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花尽情的绽放，一朵一朵地，时而是团团簇簇的菊，时而是腾空的龙，展翅的凤，时而是轻轻飘扬的零碎光点。
小丫头打开门，小心地走到床边：“杨小姐，夫人问你是否还有什么要求？”

红衣鲜艳欲滴，以上是相间绣出的凤凰，盖头也是鲜红的颜色，边上是一圈黄绿相间的小花。
新娘动了动，声音温软：“少爷要过来了吗？”
小丫头笑了：“少爷在陪客人喝酒，你要再等一会儿。”
“好。你叫什么？”新娘又问。

“我叫小字。杨小姐，以后我服侍你和少爷。”
“你是少爷以前的丫头吗？”新娘又动了动，双手从袖子中伸了出来，手上是肖家做为聘礼的翠玉佩。
小字埋头笑了：“是，我是少爷的大丫环。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这些的。”

“小字，今后，你该叫我少夫人了。”新娘声音惆怅。
小字愣了愣，又轻笑：“好，听说少夫人从很远的地方来？”
“嗯”
“您不用担心，老爷夫人都很好相处，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对少爷也好，自然对您也会很好的。”小字微笑着站在那里。
“嗯”

“我先出去了，少夫人，少爷可能快过来了。”
“嗯”
新娘微微抬头，白皙的皮肤在轻纱似的盖头后若隐若现。
房间里遍贴双喜，房门随小字关门轻轻合上，房梁上挂着两盏红灯笼。
剔透纱质的布透出幽黄的光。
一片灯火通明。

一、惊鸿
“少爷！”小字在新郎后面轻声唤到。
新郎回头。新郎长相俊朗，眉目犀利，此刻对小字微含笑意，如有光华流转。
“杨小姐…该累了。”小字看着他的眼睛说。
新郎点头：“我知道。”

小字叹了口气：“杨小姐可是扬州有名的大家闺秀，嫁给你，实在可惜。”
新郎看着她，皱眉，回头加快脚步：“我就过去。”
小字跟上。
新娘依然在床上。新郎推门的一刻她明显感觉到了。
小字挥手，示意另两个丫头捧上礼具。

新郎没有动丫头手里的东西，走近床边。新娘微微动了下，抬头。
“你们先出去。”新郎回头对几个女孩子说。
两个丫头先退出去，小字笑了一下，退出去关上门。
新郎站在床边。
“你叫什么？”
“杨瓷。你呢？”声音依旧温软，不急不缓。

对方声音却略冷：“肖泽。”
新娘点点头：“我很喜欢小字。”
肖泽一愣，走上前拉住她的盖头。咬咬牙，还是轻轻放开。
新娘在盖头后一笑，抬起手揭开。
金色玲珑的首饰把头发定住，外面是精致的礼冠，秀眉星目，水波流转。

她唇角含笑，眼眸里有淡淡的光影：“我也还年轻。”
肖泽看着她，红衣里，她如一朵鲜花，晶莹剔透，宁静绽放。
“你明白。”肖泽的声音微微失神。
杨瓷点头：“我母亲换了我身边所有丫头，就是怕她们看丢了我。”
“我试图不嫁过来，但失败了。”

“和我成亲，不能怪我。”杨瓷看着他自顾自地说。
肖泽稍微和悦了一点。
杨瓷轻轻笑：“即来之，则安之。你呢，肖少爷？”
肖泽站得很直：“从我妥协，便决定了只能适应。”
杨瓷抬手伸向他，声音依旧温软：“有这样的想法，我们会相处愉快的。”

肖泽转眸笑了：“还好。”
两只手短暂相握。
二、缺月
杨瓷把换下的嫁衣叠好放在箱子里，又拿出另一套盛装换上，走到铜镜前梳妆。
小字推门进来：“少夫人。”
杨瓷画好了眉，转头笑了一下，示意她帮忙：“少爷醒了吗？”

小字点头：“少爷那里有青锦哥哥。”
看到她疑惑的目光，小字解释：“少爷的侍卫。”
“哦。我家来的人呢？”杨瓷把梳子递给小字，问到。
“在隔壁的客房。”小字轻轻梳起她的头发。
“全部都在？”杨瓷看向镜子问。

小字点头。
杨瓷轻笑了一下，双手放在膝上不动，仿佛在出神。
肖泽和一个侍卫走过来，侍卫在门口停住，转身向外站着。
杨瓷没有回头：“还早吧？”
“嗯。”
小字朝他笑了，把杨瓷的头发挽成一个发髻。别上一支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