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让开一点，我要爬树了。我每天都要像这样运动几次，不然的话，我的腿脚就退化了，要知道这里是海啊。”

“你不能离开这里吗？到处都可以锻炼身体啊。”梅保仰着头说道。

“一个人到了海的中心，怎么还能离开？当然你是可以离开的。我的眼里现在尽是些庞然大物，鲸鱼一类的。你刚才沉下去的地方你以为是小水沟吧？不是的，那是鲸鱼的脊背，几百年都难以经历一次的。”
他用手电往下照，照花了梅保的眼睛，梅保就低下了头。梅保想，他天天在家门口见到邻居，为什么从未想到这个人是住在海里的？他是最近才来到这里的呢还是从来就是个两栖动物？

邻居下来了，喘着气，又爬了上去，边爬边说：“我可不想荒废了腿脚，我对自己的身体很在意。鲸鱼和大白鲨也是这样。”

这个地方，梅保当然也是很熟悉的，他竭力要回忆起上次在这里见到过的一些什么。一个三角形的小花园？不是。铁路边上的小木板房？也不是。他回忆不出相关的印象来。

这时他看见了马灯。
“不要理他。”邻居在上面说，“那人是个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痞子。你想想看，一个人可以顺顺当当地养起狼来，那会是一种怎样的人品？他同我不是生活在同一个层次，他想来就来，多么可怕。”
梅保不理解有什么可怕的，又觉得邻居是在说笑话。他看着那盏马灯，马灯越来越近了，邻居在树上一言不发。

老头牵着一匹狼站在梅保的面前。
“只有这里适合养狼。”他对梅保说。
“可是这里是海。”梅保镇定地说。
狼凑了过来，在梅保的手上嗅来嗅去。梅保想，到底是同类啊。
“我们要走了，这里有人不欢迎我们。其实分得那么清楚干什么呢？海里就不能养狼吗？你说是不是？”
老头牵着他的狼下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