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燃
尹燃不喝酒,只抽烟,不多,几天一包的量,齑粉在桌角拢起个小坟堆,他的心事喜欢清静。尹青回来的不是时候,在钥匙转响的前三十分钟,尹燃刚拉开房间唯一一提啤酒,过年时跟尹青一起去买的,数月阔去,上面已积了灰。她的脚步算不上轻,尤其嵌着两条椎柱,但此分酒精已开始活跃,所以无法为尹燃敲响警钟。
她说话时,总喜欢看着他的眼睛,那两泊湖有极尽相似的弧度,于是尹燃不止一次设想,每每石子,沙砾,无论什么,总之是不速之客咽进去,他和姐姐也能吐露出瓣数吻合的莲花吗?他没去数,也不得机会,尹青是水一般的女人,她的武器也柔极、绻极,有时是一记眼神,有时是伴在她身边的人,像偎在叶旁的轻漪,一圈圈,由内而外,推去,尹燃曾在如此恬静的湖面轮回过无数次。她又向尹燃露出这样的神情了,两片盈润的唇,抿着朱砂,她瞧尹燃时,隔着层纱幔,尹燃望她时,也隔着层纱幔。她俯下身的那一秒,或者是属于姐姐的香氛潜进他肺叶的那一秒,尹燃倏地有些急躁。
不够近,还不够近,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摘取陈在她眼波里的东西,于是将自控抛诸脑后,伸臂,贴上姐姐的腰窝,要看清楚,要听明白。一颗名为亲情的小洼,就要被倾巢而出的渴望溺满了,它仍存在着,祭日即为爱的诞辰。
直至挤净胴体与衣料的最后一口空气,尹燃也觉得快要窒息,他圈她愈紧了,喘息与极尽遏制的回应,争相从初显喑哑的嗓里溢出来:“我爱你,”,尹青的眼睛离他的眼睛太近了,他清楚地知道,他们即将抵达燃点,“我爱你,姐姐。”尹燃可能是真的醉了,不然至少不会将“你怎么现在才知道?”也推出口,又用这载体咬上这位,杨柳树一般,抵着他的青春肆意伸张的女人红艳艳的唇,携着怒气,携着脾气,将它搞得湿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