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华,我不应该吃那么多】
(若麦)“月亮……月亮在哪里!?没有月亮,我将变回冷冰冰的人偶!”
(初华)“若要将月亮永远留在身边,你我将付出代价。”
(海玲)“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若叶睦)“血!月亮降下祝福,我们得以重生成为人类,躯体中流淌的鲜血,便是对月亮最好的滋养!”
(祥子)“即使那样,一切也是徒劳,我们生来就是人偶,体内的血液,月亮的福音,终将无法改变这一切——这就是Ave Mujica的世界——”
血色帷幕笼罩会场,钢琴与吉他的协奏曲降临在人间,观众屏息敛声,并非为了所谓的道德,而是敬畏。【欢迎来到Ave Mujica的世界】便是如此神圣的事情,可是这场神圣的仪式中却传出了一丝靡靡之音, 仅管那只不过是键盘发出的,一个毫不起眼的错误和弦罢了,尽管这个毫不起眼的失误只被若叶睦一人牢记于心。
演出终于在观众孜孜不倦的“初华大人”中落下帷幕,掩埋众人的暗影,同样掩埋的是不可告人的秘密,祥子捧住被衣着包裹的腹部,好像这样做就能吸走被扯成两段般的窒息感。海玲不改往日的僵尸脸,与祥子保持着以往的距离,这段距离只有在更衣室才会被缩短,又或者永远不会缩短,刚刚打算说出的,机械式的关心,却被若叶睦尖锐的声音拦腰截断:“祥,身体没问题吗?要不要我叫车送你去医院?”额头的汗珠与极力掩饰的喘息声都无情地揭示了祥子的不堪,但偏执的自尊决定强词拒绝一切对弱者的关心:“开什么玩笑,明天还有属于我们的采访,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大家…今天可以解散了。”
发现自己被睦空洞的眼神逮捕,祥子也只能把恐慌的视线寄予初华以求安心。自从两个月前睦在仙台站上的异常表演,与睦的交流便被附上了一层诡谲的意义,此刻离开舞台的她,究竟是平时的小睦,还是意犹未尽的【Mortis】?这是一个围绕在四人心中,也永远无法得到解答的谜团。沉默总是需要勇敢的人来破解,初华温柔地提议祥子早点回家休息,两人如此这般分开离场,又在车站前会合,共同乘上驶向初华公寓方向的列车,一如既往。
“巡演真是辛苦呢,今晚小祥也要多吃一点我做的饭哦。”盥洗室外初华的声音模糊不清,祥子解脱似地脱下裙摆与上衣,单薄的内衣和胖次拘束的不再是当初轻盈的肉体。乳房长了肉,仿佛两颗半熟的柚子,肚子上溢出的肥肉还保留着先前戏服造成的勒痕,大腿内侧不停摩擦的脂肪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自己日益充盈的肉体。脸上虽然阴云密布,换好睡衣,走出盥洗室,依旧要用和善的笑脸面对初华。今天初华家的饭多了几道新菜,灵泛的手指正榨取柠檬的汁液,为令人垂涎三尺的炸鸡和猪扒去腥,当然,祥子自然忘记了嘴角的口水。巴甫洛夫的狗一旦听见铃声,便昂首等待喂食。一声“我开动了”吹响进食的号角,祥子即使在就餐时保持正襟危坐,筷子夹菜的速度也难免会让人怀疑她的大小姐身份。金发下那双紫色的眸子凝固在对方塞满食物的两腮,强忍住了上手抚摸的冲动。
半杯果汁下肚,胃袋隐约的撕裂感重新唤起祥子的理智,垂下眼帘凝视自己鼓胀的肚皮,手不情愿地放下了筷子,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在空间中弥漫。初华咀嚼的嘴停下,咽下食物,也咽下一口唾液,微笑着问祥子:“怎么了?”
“初华,我不应该吃那么多”
“是饭菜不合胃口吗?还是今天心情不佳?”好友亦或关心亦或质问的语气让祥子无法把握。
“不是的,只是我作为乐队成员,必须管控自己的身材。”
“小祥,胖了?”为祥夹菜的手悬在半空中,关切的眼神与略带挑逗的语气只招致祥子的羞耻和燥热。
“才没有!?我只是作为队长…严格要求自己罢了。”躲闪的眼神时不时回到初华身上,像是在确认自己的谎言是否奏效。
“那祥子就该更放开了吃,毕竟是队长啊,巡演结束之后只会更辛苦呢,必须好好补充能量!”
“虽然你这么说……”
“而且看到祥子爱吃我做的饭,我很开心。”
宛若阳光普照大地的笑容照亮了祥子,初华是她从过去带来的光,是从那片没有被悲伤染指过的童年天地带回来的。内心找到了逃脱责任的借口,便放心地纵容自己的任性。祥子重新拿起筷子,放纵了胃里的饕餮。
收拾完残局的初华还在擦手,瘫坐在沙发上的祥子便问起今晚的甜点。
“甜甜圈,要吃吗?”初华歪着脑袋故作俏皮地说。
“嗯…”虎躯一震的祥子情不自禁想起已经解散半个月的Sumimi,如今在脑海中回响的,是纯田真奈女士的落寞表情。那一天,祥子第一次看见三角初华哭泣。
解散的Sumimi,就如初华手中被掰开的甜甜圈,一半由初华毁掉,一半被脱不开责任的丰川祥子吞下。她默不作声地吃完了四个甜甜圈,心中祈愿初华为此感到满意,千万不要回想起Sumimi。
初华先离家上学,祥子随后离开,两人为了防止狗仔的偷拍制定了这条家规(doge)。
曾经宁静的课间已经被名为Obilivionis【忘却】的存在毁灭,同学从害怕靠近自己到争相追问自己她们永远也不能知道的情报,仅仅经过了一晚的时间,就在若麦,那个最初断线的人偶,率先摘下面具的那天夜晚之后。初华的体重啦、初华的香水啦、丰川财团的别墅有多少啦一类的问题整天萦绕在祥子周围,就像那个她再也不想回去的家和再也不愿见面的父亲。
祥子于是在羽丘校园的一隅寻得了午休的安宁,那里从此成为她的秘密基地,就在一颗橡树的靠墙面。树干后方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冥想,是高松灯,一如既往,在灌木间找她的宝贝石头。抬头的一刻,两人的目光意外地交汇。尴尬的偶遇让二人僵持在原地,蝉鸣愈发聒噪,日光的温度似乎上升了几分。灯主动开口道:“小祥,不需要午休吗?”背过去的脸庞牵引着淡蓝色长发在空中摇曳,熟悉又陌生的冷峻声音传来:“教室太吵了,这里就挺好。”沉默再次降临,灯一块心仪的石头也没有发现,垂头丧气的模样被祥子看得一清二楚。
“园艺社的人已经把这里的石头捡光了。”祥子希望灯能够明白知难而退。
“我还是想努力找找,说不定有什么意外发现。”小企鹅似的单纯笑容已经是褪了色的回忆,此刻竟在面前重现,祥子尽力控制自己不回头看。
“徒劳的努力最后只会让人难过。你实在想要可以试试去学校西边的花坛找……”意识到自己和灯交谈的话已经超过了过去一个月的量,祥子嗯了一声,屏住气息,生怕嘴巴里再跑出莫名其妙的言语。
“谢谢你,小祥。”灯的语气中注入了一丝活力,像是久逢干旱的大地终于尝到了雨水,“那个……”
祥子疑惑地扭头望向她,对方的脸上冒出不安的汗水,你想干什么——虽然很想这么问,但祥子决定先管住嘴。鼓起的双颊上温润的殷红因为急躁越发浓艳,灯摇摇头,简单道了再见就转身离开。
祥子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是,白嫩的脸颊上已然添了肥肉,仿佛两只成熟的柿子,弯腰时肉眼可见的隆起的肚腩将校服撑出了不自然的弧度。
(若麦)“月亮……月亮在哪里!?没有月亮,我将变回冷冰冰的人偶!”
(初华)“若要将月亮永远留在身边,你我将付出代价。”
(海玲)“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若叶睦)“血!月亮降下祝福,我们得以重生成为人类,躯体中流淌的鲜血,便是对月亮最好的滋养!”
(祥子)“即使那样,一切也是徒劳,我们生来就是人偶,体内的血液,月亮的福音,终将无法改变这一切——这就是Ave Mujica的世界——”
血色帷幕笼罩会场,钢琴与吉他的协奏曲降临在人间,观众屏息敛声,并非为了所谓的道德,而是敬畏。【欢迎来到Ave Mujica的世界】便是如此神圣的事情,可是这场神圣的仪式中却传出了一丝靡靡之音, 仅管那只不过是键盘发出的,一个毫不起眼的错误和弦罢了,尽管这个毫不起眼的失误只被若叶睦一人牢记于心。
演出终于在观众孜孜不倦的“初华大人”中落下帷幕,掩埋众人的暗影,同样掩埋的是不可告人的秘密,祥子捧住被衣着包裹的腹部,好像这样做就能吸走被扯成两段般的窒息感。海玲不改往日的僵尸脸,与祥子保持着以往的距离,这段距离只有在更衣室才会被缩短,又或者永远不会缩短,刚刚打算说出的,机械式的关心,却被若叶睦尖锐的声音拦腰截断:“祥,身体没问题吗?要不要我叫车送你去医院?”额头的汗珠与极力掩饰的喘息声都无情地揭示了祥子的不堪,但偏执的自尊决定强词拒绝一切对弱者的关心:“开什么玩笑,明天还有属于我们的采访,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大家…今天可以解散了。”
发现自己被睦空洞的眼神逮捕,祥子也只能把恐慌的视线寄予初华以求安心。自从两个月前睦在仙台站上的异常表演,与睦的交流便被附上了一层诡谲的意义,此刻离开舞台的她,究竟是平时的小睦,还是意犹未尽的【Mortis】?这是一个围绕在四人心中,也永远无法得到解答的谜团。沉默总是需要勇敢的人来破解,初华温柔地提议祥子早点回家休息,两人如此这般分开离场,又在车站前会合,共同乘上驶向初华公寓方向的列车,一如既往。
“巡演真是辛苦呢,今晚小祥也要多吃一点我做的饭哦。”盥洗室外初华的声音模糊不清,祥子解脱似地脱下裙摆与上衣,单薄的内衣和胖次拘束的不再是当初轻盈的肉体。乳房长了肉,仿佛两颗半熟的柚子,肚子上溢出的肥肉还保留着先前戏服造成的勒痕,大腿内侧不停摩擦的脂肪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自己日益充盈的肉体。脸上虽然阴云密布,换好睡衣,走出盥洗室,依旧要用和善的笑脸面对初华。今天初华家的饭多了几道新菜,灵泛的手指正榨取柠檬的汁液,为令人垂涎三尺的炸鸡和猪扒去腥,当然,祥子自然忘记了嘴角的口水。巴甫洛夫的狗一旦听见铃声,便昂首等待喂食。一声“我开动了”吹响进食的号角,祥子即使在就餐时保持正襟危坐,筷子夹菜的速度也难免会让人怀疑她的大小姐身份。金发下那双紫色的眸子凝固在对方塞满食物的两腮,强忍住了上手抚摸的冲动。
半杯果汁下肚,胃袋隐约的撕裂感重新唤起祥子的理智,垂下眼帘凝视自己鼓胀的肚皮,手不情愿地放下了筷子,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在空间中弥漫。初华咀嚼的嘴停下,咽下食物,也咽下一口唾液,微笑着问祥子:“怎么了?”
“初华,我不应该吃那么多”
“是饭菜不合胃口吗?还是今天心情不佳?”好友亦或关心亦或质问的语气让祥子无法把握。
“不是的,只是我作为乐队成员,必须管控自己的身材。”
“小祥,胖了?”为祥夹菜的手悬在半空中,关切的眼神与略带挑逗的语气只招致祥子的羞耻和燥热。
“才没有!?我只是作为队长…严格要求自己罢了。”躲闪的眼神时不时回到初华身上,像是在确认自己的谎言是否奏效。
“那祥子就该更放开了吃,毕竟是队长啊,巡演结束之后只会更辛苦呢,必须好好补充能量!”
“虽然你这么说……”
“而且看到祥子爱吃我做的饭,我很开心。”
宛若阳光普照大地的笑容照亮了祥子,初华是她从过去带来的光,是从那片没有被悲伤染指过的童年天地带回来的。内心找到了逃脱责任的借口,便放心地纵容自己的任性。祥子重新拿起筷子,放纵了胃里的饕餮。
收拾完残局的初华还在擦手,瘫坐在沙发上的祥子便问起今晚的甜点。
“甜甜圈,要吃吗?”初华歪着脑袋故作俏皮地说。
“嗯…”虎躯一震的祥子情不自禁想起已经解散半个月的Sumimi,如今在脑海中回响的,是纯田真奈女士的落寞表情。那一天,祥子第一次看见三角初华哭泣。
解散的Sumimi,就如初华手中被掰开的甜甜圈,一半由初华毁掉,一半被脱不开责任的丰川祥子吞下。她默不作声地吃完了四个甜甜圈,心中祈愿初华为此感到满意,千万不要回想起Sumimi。
初华先离家上学,祥子随后离开,两人为了防止狗仔的偷拍制定了这条家规(doge)。
曾经宁静的课间已经被名为Obilivionis【忘却】的存在毁灭,同学从害怕靠近自己到争相追问自己她们永远也不能知道的情报,仅仅经过了一晚的时间,就在若麦,那个最初断线的人偶,率先摘下面具的那天夜晚之后。初华的体重啦、初华的香水啦、丰川财团的别墅有多少啦一类的问题整天萦绕在祥子周围,就像那个她再也不想回去的家和再也不愿见面的父亲。
祥子于是在羽丘校园的一隅寻得了午休的安宁,那里从此成为她的秘密基地,就在一颗橡树的靠墙面。树干后方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冥想,是高松灯,一如既往,在灌木间找她的宝贝石头。抬头的一刻,两人的目光意外地交汇。尴尬的偶遇让二人僵持在原地,蝉鸣愈发聒噪,日光的温度似乎上升了几分。灯主动开口道:“小祥,不需要午休吗?”背过去的脸庞牵引着淡蓝色长发在空中摇曳,熟悉又陌生的冷峻声音传来:“教室太吵了,这里就挺好。”沉默再次降临,灯一块心仪的石头也没有发现,垂头丧气的模样被祥子看得一清二楚。
“园艺社的人已经把这里的石头捡光了。”祥子希望灯能够明白知难而退。
“我还是想努力找找,说不定有什么意外发现。”小企鹅似的单纯笑容已经是褪了色的回忆,此刻竟在面前重现,祥子尽力控制自己不回头看。
“徒劳的努力最后只会让人难过。你实在想要可以试试去学校西边的花坛找……”意识到自己和灯交谈的话已经超过了过去一个月的量,祥子嗯了一声,屏住气息,生怕嘴巴里再跑出莫名其妙的言语。
“谢谢你,小祥。”灯的语气中注入了一丝活力,像是久逢干旱的大地终于尝到了雨水,“那个……”
祥子疑惑地扭头望向她,对方的脸上冒出不安的汗水,你想干什么——虽然很想这么问,但祥子决定先管住嘴。鼓起的双颊上温润的殷红因为急躁越发浓艳,灯摇摇头,简单道了再见就转身离开。
祥子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是,白嫩的脸颊上已然添了肥肉,仿佛两只成熟的柿子,弯腰时肉眼可见的隆起的肚腩将校服撑出了不自然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