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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琴
总有一种爱情。品生品死。
1
15岁的时候，父母死于车祸。
那年开始，他被诊断为轻度运动性思觉障碍，也就是失语症。
也就是从15岁开始，他没有再开口说话。
25岁的时候，他成了一个偏远岛屿的看守员。
为东来东往的船只亮起一座灯塔。
岛屿在暗礁之地，总有船只搁浅生命凋敝。
岛上没什么人，除了他。
其实这里风景虽远不是惊心的冶艳动魄的瑰丽，
然而，海岛之上，总许有几番秀莉，在宁静之余。
只是，除了风声和水声
零星的船鸣声和稀松的海鸟声
总难免有些萧瑟
他只是失语，并未失聪
海岛很小，一侧暗礁频生，灯塔便是树立在此
一侧则是细白的沙滩，海浪拍打
不长的海岸线，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码头
说是码头，不过是个便于靠岸的潮汐口
只是，没什么船只会在此靠岸
只因，这里实在抱憾一无所有
海岛上有个小小的直升机
但他却很少离开这里
他是海岛的看守员
虽然连船只都少有
于是，他总爱坐在潮汐口
吹一把口琴
那是他父母留给他斑驳的记忆
口琴声和着海浪声，其实很低
但在这潮汐口处，成了空谷的回音
有了几分婉转，有了几番凄惶
有了几分悠扬，有了几番哀伤
总有一种爱情。品生品死。
1
15岁的时候，父母死于车祸。
那年开始，他被诊断为轻度运动性思觉障碍，也就是失语症。
也就是从15岁开始，他没有再开口说话。
25岁的时候，他成了一个偏远岛屿的看守员。
为东来东往的船只亮起一座灯塔。
岛屿在暗礁之地，总有船只搁浅生命凋敝。
岛上没什么人，除了他。
其实这里风景虽远不是惊心的冶艳动魄的瑰丽，
然而，海岛之上，总许有几番秀莉，在宁静之余。
只是，除了风声和水声
零星的船鸣声和稀松的海鸟声
总难免有些萧瑟
他只是失语，并未失聪
海岛很小，一侧暗礁频生，灯塔便是树立在此
一侧则是细白的沙滩，海浪拍打
不长的海岸线，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码头
说是码头，不过是个便于靠岸的潮汐口
只是，没什么船只会在此靠岸
只因，这里实在抱憾一无所有
海岛上有个小小的直升机
但他却很少离开这里
他是海岛的看守员
虽然连船只都少有
于是，他总爱坐在潮汐口
吹一把口琴
那是他父母留给他斑驳的记忆
口琴声和着海浪声，其实很低
但在这潮汐口处，成了空谷的回音
有了几分婉转，有了几番凄惶
有了几分悠扬，有了几番哀伤
3
意外的发生
总是少有预见
退潮的时间
他想游回去
背后却突然靠过一只船
把他卡在并不宽的潮汐口间
进不得退不了
上有人类下有暗礁
海水还在不断退潮
生死一线之间
他便是在此刻觉得奇怪
有船只靠过来
将他的注意力转移
却依稀看见往下退的海水中有个动来动去的黑影
像人又像鱼
但他又顾不了奇怪与否
因为这船有搁浅的危险
正在想怎么办用不用回灯塔的当口。
船却突然向后偏了航向
想必是发现了前面重生的暗礁
望着缓慢驶向安全的船只
他终于安心
再望向海里刚才那奇怪的黑影
吓得差点晕过去
潮水又退去许多
居然显现出一只像人又像鱼的生物
而且显然是被搁了浅
他冷汗涔涔
眼睁睁呆望着奇怪生物
脑中形成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概念
这是一条人鱼……？
是的，这是一条人鱼
有着人类的样貌和鱼的尾巴
有着浓密的卷曲金色长发
银白的鱼尾也泛着金光
碧蓝碧蓝的眼眸正凄楚而惊慌的看着他
像海底的精灵
绝美无比
他，便在这一刻着了迷
但是也没时间呆很久
那小人鱼看起来是在暗礁上划伤了鱼尾
十分痛苦的模样
强逼着自己慢慢向他走去
人鱼因为他的走近而更加慌张
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像琉璃
很透亮，虽然慌张，却并没有泪水
只是很紧张很紧张的瞪着他
等他渐渐靠近
小人鱼的银色鱼尾几乎要扫过来
他毫无办法根本无法靠近
焦躁中瞥见拽在手中的口琴
小人鱼听见熟悉的声音
一时间忘记了闹腾
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他吹口琴
琴声在潮汐口空谷回响
一曲终了
他开口说话：“别怕，我来帮你。”
是的，他会说话，他只是无法对人类说话
他是后天失语，并不是天生残缺
许是他的语气太过轻柔
许是他的笑容太过温婉
不知道听不听得懂的小人鱼没有再继续挣扎
他看他渐渐平静下来
便慢慢弯下腰
轻轻拍了拍小人鱼的头
将手环过被金发披散而若隐若现的背脊
一手环过泛着光的银色鱼尾
竟一把将小人鱼给抱了起来
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海岸线走去
将小人鱼轻轻放进水里
它立刻鱼尾一扫向深海游去
那海水溅起的浪湿了他一身
他却没管兀自站着看着什么也没有的海面好久
原来，这世界上是真有人鱼的……
是谁说
不能看人鱼的眼睛来着
哦不对，那是唱着歌的海妖
摇摇头，这个小东西估计都听不懂人话
意外的发生
总是少有预见
退潮的时间
他想游回去
背后却突然靠过一只船
把他卡在并不宽的潮汐口间
进不得退不了
上有人类下有暗礁
海水还在不断退潮
生死一线之间
他便是在此刻觉得奇怪
有船只靠过来
将他的注意力转移
却依稀看见往下退的海水中有个动来动去的黑影
像人又像鱼
但他又顾不了奇怪与否
因为这船有搁浅的危险
正在想怎么办用不用回灯塔的当口。
船却突然向后偏了航向
想必是发现了前面重生的暗礁
望着缓慢驶向安全的船只
他终于安心
再望向海里刚才那奇怪的黑影
吓得差点晕过去
潮水又退去许多
居然显现出一只像人又像鱼的生物
而且显然是被搁了浅
他冷汗涔涔
眼睁睁呆望着奇怪生物
脑中形成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概念
这是一条人鱼……？
是的，这是一条人鱼
有着人类的样貌和鱼的尾巴
有着浓密的卷曲金色长发
银白的鱼尾也泛着金光
碧蓝碧蓝的眼眸正凄楚而惊慌的看着他
像海底的精灵
绝美无比
他，便在这一刻着了迷
但是也没时间呆很久
那小人鱼看起来是在暗礁上划伤了鱼尾
十分痛苦的模样
强逼着自己慢慢向他走去
人鱼因为他的走近而更加慌张
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像琉璃
很透亮，虽然慌张，却并没有泪水
只是很紧张很紧张的瞪着他
等他渐渐靠近
小人鱼的银色鱼尾几乎要扫过来
他毫无办法根本无法靠近
焦躁中瞥见拽在手中的口琴
小人鱼听见熟悉的声音
一时间忘记了闹腾
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他吹口琴
琴声在潮汐口空谷回响
一曲终了
他开口说话：“别怕，我来帮你。”
是的，他会说话，他只是无法对人类说话
他是后天失语，并不是天生残缺
许是他的语气太过轻柔
许是他的笑容太过温婉
不知道听不听得懂的小人鱼没有再继续挣扎
他看他渐渐平静下来
便慢慢弯下腰
轻轻拍了拍小人鱼的头
将手环过被金发披散而若隐若现的背脊
一手环过泛着光的银色鱼尾
竟一把将小人鱼给抱了起来
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海岸线走去
将小人鱼轻轻放进水里
它立刻鱼尾一扫向深海游去
那海水溅起的浪湿了他一身
他却没管兀自站着看着什么也没有的海面好久
原来，这世界上是真有人鱼的……
是谁说
不能看人鱼的眼睛来着
哦不对，那是唱着歌的海妖
摇摇头，这个小东西估计都听不懂人话
4
第二天，相同的潮涨潮落，相同的潮汐口
以及相同的口琴声。
依然坐在那里，能让口琴声回荡的潮汐口。
只是，今天似乎有些寂寞，也有些期待。
到底在期待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难道……总不能是昨天那只小人鱼吧。
一天……
两天……
三天……
一个礼拜过去了……
依然天天去潮汐口吹口琴
依然没有看见那小人鱼的身影
看来，它真的只是被潮汐偶然搁浅在这里的
或者，只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世界上难道真的有人鱼不成？
人鱼不是只是传说么？
每一个月都会有附近比较大岛屿的看守员开着快艇过来送吃食
以及一些必要的日用品
而他也依然只是微笑而无法开口说话
比着手势问着看守员外面最近如何
中断的卫星网是不是快修好了？
能不能联网了？
更想着自己也哪天开小直升机到大陆上去一下
逛逛图书馆
看看有没有，
关于，
人鱼的传说
或者科研报告也行……
第二天，相同的潮涨潮落，相同的潮汐口
以及相同的口琴声。
依然坐在那里，能让口琴声回荡的潮汐口。
只是，今天似乎有些寂寞，也有些期待。
到底在期待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难道……总不能是昨天那只小人鱼吧。
一天……
两天……
三天……
一个礼拜过去了……
依然天天去潮汐口吹口琴
依然没有看见那小人鱼的身影
看来，它真的只是被潮汐偶然搁浅在这里的
或者，只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世界上难道真的有人鱼不成？
人鱼不是只是传说么？
每一个月都会有附近比较大岛屿的看守员开着快艇过来送吃食
以及一些必要的日用品
而他也依然只是微笑而无法开口说话
比着手势问着看守员外面最近如何
中断的卫星网是不是快修好了？
能不能联网了？
更想着自己也哪天开小直升机到大陆上去一下
逛逛图书馆
看看有没有，
关于，
人鱼的传说
或者科研报告也行……
6
其实今天是他的生日
架着小直升机去了最近的海岸城镇
在陆地上买了点日用品
更去了小小的书店
买下了所有，
跟人鱼有关的书籍
再回到岛屿的时候
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晚上躺在床上就着皎洁程亮的月光读着关于人鱼的书
“莱茵河的萝莱莉……”
“西南太平洋群岛上的美拉尼西亚人的阿达拉……”
“腊神话中半鱼半人的海妖塞壬……”
“海人鱼海人鱼，东海有之，大者长五六尺，状如人，眉目、口鼻、手爪、头皆美丽，无不具足。皮肉白如玉，无鳞，有细毛，五色轻软，长一二寸。发如金丝，长五六尺。——《洽闻记》”
“伯虑国、离耳国、雕题国、北朐国，皆郁水南。雕题，黥涅其面，画体为鳞采，即鲛人也。——《山海经：海内南经》”
…………
看着看着，想着想着
竟不知不觉困意绵绵
梦中，是什么的身影，如此纤窕
又是什么的眼眸，碧蓝而通透
让人沉迷
让人醉心
让人思及旖旎
其实今天是他的生日
架着小直升机去了最近的海岸城镇
在陆地上买了点日用品
更去了小小的书店
买下了所有，
跟人鱼有关的书籍
再回到岛屿的时候
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晚上躺在床上就着皎洁程亮的月光读着关于人鱼的书
“莱茵河的萝莱莉……”
“西南太平洋群岛上的美拉尼西亚人的阿达拉……”
“腊神话中半鱼半人的海妖塞壬……”
“海人鱼海人鱼，东海有之，大者长五六尺，状如人，眉目、口鼻、手爪、头皆美丽，无不具足。皮肉白如玉，无鳞，有细毛，五色轻软，长一二寸。发如金丝，长五六尺。——《洽闻记》”
“伯虑国、离耳国、雕题国、北朐国，皆郁水南。雕题，黥涅其面，画体为鳞采，即鲛人也。——《山海经：海内南经》”
…………
看着看着，想着想着
竟不知不觉困意绵绵
梦中，是什么的身影，如此纤窕
又是什么的眼眸，碧蓝而通透
让人沉迷
让人醉心
让人思及旖旎
7
不按常理的规律出牌也许总能催生变数
世上的转折多半如此
人生的奇迹，也多半如此
又坐到了潮汐口开始吹口琴的时候
清传旋生
海浪拍打的声音
空谷回响
像往常一样
抬头看海平线
脚下的海水扑腾一声
一个金色的身影翻腾而出，银骑的光芒一瞬间晃了他的眼
是那天的……那只……人鱼
他认得这乌黑的瞳孔
很美
真的很美
小人鱼今天锲而不舍
终于，又见到了这个人类的男子
一时兴奋
竟腾出了海面
溅起的水花和他自己一起吓了那男子一大跳
人鱼靠在暗礁上
男子坐在岸石上
相对无言
是男子瞬的笑了
抬起手中的口琴又吹了起来
人鱼便睁着大眼睛认真的听
一个在吹
一个在听
一个在水中
一个在岸边
一个是人类的娟好男子
一个是半人半鱼的人鱼
没有语言交流
只有口琴声和海浪声
竟是如此更显了静谧和安宁
不按常理的规律出牌也许总能催生变数
世上的转折多半如此
人生的奇迹，也多半如此
又坐到了潮汐口开始吹口琴的时候
清传旋生
海浪拍打的声音
空谷回响
像往常一样
抬头看海平线
脚下的海水扑腾一声
一个金色的身影翻腾而出，银骑的光芒一瞬间晃了他的眼
是那天的……那只……人鱼
他认得这乌黑的瞳孔
很美
真的很美
小人鱼今天锲而不舍
终于，又见到了这个人类的男子
一时兴奋
竟腾出了海面
溅起的水花和他自己一起吓了那男子一大跳
人鱼靠在暗礁上
男子坐在岸石上
相对无言
是男子瞬的笑了
抬起手中的口琴又吹了起来
人鱼便睁着大眼睛认真的听
一个在吹
一个在听
一个在水中
一个在岸边
一个是人类的娟好男子
一个是半人半鱼的人鱼
没有语言交流
只有口琴声和海浪声
竟是如此更显了静谧和安宁
10
35岁的时候
他接到了通知
10年期满
会有新的看守员来接替工作
他理所当然的不能再待在这个岛上
第一的反应竟是那贤胜怎么办
它不能靠近络绎不绝的大陆海岸
那里实在太危险
就算没被渔民抓住也会被船只的螺旋桨绞到
它是大海的人鱼
离不开大海的人鱼
和自己
总归是有别的
最后一天的陪伴
他开始轻轻的告别。
贤胜啊
我要走了……
美得触目惊心的眼眸瞬间看向了他
让他一瞬间觉得其实他的话它是都懂的
贤胜啊
我要离开了
会有新的看守员来看守这座岛
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银骑的鱼尾扫起巨大的水花啪嗒撞到了礁石上
让他觉察到了它的不愿和不甘
贤胜啊
明天我就要走了
你明天不要来了
新来的看守员没见过你的
要是他抓你怎么办呢？
金色的长发在夕阳的光晕下让人侧目
他伸手抚摸着靠在潮汐口岸上的它拍拍它的脑袋
贤胜啊
给你吹吹口琴吧
也许，以后都很难有机会再见到你了
乌黑乌黑的瞳孔
水漾水漾的眼眸
就那样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
吹着吹着
人鱼的手攀上了他的脖子
环抱在他身侧
悠扬的口琴声
零星的海浪声
回响的潮汐口
清传的水平线
贤胜啊
把这把口琴送你做个纪念好么？
人鱼的手越缠越紧
紧得有些，不能呼吸
忽然颈间竟是一阵钝痛
人鱼一口咬住颈侧的动脉
惊讶大过了疼痛
竟然忘记了挣扎
贤胜啊
你不想我走么……
手臂越抱越紧
咬得也越来越用力
贤胜啊
我看书上说人鱼会用尽一切诱惑阻止爱人离去
我也不想离开啊
疼痛开始越来越明显
连挣扎的力气都被抽离了一般
贤胜啊
我喜欢你啊
睁眼对上那清亮清亮的眼睛
竟看见银白的泪水滴落下来
那般圣洁那边晶莹
贤胜啊
你在阻止我离去么
你在阻止爱人离去么
你把我当**人么……
泪水慢慢开始转红
最后竟成了血红的色泽
惊心的野艳
贤胜啊，我是爱你啊……
是谁说的，人鱼的眼泪是人鱼的灵魂
失去意识的刹那，他听见天籁的声音带着海洋的潮湿一般的一声呼唤
“俊亨……”
后记
新的看守员来到海岛的时候
没有找到上一任的管理员
只在潮汐口的岩石上发现了斑驳的血迹
人类的血迹
海警过来取走了血液的样本确认是属于上任看守员的
岛上怎么看都只有看守员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于是，便也成了失踪悬案，基本断定死亡
只是在整理遗物时，所有的书籍竟都是关于人鱼的
让他的消失更平添了几分，诡异。
经注有曰：古有鲛人，其性最凶，口顖嗜血，本性残烈，终生不泪。但凡有泪，鲛人动情，泪银而衰，泪赤红而亡。有渔人欲捕而不归，史记为黑鳞鲛人。
我想，总有一种爱情，品生品死。
只是，多年之后，再读安徒生的海之女儿，会不会较之幼年，更能平生几分悲凉。
35岁的时候
他接到了通知
10年期满
会有新的看守员来接替工作
他理所当然的不能再待在这个岛上
第一的反应竟是那贤胜怎么办
它不能靠近络绎不绝的大陆海岸
那里实在太危险
就算没被渔民抓住也会被船只的螺旋桨绞到
它是大海的人鱼
离不开大海的人鱼
和自己
总归是有别的
最后一天的陪伴
他开始轻轻的告别。
贤胜啊
我要走了……
美得触目惊心的眼眸瞬间看向了他
让他一瞬间觉得其实他的话它是都懂的
贤胜啊
我要离开了
会有新的看守员来看守这座岛
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银骑的鱼尾扫起巨大的水花啪嗒撞到了礁石上
让他觉察到了它的不愿和不甘
贤胜啊
明天我就要走了
你明天不要来了
新来的看守员没见过你的
要是他抓你怎么办呢？
金色的长发在夕阳的光晕下让人侧目
他伸手抚摸着靠在潮汐口岸上的它拍拍它的脑袋
贤胜啊
给你吹吹口琴吧
也许，以后都很难有机会再见到你了
乌黑乌黑的瞳孔
水漾水漾的眼眸
就那样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
吹着吹着
人鱼的手攀上了他的脖子
环抱在他身侧
悠扬的口琴声
零星的海浪声
回响的潮汐口
清传的水平线
贤胜啊
把这把口琴送你做个纪念好么？
人鱼的手越缠越紧
紧得有些，不能呼吸
忽然颈间竟是一阵钝痛
人鱼一口咬住颈侧的动脉
惊讶大过了疼痛
竟然忘记了挣扎
贤胜啊
你不想我走么……
手臂越抱越紧
咬得也越来越用力
贤胜啊
我看书上说人鱼会用尽一切诱惑阻止爱人离去
我也不想离开啊
疼痛开始越来越明显
连挣扎的力气都被抽离了一般
贤胜啊
我喜欢你啊
睁眼对上那清亮清亮的眼睛
竟看见银白的泪水滴落下来
那般圣洁那边晶莹
贤胜啊
你在阻止我离去么
你在阻止爱人离去么
你把我当**人么……
泪水慢慢开始转红
最后竟成了血红的色泽
惊心的野艳
贤胜啊，我是爱你啊……
是谁说的，人鱼的眼泪是人鱼的灵魂
失去意识的刹那，他听见天籁的声音带着海洋的潮湿一般的一声呼唤
“俊亨……”
后记
新的看守员来到海岛的时候
没有找到上一任的管理员
只在潮汐口的岩石上发现了斑驳的血迹
人类的血迹
海警过来取走了血液的样本确认是属于上任看守员的
岛上怎么看都只有看守员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于是，便也成了失踪悬案，基本断定死亡
只是在整理遗物时，所有的书籍竟都是关于人鱼的
让他的消失更平添了几分，诡异。
经注有曰：古有鲛人，其性最凶，口顖嗜血，本性残烈，终生不泪。但凡有泪，鲛人动情，泪银而衰，泪赤红而亡。有渔人欲捕而不归，史记为黑鳞鲛人。
我想，总有一种爱情，品生品死。
只是，多年之后，再读安徒生的海之女儿，会不会较之幼年，更能平生几分悲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