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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纳德小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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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轿夫正抬著康定县的新任县令李如意和他的师爷金吉祥,向著县衙的方向而去。奇怪是,轿子却是刻意地被颠簸著,荡得轿内的人一个翻跟就跌出轿外。

两人刚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也没弄清什麼情况,街上又见来了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拦路。一介书生,虽然知道这是地方人士在下马威,但自己手无抟鸡之力,一时间,也不知所措。

楼上的青年在看著,讪笑著,他仍在喝酒。

混乱中,来了康定县的总捕头铁大龙,搞事者一哄而散。结果,总算是平安地把惊魂甫定的县令接回府去。

 

楼上青年仍是冷冷地喝著酒,面上看不到有什麼表情。刚才的轿夫,刚才的恶煞,现在就低著头立在青年面前,不敢直视这双精明锐利的目光。

轿夫抖颤著声音:「小王爷恕罪,小的该死。没能完成小王爷吩咐。」

盯著他们的酷冷目光突然变得平静,且还在笑:「没事,小王祗是要跟李大人开个玩笑,你们不必放在心上,都下去吧!」

 

 

 

小王府内,放在李县令身边的秃子六前来报告著李如意上任後的政绩...

小王爷似笑非笑道:「看来这新到任的县令,很想有一番作为。难得,难得是个好官,而且他聪明,出手又有条有理。多给他一点时间,或许他还真能把这几个案子给破了。」

 

 

今天,小王爷驾临小县衙,害得县衙内沸沸腾腾...

「康定县令李如意叩见小王爷。」

小王爷微笑著:「李大人不可多礼,纳德承受不起呀,李大人请起。」

「谢小王爷。」

「来,坐。」

李如意怯怯的坐下,眼前满面笑容的小王爷,是那麼的青年,拥有一双精明通透的眸子,似乎能看穿一切事情,而且风神俊朗,潇洒飘逸,最难得的还是态度亲切,没半点贵族的骄恣之气,当下心中就减了几分畏惧。

青年保持著轻松的笑容,悠悠道:「什麼小王爷,我祗不过是九王爷的义子,小王爷这个称呼,我承受不起。都是别人奉承我,才随口乱叫的,其实是调侃我,存心攀龙附凤吧了。」

师爷吉祥在旁插口道:「不,九王爷对小王爷是亲如己出,这叫一声小王爷,应该的。」

青年的目光轻扫著说话的人,但没理会,继续对这新任县令道:「李大人若是肯交纳德这个朋友,就直接叫我名字,倘若再叫小王爷,那就是瞧不起我了。」

师爷又插口:「不会..」

经过两番骚扰,青年面上竟仍在笑:「这位是...」

「我是李大人的师爷,学生金吉祥见过小王爷。」

「师爷好。」态度依旧亲切,低头望著老人道:「我能不能跟你们家大人直接说话?」

吉祥尴尬地点著头,唯唯诺诺退下。

李如意看著,连忙赔礼:「小县御下无方,让小...让纳德兄见笑了,失礼,失礼。」

青年立刻露出愉快的笑容:「不失礼,你这声纳德兄就表示把我看成兄弟,往後地方上有什麼事情,祗要我做得到,我一定能为你分忧解劳。」

「不敢,不敢。」

「我看这样吧!我略长你几岁,不如我称呼你如意老弟,以後祗要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

「多谢纳德兄厚爱,如意感激不尽。」

「别客气。」




1楼2006-04-14 11:20回复
    (三)

     

    自从县衙一别,心莲的倩影就一直缠绕著这高傲的小王爷。但几次造访,心莲都以不同的藉口避而不见。

    「这杨心莲跟李如意之间到底有什麼关系?」

    小王爷下定决心,一定要见著心莲。

    结果在杨夫人强攻软哄下,心莲终於和小王爷在花园中独处。

     

    「小王爷的身份何等尊贵,为了这种小事分心,实在是太...」

    「太自作多情了。姑娘是想说这句话吗?」小王爷自嘲的笑著。

    「不!」女子诚惶诚恐,连忙否认。

    「心莲姑娘,请恕我直言,自从上一次在县衙外见到姑娘之後,姑娘的身影就始终在我的脑海裏挥之不去,这几次我借著来探望姑娘,多有打扰,无非是想再见到姑娘。」

    「不,小王爷,你别再说了,你我身份悬殊,我受不起。」

    「姑娘,太过言重了,其实你我之间,并未有尊卑之分。」

    「小王爷,这是你的心意,我不敢当。」

    「这话是什麼意思?」

    小姑娘终於找到藉口:「因为我已经定亲了。」

    「定亲了?」

    「我的婚事自幼由家父定下,有媒有聘,此身已非我所属,所以不适合知道。」

    青年虽然失望,但仍温文如旧:「实在是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不,该说抱歉的是我们,我娘真是太不周到了。」

     

     

    心莲的婚约,并不能令这自负的小王爷放弃,这天...

     

     

    小王爷把弄著巴光把从心莲身上偷来的玉佩,沉吟道:「玲珑鸳鸯扣?这鸳鸯我懂,玲珑是什麼意思?」

    巴光在旁陪笑奉承著:「小王爷,这玲珑指的就是这块玉,玲珑细致嘛!就是名字好听罢了。」

    小王爷亦觉言之成理,也不细想,但视线却一直留在玉佩上,似在沉思著什麼。巴光看著眼前青年浓眉微锁,薄唇紧抿,看上来更觉英伟俊美,禁不住轻赞道:「就像小王爷,你叫纳德一样,听起来就知是个雄壮威武的翩翩公子。」

    对巴光的说话,小王爷似乎一句也没听入耳,他缓缓站起身,仍在苦思。

    巴光趋前道:「小王爷,如果你喜欢这玉佩,你就收下吧!」

    小王爷俊眸轻闪,转头对巴光道:「去年父王曾经送我一块大小差不多的血玉,你去给我找一个手巧的玉匠,一模一样的打造一个。」

    巴光大惑不解:「这...然後呢?」

    青年面露微愠,冷声道:「然後该怎麼处理,还要我吩咐吗?」

    「不...奴才是说你假造了一块,是要干什麼?难道是要...」

    青年冷漠的面容蓦地展出了甜甜的笑意:「不错,我想尝尝当杨家乘龙快婿的滋味。」

    巴光嘴一扁,不屑的轻哼道:「奴才可是祗知道人家杨家姑娘许的人是姓王,其他的一概不知,你要是想冒充人家当女婿呀,人家要问起你的家世来历,你要怎麼说?」

    听著,青年愉快的目光又渐然变得冷酷起来,紧盯著巴光道:「那你怎麼说?」

    吓得巴光一时间也不敢说话:「这...」

    「你聪明,你机灵,你说呀。」一股无名怒气充盈双目。

    巴光唯有再堆起笑面,娇声怪气的安抚道:「好了,好了,小王爷,你干麼生这麼大的气呢?我帮你想办法就是了嘛!你看看你,你为了这麼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你就生这麼大的气,你不怕气坏了身子呀。」

    看著眼前人的谄媚,青年就更怒:「你给我闭嘴。」

    巴光轻踹著脚,委委屈屈的道:「小王爷,你干麼呢?」

     

    当晚,巴光就偷入杨夫人房中,假扮鬼魂,套取了心莲王姓夫家的资料。然後,小王爷又到县衙来了..

     

    酒过三重,小王爷给巴光打了个眼色。

    「小王爷,这天太热了,不如奴才替你宽宽衣服呢!」

    青年点头,巴光细心地替他把外衣前襟纽扣解开,露出了挂在胸前玉佩。

    瞥目看到,杨夫人整个人登时僵著,伸手就向青年胸膛摸去,巴光急呼:「大胆,怎麼敢对小王爷无礼。」

    青年低喝道:「巴光,不得无礼。」转头望著一面激动的杨夫人,微笑道:「不要紧,有话请说。」

    「小王爷,我可以看看吗?」

    青年低头望了一眼胸前玉佩,故意问道:「夫人说的是这块玉佩吗?」

    「小王爷,你这块玉佩是那来的?」

    青年轻叹一声:「这是一段伤心的往事,不提也吧!」

    杨夫人的声音已有些颤震:「这..是你的东西吗?」

    青年微笑点头。

    杨夫人突然严肃上来,站起身:「小王爷,借一步说话,请。」转头看著僵呆在旁的女儿,轻呼:「心莲,来。」

     

    三人进入房後,心莲拿出玉佩,比并著,的确是一双一对。

    「不瞒杨夫人,我就王定邦。」

    「不错,我是九王爷的义子。在我六岁那年,父母前往定州路途上,不幸船难过世了。我被父王所救,收为义子,因为宗人府要记档,所以才取了这个名字。」

    「这块玉佩的确是我定亲之物,祗是时日久远,详细的情形,我说不清楚了。」

    青年把早编下来的故事诚恳地说了一遍,倒也没见丝儿破绽。

    杨夫人见眼下女婿,人品,武功,家势都一时翘楚,开心得眉开眼笑,但心莲的心却是碎碎痛,虽然眼前未婚夫没一样条件不好,但自己心爱的人是如意呀。

    她没说一声,就往门外跑去。


    3楼2006-04-14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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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09 21:4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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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没有了感情的牵挂,李大人决定专心办案。他找到了前任县令杨名的一封信,信中提到日志一事,故而心生一计,散报消息,说日志在自己手中...


      小王府...
      「你说什麼?杨名的日志,怎麼可能还存在呢?」小王爷对来通风报信的秃头六大呼:「不可能,不可能的,那天晚上,是我亲手在杨名的桌上拿走,然後回来之後,一把火就烧了。」对自己处事的细心,他一向是甚有信心。但此事关乎父王的任务,不能有半点差错,他再三思量:「那日志这麼关键的东西,他不可能突发奇想,碰巧蒙到,一定有什麼状况,一定有...」
      虽然还是想不出个所以来,但精明的小王爷很快就冷静下来:「秃子六,你给我沈住气,安安份份,就当作什麼事都没发生过,明白吗?」

      当晚,信鸽在小王府中偷偷地被人放出,直向京城而去....


      京城王府...
      九王爷看完巴光寄来的消息,气得满面通红:「该死的,真是该死...这件事纳德不是解决了吗?怎麼凭空又冒了出来。我就知道,拖拖拉拉的,夜长梦多,迟早会出事。还好摆了一个巴光在那儿,否则发生严重的事情,纳德还想瞒著我呢?真不该听他的,早听本王的,除掉李如意,如今何来这麼多的麻烦。」
      老人眼中已现杀机,他一向都是心狠手辣。
      「这个纳德,有时聪明反被聪明误。沙绝..」
      「奴才在。」
      「你去剌杀李如意,千万别被纳德发现了。」
      「是。」


      小王府...
      巴光把偷来的日志交到小王爷手上,却发觉全是白纸,何来日志?
      巴光一面愕然,结结巴巴道:「怎...怎麼会这样?」
      小王爷怒极,把「日志」猛掷地上:「问你呀!」他永远可以对巴光发脾气,人就祗能对著爱自己的人发脾气。
      巴光怯怯地从地上把空白的东西拾回来,一脸委屈的样子:「小王爷,这..奴才明明看见那个李如意,他亲手把这个日志放在卷宗裏去的..」
      「糟!上当了。」青年突然折断他的话。
      巴光同样著急:「那怎麼办?」
      「李如意根本就有准备,这是个陷阱,东西一旦失窃,就能落实这推断无误,那他更不会放手。」
      霎时层层森冷凝结在青年眉宇上:「这个李如意,还真不能等闲视之。」


      第二天,小王爷来到康定县衙,准备牵绊著李如意,好让巴光把「日志」在发现被窃之前放回去...
      他甫进大厅,就已觉气氛不对,怎麼全屋子的人都集合起来?
      但清朗轻快的笑容仍然挂在面上:「如意老弟,一大清早,忙什麼?」
      李如意迎上:「纳德兄...」还没能说话,便已给飞扑而来的杨夫人拦著:「哎呀,我的纳德贤婿。」
      青年微笑恭身:「岳母大人。」
      杨夫人一手拉过身边女儿:「心莲,来...」
      小王爷向心莲问好:「心莲姑娘。」
      女子仍是低头不语。
      「哎!你看看,都已是未婚夫妻了,你干嘛那麼生分呢?来,来,来..」说时,杨夫人把女儿的手放进小王爷掌中。
      「娘..」心莲的手挣扎著,眼睛就向著不远处的如意轻瞄。
      小王爷看在眼内,突然荡起一分好胜,手上微加力度,柔声说:「心莲,我们就顺你娘一次吧!」
      杨夫人当然推波助澜的帮著:「是呀...」
      心莲也不好太勉强,就让小王爷那有力的手温柔地握著。
      李如意把头轻侧,避开了心莲那尴尬目光。
      这麼的一个情景全放在小王爷心中,但他并没有忘记此行任务:「如意老弟,这到底是什麼回事?」
      如意回过神来,坦然道:「是因为昨晚县衙又遭窃案了。不过,这一次,我可是有备而来。」
      一种不详之兆骤然冒升,青年问:「有备而来?怎麼说?」
      「我在失窃的物品上面涂了一些萤光粉。」
      青年的脸隐隐泛著白:「萤光粉?那是什麼东西?」
      「那是一包无色的粉末,用肉眼看不太到,但祗要一沾上手,一时间不太容易洗掉,而且放在暗处,它还会发光。」
      握著心莲的手猛然松开,口中应著:「有意思,很有意思。」
      「所以呢,我要检查在场所有的人。」

      铁捕头搬来一个箱子,用黑布紧盖著。
      一切准备就妥,如意高叫:「那位先来?」
      「大人,我先来。」
      众人目光一时间全射向心莲。
      看著小王爷紧张得眉心紧锁,女子心中竟然升起丝丝快感,她就是要看看自己那只被小王爷紧提著的手是否沾有萤光,这可能就是一个很好的悔婚机会。
      她把手伸进箱子内...
      如意用眼睛在黑暗中细意搜寻,片刻,抬头道:「很好,没有。」
      小王爷已暗自惊出一身冷汗。
      心莲却似有些失望,暗惴道:「是我多心啦!」
      此时後堂传来嘈杂声...
      小王爷一箭步跟著大夥儿向後堂奔去,心想巴光必是失手了。
      回廊上已见吉祥昏倒地上,贼人却已逃离县衙。如意心不有甘,夺门追去,小王爷当然更不会放过,紧随於後。一前一後,全向荒郊而去。


      5楼2006-04-14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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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巴光何等身手,就凭如意,怎麼会放在眼内,不消一回,他就已消失无纵。

        如意看著没见人影,正欲转身回衙,却见树上突然飞落黑影,一把就拦在身前。

        如意不及定神,来人的刀已动,举手一格,臂上猛然传来剧痛,低头一看,一度深可入肉的血痕闪现在阳光下,红得份外刺目。

        抬眼看清来人,却是一蒙面黑衣人,手上刀尖还在滴血。书生吓得踉跄脚步,一骨碌的跌倒地上,脑内一片空白,眼前已是刀光再闪,向著自己头上砍落...

        一声顿响,杀人的刀被横来摺扇挡著,如意抬著惊慌的眸子,隔著猛烈阳光中向上凝望,是小王爷。

        杀手望见来人,黑巾下也是闪过一丝惊讶,轻过几招後,一闪身形,人已没入树林中。

        小王爷也不追赶,祗回身把被惊吓了的如意扶起来,问道:「这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

        青年看见他臂上正滴著血,二话不说,就撕下自己身上衣服,替他把伤口裹上。

        如意定眼望著青年的细心,心内翻涌著千重热浪。

        小王爷突然看到如意失神目光,正灼灼地盯著自已,不禁轻笑一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多谢纳德兄..」如意眸子裏霎时蒙上薄雾,直眼望著眼前人。

        青年自惴,这书生定是被刀光给吓呆了,当下便没好气的催著:「快走吧!」

        此时的纳德已忘记了眼前书生是自己的情敌,仍是父王要对付的人。

         

         

        众人看到如意受伤,纷纷趋前问候:「不碍事吧...」

        「不要紧。多亏了小王爷,不然的话,我命早已休矣!」

        小王爷依旧谦虚有礼:「各位不用客气了,这一切都是我该做的。」

        此时,如意突然发觉到「日志」已经被「送」回来,心头大喜:「这就证明了一件事。」

        小王爷回醒过来,故意问:「证明什麼事?」

        「证明我爹绝不是意外身亡,而是被人设计谋害的。」回话的是心莲。

        青年听得心莲如此说,不知何解,心内蓦然冒起丝丝苦涩,自己踏进的陷阱原来还是心莲设计,难道跟自己对立的立场,真的永远不能消解吗?

        努力掩饰著心中混乱,小王爷转向如意:「如意老弟,你引来飞贼,又险些招到杀身之祸,这件事情非常严重,到底失窃了什麼东西?」

        「杨老爷的日志。」说著,从身上取出一纸信笺,交给杨夫人。

        杨夫人看著,又是热泪盈眶,哭不成声。

        青年趋前问候:「事关岳父的冤情,能否让小婿目睹一下?」

        杨夫人看著如意点头,小王爷就如此轻易地看到这重要证物了。

         

         

        当晚,小王爷,李如意和心莲就在房中研究案情。

        成为如意的救命恩人,小王爷已成为被绝对信任的人,他又再一次有机会表现他的关心。

        「我看你的推断宝图在县衙,很有道理。如意老弟,我劝你赶快大事搜查,否则我真替你的安危担心。」

        「纳德兄,你奋不顾身的救了我,还那麼照顾我,现在还要你操这个心,我该怎麼谢你才好。」

        「你说话太见外了,你我情同手足,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呢?」

        「我...」

        小王爷出语真诚,令如意心头火热,一时间,话哽在喉,不能成语,心中暗想:我应该为他们制造一些机会。

        决定下来後,他突然脚下一软,似要跌倒,小王爷焦急地上前相扶:「怎麼了?如意老弟..」

        如意轻按额头:「祗是有点头晕,我去歇会儿,你们两个聊。」

        说著,人已急步离去。


         

        看著情敌背影匆忙地消失在门外,小王爷面上挂著理解,转对一直默然无语的心莲轻叹:「他是故意的,他很善良,想回报於我,所以才会藉故给你我制造一个独处的机会。」

        心莲低头不语,眉宇间压著沉重凄楚,青年看著,无奈苦笑:「我很乐意,倘若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说罢举步出门,但一声轻几不觉的声音意外地从背後传来:「我,我没有..」

        青年回首,难掩心中兴奋:「你说什麼?」

         

         

        女子抬著一双楚楚可人的眸子,望著一面渴求的青年,幽幽地说:「你所做的一切,我是打从心底裏钦佩你,尊敬你。我要告诉你,身为你的未婚妻子,我是由衷的感到荣幸。倘若...还有过去的种种,请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从今以後,我会忠於你,绝不会辱没了你。」

        小王爷双手紧捉著心莲微微颤抖的手,脸上轻泛著隐忍的苦涩:「心莲,你知道吗?你这几句话,可以让一个男人多麼的感动。」青年深情的眸子裏闪著淡淡的光,但这光是郁黯的,他的笑是酸苦的:「钦佩我,尊敬我,忠於我,这些都不是我希望能听到的,我希望总有一天,你能亲口对我说我想听的那三个字。」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留下一面歉疚的心莲,欲语还休。


        6楼2006-04-14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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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第二天,小王爷装作若无其事,如平常一样到县衙找心莲,却一把被如意拉往房中密谈...

          小王爷刚坐下来,如意就开门见山。

          「纳德兄,我有...」突然他把话硬生生的吞回去,因为他看到心莲的闯入

          「心莲..」

          心莲脸如冰封,态度如铁:「我一定要听他是怎麼讲的,我不会走。」

          两人对峙著,争持著,空气似已凝结。

          小王爷心内已然明白,却道:「如意老弟,看你的神情,好象事情很重要,你直说无妨。」

          如意望了心莲一眼,见她仍没退让之意,无奈直说:「纳德兄,那我就直说了。县衙裏有个捕快叫秃子六,经过调查,贡品被劫一案,他涉有重嫌,所以我每天派人密盯著他,昨天晚上,他进你府上,你可知道此事?」

          听罢,小王爷剑眉轻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是来找我的。」

          小王爷的直认不讳,令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本来我不想把事情告诉你,因为怕你知道了不开心,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好,那我也不用瞒你了。他是来向我举报你,说你监守自盗。」

          此语一出,心莲大慌:「纳德,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说清楚。」

          小王爷面有微愠,细意道来:「这个混帐东西,见到如意丢失贡品,死罪难逃,所以他来向我攀他的前程。他想把这件事情栽赃给如意,到时候,朝廷论罪下来,他是举报有功之人,自然少不了他的赏赐。」

          「那你信了?」

          小王爷看著如意那张慌乱的面,心中不禁泛起胜利的得意,但面上还是挂著关切神情。

          「我当然不信,所以我找人痛打了他一顿。本来想把他带过来交给你处理,但一旦这样,事情就会张扬出去,岂不是让你更难堪。」

          「多谢纳德兄信任。」他是打从心底的感激兄弟对自己的维护。

          小王爷满脸诚恳:「也多谢你对我的信任,直接来问我。」

          如意面容一宽,望向心莲,薄责道:「还好,你没有莽莽撞撞的去责问纳德兄。」

          青年一双不能置信的眸子立时转向低垂著头的心莲:「怎麼你怀疑我?」

          他眼中拼出来的痛苦和失望,令心莲一时间无辞可应:「我...」

          「没想到我在你心目中是这样的一个人。」掷下一个凄然的苦笑,小王爷转身就走。

          「纳德...」满面惭愧的心莲首次丢下如意,一个劲的直追出後院:「纳德...你听我说...」

          青年停下脚步,但没回头,祗是神情激动,涩声道:「你不信任我,怀疑我的人格,怀疑我对兄弟,对朋友的感情。」

          「我...」

          「虽然我不是父王亲生的儿子,但他视我如己生,别人都称呼我一声小王爷。我衣食无缺,穿金戴银,或许日後,还能得到一个什麼封号,荣华富贵对我来说,有如探囊取物。」

          说著,青年猛然转身,一双极度悲伤痛苦的眸子对望著自己深爱的人:「如今又有你这麼好的姻缘,我缺什麼?少什麼?我为什麼还要做那些对不起兄弟,对不起道义的事呢?请你告诉我为什麼要去劫贡品?」他越说越激动。真的,多少个难眠晚上,他都对自己问了同样的问题,为什麼?为什麼自己要这样做?他当然知道答案,一个他永远也不能摆脱的答案,他祗有继续做下去...

          一向温文有礼的小王爷,他从不会对自己这麼大声说话的小王爷,怎麼现在竟然被自己气得如斯痛苦,如斯失仪。心莲羞愧莫名,她把头垂得低可及胸,她的声音细微得仅能听到:「我没有说是你去抢夺贡品。」

          「可是你怀疑我。」青年一声抢白,步步紧逼,绝不给女子有喘息馀地。

          「我没有...」话语突然顿住,她,终於要承认。

          女子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好吧,我曾经是有那麼一点疑心,对不起。」

          「你为什麼要怀疑我?」

          面对著自己的心虚,心莲祗能坦白。

          「大概是太担心会破不了案。」

          「这麼说,你也会担心我对你的心意是假的?」

          「我....」

          青年柔声命令道:「看著我。」

          怯怯的抬起头,就望到一双深情的眸子,女子口对著心,幽幽道:「这点,我从不怀疑。」

          「那就嫁给我。自从我们有婚约之後,我的心情就没有一天平静过,随著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那种夜长梦多的阴影一直缠绕著我。心莲,我们可不可以不要管三年热孝的规矩。祗要我们一天不成亲,我就一天不踏实,答应我,我们立刻成亲。」

          「我....」

          「答应我。」

          「....」

          再三恳求,仍然得不到回应,青年彻底失望,他苍白著面,痛苦地摇头。几番努力,始终还是得不到她一句承诺:「难道你祗在敷衍我?」身体无助地轻颤著,踉跄著脚步。

          看著,望著,女子的心也在无名地绞痛,眼前小王爷本是如此坚强,现在竟然软弱至此。我本来就是他的未婚妻子,但心中却藏著另一个人,我凭什麼可以如此伤他...她冲口而出:「好,我答应你。我们可以不等三年热孝,可是一定要等贡品被劫的这件案子水落石出,等李如意平安无事之後,我们才可以成亲。」

          青年从高处又掉下来:「为什麼?贡品被劫跟你我无关。」

          「不,跟我有关,我爹是冤死在这件案子上,李如意若不是为了要替我爹找到真正的凶手,也不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如果他真的被朝廷问罪下来,我会一辈子都良心不安。」

          小王爷心内暗苦:「看来他始终放不下对李如意的感情。」


          10楼2006-04-14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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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把格格关了两天,小王爷不忍心她昏迷太久,就命巴光把她放了。

             

            贡品被劫,九王爷就自动请旨亲来处理此案...

            「李如意。」

            「下官在。」如意俯伏地上,不敢抬头。

            「康定知府上报朝廷,说你有意丢失贡品,监守自盗之嫌,你有何解释呀?」

            这是抄家的死罪,如意连忙否认:「下官没有监守自盗。」

            九王爷怒喝:「来人,摘下他的顶带。本王是奉旨查案,不怕你不招。来人呀,将李如意打入大牢。」

             

             

            小王府内...

            「阿玛,既然案件已经惊动了王上,我看还是压下来。」

            「你说的是。纳德,你就替本王把这幅图收好。」

            「是。」

            「当务之急,是把李如意先解决掉。就像解决杨名一样,派秃子六去。」顷刻,突然又改变主意:「还是你自己亲自动手,我较放心。」

            心头如被大石重压,不知何解,青年感到无名的不安,心念一转:「阿玛,这如意在康定县内,官声很好,为免引起公愤,难掩悠悠众口,孩儿以为,应该开堂审理,较为妥当。」

            如此,如意又逃过一劫。

             

             

            此时,金吉祥和铁大龙来向王爷求情,结果却被打出门去...

            吉祥在门外死赖不走,用力挣扎著铁大龙的阻拦:「我不甘心...王爷,李如意是个实实在在,认真办事的好官,你不能冤枉他。」

            铁捕头唯有死命把他拉著:「师爷..」

            吉祥满身蛮力,又一次冲到门前,大声呐喊:「王爷...」

            沙绝一脚就向著老人的胸口狠命踢去,把他踼翻地上。

            「王爷的命令,谁敢不从,你们自个儿讨打,大夥儿上。」

            「是。」四名护卫,四根棍子就向著老人打去,棍如雨下...

            「够了!」回头,见到怒容满面的小王爷。

            青年望向满身血污的老人,吩咐道:「铁大龙,快扶金师爷走。」

            「多谢小王爷。」铁捕头不敢停留:「师爷,我们走。」

            沙绝看著如此轻易的就让他们离开,一对不甘心的目光向著小王爷望去,赫然却看到青年眼中竟然闪出一点恻澹庖簧炼牟蝗蹋湓谏尘壑校够骋墒亲约嚎创砹恕

            小王爷突然怒喝:「好了,戏已经演完了,通通给我下去。」

            「走。」沙绝扬手,所有人一下子消失了,府门前又回复了平静。

            空空荡荡的,就祗剩下小王爷一个人在慌乱著:「我是在演戏吗?为什麼刚才看到他们挨打,我竟然会有不忍和急的感觉呢?」

             

             

            王爷终於发觉到宝儿已经爱上如意,所以才会处处维护他,而且他们侦查的矛头越来越向著自己俟近,暗惴宝儿终成心腹之患。

            「纳德,我看你就再绑宝儿一次算了。」

            「什麼?」纳德迷乱了,王爷明知迷香用多了会令人上瘾,竟然还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冒险?

            「阿玛,可是...」

            「不能拖,把她关在牢裏,等李如意问斩了,以後再说。」

            青年手心沁著汗,心却寒成一片,眼望著把自己从少养大的救命恩人,突然他觉得很陌生:为了达到目的,他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如此对待,而我祗不过是他收养的义子,要是翻起脸的话,岂不是更快吗?

            「纳德。」王爷低沉而带威严的声音把他从沉思中惊醒:「孩儿在。」

            「你还愣在那儿干什麼,阿玛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阿玛,听见了...」心中转过千百回,立刻又计上心头:「祗不过这麼一来,反而不好。」

            对於近来儿子对自己的狠招总是诸般阻挠,老人已觉得有些不耐烦:「又有什麼不好?」

            「阿玛,请你细心想一想,现在我们还拿格格的失踪事情做文章,栽给李如意一个绑架罪名,倘若格格再失踪,李如意现在身陷大牢,岂不是证明了不是他干的,而为他解套吗?所以,阿玛,格格不能再失踪了,顶多让巴光去盯著她。」

            小王爷说话总是头头是道,王爷无奈答应。

             

            纳德把巴光带往见格格,格格却发现巴光身上的熏香,似曾相识,当下就怀疑他就是绑架自己的人,而背後指使之人很容易就联想到纳德身上。

            当下格格写了一封奏摺,著心莲秘密进京,送呈太后,请旨解救如意。这件事被秃子六发觉,禀告了小王爷。

            事情急变,小王爷轻抄小路,快马追截....


            11楼2006-04-14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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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马车飞奔在小路上,从车的颠簸速度就可以想见车裏的人是多麼心急在赶路。

              「心莲..」车後传来熟识的声音,女子掀起车帘,看到後面飞马而来的小王爷:「车夫,快停下来。」

              嗯!马车就在路边停下,心莲轻身下车,她要问个明白:「纳德,怎麼你来了?是谁告诉你的。」

              「是秃子六派人送的信。」

              「秃子六?」

              「你不要疑心,我也不知道他为什麼要这麼做,也许上一次被我打怕了,想来巴结什麼,总之,我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赶到县衙去求证,知道你真的走了,所以我想都没想,就立刻赶来了。」

              女子面上随现不快:「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目的了,那你为什麼还要追来呢?难道你是要来阻止我的?」

              小王爷面上同样不快:「你以为我这样马不停蹄的赶来是因为打翻醋坛子,你怎麼不想我是因为担心你而来的呢?」

              面对著一脸关切的未婚夫,她低头了:「对不起,我...此时此刻,我无法,也不想掩饰我的心急如焚,可是我也不该迁怒於你,你当然有资格不高兴。」

              小王爷轻移女子香肩,直望著眼前秋水,柔情无限:「我真的没什麼不高兴,更何况你为了要救如意才这麼做的,我干嘛要不高兴呢?祗是不应该由你去,不如交给我,我代你去。」说著,就要往马车上去。

              「不行。」女子突然的大呼令青年一愣,转头望著自知失态的人儿。

              她不敢忘记格格的叮嘱,因为这事关乎如意的生死,她不能不谨慎。

              「我是说...这是格格交给我的任务,我不能交给任何人。」

              纳德念头一转,道:「好,至少让我护送你去。」

              「不,要去,由我一个人去,发生了什麼事,也由我一个人来担当。」

              「心莲...」

              「拜托你不要再介入了,好不好。就让我一个人去吧!格格已经在怀疑这整件事情,一定是有内贼在接应。我的意思并不是在怀疑你,而是不想你再受到波及了。」

              荐然一惊,青年表面仍是一脸漠然:「是吗?」

              心底裏却翻著千般盘算:他怀疑我,绝对是这样,现在该怎麼做呢?强行阻止她,那麼我们之间的一切就会全都完了;可如果放她去,万一他真的请来恩旨,那後果又会如何呢?

              女子看见他没说话,就踏步上车。

              「心莲...」

              他已经决定了,他要孤注一掷。

              「纳德,我还要赶路,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小王爷突然收起柔情,换来沉痛的质问:「心莲,我很可怕吗?」

              这突然一问,女子立时不知如何回答:「没有,我祗是...」

              「祗是什麼?祗是很想赶快摆脱我,是不是?」一抹悲苦浮现在青年深邃的俊目内,直视著心莲那惊惶的俏脸,步步逼近,心莲被逼得祗能一直向後退:「我快要抓不住你了,我快要失去你了,是不是?你告诉我,告诉我。」

              女子脚下一滑,跌倒地上,青年立时慌作一团,蹲下身来,满面歉疚:「心莲,怎麼样?有没有摔到哪儿?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在做什麼,请你原谅我,原谅我的失控。我真的好怕,好怕失去你,本来夫妻就应该是一条心,可是你的心从来就没有在我身上。我不是一个圣人,我一再的忍耐,一再的包容,可是今天,你会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疲於奔命,你明天还为他做什麼呢?」

              彷佛已不顾一切,青年不理会已吓得睁大了眼的心莲,他要把话说完:「我不要永远陷在这种痛苦裏,我要你老老实实的给我一句话。」

              逼视的眼神是如此坚决,没半分空隙。

              女子竟突然出乎意料的平静:「好,那麼我也向你坦承。撇开婚约不谈,我的心早有所属,你不是不知道。你一直宽宏大量,我也铭感在心,如果你能够包容我到今日,那麼,纳德,我再请你包容我这最後一次。等到我们成亲之日,我的人,我的心都将全部属於你了,请你成全我。」

              「如果我成全你,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别再折磨我了。我不要再听那些虚幻承诺,请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你是指什麼呢?」

              「如果如意可以脱身,我要你立刻跟我成亲,我们远走高飞,你会答应我吗?」

              「好,我答应你。」猛然抛下出奇爽快的承诺,心莲匆匆转身:「车夫,我们走。」

              如果可以换如意的命,她还有什麼值得考虑,她头也不回,没半点留恋。 

              青年却一直追著,一直向著漠然的背影叮咛著:「一路平安,我等你回来。」车绝尘而去。

              「心莲,我把一切的一切都押在你身上,祗要能得到你,和你长相守,什麼九王爷、清明上河图、荣华富贵,我都可以抛在脑後。」仰首,望向莫测的穷苍,一向自负的小王爷,此刻却是低声道:「请你帮帮我...」

               

               

              一切都在意料中,放走心莲,换来的就是一道恩旨:李如意暂定革去县令之职,倾全力追查此案,戴罪立功,限一个月之内,务必破案,钦此。另江州知府伍发财封为钦差,代为康定县衙公事。

               

               

              小路上,小王爷翘首以待...

              终於盼得马车徐徐而来,青年拦在路心,车停。

              青年一边轻扶心莲下车,一边难掩兴奋心情:「你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我要他们沿途回报你的行踪,若不是我走不开,我一定会去接你的。」

              女子对纳德的殷勤,似乎无动於衷,第一句话竟然是:「纳德,如意现在怎麼样了,九王爷还在为难他吗?」

              轰一声惊雷,小王爷难掩失落伤痛。

              女子也察觉到小王爷的笑容霎时消失,半分歉疚轻抹在风尘仆仆的俏脸上:「对不起,纳德,我应该先多谢你派人沿途照顾我。」女子软言柔情:「纳德,不要跟我计较这些,这跟我们的感情没有关系,我这次出去就是为了如意,我当然想知道我的目的达成了没有,你能了解吗?」

              他当然了解,就是因为了解,他的心才会在情海飘浮,才会在得失间迷惘徘徊。

              抓不到她的心,也要抓著她的人。

              「我当然了解,祗要你...」

              「你放心,我没有忘记我对你的承诺。」

              得到再一次的承诺,小王爷笑了,他已很久没这麼开心的笑:「我来之前,伍大人已经把如意放出来了。」


              12楼2006-04-14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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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王爷要我们全家都去呀?」杨夫人一面惊讶的望著杀气腾腾的沙绝。

                沙绝厉声喝退意欲上前阻止的知府大人:「王爷有令,这是焦方的亲家联谊,别人不得干预。请!」

                登时整个大厅弥漫著不安情绪,大家都知道来者不善,但却是无力推辞。

                心莲道:「纳德呢,他在做什麼?」

                「小王爷也在府裏等。夫人,请!」沙绝回答得虽然爽快,但还是没有人愿意举步。

                沙绝目光一狠,扬手,他带来的人就蜂拥而上...

                「干什麼?」县衙内的妇孺嚷成一片。

                突然,门外一声猛喝:「通通退下。」回头望,是小王爷,一双虎目直瞪著沙绝,似乎要把他吞下肚裏:「你要带他们上哪儿去?」

                沙绝虽然一直都不把小王爷放在眼内,但亦不敢正面违抗,恭身道:「回小王爷,王爷请杨夫人..」

                「好了,」小王爷厉声喝止:「你们先回去,回禀王爷,说这裏的事情由我作主。」

                「是,走!」

                小王爷看著他们离去,暗中掐一把汗。

                惊魂未定的杨夫人,看到此番情景,更是香汗淋漓:「这是什麼回事?」

                情势危急,他要当机立断。

                「岳母大人,我有几句话要跟心莲说。」转眼望向一面疑惑的女子,柔声道:「心莲,我们可以单独谈一下?」

                 

                 

                「立刻成亲?」心莲失声惊呼。

                「是,五天之内,不,三天之内。」

                小王爷的惊惶失惜,令心莲更加疑惑:「纳德,你怎麼了?」

                「我要离开,我要离开我阿玛,我要带你一齐走。」

                「离开你义父?」心莲是连造梦也没想过小王爷会作出如此决定。

                「现在是...是时候,是走的时候了。」

                凝望著小王爷的焦燥,她的心竟突然变得清明,她似乎看到了些什麼。

                「贡品被劫的这件事情,有很多情况对九王爷都不利。你...你告诉我,九王爷到底跟这个案子有没有牵连,你回答我。」

                「心莲,祗要我们立刻离开,所有的是是非非就跟你我无关。」

                女子正色道:「纳德,你不要忘了,我爹也是因为这个贡品才被剌杀的。」

                青年心中一片混乱:「你答应过我,祗要李如意不死,就不管他的事了,对吗?」

                「纳德,我现在跟你说的,并不是李如意跟贡品的事,我现在要说的是,如果九王爷真的跟这件案子有牵连,那就是跟我爹的死有关系。」

                「没有牵连,没有牵连,」青年的声音已经接近咆哮,随声应著:「那件案子发生的时候,我正好在京裏,我阿玛也在京裏呀。心莲,你还没有答应我,跟我立刻成亲好不好?如果不成亲,你若愿意跟我走,我们现在就可以立刻离开。」

                「我们要去那裏?」

                「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

                「你答应过我。」

                女子无奈低声道:「是,我是答应过你...好,我现在就去跟娘说。」

                 

                 

                小王府,纳德又回到小王府,得不到王爷的同意,任何人都休想离开。

                为了心莲,他祗有勇敢面对。

                「阿玛,请你不要逼我作选择,倘若你真的不肯放过心莲一家,我祗有离开。」

                「哈...离开,你离开得了吗?」王爷像听著一个最可笑的笑话。

                青年的不安不断充斥,直填满了整个心房。

                「纳德,也许你忘了,你不叫王安邦,你跟杨家那门亲事根本就不成立。你有你的算盘,我有我的主意。老实告诉你,阿玛已从大内调来了几名高手,等著把你跟宝儿接回京。」

                青年失声道:「我跟格格?」

                「不管你是否同意,我已经决定让你跟宝儿成亲,借著这个理由把她支开。这一回就算她不听话,我也不会担心太后责怪。等她一走,我就把李如意跟杨家这件事情解决掉。就算出了人命,到时候,家有喜事,也不怕王上处罚,等日子久了,这件案子就不了了之。」

                老人露出得意的笑意,锐利如鹰的目光睥睨著面色越来越见苍白的青年,悠然道:「如果你不同意,纳德,廿年来就算阿玛是白养你这个儿子了。真要毁了你,阿玛也不是下不了这个狠心,该怎麼做,你自己明白。」

                老人精密的安排果是滴水不漏,如果他真的在心莲面前把秘密揭穿,自己的姻缘同样是没希望。

                他已经狗急跳墙,倘若再逼他,不知他还会做出什麼?一念及此,青年忍下一道气:「阿玛可否再给我一天时间考虑。」

                「可以,但你不可以离开王府,我会派个人跟著你,陪你好好的考虑。」


                14楼2006-04-14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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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09 21:4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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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四处站著的是王爷的亲兵,呆坐在花园的青年,表面看来也没啥动静,但他脑子中却在不断想著脱身之计。

                  「格格到..」青年抬头,看到格格被拦著,不准行近。

                  小王爷上前:「我是不会离开的。」得到小王爷一句话,监视的人暂时退到远处。

                  格格坐下,纳德立刻把他们两人的处境细说一遍。

                  刁蛮任性的格格听到父王要把她强行带走,愤然道:「他敢,我就偏不走。」

                  纳德压著声音:「这次不一样,大内侍卫不是要调就调,他一定请得圣旨,有什麼敢不敢的呢?」

                  格格此时始觉事情严重:「那该怎麼办?」

                  突然,纳德执著她的手:「格格,请看在我们兄妹的情份上,成全我和心莲。我和心莲的婚约是假的,万一阿玛他拆穿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失去她,我不能打这个赌,我一定要马上带她走。」

                  望著纳德诚恳的目光,格格似乎有些心软。

                  「那你确定,你能赢得了心莲的心。」

                  「我争的不是这一点,祗要心莲在我身边,我会用尽我一生的时间去打这场仗,我要让她知道,我对她是真心诚意的。」

                  格格一时间,感到有些什麼地方不对,但又说不出所以然。

                  「格格!」纳德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霍然,青年跪倒地上,吓得格格慌忙扶住:「纳德...」

                  他跪著不动,哀求著:「请你成全我,好吗?」

                  「好,我答应你,你起来再说。」

                  纳德这才站起来,笑容从新挂在面上:「谢谢,我会一辈子记在心裏。」

                  纳德突然想到王爷的欺君罪行是会牵连他的亲生女儿,自己虽然已经决定离开,但格格始终是无辜的,忍不住道:「你赶快回京,窝在太后身边,一切事情就不会波及到你。」

                  「除非阿玛做了什麼事情对不起王上,要不然绝对不会波及到我。」

                  「你不要忘了,他是你亲爹。」

                  「...」

                  「阿玛待我恩重如山,虽然我不是王族,但我过得比王族还要好,这些恩情我会永远记在心裏。但我已经不再留恋这些日子,我要走我自己的路。」

                  「你留在这裏,难道就没有自己的路吗?」

                  一阵沈默,对著天真纯洁的格格,小王爷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你打算什麼时候离开这儿?」

                  「就这一两天。」

                  「不能等到案件结束吗?」

                  「大内的人就要到了,我要在这裏和心莲成亲,我要名正言顺的带她走。」

                  「好,我答应你。」

                   

                   

                  「巴光?」王爷面对著要来抓人的伍钦差和李如意,一面震惊的表情。

                  李如意恭敬道:「是,秃子六临死前供出巴光是同夥。王爷见谅,学生要带巴光回去问话。」

                  王爷威严的眸子出奇的平静,一副成竹在胸的姿势:「李如意,巴光几天前就不见人影了,本王也在找他,那你就搜吧。」转头向站在门口的儿子叫道:「纳德..」

                  青年步入大厅,恭身道:「阿玛。」

                  「带他们去看看。」

                  「是,阿玛。」

                  小王爷把他们引进巴光的房间,格格发觉到这裏有熟悉的香味。

                  「一定是巴光把我绑到这裏来。」凤目圆睁,直向兄长:「纳德,你怎麼说?」

                  「...」

                  如意也起了疑心:「纳德兄,巴光可是你的护卫。」

                  「但他是我阿玛派给我的,阿玛就是要找到贡图,怕我人手不够,所以才派巴光给我。老实说,他并不听我指挥。」

                  「但这段时间,他都一直在你身边,无论你怎麼推托,都难洗嫌疑。」

                  「我祗要你相信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友情,我不会害你的。」

                  前尘种种一一浮现目前,小王爷对自己的维护,对自己的舍命相救,他的眼神永远是关切诚恳,大量包容,心中蓦然升起一阵惭愧,当下也不敢再说什麼。

                  小王爷剔透的明目早就看穿了如意那善良和轻易相信别人的心,当下也替王爷解释:「那祗有一个理由,那是栽赃。而且巴光失踪,我也很怀疑,但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他会不会给人灭口。」


                  15楼2006-04-14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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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形势对王爷越来越不利,逼虎跳墙,老人终要狠下杀著。

                    「我不能再出岔子了,一切跟贡品有关的人、事,一个我都不留。」

                    青年那颗吊在半空的心,此刻更加慌乱:「杨家的人呢?」

                    老人猛拍桌子,发出一声怒吼:「不要再提杨家了,就是杨名那个混帐东西坏了我的事。」

                    老人抬著一双冷眼望向孩儿:「你说你要考虑一天,考虑得怎麼了?决定要做杨家的女婿来跟阿玛作对?」

                    「孩儿不敢。」

                    「就是说你愿意跟宝儿成亲喽。」老人锐利的目光犀过青年闪烁不定的眼神,心中泛起阴毒的不屑:「我知道你舍不得杨家那个丫头,其实阿玛也不见非要她死不可,祗要你...」

                    青年骤然一宽,抢著道:「请阿玛吩咐。」

                    老人缓缓道来:「我把贡图给你,你去把李如意给解决掉,然後再栽赃给他,让阿玛有个脱身的说词。事成之後,阿玛就答应你跟杨家那个丫头的婚事,还亲自为你主婚。」

                    蓦地惊雷,他的心竟然无名一痛:「要我去杀李如意?」

                    「他非死不可。」老人轻瞄著儿子那不安的面容,慢条斯理道:「谁杀都可以,阿玛叫你去,祗是为了要证实你心裏面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阿玛。如果你下不了手,你也不必再去管杨家人的死活了,去把宝儿找来,准备上路吧。」

                    青年强自处理自己混乱的情绪,低头沉思:「他已经铁了心要收拾李如意和杨家所有的人,难道真的是到最後一步了吗?」。

                    「怎麼?」耳际又是阿玛的催逼。

                    要杀,就由自己来杀吧。

                    青年猛然抬头:「我答应你。」

                     

                     

                    荒芜郊野,孤冷寂寞,小屋内有灯光微闪,门外有轻轻的叩门声。

                    开门的人小心谨慎,环看四面无人,门启,一丝欣喜爬上眉稍:「小王爷,快进来。」

                    匆匆把门关上:「我就知道你惦记著奴才巴光的。」

                    小王爷深蹙双眉,神情凝重。

                    「小王爷,怎麼了,事情是不是有点棘手。」

                    「现在所有的证据对我们十分不利,王爷从宫裏调来了大内高手,如果没有意外,过几天就到了。」

                    「大内的高手?」

                    「王爷打算不顾一切把所有有关的人一并除掉。」

                    一股寒意由脚下直上头顶,王爷的残忍好杀,巴光十分清楚:「都除掉,那得杀多少人?」

                    「我知道。我就是要离开,才把你藏在这裏。杨名那件事情与你无关,你被牵扯进来,你也捞不到什麼好处。」

                    得到小王爷一言半语的关心,巴光眼中闪著泪光:「这些日子能够跟小王爷在一起生活,日子快活多了。」

                    「你不用再跟著我了,过了後天,我就送你离开。」

                    「後天?」

                    「後天是我跟心莲成亲的日子,在此之前,我答应了我阿玛杀了李如意,换回我自由之身。」

                    巴光突然一颤,要杀李大人,他万分不愿:「小王爷...」

                    青年并没有注意到巴光面色的有异,祗匆匆吩咐道:「阿玛并不知道我把你藏在这裏,还以为我已经把你除掉了。记著,我能维护你的祗有这麼多了。」

                     

                     

                     

                    天一亮,小王爷修书约李如意到郊野会面,但却把约会布成是一个第三者设下的陷阱,好待事後容易脱身。

                    小王爷诈称自己不单没写约会书信,而且也同样是收到如意的信应约而来。

                    如意恐是调虎离山之计,纳德道:「好,你先回去看看。」

                    如意意欲转身,小王爷突然冲口叫著:「如意..」

                    如意发现小王爷的面色一片苍白,奇怪问道:「纳德兄,还有什麼吩咐吗?」

                    青年执刀的手冒著汗,眼下一片迷蒙,黯然道:「不...我想,如果我们能早一点认识,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一股暖意流过如意全身:「纳德兄,你对我肯折节相交,我已经很感谢了。」

                    小王爷强压心中苦涩,哑声道:「如意,我知道你祗有奶娘一个亲人。你放心,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娘一样照顾。」

                    「你对我的照顾已经够多了,如果,这一次劫案能够顺利侦破,也是你的帮忙最大,我怎麼好意思再麻烦你照顾我的家人,你的心意,我会永远感谢在心的。」

                    这单纯的书生怎麼能想到,下一刻他就要死在自己深信不疑的兄弟手中。

                    小王爷的心在绞痛著,他垂下眼帘,不忍看这张善良的面孔:「那你回去吧。」

                    如意转身,青年用力紧执著那轻颤著的刀,心一狠,就向著兄弟的身後刺去...

                    「如意...」一声娇呼,刀光又隐回袖襱。

                    「心莲,你怎麼会来?」

                    「我...有人给我这个。」心莲拿出一封信,信内说小王爷要杀害如意。

                    纳德看在眼裏,怒上心头:「看样子,这个人有意让你误会我对如意不利。你们先回去,我去办点事。」

                    看著小王爷难看的面色,如意难免担心起来,关切道::「纳德兄,明天就是你跟心莲成亲的日子,不管发生什麼事,都等明天过了再说。」

                    但这事,小王爷一定要今天解决。


                    16楼2006-04-14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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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荒郊小屋内,杀气冲天...

                      「小王爷...」巴光险险避过剑锋。

                      青年怒目睁眉,如疯虎般执剑杀上。

                      「小王爷,你听我解释...」

                      剑停住,但怒火更旺:「你这混帐东西,我不惜得罪了我阿玛,拼了命的保全你,你还吃裏扒外。」

                      「小王爷,你等等,为什麼你可以放过奴才,却不能放过李大人,巴光实在不忍心看你和李大人自相残杀。」

                      小王爷怒火难下:「你知道什麼?」

                      「我祗知道一件事,如果你在成亲之前,杀了李大人,你以为婚礼就能够照常举行吗?王爷就是看到这一点,说到底,九王爷就是在利用你,你自保要紧呀。」

                      巴光说得一点也没错,就是因为全都正确,巴光更是非死不可。

                      「我知道你的确是为我著想,但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不能留你。」

                      小王爷知道巴光为了维护他,会对阿玛不利,但为了阿玛,巴光不能留。

                      杀人的剑比前更狠,巴光避过了剑锋,却避不过小王爷的回龙掌,猛烈的掌风狠狠的击在巴光胸膛上,一口鲜血直喷而出。

                      身受重伤的人,还不忘作最後叮咛:「小王爷,你要自保。」说罢夺门而逃。

                      巴光重情,青年重恩,一先一後,直追杀至崖边...

                      通红的眼睛望著垂死挣扎的有心人,竟没生半分情份:「你中了我的回龙掌,就是我不杀你,你也得死。」

                      说罢,挥动宝剑,就把巴光一掌打下崖去。

                      青年低头看著摊死在崖底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崖下,巴光淌血的唇轻颤著,眼睛艰难地张开,缓缓地从衣服中拿出一块印了深陷手印的钢板,巴光满眼是恨:「小王爷,枉费我对你一番心意,想不到...想不到你竟然真的对我下手。」

                       

                       

                      回返小王府,青年又要面对王爷的怒目:「你又失手了。」

                      青年异常镇定:「我故意放他的。」

                      「为什麼?」

                      青年扬眉冷语:「杀了李如意,县衙一定大乱,我的婚礼还能如期举行吗?我是小辈,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你是长辈,对我的承诺,不会耍心眼儿,敷衍我吧?」

                      「笑话,本王可是一言九鼎。」

                      青年心底一阵冷笑:「好,我们就这麼约定,我的婚礼一完,新婚之夜,就是李如意的死期。」

                      「本王亲自为你主婚。」

                       

                       

                       

                      第二天,康定县衙,喜气洋洋,一片热闹...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一双新人在喜孜孜地拜堂..

                      「等一等!」

                      抬头,纳德看到了匆匆而来的李如意和宝格格。

                      李如意面上见不到表面装出来的喜,也见不到压在心底的痛,挂在面上的竟然是莫测的冷漠:「纳德,你那块玉佩,可有带在身上。」

                      劈头的一句话,令青年心底一凛,不安的感觉立时充斥全身。

                      「当然。」

                      「可否借小弟一看。」

                      青年心虚的迟疑著:「我...」

                      如意也不追问,反而转向新娘子:「心莲,你的玉佩呢?」

                      「我的在这儿。」女子从怀中取出玉佩。

                      「可否借我一用。」

                      新郎欲出手阻止:「心莲...」

                      「纳德...」那是格格的声音,尴尬的表情声声歉疚:「纳德,对不起。」

                      格格手上的是一块玉,晶莹剔透的玲珑玉。

                      杨夫人惊呼道:「怎麼又有一块?」

                      如意把两块玉并在一起,发出清脆声音,直敲得小王爷的心霎时溶入寒冰,沉往潭底。

                      如意横扫小王爷霎时发白的面容,细语道来:「所谓玲珑,指的就是当两块玉合在一起的时候,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杨夫人急问:「你是怎麼知道的,这玉佩你是怎麼得到的?」

                      宝格格无奈毁了对兄长的诺言。

                      「是王安邦他差人送来的。王安邦已经出家了,他把这块玉佩送给心莲当纪念,请心莲另行婚配,勿再蹉跎。」

                      杨夫人转身望向低头不语的小王爷:「那你,你又是谁呀?」

                      青年还能抵赖吗?他祗能低声道:「我不是王安邦,我是冒充的。自从我看到心莲之後,我就深深的爱上她,不能自拔。当我知道她有婚约之後,我更异想天开的,以为自己身手了得,所以盗走了玉佩,另外打造一个。後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心莲震惊的面容被无情地扭曲著,睁大了美丽的瞳孔,不能置信地望著眼前跟自己准备拜堂的未婚夫婿:「你为什麼要这麼做,你怎麼可以这麼做?」她力歇声嘶,心如刀割,软软地倒在桌边。

                      心莲痛苦的呐喊,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札在入小王爷的心:「心莲,我知道我不应该,我也知道我不对,可是我真的很爱你,原本以为会是天衣无缝的,不会有任何人发现,更不会伤害任何人。」

                      小王爷在努力补救,爱一个人本来就没有罪,但..

                      「他说谎...」铿锵有力的三个字彻底打碎了小王爷的梦。

                      所有的人都望向声音的来处...

                      「巴光?」


                      17楼2006-04-14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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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他说的都是谎话,玉佩根本就是我偷的,为的就是方便能够在县衙裏寻找清明上河图,他对她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呀。」

                        青年怒吼道:「你胡说。」

                        「我胡说?」巴光一声惨笑,爱的反面就是恨,他要毁了小王爷,他要跟他同归於尽。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有目的而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王爷的命令。」

                        「什麼?」众人一声惊呼。

                        「巴光!」小王爷恼羞成怒,运劲掌上,就要向著这重伤的人打下去。

                        吉祥连忙拦在身前:「住手,你要干什麼?」

                        巴光望著小王爷那冷酷无情的面孔,强吞下猛涌上来的腥甜,心中满是无名的怨恨:「小王爷,你还想杀人灭口吗?众目睽睽之下,来呀,你杀呀,至少我不会死得不明不白,死得冤枉。」

                        小王爷横扫著一双双失望仇恨的眼睛,身子像被抽空一样,软软的向後退去,他已无能再辩,无力再辩。

                        「一派胡言,莫名其妙。」王爷终於按耐不住,凛冽威严的站起身:「巴光,跟本王回府去,本王要问个明白,这到底是什麼回事?」

                        「不行...」伍知府不知何来胆子,竟敢拿著钦差的名号,不卖王爷的账。

                        李如意生怕形势有变,急忙命令:「把巴光押入大牢,帮他疗伤,等候钦差大人的审问。」

                        王爷悻悻然转向不知所措的儿子:「纳德,我们回去。」

                        「可是,阿玛..这..」他怎麼舍得?怎能甘心?

                        杨夫人却怒火中烧,冲著小王爷大骂:「这什麼?难道你还想跟心莲拜堂成亲呀。你作梦,你这个不要脸下三滥的东西,你给我滚!」

                        心莲抬著一双泪眼,瞪看小王爷,转身直冲回房。

                        青年也顾不了自身处境,连忙追去:「心莲..」

                        「纳德,你回来..」老人呼叫无效,心想还是不立危墙为高,当下丢低儿子,自个儿借势离去。

                         

                         

                        心莲把门紧紧关著,坐在床上祗管哭。

                        「请你开门,听我解释,心莲...」

                        无视门外急切的叩门声,心莲哭骂著:「你还来干什麼?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有脸来跟我演戏?」

                        小王爷在忙乱著解释:「我没有,我不是,心莲...」

                        门突然被猛力撞开,青年破门而入:「心莲。」

                        女子立刻警觉地立起身,无名的恐惧袭上心头:「你想干什麼?你不要过来。」

                        「心莲,你不要怕我,请你听我解释,就算我对所有人都在演戏,都是虚情假意,但是唯独对你,我是真心诚意的。」

                        心莲冷笑一声,她怎麼还会相信一个骗子的说话:「是吗?好,我现在祗想知道一件事,既然你跟贡品有关,那跟我爹的死呢,有没有关系?你说,你对我不是真的吗?你说。」

                        声声质问,青年无词以对:「我...」

                        答不来,即是默认了,女子的心碎成剂粉,厉声狂呼:「你没有种,敢做不敢当。好,没有关系,反正巴光已经落网了,我很快就会知道我想要的答案。」

                        伤口一片一片被无情撕揭,无处可藏:不,我不能输得这麼彻底,我不能..我不能...青年的心在呐喊著,他向著心莲步步逼近。

                        「你想干什麼?」突然心莲拾起利刀,架在自己粉颈旁,吓得小王爷立钉地上,不敢再行前半步。

                        「心莲..」

                        「你想强行带我走,我宁死也不从。」

                        怨毒仇恨的目光直插入小王爷的心,鲜血淋漓,在心内淌著:「你真是这麼恨我,我先前对你做的一切,对你的好,难道就这麼一笔勾销了吗?」委屈的面容已经疲惫不堪,小王爷无力地诉说著:「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放你进京,我出卖了我阿玛,出卖了我自己,祗为了换你一句承诺。」

                        「我不承认,」女子痛苦地咆哮:「那是你用欺骗换来的。更何况,你现在很有可能就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怎麼还能认呢?」

                        用所有一切换来的诺言,最终还是化成冰泡,溶入茫茫大海,捉不到,抓不著,青年心中一阵凄苦:「好,那请你告诉我,现在你我之间究竟还剩下什麼?」

                        女子恨意更浓,切齿道:「如果你真的是我杀父仇人的话,我们之间祗剩下不共戴天的仇恨。」

                        「不,」青年不甘心,他要在苦海中抓紧一些什麼,什麼都可以,他就是不甘心就此沉下去:「心莲,请你听我解释...」

                        「心莲,心莲..」门外冲来了杨夫人。

                        「姓纳的,你干什麼?你还缠著我们心莲,你把她害得还不够,我...我跟你拼了。」

                        小王爷横在心莲身前,喝退准备冲上来的人:「你们不要过来,我一定要把她带走。心莲,跟我走。」

                        心莲泪眼蒙胧,歇斯底里:「纳德,如果今日你敢把我弄出这个房间半步,我保证,我保证你得到的会是一个死了的杨心莲。」说时,手上的刀向前一送,粉颈上立刻划出了一度血痕。

                        杨夫人惊呼:「心莲,你别做傻事,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心莲..」小王爷无力地低呼著她的名字,看著那刺目的殷红在流动著,眼前的心莲已是越来越模糊,离他越来越远,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永远也没可能拥有心莲,不论是她的人或是她的心。

                        歇力在痛苦情海中挣扎,此刻他疲倦了,他放开手,任由自己沉入无底的苦海,永远沉下去,他无力地向後退..

                        「你还在这裏干什麼,出去!」

                        耳畔听得声声叱喝,曾几何时,他集万千荣宠,他是这裏的天之骄子,如今却被无情逐客,自嘲著,他惨然一笑,转身向著门外冲去。

                        刀落地,心莲飞扑入娘的怀中,尽情地哭。

                        「心莲,娘对不起你。」


                        18楼2006-04-14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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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小王府内,九王爷在大厅上来回踱步,也不知转了多少回,终於他盼到他要见的人...

                          「纳德,你终於回来了,那边的情况怎麼样?巴光招了多少?纳德,贡品阿玛已经重新收好了,他们没有为难你?没有留你问话?」

                          一连串的问话,都是想知道究竟案情涉露了多少?当中何曾有半句关心之语,他何曾看到眼前的义子已经像一个没生命的木偶,灵魂在无方向地浮荡飘摇。

                          青年一双空洞的眼睛已失去昔日神釆,对阿玛的说话,似乎一句也听不到。他任由王爷将他猛摇著,呆滞的面容没半点反应。

                          「纳德..」王爷望著这没出色的儿子,无名火起,震怒地将他猛力一推,青年摊软的身体顺势被推离,跟著又无意识地转回来。

                          「你...」王爷咬牙挥掌,一巴就向著这木然的面颊打去。青年被强力掌刮,打得踉跄後退,跌坐椅上。

                          灼热的面颊没传来半点疼痛,因为他的心正在一点一点的被痛苦淩迟著,而满布在煞白面容上的就祗有惨烈的自嘲:「打得好,这是一场恶梦,早就应该有人把我打醒,我不要在这种梦裏,我不要...」

                          老人冷漠的目光望著儿子灰白的面容,就好象望著一个死人一样。但就是死人,他也要挤尽他仅存的残馀价值。

                          迅间,王爷换上了一张宽容,像极一个长辈在对晚辈谆谆说话,语气温暖和霭,还夹 著几许怜惜:「没有想到你为了一个女人,一错再错,竟然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纳德,不是阿玛要弃你而去,是你先辜负了阿玛,唉..」叹气过後,慈爱面容仍不见起伏:「纳德,你说过,你会报恩的。到了紧要关头,你会用你的命来报答阿玛,此话当真?」

                          「哈...」青手突然大声的笑,笑声惨厉。

                          「你笑什麼?」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你说我现在还有什麼选择的馀地吗?」

                          一抹自嘲在痛苦的面容上跳跃著酸楚的錂光,直冷入王爷心房:「你的话是什麼意思?」

                          突然,门外传来喧哗。

                          「来人呀,通通包围起来。」

                          强闯而入的是钦差伍发财,当然还有与小王爷称兄道弟的李如意。

                          「参见王爷。」

                          王爷怒喝:「你这是干什麼?」

                          伍知府状似恭谨,语气却是倨傲非常:「启禀王爷,原来贡图失窃一案,全都是王爷在幕後操纵的。」

                          王爷没半分惊慌之色,还是一贯的威仪不可侵犯,目中的狡黠一闪而过:「哈...无稽之谈,可笑之至。一个鸡鸣狗盗之徒的话,如果也可以相信的话,那天下要王法干什麼?对了,你在那边罗嗦了半天,可有什麼证据?」

                          「当然有证据了,巴光已经都说得清楚了,贡品原来在王爷的府中,我现在就是带人来,要仔细的搜一搜。来人呀,进去仔细的搜。」

                          一直坐在那裏,好象对这裏发生的事情不为所动的小王爷,突然朗声道:

                          「不用搜了,贡品不在这裏。」

                          「那在哪里呀?」

                          「在巴光的身上。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关我阿玛的事,我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是我跟巴光合力做的。」

                           

                           

                          康定县衙,小王爷被带到这小小的县衙内。这是一处他熟悉的地方,每一寸都留有他与心莲的足印,都载有他和心莲的笑语。他曾是这裏的贵客,他是这裏的未来姑爷。但今天,就祗是相差一天,他再回来,却已是阶下之囚。

                          小王爷跪在地上,低著头,面上祗有一抹淡淡的哀伤,死了的心已无力挑起半分涟漪。

                          但巴光的心还没死,他的心还会痛。恨过了,剩下的,原来还是痛。他扑过来,猛力推著面前眸如死水的小王爷,大声喊叫:「不,这不是事实。」他要把他摇醒。

                          青年很平静,很平静的说著,似乎说著的是别人的事:「事实就是如此。打从吴福寿得到清明上河图之後,我就起了贪念,所以就勾结了神偷高明。」

                          「盗图成功,但是他想独吞,惹恼了我,我就一路追杀,他在情急之下...」

                          青年轻动嘴角,似乎想到什麼可笑的事情,面上扫过一丝无名冷笑。

                          「他倒也狡猾,会想到躲在县衙裏避祸藏图,当时正逢县衙装修,趁乱他把图藏在什麼地方,一直都是一个谜。」
                          


                          19楼2006-04-14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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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爷吉祥似乎明白他所说的,自己喃喃道:「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回到县衙,一直到落网。」

                            青年轻轻一笑,似乎对有人帮他完成故事,觉得很满意。

                            「他落网之後,为我带来更多的危机。因为杨县令锲而不舍的追查,使得所有的矛头越来越指向我,所以我才买通了秃子六,合力杀了杨名跟高明。」

                            李如意在旁听得胆颤心惊,这会是昔日那温文儒雅,淡薄亲民的小王爷吗?他怎麼会变成是贪财背义的杀人凶手?他没法相信,他一定有理由,一定还有什麼可以为他解脱的理由。

                            「那你告诉我,毒死杨大人的是秃子六还是你?」

                            心中一阵痛,苦涩直上眉头,我还会吝啬这杀人的债吗?要还就要还得彻底。

                            小王爷面容一宽,似乎听到一个很幼稚可笑的问题,他抬著一双轻屑的眸子望向眼前的胜利者,他的情敌,他的兄弟。灰白的面颊生出无名嘲笑,笑得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都在痛:「那有什麼差别吗?毒药是我给的。因为我怕秃子六沉不住气,所以骗他是蒙汗药。等他死了以後,我就到杨名的书房动了手脚,让他看起来就好象是格斗致死的样子。」

                            「纳德,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一向不甚精明的李如意,当然全盘相信:「我是那麼重视你,信任你,视你为莫逆之交,视你为自己的兄长一般,结果...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欺骗我,你...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麼?」

                            他不明白,他又怎会明白。

                            被欺骗的怒火疯狂地燃烧著如意那颗善良的心,他猛力把自己曾经推心置腹的兄弟推倒。

                            仍是一片沈默死寂,骄傲的小王爷也不反抗,任由这书生把他推跌地上。

                            吉祥望著痛苦激动的如意,连忙把他扶坐椅上,柔声安慰:「大人,别伤心,幸亏真相发现得早,没有铸下无以弥补的大错,已经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又一阵抽心的痛,小王爷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著,昨天的婚礼,究是幸,还是不幸?是对,还是错?

                            如意的痛苦有人安慰,小王爷呢?小王爷的痛苦祗有巴光最清楚:「小王爷,你为什麼那麼傻呢?虽然说我师父和杨名的那一段,我并没有介入,可是我清楚得很,这一切都是王爷在指使,他才是幕後的元凶,你为什麼一肩承担。」

                            吉祥听得巴光如此说,心内立时明白,转为一派教训的口吻:「不错,你以为你出面顶罪,九王爷他就能置身事外。那你错了,他还是脱不了关系的。」

                            伍知府随即附和:「小王爷,我看你一定知道王爷是把贡品藏在那裏,对不对?」

                            沈默的青年突然厉声叱喝:「我已经说过了,图在巴光那裏,关我阿玛什麼事?」

                            巴光的心刺痛著:「你到现在还...还诬赖我?你为什麼要赔上我们两个人的命,去维护那个惨无人道的王爷,这值得吗?」

                            青年低垂眼帘,目中似有晶莹闪动。但憔悴无力的面容上仍是平静如水。他的痛,他的苦,在那一天,已经和著心莲颈边的血吞了:「多说无益,我言尽於此。反正所有的罪证,我都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20楼2006-04-14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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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09 21:3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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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廿)

                               

                              康定县的牢房,孤冷凄寂,现在的小王爷什麼也没有,有的就祗是一颗枯死的心。

                              他已经认命,他已经心死,又何堪再受惊涛?但此刻,竟然让他看到心莲,一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人,一个恨他的女人。

                              她就站在牢门外,冷冷地望著他。

                              憔悴的俊面上泛起兴奋的光芒,他笑了,由心底发出来的笑。

                              「心莲,没想到你还肯来见我,我真的是太意外,太高兴了。你知道吗?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都来不及跟你说。其实我无所谓,但祗要今生今世能再见你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你肯给我这个机会。」

                              女子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表情,祗是望著,用一双冷如冰的眸子凝望著他的兴奋。

                              兴奋过後,小王爷才发觉到女子身上穿的竟是一袭薄薄的单衣,那美豔如莲的粉红,那是应该在跟他成亲时才会穿上的裏衣。

                              「你这一身装扮是...」

                              对上了一双仇恨的眼睛,他的心骤然清明,当下苦笑一声,凄然道:「我知道了,你是来为你父亲报仇的,是吗?你动手吧,我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愿。」

                              女子冷酷的声音没任何波动:「你死了,我怎麼替我爹报仇。」

                              「那你...」

                              「替我开门。」狱卒熟练地把牢门打开,女子默默进入牢房,她把从狱卒手上接来的龙凤被枕,很小心地铺在冰冷的床上,然後,她坐在床边,等...

                              「这是干什麼?」

                              「我是来献身的。」秋水无波。

                              心猛地一震,青年睁大一双不能置信的眼睛,直盯著仍是木无表情的心莲:「你说什麼?」

                              望著对眼的惊惶面孔,女子心底禁不住抹过一丝嘲讽的冷笑,那如冰的眸子轻动著。

                              「打从一开始,你不就是一直处心积虑用尽心机是想要得到我?我成全你,给你这个机会。不过,这是有条件的,我要你出面指证你的父王,九王爷。」

                              「你用你的身子来作为交换的条件?」

                              一阵羞愧令女子那强压在心中的怨恨登时如火山爆发,冷眸上的冰河迅间溶解,眼泪汹涌而出:「是,我已经说得够露骨了,你还要怎麼样?」

                              屈辱,高傲的小王爷从来没受过如此屈辱,他暴叫如雷:「你把我当成什麼?禽兽吗?」

                              复仇的快感弥漫全身,仇恨恶狠的视线直穿过欺骗她的人,女子一字一句:「衣冠禽兽不正是你的写照吗?」

                              望著自己心爱的人在贱卖自己,小王爷的心像被千刀万剐,他大声叱喝:「出去...你现在立刻给我出去,我不要你的献身。两个人的结合是用爱,我不要你把你自己当成贡品一样的牺牲。」

                               

                              女子美丽的面容被羞耻无情地扭曲著,如疯狂般嘶叫:「你...你到底还想怎麼样?如果这样还是不合你的心意,你大可以说出来,反正我今天是豁出去了。要怎麼样,随便你。」为了报仇,她的自尊已被自己彻底摧毁。

                              「住口,你给我出去,出去!」

                              骄傲的小王爷,把床上的被枕连同心莲一起推出门外,把门关上,他紧执著牢门,满目委屈,满眼是泪。

                              「也许我是个浑蛋,是个伪君子,但我绝对不是禽兽,绝对不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侮辱我。」

                              女子也是满面泪痕,声声凄怨:「纳德,我求你,不要折磨我了,好不好?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没有力气再陪你演戏了,我祗是想要我父亲的仇能够早一点报。」

                              「你也不要再为难我,行吗?」青年无力地倚在牢栏,抬目仰天,讪然自嘲:「我这一生好失败,做一个坏人,我不够狠,想做一个好人,我不够忍。」

                              女子冲口而出:「你是什麼样的人,我都无所谓。」

                              如刀猛刺,痴迷的心被刺得遍体鳞伤,然後是撕心裂肺的痛,小王爷惨然的面上绽放著一声凄厉的苦笑:「好一个无所谓,我也无话可说了。没想到我们之间竟然是这样的结束,你走吧。」

                              青年背转了身,把自己淹没在绝望的无底深潭,让这滴血的心慢慢枯死,化成飞灰,这样应该就不会再痛了。


                              21楼2006-04-14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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