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澜站在3602门口时，雨丝正顺着走廊的玻璃蜿蜒而下。她抬手整理被雨水打湿的卷发，忽然听见身后电梯"叮"的一声。
"让让让让！"胡一菲抱着三个快递箱从电梯里冲出来，马尾辫随着步伐在脑后一跳一跳的。她看到诺澜时猛地刹住脚步，最上面的纸箱"啪嗒"掉在地上。
"诺澜？"胡一菲弯腰去捡快递，发梢扫过诺澜的手背，"你不是在纽约做晨间节目吗？"
"调回总部了。"诺澜蹲下来帮她收拾散落的文件，指尖触到对方微凉的皮肤，"而且...我想换个环境。"她没说的是，上周在时代广场看到LED屏转播的《你的月亮我的心》十周年特别节目，曾小贤举着话筒傻笑的样子突然让她明白，有些执念早该放下了。
胡一菲站起身时晃了一下，诺澜下意识扶住她的腰。隔着薄薄的雪纺衬衫，能感觉到对方不自然的体温。"你发烧了？"
"可能昨天通宵改教案..."话没说完就被诺澜拽进3601。客厅里堆着十几个搬家箱，茶几上泡面桶歪歪斜斜摞成金字塔。诺澜皱眉数了数，整整七桶红烧牛肉面。
"曾小贤去阿拉善之后，你就这么过日子？"她翻出医药箱的动作比语气温柔十倍。碘伏棉签触到胡一菲膝盖擦伤时，听见对方倒抽冷气的声音。
胡一菲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别告诉美嘉他们。"月光从阳台漏进来，在她睫毛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尤其是曾小贤。"
那一瞬间诺澜明白了什么。这个永远昂着头的女战士，此刻在她掌心脆弱得像片羽毛。她轻轻把退烧贴按在对方额头："今晚我睡沙发。"
深夜两点，诺澜被啜泣声惊醒。胡一菲蜷缩在沙发角落，手里攥着曾小贤的旧衬衫，泪水在月光里碎成水晶。诺澜蹲下身时，胡一菲突然扑进她怀里。
"他说半年就回来...都三年了..."滚烫的呼吸灼烧着诺澜的锁骨，"每次视频都说沙漠信号塔又坏了..."
诺澜的手悬在空中，最终轻轻落在颤抖的脊背上。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混着泪水的咸涩，在鼻腔里酿成陌生的悸动。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窗台时，她发现自己整夜都在用手指梳理胡一菲睡乱的长发。
第二天社区改造会议上，诺澜看着胡一菲用马克笔在白板上画设计图。阳光穿过她挥舞的手臂，在墙面投下蝴蝶般的剪影。"这面墙要打通做开放式厨房，地板换成防滑瓷砖..."
"胡老师，"物业主任弱弱举手，"预算可能不够..."
"不够就想办法！"马克笔"啪"地拍在桌上，整个会议室抖了三抖。诺澜突然轻笑出声，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站起身："我认识几个建材商，下午就去谈折扣。"
胡一菲转头看她时，眼角还带着熬夜的血丝，嘴角却翘起胜利的弧度。那一刻诺澜感觉心脏被什么击中了，就像十八岁那年第一次摸到电台麦克风时的战栗。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诺澜举着文件夹挡雨冲进工地时，正好看见胡一菲踮脚去够松动的脚手架。闪电劈开天际的瞬间，整个世界在惨白的光里凝固——生锈的钢管正朝着那抹红色身影坠落。
"小心！"诺澜扑过去的动作比大脑更快。她们滚进泥水里，耳边是钢管砸在地上的巨响。胡一菲的手护在她后脑勺，掌心的温度穿透潮湿的布料。
"你不要命了？"胡一菲的声音在发抖，不知是后怕还是生气。雨水顺着她的下颌滴在诺澜唇上，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诺澜突然发现她们的姿势有多暧昧，胡一菲的膝盖正抵在她大腿内侧。
"因为..."诺澜抬手擦掉对方脸上的泥点，"你值得。"
远处传来吕子乔的怪叫："哇哦！少儿不宜！"陈美嘉抱着小小布在雨棚下蹦跳："一菲姐终于开窍啦！"张伟举着手机手电筒凑过来："需要律师见证吗？我收费很公道的！"
胡一菲瞬间弹开，耳尖红得滴血："你们怎么...张伟！别拍了！"她转身时同手同脚的背影，让诺澜在雨中笑出了眼泪。
那天深夜，诺澜在收拾旧物时翻出曾小贤寄来的明信片。阿拉善的星空下歪歪扭扭写着："替我照顾好她。"她走到阳台上，看见对面3601的灯光还亮着。胡一菲伏案画图的侧影映在窗帘上，像一幅未完成的剪影画。
手机突然震动，是曾小贤的新消息："最近...她开心吗？"
诺澜按下语音键："她现在会按时吃饭了，昨天还发明了自动翻面煎饼机。"她停顿片刻，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但你还是没看懂吗？她需要的从来不是照顾。"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阳台门被敲响。胡一菲抱着枕头站在月光里，头发乱得像台风过境："那个...张伟说楼下漏水，让我来检查你家的水管。"
诺澜侧身让她进来时，嗅到熟悉的薰衣草香。当胡一菲假装研究水龙头时，她看见对方睡衣领口露出半截红绳——正是上周她们在城隍庙求的平安符。
窗外飘起今年的初雪，一片雪花落在诺澜颤抖的指尖。她知道有些东西正在融化，在春天到来之前。
"让让让让！"胡一菲抱着三个快递箱从电梯里冲出来，马尾辫随着步伐在脑后一跳一跳的。她看到诺澜时猛地刹住脚步，最上面的纸箱"啪嗒"掉在地上。
"诺澜？"胡一菲弯腰去捡快递，发梢扫过诺澜的手背，"你不是在纽约做晨间节目吗？"
"调回总部了。"诺澜蹲下来帮她收拾散落的文件，指尖触到对方微凉的皮肤，"而且...我想换个环境。"她没说的是，上周在时代广场看到LED屏转播的《你的月亮我的心》十周年特别节目，曾小贤举着话筒傻笑的样子突然让她明白，有些执念早该放下了。
胡一菲站起身时晃了一下，诺澜下意识扶住她的腰。隔着薄薄的雪纺衬衫，能感觉到对方不自然的体温。"你发烧了？"
"可能昨天通宵改教案..."话没说完就被诺澜拽进3601。客厅里堆着十几个搬家箱，茶几上泡面桶歪歪斜斜摞成金字塔。诺澜皱眉数了数，整整七桶红烧牛肉面。
"曾小贤去阿拉善之后，你就这么过日子？"她翻出医药箱的动作比语气温柔十倍。碘伏棉签触到胡一菲膝盖擦伤时，听见对方倒抽冷气的声音。
胡一菲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别告诉美嘉他们。"月光从阳台漏进来，在她睫毛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尤其是曾小贤。"
那一瞬间诺澜明白了什么。这个永远昂着头的女战士，此刻在她掌心脆弱得像片羽毛。她轻轻把退烧贴按在对方额头："今晚我睡沙发。"
深夜两点，诺澜被啜泣声惊醒。胡一菲蜷缩在沙发角落，手里攥着曾小贤的旧衬衫，泪水在月光里碎成水晶。诺澜蹲下身时，胡一菲突然扑进她怀里。
"他说半年就回来...都三年了..."滚烫的呼吸灼烧着诺澜的锁骨，"每次视频都说沙漠信号塔又坏了..."
诺澜的手悬在空中，最终轻轻落在颤抖的脊背上。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混着泪水的咸涩，在鼻腔里酿成陌生的悸动。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窗台时，她发现自己整夜都在用手指梳理胡一菲睡乱的长发。
第二天社区改造会议上，诺澜看着胡一菲用马克笔在白板上画设计图。阳光穿过她挥舞的手臂，在墙面投下蝴蝶般的剪影。"这面墙要打通做开放式厨房，地板换成防滑瓷砖..."
"胡老师，"物业主任弱弱举手，"预算可能不够..."
"不够就想办法！"马克笔"啪"地拍在桌上，整个会议室抖了三抖。诺澜突然轻笑出声，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站起身："我认识几个建材商，下午就去谈折扣。"
胡一菲转头看她时，眼角还带着熬夜的血丝，嘴角却翘起胜利的弧度。那一刻诺澜感觉心脏被什么击中了，就像十八岁那年第一次摸到电台麦克风时的战栗。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诺澜举着文件夹挡雨冲进工地时，正好看见胡一菲踮脚去够松动的脚手架。闪电劈开天际的瞬间，整个世界在惨白的光里凝固——生锈的钢管正朝着那抹红色身影坠落。
"小心！"诺澜扑过去的动作比大脑更快。她们滚进泥水里，耳边是钢管砸在地上的巨响。胡一菲的手护在她后脑勺，掌心的温度穿透潮湿的布料。
"你不要命了？"胡一菲的声音在发抖，不知是后怕还是生气。雨水顺着她的下颌滴在诺澜唇上，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诺澜突然发现她们的姿势有多暧昧，胡一菲的膝盖正抵在她大腿内侧。
"因为..."诺澜抬手擦掉对方脸上的泥点，"你值得。"
远处传来吕子乔的怪叫："哇哦！少儿不宜！"陈美嘉抱着小小布在雨棚下蹦跳："一菲姐终于开窍啦！"张伟举着手机手电筒凑过来："需要律师见证吗？我收费很公道的！"
胡一菲瞬间弹开，耳尖红得滴血："你们怎么...张伟！别拍了！"她转身时同手同脚的背影，让诺澜在雨中笑出了眼泪。
那天深夜，诺澜在收拾旧物时翻出曾小贤寄来的明信片。阿拉善的星空下歪歪扭扭写着："替我照顾好她。"她走到阳台上，看见对面3601的灯光还亮着。胡一菲伏案画图的侧影映在窗帘上，像一幅未完成的剪影画。
手机突然震动，是曾小贤的新消息："最近...她开心吗？"
诺澜按下语音键："她现在会按时吃饭了，昨天还发明了自动翻面煎饼机。"她停顿片刻，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但你还是没看懂吗？她需要的从来不是照顾。"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阳台门被敲响。胡一菲抱着枕头站在月光里，头发乱得像台风过境："那个...张伟说楼下漏水，让我来检查你家的水管。"
诺澜侧身让她进来时，嗅到熟悉的薰衣草香。当胡一菲假装研究水龙头时，她看见对方睡衣领口露出半截红绳——正是上周她们在城隍庙求的平安符。
窗外飘起今年的初雪，一片雪花落在诺澜颤抖的指尖。她知道有些东西正在融化，在春天到来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