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1点，在一个昏暗的小巷里，祥子为我倒上一杯酒。
装酒的容器很简单，那是我学生时代一直用到现在的水杯，它显得很破旧，而红酒往往带有一股高端的气息，它常出现在上流社会的交际中。这两者碰在一起显得有些突兀。
我嗅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大口，苦涩流入咽喉，带来回甘。
我认识祥子是在三个月前了，大概也是半夜1点的时候，我在这里见到了不省人事的她。当时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发带都快要掉下来，衣衫不整隐约可以见到内衣。她脸上脏脏的，手脚和肩膀处有些外伤，多数像是擦伤，或者摔到的伤口:表皮破开卷成褶皱，有明显可见的红肿，有些还渗着血。
我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也不是什么禽兽。拍了张照后，我把她背到了J局，JC和我交涉一番，走了些该走的程序之后，我就离开了。
结果一个星期后，又在那个小巷里遇到了她，但她的精神面貌看起来要好一些…不，并没有好多少，只是对比我初次见到她的时候有了些人样而已。
“我记得你。”对此我感到意外，我还以为她当时已经昏死过去了。
她把那短得可怜的香烟摁在墙壁上转了几圈，掐灭火焰，又说:“你还真是个好人，至少把我送到的是JC局，而不是别的什么地方。”烟味让我感到本能的厌恶，我把自己的衣领揪上来捂住口鼻，掏出手机，把我拍的那张照片给她看。那不是张什么特别的照片，没有专门往什么部位去拍，只是如实记录了当时祥子的狼狈。
“是。这就是我。所以你给我看这张照片要干嘛？”“你为什么落得这个样子？”
祥子显得完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样子，她烦躁地抓起身旁的一罐啤酒往自己嘴里灌，直到啤酒罐中再也流不出任何液体。
她这个鬼样子给我一个很差的印象，但我也好不到哪去，有时心情很差的时候我就会来这小巷子喝酒，然后发发酒疯。
“***世家，沟槽的生意，该死的家庭，然后还有那杀千刀的学校，以及这个司马社会，马格彼得，这样你听够了没？反正纱饼的我被这纱饼的生活橄榄了，然后我就成了这个鬼样子。”
难以相信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说话会吐出这种肮脏的词汇，她看上去才十七八岁的样子。
“嗯，这样啊。那就喝酒吧。”我把自己一直攥着的那瓶红酒对嘴吹，又问她要不要喝，她当然答应了，于是我把瓶口塞进她嘴中，倾斜，让那暗红色的液体流入她口中。
我们接着酒劲聊了许多许多，之后，我几乎每次再来这个巷子的时候都能遇见她，我们的关系大概是酒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