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Z2I81fV 什么是悲伤我不懂,这些内容更不懂
如果你是一位封建王朝的大臣,因为种种后人反复感叹的、大体上千篇一律的原因,无辜的被君王肆意判决放逐。你肯定会感到痛苦。
放逐痛苦的方式很简单。你是、对你自己你可以是一位封建君王,你有权力判决它被放逐。而证明它有罪行仅需要你正如一位封建君王那样确定自己对于有关自己一切的自有而有的至高无上、无法拒绝、无法反驳的权力,就像确定一个数字,哪怕从一个最基础的数字1开始。
如果数字1,一定,绝对,每时每刻都是数字1的话,那么人们就不会感到痛苦。除非这种假设在哪一天真的成立了。
你始终无法确认数字1是否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地绝对属于数字1本身。这种完全难道在它沉睡中的几个翻身时难道不会露出缝隙、出现破绽吗。你拼命校准你的思维却仍不可到达那地方。
无法确认,就像是君王无法确认自己的边界那样。高呼万岁的人们让君王摸不清自己寿命的界限,圣旨的每一次下达让君王摸不清自己权力的界限,登高远眺却无尽的地平线让君王摸不清自己国土的界限。是宏伟的疆域吗,是宏伟的疆域内的一切吗,疆域是一切的宏伟吗,是世界的一切吗。哦都不是,只是宫城的四面高墙。不过北方游牧民族也始终无法被征服,和君王要将你流放去的地方一样是不存在的地方——至少对于始终处在皇城内的君王来说。
君王他很无聊,他想要什么,想要数不尽却又不可说的东西。不仅是权力的崇高或同情心的缺失,无聊更是使我们的君王变成暴君的最大凶手。而现在,你要放逐痛苦,你是自己身体的暴君,你拥有着自我毁灭的欲望。在君王因无聊而判处你放逐之前,为了缓解君王的无聊,你给君王看电视机。当你痛苦时,你也会看电视机,作为自己的君王通过看电视机来放逐自己的痛苦。
你想要给君王现代的快感,电子设备的信息量和乐趣足够君王十年不上朝。你通过这些能放逐你的痛苦吗?从君王享乐的眼睛来看是可以的。但为什么,日夜生活在这些产品中的现代人却也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呢?
但是,正因君王无法得到那些他不可能得到的东西,那些东西对他来说才是快乐的,而不是像已得到这些东西的人那样整日郁郁寡欢。他无法确定自身的权力,自身的力量,自身的极限,自身的欲望尽头,自身的能量,直到暴君的龙体被反抗的刀刃如同普通人那般切开。直到他吐出他所能及的最后一口气,这种力量才得以延伸至尽头。他无法确定力量去往何方就像确定那个放逐痛苦的数字1一样。那是遥远的放逐地,遥远到不存在。
君王正如婴儿,要什么有什么,无法拒绝与反驳。婴儿的哭是圣旨,用哭来解决一切。即使不能解决的问题也可以用哭来解决不能解决问题这个问题本身。世界本来永恒黑暗,没有光,圣旨也是黑暗的,但圣旨可以照亮圣旨。被流放时的痛苦可以掩盖痛苦,被流放时远方荒野可以抵达更远的荒野,被流放时重复的明天可以照亮重复的后天。寂静的空气里全是人们叫喊的碎片,习惯是最强效的麻药,在这种麻痹中绝望远比痛苦更作为正确描述的词汇,且因为没有希望作为参照而导致绝望里刚好充满了一半的希望。
你在被流放时,眼泪使得你看不清世界,也看不清君王眼中存在什么。你幻想君王眼睛是天空下雨,淋了你浑身湿透,像是电影感伤片段的配乐一样鸣响在你心里。正如那遥远的不可知的数字1那样,你将要去往的地方对君王来说是不可想象的遥远某地。道路在延伸,远方之后还是远方。日复一日地前去那里,去那里,一直走下去,走下去,一味前行,怀揣着感伤、雨水、冷漠和爱。
可想这些却并没什么用,回到现实,看看你周围荒凉与孤独,看看你每天日复一日的苦工,夜晚的四面徒劳的墙。想象一下那因无法到达故作为对你而言的快乐:金碧辉煌,君王的盛宴,或者未来才会存在的都市大厦的顶端透出隐约微光、高档餐厅、披萨饼与巧克力糖、大屏电视、双休假期甚至长假。说到底,你终究是被放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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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向祖母说:话说多不如少,话说少不如好,天天忧虑这些,计较这些是不行的。老太太同意了,说话时必定要笑三声。可即使这样,那种万物尽头般的忧郁与压抑也仍不可避免的如影随形。
她跟我说,带着老人特有的繁琐语言,反复说了好几次,隔壁那个独自居住的老头摔了一下,二十天以后就死了。
但是我却认为,人们却都很像濒死的老人。老人们在对致死的衰老里的挣扎与抗拒中被一团阴影笼罩挤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苦乐。可我却看到了无数肆意高呼着生死口号的年轻人,他们的存在无疑与垂死老人们相互冲突、相互讽刺。并且,在他们的身体上的确有着一团不识面容的身影压着,无论是在摩天大厦下,还是在低矮屋檐下都一样存在着。由于和压在老人们身上的身影一样不识面容,我便无法确定两者是否为同样的东西。或者,压在老人身上的东西只是老人们称呼它为死罢了,也有无畏死亡的老人存在它,并不那样称呼它。即使我觉得世界上不存在伟大,我们却也都一致认为那种人身上的阴影是比死亡更伟大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