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当时在火海前哭了多久,久到火海变成废墟。
不相信,一切就这样毁了。
更不相信,浩天哥哥就这样消失。
对了,她还记得,有一个人从火海里冲了出来。
那袭绯衣,那诡魅的双眼。
对,是倾城。
那个婚礼前三天在树林与浩天哥哥见面的——倾城。
是她,一定是她!
是她把一切毁掉!
是的,她记起了。
不断寻找的人,就是她,那个她的一切的女人!
“嗙”的一声把独孤雁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原来是自己把手中的杯子捏碎了,流血了,那缓缓滴下血,红得犹如那抹鲜艳耀眼的绯衣。
“姑娘……你的手……受伤了。”那个叫沈洁林的男子走近她的桌子,放下一个药瓶和绷带便快步离开。
明知道这个人不是他,但她还是忍不住注视着他的背影。
突然,一个人影把她的视线挡住。
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走到她跟前,望了她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姑娘,我看你眉头紧锁,眼中透露出怒气,而身边有一股不祥的气息,要不要我帮你算算如何摆脱如此境地?”
“你说什么?”独孤雁觉得莫名其妙,可是看到那个男子手里拿着的那个旗幡,心里便明白了——“黄半仙”,恐怕,也是那些招摇撞骗的人。
“凭你?”独孤雁一脸不屑。
“那姑娘可以试试我是否灵验,如果不准,任凭姑娘砸了我‘黄半仙’的招牌。”男子自信地笑了。
“我没兴趣。”
“是吗?”男子只是笑笑,但是,很自信地说,“我算你以后一定会来找我的。”说完便拿着旗幡离开。才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独孤雁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独孤雁没有再管那个奇怪的男子,开始包扎起刚才受伤的手。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喧哗,“让开,把你这个摊移开,别挡道!”听起来真像那些仗势欺人的小官吏。
“这位官爷,等一下就移开,我们自己移开,自己移开。”妇人忙上前去。
“你知不知道等一下谁要经过这里?江南首富慕家大小姐,未来的王妃!把你的摊给我撤了!”那个官吏粗暴地把妇人推到一边,说罢便直接把桌椅推到一旁。
沈洁林连忙上前扶住妇人,并站到那个官吏面前呵斥道,“你们怎么可以这么野蛮,我们说了会自己移开的。”
“现在我没空等你们自己移开。”官吏一把把沈洁林也推开,开始用脚踢那些桌椅。
居然有一张桌子无论怎样用力都不能踢开或移开。官吏仔细一看,有一个紫衣女子坐在桌子旁,便大声叫道:“你,给我离开!”
那正是独孤雁,她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那样,淡定地喝着杯中茶。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聋了吗?”官吏狠狠地拍桌子。
独孤雁只是轻轻抬起眼睛,满是不屑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官吏心里突然一惊,背部连冒冷汗。
沈洁林这时跑到独孤雁身边,“姑娘,你还是先离开吧,官府的人不能得罪。”
“得罪又如何?”独孤雁完全不为所动,只是望着杯中的茶水。
“你,你,你……竟然甘这样说话!”官吏气坏了,举手便要一巴掌盖到独孤雁脸上。
独孤雁脸上起一丝不屑的笑容。
——就凭你?
正当独孤雁想教训一下这个没有礼貌的人时,惊讶地发现,那个沈洁林居然在她前面硬生生地挨了这巴掌。
“你居然要打女人?你还算个男人吗?”沈洁林还没说喊完这句话就比那个气坏的官吏和其他人拳脚相加。沈洁林还想挣扎,无奈对方太多人,当然还有自己完全不能反抗而一直挨打。
独孤雁眉头一皱,终于忍不住要出手。
剑不出鞘,不过两掌,就把那帮人打得连连退后。
“你这个臭婆娘居然敢打朝廷命官!”
“你信不信,我还敢杀朝廷命官?”独孤雁轻蔑一笑,缓缓拔出左手的剑,指着为首的官吏。
——居然要让我的“孤雁”出鞘?
剑身反射着阳光,耀眼地让人睁不开眼。
“姑娘,不能杀人,绝对不能杀人。”沈洁林这次居然挡着那堆人的面前。
独孤雁惊异地望着他,心里暗骂,不过是吓唬一下他们,真是迂腐至极,这个人是不是有挡在别人面前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