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电车窗户透进来的忽明忽暗的阳光、夏天淋漓的雨水、冬天阴霾天空下缓缓飘落的雪花、寂无人声的教室里纵横排列的桌椅、飘拂的白色窗帘、自行车清脆的铃声、新干线列车开过铁道口的隆隆声响、狭小房间里的书本和习题、甚至身边女孩温暖的手和明媚的笑脸往整颗心脏里拼命塞进去,直到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却还是会空出一块地方,不大,像画满图画的纸上突兀地缺了一块,不是空白,而是被剪去,明明什么都没有,却不可触碰不能填满,不能用什么别的东西来补,就那样被打断一般悬在那里。没有任何办法。
剪影是一个女孩的形状。
头发可以长也可以短,纤细的身形,水手裙,看不见眉眼。其实她什么都不是,是心被实际存在的事物填满之后留下来的那一小块没有的东西,不存在的东西。她在动,一举手一投足一转身一回首尽皆是苍茫茫的虚空,有风从那里呼啦啦吹过,痛得人揪住领口慢慢地、慢慢地蹲下去,也许流一点眼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