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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盛夏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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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松灯被夏日纷乱豪华的海所吸引,将周身的知觉融化进平静地迸发着灰的死寂般的光芒。
高松灯死了,死在了海中的那个盛夏。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4-11-12 13:58回复
    位于K县的K海岸是一处夏日消暑的好去处。高松灯怀抱着那个刚出生四个月的那个孩子,她们还未想好给这个不足半米长的生物起个什么名字。
    “我来抱一会儿。”长崎爽世向高松灯递过双臂,将头顶均匀地分布着灰色细软绒毛的婴儿承托在胸前,他似乎更喜欢亚麻色头发的“母亲”。不知是出于怜悯亦或是嫉妒,长崎爽世对于趴在自己胸口的生灵产生了一丝难言的慈爱之心。十分庆幸千早爱音并不在场,那双灰色的瞳孔向她掠夺了什么东西,使长崎爽世在某一段时间里不自觉地发现了自己身体中缺失的一部分,就像是母亲面对着那个除自己之外将要和自己的孩子的身体建立联系的人,长崎爽世认识到腹部的那条连接着高松灯的无形的缆线被切断了,因为千早爱音。而千早爱音用了些见不得人的卑劣的秘密手段,使高松灯和自己怀中的幼小生命体建立了一种隐秘而微弱的联系——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哪怕高松灯的,或是千早爱音的父母。但这种联系的卑弱性又不得不归功于长崎爽世——是她向世人隐瞒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以及他和高松灯之间的那条吹弹可破的暗的线。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4-11-12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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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松灯的身体仍算不上健康,包括那孩子也是。她将目光转向窗外,大约是正午时分,白色MPV带有弧度的矩形车窗向车厢内折射着令人眩晕的来自海上的日光,经过防紫外线镀膜的过滤,彩色的玻璃透过了浅浅的一层灰,孩子头顶的毛发也泛起微茫的金色的斑点。高松灯想,她正被金色的斑点的眼睛注视着,而与金色相伴的,是转过两个拳头大小的脑袋的幼子的浅灰色瞳孔。这颜色与千早爱音如出一辙,但却流露着高松灯实际上最难以割舍的那份来自自身之外的情绪感知,尽管她无意识中已经和这份情绪的感知断裂了。海面上零零散散的有几只水鸟掠过,短暂地遮蔽了日光,只有翅膀上羽毛间最为狭窄的微小间隙透过了丝状的光线。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4-11-12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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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崎爽世让最后排同椎名立希打闹着的要乐奈安定一些,椎名立希昂着头,抱着双臂,用一只眼瞥着要乐奈,“切,野猫。”又往野猫的嘴里塞了一块抹茶味的巧克力,安静下来了。长崎爽世希望能够一直安静着,因为孩子正在她怀里睡觉,这孩子还没见过海,他要在途中好好地睡着,然后去看海,他从未见过的海。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4-11-12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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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就叫友利吧。朋友的友,利益的利……”长崎爽世小声念叨着,“不过,还是要区分一下重音,虽然说没什么创意……”可我觉得他就应该叫做友利,长崎爽世想。
          酣睡着的孩子突然抬起头,伸手抱住了长崎爽世,她像个母亲。
          “嗯,就叫‘友——利’”椎名立希替高松灯认可。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4-11-12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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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旅馆说不上气派,只是一所随处可见的民宿罢了,旅店仅仅有一个用于招揽客人的门面,以及供人住宿的两层的别墅。低矮的房屋上高耸起的木头灰色的屋顶遮蔽了后方姑且是郁郁葱葱的手植的树。敞开的大门很是难看,若是从海船上向着岸边的白沙滩远眺,暗淡的招牌可以说是十足突兀地丑化了白与绿的景观。接地的一层是她们的暂时的居所,据长崎爽世本人回应,总是在高层住房待着,可能会因为“不接地气”而患上一些奇怪的病状。“这像是你口中能说出来的话,真是安住在高楼广厦之里的大——小姐,”椎名立希戏谑地挖苦了一番,“不过,你倒是能找到这清静的地方,也是能让灯好好休养的。”爽世没有回应,这是立希的夸奖。
            要乐奈在树荫底下揪着杂草作乐,百无聊赖的野猫,正在作为猫这种生物最擅长的并非为了生存而是以破坏来取悦自己的行为,立希把乐奈拎起来,不许吃草。乐奈并没有舔掉自己毛发的习惯(她终归不是猫),因此她不需要借助猫草从口中排出卷成团的杂乱毛发。乐奈只是觉得“夏草令人厌烦,还是消失的好。”这段说辞事实上透露的观点是她想跑到沙滩上,在海水里游戏一番。那就去吧,乐奈换上了白色的泳装踩着沙滩鞋向着那头跑去,没涂防晒霜。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4-11-12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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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去看海吗?”立希用右手食指挑逗着爽世怀里张望着的友利,她分明是看到了友利对被面前的树荫以一种极其猥琐的姿态所压低了的海平面的好奇心。
              “那就去吧,”爽世起身。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4-11-12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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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松灯穿着黑色的防晒衣,打着透明的遮阳伞,她站在海滩上那处沙子与潮水之间形成的恰到好处的一道分界线,温和且凉爽的海水在往沙滩上攀爬的时候只会轻轻触碰到她的脚趾尖,如此,双脚既不会积攒寒气,也不会因为在日光底下曝晒的沙子而感到烫伤。仅是观望着海,就已经给人宁静的享受了。这里的海域总是波澜不惊,除了海底的岩石是凹凸不平,很难以行走之外,没有什么不安定的因素在,哪怕是浪,也不过是河畔清风拂过杨柳树的枝叶那般轻柔吧。水面远远地跳动着金色的光点,水中有无数个微小的太阳时而孤立时而互相吞并地存在着。一艘午后曳航的渔船正面的玻璃朝着南方的天空,整艘船成为了日间的远光灯。那双金色的眼睛还在吸引着高松灯。日光以如此淫荡的姿态诱惑着她的目光,无论是水面,还是刺激她径直向前走去的头顶的遮阳伞所晕染开的虹色的驱力。海水由于光的照射而泛起的灰色的波纹正拍打她的脚踝,这也是对她的一种催促。她似乎听到身后的友利在哭闹还是如何,不过这肯定不是真的,因为友利离她很远,在爽世怀里望着灯的水面行走,立希在一旁打着黄色的遮阳伞。
                无论如何,高松灯都如同谵妄般向着海的金色光晕中行进。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4-11-12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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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用诡异来形容,当高松灯经过乐奈身旁时。要乐奈手臂上的汗毛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种潮湿的来自深层次的诡谲多变的意识在自己脚下的沙石中涌动着。温和的海水突然转凉,以一种极为反常理的姿态波动形成了一层层漩涡以及水面下被漩涡所裹挟的暗潮。我要离开,乐奈这样想,但在这之前她必须得把在暗流中即将被吞噬的高松灯给拉上。两人仅相隔半米远,要乐奈去抓高松灯的手,在即将发生接触的那一刻突然有一层墙壁似的波纹将二人隔开,要乐奈倒了下去。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4-11-12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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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爽世在望向远处的高松灯,而椎名立希的注意力全在爽世怀里的友利身上。
                    有几个路过的人似乎看见了乐奈倒在水中,但是这里总是风平浪静的,也许只是在水里嬉戏吧,不足为奇。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4-11-12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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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分钟后,旅店的老板和两个年轻力壮的渔民把要乐奈拖上了沙滩,抬到旅店的庭院里。太阳在青壮年男性的肌肉上投射出的黝黑的阴影所展现的生命的气息给他们拖行着的失去意识的矮小的躯体装裱上了一圈若有若无的生气,因而立希相信乐奈会平安无事的,她要给乐奈人工呼吸。平坦的胸脯随着气体的进入和排出不断起伏着,立希尝到了一股海水的苦味,再正常不过了,乐奈有呼吸,还有心跳,这当然是立希所预想的。之所以会预想,难道不是因为已经消失了吗。如果,要乐奈还保有完整的呼吸以及心跳,那么椎名立希又有什么理由去给她做人工呼吸呢。椎名立希在尝试消除代表着死亡气息的状态的前提是,要乐奈必须得处于被死亡的气息所笼罩的状态,如果要让椎名立希的尝试持续进行,要乐奈就必定不能恢复心跳与呼吸。
                      被拖上岸一个半小时后,椎名立希正式确认,要乐奈失去了呼吸,她白皙的右脚落在那方被拔得如同秃顶的中年男子的脑门的树下,树荫的缺口有一束阳光很温柔地洒在她的脚指甲上,闪闪发亮。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4-11-12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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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包括椎名立希以及长崎爽世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提起的一点是高松灯,高松灯消失了。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吗?椎名立希没有意识到,她在给要乐奈的尸体人工呼吸,即便结束后也没有回想起来这码子事。长崎爽世的念头被突如其来的立希的焦急所打断后又重新冒了出来,所谓“高松灯消失了”的想法一直潜藏在爽世的无意识里。友利一直在哭,爽世便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但绝对不是一种诸如勒紧脖子或是捆绑式的虐待行为,这完全是作为一个母亲出于对自己幼子的温存的母爱来进行安抚。友利不再哭了,他接受了来自爽世身体的那股比屋顶或者树梢头上猛烈的太阳更为热切的情绪。友利和高松灯之间的那条若有若无的联系才真正地断裂掉了。人之所以能够存在,无非是得益于与他人建立的联系,只有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存在,人的个体才会存在,如果人失去了和他人的联系,那么谁来确认这个人是否是存在的呢?当这个人的存在被确定时,那就不又和他人建立起了联系了吗。就是这样,长崎爽世思忖着,高松灯消失了,她不存在。友利失去了和高松灯的联系,但高松灯不同样也失去了这种微乎其微的联系了吗?长崎爽世笑了起来。这是将是她一生的难言之隐,她要用发自肺腑的谎言去掩饰这隐秘着的“真相”,甚至,她口中所述的,才会是真相!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4-11-12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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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面突然笼罩起了黑压压的乌云,天空如同一块沾满了锈蚀的机油的白色抹布似的,全世界的最为阴沉的暗色都降临在了这片不详的海域。爽世向友利指了指那象征着谎言的海,他会爱上这片海。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4-11-12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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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早爱音正坐在棺木旁,看着油管上“喵梦亲”两个小时前刚发的平价美妆推荐。事实上她正在逃避的就是最不愿意透露给别人的最难以启齿的这一部分。“哎呀我真是倒大霉了,最近不是有什么流行传染病嘛,就是那个空气传播的……”在约定出发点前一天晚上她推辞道,“总之,来不了啦,你们也不用来看我什么的,等我,额,对,等我这个,嗯,隔离结束之后,咳咳,哎!对,大家再聚,记得多拍照片哦!”她佯装咳嗽给高松灯讲电话。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4-11-13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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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能够透露,关于和自己长相别无二致的异性的同辈亲属的死亡。如果只是同辈的亲属那也就罢了,但千早爱音从未向她们,乐队里的她们透露过分毫。哪怕是高松灯,作为爱人的高松灯也不能对此人的存在有丝毫知晓。千早爱音和高松灯的隐秘的恋爱的联系之上还有更为隐秘且紧密的的一个由谎言维系着的关系的实在,因此关于“他”的一切都要被掩盖,如果千早爱音还想要以一个秘密的爱人的姿态活动在高松灯身边,就首先要隐瞒这一点。至于在对外隐瞒自己和高松灯的关系上,则是依靠长崎爽世以及椎名立希对高松的无条件的“溺爱”来解决,要乐奈从来不管这些。总之,千早爱音要思虑的就是同家人(只有两亲)一道赶紧将这口棺木顺利地送走,并不光彩的逝者的后事没有必要大鸣大放吧,不过一切葬礼不都是给活人看的吗,生者对死者有什么想法,就会办出怎样的葬礼,既然要隐瞒“他”的存在,我们不就该这么做吗。千早爱音想。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4-11-13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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