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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无极批驳李菁《红楼冷香梦》的诬钗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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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无极批驳李菁《红楼冷香梦》的诬钗观点
今天中午抽空观看CCTV10百家讲坛。正好遇到厦门大学的李菁讲《红楼冷香梦》,讲到《红楼梦》第38回宝钗的《忆菊》、《画菊》二诗。百家讲坛以前很多人都讲过《红楼梦》,但从来没有专门为宝钗为主题的系列讲座。这次李菁讲《红楼冷香梦》,专门以宝钗为题,算是在CCTV的节目当中破了天荒。但仔细听过以后,大失所望,并没有看到李菁的观点有任何推陈出新之处,反倒基本上仍然是拥林派造谣诋毁宝钗的各种陈词滥调,拿脂评本《红楼梦》原文来对照,依然是几乎每句话都错的极端离谱。以下重点讲两个问题。
首先,关于宝钗《忆菊》、《画菊》二诗的思想主题,李菁《红楼冷香梦》就完全解释错了。李菁沿用过去蔡义江等拥林派红学家的说辞,将宝钗《忆菊》、《画菊》的主题解释成所谓“独守空闺的女子思念远行的丈夫”,认为这两首诗是作者在预示宝钗未来的命运,这就大错特错了。实际上,按照脂本正文及脂批的提示,全书大结局乃是宝钗主动引导宝玉悟道出家。脂批明说,宝钗即使隐居山野,守节抚孤,她也依然是“虽离别亦能自安”、“香可冷得,天下一切无不可冷”。曹雪芹亦用“吟成豆蔻才犹艳,睡足酴醿梦也香”来概括宝钗的一生。宝钗自己的《更香谜》、《临江仙•柳絮词》也说:“光阴荏苒须当惜,风雨阴晴任变迁”、“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既然宝钗乃是“虽离别亦能自安”、“睡足酴醿梦也香”、“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她又怎么会因为丈夫离去而“怅望西风抱闷思,蓼红苇白断肠时”、“ 念念心随归雁远,寥寥坐听晚砧痴”?如果宝钗《忆菊》、《画菊》当真是所谓“独守空闺的女子思念远行的丈夫”,这不跟“虽离别亦能自安”、“睡足酴醿梦也香”、“任他随聚随分”、“风雨阴晴任变迁”等语自相矛盾吗?作者怎么会用这种自相矛盾的叙述来预示宝钗未来的命运?而且,十二首菊花诗,对其他作诗人皆无预示其未来命运的用意,又何以对宝钗是如此?曹雪芹又怎么会这样自乱体例?所以,宝钗《忆菊》、《画菊》二诗中的“菊花”,根本就不是指代她未来的丈夫贾宝玉,而是指宝钗心心念念所追求的社会正义理想。
实际上,同样在第38回中,宝钗作《螃蟹咏》“讽刺时事”、“借蟹讥权贵”,猛烈抨击当时的官场黑暗。宝钗《螃蟹咏》中即有“酒未敌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姜”一句,此处的“菊”与“姜”就分别是指代澄清吏治的正义理想和横扫赃官的老辣手段。宝钗《忆菊》、《画菊》二诗中的“菊花”形象也是如此。宝钗思忆的乃是政治清明的世界,为了追求这样的社会正义,她才会“怅望西风抱闷思,蓼红苇白断肠时”。正因为现实中最终未能实现澄清吏治的正义理想,所以宝钗才会“莫认东篱闲采掇,粘屏聊以慰重阳”,由愤世嫉俗转向淡泊出世,最终走向了“虽离别亦能自安”、“香可冷得,天下一切无不可冷”的佛、道大彻悟境界!
说白了,李菁《红楼冷香梦》将宝钗阐明其政治理想的《忆菊》、《画菊》二诗,曲解成俗不可耐的“闺怨”诗,实际上跟很多拥林派喜欢搞“钗黛反色”一样,是把林黛玉的价值观强行套到了宝钗身上。林黛玉是重名重利、心机多端的世俗女子,她念念不忘于“邀恩宠”、“独立名”之类的世俗荣耀,最为在乎的就是婚姻名位,所以才会把男人爱不爱她,娶不娶她,看的比天还大。但宝钗根本就不是林黛玉这样依靠男子上位的绛珠草,要靠男子用甘露浇灌才能久延性命。宝钗是女娲后身,是志在补天地的上古女神,她不仅不倚靠男人,反倒可以拯救并点化她的尘世丈夫,即顽石贾宝玉。女娲宝钗可以爱顽石贾宝玉,对后者产生皮格马利翁式的情结。但女娲宝钗照样可以舍弃婚姻幸福,选择引导丈夫悟道出家。她又怎么会为失去男人就愁思断肠?事实上,只有社会黑暗、民生疾苦,才能让女娲宝钗牵肠挂肚。这才是女娲宝钗“怜愍众生”的法爱慈悲精神的体现。李菁《红楼冷香梦》为了贬损《红楼梦》中宝钗形象的伟大意义,将宝钗强行描述成林黛玉式的女子,只能说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一种曲解。


IP属地:青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5-02-03 08:18回复
    其二,关于宝钗《忆菊》、《画菊》二诗在十二首菊花诗当中为何排名靠后的问题,李菁《红楼冷香梦》的解读也是牛头不对马嘴。李菁认为黛玉、探春、湘云的菊花诗因为做到了“人花合一”,共同体现了作诗人与菊花的高洁孤傲,所以排名靠前,而宝钗《忆菊》、《画菊》二诗没有做到“人花合一”,因此排名靠后。这与书中事实也是完全相反的。事实上,真要考量各位作诗人与其笔下菊花的关系,黛玉、探春、湘云的菊花诗恰恰不是“人花合一”,而是“人花分离”的,其人与其文并不一致。反倒是宝钗《忆菊》、《画菊》二诗属于“人花合一”, 其人与其文是统一的。比如,探春《簪菊》有云:“高情不入时人眼,拍手凭他笑路旁。”但探春最受贾母、王夫人青睐,她何时“不入时人眼”了?书中探春更没有“拍手凭他笑路旁”的狂放表现。真正“高情不入时人眼”的是陶渊明,而恰恰不是探春。同理,湘云《对菊》有云:“数去更无君傲世,看来惟有我知音。”史湘云也并没有“傲世”的想法。真正“数去更无君傲世”的是陶渊明,而恰恰不是湘云。林黛玉的《问菊》的“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也是一样。林黛玉分明是热衷于“何幸邀恩宠,宫车过往频”、“主人指示风雷动,鳌背三山独立名”之类世俗荣耀之人,她又何曾有傲世隐居的想法?真正“孤标傲世偕谁隐”的也是陶渊明,而恰恰不是湘云。反倒是宝钗《忆菊》、《画菊》二诗,体现的是宝钗“酒未敌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姜”的政治理想。这种正义追求确确实实是宝钗的,而不是陶渊明的。所以,这实际上反倒是解释了宝钗《忆菊》、《画菊》二诗在十二首菊花诗当中为何排名靠后的问题。因为十二首菊花诗都是命题作文,作诗人理当写的是菊花,而不是自己。而在中国传统诗文当中,菊花的意象是跟陶渊明之类的隐士高度绑定的。所以,黛玉、探春、湘云的菊花诗写的恰恰都不是自己,而是陶渊明的傲世隐居。这就符合了命题要求。唯独宝钗《忆菊》、《画菊》二诗完全丢开以菊花象征陶渊明的传统,写的是自己对社会正义、政治清明的无比追念和向往。但社会正义、政治清明,并不是跟菊花意象高度绑定的。所谓“宝钗诗全是自写身份,讽刺时事”,宝钗也完全可以用菊花之外的别的意象来象征。对于菊花诗的命题作文来说,这就没有紧扣主题了。这才是宝钗《忆菊》、《画菊》二诗在十二首菊花诗当中为何排名靠后的原因。更深一层,宝钗为何会写偏题?这实际上也是宝钗故意的。因为菊花诗本来就是宝钗和湘云拟的题目,所谓“蘅芜苑夜拟菊花题”是也。宝钗不愿意胜之不武,有意写偏题,对包括黛玉、探春、湘云在内的群芳放了水。否则,宝钗在第37回《白海棠咏》、第38回《螃蟹咏》、第70回《柳絮词》中一连三次皆碾压林黛玉,胜率达到3:0,场面岂不太不平衡?林黛玉还哪里有机会挽回颜面?所以宝钗也需要让自己故意输一次。但李菁《红楼冷香梦》基于其捧林诬钗的拥林派立场,就对宝钗的故意放水选择性失明了。


    IP属地:青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5-02-03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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