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好久不见。”剑眉秀目,意气风发。阔别多年,昔日的离歌笑几乎已落拓如醉汉,而应无求,还是当日的应无求。
不,或许有了些许不同。昔日的应无求的眼神中绝不会有锦衣卫指挥使应大人这般的欲望,对权力,对自我,对一切。
“应大人,不敢当。”醉汉嗤笑一声,仍旧一脸的云淡风轻。
讨厌的男人啊……
从出现起就毁了自己一切的男人,离歌笑。我的自尊,我的如忆,我应得的一切都被你剥离得一干二净。
“大哥看不起我?觉得我是罪人?”应无求徐徐起身,环视四周,“这天牢条件自然清苦些,大哥是怪我慢待了。”
“不敢。”醉汉慵懒的声音慢慢荡开,“这里只有你我,我想听你说……赈灾银是你嫁祸我的,你恨我?”
“曾经,我有多么崇拜你,如今我就有多么恨你……”随手端起酒壶,“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今天来我只想和大哥喝一杯。”
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而下,溢出的点滴佳酿顺着脖颈流下,沾染了连日来刑讯留下的痕迹,引得那人周身轻微的震颤。
“大哥……还真是糟蹋好酒。”应无求俯身而上,将离歌笑颈上残余的酒液和着血迹啜饮而净。
而离歌笑也终于有了略微意外的反应。
“我从来不会拒绝别人请我的酒,可你给我喝的……我是阶下囚,应大人要做什么,不用采取这种方法吧。”
“哦,大哥尝到了?”嘴角略向上弯曲了一点弧度,应无求狡黠一笑,“我是心疼大哥连日来经受这许多皮肉之苦……换换环境,也好。”
醉汉将头扭向一旁,不置可否。
视线渐渐模糊,离歌笑终于想到应对之语时,却也不能说出什么了。
“大哥,”应无求将唇边沾上的一点血迹舔去,“好好睡一觉。”
……
再次醒来,离歌笑觉得疼痛感缓解了不少,只是头脑仍然有些昏昏沉沉。
赤身裸体的样子并不怎么舒适,离歌笑随手扯过一套中衣换上。
很奇怪,此时若是想跑,应该走得脱。可惜,他太好奇了,很想知道他那义弟到底在做些什么。
“大哥。”果然,应无求推开房门,不客气地在桌旁坐下。“你睡了不少时候。”
“应大人不必如此。”离歌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神采,随后便又黯淡下来,“对待阶下囚,可以不用如此礼数。”
“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要对疑犯离歌笑进行审讯。”
“哦?那为何不在天牢?”
“有些事,在这里做,反而更加有趣。”应无求从身后抽出一个锦盒,“大哥,想不想玩一个游戏?”
醉汉又是一声嗤笑,迷离的眸子瞥向对方。
“我想听大哥,说实话。”锦盒应声而开,数十颗东珠在盒中散发出柔和诱人的光,灯火映照之下繁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