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抄的楔子
铁剑和利爪撕裂空气，留下霜冻和火焰的痕迹，血液刚刚飞溅出来，就被高温化作血红色的蒸汽，冲击波在长长的走廊上来来去去，早已没有任何完整的玻璃，连这座建筑物都摇摇欲坠。
双方重复地受伤，都是伤及内脏和骨骼的致命伤，但强大的再生能力一直在起作用，修复断裂的肌腱、骨骼和内脏，强迫它们重新聚合，以便再度投入残酷的战斗中去。
双方忽然分开，跌跌撞撞地后退，一直退到后背撞上墙壁才停下。他们背靠着墙缓缓地坐下，墙壁上留下大片像是抹布擦过的血迹，熔岩色的黄金瞳渐渐黯淡，仿佛风中即将熄灭的灯烛。
寂静，只有烈火燃烧建筑材料的噼啪声。
这两个怪物像是都已经死了……然而走廊中忽然响起了沉重而缓慢的鼓声，两个相互竞争的鼓点，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高亢，最后整条走廊都在鼓声中震动起来。那是怪物们的心跳！在强大血统的帮助下，骤停的心脏再度搏动起来，怪物们同时睁眼，黄金瞳熊熊燃烧，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王与王的战争，唯有真正的死亡可以终止…

1
大片的血在诺诺胸口蔓延开来，把深红色的作战服染成了黑色。一枚大口径狙击枪弹直接命中了她的胸口，她被带得几乎仰面倒地，但用了最后的力气坚强地坐住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口，对路明非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倒是挺乖的，但还是太慢了……”
路明非好似刚刚回神，完好无损的身体像是承受着巨烈的疼痛搬抽搐着，看到诺诺的一瞬间眼神中透露着迷茫和喜悦，但下一瞬间就变成了惊恐和绝望，最后只剩下愤怒。只是喊着“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但是眼前的女孩眼神依旧涣散，仿佛一步步走向死亡。
路明非猛地抱住头，他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像是在极深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眼前一片漆黑，黑幕上灿烂的黄金瞳睁开，钟鸣般的声音，“惩罚他们的罪吗？”
熟悉的声音并没有带给路明非理智，他只是随地捡起一支枪，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开了一枪，经过尼伯龙根计划的路明非早就不是当年的小衰仔了，他可以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找到目标并且精准命中。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冲到，持枪的手臂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但他好似没有知觉一般换了另一只手持枪，默默爬起，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条执行部之龙的身体为何如此脆弱。
恺撒和楚子航不约而同地收手退后，看向硝烟弥漫的窄道出口处，一个步伐蹒跚的身影自硝烟中出现，提着那支沉重的“狙击之王”。那支接近1.5米的狙击枪提在他手中，极短时间内射出两枪。洞穿两人的胸口，巨大的血花飞溅开来。

恺撒和楚子航不约而同地收手退后，看向硝烟弥漫的窄道出口处，一个步伐蹒跚的身影自硝烟中出现，提着那支沉重的“狙击之王”。那支接近1.5米的狙击枪提在他手中，极短时间内射出两枪。洞穿两人的胸口，巨大的血花飞溅开来。
校园忽然寂静下来，阳关照在硝烟上，泛着漂亮的金色，路明非仿佛站在晨雾中。拖着不知道多少处骨折跑向没有动静的女孩，想要抱起她但举不起手，跪倒在尸体旁边。
铿锵有力的进行曲响彻校园，哑了很久的校园播音系统像是打了个盹儿刚刚醒来。
路明非一愣，仿佛从梦中惊醒，眼前的一幕过于熟悉，他望向远处拿着刀倒在地上的两位，在一层层重影中认出那是凯撒和楚子航。他想起来了，但只想确认这是不是某个魔鬼搞的恶作剧。
……
夜深人静，路明非盘腿坐在双层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他被安排在学生宿舍1区303，一间双人宿舍，室友是芬格尔。路明非耷拉着脑袋走进宿舍时，芬格尔正在上铺呼呼大睡，刚才的枪声对他毫无影响。
他在心里喊着，路鸣泽，快出来，我现在没时间让你搞恶作剧，老子现在忙着和一个骑着小马拿着火柴的独眼瞎子1v1solo呢，
但是没有回应，只能有说着，你没有杀死奥丁，没有救走师姐可完成不了你的kpi啊，你的敬业精神呢？
可是无论换了多少种说辞，之前即使他去美洲出差都能随叫随到，更何况明明他刚才才听过他的中二台词，但路鸣泽都没有出现，仿佛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无法回应，或者路明非自己发生了什么让他选择了观察。
顺着这条思路走下去，路明非觉得他真的穿越了，回到了他来到这边世界的第一年，也是遇到师姐的第一年。
想到未来四年的记忆，他发出了苦涩的笑声，现在，现在还不迟，他可以救很多人，就算他已经沉没在那片名叫“诺诺”的海中，她也还不知道。他还可以远离她，就算只是为了不让她面对危险，他也要远离她，他能吗？

前期会有点拧巴还有我文笔不好，但江南的文笔又弥补了这一点

2
apter 2
“熊猫同学，你迟到了！”考官盯着路明非的眼睛，认真地说。
路明非脸上两大黑眼圈儿，有点不好意思面对那双暗红色的漂亮眼睛。
他冲进图书馆二楼的考场，撞进眼帘的是讲桌边晃悠的一双长腿，脚上是那双熟悉的白色高帮球鞋。
负责发卷的人居然是诺诺，此刻她怀里正抱着厚厚的一沓本子。
路明非再见到诺诺，心里有点小欢喜，但昨晚做了一整晚的心里建设，嗯，要远离诺诺，狠下心移开视线，一句话也没说，面无表情得走过去。
诺诺愣了一下，心想飘了啊崽子，虽然觉得你枪法挺好，能干掉楚子航和凯撒，现在也算是个人物了，但是你也不能无视姐姐我吧，你无视就无视吧，你那沮丧得和落水狗一样的脸又是闹那样啊。
这时曼施坦因步入考场，手持一张颇有些年头的存储卡，看了一眼腕表：“都到齐了，现在宣布考试纪律。”
“作弊是绝对禁止的，不要存有侥幸心理，诺玛监控着这间考场，没有任何死角。不要试图携带电子通讯设备，图书馆范围内，所有的频段也都被诺玛监控着。我知道你们都是天才，但我可以跟你们保证，有比你们更加天才的人曾在这间考场里考试，你们能想到的作弊手段，都有人尝试过。”曼施坦因轻描淡写地说着，诺诺把怀里的本子发到每个考生桌上。
发到路明非时用手狠狠地在他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头发（被伊莎贝尔养废了的学生会主席）上揉了几下，算是发泄不满。
路明非知道师姐只是生气他没说一句话就装不认识他，并不是想和他保持关系的意思，毕竟自己只是师姐捡的那么多只猴子的一只，说不定还是最不黏人的那只呢，路明非你真的太厉害了，用不了多久就真的远离她了吧。想到这，路明非心里酸涩到不行，忽然想起了自己昨天一直在做心理建设没花那三千买试题。教室里已经开始群魔乱舞了，他却没法在空白的试卷里留下一个字符。

泪流满面的李嘉图只能在心里默默得喊路鸣泽，但一直得不到回应，难道这一次倒在这里了吗，心灰意冷的他抬起头，看见诺诺双手抱在怀里，靠在窗边，扭着头，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按照计划，路明非现在就该移开视线但是意外得没能做到，路明非就这样一直盯着诺诺看，盯着她红色的头发和姣好的面容，直到诺诺转回头，他们四目相对，路明非快速低下头。
诺诺的微微挑了挑眉毛，不是装不认识吗，诺诺并没有移开视线，没有什么能逼她移开视线，她也习惯直视一切，就算路明非没有自己低下头，也一定会被她视线压迫得移开视线，她就这样百无聊赖地看着路明非装模作样地在试卷上胡乱涂画，嘴里还念念有词，看上去是在说“路鸣泽”，他们兄弟关系那样好吗，真的好奇他的灵视里到底看到了什么，难道是“夕阳，你上来啦？”。
“夕阳，你上来啦？”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扇窗开了，分明考前所有的窗都被封闭了，长相乖乖的男孩坐在窗边，晃悠着双腿，黑色小西装、白色丝绸领巾、方口小皮鞋，淡金色的大眼睛。路鸣泽终于出现了。
傍晚的阳光照在他背后，长长的影子一直投射到路明非身上，路明非立马走了过去，翻过窗台，坐在男孩身边。
“终于出来了！我的好弟弟”见路鸣泽想要说话，路明非赶紧打断，“你先不要说话，我的好弟弟，先帮我把考试解决了吧，毕竟我要是被开除了，你的生意也没法做了对吧。”路鸣泽用浓郁的黄金瞳盯着路明非看，我们的屠龙者自然早已习惯，没有任何压力地对视着，“哥哥，你知道我在做什么生意？”“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好伐，我只需要花费一半的一半生命，就可以手撕龙王，脚踢奥丁。哦，对了，我是从未来回来的。”
然后没有给小魔鬼反应的时间，又继续说 “做个交易呗，你帮我解决考试，我来告诉你一切？” 这么大的事憋在心里别提多难受，但是方圆百里愣是挑不出一个能倾诉的。
…
他从椅子上暴跳起来，浑身冷汗，仿佛撞破一层黑暗的膜回到了现实里。他的面前站着诺诺，正用力拍他的脑袋，拍得他一阵阵发晕。空荡荡的考场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佩服！3E考试都能睡得那么死，”诺诺说，“你属猪的么？”
“属羊……考试结束了？”路明非揉了揉眼睛。
“都快到午饭时间了，3E考试额定时间只有三个小时。”
身经百战的“夕阳的刻痕”先生其实早在醒来的第一瞬间就清醒了，但是还是不知觉得和诺诺说起了话，反应过来的冷酷的“后学生会主席”立马住了嘴，利索地交卷离开，以为自己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同手同脚。

3
路明非猛地坐起，扭头看向窗外，正午时分，阳光灿烂，校园里回荡着震耳欲聋的钟声。
短暂的失神之后，脑子里浮现出穿着校服的瘦瘦高高的男孩和系着玫瑰红领巾笑容甜美的女孩，还有诺诺那张看起来淡然的脸。
能救到吗？能救到吗？我现在大喊一声交换，然后化身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也许可以救下他们，但是然后呢，后面那么多龙王要怎么办，还有老唐，小龙女，我还要再杀他们一次吗，到底要怎么办？我还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多早就成为盖世英雄了，没想到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嗨，这里。”窗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黑色小西装、白色丝绸衬衣和方口小皮鞋的男孩正坐在他的窗台上，静静地看着远处发呆。
路鸣泽。
对啊，只有他，只有他能救人了。
“你能不能…”
“哥哥，魔鬼不是万能的。你想要改变什么就必须自己去改变。秘籍你也知道，你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这个了，希望下次，你能早点行动。”
男孩在窗台上跳下来，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毕竟你也不知道那些改变是不是真的应该发生。”
男孩像是来串门的同学那样，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关闭的一刻，宿舍里陷入死亡般的寂静。路明非愣了好久，深深地叹了口气。门外传来了刺耳的蜂鸣声，像是某个大盗在同一瞬间触动了全世界银行的报警器。
不同于上次地迷茫，路明非披上外套，打开门走了出去，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人还是愣了一下，一身校服裙的诺诺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醒醒，睡晕了你？”
路明非站在宿舍过道中。天花板上的红灯闪烁，刺耳的蜂鸣声来自隐藏在墙壁中的扩音器。学生们正从各个楼梯出口向着电梯汇集，有男有女，都穿着校服，神色严肃。卡塞尔学院规模有限，1区宿舍男女混住。
“走…吧。”既然都堵在宿舍门口了，不说话就有点太不礼貌了，犹豫了几秒后，路明非还是憋出两个字，尽量保持冷静地从诺诺身旁走过。
“顺拐了哦，s级。” 诺诺一把拖着他就往外跑。
“不知道你到底在闹哪样，你要是下定决心不认你师姐兼救命恩人，我也只会生气一会，5分钟吧，啊太长了，可能30秒吧，然后咱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可你一副决绝赴死，落水狗一般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我肯定是下定决心了啊，师姐，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至于我伤不伤心，落不落魄，咱两现在就这么一点点交情也要管吗？现在你就不该扯着我，虽然凯撒少爷不需要你扯，但他肯定乐意被你扯的。
但是，路明非永远松不开诺诺拉住他的手，他现在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这些时日做的心理建设有多没用。

一群人冲进图书馆，进入总控制室。
路明非还没来得及喘气，就看见恺撒一身校服，面无表情，昂首阔步进来，背后是同样面无表情的学生会干部，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公文包，俨然是出席参谋长联席会议。而楚子航已经到了，全部高阶级学生都被狮心会的人和学生会瓜分，分坐在左右两侧，井水不犯河水。
“学生13人，‘A’级12人，‘S’级1人，教授团27人，人都到了。”曼施坦因教授对施耐德教授说。
“立刻开始。”施耐德教授拖着他的气瓶小车走到墙壁前，扫视众人，被黑色面罩遮了一半的狰狞面孔令四周迅速地安静下去。
“各位，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就是现在。就在此刻，两名执行部成员陷在一处龙族遗迹中，我们刚刚从那里获得了重要资料，但机关被触发了，出入的道路被堵死。他们的氧气每一秒钟都在减少，我们必须为他们尽快找到出路。”施耐德教授声音低沉而迅速，看来真的是一秒钟都要节约了。
施耐德教授拍掌，高处顶墙的柚木书架两侧移开，露出了足有一百英寸的巨型屏幕。
巨大的三维模拟图像出现在屏幕上，边角上有标尺。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一座青铜铸造的……小型城市！
“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宫殿，太古遗迹。你们中有人的血缘来自他。这里有一张图片，是执行部成员酒德亚纪拍照的龙文资料。根据猜测，我们认为它其实是关于这座青铜城铸造的碑记，我希望你们集中精神去阅读它。”施耐德教授说。
“你希望我们中有人和它共鸣产生‘灵视’？”恺撒问。
“是的，我们原本可能要花十年的时间解读它。但他们的氧气支撑不过20分钟了！请尽快！”
所有人都从包里取出笔记本，包括奇兰和那个女孩，接上了数据线，麻利地掏出自己的学生磁卡在面前的卡槽里划过。
“审核通过……审核通过……审核通过……”
诺玛的声音回荡在控制室里，学生和教授们切入了各自的操作界面。
路明非轻车熟路地走到备用电脑旁边，拿出学生证划过卡槽，和叫eva女孩打过招呼之后，急匆匆地在他本该陌生但是因为四年的使用熟到不能在熟的界面输入那个代码。早一点，总更容易活着吧，路明非内心燃着一点他自己也不相信的希望。
“Black Sheep Wall。”
几秒钟之后，所有人的界面都变了，变成了黑屏。从上而下，一幅巨大的三维地图刷新，所有人都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张地图上，巨大的青铜城被解析为一个一个的机件，那些机件正在运转，旧的道路封死，新的道路生成。
“路鸣泽”许诺的成了现实，奇迹正在发生，路明非越过墙去了，他扮演了那只捣蛋的黑羊。

…（叶胜和亚纪那段纯抄原文就不抄了…）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控制室，一片死寂。
摩尼亚赫号的信号中断，屏幕上一片漆黑。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施耐德教授搓着手来回走动，这样的等待让人坐立不安。
路明非也觉得时间过得好慢，虽然EVA提议说要打一局星际。他也实在没有心情，不过看起来EVA觉得时间很难熬，这个虚拟少女在屏幕这头到那头不断地踱步、蹦跳、挠头，以及无聊地在地面上画圈圈，这是她提议“不如来一局一对一吧”……就像小魔鬼说的，他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就没再拒绝。
不同于上次没心没肺地玩，这次明显心不在焉的路明非运营地随便至极，面对eva的强攻也只是靠非人类的微操垂死挣扎，没有见到尼德霍格就早早败下阵来。
（大只梗真是江南伟大的发明，虽然好笑，但是完全没有冲淡该有的悲伤，反而让读者更悲伤了，可惜我这里不知道重活一次的路明非要怎样才能再喊一次大只。）
Eva也看出男孩的心不在焉，并没有继续打扰，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路明非感觉安静在慢慢吞噬着自己。
大屏幕忽然亮了，一张安详的老人面孔出现。银白色的头发梳得很整齐，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把他的皮肤变做了开裂的古树或者风化的岩石，但是线条依旧坚硬，银灰色的眸子中跳荡着光。笔挺的黑色西装裹在他依旧挺拔的身躯上，胸袋里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
看到把自己当私生子养的帅老头，路明非那颗沉沦在忐忑的心仿佛找到了岸边，明明他一句话也没说，却让他有了一丝安全感。
全体霍然起立。
“昂热校长。”施耐德教授说。
“摩尼亚赫号已经平安落在三峡水库的二级船闸。我们获得了重要的资料，感谢诸位的努力，我宣布解散。”校长淡淡地说。
控制室里沸腾了，所有人都高举手臂欢呼起来，教授们激动地互相拥抱，学生们在空中击掌。但是明显的，学生们分做两派，一群绕着恺撒，一群围绕着楚子航。
路明非没有欢喜，他不知道叶胜和亚纪到底有没有得救，大概是没有吧，他不觉得这些欢呼声刺耳，他早就经历过类似的场景，在东京，在那家牛郎店。他也哭不出来，虽然他很喜欢叶胜和亚纪，很想救他们，但他们其实没有很熟，所以他只是有些惆怅，但是，老唐和小龙女呢，绘梨衣呢，我能接受他们的离去吗？
这时他看见诺诺独自靠在墙上嚼着口香糖，望着窗外发呆。
心里觉得这世上还有诺诺和他是一拨的。回神了又骂了自己几声没用。

“嘿！路明非！你是最棒的！”奇兰回来了，居然捧着一束花，上来使劲地和路明非握手，而后大力拥抱他。
控制室里静了一会儿，教授们鼓起掌来。狮心会和学生会的精英们各自看着会长，恺撒和楚子航也鼓起掌来。于是所有人都鼓起掌来。一瞬间路明非被人群包围，他们遮挡了路明非看诺诺的视线，纷纷和路明非握手。
路明非已经很习惯应付这样的场面了，带着淡淡的微笑一一回礼。
“解散！”施耐德教授宣布。
学生们离开控制室，都向屏幕上的校长挥手致意，显然校长在这里是个偶像派人物。校长只是微笑，并不回答。
路明非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见校长在背后说：“谢谢，路明非。”
校长在屏幕上扬起一叠白纸，“恭喜你，你已经通过3E考试，分数是十年来最高的，你保住了自己‘S’级的地位，我将特别授予你校长奖学金”。
教授们学生们彼此传递着惊诧的眼神，相隔几十年之后，又一个“真正的”“S”级学生出现在卡塞尔学院，这个外表衰到家的男生不但用分数，还用那超乎寻常的能力为自己的阶级做了注解。
我果然是私生子吧。
诺诺现在有点看不懂自己的这位学弟了，来学院前被人捉弄，像个被大灰熊用来擦屁股的小白兔一样，兔耳朵垂下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欺负。在自己面前也像只落水狗一般，怎么刚才自然而然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接受所有人的尊敬。
“还挺像回事的呢，” 诺诺和路明非擦肩而过，拍了拍他的肩膀，出门去了。

4
路明非躺在床上，听着上铺传来翻动纸张的哗哗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来来回回没完没了。
路明非知道是芬狗在数他给他赚的钱，没空回答他的问题，自己打开学校论坛的留言板，不出所料地看到死亡名单上叶胜和酒德亚纪地名字，暗叹一声，果然吗。
床下的f级废柴没有给s级新生很长时间去感怀。
“师弟，我就知道你有天赋，是个好运小王子！会给我带来好运的！如果不是曼施坦因跟庄，我还能赢的更多。”
“好运小王子这个称呼真恶心到爆啊！靠我赚的钱要给分成的吧，我八你二怎么样？”路明非说。
“师弟你可是s级新生，未来的学院之星，不要这样斤斤计较，斤斤计较的男孩子可不招女孩子喜欢，特别是那种漂亮的女孩子。”
“拜托，相比于斤斤计较，穷是不是更不招女孩子喜欢啊，不对，我要女孩子喜欢干嘛？”
“不是吧师弟，你才大一就有这么深刻的人生理解啊，学校里的女孩子可能真的危险了。”
“说了，我没打算对女孩子下手。”等我，等我真的放下师姐再说吧。
“啊，师弟，你这男德也太tm好了吧，就算小巫女和你没一毛钱关系，人家和金发男友搂搂抱抱贴贴，你也要为她守身如玉，等她分手？”
“什么鬼，说得我好像觊觎学姐一样，自开学以来我就没和师姐说过几句话。”路明非对自己的远离战术执行情况还算满意，不懂芬格尔到底在犯什么病。
“师弟，远离不代表你无心，还更能说明心思深，不信你看这篇报导，凯撒估计就在想你会施什么冷箭，自己要怎么光明正大地反击回去。”
路明非打开第二条新闻，配图是他被诺诺拉着飞奔向图书馆时看着诺诺背影的小眼神……标题是：“海般深沉的凝望，各位有女友的别担心了，S级有目标了！”，拜托你们不要关注我的眼神，要看我为了远离诺诺那些坚定的抉择。
算了算了，老大一直知道我觊觎大嫂不也什么都没说吗？人家也不会觉得一直连衣服都穿不好的衰仔会对他有什么威胁吧。只要我之后继续计划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对，一定是这样。
就在路明非自虐一般畅想这苦涩的未来时，笔记本“叮”的一声，提示有新的邮件进来。路明非打开那封新邮件，愣住了。
Ricardo：
明晚在安珀馆举行晚宴和社交舞会，时间是18：00，如果你有时间就来吃东西，恺撒说他想和你交流。
记得穿着正装。温馨提示：校服不算正装，你可以去学院剧场租一套。
诺诺
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敲上“over over”回了过去，现在只想扇自己两巴掌。果然只要是师姐的邀请他都拒绝不了。

夜幕降临，安珀馆亮了起来，从那些巨型的落地玻璃窗看进去，灯光绚烂。这是一座有着哥特式尖顶的别墅建筑，屋顶铺着深红色的瓦片，墙壁贴着印度产的花岗岩。学生会干部们穿着黑色的礼服，上衣口袋里揣着白色的手帕或者深红色的玫瑰花，站在走廊下迎宾。
守在安珀馆门口的记者咔咔按动相机，镁光和目光的焦点是一辆正在倒车逼近安珀馆正门的皮卡，也不知载着什么，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雨布。雨布被学生会干部们猛地揭开，如瀑布一样的鲜红色从皮卡的货仓里流淌下来，在傍晚阴霾的天空下，一抹亮色看起来惊心动魄。
那是成千上万朵玫瑰花，刚刚采摘下来，带着新鲜的露水，江河入海似的洒在安珀馆的门前。
“恺撒还为你准备了玫瑰花，你看他有多么地爱你和看重你啊！”芬格尔感慨。
“看重你妹啊！” 上辈子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知道这是学生会长给女朋友过生日啊。
“我没有妹妹！”芬格尔说。
“那是看重我妹妹咯？”有人在他们身后说。
路明非和芬格尔一起回头，女生站在他们的背后，深紫色的套裙，月白色丝绸的小衬衣，紫色的丝袜，全套黄金嵌紫晶的订制首饰，暗红色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蹬着十厘米高的玛丽珍高跟鞋，撑着一柄漆黑的伞，雨水沿着伞缘倾泻下来，让她像是笼在一个纱罩里。
诺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身后。
“诶？女主人亲自出来迎宾么？”芬格尔一愣。
“是来抓贼啦！你们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跟我来！”诺诺收起伞，一手抓住路明非，一手抓住芬格尔，扯着他们直奔安珀馆的门口而去。
路明非晕头转向中，听见了清寂有力的掌声。他一扭头，一身白色正装的恺撒正站在走廊尽头，头发金子般闪耀，领口里的蕾丝巾上镶嵌着水钻，嘴角带着一丝冷峻的笑意，说不清是欢迎还是嘲讽。

“为什么我要和你跳舞？” 第二次依旧想问。
“大概是因为你没有勇气去邀请那些漂亮姑娘吧？”
路明非和芬格尔搂抱在一起，在舞池旁边跳着一曲探戈……路明非觉得师兄这舞跳得真不错，芬格尔也很奇怪地看着穿着不太合身礼服地男孩有些费劲地跳出完美的舞步（你知道的，跳舞其实很累的，路神人e级的体能真挺费劲的）。
他们身旁是男生们黑色的正装和女生们白色的礼服，男生的头发都梳理得古典优雅，抹着橄榄香的头油，女生的头发更加精心地打理过，雍容的卷发中飘着各种不同的香水味。
男生们擦得锃亮的黑皮鞋和女生们的白色高跟舞鞋踩踏在擦得光明如镜的实木拼花地板上，地板倒映出硕大的水晶吊灯，旋转时散开的裙裾不时地遮挡住灯光。
他们为什么要跳舞这件事说起来话长……回到诺诺一手扯着小贼路明非和无辜路人芬格尔直奔安珀馆门口，而恺撒一身白衣站在门前看着他们鼓掌的一幕。恺撒冰蓝色的眼睛里流动着寒冷的光，背后站着学生会六个部的部长，整整齐齐仿佛十万带甲精兵。
然后经历了和上辈子毫无区别的包含，炫富，宣示主权等下马威之后走进安柏馆内，路明非心里没啥感触，这样能对他造成魔法伤害的话，他怎么在学校里混五年的啊。
他熟练地像回了家一样，走到自助餐前开始吃，这里的每一道菜他都吃了无数次，随意拿了几样就开始吃。
这次他依旧穿着廉价的不合身的西服但举止投足之间展现的气质却大不相同，所以得到的评价只有“贫穷但努力”而不是“贫穷但努力但猥琐”了。
“先生，请离开舞场，下面是社交舞环节。”侍者过来彬彬有礼地提醒。
路明非没有理会，但也没有再吃，毕竟不是特别礼貌。
芬格尔已经走到了舞池的中央，二楼一侧的深红色幕布拉开，一支小型乐队正在试音，为首的指挥居然是上次深夜给路明非和芬格尔送餐的厨子，看来他果然是多才多艺。厨子兼职的指挥正准备挥舞手中的指挥棒，扭头看见了舞池中央众目焦点的这个男人，不禁有些踌躇，得不到命令的乐队成员们只能一再地重复那一小段序曲。
好在尴尬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大家一起尴尬还是芬格尔一个人尴尬是个很好做的选择题。
音乐开始，舞裙旋转。空气里弥漫着缥缈的香水味道，客人们显然都上过同一门舞蹈课，舞姿出自同一个老师的授业，舞姿优雅，走位精准，一时摆出矩形阵列，一时散开为圆形，黑色的男生在外圈，里圈是白裙的女生们。
诺诺其实也没有很关注路明非，她知道路明非可能会下不来台，如果只是进门那样的下马威也就算了，再多就不合适了，毕竟是她捡回来的狗，所以她换了那天一样的礼服，就是想要这时候救场，就要告诉所有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但是她在舞池看了一圈又一圈，只好走向芬格尔。
“师妹，你是来救我的吗？”芬格尔故作绅士地深处邀请的手，但被诺诺一巴掌拍开。
“你舍友呢？”
“还在外面吃东西吧，要不我给您带过来？”

诺诺把视线投向就餐区，果然看到路明非坐在椅子上，自然得靠在靠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面色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忽然觉得凯撒得示威似乎对他来说只是小孩子的把戏。
这段时间得相处让诺诺确认了，路明非确实变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依旧敏感而孤独，在某些人面前他依旧是个小可怜，比如他觊觎的大嫂，和他一样贱的芬格尔，以及楚子航。
但是他面对其他人时，他又能浑不在意，淡然处之。自然而然地摆出些上位者的姿态，不像凯撒那种张扬的宣示主权，像是只是习惯了站在高位看人，没有故意做出，只是接受了这些不熟的人只会仰视他这样的事实。她感觉他也不想这样，实际上她敢打包票只要自己走到他面前，他依旧是那条可怜的小狗。
但是他或许已经不需要她了，诺诺的心情不是很好，为了什么呢，她也不知道，可能是为了精心挑选的礼裙派不上用场吧。但她马上心情又好了起来。
因为芬格尔真的把路明非拉了起来，两人一边打闹一边跳着探戈走了进来，脸上的尴尬根本藏不住，哈哈哈。
路明非下意识地向人群中看去，诺诺跟着周围人一起笑个不停，笑得前仰后合，即使凯撒伸出邀请的手也被笑着拍开，她边笑边走过来，让路明非有一瞬间觉得她会和他跳舞，但她只是笑着和路明非旁边的男伴一个一个跳舞，像是围着路明非转着圈。
明明比上次近得多，但路明非觉得似乎没有上次那么刺耳。
音乐声渐渐低落，男女舞伴相对弯腰，行典雅的宫廷礼。
“撤！”芬格尔下达命令。
“脸丢干净了就走呗。”路明非说。可有人打了个响指，是恺撒。
乐队毫不停顿，立刻重开了新的序曲，那是一曲激昂的探戈舞曲。舞伴们惊讶地看了一眼彼此，音乐没停，舞蹈就没有结束，主人示意他们继续跳，他们就重新拉起了手。
“恺撒你个孙子！我我我我……你你你你……***的！”气得芬格尔连国骂都出来了。
路明非耸耸肩：“他叫我们跳我们就跳？走！要什么脸？说走就走！”
他很平静，他知道他再等个几十秒，就会有一个跳舞顶好，可以原地转3600度的俄妹来邀请他跳舞，但他现在不是很想出风头，他也更习惯和零吃夜宵而不是跳舞，应该说他就算成为学生会长基本只和舞蹈老师跳过舞，而且他现在很累，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他想直接离开。
但是诺诺拦住了他的去路，笑着锤了他几下，然后盯着他，“我缺个舞伴。“
路明非偷偷看了恺撒一眼，看上去心情不是很美好，“师姐，你不要逗我了，你男朋友还看着呢。“
“不用管他。“
音乐响了很久，但诺诺没有离开的意思，路明非叹了口气，伸出手以示邀请。他果然永远拒绝不了诺诺。
诺诺跳舞没有零好，但每一步都能跳到路明非心上，她的舞步更活泼，更随意，所以路明非也没有按照老师教授的方式，不断有人过来想要交换舞伴，诺诺也只是灵巧地躲开。
舞曲终了，诺诺没有转3600度，但她也转了好多圈，但是是像撒欢那样的转圈，也没有对他行礼就放开他走向恺撒，好像只是心血来潮来玩一下玩具，兴趣没了就随手丢掉。
他知道师姐不是去给恺撒说好话，事实也是如此，她走到恺撒面前还是拽拽的样子，恺撒脸色不好地说了几句话，诺诺依旧只是表情随意地说了几句，恺撒也只好收拾情绪，对下面某个部长微微示意。
“现在请学生会主席恺撒为我们致辞。”
议论路明非和诺诺的声音低落下去，毕竟诺诺心血来潮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路明非只是运气好逗笑了小巫女，而恺撒才是诺诺正牌男友，学院里当之无愧的明星人物。恺撒把酒杯递给侍者，沿着旋梯登上二楼，站在麦克风前，扫视下面的所有人，像是皇帝检阅军队。
“我第一天来到这个学院的时候非常失望，”恺撒顿了顿，“因为这里的人太多了！”
“真正的精英，永远不会是大多数！”
…
路明非对这番演讲没有任何兴趣，上次的他轻而易举地就被感染，但他对这番话没什么认同感，只不过演讲就是这样，最开始也没那么多人认同小胡子。就当是给老大面子，路明非也卖力地鼓着掌
“路明非！”恺撒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路明非抬起头，看见恺撒遥遥地向他伸出了手，“请上来和我站在一起。”旋即他冷笑，“你也可以拒绝。”
路明非除了刚刚和大嫂跳舞导致老大没有舞伴没有任何心里负担，还有老大你没舞伴是你自己不和别人跳，这里有的是女人想和你跳。想清楚后，随意理一理衣服就往上走，紧张？开玩笑，过几年这里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