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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水穿越文]我本楚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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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0-12-11 14:11回复

         序一:
         我叫王徽,理科生,今年刚高考完。高考结束,正是大玩特玩的时节,我问阿婉想玩什么,她笑嘻嘻的摸出一个魔方来,不知是从哪里淘来的。前段时间班上突然起了魔方热,我和阿婉也入了“魔教”,只是怕耽误学习,没怎么玩,如今正是天赐良机,于是我们一起摆弄起来。
         这个魔方有些古怪,六个面除了颜色,还有些笔划,看来光拼好颜色还不行,还要把字拼出来。不过这难不倒我“魔教”中人,我们费了一点心思拼好,看上面的字,却不认得,其中一个似乎是月字。
         正想着,忽听阿婉一声惊呼,看时那魔方突然透出一股金光,照得人眼睛生疼,我连忙闭眼,下意识的伸手拉住阿婉。一时只觉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好似晕车。我咬牙强忍,但那种恶心之感挥之不去,反而越来越严重。终于我忍不住了,哇的吐了出来,看时地上却多了一摊黑血。
         “大王醒啦!”一群古里古怪的人乌泱乌泱的围上来。当先一人抢道:“大王您突然昏过去,可把小的吓坏了!”声音尖细,颇有伪娘之风。
         什么大王?我正莫名其妙,抬头看看四周,这是什么地方,好奇怪的装修风格!忽地,我想到了一个词:穿越。
         穿越!好吧我承认,穿越是可以成立的,但我从来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自己身上。天啊,这是怎么回事?阿婉呢?我想起阿婉,忽地冒出一身冷汗:对啊,阿婉呢?我刚才明明抓着她的啊!我把我的手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
         什么也没有……
         真的什么也没有……
         “阿婉!”我疯了一样跳下床,赤足跑到门口,却被突如其来的阳光晃了下眼睛。
         阿婉,你在哪里!
         秦宫外,天朦胧。
         铜镜中的那人身长八尺五寸,英伟非常(出自东周列国志),倒真有一股王者之风。可我知道,这个人是嬴政,而我是阿徽。望着镜中的自己,我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我才不要当秦始皇,我只想找到阿婉。
         “来人啊!”我只喊了一声,便有一群人趋而上前,齐声道:“大王有何吩咐?”“我,呃,朕,也不对,寡人要你们去找一个女子……”我在纠结完自称后正要描述阿婉的相貌,忽又哑然:我真的还能再见到她吗?我穿越到秦王政七年,容貌年龄尽皆改变,阿婉会不会也一样?果真如此,这茫茫人海,我又怎么认得出她?我心中原本满怀希望,一时竟都黯然
         忽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劈进我的脑中:魔方!对,就是魔方!当初就是那个奇怪的魔方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在这个时空,会玩魔方的恐怕只有我和阿婉两个。我找到那个魔方,却发现上面的字迹已经没了。也罢,有魔方就好。我紧急调来了全国的能工巧匠,赶制一批魔方,下发秦国各县:“只要有人能转的来,即可来秦王宫领赏!”我就在咸阳等着。
         谁能想到,我这一等竟等了二十多年!自我到始,次年成峤谋反,再次嫪毐叛乱……总之麻烦事很多。我学的是理工,基本不懂历史,若不是看过百家讲坛,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最险的一次是荆轲,还好他名声太响,我早有准备,却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据说荆轲刺秦是因为我抢了他老婆丽姬,我冤枉啊!我心里只有一个阿婉,所以始终不立王后,秦王宫里的那些妃嫔、子女,都是原先那个嬴政的,至于什么丽姬我更是听都没听过。
         你说我招谁惹谁了!秦统一六国是大势所趋,是社会进步,换作是我,也会一样的。呃,我不就是秦始皇了吗?于是我以比他们多两千年的知识积淀,大刀扩斧,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并吞八方。
    


    3楼2010-12-11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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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4 13:5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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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苏家有女
           桑海真是个好地方!这句话绝不是恭维,而是事实。若能在此长住,看看山水民风,也是人生一乐。但李斯等此行有重任在身,这些风景自是视而不见。独苏婉无事,只当是随团旅游,当然心中还有探访阿徽下落的意思。她曾托李斯帮忙,李斯却以尚有任务为由婉言拒绝,令苏婉大失所望,对他好感尽无,心道:你这样的人品,活该被腰斩!
           去小圣贤庄的时候苏婉也跟去了,但没有露面,只是混在人群中欣赏了一场口舌之争。照她看来,公孙玲珑的白马非马理论看似有理,要想反驳却也不难。首先,白马若非马,难道是羊?其次,白马和马是从属关系,用数学语言讲,白马是马的子集。实在不行还可以用逆否命题,白马非马的逆否命题是马为白马,显然不成立,根据逆否命题的真伪性一致,便可以推出白马非马不成立。她想到这里,不由苦笑一声。当初高考前她和阿徽就喜欢互相出题刁难对方,像这种古里古怪的证明题也出着玩过,明知高考不考,却也乐此不疲,只是想看到对方解出题目后的笑颜。如今我还是我,阿徽,你却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了两年却还是找不到你?想起当年初见,三载同窗,却已不知隔了几世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滴下泪来。
           咸阳宫内,秦始皇正在批奏折,没由的心里一痛,手中笔落地。
           公孙玲珑在辩合当中大展奇才,最后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孩子驳倒,当真出人意料。李斯吃了这一亏,也觉没趣,不久便告辞,心中却想着要怎么跟皇帝交代,忽见苏婉,计上心来。
           “苏姑娘,”李斯开门见山,“可否帮李斯一个忙?”苏婉心道:你不帮我找阿徽,反叫我帮你,这算什么道理。但她穿越到此已经两年,知道李斯权倾朝野,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于是道:“大人有何吩咐,民女自当尽力。”李斯问道:“苏姑娘不是楚地之人吧?”苏婉顺口道:“我是闽人。”闽地虽已成了大秦的郡县,但在中原看来,他们还是外族。李斯听了,心中一喜:外族更好。他将计划在脑子里又转了一遍,确认万无一失,方道:“苏姑娘,我想请你进小圣贤庄,监督那些儒家弟子,尤其是张良和今天那个子明。我怀疑他们和墨家叛逆有关。”
           苏婉心中一声冷笑:原来你是要我当余则成啊,这么危险的事情我才不干呢!她心中这么想,嘴上却道:“我连字都不识几个,怎么能进儒家?”李斯微然一笑:“无妨。我听公孙先生说,姑娘算学甚精,我自有办法让你当上小圣贤庄的算学老师。”
           苏婉见他笑的诡异,心里没由的一寒,只听李斯又道:“至于原来的那个,要处理调也不难。”说着比了个“杀”的动作。苏婉被他眼中精光一逼,不由后退了一步。他那意思,分明是如果自己不同意,他便要杀人灭口。只听李斯又道:“至于王徽的下落,我自会代姑娘查访。”其实是拿王徽下落要胁之意。苏婉如何不明?如今已由不得她选择了,苏婉昂首道:“好,我去便是。只是请大人务必找到王徽,转告他一声,我很好,不必担心。”李斯一口答应。
           没过几日,果然听说小圣贤庄的算学老师暴毙,死相及惨。苏婉望了李斯一眼,却见李斯神色如常,似乎这件事与他毫不相关。一想到那人的死相,苏婉就恶心得要吐;再一想如果自己稍有异心,恐怕死得比他还惨,一时心冷如冰,只得忍气吞声,听他调遣。
           算学老师暴毙,只是计划中最简单的一部分,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很自然的将苏婉送进儒家,这才是计划的关键。李斯买通死者亲友,放出风声,说苏婉是他同门师妹,算术精湛;又伪造了一封死者给她的“遗书”,叫她投奔小圣贤庄。伏念想着于死者同事多年,见他英年早逝,本就痛惜;又见苏婉孤弱无依,更是可怜,一时动了恻隐之心,邀她补那死者的缺。不是没有人怀疑她的来历,但一则伏念坚持,二则张良多智,料想这小女子掀不起什么大浪,颜路又生性随和,于是一致通过。
      


      5楼2010-12-11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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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弟子听说新来的算学老师竟然是个双十年华的女子,都大感惊异,却又不敢问伏念,纷纷转向颜路求教。颜路于此间原因亦不甚了然,以目向张良示意。张良微然笑道:“照我看来,大师兄此举倒是颇有深意。师兄,你可还记得二十年前小圣贤庄的那场大火?”颜路道:“自然记得。”张良又道:“那你可记得放火的是谁?”颜路脸色抖然一变,只听张良喟然叹道:“不错,就是我们的算学老师,不满为人所轻贱,纵火报复。”张良略顿一顿,接着道:“六艺之中,算学最末,算学老师也最为人瞧不起,可是却不可或无。只是自那时起,再无弟子愿教算学,是以只能聘请外人,虽是无奈之举,却也有一般好处。他们本为外人,在庄内无甚根基,即使有歹意,却也不能为大祸。只是聘用外人,终究还是下策,但人心一日不改,庄内就一日无人教算学,也只得如此了。”
             颜路点了点头,复摇头道:“这只能解释算学老师为何要用外人,却不能解释为何要请这位苏姑娘。”张良弯下第一根手指,道:“不错。”复又弯下第二指,道:“诸位可曾想过,为何李斯前脚才走,后脚庄里就出命案,接着又莫名其妙的出现这位苏姑娘?这之间没有什么联系吗?”颜路听了,背后一阵发冷,张良的话却一字一句钻进脑中:“这位苏姑娘,只怕是丞相大人派来的卧底呢。”颜路霍地站起:“那大师兄还留下她!”张良笑道:“这就是大师兄高明的地方。李斯可以派来一个卧底,难道就不能派来两个三个?到时候我们防不胜防人人自危,闹的焦头烂额,他正好坐收渔利。这个苏姑娘年纪轻轻,骨骼纤弱,不会武功,就是有什么动作,也要找些帮手,这样一来费时费事,二来人数越多,行动就越不方便,正是给我们时间防范。况且留下她,还可以让李斯自以为得计,疏乎大意。”他说罢,笑容忽敛,对众弟子道:“这些话你们听过就算,切不可透露出去,不然……”他坏笑两声,直听的众人心里一阵寒意,忙唯唯答应。
             次日清晨,苏婉来到小圣贤庄前,正要扣门,那门却突然开了,走出三个人来。当先一人身形修长,眉目俊朗,自是张良;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少年,矮小的那个似乎就是那日与公孙玲珑比试的子明。
             “苏姑娘来得好早。”张良微然笑道。苏婉亦淡淡回之一笑:“为小圣贤庄办事,当然要积极一点。”她虽然知道眼前这位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千古谋圣,却也没有什么激动或欣喜。毕竟对于她这个来自两千多年后的人来说,那些金戈铁马,半城烟沙,都已经太遥远了。
             张良听她答的不卑不亢,心里一紧:这丫头只怕不一般,切不可小瞧了她。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笑意不改,道:“姑娘费心了。子明子羽,带苏姑娘去术数堂。”那子明奇道:“三师公你怎么不带她去?”张良道:“你们这些小子的德行我还不知道?看苏姑娘年轻,又是女子,一定不服管教。我先在外面看看,有谁不听话,呵呵……”子明脸色一变:“三师公你别笑了,你一笑准没好事。”此言一出,张良、子羽朗声大笑,苏婉也不禁莞尔。她自小受的教育,多说儒家迂腐,礼教尤为可恶,却不料这么好相处。其实这和她学的是理科也有关系,若是多学些历史,就知道此时的儒家尚没有后世那些条条框框。况且儒学能延绵两千年不绝,自然也有其过人之处。
        


        6楼2010-12-11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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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算学过人
               那子明一马当先,正要进术数堂,苏婉伸手拦住,指了指门框。子明抬头看时,见门上架着个木盆,显然是子慕子聪之流设下的,想给新老师一个下马威。好在苏婉心细,发现的早,不然这盆子自当从天而降,扣在他脑袋上了。子明吐吐舌头,望着苏婉,看她如何应对。苏婉微然一笑,这种整人的办法在她那个时代早都out了。她朝子明子羽低语几句,直听得两个小鬼一愣一愣的。子羽低声道:“这样不好吧?”苏婉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术数堂内,众弟子正等着看好戏,可明明听到外面有人声,可是半天没动静。有几个耐心稍差,就要出去探探,却被身边几个人拉住。
               忽地有人惊呼:“哎呀,屋子里有鬼影!”“哪里?哪里?”众人顺着那人手指方向看去,但见墙上赫然一块亮斑,里面一个黑影头下脚上,手舞足蹈,做出无数怪样。堂内登时大乱,胆小的都退到别人背后,子慕胆子大些,小心翼翼地靠近,伸手要抓,自是扑了个空,心神却也定下不少。他再试一试,分毫无损,不禁大笑,才要出言笑话他们几句,却见十几双眼睛全直勾勾的盯着他手掌。他大惑之下,也跟着望去,只一眼便惊得他去了三魂,走了七魄------那鬼影就在他手上!
               “妈呀!”子慕吓的哭爹喊娘,脚下生风,便向门口逃去,慌急之下,全然忘记了门上还有自己布下的机关,伸手一推门,那木盆披头盖脸罩将下来。子慕现在满心都是鬼影,还倒又是鬼怪作祟,吓得顶着一个木盆满场乱跑。忽觉头上一轻,木盆已被人摘下。看时,眼前端立着一个青衫女子,两旁分别是子明子羽。那子明看到他的狼狈样,正嘻嘻而笑,还不时做个鬼脸。
               子慕见子明这般情状,登时大悟,旋即大怒:“又是你小子消遣我!”子明嘻嘻一笑:“我可没这本事,是这位苏姐姐。”他一见苏婉,心中顿生亲切之感,索性叫她做姐姐。苏婉本也有一个弟弟,与子明年岁相当,也乐得应承。
               却说苏婉是怎么制造出这鬼影的?原来此时太阳正照在术数堂外,里外明暗差距甚大,苏婉叫子羽偷偷在窗子上开了个小孔,利用小孔成像原理,把子明在外面做的怪像都照进去,原本只是想试试,不想竟一举成功。后来张良也学会了,才有那一场锦囊妙局的好戏。
               子慕明知来人便是他们的新算学老师,却哼了一声,道:“装神弄鬼,岂是我辈读书人所为?”却见苏婉摇头道:“枉你读着圣贤书,原来根本不相信先贤之言。”“此话怎讲?”只听苏婉缓缓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子既然不语,自然就是不信这些神怪之说,又怎么会吓成这样?所以说你显然还是不信任先贤。”子慕听了,一时哑然,虽然知道她说的不对,可是究竟不对在哪里,却又指不出来。紧张之下,他那张本还算白净的脸涨作紫红。
               “姑娘此言差矣。”接口的是子聪,“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先贤虽然圣明,但终究凡人之体,岂能无错?我们自然是只选其中对的部分来学习效仿,却不是对先贤有何不敬。”他这几句话说的落落大方,连苏婉都不禁心中暗赞:好个小圣贤庄,果然卧虎藏龙!她微然一笑,打蛇随棍上,道:“这话说的在理。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这几句原是她看射雕时记下的,正好派上用场。
               那子聪未曾想她竟出口成章,一下子自己的话反成了她的佐证,干咳两声,颇为尴尬。旁边子游道:“姑娘似乎对亚圣的学说很有研究?”苏婉心下叫声苦:我可是学理工的,什么论语孟子都只是语文课上学了一点,两年没碰,都忘干净了。可是如今已由不得她退缩,只得硬着头皮道:“不敢,我识字不多,看过一点。”
               子聪听她有些心虚,更故意道:“姑娘何必过谦?不才请问姑娘,对亚圣的学说有什么看法?”这是要考她孟子的思想精髓了。苏婉心中一喜,当初高考前这种题目她不知做了多少,现在多少还能记得一点,于是侃侃而谈,大扯了一通仁政啊王道啊,连教育思想都说了:“我最欣赏亚圣的,便是这几句话: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她顿了顿,见众人皆目瞪口呆,显然已被她震住了,索性再加一把火:“我辈读书,为的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一语方终,但听身后有人鼓掌,一人道:“好一句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众弟子皆拱手为礼,齐声道:“三师公!”
          


          7楼2010-12-11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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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良纵使聪明绝顶,又怎想得到这小女子竟忒的歹毒。苏婉这一招,没有十年八年是不会起效果的,可是十年八年后,又有谁会想到是她的毒计呢?不过张良终究不敢完全信任她,还是留了点心眼,打算回去先做个试验。他看苏婉的面条还剩着近一半,已经毫无热气,道:“苏姑娘,面凉了,不如我请客,到有间客栈如何?”苏婉笑道:“那劳你破费了。”所谓吃自己的,以不饿为标准;吃朋友的,以吃饱为标准;吃领导的,以吃好为标准;至于吃张良的,大可以撑不死为标准。苏婉看过射雕,对黄蓉点菜印像颇深,心里盘算着这一顿我要是宰不掉你这个月的生活费,我就算白看这么多书了。
                 小圣贤庄是有间客栈的大客源,庖丁老板见了张良自是格外热情。张良请苏婉点菜,苏婉自是毫不客气的点了一堆最贵的,看得张良那个心痛啊,又不好意思说不请了,正在想办法。可能苏婉也觉得过份了一点,道:“就这些吧。”张良如临大赦,吁了一口气,喊道:“丁老板,就这些吧。”苏婉补充道:“少放盐!”
                 张良听得她说少放盐,问道:“苏姑娘,你是闽越族人么,我记得闽越人是不吃盐的。”苏婉白了他一眼:“你才知道啊。”张良显然对闽越文化颇为好奇,问道:“我记得书上说闽越人断发纹身,可是真的?”苏婉想我一个现代的闽越人怎么跟你解释,于是含含糊糊地道:“断发是不假,有些人是有纹身的。”
                 张良又问了她些乡土风俗,就是为了查清她的底细。苏婉答得小心翼翼,就怕不觉露了口风。虽是初冬时节,她只觉背上都是汗,只不过是冷的罢了。好不容易菜上来了,苏婉也是如临大赦,埋头吃菜,躲过张良连珠炮似的发文,心道:你不去当狗仔队真是浪费人才了你。若是张良知道她心里所想,估计又要哭笑不得了。
                 张良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所谓酒后吐真言,要是把这小女子灌得七荤八素的,不愁她不招供。他正要招呼庖丁上酒,庖丁倒是主动送了一坛上来。张良点头答礼:“有劳了。”庖丁站在一旁满脸堆欢,两只手却不停的搓来搓去。张良看了奇怪:“丁老板,还有什么事吗?”庖丁就等他这一问呢,忙不迭的点头:“那个,是有点小事想麻烦一下张先生。我们店新推出一道菜,叫红烧排骨,想请先生帮忙写几句好话,宣传宣传。”“好说好说。”张良一口答应,正在想词句,却听苏婉轻笑道:“这种事情何必劳烦子房先生大驾,我写就好了。”但听得清音朗朗,一首词已然成篇:“糖盐加醋,酱香四溢,脆皮包着红烧肉。望佳肴,口水流。风卷残云一阵后,满盆美味都入了口。饱,也要吃;饿,也要吃。”这正是当初她和王徽合写的《山坡羊红烧排骨》,直听得张良庖丁目定口呆,竟忘了鼓掌。直到听她说请张良帮她记下,二人方回过神来。
                 庖丁得了这首绝妙好辞,大喜过望,朗声道:“好诗好诗!两位今天的饭钱我请了!张良先生还要什么酒,都包在我老丁身上!”张良微笑道:“那就杜康好了。”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张良就是看准了杜康后劲十足,要狠狠灌他一通。苏婉一想就明白了,你还想跟我一个学理工的玩乙醇?要不要我给你合成个乙酸乙酯?于是她叫庖丁再上一坛老醋。(注:其实以人体的条件,是不能在胃里发生这个酯化反应的,但这是小说,不是科学著作,我就不纠结这些了。)
                 这场酒喝得可谓惊天地泣鬼神,结果是苏婉一个人喝趴了张良和庖丁两个。庖丁仰面躺倒鼾声大作,张良却伏在案上恸哭不止,口中却还喃喃念着一首诗:“天苍苍兮临下土,胡为不救万灵苦?英雄便该凌迟死,悲愤垂泪苦无语。我自横刀向天叫,忠义孤臣枉痴心。安得大千复浑顿,莫教我辈知天命!”(注:这首诗出自孙晓的《英雄志》,我只是借用,万不敢掠美。)他一向温文儒雅,不想酒醉之后,竟也是一副苦大仇深愤世嫉俗的模样,看来他平时掩饰得真的很好。至于苏婉,虽然借着老陈醋的力量,保持头脑一线清明,不至于醉倒,却也浑身难受至极,暗暗发誓以后打死也不能再灌这黄汤了。


            10楼2010-12-11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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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计售连环
                   故事还是回到秦帝国建立第二年的年末。临近新年,桑海处处张灯结彩,越发热闹,小圣贤庄却冷清了许多,因为大部分学生都回家过年去了,连子明子羽都被易过容的墨家弟子接走。偌大的一座小圣贤庄一下子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以此为家的伏念颜路张良,还有无家可归的苏婉。
                   伏念向来严肃,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有他在场,吃饭就先败了一半的心情。一场年夜饭,四个人吃得安安静静的,倒比平时还要拘束。虽只九月底,却让人寒到骨子里。好容易伏念走了,张良马上提议去有间客栈。苏婉第一个赞成,不由得颜路考虑,与张良一左一右,硬是把他拖去了。
                   或许大家都回家守岁去了,有间客栈里居然没有几个人。自从上次张良被苏婉灌得七荤八素大败形象之后,他就发誓再也不喝酒了。苏婉也是不喝酒的,就只颜路一人独饮,几杯下肚,已然微醺,张良和苏婉还在不停的给他倒。张良看颜路已有些醉意,便停了下来,转而旁敲侧击的问苏婉来历,偏她警惕性甚高,总是一句无可奉告,手上斟酒不停,嘴上反倒盘问起他来:“子房先生,你又是怎么会来的小圣贤庄?我可是听说你是前韩国国相之后啊。”
                   “谁说的?”张良脸色陡然变得青黑,转向颜路:“二师兄,是你么?”颜路已醉了八九分了,强支一线清明,道:“不关我的事。”说罢便伏案小憩。张良心道难道是大师兄?想起自己的出身来历,纵使他于“忍”字一道已有小成,脸上依旧阴晴不定。
                   苏婉看颜路趴倒,冷笑道:“先生也不愿意说自己的出身来历吧,又为何要逼问我的呢?如果你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自承身份,我自然也会将自己来历如实相告。”“你还知道多少事?”张良已经有点冒冷汗了。苏婉一脸淡然:“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一些。”她顿了顿,低声道:“明年皇帝东巡,要路过博浪沙,那可是个好地方。子房先生,我说的可对?”她看张良已面无人色,索性再将他一军:“你现在是不是有点想杀我灭口的意思?”张良看她还面带笑容,惨然一叹:“你大概也没有恶意,不然就不会告诉我这些。”苏婉点头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何必害你,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博浪沙行动是不会成功的。”她每一次停顿,都让张良更紧张一分。却听她再开口只是笑嘻嘻地道:“颜二先生真的醉了么?那我们该回去了。”却停颜路口中含含糊糊地道:“我没……没醉!”张良苦笑一声:“真醉了。”旋即低声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苏婉笑着夹了块菜心,又拿颜路杯中残酒照了照自己。这叫“心照不宣”。
                   秦王宫内。其实始皇对于十月份过年这件事一向很是纠结,不过如果真改在一月,实在是太冷了。他穿越至这个时空二十二三年了,其他都好适应,就是有三件事他不能接受:一个是菜太咸,一个是天太冷,还有一个就是没有苏婉的日子。所以他要以水为酒,喝了装醉。醉了,他就还是王徽,还生活在21世纪,还和阿婉一起读书写字,逛街谈天。想想当初刚高考完,他们还在纠结怎么填志愿才能既合自己理想又避免异地恋,如今竟隔了这样的无尽时空。有时他也在想,难道魔方只把他一个人送来,阿婉还留在21世纪?可是每这么一想,他就心痛欲死。想想如果一起穿了,至少还有重逢的希望;若真的只是他一个人,隔着这两千多年的光阴,又岂止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遗恨?“终天长恨啊,阿婉……”
                   回到小圣贤庄,苏婉睡到半夜,忽听窗户吱呀吱呀几声轻响。她一下惊醒,忙跳下地,抓起发簪防身,人一闪,躲进角落。却见从窗口探进一只手,递进一卷素缣。苏婉吓了一大跳,想是谁这么无聊模仿电视里的狗血剧情,听外面再无动静,方拾起素缣,挑灯细看。
                   那缣上歪歪斜斜,写得有字,而且竟是简体汉字!苏婉心中狂跳,简体汉字!她虽然知道现在秦始皇统一的文字中,那所谓的“隶书”其实就是简体字,但短短两年,又有几个人能熟练掌握?而且那种歪斜的字迹,就是她记忆中所熟悉的,当初自己还笑话过他写字太丑。写信的这个除了王徽,还能有谁?可再看看内容,她的心越来越凉:不是他,不是他……
              


              12楼2010-12-11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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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姑娘有何见教?”张良始终是一派笑意吟吟,不过是藏刀的那种。苏婉却是一脸肃然,道:“先生不是三番五次的问我来历么?我就实话实说了。我确实是李斯丞相派进小圣贤庄的。”“哦?”张良这故作惊讶的表情,看得苏婉一阵冷笑:“先生何必装成这个样子,你不是早就怀疑我了?”张良点头道:“不错,第二件呢?”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第二件,其实真正的卧底另有其人,我只不过是用来吸引你们注意力的。”苏婉就是最近想通了这一点才下定决心说出真相的。我凭什么为不相干的人冒险卖命?将来要是有变,第一个被丢弃的棋子就是我啊!她看张良又是一脸惊愕,复冷笑道:“先生你又来了,你应该也早想到李斯不会当真用我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一定还有真正的卧底。可惜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张良点头,若有所思,忽问道:“苏姑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苏婉淡然道:“可能我现在说完这些话,下一秒就要死于非命。我不想欠你们的人情,也不想到死都替人背黑锅。”她顿了顿,忽又道:“还有第三件事。”“第三件事?”张良倒真不知道是什么了。只听苏婉平平淡淡地道:“你若不想早死,就不要再往脸上涂铅粉了。”
                     张良猜到了她要说的前两件事,倒真没有猜到第三件,错愕片刻,问道:“还有其他事么?”苏婉犹豫了一阵,不知道该不该说,最后还是说了:“先生,我说话难听,你可别不高兴。博浪沙你最好还是别去了,没有用的。”张良脸一沉:“不是说心照不宣的吗?”苏婉急道:“现在不是什么宣不宣的问题,我只问你,你有几成把握?”“没有。”“没有?”苏婉听他没有把握还敢说得这么冷静淡然,却已吓得面无人色了。虽说张良的死活与她无关,她也从来不想卷入,只是出于好心提醒,但总不愿有人无谓牺牲,听到这话,不由愣在当场,半晌才问:“没有别的办法吗?”张良摇头。苏婉再问一句:“那你知不知道如果失败了,会有什么后果?那时候可能就不是你一个人了,整个小圣贤庄都会受牵连。你忍心吗?”
                     张良沉默许久,方道:“苏姑娘,依你看来,秦王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口称“秦王”,显然对韩灭之事始终耿耿于怀。苏婉道:“功大于过吧。”张良摇头:“我可不这么认为。”他顿了顿,又道:“你不是中原人氏,秦王没有灭掉你的国家,毁掉你的宗庙,挖掉你祖先的陵寝,你当然不会觉得他有多可恨。可是我不一样,我家五代相韩,大韩的每一寸土地,都有我祖父和父亲的心血在里面,可是却让嬴政给毁了!你叫我怎么能不恨他?!”他心情激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这时方反应过来,突然顿住,心道:我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这些话在他心里藏了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敢有丝毫表露,就怕不小心引来杀身之祸。如今却全让苏婉听在耳里,她知道的太多了!张良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杀念。这里再无旁人,他张良就是功夫再差,要杀掉这个纤纤弱弱的女子总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纤纤弱弱的女子,这一点是最要命的,他实在是不忍心下手。耳边仿佛听到她说什么如果事不成,可以逃往下邳。为什么?她是要帮我,还是要害我?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苏姑娘,对不起了,以后每年春秋两节,张良定会在你陵前祭奠,以赎今日之罪!他为了分散苏婉的注意力,故意笑嘻嘻地道:“苏姑娘,多谢你啦。对了,我前日上街,看到了一个新玩具,你要不要试试?”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一个木制的魔方来。
                     木制的魔方!苏婉万没想到这个时代居然还有魔方,一把抢了过来。两年多没碰了,转的手法早已生疏;想起王徽,更是思续万千,浑身颤抖。啪的一下,魔方落地,她忙拣起来。拣的不是魔方,是她无尽的相思啊!
                     看到苏婉那聚精汇神的样子,不正是动手的好时机吗?那魔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她手里掉下来了,显然她现在的心情激动至极,应该不会察觉到周围的杀气。张良把全身内力凝聚到右手,只须一掌,就足以让这丫头香消玉殒。可是犹豫了许久,张良还是不忍心。或许我还是不够果决。张良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冒回险吧。
                     “子房先生,这魔方是那里来的?”当苏婉颤抖的手终于将魔方的六个面全部恢复时,她问出了这句本来早就该问的话。或许人一激动,智商和逻辑能力就会下降。张良将“魔方令”如实相告,苏婉狂喜:他果然在咸阳!而且很有可能就在秦始皇身边!不是王徽,谁能知道简体字,国际单位,魔方?不在秦始皇身边,谁又能让这些东西推广?我要去咸阳找他!阿徽,等我!
                     就在苏婉决定不顾一切去咸阳找王徽的时候,已经是秦始皇的他正在计划着东巡。作为一个坐火车都晕,十分钟公交车就吐的人,长徒旅行对于他来讲本是不敢想象的,但现在是秦朝,总不至于连马车都晕吧?趁此良机,正可以踏遍大江南北,饱览壮丽山河,完成他走遍中国的梦想。李斯献上的路线图他已经看了很多遍了,其中有一个地名被他用朱笔圈出。那里叫博浪沙。


                14楼2010-12-11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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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4 13:5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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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智斗刺客
                       苏婉正在为明天的“追爱总动员”收拾行装,忽听有人敲门。“请进!”她现在连开门的空闲都没有了,也没有那个心情。
                       如果来的是伏念或者张良都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来人竟是颜路!啊今天晚上的太阳真好噢,是方的还是扁的?“颜二先生,这么晚了,有事吗?”苏婉很客气地含笑问道。颜路点头:“突然听说苏姑娘要走了,来送一程。”“多……”她那个谢字还没出口,忽觉一阵寒意,好像刮过一场阴风。看时颜路面露凶光,平素温润的眼眸里流出几分煞气,说话的腔调更是阴冷:“苏姑娘,你把小圣贤庄当成什么地方了,容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颜二先生……”苏婉刚想解释,忽又住口,非常十分以及及其肯定地道:“你不是颜二先生!你到底是谁?”“将死之人,何必多问!”说话间那假颜路已抽出一口柳叶刀来,向苏婉攻去。这柳叶刀刀刃极薄,但锐不可当,莫说苏婉丝毫不会武功,就是练家子一不小心也要着了道。
                       苏婉生长于和平年代,何曾见过这种阵仗,直吓的魂飞魄散,尖声大叫:“啊!救命啊!”在这沉寂的夜里,这声惊叫何等尖锐突兀,惊得天地都为之变色。那假颜路却只冷笑一声:“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的,拿命来!”又挥刀而上。苏婉一面躲一面问话以求拖延时间:“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杀我?”假颜路却根本不理会,只是步步紧逼。苏婉已不知是第几次感觉到了柳叶刀的寒气划过脸颊,每次都是只差分毫,堪堪躲过。最险的那次,被削去鬓边一缕头发,要是她反应再慢一点,就已经呜呼哀哉了。
                       苏婉一向宁死不吃亏,岂是任打不还手的?当下随手抓起什么扔什么,朝那假颜路砸去,自己则退向门边。假颜路被她乱砸一通,攻势果然减弱不少。苏婉得这一缓,更不迟疑,就要推门逃生。却听一声“着!”,那柳叶刀脱手飞出,朝苏婉后心打来。以苏婉那点微末功夫,如何能避得开?只觉后背剧痛,竟已被伤了!好在天寒,她衣着甚厚,刀刃入肉不深。她动念极快,知道此时自己断无力量与对手抗衡,索性身子软倒在地,装作快死的模样,以求麻痹敌人。事实上,她一度真的以为自己快死了。活了二十年,她头一次明白,原来死亡可以离一个人这么近!
                       那假颜路显然也不专业,看苏婉受伤倒地,竟不知道要上前看看她有没有死透,要不要补上两刀,只是面南磕头不止,哭道:“爹爹!女儿终于手刃仇人,替爹爹报仇了!”女儿?谁的女儿?不管了!苏婉趁她心情激动,悄悄拔下背后的柳叶刀。好痛!她强忍痛楚,悄然摸到假颜路背后,却是对腰眼狠狠捅了一刀!飞刀伤人,跟用刀捅人,力量大小自不可同ri而语,纵然苏婉伤后乏力,这一下却也把敌人伤得不轻。“啊!”假颜路吃痛,扭身挣开,反扑苏婉。苏婉持刀在手,胆气壮了不少,但后背伤口处传来的疼痛又让她冷静下来。不要恋战!她夺门而出!
                  


                  15楼2010-12-11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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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晓得苏婉到底是什么体质,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恢复的那么快。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因为她心里有一种要去咸阳找王徽的信念,才能挺得过来,只是在鬼门关跟城管(掌门人?)聊了一阵天。换作旁人,估计已经入土为安了。那个女刺客却还没醒。苏婉觉得自己伤势较轻想帮忙照顾她,荀子却冷言冷语叫她先管好自己。苏婉心里有气,却又不便发作,每日背地里不知把荀子咒骂多少遍,想难怪你教出的两个徒弟全都反水去了法家。后来听张良解释才知道荀子是嫌她狠毒,死也要拼得同归于尽。当着张良,苏婉嘴下骂人就不留情面了:“当初大家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只有他说人之初性本恶。我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观点是正确的,他不谢我,反倒怪我,算什么道理!”她一激动,说话大声了些,牵动伤口,又是痛的几欲昏厥,面上却是怒容不减。张良叹了口气,终于知道为什么祖师爷说惟女子于小人难养也了。师叔明明救了她,她还这么骂,要是被他知道了,那么一定是师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啊!
                         “什么!那丫头真是这么说的?”当张良把苏婉的话一字不改地转述给荀子时,荀子气极败坏:“这臭丫头,伤了人还有理了!哼,她捅那丫头那刀比那丫头捅她的还狠,要不是伏小子发现得早,就是一具尸首啦!呃那丫头醒了没有?”他三句话简明扼要的阐明了事实真相,表达了个人情感,并引起听众(读者)的强烈共鸣和思考,真是深得语文鉴赏之精髓,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荀夫子啊。苏婉在门外一边偷听一边想着这些,不禁笑出声来。
                         “谁!”张良身法迅捷如电,已然闪将出去,一把抓起苏婉拎了进来。苏婉心里叫苦,怎么历史上没有写张良是会武功的?说不得,赖你一回。只听苏婉大喊:“你轻一点!我背后的伤口要裂开啦!我要是死了就是你害的!”这一招果然够狠,张良只得悻悻然将她轻轻放下。苏婉点头道:“这才对嘛,以后对病人一定要轻拿轻放,记住了?”说得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对人能轻拿轻放的么?
                         荀子在一旁,那脸色黑的当真是“一点如漆”啊。他哼哼唧唧的问:“苏丫头,你受伤之后为什么不先跑,而要先捅那丫头一刀?”苏婉觉得好玩,也学他哼哼唧唧的回答:“我受了伤,能跑得过她么?被追上了还不是一死,倒不如先捅她一刀,叫她不能那么快追上来。就算她还是追上来了,毕竟受了伤,也好留个记号,方便你们找到她替我报仇啊。我可是处处在为你们小圣贤庄着想啊。”荀子听她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更是有气:“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为你报仇?”苏婉秀眉轻扬:“我可是死在你们小圣贤庄的,传将出去,说偌大的一个小圣贤庄非但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连给她报仇都做不到,你们儒家的面子往哪里放?所以你们肯定会竭尽全力抓凶手的。我捅她一刀,给你们留下线索。就算你们还是没抓住她,总让她痛上几天,我也没太亏。”她这几句话说得坦坦荡荡正气凛然,也不知是怎么想出来的。
                         荀子的脸色就像彩虹一般五颜六色,由黑变红,由红变青,有由青变白,终于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我算败给这丫头了。子房啊,我本以为你已经够乱七八糟的了,这丫头颠倒黑白的本事比你还厉害。”他无法反驳苏婉,只得随便给她安个颠倒黑白的罪名。
                         “师叔!那女刺客醒了!”荀子张良苏婉一齐扶额抹汗:堂堂儒家掌门,如此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不过也难怪,一切真相都要从她入手。“走吧。”荀子抬脚,却见苏婉一动不动,心中甚奇:“苏丫头?”却见苏婉轻轻摇了摇头。荀子心中登时雪亮:那女刺客一心杀她,要是见了面,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来。“哼,原来你也有怕的啊。”荀子言语间甚是得意。苏婉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
                         荀子同张良一起去看那女刺客,推开门却赫然见她伸出双臂死死抱着伏念。伏念于男女之防一向看得重,原先不过是因为她受了伤要人照顾,才事急从权,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他一心向柳下惠学习,原本坦坦荡荡,可荀子张良突然进来,看到这幅场景会怎么想?纵使他问心无愧,也不由大窘。
                         “陈姑娘,你醒啦。”那女刺客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姓陈?”旁边伏念干咳两声,拼命的朝张良使眼色。张良会意,道:“陈姑娘,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师兄?”“不行!”那女刺客大声道,“他是我的人质!”张良朝伏念一望,伏念回之以苦然一笑。荀子在一旁,心道:这陈丫头怎地有几分呆,莫非被苏丫头一刀捅傻了?这么看来还是苏丫头看着顺眼一点……门外偷听的苏婉脑子里却蹦出三个字:有、J、Q!
                         张良心里已经笑翻了,面上却不能有丝毫表露,免得激怒于她,于是道:“陈姑娘,不就是人质吗?你放开我师兄,我给你当人质好不好?”“不好!”她答得干净利落,“我就是要他给我当人质。我知道的,他是你们儒家的掌门,只要他在我手里,你们儒家就不敢把我怎么样。”张良心想蠢才蠢才,大师兄的武功儒家第一,凭你那点微末道行连他一根头发都碰不掉。我倒不怕你伤了大师兄,怕的是他伤了你,那要找出真相又要多费一番功夫了。
                         “你们,统统给我出去!”那女刺客大喊。张良解释道:“陈姑娘,师叔是来给你治伤……”“出去出去出去!!!”那女刺客狂吼,“滚!那个你,给我留下!”她指的是伏念。伏念点头,示意他能应付。荀子和张良一片好心被浇的拔凉拔凉的,黑着脸出去。荀子尤其愤愤:看来苏丫头这一刀捅的还真对!
                         二人才走出来,就见苏婉笑吟吟的站在门边,知道她刚才肯定又在偷听了。张良跟她比较熟,见她神态,陡然一惊,脱口便问:“你又在想怎么害人?”苏婉反唇相讥:“不敢不敢,我可是被害人,里面的那个才是凶手。”她略顿一顿,道:“再过几天伤一好我就走啦,所以我想在走之前把这案子破了。”“你有头续吗?”张良反问。“本来没有的,现在好像想到一点了。”苏婉故意卖了个关子,方道:“你们觉得是这陈姑娘聪明些,还是我聪明些?”张良想这还用问吗,自然是你了。电光火石间,他也猜到了:“噢,你是说以她的智计,根本想不到易容成二师兄的模样来杀你!”“没错!那么是谁教她的,这才是案情的关键。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准确的说,是交给伏掌门了。”说罢苏婉哼着“我不是黄蓉”就去了,留张良和荀子面面相觑。


                    17楼2010-12-11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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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颜路身份
                           伏念作为“人质”,被那女刺客死死抱住,真是哭笑不得。以他的武功,至多用上半成力道,就足以把她震开。不过她身受重伤,不知道能不能禁得住这一震,没办法,只得任由她抱着。忽听鼾声细细,她居然已经睡着了!伏念那个郁闷的啊,你也太业余了,抓着人质还能睡着,人质跑了呢?反正不跑白不跑,伏念趁她手臂略松,潜运缩骨之术,便神不知鬼不觉的钻了出来,正要开溜,忽听一声断喝:“别走!”伏念一惊,想莫非被发现了,却见那女刺客还闭着眼睛,口里喃喃说着梦话:“爹爹!爹爹!不要抛下盈儿!爹爹!”看来她是梦见惨死的父亲了。伏念摇头,想这女娃娃倒也可怜,看她也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女娃,比苏婉还要娇怯怯的,又没有苏婉那种机智,在这纷纷乱世,叫她怎么能生存下去。小圣贤庄向来不收留女子,苏婉实在是事出有因才破的例,看来等她伤好后,还是要尽快送她回家。
                           那女刺客又喊了几声爹爹,便没了声响。伏念正要走她又说起梦话来了:“爹爹!盈儿已经替你报仇了,那个害了你的女人已经被我杀了……”却不知道苏婉醒得比她还早。
                           伏念亲耳听到她是为了杀苏婉才混入小圣贤庄的,脸上肌肉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心道:傻丫头,你杀错人啦。还好苏姑娘没事,不然我的罪过就大了。咳,我没由的管这些干嘛。想着伏念抬脚便走,偏又听到一声断喝:“站住!”
                           这回是真的叫他站住的。那女刺客已经睡醒了:“你敢跑?”“不敢不敢。”伏念忙连声道:“我是看陈姑娘你睡着了,怕吵了你休息。”那女刺客奇道:“你们怎么都知道我姓陈?”伏念笑道:“你和你爹爹长得这么像,我和他同事这么多年,能不认得吗?我还知道,你叫陈盈,对不对?”那女刺客陈盈愈发奇怪:“这你也知道?噢,一定也是我爹爹告诉你的。”伏念心道明明是你刚才说梦话的时候自己讲出来的,这孩子真是天真的叫人无奈,居然也学别人当刺客,这什么世道啊。
                           陈盈原以为伏念既是儒家掌门,一定每天对父亲指手划脚的,原本甚是厌恶。听得他自称是父亲的同事,地位平等,一时对他印象大为改观,顿生亲切之感,道:“伏叔叔,刚才我不该抓着你,实在是吓得怕了……”伏念心里的叹息声是此起彼伏啊:就算再怕,怎么能说出来呢,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还有这句伏叔叔叫得也让他很无语,我跟你很熟吗?
                           伏念咳了两声,道:“陈姑娘,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便要借机开溜。陈盈这回却学聪明了一点:“不行,你要是一出去就不回来了怎么办?”“那你……”伏念已经听到她肚子在咕嘟咕嘟的抗议了。陈盈想了想,道:“你在门口大叫两声,叫他们送来就好。”
                           伏念现在是满脸的黑线啊!我好歹也是儒家掌门,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这个……”伏念正想着怎么样才能不叫,陈盈已经耍起赖来了:“饿啊!饿啊!”她发音又不准,听着像“呃啊呃啊”的惨叫,好像被人痛扁一样。伏念无奈,只得走到门口,以内力将喊声远远送出:“来~人~啊~~~”远处荀子张良苏婉听到了,又是一齐扶额抹汗。伏掌门的高大形象算是被毁个彻底了。
                      


                      18楼2010-12-11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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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苏婉所料不差,他们果然在两根竹签上都写的死,现在手头剩的那根自然也是死签。可是他们刚才明明说的一死一活,这样反倒证实了苏婉抽中的是活签。
                             苏婉怕他们再出题刁难,忙趁他们愣神之际,道:“我只有这点微末功夫了,再难可就真不会了。”
                             好容易应付过那些没事找事的人,天色也已不早了。被路人甲乙丙丁之流耽误这么久,今天赚的钱还不够昨天的一半。苏婉心里有气,但估计着他们是这里的地头蛇,没敢发作,只是心里抱怨:人家穿越的要么才貌双全要么武功高强,我变个小戏法赚点饭钱还要小心翼翼的。也罢,只要能见到阿徽,再苦再难,我认了!看众人已然散去,她也收拾行囊,草草吃了饭,终究舍不得花钱住店。她当年流浪,深知人心险恶世态炎凉,现在这点心计全是为了苟全性命于乱世逼出来的,今日看到众路人的行迹,更是对当地人不抱任何希望。哪怕住在野外也比露宿街头安全,趁着天还不黑,快快出城。
                             想想她苏婉当年,也曾是个十指不染春江水,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女学生,如今为了生存,除了伤害自身的事情不能做,她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记得老舍的《月牙儿》里,写了母女二人轮回般的人生轨迹,当时尚不觉如何,后来真正自己流落异界,才知道有的时候知识真的不能改变命运。她亦曾杞人忧天,担心自己有朝一日真的走投无路了,是自己了断呢,还是走和月牙儿一样的路?每想一次,她就要出一身冷汗。尽管在21世纪的开放风气里生活了十几年,她的骨子里却还保留着传统的尊严。
                             谢天谢地,天下间总有好人。在她最落迫的时候,南公爷爷出现了。她的亲爷爷虽然在她小学时就已病故,但童年时坐在爷爷腿上听故事的场景却永远不会被物是人非抹去。
                             南公爷爷拦下了她轻生的举动,教会她在这乱世,无论有多大的困难,都要撑下去。这所谓的皇天只会相信强者,却从不会为弱者掉一滴怜悯的泪。“阿婉,你记住,也许你永远都不能变成强者,永远都只是一个小人物,但是至少,你能让你的心变得坚强。”
                             两年了,她相信自己的心已经坚强到王水都化不了,可是始终有一块柔软的角落,那里潜伏着一道她不敢触及的伤口。那道伤口叫王徽。尽管她无时无刻不在念着他,两年来走遍千山万水只为找他,可是谁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能禁得起这两年时光的磨损吗?她固然痴心不改,可是王徽呢?能让秦始皇照他说的推广简体字,改革度量衡,他大约在朝中也颇有权力吧。灯红酒绿,春绡帐暖,又有几人能不受诱惑?阿徽,阿徽,如果你负我,我当如何?自问潇洒的转身而去,我做不到;可是对你死缠烂打,纠缠不休,我又不忍误了你的终生幸福……
                             但愿这一切只是我多虑了。苏婉轻叹一声。这两年她活的颤颤兢兢,每天疑神疑鬼,这种日子真的很累啊。不想了,睡觉。她攀上树,居然已经能睡得安安稳稳,放在两年前,这是根本不可想象的。
                             是啊,对于她,两年了。可是对于王徽,这不是两年,而是二十二年。
                        


                        23楼2010-12-11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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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风云初会
                               王徽策马东向,直奔下邳,把一切都布置妥当,就等张良来自投罗网了。
                               春二月,张良于博浪沙刺秦,误中副车。始皇下令大索天下十日,务必活捉刺客。张良惶惶如丧家之犬,依从苏婉当初的指点,逃至下邳,心力交悴,倒在大街上。
                               王徽已在下邳等了十几天了。他是微服私访,当地官员并不知道皇帝驾临,可他仿照明朝设立的锦衣卫机构却是知情者,有什么情况都会立即向他汇报,是以张良一到下邳,王徽就已得到消息,很及时的救了他。
                               张良醒来,只见到王徽一人。王徽自称是楚人,旅居下邳,见他昏倒在路旁,便救了他来。张良纵是聪明绝顶,又怎想到眼前这个中年汉子便是他要刺杀的秦始皇?但他对陌生人戒心甚重,就是对救命恩人也一样。他自称韩胜,来此访友,谁知友人迁居,自己又中途染病,才落迫至斯。王徽心中明知他满嘴谎言,却不说破,只是称兄道弟的待他甚好。张良感激之余,也渐渐不似从前那般戒备。
                               大索天下到了第七日,下邳的官员终于也搜到王徽这里来了。捕快的态度相当粗暴,对王徽恶声恶气的。王徽怕张良暴露了,自己一番设计功亏一篑,始终忍气吞声。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用三百金买通了那些捕快,闷声大发财。谁想那些小吏贪心不足,还几次前来勒索。终于他怒了,暗令锦衣卫直接杀了他们灭口。那些锦衣卫都是自小在他手下,视他不止如君,更是如父,怎会违抗?于是一夜之间,下邳捕快死得一个不剩。当然,其中也有不少池鱼之殃无辜而死的。王徽早已练就一副铁石心肠,自不在意;张良虽然不知具体情形,大概也猜得到是王徽的手脚,不免对他平添几分畏惧。
                               王徽真的已经近乎得了恩威并用的精髓了,他对张良好得就像对亲弟弟一样,对于有可能伤害张良的下手狠辣毫不留情。这对张良也是一种威慑。张良亦几次拐弯抹角的问他来历,他倒是“坦诚”,自陈本是楚地贵族,亡国之后专心培养死士,原想践复国之愿,现在却只不过是一个楚狂人而已。这自然是编给张良听的,让他以为找到了同道中人。张良虽不全信,但心底里还是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有赖王徽坐镇,张良在下邳的日子倒是过得太平无事。只是念及复国无望,整日介愁眉不展。王徽倒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可言语间总有几分刺探张良志向的意思。
                               这日席间,王徽悄悄问道:“韩胜贤弟,秦灭韩,你不恨吗?”张良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王徽兄说笑了,我虽然姓韩,却不是韩人,韩存韩灭,于我何干?”王徽哼了一声:“你莫瞒我了,我若不知道你就是博浪沙刺秦的张良张子房,又怎会救你?”张良被他叫破身份,霍地跳起,右手按剑,喝道:“你究竟是谁?”王徽冷哼道:“跟你一样的。不过我本楚狂人。”他双目凌厉如电,直盯着张良,道:“贤弟何必如此,你若想拔剑,我也有。”哗啦一扯,将外面布帛扯烂,露出一柄宝剑来。他递过去,道:“你看清了,这是什么!”
                               张良接过,看时,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就是传说中排名第一的神剑天问!
                               “天问!你是谁!”张良喝道。众所周知,天问在咸阳宫,它的主人就是秦始皇。那么眼前这个王徽是谁?想到自己的大仇人可能就在眼前,饶是张良,也不淡定了。
                               王徽面对张良咄咄逼人的杀气丝毫不惧,反倒笑出声来:“贤弟啊,你该不会以为我就是秦始皇吧?天问是我楚国的剑,被嬴政据为己有,我的手下替我拿了回来。嬴政好面子,他不说,所以外人都以为天问还在咸阳宫。”他的话倒也不是全无可能,可是张良还是不敢相信。只听王徽又道:“况且如果我真的是嬴政,岂容你活到现在?”他这句真是实话,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嬴政。
                          


                          24楼2010-12-11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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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良考虑许久,知道自己就算能杀得了王徽,终究也要坏在他门下死士手中。若他真是嬴政倒还罢了,倘若不是,自己就算白死了。他终究收了剑,道声得罪,又问:“你为何救我?”王徽心道,因为我吃得太饱了,可到了嘴上却成了:“我与贤弟其实是一样的想法。我也想灭秦复国,所以才培养死士,却少一个出谋划策的智囊。我知道贤弟智计天下无双,因此想与你合作,共襄大举。”会想尽办法联合敌人来杀自己的,古往今来恐怕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自此以后,王徽与张良看似隔阂尽无,其实互相更加戒备。真正的转折发生在半个月后。
                                 那时张良伤势已经完全好了,王徽说要庆祝一下,请他去下邳最大的酒楼吃饭。张良原本怕身份暴露不想去的,但禁不住王徽的盛情,还是去了。王徽叫了两桌酒席,一桌自是他和张良的,另一桌却专为手下锦衣卫准备,显然是为了防张良的。那次两人几乎刀戈相见,虽然王徽兵行险招,暂时劝住了张良,可还是好险,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了。如果有可能,他还是不愿与张良交手的。
                                 张良看到那些人虽在酒席却不解剑,也是心知肚明。对王徽这样的豪客,谨慎小心是没什么用的,就是要和他拼豪气。他朝诸锦衣卫扫了一眼,浅浅一笑,举步入席。
                                 满桌都是佳肴,光是看着就叫人眼馋。王徽为了证明菜里没毒,每一道都由自己先试吃。其实张良根本不是怕有毒的问题。这些日子都是王徽供他吃住,要是用毒,他都不知道被毒死多少次了。只是他心事重重,实在没什么胃口而已。
                                 “客倌,红烧排骨来啦!”店小二吆喝着,送上一盆香喷喷的红烧排骨。张良夹起一块,忽然吟道:“糖盐加醋,酱香四溢,脆皮包着红烧肉……”啪的一声,王徽手中筷子落地,如狼似虎的扑将上来,扯着他的衣领,喝道:“你是从哪里听到这句话的?”张良被他吓了一跳,看时,王徽神情万分激动,眼眶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这是他和苏婉一起写的,纵使沧海桑田,只要他活着一天,又怎么会忘记呢!
                                 “你快说啊,你是在哪里听到的?!”他等了二十多年,陡然听到这一句诗,几乎就相当于看到苏婉站在面前了,又怎会放过这个找到她的机会:“是不是一个女的,叫苏婉……呃,或许她也变成另一副模样了。总之,你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这个的?”
                                 张良不明就里,但还是把他所知的一五一十相告。王徽听罢,更坐不住了,喊道:“来人,备马!回咸阳!”
                                 张良这时明白一点了,敢情苏婉的心上人竟是他!王徽虽然保养得当,看上去年轻,可是也年过四旬,苏婉不过双十年华,作他女儿都不为过,他们之间又有什么故事?对了,咸阳!天子脚下,嬴政一定做梦也没想到我会躲在咸阳。此计虽然冒险,但尽可一试。想到这里,他也主动要求同王徽一起去咸阳。王徽求之不得,叫众属下留在下邳,只他与张良二人轻装上阵,火速赶往咸阳。
                            


                            25楼2010-12-11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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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4 13:4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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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误入流沙
                                   赤练把苏婉带了回来,还是活的,这让隐蝠很是高兴。不过这条母蛇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不许他吸血!不过反正活人多的是,隐蝠悻悻然,再去抓其他人去了。
                                   苏婉为赤练控制,头脑本甚是糊涂,待见到隐蝠,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算是明白自己又上了贼船。真是糟之透顶,糕之透顶,当初就不应该强盗发善心,去帮什么素不相识的人!她就是再死一百次,我也不管了!可是事已至此,岂容她回旋,只得跟着赤练,颤颤兢兢。
                                   “赤练,你带她回来干什么?”一个黑袍白发的男子面无表情,问得像例行公事。流沙众人早已习惯卫庄老大这般口气,只听赤练笑道:“这丫头挺狂,隐蝠和麟儿两个联手都没抓住她。”旁边墨玉麒麟魏灵修(注)阴然道:“然后你一个人就抓回来了,所以显得你比我们逆流沙厉害么?”(注:魏灵修这个名字主要见于《张子房传》,其实这两个文之间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不过我习惯称麟儿为魏灵修了。)
                                   赤练巧笑嫣然:“不敢不敢,只是她也要去咸阳,正好顺路,就带上她了。”她说得好听,流沙众人却知其中必定另有诡计,个个嘿然不语。
                                   苏婉被莫明其妙的带来,又被莫明其妙的晾在一边,心里好不气恼,只是听得原来他们也是去咸阳,若当真只是顺路同行,倒也无不可。只是这些人个个都是奇形怪状的,既有美艳如赤练,又有丑恶如隐蝠;那个黑袍客不过三旬,容貌清攫,却是白发如雪;至于他们口中的那个麟儿,浑身裹得严严实实,更是神秘,只是身形小巧,显然还未长成,相对于旁边那个硕大的机关怪人,几如侏儒。这些人要是放在21世纪,一个个都是当特型演员的料啊。
                                   “流沙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留。”那黑袍客道,“你有什么本事?”苏婉一时哑然:她若是真有本事,又怎会沦落至斯?赤练替她解围:“是我个人要留下她的,与流沙无关。”谁知道她个人留下来作什么,或许是做人体实验?既然是她个人的事,便是卫庄也不好多言,只是心里嗤之以鼻:又要多管一个人的伙食了。
                                   流沙虽是刺客团体,可成员也是人啊,也要吃饭睡觉,这些经济账自然也归老大卫庄管。他出身鬼谷,算学不成问题,但众人私下开玩笑,都说卫庄的头发是因为操心钱的事情愁白的。一次苏婉忍不住技痒,帮他算了一回。卫庄难得的面露喜色,料想这丫头不敢弄鬼,竟将账目都交给她打理,算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却说赤练带回苏婉,本来也是有做人体实验的意思,不过实验体好找,账房不好找啊。况且苏婉是闽人,对蛇类颇为熟悉,大合赤练脾气,倒舍不得她死了。隐蝠对苏婉的血垂涎久矣,只因蛇是蝙蝠的天敌,处处隐忍。苏婉却哄他,说什么东海流波山上有个万蝠洞,洞里有颗噬血珠,可吸人精血。其实她只是把《诛仙》里的情节串了串,但说得活灵活现,居然骗得隐蝠兴冲冲的去找什么万蝠洞噬血珠去了。其他人自然知道她是胡说八道,但谁也不去点破,尤其是赤练,对隐蝠离开最是高兴。苏婉也就是看出流沙内部不和,才敢这样逐个击破的。
                                   苏婉最擅察颜观色,只几日就看出赤练对卫庄的心意,只是这少白头的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就是无动于衷,让苏婉也替赤练郁闷。要是能撮合成他们两个,卖给赤练一个大人情,叫她放松警惕,那么逃跑就有望了。苏婉想得挺美,但真的实施起来,才发现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卫庄的脑袋也不知道是木头还是石头,自从把账务交给苏婉后,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五谷轮回就是拿了他那把锯子似的大剑乱舞。什么那是在练功?我又不会武功哪里知道好坏真假啊!
                              


                              28楼2010-12-11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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