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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响乐之雨同人后传小说——父亲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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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
此小说初稿是一部十数年前我自己写的交响乐之雨同人的后传,那时讲述15年后的官方小说Encore和20年后的Intermezzo都尚未面世。
听闻Intermezzo的大致内容是“库里斯20年后造访琵欧伯”,我便有了将其与自己的后传结合再创作的想法。
因为游戏和资料未提及,以及小白画风偏幼的关系,我不知道卡德鲁老师的年龄,为了合乎逻辑,我斗胆将游戏本篇时的卡德鲁设定为近40岁。这样20年后她60岁退休也算合理。
创作时我尚未读过Intermezzo,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在数本“法珞和黎瑟作为组合出道”的官方小说中,官方都有意模糊了库里斯对双胞胎的选择,我这里认为库里斯最后选择的是雅俐耶妲(芙铃END)。
我会尽力向原作靠拢,但若后面与官方小说冲突,还请见谅。
小说深受《爱的教育》里的《父亲的先生》一文的影响。小时候觉得它是看不懂的课外读物,长大后玩了交响乐之雨,对意大利人文感兴趣后重读了一遍。又看了日本那边基于《爱的教育》改编的动画《校园小子》,心中有迫切想要涌出的感情,于是写下此文。


IP属地:广东1楼2025-01-10 22:49回复
    登场人物:
    克蕾森特·霍尔顿——官方小说Encore登场。库里斯·霍尔顿的女儿。歌声十分独特,也会弹奏符德鲁琴。
    库里斯·霍尔顿——游戏本篇男主角,于琵欧伯音乐学院符德鲁琴系毕业后,回到老家开办音乐教室。与雅俐耶妲结婚。
    雅俐耶妲·费瑞——游戏本篇女主角,库里斯的青梅竹马,与库里斯相恋。曾因车祸住院,康复后与其结婚并育有一女,克蕾森特。
    卡德鲁·贝鲁多奈契——游戏本篇女配角,琵欧伯音乐学院讲师。虽然严格,却相当清廉正直,在学院众多优秀讲师中的评价相当高,也受到学生的热烈爱戴。
    菈谢·那多——官方小说黎瑟前传登场。库里斯上一届的符德鲁琴系学姐。


    IP属地:广东2楼2025-01-10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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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1 10:2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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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蕾森特视角)
      烘焙的麦香充满着整个房间。
      我却还在和面前一盘涂满了果酱和黄油的面包片做着斗争。
      “不用勉强自己,吃掉盘子里的就行了。”
      对面的盘子和咖啡杯都是空的,父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没办法呀,妈妈每次都会做多。而且,妈妈做的面包可是世界第一呢。”
      嘴里塞满了面包,我含糊不清地说着。
      “虽然我很高兴被这么称赞,但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
      把头发挽成高马尾的母亲笑着点了我的额头,收走了父亲留下的杯碟。
      事情要从前天晚餐时说起,那时父亲正看着报纸,忽然吃惊地感叹起来。
      “教育我三年的卡德鲁老师最近被法珞希黛市长授予了勋章。今年已经60岁了!”
      “她做了40年的讲师,你想,整整40年呢。”
      “并且据说两年前她还在琵欧伯音乐学院做讲师啊,可怜的卡德鲁老师!”
      “她退休后依旧住在琵欧伯,从这里乘火车去的话,一天就能到。”
      “克蕾,雅俐!明天我们去拜望她吧。”
      当夜,父亲一直说着卡德鲁的事。
      ——因为看见旧时老师的名字,把各种青年时代的事,从前的友人,死去了的外曾祖母,都记忆了起来。
      //对不起,琳娜奶奶……可是正传都过去了20年了……
      “卡德鲁老师教我的时候,正四十岁。”
      “她的相貌至今还记忆着,是个身材不算高,但腰却挺得笔直,眼睛炯炯有光的人。”
      “她虽严格,却是清廉正直的人,我和其他学生都很爱戴她。真是优秀的人哪。”
      “在我毕业后,她也教导出了许多有名的符德鲁琴演奏家,那位黎瑟西雅·帢萨里利就是之一。”
      “我也已经二十多年不曾相见了,二十多年了哩!克蕾,雅俐!明天去吧!”


      IP属地:广东3楼2025-01-10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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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早晨九点钟,我们坐了火车去。母亲原想婉拒,但父亲说着“她对那里肯定很怀念”的话。也拉上她同去了。
        真是奇怪,我印象中母亲从来都没去过琵欧伯,她对琵欧伯的了解都是来自我和父亲的转述的。
        车站内,母亲牵着我的手,偶尔会从腰间掏出怀表看时间。
        父亲则是左手搂着一大袋母亲烤制的面包,右手拿着自己的手杖。表情混杂着四分幸福,四分感激和两分怀念,真是有趣。
        天气很好,原野一片绿色,树上开满了花,火车经过,风将花香吹得到处都是。
        父亲很愉快地望着窗外,说起话来仿佛是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样。
        事实上,我也是数年前于琵欧伯音乐学院毕业,但因为是声乐系,所以并没有正式与卡德鲁老师见面,仅仅是在演奏会上远远观望的程度。
        那时的她,头发的颜色已经变得花白,脸上也有着皱纹,还带着有些厚度的眼镜。
        听认识的毕业生说,前几年她的眼镜还是单片样式的。
        “除了你朵鲁妲小姨外,卡德鲁老师是最为我的音乐成绩操心的人了。她对于我的种种教训,我现在还记着。”
        “因为发挥不佳而受到叱骂,悲哀地回到宿舍被雅俐的话语安慰的光景,就仿佛在昨天一样。”
        “开始上课前,她总是静静地进了教室,把手杖放在屋角,把外套挂在衣钩上。”
        “无论哪天,态度都是一样,总是很真诚很热心,什么事情都用了全副精神。”
        “从我开学那天起,到毕业的日子,一直都是这样。”
        父亲撕下一块面包放进嘴里。
        “我现在的耳朵里,还像有先生的话声:‘一天不练的话,会退步三天的技术’。”
        “唉,已经二十多年了,老师恐怕也和以前不同了吧。”
        朵鲁妲,是父亲对朵鲁蒂妮妲·费瑞小姨的昵称,她是我的母亲——雅俐耶妲·费瑞——的双胞胎妹妹。
        据父亲说,他和母亲以及小姨以前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两家人也住得很近,因此常有来往。
        由于都有同年纪的孩子,两方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交情也一直很好。
        父亲还说,以前在星期日的时候,两家都会带着各自作好的料理到对方家,然后一起吃饭的习惯。
        可是自从与父亲一同毕业,回到老家后。小姨不知为何与她的家人讨论——或者说争执了一段时间。
        后来小姨便拖着一个大行李箱,向父亲还有母亲告别,去别的地方了。
        待我有记忆后,每年也只有在圣诞节等节日才能看到小姨回来。
        //这里我没有乱写,我作为同人游戏开发组成员问过工画堂,芙铃END以后朵朵的去向,他们给的回答是【她在别的地方过着幸福的生活。她并没有住在与两人相同的故乡的城市里。朵鲁蒂妮妲的“幸福”是什么,在哪里,这些留给用户自行想象。】
        我向父母询问小姨在外面做什么,他们也只是说她在外面作为小有名气的声乐家活动。
        因为是双胞胎的关系,她的相貌跟母亲一模一样。有时她们还会互相打扮成对方的模样让我和父亲猜谁是谁。
        每到那时,父亲总是苦笑着随便猜测,结果也经常出错。反倒是我每次都能猜中,让母亲和小姨感到惊讶。
        小姨还向父亲打趣说“你的能力原来不是失灵,而是转移到孩子身上啦”。
        小姨的性格很活泼,父亲说她就像还在学院里那样。
        但是节日一过,小姨就会马上离开。留给我们的,也只有每周寄来的信件。
        我小时候也问过父母为什么小姨不留在老家,这时他们总是会露出复杂的表情,对我说以后会懂的之类的话。
        想起房间里书桌上放着的来自安特里诺·耶卢迪烈的信,我摇了摇头。
        也许我永远不会懂吧。
        到了琵欧伯,父亲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也许是想起了他在这里度过的时光吧。
        但我随即也愣在原地,因为四周的景色与我四五年前的记忆相差得有些大了。
        “对不起,父亲,这里现在对我而言也有些陌生了。”
        “真厉害啊,法珞希黛……”
        父亲喃喃自语着。
        我们去询问卡德鲁的住所,立刻就探听到了。毕竟在这里几乎谁都认识她。
        我们出了街市,折向那篱间有花的小路。
        父亲默然地似乎在沉思往事,时时微笑着摇着头。
        突然,父亲站住了说:“这就是她!一定是她!”
        我一看,小路的那边走来一名戴着帽子,身穿披肩的白发老妇人,正拄了手杖走下坡来,手在微微颤抖。
        父亲反复说着果然是她,急步走上前去。
        到了老妇人面前,老妇人也站住了向父亲注视。
        老妇人面上还有红彩,眼中露着光辉,相貌正如我还在学校就读时看过的那样。
        父亲抚胸致意。
        “打扰了,请问——您就是卡德鲁·贝鲁多奈契老师吗?”
        老妇人也把帽子摘下,用颤动而鉴定的声音回答说;“是的。”
        “啊!那么……”父亲握了先生的手。“对不起,我是从前受教于老师的学生。不知老师过得可好?今天是专门从蒂拉诺(Tirano)来拜望您的。”
        //琵欧伯缝合了现实意大利各地元素,主要是米兰为主。库里斯的老家游戏说是琵欧伯北方,但米兰在地理上已经靠近国境线了,再往北就是瑞士了。所以我在地图上找了个东北方向的意大利地名作为库里斯老家。
        卡德鲁惊异地注视着父亲。
        “真难为你!我不知道你是哪时候的学生?对不起!你的名字是——”
        父亲把自己的姓名和毕业时引发的“天使的歌声”事件说明了。
        卡德鲁垂了头沉思了一会儿,把父亲的名字念了三四遍,父亲只是微笑地看着先生。
        卡德鲁忽然抬起头来,眼睛张得大大的,徐徐地说:
        “库里斯·霍尔顿?那个毕业演奏会上,让大家都听见了‘天使的歌声’的库里斯·霍尔顿?”
        “是的。”父亲说着,再次伸出手去。
        “原来是这样!真对不起!”卡德鲁跨近一步,抱住父亲的双臂,父亲愣了一下,随即把自己的脸颊贴住了卡德鲁的颈部,她的白发垂在父亲的头发上。
        “这位是……朵、朵鲁蒂妮妲·费瑞女士吗?”
        卡德鲁注意到了牵着我手的母亲,看着她的面孔有些惊讶。
        “贵安,贝鲁多奈契女士。我是雅俐耶妲·费瑞,家妹朵鲁蒂妮妲和丈夫库里斯都受您照顾了。”
        母亲松开我的手,向卡德鲁行礼。父亲又介绍起了我,我也顺着行礼。
        “我的女儿,克蕾森特·霍尔顿。数年前也在学院就读,不过是声乐系毕业的。”
        “原来如此,您就是朵鲁蒂妮妲提及过的姐姐啊。唉呀,我真是没礼貌,让你们站在外面这么久。请跟我到这边来!”卡德鲁说着,移步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不久,我们走到小屋前面的一个花园里。卡德鲁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引我们进去。
        四壁粉刷得雪白,一侧的墙壁摆放着桌子和书架,几张椅子。壁上挂着旧地图,几张装裱起来的报纸页面和类似荣誉证书的文件。房间中充满苹果的香气。
        “霍尔顿先生。”卡德鲁注视着被阳光照耀的地板说。“啊!我还记得呢。你的琴声很特别,也是我遇见的问题学生之一。是了,是了。你那淡漠悲伤的神情还如在眼前哩!”
        她又追忆了一会儿。
        “你曾是个安静的孩子,非常安静。不是吗?在二年级那一年,有次患过喉痛,回到学校来的时候非常消瘦,还裹着围巾。到现在已二十年了,居然还不忘记我,真难得!往日来访我的学生很多,其中有做了著名音乐家的,自由符德鲁琴师也有好几个,此外,还有许多已成了绅士了。”
        老师问了父亲的职业,父亲说自己在家乡开办了音乐教室。
        “我真高兴,谢谢你!近来已经不大有人来访问我了,你恐怕是最后的一个了!”
        “哪里!您还健康着呢!我在报纸上还看到几天前你被法珞希黛市长授勋的事。请不要说这样的话!”父亲说。
        “不,你看。手这样颤动呢。”
        卡德鲁把手伸出来,我才注意到,她的手在和我们见面后,一直在轻微抖动着。
        “这很糟糕,我三年前患的这毛病。”
        “那时还在学校就职,最初也不注意,总以为就会痊愈的,不料竟渐渐重起来,终于字都不能写了。”
        “唉!那一天,我从做教师以来第一次把墨水落在学生的笔记簿上的那一天,真是裂胸似的难过。”
        “虽然这样,总还暂时支持着。后来真的尽了力,在做教师的第四十年,和我的学校,我的学生,我的事业分别了。”
        “真难过啊!在最后授课结束的那天,学生们一直送我到了家里,还恋恋不舍。我悲哀之极,以为我的生涯从此完了。”
        “因为没有配偶的缘故,我靠着养老金和些许的补助,还能正常生活着。也有个符德鲁琴系毕业的女孩子时常来照顾我。”
        “但终日不做事情,总觉着日子越来越长,长得好像是夜晚不会到来一般。”
        “我现在的工作,每日只是重读以前学校里的音乐教材,或是翻读日记,或是阅读别人送给我的书。在这里呢。”
        卡德鲁说着,用手指着书架。
        “这是我的记录,我的全部生涯都在里面。除此以外,我没有留在世界上的东西了!”
        父亲正想说什么,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
        我们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卡德鲁微微一笑。
        “大概是她来了。”
        外面的人似乎持有卡德鲁家的钥匙,打开后,门口站着一位女士。正愣愣地看着我们。
        父亲也起身望向那位年龄与他相仿的女士。
        她一袭蓝底碎花连衣裙,手中拎着一篮简单的食物。
        深栗色长发随意挽成一个松散的低发髻,几缕发丝散落在脸颊旁,衬托着她灰绿色的双眼,深邃而温柔。
        “真是抱歉,我没想到今天会有访客。”女士走进房间,将篮子放在厨房的柜台,转身向我们走来。
        “卡德鲁老师,今天感觉如何?请问他们是?”
        “还好,菈谢。辛苦你又抽空来看我。”
        卡德鲁语气温柔。
        “正好,我来介绍一下吧。”
        “她是菈谢·那多(Lassia Nardo),跟你一样,也是从符德鲁琴系毕业的学生。比你大一届,所以你没见过她。也是经常抽空来照顾我的人。”
        //谷歌的Gemini都是什么CJB,我想让它把音译后的汉字回译为意大利语,不行。还是万能的GPT帮我的。


        IP属地:广东4楼2025-01-10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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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菈谢,这位就是我以前跟你提过的库里斯·霍尔顿。那个在毕业演奏会上让观众和评委听到了‘天使的歌声’的学弟,也是唯一一个以单人演奏获得毕业证书的符德鲁琴系学生。”
          “你好,久仰大名了。我是菈谢·那多。”菈谢微微点头,声音温和地向父亲问候。
          父亲立即站起身,礼貌地伸出手:“我是库里斯·霍尔顿,曾经是卡德鲁老师的学生。不过我比您小一届,那个时候没怎么见过您。”
          “这是我的妻子雅俐耶妲·费瑞,和我们的女儿克蕾森特·霍尔顿。很荣幸能见到学姐。”
          “那多女士,很高兴见到您,我是克蕾森特·霍尔顿。几年前刚从学院的声乐系毕业。”
          我和母亲也回以礼仪。
          “叫我菈谢阿姨就可以了。”
          空气中再次洋溢起温馨的氛围,菈谢阿姨抽了张椅子坐在卡德鲁身边。
          “篮子里的食物是我顺路买的,卡德鲁老师,您记得要按时吃饭。”她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关切。
          “你呀,总是这么周到。”
          卡德鲁笑着摆手。
          父亲和母亲对视了一眼,或许他们和我一样,都能看得出——
          眼前的这位菈谢阿姨,不只是技艺精湛的符德鲁琴师,她的举止温柔而从容,而且对卡德鲁老师的照顾与关怀,是真诚而发自内心的。
          她不像是在履行什么责任,更像是在回报一份深沉的师恩,那份情感,让我有些动容。
          菈谢阿姨的语气不再疏离,带上了一丝怀念,“当年我的讲师不是卡德鲁老师。那时候……我总是习惯一个人练琴。”
          “有一次,我的琴声被老师您听见了,那时候您对我说‘光会弹琴不与人交往,可成不了真正的艺术家’。”
          卡德鲁笑着摇了摇头,苍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那是你太过谨慎了,菈谢。不过,也正因如此,你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老师您过誉了,我当时毕业的成绩也只是中流偏上。我自认为水平不像其他人那么高。”
          “现在,我觉得自己作为兴趣使然的符德鲁琴师,能发挥自己应有的水平就挺好的。”
          “菈谢阿姨,你现在还经常弹符德鲁琴吗?”我提出了心中的问题。
          菈谢阿姨转头看向我,嘴角微微扬起。
          “没那么频繁了,我现在是一家符德鲁琴店的店长。当然,音乐是我一生的伙伴,我也偶尔会停下来与它沟通。也会常来照顾像老师这样重要的人。”
          “那——阿姨一定弹得很好听!”
          “谢谢你。”
          菈谢的笑意更深了,她的目光再次落回父亲那里,神情已少了初见时的陌生。
          卡德鲁的目光在父亲和菈谢阿姨之间游移,眼神中带着一丝微妙的认真与期待。
          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蕴含着深刻的思索。
          “库里斯,还有菈谢。你们……是为了什么而弹奏符德鲁琴的呢?”
          父亲没有立刻回答,深吸一口气,眼神温柔地看着坐在一旁的母亲和我,仿佛在寻找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
          “是为了……让所爱之人得到幸福。”
          他顿了顿,轻轻地笑了笑,目光转向卡德鲁。
          “魔力是神给予我的礼物,音乐是我与她们心灵的桥梁,我希望通过它,能够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喜悦和安慰。”
          菈谢阿姨坐在旁边,轻轻拂过琴键的记忆在她脑海中浮现,她的目光稍显遥远,仿佛在回溯过往的岁月。
          “我是为了——让以后的自己回想起现在的时刻,依旧能感到自豪,而不是悔恨吧。”
          卡德鲁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人而异,没有所谓的正确答案。
          接下来的时间,卡德鲁高高兴兴地和父亲谈着我家里的事,还有从前讲师们和父亲同学们的情形,话说不完。父亲想拦住卡德鲁的话头,请她同到街上去吃午餐。卡德鲁只一味说谢谢,似乎迟疑不决。父亲执了卡德鲁的手,催促她去。卡德鲁只是叹气。
          “但是,我怎么吃东西呢?手这样颤动,恐怕会妨害别人呢!”
          “老师,我会帮助你的。”
          菈谢阿姨也在一旁应和着。
          卡德鲁见父亲这样说,也就同意了,微笑着摇着头。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库里斯,我一生都不会忘了今天这一天呢。”
          卡德鲁一边关门一边说。
          菈谢搀着卡德鲁,父亲走在后面,再后则是母亲牵着我的手一同下坡。
          时候已经正午,我们进了街上的餐馆,五人围坐着大桌进食午餐。
          看得出卡德鲁老师很快乐,可是因快乐的缘故,手愈加颤动,几乎不能吃东西了。
          菈谢代她割肉,代她切面包,代她把盐加在盘子里。
          父亲离桌后悄悄向侍者要了一个玻璃杯,用来装汤捧着喝,而不是用勺子。但是仍还是轧轧地与牙齿相碰。
          卡德鲁不断地谈说,什么青年时代遇见的有趣的前辈呀,现在城区的改变呀,自己被市长授勋的经过呀,过去读过的有趣的书呀,种种都说。
          她红了脸,仿佛少年人似的快乐笑谈。
          父亲也微笑着看着卡德鲁老师,那神情和平日在家里一面想着事情一面注视着我的时候一样。
          许是过于激动,卡德鲁老师不慎打翻了酒,父亲立即起来用餐巾替他拭干。
          先生笑了说:“唉呀!啊呀!真对不起!”
          后来,先生用了那颤动着的手举起杯来,郑重地说:
          “库里斯·霍尔顿!为了祝你和孩子的健康,为了对你长途前来的敬意,干了这杯!Alla salute!(为健康干杯)”
          “老师!祝你健康!Alla Signora Berudonacci!(敬贝鲁多奈契女士)”
          父亲举起酒杯回答。在屋子角落里的餐馆主人和侍者们都向我们看。见到这师生的情爱,他们似乎也很感动。
          “为了现在的我们!Alla nostra!(为我们自己)”
          菈谢阿姨优雅的举起杯子,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Salute!(祝你健康)”
          我和母亲也都举杯,为卡德鲁老师献上祝愿。
          //卡德鲁的名字是Cordell,是古英法语,意为编绳子的人,通常用作男名。这样看来其实还挺符合的,古拉卫问卡德鲁的问题,仿佛绳子一样传给了她,她又传给阿玺诺。(本小说中又传给了库里斯和菈谢)
          //卡德鲁的姓氏仅在游戏结束的职员表中出现过,连VNDB都找不到,汉字译为贝鲁多奈契。这里再次嘲讽Gemini,什么都做不到,我还是用GPT还原成意大利语的。不过这个姓氏在谷歌中没有结果。
          两点钟以后,我们出了餐馆。卡德鲁执意说要送我们到车站,父亲又去搀他。这次由父亲一路搀扶着卡德鲁,菈谢阿姨拿着卡德鲁的手杖,与我和母亲走在后面。
          街上的行人有的站定了看我们。本地人几乎都认识先生,不时和他打招呼。
          在街上走着,一些琵欧伯音乐学院小学部的孩童们奔跑着经过我们。卡德鲁站住,悲哀地说。
          “库里斯啊,还有菈谢。一看到那些小孩子,就想到我已不在学校,另有别人代我在那里,不觉间悲伤起来了。”
          “这四十年来,符德鲁琴的声音我已听习惯了。但自从离开以后,我好像已和家族分离,成了一个小孩都没有了的人了!”
          “不,不是这样的,卡德鲁老师。”
          父亲边说着边向前走。
          “老师有许多孩子。那些孩子散布在世界上,和我及库里斯一样都记着先生呢。”
          菈谢阿姨搀扶着卡德鲁,附和着库里斯的话。
          卡德鲁有些感伤地说:
          “不,不。我已经没有学校,也没有孩子了。没有孩子是不能生存的。我的末日大约就到了吧!”
          “请不要说这样的话!老师您已做过许多好事,把一生用在很高尚的事情上了!”
          卡德鲁把那白发的头靠在父亲肩上,又把我的手紧紧握住。
          与母亲在车站汇合时,火车快要开了。
          “再会!卡德鲁老师!”父亲在卡德鲁颊上亲吻告别。
          “再会!谢谢你!再会!”卡德鲁用颤动着的两手捧住了父亲的一只手贴在胸前。
          我和卡德鲁吻脸告别时,卡德鲁的脸上已满是眼泪了。
          “菈谢学姐,这么多年来真是非常感谢您的辛苦付出。这是一点心意,请收下吧。”
          父亲从大衣内侧掏出一个信封,要交给菈谢阿姨。
          “不,这个我不能收的。我本就是出于自己的想法帮助卡德鲁老师。而且,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钱啊。”
          菈谢阿姨连连摆手,拒绝了父亲的信封。
          父亲把我先推火车内。车要开动的时候,从老妇人的手中取过手杖,把镶着银头刻有自己名氏的华美的手杖给了卡德鲁。
          “老师,请取了这个,当做我的纪念吧!”
          老妇人正想推辞,父亲已跳入车里,把车门关了。
          “再会!卡德鲁老师!”父亲说。
          “再会!你给我这老妇人以慰藉了!愿上帝保佑你!”卡德鲁在车将动时说。
          “再见了!”母亲说。
          “谢谢你们。”菈谢阿姨搀扶着卡德鲁。
          卡德鲁摇着头,好像在说:“恐怕不能再见哩!”
          “可以再见的,再见吧!”父亲反复道。
          卡德鲁把颤着的手高高地举起,指着天:
          “也许,是在那上面!”
          卡德鲁的形影,就在那擎着手的瞬间,随着火车的发动,看不见了。
          ——star_2056,2024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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