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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静儿】长安故事——小生出品---by:一九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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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叶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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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地址:http://tieba.baidu.com/f?kz=863008070


  • 叶序叶
  • 知名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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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往那边去了。”
     小太平拎起裙子急匆匆的跑过去。
     “喂,喂!等等!等等我!”太平远远看到了静儿不紧不慢走在黑夜中的身影。走廊两侧间隔的灯笼映照着薄薄的身形。她赶快加紧脚步,口里高声喊着。眼看着,几步之遥,她却一脚踩上自己的裙摆,摔倒在地。
     小太平哎哟哎哟的叫疼,想到那人肯定立时走远了,心里急的要命,眼泪腾的就冒出来了。
     一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把她用力一拽,扶起来。“哎呦!疼!”小公主坐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挥手打出去,“你弄疼我了!你这……”
     她说不出话来了。面前正是静儿。她蹲下身,矮了身子对着小太平。被这一下结结实实打在肩膀上,定是生疼。
     “不是,不是要打你的!”小太平急急忙忙解释,“我以为是他们!……不是要打你!你……”
     静儿收回手揉揉左肩,作势便要站起。小太平慌了,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袖子,把她又给拉蹲下:“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嘛!你不要走啦,人家来找你回去的!”
     讲话都结结巴巴的小公主看到面前这张总是寡淡的脸,完全不知该怎么办,又无法从表情来猜测静儿的心思,眼圈立马一红,积满泪水,紧接着吧嗒吧嗒往下掉,说话也错了乱了,“你不要走,不要走哇……人家不是要打你嘛……人家错了嘛……你不、不要走……”
     静儿难以觉察的用鼻子叹了气。捻了袖子给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家伙儿擦眼泪,“不走了,你别哭了。”
     小太平哭的抽抽巴巴,“不走、不走……真不、不走了?”
静儿点点头。
     “那,那,不要生我的、的、的、气!……呜呜……”
     静儿再点点头。
     小太平收手左右抹着泪,还在抽搭,却强迫自己赶快收起眼泪。
     “过年,长大一岁。你还哭,真是小孩子。”静儿说。
     小太平抽抽搭搭的吞着气儿,“我,我就是小孩子嘛……你,你不也是小孩子!”
     方才静儿说了很长的一句话,此刻又缄默了。
     好一会儿,太平终于平息了喘气,哭完了。站起来。
     “有没有哪里疼?”静儿问。
     太平看看手,没破,蹦一蹦,不疼。“没有!人家都好好的,没有疼!”
     静儿起身来,继续要往外走。
     “你去哪儿啊?”太平立马转到她身前,堵住去路,忽闪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你刚才说不走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静儿抿抿嘴,“里面太吵。”
     “噢——你不喜欢吵啊。”太平滴流着眼睛,想着,“啊!那我带你去我的大明宫好不好?我住的地方!我带你去好不好?”
     静儿怀疑的看着她。
     “可以,可以去的啦!反正现在肯定没人,没人会发现的啦!我带你去,我带你去。走嘛走嘛。”小太平伸手拉过静儿,飞奔而去。



2025-06-20 20:5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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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叶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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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太平随口应和,突地回过神来,立马抗议,“不要不要,静儿,再陪我一会儿嘛……”
     “刚才你只说一会儿,现在又说一会儿。”静儿站起身,“我走了。”
     太平窜起身,拽住静儿的袖子,“真的!真的就一会儿!一会儿!”赶紧的躺下,盖上被子,眨巴着楚楚可怜的大眼睛:“静儿,我很快就睡着了。你就陪我一小会儿嘛,让人家知道你在人家身边……今天是你进宫第一天啊……就陪陪我嘛……”
     静儿站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下。淡然的眸子望着幽幽大殿。半响,“睡吧。我一直陪你到睡着。”
     惊喜、开心、得逞后的得意依次浮现在太平脸上,融合成甜蜜的喜悦沉进眼睛里,“嗯!”太平赶紧点头,闭上眼睛,笑还依旧停在唇边。不时,她睁开一边眼睛飞快看一眼静儿,看她还在身边,看她定然而沉着身影,看她分明深邃的侧脸,看她晶莹的温和的深沉的眼睛。渐渐地,她不再睁开疲惫的眼睛,带着那缕笑,坠入遥遥的梦境。
     第二日,太平一早被春妈妈叫醒。她破天荒的没让春妈妈叫第二遍,爬起来漱口换衣服。
     “春妈妈!你说,这件好不好?”她匆匆忙套上一件嫩绿色裙子在铜镜面前摇摆。春妈妈刚要开口,小家伙却撅起嘴巴,“不好!穿过好多次了!”一回头,对着一旁的两个宫女喊道,“去,把我这个月做的衣裳取来!”
     两个宫女提起裙子赶忙跑去拿出来,一人端一叠供公主大人挑选。
     于是乎,公主大人一套一套的拿起来看,一套一套的在身前比划,一套一套的撇嘴不满意,一套一套的丢一旁……
     春妈妈急的不得了:“公主,公主!时辰要晚了!”
     “哎呀”太平把手上一套黄衣服往地上一掷,忿忿道,“都不好看!”
     静儿一进殿门,就看见满地的衣裳。她略微惊讶的走上前,“怎么了?”
     太平看到静儿来了反倒不恼了,有些讪讪的说,“没,没什么……”
     春妈妈急的厉害,赶紧对静儿说,“公主挑衣裳呢。可是这时辰……”知道静儿是公主的软肋,春妈妈赶忙将公主对所有衣裳都不满意的过程说来。
     静儿抬了抬嘴角,“不知道你这么爱美。这么挑剔啊?”
     “哪有!”太平一口否定,“我、我今天要跟静儿一起上学了!”
     “哦。为了上学要漂亮。”
     “才不是!人家是要跟静儿一起上学!”太平踮起脚强调道,“这是人家第一次和静儿一起上学!头一天,当然要、要……”要了半天,太平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憋了半脸红,便期期艾艾的咬起唇来。
     静儿抬起了眉毛睁大了眼。好半响,忽的,她竟笑了起来。
     太平低头绞着袖子,偏生敲好的漏过这千金一笑。
     静儿走过满地衣裳,眼睛扫过,弯腰捡起一件鹅黄色抹胸,粉色披肩,“换上。”
     太平抬起脸,“啊?”
     “你穿这件,好看。”静儿说着,背过身走向门口,又回过头来,“快点儿。”
     太平雀跃的一蹦,“好!”
     静儿背手而立在殿前,太平着急的换好衣服,“来了来了!”忽然回头拉住春妈妈,小心翼翼又忐忑的小声问,“真的好看吗?”
     春妈妈连连点头,“好看好看。静儿挑的当然好看。”
     太平笑的一脸得志。提起裙子跑到静儿身边,转着圈儿,裙摆也随风起舞,像一只蝶儿,“静儿!”她边笑边跑起来,“快来,静儿!”她在静儿面前跳着转着跑着,吸引了静儿全部的注意。她们不紧不慢的走在长廊上,太平兴奋而幸福,静儿的脸上也被金黄的晨光染上一层温柔。太平总算是累了,乖乖的慢下步伐,跟随在静儿身边。
     伸出手,她牵起静儿修长的手,十指轻柔的交缠。走在上学路上。



  • 叶序叶
  • 知名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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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却将相依再思量
     日子一天一天,平和的宛若行云流水。太平进入学堂,按照武后的说法,女孩子家识字读书不过作个消遣。上官仪大人给她安排的课业较轻,然而又暗自嘱托静儿好好敦促公主,认为作为一国公主必须览群书识大体。
     下午没课。午睡后常常上演的一幕便是太平拽着静儿出门玩儿,而静儿铁面无私的要求太平复习和预习课业。
     太平总是撅着嘴一脸不服气。在无数次撒娇、装可怜、讨价还价之后,回回以静儿的胜利告终。太平嘟个小嘴,扬起尖尖的小下巴,含含糊糊的嘀咕着静儿最坏静儿最严厉静儿比上官老师还严厉不愧是上官家的之类的话。然后一步三摇摆的走到新摆上的矮几前摇摇曳曳的坐下,叼着毛笔对书发呆。
     静儿跪坐在对面的矮几后,以无声应对太平悉悉索索的小抱怨。她安安静静的看书,等着太平终于磨完性子,规规矩矩的开始读书。
     一个下午过了一半,静儿合上书,起身到书架上取过一张琴,放于几上。一曲泉上吟响起,殿里回荡起林间潺潺的静谧和风流。她的专注在琴弦之上,随着微微发颤的琴弦,眼底流过不可名状的悸动。
     自打静儿起身,太平的眼神就跟上她。看她端端庄庄的放好琴,看她起势落手,看她恬静而冰凉的面目随着一声声琴音而温润,她的白衣和乌木的琴和谐的合着一曲令人一见如故的舞蹈,如墨如瀑的发从肩头滑下来滑下来,铺开水墨一般的唯美。
     琴音舒缓太平紧绷的脑筋,放松她的认真,她站起来,轻悄悄的走到静儿身旁,盘腿坐下,听着听着。偶尔在一曲终了的时候,趁机将头搁上静儿的大腿,抓来静儿的衣带遮住脸,微微抖动的肩膀和小脑袋却揭穿出她此刻欢愉的窃笑。在她看不见的时候,静儿唇边露出的那一抹笑会保持的久一些,再一次落手弹琴时,也更加确定和自信。
     往往,这样一个安静祥和的下午在夕阳和琴声中飞速划过,犹如突然刷过天际的流行,犹如不期而至的火烧云,犹如辗转欢鸣又令人找不到足迹的黄莺。
     这一日上午,静儿进入大殿,却发觉殿里空无一人,平素来服侍太平起床的春妈妈和一众宫女都不在。大殿里空空荡荡,只有随风飘舞的落地帘幔。她正暗自呐喊,春妈妈就着急慌张的冲进殿来,拉着静儿就往温泉跑。
     刚进温泉,就听见太平尖锐而伤心的哭腔:“母亲不要我……你不要我啦!……你说你爱我!可是你要掐死我!……呜呜呜呜……”
     武后一声声好言相劝着,太平却蜷缩在温泉的一角,背对着武后双手紧抱住身躯不肯撒手。眼泪噼噼啪啪的掉下来,哭的要多难过有多难过
     终于,武后失却了耐心,站起身一甩袖子,冷下脸来,“太平,你太不懂事了!你不起来,就永远不要起来了!”她气冲冲的走出温泉殿,全然没注意到站在门旁的静儿。
     静儿叹口气,继续听完春妈妈絮絮的念叨,“……公主叫了一大声!然后就哭,怎么劝也不停,后来就跑到温泉来了……你说来女孩子来月事有什么值得哭呢?高兴还来不及呢。皇后一大早就来了,哄了半天……”春妈妈咿呀唉哟的叹着气,催促静儿去劝劝性子生僻的公主殿下。
     静儿再度叹口气。她平时对太平宠溺归宠溺,但却完全没有哄她的经验。现在想来,倒多半是尊贵的公主殿下事事顺着她依着她,即便为难自己却也要她开心。这下要她哄太平,想来真觉得为难。
     可是看看背对着自己的太平,俯趴在对面温泉池边上,双肩一抽一抽的,哭的煞是可怜,静儿的心又软了几分。
     静儿的性子一向冷漠疏离。虽然公认的从六岁初遇起,就是太平公主处处绕着她跟着她,可实际上,到底静儿也依从了太平那骄纵的性格。不知何时,生命悄悄被太平撬开了一条缝,又偷偷被她住进来。甚至,静儿曾觉得该退让该躲避,她不喜欢让人家靠近自己影响自己,然而住进宫里这四个月来,竟是真真无法放下太平。
     思绪至此,静儿只有皱皱眉头,拎起裙摆,避开被太平泼的满地的水,绕着池子走到太平面前,蹲下身,过了片刻才迟疑的伸出手,拍拍太平的肩膀。



  • 叶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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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蹭的一下向后倒退,一双大眼睛带着防备盯着静儿。像一把刀子狠狠剜在静儿心里。她就这么直直看着静儿,过了几瞬,才一转身子,背对静儿。
     “太平。”静儿唤道。
     太平却只不理她,半跳半游的走向池子中心。
     “太平。”静儿加重口气喊道。
     或许是昔日的习惯还在,太平停下脚步,老半天才没好气的回道,“干嘛!”
     她背对着静儿也不动作,静儿从身后看她只静悄悄。好半响两人间没半个字没一个移动。太平不耐,又向前一步。
     噗通一声,静儿跳下水,向前快速几步,在太平刚一要回头时,就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太平今儿却真正是闹起脾气,一双小手抵住静儿的肩膀,咬着一口贝齿,狠狠把她推开。
     静儿也不放手,硬是抓着太平的臂膀,不让她离开自己。
     两人在水池中闹的水花四溅,最终太平发起狠来,猛的捶打静儿,“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静儿也不撤手也不躲避,任她奋力的发泄。
     过了好半天,也不知是闹的乏了,还是心疼了静儿,太平终于是平静下来,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垂下手臂,浑身无力,随后抬眼看了看静儿,望进那双依旧平和的眸子里,鼻子忽的一酸,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下来,哇的一声扑进静儿怀里,抱着她的脖子放声大哭。
     静儿一下一下的拍着太平的背,用自己完全不熟悉的话安慰着她。虽然字数很少,虽然许久许久才说出几个字,虽然反反复复都是这几个句子,但却已经足够渐渐平定太平的啜泣。
     小家伙,你长大了。
     值得,值得高兴的事儿……
     以后你就是真正的女孩子了……
     ……哭吧哭吧,我在这里。
     带到静儿把太平拖上岸,春妈妈赶紧拿来浴巾,静儿接过来,帮太平裹上。春妈妈又急急的问太平要吃些什么。太平鼓着腮帮子,猫进静儿怀里,头也不回。
     静儿只得道,“算了,等她饿了,我去告诉春妈妈。”
     春妈妈嘴里连连应和,此刻,公主能安静下来就是她感天谢地的事情了。赶紧的退到温泉下,嘱托人去取来干净衣裳。
     待温泉里安静下来,太平才窝在静儿颈窝,闷闷的出声,“静儿,你也拿块浴巾擦擦嘛。”
     静儿不答话。
     半响,太平怯生生抬起头,看到静儿再度回复到那副冰冷的面孔。心下立时一颤,从浴巾里探出身子,“静儿,你,你生气了……”
     静儿不言语。
     太平又窝回浴巾里,撅着小嘴皱着小眉头,伸出左手勾住静儿的脖子,“人家不是对你生气……可是,可是我觉得大家都在笑我!他们,他们,肯定都在背后笑我!……连母亲也不要我了……我跟你说,我昨晚做梦,梦见母亲掐我脖子,一边掐,还一边说她爱我……我挣扎着起来,却看到、看到满手满床都是血!那么多那么多的血!……”她停下话头,抬眼偷看静儿,继续说道,“我尖叫起来,他们都来了……可是我看他们的眼神,都在笑话我!我……我……”
     “我也会笑话你?”静儿忽的开口。
     “静儿不会!”太平夺口抢断,脸突然腾的绯红一片,“静儿不笑话人,可是、可是……”这下,她连偷眼看静儿都不敢了。为什么呢?
     对啊,为什么呢?太平的小小脑袋开始转动。静儿也来了月事啊,肯定不会笑话自己……可是、可是……可那是静儿啊!
     静儿不知道太平的心思,她只将从前乳母说的一番话重复出来,“太平,你以后就是大人了,成了真正的女人。以后可要温柔,要顺从。不要惹皇后生气,也不能再那么娇气了。你是大人了……知道么?”
     说了了自己也觉得不可能的一长串话儿,静儿抿抿唇,脸上有些发热,也不明白为了什么。怀抱里的小小身子更加紧贴住自己,勾在脖子上的手愈加用力。她胳膊微微使力,将这个小身子抱紧来。
     为什么对特别害怕见到静儿呢?为什么感觉那么害羞,害羞的连静儿的脸都不想看到。为什么脸这么热,即使是温泉水温也比不上血液的热度。为什么,静儿的怀抱明明依靠了那么多次,这一次,却有完全不一样的心跳?
     太平的脚还晃荡在温泉池里,她悄悄的踢出一圈涟漪,荡开满池的波纹,仿佛心头上的念想,只要一经拨动,就荡漾满溢。
     似乎像静儿说的那样,长大成人了,成为真正的女人。



  • 叶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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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才不要什么相公呢!”太平抽抽搭搭的说。“我一辈子都不嫁人!一辈子都陪着母亲。”
     皇后失笑,“傻话。傻孩子,这女人啊,都要嫁人的。”
     “我不嫁。我是公主,我说不嫁就不嫁。”
     皇后给逗乐了,“真是傻孩子。你不嫁人,你怎么过活啊?”
     “我跟静儿一起,都跟着母亲!”
     皇后呵呵笑道,伸手帮太平把眼泪拭净,“以后啊,等你遇见命中注定那个人,你就不这样说了。那个人,你就跟了他一辈子,再不想别的了。”
     皇后的神态那样柔和,带着淡淡的怅然和怀念。太平入了神,半响才喃喃道,“哪有这种人……”
     “会有的。我不就在感业寺遇上你父皇的吗?”
     “那……”太平忽的有些害臊,“我也……”她说不下去,脸泛起一层绯红,又把脑袋扎进母亲怀里。
     皇后笑着搂住太平,“这事儿,上天都说不准。”她目光渐渐望向远方,似乎从大明宫中飘飞的幔帘之间kan到了记忆深处的风华。
     静了片刻,太平忽的又说,“上官老师的病怎么样了?”
     “说是偶感风寒。不过似乎有些沉重。今ri也没有上朝。”
     “那,那我去kankan他?”
     “不必了。你身子骨弱,如果感染了更不好。我已经派弘和显去探望他了。”
     “唔。”太平应了一声,过一小会儿,弱弱的自语,“不知道静儿有没有累着了……”
    
     静儿在家的这些ri子,上午陪祖母说话,下午则kan护祖父。每餐的汤药总是她奉上。书是没什么时间kan了,琴偶尔在祖母祖父的要求下弹一弹。上官仪喜欢孙女的琴艺,能够听上半个时辰。他年迈了,虽然一贯身体康健,但这次风寒来的突然,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要将身体养好恐怕得费上十天半月。二圣关照他是元老,还特地派两位皇子来探望。
     静儿与两位皇子也算是有交情,送两位到门口时,显说,“上官老师最近胃口可好?”
     “尚可。”
     显点头道,“那便好。上官老师kan上去身体还是很硬朗,今rikan来面色虽弱,但已无大碍。我会回禀二圣,上官老师近ri便可康复。”
     静儿略微颔首。
     “那我们告辞了。”显说完,抬步向外。
     弘落在后面,这时对静儿笑道,“太平在感业寺里很不安分,刚出宫时,听说她跑回宫里闹脾气,在砸东西呢。”
     静儿只听并不答话。弘知道她性子清冷,也不在意,笑笑告辞。
     静儿回转进府里,对祖父说明了两位皇子离开。
     上官仪躺在床上,道,“你弹琴给我听听罢。”
     静儿点点头,走到几前,坐下弹琴。琴边,还放着一张南昆仑奴面具。
     她时而kan一眼面具,琴音也因此而变得柔和起来。



  • 叶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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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看看窗外,灯火全灭,想想也没办法了,只得吹灭桌上灯烛,到床边坐下。
     屋子里只有床前一盏昏暗的铜灯盏里的幽幽灯火。
     静儿问道,“你老抱着这面具作甚么?”
     太平嘻嘻笑道,“静儿你不也把面具随身带着吗?”
     静儿不做声,脱鞋,躺下,盖上被子。安安稳稳的闭上眼。
     太平盘腿坐着,举起面具,在晦暗中,更显得怪诞而乖张。“母亲说,她就是在感业寺遇上父皇的。你说,当年他们是什么样子啊?是不是像戏文里唱的那样:‘你是何人,竟骑了高头大马,撞上我这娇弱的姑娘’?我觉得好有趣哦。父皇和母亲可以在一座寺庙里相遇……那天,灯市上,我遇见的那个男人,也好巧。你说,我们会不会再遇见一次?母亲说,以后我要嫁人的。我想,我不要嫁人,我要跟静儿跟母亲在一起。可是,如果我嫁人,我就要嫁给那样英俊的男人……他真的很英俊,面具掀开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
     太平对着高举的面具,眼神有些迷离,“那么丑的面具,掀开来,却是那么好看的一个人……诶,静儿,你带上面具好不好?”
     静儿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声不吭。
     太平放下面具爬到静儿身边,从半空正对着静儿的脸。好半天,她倒笑了。“好静儿,我知道你没睡着。”
     静儿睁开眼睛,双眸在黑暗中炯炯有神,她与太平对视着,然后伸手推开太平,坐起来,“戴面具,作甚么?”
     “嘿嘿……”太平伸手取来床边挂着的南昆仑奴面具,静儿带上。
太平直直的盯着她,静儿的眼眸在面具后显得更清澈明晰。太平伸手,掀开了静儿的面具,望着她,渐渐的有些痴像。
     静儿耐不住了,问道,“太平?”
     太平回过神来,“哦、哦、”神情间却还是带着痴气儿,“静儿,你真好看……”
     静儿眨了眨眼,伸手在太平前额上一拍,“你今夜发什么痴?”
     太平嗳哟一声,捂住额头。静儿摘了面具放在腿上,拿起太平的北昆仑面具,与自己的面具并排,细细端详。
     太平凑过来,笑道,“卖面具的人说,这是一对儿呢!”
     “我看是一样的。”
     “哪有!你看,这里,眉毛不一样,还有……这儿,你的有胡子,我的没有胡子。还有这里,花纹不一样。”太平指指点点着说。
     静儿再端详半响,“时候不早了,睡吧。”
     太平乖乖道,“嗯!”
     静儿将两张面具挂在床边,安排太平躺下,盖好被子,“只一床被子,你睡得可得安稳些,别着凉了。”
     “我才不跟静儿抢被子呢!”
     静儿躺下,盖好被子。她睡觉一向是平躺着。太平睡在内侧,躺了一会儿,爬起来,将自己的面具又给拿回来,抱在怀里,方才倒下睡了。
     睡着前,太平侧过身来,看着静儿的侧脸,嘴角上扬,眼里带着朦胧的睡意和快乐。
     静儿好久未眠,她侧头看看床前孤零零的面具,叹了口气。



  • 叶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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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菱花初晓镜光寒
     静儿左侧,坐着一个尼姑。右侧坐着太平。尼姑在吃斋,太平在吃鸡。
     静儿端着饭碗,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着斋饭,一只鸡腿伸到面前:“静儿,给你。”
     静儿叹口气,放下碗,伸手抓过太平手里的鸡,走出堂外,走到院墙边,一挥手把鸡给丢过院墙。她走到井边就着水桶里的水洗手。太平一路跟出来,这会儿开始唧唧喳喳的生气了,“你怎么把我的鸡给丢了?静儿!你太过分了!”
     静儿洗好手,拿手绢擦干净水迹,才开口,“在佛堂吃鸡,过分的是你。坏了清规戒律不提,你这样,是完全不尊重各位师傅。”
     太平纠着眉毛大眼睛圆睁,“……!你管我!”
     看着好没道理还要发威的太平,静儿暗自好笑,“没人敢管公主殿下。那您再去买,我再不敢管你。”
     说完静儿抬腿就走。“你!——”太平跳脚道,却还是又追上去。
     太平叫嚣着,静儿安静的,两人慢悠悠在寺庙里转悠,胡乱散步。发觉一个平常没来过的院子,便走进去。
     这间院子似乎罕有人迹,落叶在地上堆积了厚厚一层。小小的院落里满是寂静的气息,窗纸也破败不堪。木门上的油漆也落了一半。只有黑色的鸟儿栖息在枝头,偶尔发出一声声悲凉的鸣叫。
     太平转着圈儿打量四周,不期然后方的破屋们门打开了。一个颓然而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他的衣着破旧却还能隐隐见到旧日的华贵。长发披散着,干净却透着阴沉的气质。
     “你是谁?”太平回头自上而下扫过他,傲然问道。
     那人森森的望着太平,久了才说:“你是宫里的人。”
     太平略有些惊讶,又逼问道:“我问你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我知道你身份一定很高贵,养尊处优,不懂礼貌……”
     “你胡说什么!”太平恼了,“本公主问你是谁!”
     那人这才有些讶异,他挑了眉,颓败的脸上有了一丝生气,“公主?红白莲公主……你是现在的公主?”
     “我是太平公主。你是谁?”
     那人笑了笑,依旧尽显失意,“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是我能预见公主您的一切。看着你秀美的容颜,我已经看到了您站在大唐万千将士面前高傲而凛然的模样。……”他忽的陷入沉默,眼睛里跳动着阴霾的火花。
     太平好奇的问道,“你是方士?术士?还是道士?”
     “我……我谁都不是。只是一个不小心上窥天道而被放逐的人……”那人幽幽的低语,忽然说道,“公主,你可以为我引见皇后吗?”
     “母亲?为什么?”
     那人阴沉的笑笑,“因为她掌控着未来……公主,我能为您做一件事,为你看一眼您的未来。但是,请您为我引见皇后。”
     太平瞪大了眼睛,在心里盘算着,这个奇特而诡异的人是否有趣到值得她去劳烦母亲。思考一会儿,她干脆道,“好吧。”她向前跳出几步,瞪圆眼睛笑道,“你能看见什么?”
     “公主,您希望我看见什么?”
     “唔……”太平嘟着嘴像,眼睛一撇一扫的掠过败落的院子,枯黄满地的树叶,“我的姻缘!”
     那人扯动一下嘴角,“敢请公主的手一看。”
     太平傲然的亮出手掌,“喏。”
     那人凑近了,眯着满是阴霾的眼睛。缓缓的说,“命定的人,很早便出现……哦,公主芳龄十四的时候,会真正遇见那人……”
     “我已经十四了!”
     “相伴,相依,相守……此人才华冠绝,惊才绝世……只是……”忽的他面色一凝。
     太平急急追问:“只是什么?”
     那人陡然一笑,像是断裂的锦帛,“只是此人竟藏身宫闱……哈哈哈。”他大笑起来,甚是可怖,“相伴相依相守,可是竟然无分!”
     枝上的鸟儿都被惊扰,发出凌厉的凄鸣,为此刻更添诡秘。
     太平有些害怕,缩回手,“你……你胡说……”
     面前这人仿佛陷入癫狂一般的笑着,太平愈加害怕,她小步小步后退,用余光寻找静儿。
     静儿已经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太平这才放心的转过头来,带着撒娇的控诉道,“静儿,这个人好坏,他胡说!”



2025-06-20 20:4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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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紧紧盯着这个发狂的人,不言语。只是手上加了几分力度,让太平不由得安下心。
     太平转过头去,“喂!你胡说,我才不把母亲带来!”
     那人停下狂笑,兀自摇头,一会儿才抬头道,“公主,我说的,都是……”他忽然刹住话头,瞪视静儿。
     “女生男相……竟真有……”他呐呐的念叨,“斜飞入鬓,杏眼,薄唇……情深之相……鼻若悬胆,然中断,不寿之相……天庭饱满,将相之相……一个女人,怎会……”
     太平皱着眉头,问静儿,“他说什么呢?”
     静儿面色如常,“我们走吧。”
     太平还有些好奇,但畏惧之心占了上分,嗯了一声,抢在前头,拉着静儿的手,往回走去。
     那人的声音赫然响起,“公主,一诺九鼎,不能忘了为我引见皇后。”
     “我才不能!”太平回头吐舌头。
     “不,您会的。因为您的尊严不允许你不这么做。你许下了诺言,就必然会实现。你是大唐的公主,一人下万人上。”那人倒是自信满满。
     太平停下脚步,“母亲凭什么要来见你,她日理万机,可忙了!”
那人顿了顿,“请把这个字带给皇后,她就一定会见我。”
     太平好奇了,“什么字?”
     那人从袖中掏出一张破锦,“请把它,带给皇后。”
     太平跑回去,打开一看,“这什么字啊,我怎么不认识?”
     那人却不说话,摇摇摆摆的走回黑屋里。
     太平撅撅嘴,揉了破锦,走回静儿身边,“静儿,你说那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静儿若有所思的模样,并没有回答。
     太平恼了,一拍静儿,“静儿!”
     静儿如梦初醒,“啊?”
     “你又不听我说话!”太平背着手恼道。
     静儿淡淡一笑,“我走神儿了。”
     太平嘟着嘴道,“你在想那人说的话。”
     静儿点点头。太平气道,“他说静儿不寿!他根本就乱讲!”
     静儿好笑,牵起太平的手,两人慢慢走了出去。
     “他说我已经遇到命定的人了……会是谁呢?我没见过什么人啊……”太平还絮絮的念叨,皱着小细眉毛,有点儿苦恼,“……他很厉害!很聪明!我身边有这样的人吗……可是,什么叫无分?静儿?相伴相依相守,不就是结婚么,为什么又无分?”
     静儿的眉毛抖了一下。她的脸沉了下去,没有回答太平。她平时一贯冷性子,太平也不在意,依旧想着说着。
     “他说静儿是将相。他也觉得静儿很聪明哦!静儿!不过,他还说什么……什么、情深?情深是什么?情深就是感情很深?………………”
     她们慢慢的走远了,正午的阳光投下她们短短而明晰的影子,裙摆飘逸,偶尔飘带间露出她们牵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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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谁人断的人间事
     这个春天,似乎比以往更加生动。
     太平想着,枕在静儿的膝上,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眨着。大佛都显得更加和蔼可亲,即便是嗡嗡作响的念经声和木鱼声,她也不厌烦。阳光从窗纸间透过,朦朦胧胧的映亮了经堂。侧过头,就可以看见静儿的脸。光影之间,是那么温柔。
     她咬着下唇,悄悄的笑起来,伸出手,绕起静儿垂下胸前的发缕,指尖都隐隐着心跳。
     阳光是那么的美好,气温或许可能有些低,但静儿,这般冷淡的人却有着最动人的热度,裹住了太平。
     早课,午课,时间过得那么慢,坐都坐乏了,躺都躺累了;可时间又过得那么快,夕阳忽的就来了,静儿的模样都尚且看不够。
     日子过得很安详,很平稳。做着无声的皮影戏,想象着不能出口的话语,躺在静儿的膝头,渐渐迷糊的睡了过去。是如此安心。
     经过第一天的偷跑,第二天的死皮赖脸,第三天的撒娇,第四天的不小心睡着……小太平成功的将自己的寝室挪到了静儿房间。
     这一夜,静儿就着烛火看完半卷书,站起身,回头正对上太平抱着个枕头笑眯眯看着她的目光。
     静儿略有点儿不自在,转开眸子,掩饰着问道,“你看什么?”她弯腰吹熄了蜡烛,走向床。
     太平向内侧挪一挪身子,让出被子,依旧笑眯眯的,“静儿,你每天都看那么多书,不无聊啊?”
     “不会。我喜欢看书。”
     太平撅撅嘴,“母亲说,女孩子看书没用。”
     静儿为太平捻好被子,“读书不是为了有用没用。”
     “那是为了什么?”太平圆睁双眸,好奇道。
     静儿眨眨眼,被这一问难住了。她不答,躺好,将被子拉到胸前,闭上眼睛,“睡觉。”
     太平气哼哼的嘟起嘴吧,想想静儿也看不到,更是低落。哼了一声,翻身背对静儿。
     静儿这会儿,闭目,也不由自问,祖父说自己可算是泯然好学,又常叹可惜身为女儿。自己倒不觉有何不妥,此刻却也被太平问住。女儿家,读书又有何用,不过是有点儿才学之名,还不是依旧照着门第婚嫁?
     想到此,她微微皱起眉头,有些心烦。她一贯思维缜密,也就挥开这些烦事儿,安定心神,转去睡眠。
     而小太平咬着被角,等了半天也不见静儿来安慰。白日里睡多了,悲惨后果就是晚上睡不着。在静儿身边,她又怕翻身频繁惊醒了静儿。气哼哼的咬了半天被角,最后还是扭扭捏捏的转过身来。
     静儿的睡相很好。清晨里醒来,她也还是保持着入睡的姿势,平平躺好。最多也不过托腮侧卧。太平就不一样,可能四仰八叉,也可能一只脚架在静儿身上,又或者窝进静儿怀中。
     太平望着静儿的睡颜,心里不知转了多少转。抿起唇,她小心翼翼的抬起静儿的胳膊,打开怀抱,钻了进去。枕着静儿的臂,她小心翼翼的整整被子,盖好两个人。这才仰起头,好好的端详静儿。
     这距离并不远,也不像暧昧那么的近。能看到静儿倔强的小下巴,清秀的下颌轮廓。
     斜飞入鬓,无端的,太平想到那黑衣人的话语。她贼兮兮的笑了笑,小小声喊了下静儿,发觉她真真是睡实了,便从被子里探出手,轻轻的摸摸静儿的眉毛。
     嗯,柔柔的,软软的,一点儿不扎手。太平摸的很满意,笑的跟只偷嘴成功的猫似的。    
     摸都摸了,干脆,那长长的,像门帘似的睫毛也摸摸吧。太平想着,手随心动。
     小巧的鼻子……倔强的小下巴弹性真好……下颌好漂亮啊,皮肤也好……唇……
     唇……竟不敢去触。
     上唇薄下唇厚,情深意重。谁说的来着?好像是韦姐姐告诉自己的。
     静儿正是这样。
     太平屏气凝息的,弯曲着食指,在静儿唇间一点,退回。
     她抿住了唇,眼神竟似痴了。痴痴的望着静儿的侧脸,一眨不眨眼睛。
     半响,她低下头,慢慢的,将食指贴在唇上。
     躲在静儿的臂弯里,仿佛在世界最后的孤岛之上,即便凄凉也足够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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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砸东西,我不打显,不抢弘哥哥的桌子,不跟韦姐姐吵架,我我会听上官老师的话,认真练字、努力读书……你说什么我都听,春妈妈说什么我也听……你、你回来好不好?”太平急急的说着,雨水滚进眼中,她抬手狠狠的擦去,大声对静儿喊道,“你回来,你回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练剑、弹琴、读书……都可以!你喜欢谁的诗,骆宾王、王维?我也去帮你弄来!你回来——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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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除了雨声,只有沉默,静儿淡淡的眸子看着太平。她抬手抹去额上的雨水,奋力睁开双眼,艰难的望着静儿,倔强的在雨中等待回答。她不过十五岁,身形还如一名幼童般稚嫩。衣服全都淋湿了,包裹住的身子越发单薄。
      “然后,等公主出嫁,我再离开么?”
      太平愣住。
      “公主,你有没有想过,静儿是什么人。对于您,静儿是什么人?一个伴读,一个女官,还是一个朋友?无论哪个身份,静儿总有离开的一天。”静儿平静的诉说,表情淡的像一副水墨画,眼睛如同两片坚冰,“静儿不过是一时的契机,进入公主的生命,而到了一日,便该离开。公主会遇见新的人,真正该珍重之人。倘若静儿承蒙公主错爱,那还请公主高抬贵手,放我离开。”
      太平怔怔的望着静儿,震惊和迷茫流露眼底,“不、不要……”
      “公主,倘若您现在舍不得我,留下我,那为我带来的困扰却是很大。我今年十六,在寻常人家,该是出阁的年纪。即便今年并未出阁,也将要定亲,留在宫中,对我的声誉怕是有损的。我进入宫中,本就是公主一时新鲜之下酿造的错误,而今该是结束这个错误的时候了。”静儿截过太平的话。她拎起裙摆,跪下,俯首,“请公主成全。”
      一道闪电划过云端,劈进太平的心里。她全身战栗,简直不能相信面前的人是静儿。她不知该怎么办,她无法去扶她,因为静儿已完全只将自己当做一位公主。她一味的退后,退后,甚至不惜以臣子身份下跪,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声誉来威胁,只求离开太平。是太平错了吗?是太平一时的新鲜,一时的好奇,一时的错觉吗?以为静儿是只属于自己的人,是只疼爱自己的人,以为静儿是懂得自己的人……可是,为何,为何要这样?是自己错了什么,错了多少,你才会这般退后这般狠绝?
      太平慢慢抬起步子,向后,向后,转身跑开。
      这个人不是静儿,不是太平的静儿。这个人是狠心的屠夫,是黑夜的罗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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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欲说姻缘恐断肠
      “静儿,算是春妈妈求你,去见公主吧!”春妈妈顺势跪下了,拉住静儿的裙摆。
      静儿弯腰想要扶起她,无奈她跪的毅然,便道,“春妈妈,你起来好好说话。”
      “不,静儿。只有你答应我我才会起来。”
      静儿无奈道,“我不可能答应你。”
      春妈妈抬起头,满眼都是血丝,面色憔悴,“静儿,公主已经三天没有进膳进药了。太医说是伤寒入体,恐怕要转成肺痨……她昏昏沉沉的睡,皇后来的时候还能勉强打起精神,皇后一走她就……公主一直在偷偷的哭,一天下来,枕巾都要换上几条……别人不知道,我心里疼的要死!——静儿,你知道,我没有孩子,公主比我的性命还重要……求你,求你……”
      “这……与我无关。”
      “不!不!只要你去见公主,公主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静儿不答,片刻后,她摇摇头道,“不可。”
      春妈妈落下泪来,她紧紧拉过静儿的手,仰头望着她,“你怎么可以这么心狠?公主在梦里还叫着你的名字!……公主她、她、真的舍不得你啊!你怎么能就这样子抛弃她?公主还是个孩子,倘若她做错什么,你也不能够这样惩罚她啊!”
      “春妈妈,您这是说什么?公主的事情,怎么是我等能够评断?是我祖母……”
      “不要跟我说上官老妇人!”春妈妈叫道,“我不明白,公主对你的好,能有一丝一毫是假的不成?莫非,你要看着公主死了才好?公主她,她再不吃药……”
      静儿皱起眉眼,咬住了唇,许久,她才道,“如此,我就更不应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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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妈妈……春妈妈……”
      “公主,春妈妈还没回来。”一旁的宫女赶紧上前答话。
      太平咳嗽两声,奋力的撑开眼睛,“她、去哪儿、了?”
      “小人不知。”
      太平无力的吐了口气,软绵绵的转向内侧。她慢慢伸出右手,摸向床头的一只面具。那只墨色的昆仑奴,还在瞠目怒斥。太平疲倦不堪的望着面具,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静儿,静儿,她喃喃道。她闭上眼睛,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比身体的疼痛更加致命。
      病中不知日夜长。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温暖的手覆上她的额,试了试温度,收回;一块帕子擦去她的泪水,手重又盖住她的眼睛。
      有人低声说,“我在这儿。”
      太平觉得睡梦中似乎听到静儿的声音。是幻觉。她想。这些天,幻觉让她欣喜若狂紧接着堕入失望。她厌倦了,连眼睛也不想睁开。
      “太平,我来了。”那人低语。
      太平不由得嘤嘤哭泣,“骗人,你骗人……你再也,再也不要我了……”
      “是我,我来了。”
      太平转过身子,闭着眼睛,循着以往的感觉,钻进那人的怀里,“你再也不要见我了……静儿……呜呜,静儿……呜呜……”
      她呜呜的哭着,像一只被母亲抛弃的小猫,虚弱的发抖,伤心的几乎要把胡子一根根揪下来。



2025-06-20 20:3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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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向前一扑,抱住静儿的腰,死死压住她不让她起身,“我不嫁人!我也不嫁人!我陪静儿一辈子!我不要嫁人!我只要静儿!”
      “你胡说什么。”静儿斥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病昏头了……”
      太平哇的一口,将药吐了一地。她难受的咳嗽着,静儿停下说话,帮她拍背。
      太平干呕几声,还坚持着说话,“我……”她拉紧静儿的手臂,抬起身子,满眼的泪水,“我没有病!——我只是、想、想、见……”
      一股暗红溢出她的喉咙,再一股,一股。抑制不住的血喷出口腔,沿着下巴滑落。
      静儿惊了一惊,忙坐下,抱住太平的肩膀,将她抱紧怀里,左手忙着掏手绢。
      她找到手绢,转过头来,太平就猛然拉低她的脑袋,狠狠的撞上她的唇。
      手绢从静儿手上落下,像花朵般枯萎。
      血的味道。原来接吻的味道就是血的味道。
      “我想见你……”太平软软的说着,她努力撑起脖子,要看着静儿,“我要告诉你的……伴读,女官,朋友,我都有,可是,静儿不是,不是……静儿,是我想要,一生在一起的人。”她一个摇晃,又是一口血,可她却不管不顾的含糊说着,“静儿,是我,要在一起的人,我喜欢的人……”
      太平苍白的脸,暗红的唇,却满满都是不可思议的甜蜜与笑意,“静儿来了,我好高兴……我能告诉静儿,真好……”
      她的眼睛即将即将闭上,再无力张开,她的左手还紧紧握着静儿的衣襟,她的头靠在静儿肩上,带着微微的笑容。
      静儿抱着太平,唇上是学,白色的衣服上也满是暗红血块,仿佛是将她们包裹在命运之上的蚕茧。
      她紧紧的抱住太平,好似要把她嵌入自己的生命之中。
      “传太医!——”她吼道,第一次,用这样的音量,这样的情绪。
      宫人飞快的奔跑进来,春妈妈指挥着一团混乱的宫人们,派人出去请太医,派人再拿辈子拿床单。
   静儿和太平,jingzuo大殿最高之上,静儿低下头,在太平的耳边柔声说道:
“醒过来,如果喜欢我,就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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