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园吧 关注:2,819贴子:24,785
  • 12回复贴,共1

【2024.11.23】(文)某个童话½:狼与幽灵公主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镇楼图系私人约稿,勿存勿用。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11-23 21:05回复
    观前指南:童话paro佣园,CP配对为:感染&幽灵公主,副标题格式捏他自电影《龙与雀斑公主》,世界观灵感来源:《终焉之百合花》,OOC✔,私设如山,文笔✘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11-23 21:06
    回复
      summary:饱受诅咒所困的灵魂在前往地狱尽头的路途举目远眺,其末所收入眼中的色彩是天明前曾闪耀大地的一抹银白。
      “在很久以前,”终于,在幽灵公主的第七遍恳求之下,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实在拗不过她的狼无奈地摇摇头,给她讲述起了这个故事,“在距离此处很遥远的某个国家……我不知道具体有多么远,或许要乘船越过一片汪洋,再骑上最快的骏马一点不停歇地跑上三个日日夜夜那么远。”
      幽灵公主趴在距离狼不算远的位置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她神色专注、双手环膝地飘在离地不远的半空,半透明的身体旁裂成不规则残片的裙角泛着莹蓝色幽光,在空气里时不时地轻轻晃过。下过雪后的这个夜晚,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户照进房间里的光景显得出奇的明亮,这样的光辉也透过幽灵身上,使她的灵魂体看上去像漂浮在房间内某种不可视的光之水流中随波逐流一样神秘古怪,但若是要与她本身鬼灵精怪的性格相比,眼前这番景象已经算是最不离奇的见闻了。狼别过头去不适应地微微眯起眼,已经过了数些年了,他还是不能太适应自己对光线过于敏锐的眼睛直接暴露在这样过于强烈的光源旁。
      似乎捕捉到他身上细微地传来的情绪变化,幽灵公主自觉地挪了挪位置、朝后方悄无声息地飘得远了些,这样不经意的贴心反而比一片黑暗中骤然射入一束强光来得更让惯于独来独往的他本人感到无所适从,像是霎时带起皮毛下传过一阵奇异的暖和却微微的刺痛的细碎电流般,狼不自在地挪动身子,身后那条毛发蓬乱的长尾巴也跟着蜷了起来。动物们不经意间的动作总会比人类更为坦诚地展现出内心,这是过惯了离群索居的生活的独狼从来都不擅长做到的事——至少在他变成这个样子之后,就没再从每一个被野兽吓倒的人那里收到过除了干草叉和石块之外的特殊关照。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4-11-23 21:07
      回复
        但幽灵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那时正躺靠在教堂唯一一扇只碎了一半的玻璃彩窗的那面墙下,蔫蔫打了弯的尾巴一点点抽动着尝试扫走身下的积雪,漆黑巨大的身影几乎与深邃的黑暗融为一体。他路过这座已经荒败多时的村庄时从天空落下的茫茫白雪下得很大,凛冽的寒风划开他身上的皮毛、狠狠碾过他前臂上未愈合的那道深深的暗色划痕时,身体上传来的刻骨之痛难耐得有如数柄结着冰的利刃切割过一般,旋即冰冷的寒意正肆意撕扯开伤口两侧破溃的皮肉钻入四肢百骸,要将他从内里开始冻结、冰封成茫茫雪原上的一座无声息的冰雕。于是他在村子里悄无声息地巡视了一圈,在确认此处无人后才挑得一座屋顶尚未倒塌的建筑藏进去。变成怪物的这些年里他逐渐熟习了前二十年里都未曾需要学习的隐匿技能,因为看到他的每个人都害怕他,战争好不容易终于结束后,狼不希望在热爱和平的人们心中埋下此类恐惧的不安因子,这也是他慢慢形成了类似这样藏匿于暗影中不露声息、即来即走的流浪方式的理由。
        初时幽灵公主不合常理的出现还是让狼吃了一惊,那一点逸散的莹蓝色微光就像空无一物的黑暗中突然冒出一汪蓝色的湖,直到那圈明显不是由活物所能发出的光芒中央骤然明亮起来、其中缓缓浮现出一个女孩半透明的虚形之前,他都以为自己是误打误撞闯进了某个在他幼时的流浪时期隔着墙壁偷听来的童话故事中,分毫未曾想到午夜来者的身份并非精灵或仙子,而是颇为现实且具象化的东西——甚至是他过去的人生经历中颇为熟悉的存在,造成整片域外战场自王国建立以来寸草不生的千里死土的源头、寄宿着在这片土地上亡故之人恶意与怨念的化身——“死灵”。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11-23 21:09
        回复
          他立时不动声色地警惕起来,下意识要将手臂按上腰间那把剑却空抓了一团虚空后,在这种颇为熟悉且陌生的落差之间狼方才意识到,如今的自己早已并非先前戍守域外战场时那般姿态了。自己从不离身的那把由精铁铸成的长剑早就折断在了最后那场惨烈的守卫战里,或许直到现在,它断端的握把处还维持着脱手时那一刻的姿势、笔直向着天穹,半插在王国以北白雪皑皑下的坚硬冻土之内呢。“身为视武器为生命的战士,要时刻准备好应对战场局势上的瞬息万变。”前任骑士团长的严厉教导伴着过往的血色回忆在此时如走马灯般不适时宜地在他脑海中回闪过,快到他已然看不清一晃而过的回忆中的同伴们那一张张悉数饱浸着干涸血迹与灰土的疲累面庞,“若是连武器都无法做到随时把握在手里,那便该是迎来自己死期的时候了。”
          狼不知道,所有知晓或未知自己即将死去时的人们会想什么,但他那一刻明白对于自己来说,或许是时候了。他没有再做出任何抵抗的举动,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但或许能在这时以相同的方式追上同伴们的脚步还不算晚。他挺直脊背,目光分毫不闪地逼视着前方,像过去他所亲历的任何一场战斗即将轰轰烈烈地打响前的按兵不动阶段那样在静默中不动声色地等待着,等待着当年那场战役的余波在此时终于就要追上自己。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11-23 21:10
          回复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炮火、没有怒吼、没有死灵接近时毛骨悚然的尖啸声。时间似乎在此处被封流了,他几乎能够在这种安静的气氛下听见雪片从房顶飘落的细微窸窣声响。同时他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比雪花飘落更加轻柔地在空旷的屋内响起,像是盘旋在屋檐上的雪花轻盈地被风吹着聚在一堆,“你是谁?”
            他和清晨从梦中甫一醒来、睡眼惺忪时刚刚取回视物能力的人那般缓慢眨了下眼,幽灵公主没有再靠近他,甚至好像表现得比他还受到惊吓地呆立在原处,不作声地盯着他巨大的、毛发蓬乱的头颅和毛发间露出的猩红色眼珠。此时若是忽略开她身体上萦绕着的那圈淡蓝色的波纹和完全不似活人的飘在空中半透明的模样……好像比自己更像正常人没错。至此他完全取回了冷静思考的能力,注意到了一个先前自己没能注意到的关键问题——他所见过、苦苦抵御过的死灵,应该没有过长着如此清晰的人类外形、样貌分明且色彩明亮的。
            而且他根本没听过死灵开口讲话,一次也没有,更为重要的是——他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涩,像是心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猛地捏紧。
            多年以前的那场堡垒守卫战后……教会的圣职人员就已经研究出了能够净化王国全境范围内万亩死灵之土的方法,除了他此行要前往的、传闻中位于边陲之地的荒凉之地,这片土地上或许已经不存在那种曾经成为无数人挥之不去的噩梦的怪物了。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4-11-23 21:12
            回复
              “你怎么会来这里?”就在他为此晃神的当下,不知不觉间飘近了的幽灵公主歪着头看他,然后更清晰地又朝他问道。狼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幽灵改变主意,转而拥有继续向自己搭话的勇气,对方一开始分明是一副被吓到随时都会从他眼前逃跑的样子,现在她脸上迷茫的神色已经尽数消失,语气十分坚决且快速地讲出一连串的话,“你在发抖……任何活着的生物都不会选择在这种糟糕的天气下出行。你能升起一团火吗?”
              狼想要矢口否认,说自己不是因为感到寒冷所以才发抖,但他最终除了摇摇头外什么也没说。在幽灵的格外坚持下,他还是拆了些破碎的木板围成一堆火,但始终远离着那团散发着炽热光芒的东西蜷缩在一旁。野外生存时升起一团营火是很重要的——记忆里他那一队里的法师队友多次强调道,“身体可以累,心累是要死人的。”那个骂骂咧咧在火堆前忙着烤火的大块头魔法师明明拥有着更显眼的高大身材却比他们这些骑士表现得更畏寒。在不与死灵对抗的间歇时,士兵们会在酷寒之下的北方堡垒内点燃一堆火围坐着,使冻僵的躯体回复一点难得的暖意。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不仅为他们所有人提供生存所需的热度和食物,也是一种无声的精神支撑。在火光面前大概没有人不曾幻想过自己此刻对着的不是战场中央的一团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火苗,而是各自家中壁炉里燃烧得正旺的温暖炉火。相应地,他们每个人也都明白,只有他们驻守在堡垒的防线前,在现在乃至久远的未来中才能有更多人能够安心地待在自己家中的炉火前。火焰紧密联结着每一个人,让远方孤独地身处旷野的人们在对着漫漫无际的长夜时能够不再感到那么孤单。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4-11-23 21:14
              回复
                “你是从哪里来这里的?”僵硬的身体好像刚随着脑海里久远的回忆从冰封中松动而隐约回暖了一点,他便听见幽灵打破了先前的寂静,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一连串的话,就像已经多少年没有能够与之沟通的活人再站在她面前了一样——而事实大概也就是这么回事。在此等絮絮叨叨的言语轰炸下,他因为对方先前救助的举动而油然而生的那点感激几乎霎时就要被消灭得荡然无存——小幽灵名叫艾玛·伍兹,是这座荒村的原住民,生前年龄止步于九岁,具体原因是经治疗不当导致病逝;狼从坐在火堆前沉默屏蔽逐渐过渡到额角跳起青筋,面露不耐地听着幽灵持续自报家底,本就为数不多的耐心终于是听到迟迟见了底——说真的,谁想知道这些信息了?她姓甚名谁、家里几口人到底又关他什么事?
                在他考虑着以何种方式开口能够迅速制止幽灵的喋喋不休、又不会以太伤人的语气和态度说出他想要表达的内容前,极为庆幸的是,幽灵依旧敏锐地先一步注意到了他颇不耐烦的情绪,适时地缓和了先前自己太过激动的情绪,脸上定格着一副兼于歉疚和意犹未尽之间的表情悻悻地噤了声。于是终于得以从狂风骤雨般的言语风暴中得以有空余留给自己思考的狼也有点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尽管在渴望和其他人倾诉的欲望上或有不同,眼前的幽灵所面临的情况或许与自己颇为相应,他们同样都太久太久……无法真正意义上地找出另一个“其他人”进行除了自言自语外的交谈了。想到这一点,他才从口中蹦出零星几个词语,太久没启用过的声带像上了年头的木质轴承一样转起来吱嘎作响,每个音节的语调和起伏听着都很奇怪,但姑且那算是一句回答,“很远、很遥远的地方。”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4-11-23 21:16
                回复
                  狼透过兜帽和毛皮制造的似乎没有尽头的阴影,看到幽灵正环抱着膝盖、周身逸散着点点萤光飘坐在虚空中以一种耐人寻味的探寻神情关怀地盯着他看,那些不成语句的话落进她的耳里似乎起到了和先前阻止她立刻从他面前逃跑时相同的力量,被这样注视着的狼好像听到了内心某处传来怪异的咕嘟声,像是一锅冷汤在火炉上被慢慢加热时自水面下传来的阵阵声响,这样的变化让他感觉有点怪异,但并未到引人不适的地步。
                  幽灵深吸了一口气,在他以为她要对一些事打破砂锅问到底前突然转作一副天真烂漫的语气向他开口问道:“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都发生了什么事?”像是已经料及到了狼被问及这个问题后的不情愿,幽灵立刻跟上一句理由充分的补充,“毕竟已经太久没有活人经过这里了……请您可怜一下我这个无法离开此地的幽灵吧。”说这段话时她双手放在胸前,做出一副恳求的姿态,同时一双水汪汪的、颜色宛如积雪的冰湖下绵延万里的淡蓝色冰坠一样美丽的蓝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那让他心头不自觉地为之一颤。
                  面前那堆篝火依然在安静地、明亮地燃烧着,持续带给火堆旁的人令人晕眩的温暖,只偶尔从火焰中发出一点点细微的啪啦啪啦的爆鸣声,那之后,狼觉得有些事态正在脱离自己掌控,或许他终于失去了对自己言行举止的控制力,就像所有被诅咒或者巫术控制的其他人一样,不然他怎么会在漫长的沉默后开口,讲起那个被尘封起的故事?又或者……只是在那双他前所未见却也最无法拒绝的蓝眼睛所酝酿的蓝焰不动声色却密不透风的包裹之下,他心里那锅冷寂了许些年的情感终于被烧至沸腾,于是其中蓄积的言语随之满溢而出。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4-11-23 21:17
                  回复
                    在“很远、很远”的那个国家,很难说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坏的,因为在狼小时候的记忆里,世界就一直是那个样子。尽管狼不擅长讲述——否则他绝对不会在幽灵问及他的过去时选择讲故事,他依然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绞尽脑汁地把故事中的那片土地描述给她听,那是和位于极北之雪国、常年被皑皑白雪所覆满的这片地区截然不同的地方,四季更替所带来的变化是差异巨大的;春暖时高山下松软的泥土上披着一层绿衣,赶着羊群的人们直接走在身后的蓝天白云之间;夏至节前后王都的方向会燃放起颜色绚烂的焰火,像一朵朵花瓣细长的花直接开在了夜空里;秋深入暖阳的橘色黄昏,孩子们若是爬上风车的顶端,就能清晰地远看见王城的尖顶一个接一个地连在一起,那便是晚钟敲响的方向……在王国的边境被死灵的污染侵蚀成废土之前,这里一直就是一个安宁祥和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死灵最开始是什么,它们又从何而来,但据教会的圣职人员所考证的王国建国前的记载所述,在这片土地的原住民还存在于地上的时候——那些古老的土著民族就开始和死灵共存了,那时的死灵造成的影响远不如现在可怕。不知从何时起它们整体都被黑暗所笼罩,使它们的外形变得扭曲且不可辨识,而且那样的黑暗力量具备十分危险的传染性,能够通过接触而传染到任何有生命的活物身上。活着的人一旦被死灵的污染侵蚀,便无法逆转地开始走向衰竭,直至在痛苦中死亡。少部分人被污染后不会马上迎来死亡,更严重可怕的命运会降临到这些人身上,污染会从伤口逸散到全身,逐渐夺走他们的意志,最后便只剩下一个怪物的躯壳,里面被残忍嗜杀的仇怨填满,最后被同化入死灵的队伍中,这是最可怕的死亡方式。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4-11-23 23:41
                    回复
                      死灵原本会毁灭王国的一切,留下数千万里永久荒废的焦黑死土,但就在那时,拥有净化能力的净化者挺身而出,最终在边境线上建起了堡垒。一代代净化者率领着英勇的战士们在永无止境的战争中一次次击退了肆虐的死灵,并将他们永远阻挡在最北方边境线上建起的堡垒防线以外——那是数百名骑士和教会的圣职人员牺牲的地方,即使是无法用任何常规方法都难以杀死的死灵也赢不过视死如归的战士们英勇的心。于是王国得以幸存,在最后一场惨烈的堡垒防卫战结束后,王国的圣职人员与魔法师们在牺牲的骑士们争取来的时间里翻遍了古老的记载,终于找出了能够净化王国的土地上所有死灵的方法,那是无尽战争的终结,是所有渴望着和平生活的人们最幸福的一天,除了一位骑士,他在最后的堡垒防卫战中接替了身为前任骑士团长的养父的职责,却因为团队中魔法师的竭力救护而侥幸存活了下来,但仍然因为接触的污染过重而受到了无可避免的伤害。
                      只是身上无论受了多严重的伤势,最惨烈的背叛却劈砍在骑士的心里,那位曾经救过他一命、与他交情甚笃的魔法师队友由于嫉妒他能受到国王的丰厚封赏,于是对他施加了一个恶毒的诅咒,从此那位从战场上生还的骑士的余生便只能以清醒的意识被困于一具被死灵侵蚀的躯壳之中呻吟,除非按照王国流传最广的传说中的化解条件,有一位拥有纯洁之心的勇敢女性能够倾心于他——然而受诅咒的骑士所过之处的人们只要看到他抬起那张可怕的、粗野如野兽般扭曲的面庞,便会被吓到失声尖叫着逃离。犯下嫉妒之罪的魔法师被国王以叛国罪处以极刑,而那个阴毒的诅咒全国上下的施术者却无人能够逆转。一夕之间从守卫城堡的英雄变成人人避之不及的怪物的骑士无法忍受这样的命运落差,不待伤愈便向国王自请离境,从此以后就再也没人见到过骑士,也没人再见到过像死灵一样的怪物。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4-11-23 23:43
                      回复
                        好好看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4-12-21 17:46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