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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陶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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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12-17 15:44回复
    爱新觉罗烨承被楼主禁言,将不能再进行回复
    我姐姐,(天光渗进三交六椀菱花槅心,芒照束束落地为点点斑驳影迹,光束里尘埃翻卷无定,凝光险要垂泪。而话音甫出,神识早也游弋,欲从芸芸万千人与物之间翻出些许有关长姊的旧事,若能记得再清晰些、说得更明白些便好了。)

    (目光艾艾睇去)是个极好的人罢?

    (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绍武初,父亲将她送去绥远归祖父教养,那般遥远地界,触目二字便觉瘦瘠荒僻。尔后她回府未久,又承旨入宫祗应先帝,在养心殿里像瑞兽仙鹤铜尊,像终夜苒苒的烛膏莲焰,像笔毫书墨、茶盏糕盘,像任意一件司空见惯的、庄重威严的、可有可无的物件——往来却呼之“沈慎容”、“沈女官”,如今物换星移,谁还记得她呢?)

    听说是得了病,(卧病恹恹剩游丝气息时,她在想什么,身畔有人作陪么。)您说,她也并非头番入宫,怎得反而一病沉疴,落了个瘗玉埋香的下场。(连坟冢墓碑也未设,自长公主与尚书官的掌上明珠沦为椒宫孤魂,这是天命造化么?那伊始埋下的是什么因,才结出这样辛涩、支离的果。)

    (伊始,人们誉美她“仙材卓荦”、“淑质逸丽”,合该擢选入侍。如今仍是她们罢,埋怨她红颜薄命,为新饰的宫室蒙上晦浊枯腐之气,有损她们的福祉,有碍她们承恩。)

    (人心怎善变如斯——我有太多疑窦未解,唇齿翕张讷讷的,最终仅贸然的握住怡嫔一双柔荑)怡姐姐,这些日您是害怕多些,还是怨尤多些?(我去过她生前住的宫室,虽未尘锁网封、漆彩脱朽,可门庭阶石浸凉,隔一道墙、一扇门也是死别。)


    IP属地:四川2楼2024-12-17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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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沈家姐姐离开的那天,有关她的记忆也被小陶一同锁进了阁楼里。偶尔会艳羡,或许她成了抬头可见的星辰、触手可及的春风,总之离开了这座将人困住的紫禁城,去了小陶奢望却无法前往的阔土、一片没有枷锁般陈规旧矩的辽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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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在沈姐姐那里吃了启祥宫的第一盏茶。我于心暗暗地回答了应祯的疑惑,正因应祯的到来,我极不情愿地将上锁的阁楼打开。钥匙与锁孔转动的瞬息、咔哒一声,连结了她离开的那日——我去寻她,讨要她允诺赠予我的一只缎面绣的香囊。宫人有序地进出着,只是神色漠然,与小主们进宫头日,各宫封赏时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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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氏如何如何,’尽是冠冕堂皇的说辞,无人与我说明真相。就连我旁敲侧击地询问他们口中的沈氏害了什么病、吃了什么药,也被漠然地驳回,空留一句‘自不量力’。我便自欺欺人的、替他们辩白。是啊,你我皆无缘操纵运数,或许沈姐姐当染了恶疾,太医院亦是黔驴技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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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祯,我若说既无害怕、也无怨尤,你信吗?”转手拿出一支钗,“这个,你可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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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乱得很,许是宫人疏忽,你姐姐的钗遗落在了廊下,”揉搓钗角的斑驳,意图抹去细碎的裂痕,“我私心收了去,如今,给你吧。”


      IP属地:江苏3楼2024-12-21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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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闱诡谲,人心叵测。真不真很难说清,信不信亦不敢言之凿凿笃定,只噙着似有若无虚浮于脸靥的澹笑。一支珠钗,原在妆奁内或也承蒙青睐,以其珠宝本身见宠嫔嫱,如今红颜身死,它便只是件生了锈迹、淡褪光泽、做工粗糙、款式陈旧的遗物。怡嫔拾来,是将与姐姐在壸宫内淡薄的情分妥帖置放,我不该自恃亡者亲眷而横夺抢掠。)

        不必了,怡姐姐。(推回递来的朱钗)您留着罢。(要感怀时运、要凭吊挽悼,我有太多事与物可托寄情思,且真正拂拒的缘由并不在于此。如实说,虽为同根骈毓的姊妹,但素常疏少依偎嬉顽,再血浓于水的情愫也会单薄。于外人眼里,我应痛彻心扉,为她几番哽咽潸然垂泪;而于此身,我只是可怜她,麻木无情地顶替了她留在宫闱的一席之地。倘若姐姐没有往生极乐,今日是与怡嫔燕谈,或与别宫交谊?)

        (横陈脚下的路看似四通八达,哪处顺遂、哪处阻滞,一眼是望不穿的。只刻下这枚朱钗或可佐证怡嫔此时的纯善,尝试与之酬唱相宜,附应一句轻疾似叹的)谢谢您呀……

        今日来叨扰您,也只是想知道她临终前,可有留下什么话?(我虽薄情,但宫闱外的父亲得悉或许慰藉。寻常人家至此年龄,儿孙绕膝承欢,我家剩老翁沉浮宦海、斡旋是非,膺中那点怄怨此际也作烟消云散。)

        若她有未了心愿,我也好略作弥补。须知我入宫来,不止代替她,也当继承前序种种。

        (只是我们天然性情迥异,姐姐多类母亲,鲜衣怒马不输五陵年少,飒飒英豪气。我呢,人前多以温吞沈默示人,人后活泼灵黠,有副不算宽厚玲珑的心窍。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和她的命途糅缠,近乎合一。或许,宫中本也无谓沈家是哪个女儿在此。)


        IP属地:四川4楼2024-12-22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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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阖宫的一切似乎都与先前的预想大相径庭,衡哥儿与阿垚从未和我细说其中的盘根错节。故而想起绍武十年,我满怀期冀的捧着圣上与娘娘的恩赏,妄图在陆衡面前耀武扬威,‘这是殿下赏给陆陶、赏给陆家的。’车辇里,阿垚问我宫舍的模样,可还欢喜,若喜欢,是否又愿久居于此。那时的疑惑,现在似乎得了一星半点的解释。只因那时,阿垚似乎并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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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沈家姐姐的离世、至元年八月的畅音阁观戏,无疑在击垮小陶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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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祯将她阿姐的钗退了回来,以至于我握着珠钗的手悬空停了半刻,些许的犹疑。喟然道,“既如此,那我先替你、你阿姐保管。若有一日,你想要了,再来寻我罢。”眼下我倾佩她的沉着,似乎与其将心里耗费在忧思与哀悼上,不如找出一些尚有利的佐证或是亲缘弥留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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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祯,我很想帮你——” 奈何我知道的实在太少了,私心也不愿她再牵扯其中,恐其无辜受累。“ 斯人已逝,或许我们该向前看?你既承了你姐姐的、沈家的期望,那就替沈家姐姐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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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推心置腹地赘了句,“倘若,你始终无法放下。那就韬光养晦,” 轻轻拍过应祯的手背,“沈家姐姐的真相,自会知晓。”


          IP属地:江苏7楼2024-12-22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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