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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0-12-22 12:41回复
    《在场》
                    冯晨
    西风过处,片片寒光泪,洗尽朝日落红碎。
    马在道上疾驰,身侧无数光景如时间越过,不遗纤尘。已是从公孙寒舍行出百余里,道间早无了城中繁华,村舍炊烟都渐渐从眼目前消失,只在上下眼眶之间残存一片黄土之色与那在模糊的视线里已经看不太清是在风中还是枝头的枫红。
    便是要这么疾行到三里开外的山中去了,却开始记不清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是挥鞭催马。
    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心里如此催促着,焦急之感在恍惚间有些不真实。饥渴的喉咙干涩地发出血腥味道德警告,仿佛在心中也晕开那一星的血色。
    然后听见那点点的血色里,衬着枫叶,有人对自己瞠目:
    “小人哉程婴!昔下宫之难不能死,与我谋匿赵氏孤儿,今又卖我。纵不能立,而忍卖之乎!”
    合上眼,试图让眼睛休息一下,然再睁眼,又是一片更为浓重的枫色。
    但只是一闭一睁,那个声音重又响起来:
    “天乎天乎!赵氏孤儿何罪?请活之,独杀杵臼可也。”
    渐渐从记忆中剥离出较为清晰的画面,却是:血、流、遍、地。却也因此意识开始清晰起来,想起自己是要去那山中秘密抚养赵家之后的。然后便忆起下宫之难、忆起公主将孩子郑重地托付给两人,然后思绪又绕回数时辰前的景象。便是再也想不下去了。
    循着记忆去向枫林深处——是这座山。
    看着如墨泼洒在眼前的红,自己怎么也冷静不下来——我、先君、孤儿、公主、杵臼兄,似乎只是顷刻之间,便只剩了我一人。往者不可追,只好想想来者将为何。
    眼前便开始繁杂起来,像是上天赐予的预言,我竟是看到了那孩子十五年间与自己隐忍于山的片断,看到了十五年间的担惊受怕和生死一线,也看到了十五年后返回朝堂、报得家仇的一日……
    然后是什么呢。问,却又不问,仿佛自己的确是知道结果的。
    枫叶愈发浓密,一色的血红,竟半点的璀璨金色也无。快到目的地了。
    “子忍去我死乎!”
    最后的预言还未呈现,只空有青年之声回响耳畔。不及想,枫叶已覆满视野,模糊而错杂,意识莫名其妙开始沉淀下去。
    我只听得昏沉中有人问:
    “赵氏孤儿安好?”
    忽觉精神清明了些,启了口,情不自禁答:“好。已及冠而复位——”
    “杵臼兄,你我皆可安息。”
    便这么睡了下去。
    =============================
    我实际上很想自己吐槽一下自己但我觉得还是把这个打击我的好机会留给老师比较好……


    2楼2010-12-22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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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吐……吐……


      3楼2010-12-22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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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
             我已决定好要告别这里了。这一辈子,有很多事我并不在场,我只能给你描述那些我亲历的画面。我并不是事事都安排妥当,多亏命运,让赵氏不亡。赵武,我们新的王,他也终于长大了。
            那一天到处狼藉,主人死了,天是阴沉的。那些无知门客们一个一个自刎,喊着什么誓死效忠,真是可笑,若只是要你死,门客岂不是人人可当。我不能就这样结束,我要让赵氏继续传下去。耳边传来的仍是刀剑吻着血的声音,好似地狱的声响。是啊这是灭门,不就是地狱吗。但我一定,一定要活下去,为了他。
        听说,他出生便顺利逃过一劫,当时我并未在场。
            后来,我说出“死易,立孤难耳。”之时,我就已经不是一个活着的人了。我将我的生命押在这位幼主身上,生死已对我没有意义,这不是我自己的事情了。这个时候坐在我对面的是那个同样忠心的人,窗外是深深的浓重的夜色,化不开的墨色里参杂着一丝腥红,是黎明到来之前的第一抹血色。我和公孙同时望着这样的天,快要日出了。
            那天的那场戏演得那么成功,公孙杵臼的暴跳如雷和悲哀神色并未在我们的计划之内,但我能够明白,他没有在演。那之后我这个“贪生怕死的卑鄙小人”在人前人后都一直遭人唾弃。我带着赵氏孤儿,那个聪明伶俐的小男孩在山中生活,穷尽一辈子所学,全部授予于他。空空的山里只有我们两人,我却教会他一切外面世界应该会的东西,我知道也许他已经把我当成了父亲。但我决不允许他称呼我为父亲。这十五年来,他问得最多的就是他是谁,他的家人在哪里,每次,我都无言以对,无法给这个孩子任何宽慰。他却仍是这么出色地长大了,当然了,他的身体里流的是赵氏的血。终于有一个晚上,我对他讲起了这个略显苦涩的故事,是的,十五年了,血型被时间冲淡成苦涩,连背叛,阴谋,曲折离奇,在这个时候都可以面无表情地提起,只是没人知道,我沉默时紧咬着的牙关后面,藏的尽是苦涩。他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一刹那时间仿佛都静止了,谁都不知道,他当时那个表情与他父亲当年的神态是多么相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再后来,即位,复仇,这一切都是这么顺理成章了,看着这个孩子出落得愈发像个帝王,我忍了十多年的委屈、积怨,总算一点点地化开了。在他成年登基的大殿之上,忍了十五年的泪,也终于落了下来。我为赵氏满门,为公孙杵臼,为我自己,恸哭。这样不顾及所有人的恸哭,也许是这个年轻帝王永远明白不了的,这么多人的离去造就了这样一个成功,这不是悲剧,这只是不悲不喜而已。我能感受到周围大臣们异样的目光,能看到所有人惊讶的神情,但你们懂什么呢?你们懂么?我活到了最后,带着所有人的希望,身上压了这么多,现在总算可以卸下这些好好哭一场了。谁也不懂,这才是我必须要死的原因,促成这事成功的人都该在另一个世界开庆功宴了,怎么可以少了我呢。
            年轻君王的请求无法阻止我,他应该也知道吧。我举起剑,十五年前那剑吻着血的声音又出现在我耳边了,殊途同归啊伙伴们,我用这个词也许不合适,可这一秒终于是我以同样的方式去见你们的时间了。等很久了吧。 我干脆利落地对自己动了手,颈边一阵温热,闭上眼,我默默地想着,赵武,你要做个好的君王。
            从此,世间之事,我便不在场了。
        


        4楼2010-12-22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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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冯晨的,我实在不想发了。我写的。。。
          在场(程婴)
          刘姜楠
                那年,杵臼将武帝托付给我时,便突然明白,有时,人生是为别人而苟延残喘的。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二十多年的冬天。为了让武帝活下去,我和公孙杵臼找了一个婴儿代替他演了一出戏。戏里,我是一个背信弃义的门客,眼睁睁看着杵臼和那无辜的婴儿在我面前死去,却只能拍手称快。粘稠的鲜血滋养了我前方的土地,而这血和着一路的艰辛,又显得异样的惊心动魄的美丽。戏外,我确是那个无义的门客,忍受世间的不理解,一边还要将武帝抚养成人。
               看着武帝一点点长大,我心里泛出一丝苦涩。若是赵盾还在世,能亲眼看着自己儿子长大该有多好!我为武帝,奉上自己的年华,无悔。而又想起公孙杵臼临死前的景象。几近迸裂的眼眶中冲出的不知是血还是泪,溅到我的脸上,心中。血污像是开在他脸上的一朵奇葩,闪耀在那个阴冷的早晨。
               死其实容易,而活着很难。每次在院中望着武帝练剑,总想到难以忍受的世事,便迸发出一种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愿望。但是,我不能。赵盾,请你安心,我至死都会守护赵氏的血脉。即便我更想去那个世界,而不是苟延残喘地拖着自己在这一地滚烫的鲜血里蹒跚而行。
               武帝即位那天,我二十多年第一次喝醉了。
          明知道这是喜庆的日子,我哭得肆无忌惮。泪水若是能冲刷净我身上所带的血污,我愿意将双眼献于长江。我捧着一坛陈酿,不知喝的是酒还是泪。
          武帝穿着一身龙袍来找我,金黄在清冷的月光笼罩下,也不显得那么荣耀。
          我看到你终于来了,便跪拜在地:“旧时赵家有难,众人皆亡。我没有寻死,为的是能扶持您走到今天的位置。如今,我也能安心去找您的父亲和公孙杵臼了!”你慌忙跪在地上,欲将我扶起,身上的玉饰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大殿内显得格外突兀。我伸出不算十分苍老的手,抚过你年轻的脸。一滴浊泪从我脸上滚落。
          你不愿我死,我明白。但这出戏就到此为止好了。
               英雄不许暮年。
               那一地血染红了你最后的少年。
          


          5楼2010-12-22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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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4楼
            我忘了署名了我错了.......
            陈依雨


            6楼2010-12-22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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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
                                              韩彩莹
                 眼前仇家围下宫,赵氏孤孀难躲避。我欲用三尺白绫报主恩,无奈赵氏需立后。为奉孤苗我只得暂把身保,悲悲怆怆我不赴死,反坐家中。
                 耳畔忽闻叫门声,我料定那来者定为了赵氏遗苗。稳住心我缓缓开门,眼前人正是公孙杵臼。这兄长果然是豪杰义士,为报主他到处奔波,而今又来到我的家门。
                  只见他怒冲冲,满脸悲愤,一张口便问我为何偷生。我忍泪水对他实情相告:“仁兄啊,如今风骤树已摧,覆巢中还有后代根。你可知我苟偷生为护完卵,暂存活乃谋复仇?请兄长堂内坐定,我二人再将计定。”一番话他紧锁的眉头舒展,怒容全消。他抱双拳将礼来行。我忙请他堂上坐定,我二人悄声将计谋定好。
                 急匆匆我赶至宫中,公主处取来襁褓儿郎。杵臼又取来他人婴儿,再将其衣以华裳。我假告众将千金可换婴儿,众将喜滋滋随我去取儿郎。杵臼啊,你怀抱婴儿对天呼求,怎奈佞臣们不愿让你存留。兄长啊,为保婴儿你权且丧命,将孤苗养大我必告知你。
                 我愿历风霜将孤儿抚养,愿他成年后再将家仇还报。
              


              8楼2010-12-22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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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7楼
                补一条:5、打错字啊你(我),“血腥味道德警告”是什么啊是“血腥味道的警告”吧。


                9楼2010-12-22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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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宇辰 所选人物:程婴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十五年的困苦与等待啊!赵盾,杵臼,你们看到了吗?昔日的孤儿已像他的祖辈一样登上了宝座,奸佞之臣已被斩杀,耻辱与冤屈不复存在,你们终于可以安息了。
                  曾经无数次担心自己还能否看到这光明重现的一天,还好,还好,上苍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已知足了。
                  我注定在黑暗的压抑中生活,十五年的屈辱与磨练啊,我就像一个刚刚出狱的囚犯,面对阳光,却被刺得睁不开眼睛,因为它实在不属于我。还好,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不用再奋力地去适应这一切了。我累了,我的心早已在这漫长的压抑与仇恨中千疮百孔。
                       十五年了,丧子之痛,丧君之痛,丧友之痛,无时无刻不在抓挠着我的内心。多少次眼神迷离,多少次想到放弃,多少次夜半惊醒。我的心早已在这利爪般的折磨中枯萎。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赵盾,杵臼啊,十五年前的那个约定我从来不曾忘记,我每天用它来激励着自己疲惫的心。而现在约定已经实现,使命已经完成,我已准备好离开,我想的只是从这个悲剧的世界中解脱,我的眼中已无留恋,只是决绝。
                  


                  10楼2010-12-22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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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
                    谢心怡
                    朔之妇有遗腹,幸而男,吾奉之。
                                                 ——程婴

                    料理孩子的事要从头学起,以前都交给夫人下人去做。如今就只有我和他,两个家庭,还有更多,都已经不复存在。
                    赵宗不灭,守着正道,希望总该有的。我希望这个孩子快快长大,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但是其中的情感更少,功利更多。这是一个不同凡响的孩子,赵家每一个男子都是。对于这样的家庭,我更多持着敬畏的态度——人人都该是。
                    赵家的男主事竟然赏识我,这也是他的门客为他从容赴死的原因吧。他的黄泉路上,所有门客中,唯我不在场。公孙信我能成大事,现在,我们都先成了这孩子吧。我想把所有的事统统告诉这个孩子,他是赵氏的孤儿,理应什么都明白。希望把我的脑袋切开,把什么都给他,这样我也就安心离去了。但是他现在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很可爱的粉红色的婴儿。
                    那么,睡吧,睁开眼睛就长大了。

                    成长是奇妙的体验,这个孩子,看我的眼神,就像我在丛林里看上的獐子,但是又不同,我会用我的剑保护他,而不会砍下他的头。他会在平时拽着我的衣角,跟我玩,到了紧迫的关头,却不知怎样呼唤,动半天嘴,还要叫“子”。那么就叫下去吧,这基本的礼法要懂得。,才成大事。
                    他不是一个锋芒毕露的人吧,又像他的父亲。我抓住他在偷懒,他就要回敬我“行苟且之事”。哈哈,这样很有意思,我希望轻松的生活继续下去,却又希望那一天快快来。无论如何,我将与他同在,我要在他前面,慷慨赴死,面对消逝。
                    他叫“武”,但愿他的志气不仅仅停留在喧哗战争。止戈吧,这样家庭才能繁茂。

                    他终于成年了。他们把他捧回原位。这不是普通的少年应该经历的,但他是赵氏的后代。诸将在他面前装模作样,还是要我出面才行。那一天越来越近,我的盔甲已经最后一次缝补。
                    他们在喧闹,推他去灭了屠岸贾。赵武跑来向我请教。
                    “屠,杀了你的亲族,害死你全家。”我不必再给他指导,我的一切已经倾囊传授。
                    “战。”赵武要占领,要侵犯别人的生命,这听起来多么不符合礼法。但是我的血液充满欢愉。十五年前的血红的一天,我并不在场。如今,就用他们的血来偿还。为了赵氏,最后一次身披战甲。
                    那就战。
                    我是赵朔门客,是要抚养赵武的人。
                    我任已效。
                    赵武出生的时候,我在场。
                    我教授为人之道的时候,赵武在场。
                    赵武雪恨的时候,我在场。
                    我赴黄泉的时候,赵武在场。
                    朔之妇有遗腹,幸而男,吾奉之盛。
                                                 ——程婴
                    


                    12楼2010-12-22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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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对不起,赵武他爹就是赵朔……


                      14楼2010-12-22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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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婴将自己忍气吞声在屠岸贾手下待的这十五年中所搜集的证据一份份地拿出来;他将这所有的事实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程勃,不,现在应该称作赵氏孤儿。
                        终于,屠岸贾被抄家;赵氏家族复活。
                        赵兄、嫂嫂、公孙兄,我成功了,你们看到了吗?
                        程婴仰望着明月星朗的夜空,突然掩面痛哭起来。
                        又是一个朝阳初升的日子。
                        赵武扑通一声跪倒在程婴面前:“父亲!”
                        “起来,孩子。你不会怪我,对吗?”程婴淡淡道。此时,程婴已然步入暮年,眉目间再没了往昔的色彩,只剩下如流水般的平静。
                        “是赵武不孝!请父亲原谅,您随我回府吧。”
                        程婴笑了,脸上布满岁月的沧桑:“不了,我要走了。如今一切都结束了,我也该去找他们了。”
                        “父亲!”赵武使劲磕着头,求程婴不要。
                        程婴轻抚赵武的额头:“不要再叫我父亲了,你的父亲是赵朔,勃儿。如果……我的儿子也能……唉。”
                        程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也流了出来,不知是感慨、是悲伤,亦或是什么其他。
                        赵武跪在地上,看着程婴离去的背影,被朝阳拖得老长,老长……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6-09-25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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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前面学长的,感觉自己的没脸看了用大白话没关系的吧
                          同学老师来吐槽吧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6-09-25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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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氏孤儿
                            0109 刘巧智
                            “滴答,滴答……”鲜血滴落在地砖上的声音回响的很分明。身旁似乎氤氲着泪滴与哭泣,但程婴的思绪已渐渐飘离身体。若此生还有留恋,吾愿重游那年……
                            “赵氏被灭族啦……”屋外,赵氏被屠岸贾灭族的消息已传喧嚣闹市。屋内,三尺白素已悬,程婴欲踏黄泉路随赵朔俱去。他双目紧闭、微颤,正欲踢翻脚下的椅子,只听一阵“砰砰砰”急促的叩门声将他拉回现实。门外,是赵朔之妻。她身怀六甲,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胡乱的贴在面颊上,上气不接下气:“请……请您救救我吧……赵氏只有我腹中这一个后嗣尚在,切不可使其宗族皆灭啊!”程婴望着她的肚子,怔住了。他的眉头始终紧锁着,但眼神中却一时忧虑,一时欣喜,一时陷入沉思。良久,他开口了:“夫人不必多忧,我在一日,定保您腹中胎儿!”他俩于是逃至宫中,程婴安置她分娩。
                            夫人诞下一男婴,程婴喜,将婴儿轻捧在手中,眼角泛着点点泪花。但时机不妙,屠岸贾闻讯来索婴儿。当一阵浩浩荡荡的脚步声逼近,程婴即让夫人将胎儿置之裤中。夫人神色大惊,不知如何是好,慌张中,她用近乎绝望的哭腔暗自祈祷着:若赵氏能不被灭族,只求你不要哭出声啊!或许这便是命中注定吧,婴儿的哭声始终没有传入耳畔,这一劫就此逃过。
                            程婴看那婴儿的眼神仿佛更坚定了一些。
                            公孙杵臼来寻程婴,他气愤,他不解:“如今赵氏灭族,先君待你不薄,如何不下黄泉去陪君。难道你贪恋那贱命不成!”程婴望着他,无奈的笑了笑,长叹一声:“死何尝不易,然今若留你立赵氏之孤,你可愿意?”公孙杵臼瞪着双眼,张着嘴,似还没从刚才的慷慨激昂之中回味过来,便听到了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良久,他缓过神,坐下,用指尖轻敲着木桌,思考着。
                            “请允许我这次自私一回,立孤之难交给您,我就为您铺路吧!”
                            这一别,又成了永远。
                            依稀记得那日他的怒容他的慷慨,依稀记得那天他选择死亡的奋不顾身、倒在血泊中那信任的眼神……
                            隐居的生活过了十五年。不知为什么,他总是在泪流满面中惊醒;不知为什么,他总是不能在梦中与赵朔、公孙杵臼相见。除了那夜深人静之时的愁思,他的心被赵武占据着。他是他的全部,他只能在他的身上寻找他们的影子,他的身上寄托着的是赵氏宗族的命、是另一个无辜孤儿的命。他教他读书,教他写字,为他拾起满是尘灰的灶台。每当看着他日益的茁壮,他才能仰望着天空,吟唱一曲羽调。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赵武复故位,屠岸贾灭族。当庄严的乐声奏起,程婴的脚步有些踉跄。他恍惚,这一切竟是真的?
                            然后,他听到了冥冥之中的召唤。他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他终于可以潇洒的挥那长剑,在颈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看着鲜血在空中开出一朵美丽的曼珠沙华。
                            远方,赵朔与公孙杵臼向他徐徐走来,面带微笑,向他伸出手。
                            穷其一生,终不负君……


                            IP属地:北京21楼2016-09-25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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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的感觉》
                              赵氏孤儿历史小说(程婴)
                              高一一李盛石
                              朝堂之上,一人身披一袭华服,手持一柄宝剑,立于群臣正中。“不……!”
                              坚毅的脸庞,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死是什么感觉,现在我终于要知道了。赵兄,公孙兄,吾来矣。
                              只见那人拔剑出鞘。
                              剑锋初入体肤,带着些许凉意。细细品味着肌肤撕裂的感觉,“下宫之难之时赵兄你也曾感受到这般凉意吧,程某恨彼时未能随兄赴死,今吾往矣,望赵兄海涵。”当初我幸而未死,曾许下诺言“朔之妇有遗腹,若幸而为男,吾奉之;即女也,吾徐死耳。”,这么多年我未曾追寻你而去,便是因为当初您妇人产下男婴,我要为您向他奉献我的一切。
                              剑身渐入肌体,随之而来的是刻骨铭心之痛,耳边回想起公孙兄你的那番痛骂,“小人哉程婴!昔下宫之难不能死,与我谋匿赵氏孤儿,今又卖我。纵不能立,而忍卖之乎。”,你可知这番话丝毫不亚于剑入肌体之痛。这些年间世人皆认为我为私利苟且偷生,以鄙夷眼光相待。谁人能知我心中之痛,多少个日日夜夜,我都在祈盼,祈盼有朝一日天下能知我程某之心,知我并不是一个苟且偷生之人。
                              剑身没入身体,好似与我身体融为一体。痛也渐渐淡去,好似与我灵魂融会贯通。最初的我想以一死昭告天下,明我忠臣本心。可当我每每看到那个男孩,那个现如今立于我面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宗主之时,我明白我不能那么做。我活下来的意义便是抚养他成人,助他夺回本属于赵宗的一切。世人的冷漠,朋友的鄙夷,这些痛慢慢地融于我的灵魂了。而我的名字上,也被世人烙上了苟且偷生。能看到那飒爽少年舞剑于竹林之中,那儒雅书生捧读于寒舍之下,便是我多年来最大的宽慰。
                              剑头穿体而出,早已没有了什么感觉,罢了罢了。苍天有眼,十五年后景公重扶赵家,灭当年下宫之难凶手屠岸贾全族。赵宗终于重立了。看着那个提剑砍杀的少年,我明白我的付出终有成果了。现如今赵兄您的孩子已为成人,我的使命也终算完成了。我这便来向您和公孙兄报告结果了,望这么多年,您没有怪罪我不曾服侍于您的身旁。吾这便来矣。
                              “……不!”话音未落,只见那人剑穿体而出,血溅朝堂。宗主快步跑到那人跟前,伸手将其搂于怀中。“您为何执意要这样!”宗主撕心裂肺地在朝堂上喊着,泪如泉涌。
                              此时的我早已说不出话了,赵武啊,你不懂。我已为你奉献了我的一切,唯有以死相报,方可让天下明我忠心,方可让那痛楚从我灵魂中散去,也方可让烙印在吾名上的苟且偷生褪去。这么多年你以父之名相称与我,以父之礼相待与我,日后我又有何脸面以对你父。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是时候让我做他们十八年前早已做的事了。
                              原来死是这种感觉,赵兄,吾来矣。
                              那人没有丝毫反应,静静地躺在宗主的怀中,群臣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朝堂上惟留宗主痛彻心扉的哭喊之音。


                              IP属地:美国22楼2016-09-25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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