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有不同的教派,基督教各教派都以《圣经》为经典,共同信奉上帝创世、三位一体、原罪救赎、因信称义、天堂地狱等。说洪秀全的上帝会不是基督教派的外国传教士,大抵基于洪秀全否认三位一体,根据是洪秀全自称上帝的次子、耶稣的弟弟。很多反对太平天国的人,抓住洪秀全对三位一体的解读大做文章,说洪秀全的上帝会“肤浅”、“不中不西”,从而为湘军和英法联军镇压太平天国辩护。
洪秀全的上帝会以《圣经》为经典,信奉上帝创世、原罪救赎、因信称义、天堂地狱,证据确凿,无人质疑。即使以三位一体这一条来说,在美国历史学家史景迁、裴士锋,以及英国传教士卢卫廉、杨笃信看来,洪秀全自称上帝的次子、耶稣的弟弟,更多是适应当时中国人理解力的寓言,而非实际否认三位一体。所以,洪秀全的上帝会是基督教派。
洪秀全的上帝会,实则糅合了五种思想:
一,《旧约圣经》。
二,山巅之城。
三,但丁•阿利格耶里主义。
四,郑思肖、吕留良主义。
五,农民阶级的平等主义。
我着重讲一下第三和第四,因为这两条涉及宗教改革和民族主义。
但丁•阿利格耶里(1265年至1321年)是意大利民族诗人、文艺复兴运动的先驱者,以史诗《神曲》闻名于世。在但丁•阿利格耶里的《论世界帝国》中,帝国和教会平等,政教分离,反对教会干涉政治,尤其是,君主的统治权是上帝(不是耶稣)所授,耶稣在尘世也得服从凯撒。我从但丁的《论世界帝国》摘录一段:“因此,正确无误的神明为人类安排的目的具有两重性:其一是尘世的幸福,它体现为人类能够发挥其本身的能力这一点,同时,它也可以由尘世的‘乐园’来作为象征;其二是永生的幸福,它体现为能够看到上帝,而这靠人类自己的能力是达不到的,非有神启相助不可;这种幸福境界是由天上的‘乐园’来表现的。”(《论世界帝国•第三卷第十六章》)大家有没有觉得这些正是上帝会教义的一部分呢?
郑思肖(1241年至1318年)是南宋遗民,元代诗人、画家;吕留良(1629年至1683年)是明朝遗民,清代文学家、思想家。郑、吕是民族意识浓烈的人,而且提出了严密、系统的近代民族主义。郑思肖的代表作《心史》,强调血统和政权,认为血统和政权高于儒家文化。郑思肖有一段话,说的是侵略者用儒家文化治理中国的事:“譬如牛马,一旦忽解人语,衣其毛尾,裳其四蹄,三尺之童见之,但曰牛马之妖,不敢称之曰人。僭行中国之事以乱大伦,是衣裳牛马而称曰人也,实为夷狄之大妖。”(郑思肖《心史•古今正统大论》)吕留良不仅和郑思肖一脉相承,而且进一步指出衣冠形象的重要性,认为衣冠形象是“人与物之分界”,“攘夷狄救中国于被发左衽”是域中第一义,比皇权帝制更重要,而皇权帝制又比社会秩序和道德观念更重要。(吕留良《论语讲义•卷十七》)大家有没有觉得上帝会承袭了郑思肖、吕留良主义呢?
我并不是说,洪秀全的上帝会一定正确。上帝会和但丁、郑思肖、吕留良一样饱受争议。我只是说,洪秀全的上帝会并非肤浅,而是具有深刻的历史和文化背景。
洪秀全的上帝会以《圣经》为经典,信奉上帝创世、原罪救赎、因信称义、天堂地狱,证据确凿,无人质疑。即使以三位一体这一条来说,在美国历史学家史景迁、裴士锋,以及英国传教士卢卫廉、杨笃信看来,洪秀全自称上帝的次子、耶稣的弟弟,更多是适应当时中国人理解力的寓言,而非实际否认三位一体。所以,洪秀全的上帝会是基督教派。
洪秀全的上帝会,实则糅合了五种思想:
一,《旧约圣经》。
二,山巅之城。
三,但丁•阿利格耶里主义。
四,郑思肖、吕留良主义。
五,农民阶级的平等主义。
我着重讲一下第三和第四,因为这两条涉及宗教改革和民族主义。
但丁•阿利格耶里(1265年至1321年)是意大利民族诗人、文艺复兴运动的先驱者,以史诗《神曲》闻名于世。在但丁•阿利格耶里的《论世界帝国》中,帝国和教会平等,政教分离,反对教会干涉政治,尤其是,君主的统治权是上帝(不是耶稣)所授,耶稣在尘世也得服从凯撒。我从但丁的《论世界帝国》摘录一段:“因此,正确无误的神明为人类安排的目的具有两重性:其一是尘世的幸福,它体现为人类能够发挥其本身的能力这一点,同时,它也可以由尘世的‘乐园’来作为象征;其二是永生的幸福,它体现为能够看到上帝,而这靠人类自己的能力是达不到的,非有神启相助不可;这种幸福境界是由天上的‘乐园’来表现的。”(《论世界帝国•第三卷第十六章》)大家有没有觉得这些正是上帝会教义的一部分呢?
郑思肖(1241年至1318年)是南宋遗民,元代诗人、画家;吕留良(1629年至1683年)是明朝遗民,清代文学家、思想家。郑、吕是民族意识浓烈的人,而且提出了严密、系统的近代民族主义。郑思肖的代表作《心史》,强调血统和政权,认为血统和政权高于儒家文化。郑思肖有一段话,说的是侵略者用儒家文化治理中国的事:“譬如牛马,一旦忽解人语,衣其毛尾,裳其四蹄,三尺之童见之,但曰牛马之妖,不敢称之曰人。僭行中国之事以乱大伦,是衣裳牛马而称曰人也,实为夷狄之大妖。”(郑思肖《心史•古今正统大论》)吕留良不仅和郑思肖一脉相承,而且进一步指出衣冠形象的重要性,认为衣冠形象是“人与物之分界”,“攘夷狄救中国于被发左衽”是域中第一义,比皇权帝制更重要,而皇权帝制又比社会秩序和道德观念更重要。(吕留良《论语讲义•卷十七》)大家有没有觉得上帝会承袭了郑思肖、吕留良主义呢?
我并不是说,洪秀全的上帝会一定正确。上帝会和但丁、郑思肖、吕留良一样饱受争议。我只是说,洪秀全的上帝会并非肤浅,而是具有深刻的历史和文化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