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如果现在,如果将来,如果执着,如果放手。
大寒日,雪落纷杂,厚厚实实裹住了京城街道,不论大户门楣,还是楼台廊坊,亦无差别。自然界风雪雨晴,本就无暇理会人间的身份之别。显赫名声,出身门第,掺杂在一起考量的是人。
卓兰死了三年了,每到祭日前后,又逢冬日镖局生意清冷,王五总在王爷府前发呆,这次一呆就十日了,十日来天一直一味地冷着,阴着,终于在最后一天下起了大雪。王五唇微微泛出一丝白,呵出的气都被冻住了似的,飞霜伴着呼吸,随风一直灌入肺中,很疼。
“乌鸡岂能配凤凰呢?”“格格始终是格格,勉强在一起了,还不是最后生死相隔?”“英雄不问出路,从来都是妄想高攀的傻小子自我慰藉罢了。”“你看小如,明明和江南叶家小公子有婚约,却偏偏还没过门,叶家就逢巨变,花轿都抬到门口了,还是进不了门,婚事无由告终,那是命啊。”
闲言碎语,虽好意,皆是外人观迷局,不是切肤不知疼。
卓兰,你告诉我,到底她在想什么。
“小五哥哥。”左手撑着伞,伞面上的雪积了两三寸,右手垮了个食盒和小包袱,有点累地喘着气,少女的脸被风刮得红扑扑的,几滴细细的汗珠正慢慢地沿着脸颊,落在衣领上,浅浅的绿衣一处鲜艳。小如吁了口气,“就知道你个大笨蛋又在这儿想卓兰。”依着他在台阶上坐下,小如掏起小包袱,如数家珍,“我帮你带了御寒的衣物,吃的,还有些防手足皴裂的软膏。”
王五捡起食盒中的酒,大口干了半壶,暖暖的热气一涌,身子的僵冷去了大半。捏着酒瓶的手上皮肉红肿,拉出了个大口子,递过酒壶,“你也喝点吧。”
小如喝酒方式文气些,嘴含着壶儿,小小呷了口,就开始帮着王五上药膏,晶晶亮亮的薄薄一层,伴着少女指尖独有的温柔和清凉,伤口痛痒感消了小半。
“对了,这趟镖回来,我都还没来不及找你呢。”这趟镖远赴塞外,他怕这个丫头跟着奔波辛苦。小如自从归家后,就一直在镖局帮忙,追随镖队走南闯北,和卓兰凑在一块,投契地很。两个小女子叽叽喳喳,双出双入的,镖局好不热闹。
小如抿抿嘴,“怎么和别人一样,来安慰我这个又出不了阁的不祥人?”眼底俏皮的笑,坦坦荡荡。前段日子,媒婆张又推荐了桩亲事,谁料对方一听是早嫁过人的,立马就来客道地推却了。
“你说呢?”她这样子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王五见小如只带了一件褂子,坐得再挨近了几分,两人共分一半,手搭到少女肩膀时,湿湿冰冰的,微微皱眉,“冷吗?”又把袍子向了她几分。
“喝了酒好多了。”小如下意识地找找腰间系着的小木刀,几处突出的小刺摸起来,有种踏实舒服的感觉,还好,生怕刚才匆忙赶来间,这个小东西掉了。
注意到小如放心的表情,王五好奇道:“你每次都要摸摸腰间的小玩意才肯舒心,那到底是什么?”
小如笑道:“不告诉你。”从小包中拣出另一把伞,“对了,明儿是卓兰的祭日,我还忘了买她最爱吃的满记梅子饼。”满记店在城西。
“不如我送你去吧。”掸掸长时间端坐后皱了的衣衫,王五起身细心把褂子为她披上,系好绳带。
“不用了,我来还要告诉你一声,龙家老爷下帖子邀你过府相聚,人家可是我们的大雇主。”招招手,小如裹紧了下褂子,撑起伞,奔入茫茫大雪中,不一会儿,没了身影。
一行小巧的足印,地上多了道醒目的黄色。
王五微微诧异了下,上前两步,是一把劣质的小木刀,刀身歪歪扭扭的,东抠了一块西凸了一段,刻得很难看。只是表皮本来的毛糙被磨得异常光洁。
木头泛旧了也磨光了,依旧被小心翼翼收存着,似那种久经传唱的爱情华章,总道虚情假意,总道佳偶相怨,总道劳燕分飞,说不尽的苦,道不完的怨,只因你从未真爱过。
造化弄人,弄的只是躯壳,决不能摆布你的心。
“听说那小如打小就许给了叶家公子,真是好福气啊!”“是啊,叶家武林世家,富甲一方,小如以后贵为少奶奶,一辈子都无忧啊!”“叶家公子听说武功高强,飞花摘叶,铁拳无双。”三姑六婆总爱在巷子口聊着八卦,无心向学,逃出学堂的小五也就这样听着。
大寒日,雪落纷杂,厚厚实实裹住了京城街道,不论大户门楣,还是楼台廊坊,亦无差别。自然界风雪雨晴,本就无暇理会人间的身份之别。显赫名声,出身门第,掺杂在一起考量的是人。
卓兰死了三年了,每到祭日前后,又逢冬日镖局生意清冷,王五总在王爷府前发呆,这次一呆就十日了,十日来天一直一味地冷着,阴着,终于在最后一天下起了大雪。王五唇微微泛出一丝白,呵出的气都被冻住了似的,飞霜伴着呼吸,随风一直灌入肺中,很疼。
“乌鸡岂能配凤凰呢?”“格格始终是格格,勉强在一起了,还不是最后生死相隔?”“英雄不问出路,从来都是妄想高攀的傻小子自我慰藉罢了。”“你看小如,明明和江南叶家小公子有婚约,却偏偏还没过门,叶家就逢巨变,花轿都抬到门口了,还是进不了门,婚事无由告终,那是命啊。”
闲言碎语,虽好意,皆是外人观迷局,不是切肤不知疼。
卓兰,你告诉我,到底她在想什么。
“小五哥哥。”左手撑着伞,伞面上的雪积了两三寸,右手垮了个食盒和小包袱,有点累地喘着气,少女的脸被风刮得红扑扑的,几滴细细的汗珠正慢慢地沿着脸颊,落在衣领上,浅浅的绿衣一处鲜艳。小如吁了口气,“就知道你个大笨蛋又在这儿想卓兰。”依着他在台阶上坐下,小如掏起小包袱,如数家珍,“我帮你带了御寒的衣物,吃的,还有些防手足皴裂的软膏。”
王五捡起食盒中的酒,大口干了半壶,暖暖的热气一涌,身子的僵冷去了大半。捏着酒瓶的手上皮肉红肿,拉出了个大口子,递过酒壶,“你也喝点吧。”
小如喝酒方式文气些,嘴含着壶儿,小小呷了口,就开始帮着王五上药膏,晶晶亮亮的薄薄一层,伴着少女指尖独有的温柔和清凉,伤口痛痒感消了小半。
“对了,这趟镖回来,我都还没来不及找你呢。”这趟镖远赴塞外,他怕这个丫头跟着奔波辛苦。小如自从归家后,就一直在镖局帮忙,追随镖队走南闯北,和卓兰凑在一块,投契地很。两个小女子叽叽喳喳,双出双入的,镖局好不热闹。
小如抿抿嘴,“怎么和别人一样,来安慰我这个又出不了阁的不祥人?”眼底俏皮的笑,坦坦荡荡。前段日子,媒婆张又推荐了桩亲事,谁料对方一听是早嫁过人的,立马就来客道地推却了。
“你说呢?”她这样子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王五见小如只带了一件褂子,坐得再挨近了几分,两人共分一半,手搭到少女肩膀时,湿湿冰冰的,微微皱眉,“冷吗?”又把袍子向了她几分。
“喝了酒好多了。”小如下意识地找找腰间系着的小木刀,几处突出的小刺摸起来,有种踏实舒服的感觉,还好,生怕刚才匆忙赶来间,这个小东西掉了。
注意到小如放心的表情,王五好奇道:“你每次都要摸摸腰间的小玩意才肯舒心,那到底是什么?”
小如笑道:“不告诉你。”从小包中拣出另一把伞,“对了,明儿是卓兰的祭日,我还忘了买她最爱吃的满记梅子饼。”满记店在城西。
“不如我送你去吧。”掸掸长时间端坐后皱了的衣衫,王五起身细心把褂子为她披上,系好绳带。
“不用了,我来还要告诉你一声,龙家老爷下帖子邀你过府相聚,人家可是我们的大雇主。”招招手,小如裹紧了下褂子,撑起伞,奔入茫茫大雪中,不一会儿,没了身影。
一行小巧的足印,地上多了道醒目的黄色。
王五微微诧异了下,上前两步,是一把劣质的小木刀,刀身歪歪扭扭的,东抠了一块西凸了一段,刻得很难看。只是表皮本来的毛糙被磨得异常光洁。
木头泛旧了也磨光了,依旧被小心翼翼收存着,似那种久经传唱的爱情华章,总道虚情假意,总道佳偶相怨,总道劳燕分飞,说不尽的苦,道不完的怨,只因你从未真爱过。
造化弄人,弄的只是躯壳,决不能摆布你的心。
“听说那小如打小就许给了叶家公子,真是好福气啊!”“是啊,叶家武林世家,富甲一方,小如以后贵为少奶奶,一辈子都无忧啊!”“叶家公子听说武功高强,飞花摘叶,铁拳无双。”三姑六婆总爱在巷子口聊着八卦,无心向学,逃出学堂的小五也就这样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