的词语，此时已经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刘奶奶说：“也许吧。直到我看到她缝在我的旗袍里的话，我才能理解她的心情。”
“到那时你才原谅了她。”
“原谅她？不，我不原谅她！”刘奶奶的情绪有些激动，看到我的表情有些错愕，又解释道，“我可以原谅她利用我，背叛我，但是，我不能原谅她轻易的丢下她的父母双亲，丢下我和林宗，就这么死了——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无法说服自己，无论怎么样的牺牲，都不应该……是以她的生命为代价。”
我说：“她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她的死，挽救了更多的人，更重要的人。”
“所谓重要，是站在谁的角度来衡量呢？”刘奶奶言语犀利，仿佛换了个人，“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而牺牲个别人，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我的脑中仿佛有一道亮光闪过，我说：“是这个了！就是这个了！”
刘奶奶不解：“什么？”
我激动的说：“您做的梦！我知道了！那个小孩，就是顾晓梦的化身，而火车，代表她的组织、她的战友，或者可以说是国家、人民。您做的这个梦就是当年那一幕的重现。其实您自己也不知道孰轻孰重，不是吗？所以，在梦中您也无法做出决定。”
刘奶奶表情有些惊讶，随即陷入沉思。
“要想结束这个梦很容易，”我小心翼翼的说，“下次再做这个梦时，您只要做出选择：救火车，还是救小孩。只要您的心结解开了，梦境也就结束了。”
刘奶奶自言自语道：“我不能让晓梦再次死去……尤其是在我的梦里。可是……”她的脸上是一种挣扎的表情，仿佛是生死抉择那么困难。
我小声提醒她：“这只是个梦。”
她对我的话听而不闻，只是喃喃自语着些什么。
天色不早了，我在心底叹了口气，站起身说：“奶奶，我先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身子。”
她猛地回过神来，说：“小徐啊。”
“嗯？”
“如果晓梦——我是说，在我的梦里，如果晓梦知道的话，她是宁愿死都不愿意我救她的，是不是？”
我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说：“是。”
刘奶奶想了很久，终于抬起头，说：“我想我知道了。”


回到家里，我开始记录整件事情，就像刘化冰所说，我把它当成了一个案例。写了几分钟，我不知该如何写下去了，本来该是一个报告，我却似乎在写一个故事。我想了想，拿出一个档案袋，把它装了起来。
我想事情还没有告一段落。
再次见到刘奶奶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那天我回老房子收拾东西，顺路到刘奶奶家里拜访。
开门的是刘奶奶的看护，刘奶奶正在屋里看报纸，她看到我进门，有些惊讶，随即微笑道：“小徐，你怎么来了？”
“回家有点事。”我笑道，“顺便来看看您。”
刘奶奶摘下眼镜，用布擦了擦眼睛，说：“外面阳光很好啊，陪我到外面坐坐吧？”
我说好，便扶着她走到院子里，刘奶奶看起来兴致很高，心情不错。于是我问了这次前来的目的的那个问题：“后来您还有再做那个梦吗？”
“只有一次，”刘奶奶说，“你说得对，我做了选择，这个梦就结束了。”
“您的选择是救小孩吗？”我脱口而出。我的第一反应是她肯定救了孩子，但后一秒钟我又推翻了自己的假设，“不，您应该是放弃了那个孩子，救了火车。”
刘奶奶沉默着，她的表情似乎在犹豫。
“都不是。”她停顿了好久，终于开口说，“在梦里，我自己跳下了铁轨。”
我转过头惊愕的望着她，对她的选择无法置信。她也看着我，但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我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办法：跳下铁轨挡在火车面前，既救了火车上的人，也救了小孩。可是——
“您为什么……”我没问下去，她也没做出回答，我想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想了想，换了个说法：“顾晓梦，不会高兴看到您这么做——用您的命换她的命。”
刘奶奶的眼神变得很遥远：“晓梦她……”
我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刘奶奶说：“她——”
她顿住了，低眉微笑着叹了口气，却没再说话。
我走的时候，刘奶奶郑重的对我说了声：“谢谢你。”不知是谢谢我帮她解答了梦境的疑问，还是其他。
我说：“不客气。”
那天，我是带着一种微醉的心情离开的。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暖暖的，像是酒在发酵。我想我的心情很适合去喝酒。事实上，那天晚上我确实到酒吧里喝了几杯。
三天后，刘奶奶去世了。
消息是刘化冰告诉我的，我很惊讶：“为什么？”我无法想象前几天看起来还好端端的老人怎么就忽然间走了。
“不为什么，”刘化冰说，“到时候了，就走了。”她语气很平淡，可是神情憔悴，双眼通红，显然不止哭了一次。
她接着说：“不过你放心，奶奶走得很安详，应该是——了无牵挂。”
我点点头，没说话。
“我这次来，”刘化冰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是给你带个东西，奶奶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我疑惑的接过盒子，看着刘化冰，她的表情同样很不解。
“是一张照片。”她说，“我也不知道奶奶为什么这么做，她说，希望由你来保存。”
我心里有了答案。打开盒子，里面放的果然是她和顾晓梦的那张照片。
“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我说着，拿出上次那个档案袋，继续说，“我其实把这件事，做了个档案。只是还不知道——你奶奶叫什么名字？”
刘化冰有些吃惊，但她还是很快的说：“李宁玉，她叫李宁玉。”
“嗯。”我记下了。把照片拿出来，打算一起放进档案袋里。
照片上的两个人依然是很安静的表情，仿佛在另一个时空里，她已经回到她身边，和她一起阅读收到的电文，重温她们曾走过的那段岁月……
(全文完)
p.s.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出自胡兰成，他向张爱玲求婚时说的话，又一说是胡兰成写在他们婚书上的话。总之，就是求婚（大家都懂的）。用在这里是为了表达晓梦对玉姐的一片心意。
p.p.s.梦境、火车、小孩、卧轨自杀的桥段无耻的抄袭于某个案例。望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