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音信全无,赵云时不时会想,曹丕是不是已经把他忘了。还是他以为曹丕记得都是一厢情愿,到这份上也就没有再想下去的必要。
以为蒙住了眼睛就能不看不想看的,不知道尽力去避免仍意味着无法放下。
自从曹丕滚蛋后,赵云开始在意起时间来,每到圣诞节,寒暑假之类,他就变得分外无聊。想到自己还可以借口看母校为目的飞去美国找他,不到一瞬就否定并无限制讥笑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是想干吗?他要追曹丕么?他不是决定了要放手的么?比自己年纪小的男人既任性又不谙世事,仗着年轻口出狂言完全不计代价,没计划,没经验……好吧,他再次想到哪里去了。
看看被自己一天天叉掉的日子,三年。对,曹丕消失在他眼前三年了。不长不短,一个少年成熟的份额,一颗心冷淡漠然的时限。他找不出当时曹丕走时心脏剧烈颤动的感觉,连流出的泪水似乎也成为错觉。赵云清楚自己并不长情,曹丕更加。没有理由保持着一份随时被遏止的感情到现在还不褪去激情,何况他连希望什么的都不被给予。不过就是不太适应冬天而已。
他想起前几天凌绩然被甘沂风拖去巴西就觉得十分好笑,那人明明愿意的很还满脸不情愿,硬是要甘沂风软磨硬泡才行。甘沂风也是,人前一张脸冻的下来一层冰对着凌绩然就笑得的花枝乱颤……还有姜迹,最近老往学校跑,跑车在校门口一停他怕别人认不出他就是那个大明星啊!搞得保安天天要维持秩序……
确实,他不想些其他的事情就难耐的很。对着身材颀长深褐色头发男学生的背影发呆不是一次两次了。谁叫他‘老师’尾音稍微上挑一点也能愣上几分钟。凌绩然说他不坦诚,扭扭捏捏的令他难过。既然忘不掉,就想着他。强迫自己去忘记只是记得更深刻罢了。他摇头笑笑,你说得倒容易,也不看看自己。凌绩然不说话,只露出苦笑,他真不是有安慰人的好立场。赵云当然清楚,忘不掉的是自己,说要忘掉的也是自己,结果想曹丕想得更过分的还是自己。是不是人一上了年纪就会这样?思绪不受控制,发散到哪儿是哪儿?于是赵云觉得这只是一种不可抗力,他没必要逆来顺受,也没必要奋起反抗。他只是失去正确抽身的时机不能自拔罢了。
除非曹丕出现在他面前,搂着另一个人,清楚明白跟他说他爱的是这个人。要不然算是自己死缠烂打,恐怕说不出放弃这种话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是姜迹。对了,姜迹是约了他中午吃饭的。拿上外套,走出教科楼,寒风迎面扑来。赵云冷的缩紧了脖子,系紧围巾只露出眼睛。尽管外面套了风衣却像根本不能御寒一样冷风直灌,看看阴沉的天气有点要下雪的样子。然后赵云不经意就会想起一些不慎重要又弥足珍贵的记忆。所以,他讨厌冬天,更讨厌下雪的冬天。说不出口是因为那个人走之后,他朝窗外看去满目的白雪。
想到姜迹还在等他,赵云不觉加快脚步。他倒是真佩服姜迹,这么冷的天能永远两件套,羽绒服也就算了,偏偏还是薄的可怜的一看就知道是春秋装类型。有时候他真怀疑姜迹是否随身贴满了暖宝宝。
走到离校门口几步远,没有看见聚拢的人群让赵云舒了口气,幸好姜迹听从了他的劝告收敛点了,要不然怎么多人他见到姜迹之前应该就趴下了。
虽然没见到姜迹的车,倒是在校门口看见了另一辆银黑跑车,兰博基尼reventon。赵云扯扯嘴角,又是哪个纨绔子弟乱花父母钱。即使不屑还是多看了两眼,谁叫这款兰博基尼他也很爱呢,要是后面售价减掉个零说不定自己一冲动就把它开回家了。能花父母钱的孩子真是太幸福了,他不由哼一声。引来边上驻足学生的诧异。这车停在这里摆明了是炫耀,一群长不大的孩子。
赵云已经看见姜迹在街角处招手,旁边还围了好些人。不过总算比以前在校门口的情况好多了。
正要过去,后面传来嘈杂声。赵云回头,看见一大帮学生簇拥着一个男人出来。男人始终背对着他,在那辆兰博基尼前停住。看样子是车主,由于男人很高,赵云能看见他穿了西装,黑色的头发不甚服帖的被风吹着。虽学生们很热情,那男人却不想应付,随意摆摆手,明显是敷衍的态度。赵云笑,这个动作他也经常用来对付别人。刚还想车主是这里的学生,原来想错了么。不在意向姜迹走去,莫名觉得那个影子有点眼熟。再度回头,男人已坐进车里,兰博基尼引擎声起与他相反方向急驰而去。他想多了,西装,黑发,怎么会是曹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