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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记录】继续生长,像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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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我的泪水够不到你。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25-02-27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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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两片眉总被风雪压着,久而久之成了驼背,偶尔欣悦时,也跟两潭水里的雀跃失了默契,显得很滑稽。那该是个很冷的地方,却始终未结下霜,我看见她毛流下的皮肤竭力呼吸:质量廉薄却款式新潮的衣物、驮着错别字的大牌化妆品、工业气冲得刺鼻的香水,她将这些东西倒进榨汁机,囫囵搅作液体,日夜敷在那处苦寒地,妄图在不知哪一个与空洞作伴的深夜看见一支玫瑰——好吵,是谁在摇旧风箱?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25-02-27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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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在曝野之尸睑上的一段嘉禾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25-02-28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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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归岁
        一场羁押正在进行,时间与色块都于此罹难、蒸干,倒在三根蓝钢指针的游移中。
        你看见它们,好细、好长,好似能挑起薄的皮肤纹理,拉得透明,听着细碎的号子,剥去,将窗外从濯蓝抻得秾乌,剩下失去弹性的遗物。
        如若你再将视线下移,大抵就能瞥见垃圾桶里的盛况:无法用七零八落来形容,因为这些纸页根本无法施开腿脚,攒着、憋着,背脊挨脑袋,肺腑都变了形。
        这座约合长200cm、宽180cm的城市正在经历极端天气。他的嘴唇是仞起伏的丘,燥红的屑,就从最贴合暧昧处跌下来,迅速失温,降作纷飞的灰色肉身。
        雪势渐弱了,还是那支细长乐,析出一缕烟,向前爬了两步,色泽却愈发淡了。自觉腿软,又伸臂去够,那声最后的喟叹,几乎是贴着桌的颅顶弭散了,看来它并不擅长论述一场冬天。
        他说时间是某种啮齿类动物,将自动机械表的游丝、手稿砌缘咬出毛边:三根钛合金鱼骨扭曲成鳄鱼脊椎,撑起长达三米的渐变烧焦纱,每片烧灼边缘以血珀镶边,呼应《蒙马特遗书》里反复穿刺的玻璃烛台。一座微型哥特温室,永生苔藓包裹着正在融化的冰雕百合,是他送的冠冕。
        捧花实为陶瓷电路板,指纹按压花芯的那一刻,裙身裂纹圈圈圆圆,渗出夜光墨水,靛蓝誓词逶迤在后浪。通体生物降解蚕丝,于婚礼次日黎明发启溶解倒计时:致自我、致生命、致对赌。
        致《裂帛》。
        @陈灼呥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25-03-02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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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燃
          曾经有人问他,最讨厌的东西是什么,尹燃说麻烦,但在这一刻,尹燃觉得他更讨厌等待。
          新沙发,分不清是皮革味从烟草味里冒出来,还是烟草味将皮革味赤脚踩烂,囫囵地,像锅下水道煮的粥,淤堵在气管里。
          在等待尹青确认收货的十五分钟里,尹燃的喉头滚动了三十二下,默念了她的名字七十六次。这是项不完全统计,因为他还试着把注意力粘在对面墙板上的世界地图上,这样会让他看起来少些戾气,更好对付,那些正朝外喷吐臭气孢子的银针菇喜欢这一款。
          然而这样的举动并非尹燃自觉,他没让心事暴露在空气中,但圈养它的条件太潮湿,逐而滤析出疏松多孔的物质,他们称之为锈。
          你知道的,它是个不速之客。所以尹燃只是看着那张长方形的布,调动不起大脑的任何一部分,去调和上面细胞一样、颜色斑斓的攒结体。
          食盐、小苏打和白醋都能对付它,但还有最快速、有效的一种方式:尹青的肤色很白,从楼梯尽头浮上来时,就像一条雪线。尹燃的心却热了,怠刀片一样阖着的眼终于开鞘,瞳孔亮起来,他记得地理老师说雪的反射率很高。
          白校服,宽松款,他向尹青跑过去,风的形状抻平肩膀。尹青移开视线的每一年,它们都在稚拙地延伸,直至撞在她垒起的碑。
          坐在桌边拿起笔时,尹燃已经想不起那个男人的模样了。一台相机,手动对焦,光圈被他固执地扣在两人十指相扣处,没曝光,他的瞳柱却被开了道口子。
          字字行行、桩桩件件,回暖的线索、钝痛的情节,都被珍重地罗列。一场大火烧干了河,蒂尾命数已尽,簌簌垂落,有如干燥的鱼鳞片。
          他翻掌,推平翘起的纸页,像别过她耳岸盈飞的发丝,也如沿脊收拢,押下她翩翩欲飞的蝴蝶骨。
          :谁都可以,那我呢?
          :尹青,我爱你,姐姐,我恨你。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5-03-13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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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燃
            尹燃不喝酒,只抽烟,不多,几天一包的量,齑粉在桌角拢起个小坟堆,他的心事喜欢清静。尹青回来的不是时候,在钥匙转响的前三十分钟,尹燃刚拉开房间唯一一提啤酒,过年时跟尹青一起去买的,数月阔去,上面已积了灰。她的脚步算不上轻,尤其嵌着两条椎柱,但此分酒精已开始活跃,所以无法为尹燃敲响警钟。
            她说话时,总喜欢看着他的眼睛,那两泊湖有极尽相似的弧度,于是尹燃不止一次设想,每每石子,沙砾,无论什么,总之是不速之客咽进去,他和姐姐也能吐露出瓣数吻合的莲花吗?他没去数,也不得机会,尹青是水一般的女人,她的武器也柔极、绻极,有时是一记眼神,有时是伴在她身边的人,像偎在叶旁的轻漪,一圈圈,由内而外,推去,尹燃曾在如此恬静的湖面轮回过无数次。她又向尹燃露出这样的神情了,两片盈润的唇,抿着朱砂,她瞧尹燃时,隔着层纱幔,尹燃望她时,也隔着层纱幔。她俯下身的那一秒,或者是属于姐姐的香氛潜进他肺叶的那一秒,尹燃倏地有些急躁。
            不够近,还不够近,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摘取陈在她眼波里的东西,于是将自控抛诸脑后,伸臂,贴上姐姐的腰窝,要看清楚,要听明白。一颗名为亲情的小洼,就要被倾巢而出的渴望溺满了,它仍存在着,祭日即为爱的诞辰。
            直至挤净胴体与衣料的最后一口空气,尹燃也觉得快要窒息,他圈她愈紧了,喘息与极尽遏制的回应,争相从初显喑哑的嗓里溢出来:“我爱你,”,尹青的眼睛离他的眼睛太近了,他清楚地知道,他们即将抵达燃点,“我爱你,姐姐。”尹燃可能是真的醉了,不然至少不会将“你怎么现在才知道?”也推出口,又用这载体咬上这位,杨柳树一般,抵着他的青春肆意伸张的女人红艳艳的唇,携着怒气,携着脾气,将它搞得湿津津。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25-03-14 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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