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兰吧 关注:419,848贴子:11,459,246
  • 2回复贴,共1

【新兰永恒】【夏季征文·新生】一桩谋杀案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帮忙代发
指路wb:@拉文克劳女巫_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5-01-06 20:59回复
    *一桩谋杀案
    Bgm:关淑怡《深夜港湾》
    主题:新生
    “他迎来了新生,但是她没有。”
    毛利兰的左手揣在兜里,右手握着一把刀。夜风刮过的姿态也凌厉到像刀,但没关系,因为她的灵魂已乘着满载酒精的梦幻船,温暖地飘荡在高空,用半梦半醒的眼神俯瞰这座阔别已久的城市。围巾被她随意扯散了,大衣的扣子解开,酒精太过顺畅地滑过她的喉咙,带来的却不是杀人的冲动——她没有料到这一点,所以只好接着想象。
    想象什么呢,剧本里写的是:被背叛的女人最终无法忍受被爱、幻觉和新年钟声搭建起来的一切,决定用鲜血覆灭内心深处膨胀的杀意,最难的一段戏是她跟踪心爱的人,眼神从茫然无助到冷酷决然,一镜到底,非常考验演员。太新鲜,无论是被背叛,还是要杀人,对毛利兰来说都那么陌生,接下它吧,有希子也是这么建议的,这个导演很有名。
    剧本是她递给她的,她们已经跨越漫长的抚慰与愧疚,建立起了一种似是而非的、类似友谊的关系。但那些东西依然横亘其间,有希子时不时试图为她和知名导演之间建起的桥梁足以作证,但她很配合地陪她、陪他们做角色扮演。
    你和我妈妈是什么关系?
    是朋友。
    骗人——你们的年龄差那么多。
    这个嘛,有一个词语叫做忘年交,需要我跟你解释吗,柯南?
    她看着柯南滴溜溜转的眼睛,为他幼稚的一面在心底发笑。夏日的阳光洒在病房的床单上,凝成精妙的热度,让她能趁着拉窗帘的间隙迅速擦掉眼中的泪。唰拉。房间暗下来了。再转过身的时候,她的脸上又是无懈可击的微笑,这个笑容一直持续到柯南跟她的友谊重又确认,十岁的男孩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手,将其放在自己薄薄的肩背上,央求她不要离开,持续到听见他略带炫耀地跟新朋友介绍自己跟他之间忘年的友谊——那个女明星毛利兰是他们全家的好友。
    从东京到伦敦,最后是他先离开。机场里,她把临别礼物递给他时,那张跟工藤新一别无二致的脸上出现了某种她不熟悉的表情,有一瞬间完全刺穿了她的想象,让毛利兰只能怔怔地看着他,突然不确定,疑惑于这到底是因为过去的心心念念是假象,还是没有青梅竹马长大就意味着他的新生里没有她的那一份?
    你会回来吗?她轻声问,话音几乎被熙攘的机场吞没。
    柯南微微一笑,似是听懂了,又似乎只是敷衍地安慰:以后一定会的,小兰姐姐。
    柯南跟她挥手话别到最后终于无话,只好告诉她会一直关注她的新戏,这一点上他比她更像成年人,优作和有希子都在身边,她要怎么开口挽留,说自己拍戏入戏时透过男演员看到的是他的脸,说他对她的亲密戏份无动于衷时她的内心里涌动着的愤怒。
    在伦敦上空漂浮着的灵魂终于抓住了那一丝情绪,离她太远的、藏得太深的。一个冷酷的声音质问她:“他为你而流的血几乎让他丧命,你还要他怎样呢?”
    “我要的是、我要的是……”
    跨越远洋的简讯时断时续地传来他在遥远异国的消息:小兰姐姐,我在新学校了;小兰姐姐,伦敦的警察夸我侦探技能很出色;小兰姐姐,我交到了新朋友,但没有人能比得上你;小兰姐姐,我好像梦见了以前的事,但醒来就记不清楚了;小兰姐姐,我很想你,但又感觉好陌生。
    他们走了多久了?那个被她央求着对戏的男人步伐不紧不慢,寒冷的夜里,雾像一匹被撕裂的绸缎,他们之间维持着距离。她的步伐踉跄,这下身边经过的路人终于懂得避开她闪着银光的刀刃。酒精在她血液里奔腾,记忆和现实在她眼前模糊地旋转,她想起了很多——那个雨天,那个犯罪现场,那个对她说“对不起”的背影。
    记忆会放弃我们,有希子在病房外面说,这种事情有时会发生。
    就比如,他们的眼前浮现了影影绰绰的大本钟,但前面的人脚步没有停留。她的试探又一次落败。明明决定好如果这样的话就换她追他,可是当年的这段路有这么长吗?毛利兰在钟声里眯起眼睛,让那恍若两个人的重影在她的视线里合二为一:他纤瘦、高挑,穿着廓形大衣,英国人的风格,总之不像他。可以帮我的忙吗,柯南?有礼貌的询问得到的是有礼貌的回答,他回信说好的、好的,没有问她要跟踪的路线为什么是大本钟,为什么是泰晤士河。
    “如果爱是梦,那我宁愿沉醉在幻觉中,永远不要醒来。”她轻声喃喃自语着剧本里,新年钟声响起时女人的台词。
    如果在他十岁时,她没有心软就好了,搬去大阪,从此不再做他生命中的姐姐——都怪他跟柯南太像。不对,他就是柯南,那她在找谁?一个苍白的幽灵在大本钟的钟声里若隐若现,工藤新一跟她说他无法推理出喜欢的女孩的心思,是那时的新一,那时他们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真的是幽灵吗?她看见了,工藤新一来到她身边牵她的手,手指明明是冬日久别的温暖。他牵着她,他们在路灯下轻盈地转了一圈,兰身上的毛衣摩擦过冰冷的金属,静电穿过他和她相接的手指,激起一丝颤意。
    “好久不见,新一。”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5-01-06 21:00
    回复
      她的声音颤抖,像一片即将脱落的树叶。幽灵般的他微笑,比如今的柯南还年轻的,蓝色的眼睛仿佛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又瞬间分开。他像往日一样没有回答,手指有力地握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下脚步。脚步交错,却朝向另一个方向;他牵着她到泰晤士河畔。
      “你在想什么呢?”磕磕绊绊地迈过几级台阶,毛利兰醉醺醺地微笑,自问自答地让对话流淌下去,河面宁静,但光线太暗,映不出他的脸。她的余光瞥到那个身影依然在无知无觉地向前走,心里的愤怒渐渐被啼笑皆非取代。愤怒太难,她为自己开脱,何况新一在这里了。大本钟算新年钟声的话,幻觉也在,唯独缺少的是……
      她好想再听一遍。
      “再跟我说一遍吧,”她轻轻俯下身,做出了邀舞的姿势,“如果早知道的话……”当时就把那句话录下来了。
      工藤新一搭上她的手,留她在他的怀抱里,在没有被路灯照见的角落。她看到鸽子也同她一起栖息在黑暗里,这种惯于振翅的鸟吃多了发酵的果子,醉醺醺地倒在自身的疲倦里,和她一样,和那时她和工藤新一在泰晤士河边看到的一样。她在后青春期长高到一米六五,可是工藤新一看起来还是那么高,脸上的表情,秀丽的眉毛微微皱起来的样子,手掌的大小和热度,全都那么熟悉。她没办法想象二十七岁的他,于是只好闭上眼睛。
      是工藤新一,或者江户川柯南,在握着她的手。
      “新一,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你会不会忘记我?”
      “怎么可能?首先,这里的前提就是错误的——我们不可能不在一起。”
      “这么自信?”
      “当然了。”
      小兰姐姐,我梦见了以前的事,但醒来就记不清楚了;小兰姐姐,我很想你,但又感觉好陌生。
      她闭着眼睛,试图将过去的碎片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画面,却发现自己在这个恍惚的梦境中游离。柯南的脸出现在她眼前,不是牵着她的这个柯南,而是——他看她的眼神就是在看姐姐,不是吗?
      毛利兰犯过错的,在他逐渐长大的过程中,就差那么一点,她差一点就诱导着柯南跨过那道窄门,用她一贯的温柔妥帖,甚至当学校要求国中生看关于纳粹时代的电影时,她的手指几乎要触摸到《朗读者》的光碟边缘,他感觉到她刻印在脸颊上的吻时那么慌乱无措,让她心里升起一线希望,她几乎要逼迫他看自己解开衣服的扣子,可他看她的眼神那么纯洁,让她无法自我欺骗。
      每天从睡眠中醒来,都会想到他,第一次祈祷,也是为他;她也有过这样承受罪罚的时刻。*
      你在想什么。一只手牵上她的,带着寒意的手包裹住她的,她能感觉到他顺着她的舞蹈动作完成最后一个回旋,然后他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曾经需要姐姐安慰着才能睡着的小男孩也长大了,不是吗?她睁开眼睛,看见工藤新一消失了。记忆中的面容和眼前的重叠,不对,他瘦了,她几乎要下意识地顺着习惯去询问他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他说:为什么要跟踪我?
      这一句台词赤裸地把毛利兰呈现在无数台词前:“我依然爱着你,所以悲伤。”、“那份爱如同海浪,瞬间将我卷入深渊。”、我宁愿沉醉在幻觉中,永远不要醒来。”……她大错特错,明明这个剧本比她的生活更接近她的本色出演。强烈的情绪又一次侵入,工藤新一消失了,在她的眼前正上演着一出谋杀案,他活下来了,可是他死去了。他死去了。冰凉的刀刃抬起,冷冷地贴在柯南的脸颊上,微微颤动着,仿佛要在这一瞬间撕裂他身上的每一层伪装。
      为什么要离开?她低声问,语气里掺杂着脆弱。刀刃轻轻划过他的肌肤。
      被刀抵住的脸颊略微凹陷,将他的脸切割成明暗两半。
      柯南的眼睛里有那么纯净的、对姐姐的担心。他似乎吃了一惊,一颗颗地帮她扣好大衣的扣子,手指的压力从她的肚脐一路往上,路过左右心房的正中,又把她的围巾绕过她的脖颈,几乎让她感觉到轻微的窒息。他完全不在意毛利兰手中的刀,那把刀在他们之间的距离中轻轻晃动,反射着微弱的光线,让他黝黑的瞳孔明明灭灭。
      他想要结束演出了。她能读懂。
      可是,可是,她喝醉了。醉鬼总是有特权的。她将刀刃一寸寸地挪动,从他的脸颊移到他柔软的嘴唇上,从这个角度看,好像她曾有过的那些幻觉里,被一只蝴蝶堵住了嘴的工藤新一,又或者是,他就是那只即将被钉死成标本的蝴蝶呢?她心里的愤怒为这绝妙的比喻叫好,于是毛利兰重新闭上眼睛,吻上这只新生的蝴蝶。
      Fin.
      *罗泰柱的诗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5-01-06 21:0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