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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止&姜黎
亲情虐 替身梗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4-11-06 14:06回复
    1
    医院里,姜黎百般无聊得在急诊室门口晃荡。明明是大过年的,他那个叔叔总是不自量力得要和别人拼酒,把自己喝成了酒精中毒。
    一家人陪着婶婶把叔叔送进医院后,他们倒是围在病床前聊起了天,只剩姜黎插不进话。
    尽管是大年三十,急诊室里也并不冷情,好多都是喝醉了酒的。
    “最讨厌爱喝酒的男人啦。”姜黎默默吐槽了一句,随后决定去别的地方转转。
    输液室的人稍微少一点,姜黎找了个空位坐下,翻了会手机觉得也没什么好玩的,开始观察起医院里的人来人往。
    旁边有个四五岁的小孩,应该是发烧了,被妈妈抱在怀里,时不时哭闹几声,周围还围着几个人,应该是爸爸和爷爷奶奶,轮番哄着,声音贯穿了整个输液室。
    在他们后排的角落里,姜黎注意到了一个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的男生,周围的病人都有人陪着,只有他独自一人缩在宽大的羽绒服里输液,一只手臂紧紧得横在上腹,半张脸都近乎埋在了领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和紧皱着的眉头。
    他的眉毛好好看,和盛野一样好看。姜黎心想,以前看甄嬛传,总是不理解四大爷为什么一直都在搜寻纯元周边,直到盛野出国后,姜黎才体会到什么叫莞莞类卿。她总是不由自主得关注一切和盛野有几分相似的东西。
    过了许久,那个男生终于抬头看了一眼输液瓶,又很快低下,好像因为这一个动作耗费了不少精力。
    但他这一抬头,却让姜黎愣住了。
    竟然是付止。
    她刚分手不到一个月的前男友。
    付止是姜黎刚进大学时就开始追,直到大二下学期才追到的男朋友。
    当时室友总问她为什么这么执着,被拒绝了好几次也不气馁。姜黎只说自己军训的时候就对付止一见钟情。室友也开玩笑说姜黎是恋爱脑。
    姜黎也确实是,只不过恋爱脑的对象不是付止,而是盛野。
    她追付止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和盛野长得很像。不止是脸,身高体型,就连胃疼时的形态,是压抑不住的呻吟都很像很像。
    盛野高二出国后,她浑浑噩噩总觉得生活少了点重心,直到看到付止,她一股脑的把那些想给盛野的爱,全倒给了他。
    付止其实并没有那么好追,他不像盛野,阳光肆意,和谁都能迅速熟络。
    付止总是淡淡的,礼貌疏离,他好像处在人群中,又从来都不曾融入。他很奇怪,明明才刚二十岁,正是少年意气的年纪,却已经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姜黎从来没有见过付止生气,他好脾气得永远逆来顺受。
    最开始姜黎对他的嘘寒问暖总是被他礼貌推据,但耐不住姜黎的厚脸皮,久而久之也死皮赖脸得混进了付止的生活。
    于是付止开始习惯她,回应她,也逐渐依赖她。终于在大二下学期快结束的时候,确认了两个人的关系。
    不得不说,付止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朋友。
    有多好呢,他好像AI设定的机器人,尽职尽力得扮演一个好男友该做的所有事,永远不会累,甚至在姜黎面前他都不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他看向姜黎时,永远眉眼弯弯,就算胃疼得直不起身,嘴角也含着笑意,他一遍一遍得告诉姜黎:“遇见你真好。”
    他们在一起热恋的一年半,姜黎也真的很快乐很满足。她抱着付止,就像拥有了另一个属于她的盛野。
    那为什么会分手呢。
    上个月快放寒假时,盛野回国了。姜黎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哄着付止吃早饭。
    也不知道付止家里是有什么豺狼虎豹,他每每回家一次,再回来时就是煞白着一张脸,胃也疼,总是要姜黎哄着才能吃下一点饭。
    但今天,姜黎的心思却没办法放在付止身上了。
    盛野回国了,高中玩得要好的同学张罗着一起去机场接他,姜黎想也没想就起身准备出门。
    “你去哪?”付止胃里抽痛,正盘算着怎么能骗着姜黎少吃一点,却见她已经准备出门。
    “我室友找我有点急事,回来跟你说,你记得吃饭。”姜黎随口扯了个慌,就急匆匆的走了。
    “要不要我…”送你。付止的话来不及说完,姜黎的门就已经关上了。也好,他每次抽完血,头总是昏昏沉沉,胃病犯的也格外厉害些,姜黎在旁边免不了要担心。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4-11-06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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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黎这一走就一直没回来,付止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他想要坐起来,浑身和散架了一样,提不起力气,嗓子干疼得想被火烧,胃里翻搅着不停,挣扎着想起来喝点水,身上却冒着冷汗,冷得浑身发抖,上下牙齿都在打颤。
      付止扶着墙走到房间外看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姜黎的身影。他迟缓得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姜黎打去电话。
      “喂,”说出口的声音嘶哑,付止咳了两声,牵扯着胸口的器官更猛烈的跳动,“姜黎,你还没回来嘛?”他突然好想姜黎,想她的怀抱,想她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嗯对,我要迟点。”电话那边传来了音乐的嘈杂声,姜黎的声音有些不清晰。
      “我…我好像发烧了。”付止从不习惯将自己的病痛告诉任何人,但和姜黎在一起之后,她总跟自己说,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于是他带了些不自信的试探开口。
      他想姜黎,从醒来后就很想很想,身上越是不舒服,他就越想,他想马上回来陪他。
      告诉姜黎自己发烧了,她就会马上回来了吧,毕竟他现在真的非常非常不舒服。
      “那你去医院看看吧。”姜黎的话接的很快,像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那边又传来了几个人嘈杂的叫喊,于是电话被着急得挂断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付止的反应好像慢了半拍,他维持着举电话的姿势许久,才缓缓放下。失望吗?好像也没有。付止也不太清楚自己该有什么的情绪,好像是无措更多。这是姜黎教他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学得对不对,但现在来看好像是他打扰到姜黎了。
      付止随意翻了颗退烧药服下,连走回卧室的力气都没有,昏昏沉沉的在沙发上又睡着了。
      睡着后,胃疼也始终没有放过他,好像胃里关了一头野兽越来越猛烈得撞击着,撞出了他的片刻清醒。
      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姜黎还没回来。付止强撑着给自己测了体温,接近四十度。看来退烧药并没有起作用。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去趟医院。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4-11-06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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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夜里的急诊总是人多的要命,连休息的椅子也早已被人占满,付止取了号后,裹着衣服靠在角落,医院的暖气开的很足,但高烧不退,他还是觉得冷。
        一只手压进一直绞痛的胸腹处后,他掏出手机想问问姜黎现在在哪,然后耳边好像就传来了姜黎熟悉的声音。
        “你别用力按。”他惊喜的转过头,想寻找声音的来源,却看到姜黎和另外一个人正扶着一个垂着头,带着口罩的男生,神色焦急。
        “姜黎。”付止有些疑惑,走向前喊了一声。
        姜黎听到有人叫她,用力将盛野扶得更稳了点,才抬头去看,只见付止站在不远处,静静得看着她。
        姜黎和高中同学接了盛野后,吃完饭便去了KTV聚会,盛野这家伙不知道抽了什么疯,酒一杯接着一杯往胃里灌。
        姜黎看着心疼却也拦不住,终于在他去厕所吐了第三遍时,找了个同学一起给盛野驾来了医院。
        “你不是说室友有事吗?”付止认识姜黎的室友,但此时看着姜黎身边的两个人都不认识,饶是高烧时思维再迟钝,也意识到了姜黎在骗人,走进了点,沉下脸,却还是好脾气的耐心问着。
        “哦,这是我高中同学,盛野和田征年。”姜黎有些心虚,撇开脸低声回道。
        怀里扶着的盛野听到动静抬起头,大半张脸被黑色的口罩遮的严严实实,眯着眼看了下付止,语气有些微醺得开玩笑:“姜黎,你不会是还对我念念不忘吧,找了个和我这么像的男朋友。”一如往常的唯恐天下不乱。
        一旁的田征年看清了情势,急得只恨不能捂住盛野这张嘴。气氛一时沉默了下来。
        付止听到盛野的话,一直绞痛的胃像是蓄满了能量般突然爆发了剧烈的疼痛,他受不住的弯下腰,却在瞥见姜黎稳稳扶着盛野的手后,硬生生得站直了,但脸色却是白了好几个度。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缓过这一阵剧烈的疼痛后,付止看着一直低着头沉默的姜黎,带了几分自嘲开口问道。
        医院的广播好巧不巧在这时叫到了盛野的号,姜黎抬头见付止一直沉着脸站在前面,用那种受伤又探究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慌张,像是做错了什么。
        田征年扶着盛野从靠着的墙壁上起来,盛野突然换了姿势嘴里流出几声痛吟,姜黎听见也顾不得想那么多,瞬间紧张起来,帮着田征年一起扶着盛野。
        姜黎此时一颗心全牵扯在盛野身上,路过挡在前面的付止时,生出了几分心烦:“没什么好说的,你也看到了,我们分手吧。”
        走进问诊室时,田征年看到后面的男人扶着墙弯下的腰,叹了口气,对着姜黎开口:“盛野我顾着就行,你不去看看你男朋友吗,他脸色也不太好。”
        “没事,他就是发烧了,”姜黎此时满眼都是正在被医生做触诊的盛野身上,医生每按一下,盛野额间的冷汗就多一点,她只恨自己无法替盛野分担,听见田征年的话,连头都不转一下说道,“而且现在已经是前男友了。”
        付止仍旧背对着问诊室,像一尊雕塑很久很久都没有动,高烧烧得他眼睛都疼了,反应也慢了半拍,他回想着姜黎最后说的话,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这一切突然地像一场噩梦。
        胃里还在继续痉挛着,无法忽视的疼痛时刻都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以为的幸福又一次被毫无预兆地打碎了,由不得他拒绝,由不得他哭闹…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4-11-06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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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天过后,她和付止便断了联系。没成想,再见面还是在医院里。
          姜黎有些感慨,她和付止认识了快三年,她追了两年,从最开始付止冷漠得拒绝他所有好意,到痛极时也会在她的怀里撒娇要抱抱。
          姜黎并非没有半分感情,她是心疼付止,但盛野永远才是姜黎的第一位。
          回过神来,再看过去,付止好像痛得狠了,不知什么时候整个人折叠在了一起,连通输液的那只手一起捅进了腹部。
          角落处的人本来就少,竟是回血回了半管了,都无人发现。
          姜黎惊呼,顾不得什么前任见面尴尬不尴尬的,赶紧起身过去,顺带叫了护士。
          “付止,付止,”男人用了很大的劲,姜黎掰不开,只好蹲下来摇着他的手臂,一遍遍轻声喊着,“回血了付止。”
          付止痛得模糊,眼前一片黑雾,但是有一个熟悉的女声一遍遍在耳边叫着他的名字,他想回应去被疼痛撕扯分不出半点精力。
          好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个声音还在耳边一遍遍想起,付止听着呢喃着开口:“呃…姜黎。”
          “是我。”姜黎见付止有了反应,终于舒了一口气,看着走过来的护士,提醒到:“你回血了,让护士给你处理一下好嘛?”
          姜黎的语气温柔,付止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应下,跟着姜黎的动作坐直了身体,然后猛地意识到,他和姜黎已经分手了。
          刚刚平息一点的剧痛又卷土重来,付止呼吸一滞,刚要弯下身子抵御疼痛,却又不愿在姜黎面前太过狼狈,只是单手用力得压进胃里,咽下所有呻吟。
          “回血了,换只手扎针吧。”护士习以为常的把针头抽出,“家属过来按一下针眼。”
          姜黎听话得过去按住,却被付止不动神色得避开。
          付止将另一只手递给护士重新扎完针后,之前那只手又重新抵在了胃腹处。
          “付止,护士说要按压止血。”姜黎在付止避开之后,有些尴尬,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没事,不用你管。”付止扭过头,不愿再看姜黎,却还是没忍住开口关心:“你怎么在这?生病了?”
          付止的嗓音本就低沉,因为生病带了点沙哑,听的姜黎鼻头一酸,有些心疼。
          付止多好啊,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也还是关心她会不会生病。姜黎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
          “没有,我叔叔喝醉酒进医院了,我跟着我爸妈过来的。”
          付止点了点头,压下自己心底的起伏,闭上眼不再说话。
          那天姜黎提了分手之后,付止也并未挽留。
          他付止有自己的尊严,不会为了爱摇尾乞怜,更何况姜黎一直以来都只是透过他在爱另一个人。
          其实他本就没有恋爱的打算的,他有太多身不由己和责任要背负,无暇顾及这些男欢女爱。
          追求他的女生并不是没有,他也都一一不留余地地拒绝了。
          可姜黎是个例外,她很奇怪,她上来就说喜欢他,无微不至地关注他的方方面面,他走到哪都能碰巧遇见她。
          她好像听不懂拒绝,也不会气馁,只是一门心思不求回报得对他好。
          付止的人生就如同在冰天雪地里被牵着铁链,一步步拖着走,没有目的,没有同伴。他就这样走了快二十年,突然身边出现了一个小精灵,围着他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问他渴不渴,累不累。
          赶也赶不走,驱也驱不散。然后付止觉得漫天的雪地好像暖和了几分,冰块的裂缝里也有东西发了芽。
          于是他放任自己的生活中留下了姜黎,他不用再一个人忍着胃疼辗转反侧,在无尽的黑夜里忍受无尽地孤独。
          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姜黎。
          直到那天看到和他八分相似的盛野,他才恍然明白过来,姜黎所有的奇怪。原来并不是一见钟情,她不求回报死心踏地爱着的人不是他。
          也是,本该如此。
          付止在认清这个事实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大意外。姜黎送给他的这一年多好似黄粱一梦,他并不恨姜黎骗他,也不恼姜黎就这样甩开他,他只是失落地觉得梦醒了。
          以这种他有点难以接受的方式醒了。
          付止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4-11-06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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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关将近,家里的事情繁多,付止没太多空去尝失恋的苦,只是每每夜深,痛到睡不着时,付止总不自觉会压抑着呢喃一声姜黎。
            昨天他正好给弟弟付乐输完 血,不知从哪年开始,输完血后不适的症状越来越严重。
            他本来就不常回家,每次输完血后便像一只躲起来舔舐伤口的流浪狗般,独自一人缓上几天总能恢复些。
            但今年不巧,正好连着大年三十,他不能不在家。
            于是一大早便像个陀螺般没停下过,陪爷爷下棋,陪奶奶包饺子,听父亲问话,甚至是陪弟弟放鞭炮。
            他面面俱到强撑着陪了所有人,只能趁着上厕所的借口,无力滑坐在洗手间里的地上喘息片刻。
            弟弟的病已经让全家人忧心了,他在这个家本来就算个累赘,不能也不该再生病了。
            所以,付止哪怕上一秒还在洗手间吐的撕心裂肺,看着水流冲走一闪而过的红色血迹,下一秒还是坐在年夜饭桌上,端着酒杯说着祝酒词,把一家人哄的开开心心。
            直到大家都离开餐桌去看春晚后,付止才找了个借口,离开家直奔医院。
            他不爱去医院,但喉间的血腥味提醒他不能再拖了,更何况明天一大早还要去扫墓。
            “付止,对不起。”虽然付止一直闭着眼,但姜黎看着他按在胃间的手青筋暴起,知道他只是不想搭理自己,沉默了很久,还是开口道了歉。
            从头到尾,都是她自私得满足自己的私欲,伤害了付止。
            付止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仍旧没有睁眼。
            许久,他感觉到身边的人已经走了,才慢慢睁开眼,怔怔地看着姜黎刚刚坐着的位置,红了眼眶。
            “付止,”过了一会姜黎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上拿了一个面包和一杯牛奶:“你刚刚胃疼的那么厉害,晚饭吃的肯定吐了,我给你去买了点吃的。”
            付止抬眼看了一眼姜黎,眼神里仍旧是那份无数次触动他的真诚,他垂下眼盯着姜黎手上的面包和牛奶,包装袋上雾气,是姜黎特意叮嘱老板热过的。
            他突然觉得有点委屈,那天发着高烧看着姜黎扶着盛野离开的背影,都不曾有过的委屈。
            “我不需要。”付止闷闷开口,胃里却叫嚣得更厉害,好像在惩罚他的嘴硬。
            “付止,空腹吊瓶你的胃会很疼的。”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让人生不起气来。
            胃里像是听见了姜黎的号召,像有无数个士兵在列队,在他的溃疡上疯狂踩踏着。
            付止报复性得用力按了一下胃,换来短暂的宁静,看在椅背上,直视姜黎的眼睛,突然开口:“那个叫盛野的呢,他的胃疼吗?”
            这句话没头没脑,却成功噎住了姜黎。
            “我…”姜黎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最后只是把面包和牛奶放在付止旁边,离开了。
            目送姜黎落荒而逃的背影,付止自嘲的牵扯了下嘴角,垂眸看向椅子上的面包和牛奶,鬼使神差地伸出去就碰了碰,是热的。
            H市的冬天太冷了,他畏寒,手也总是冰冰凉的,和姜黎在一起的时候,她的手总是热热的,口袋里也总是会放一个暖宝宝,每次都热情的拉着他的手一起塞进去取暖。
            付止拿起那瓶牛奶,握在手里,暖暖的,眼睛有些酸涩,付止眨了眨眼。
            他突然有点想去买一包暖宝宝了。
            付止输完液回到家时天已经快亮了,他趁着大家都还没睡醒,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连灯都没敢开。
            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在,意识却越发清醒,他总是会想起姜黎的眼神,她的眼睛很干净,每一次她都是这样坚定而真诚得看着自己,看得他心神荡漾,不忍推拒。
            怎么,会是假的呢。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4-11-06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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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止越想,心里越是堵得慌。听到门外开始传来听听框框的动静,于是干脆坐起来,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门。
              “奶奶早上好。”付止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乖巧得对着楼下收拾东西的老人问好。
              “小止,怎么这么早醒了啊。”奶奶听见声音转过来,笑得慈祥,“你们年轻人不都爱赖床嘛。”
              “我早睡早起身体好。”付止笑着下了楼,顽皮得对着奶奶做了个健身的动作,一举一动皆是一个健康阳光的男孩。
              陪着爷爷奶奶聊了会儿天,付父付母也起床下了楼,一家人收拾好东西整装待发,就差八岁的付乐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付母拿这个百般疼爱的小儿子没办法,于是变喊付止去叫弟弟起床。
              付止走进弟弟的房间,小家伙刚被吵醒过,干脆把整个头都埋进了被子里。
              “大老虎来咯。”付止夸张地模仿着动画片里的语气,一下扑到付乐的床上开始挠痒痒。
              付乐怕痒,一下子咯咯咯笑了起来,但起床气上来又生气得在床上乱蹬,这一下就不小心蹬到了付止的胃腹。
              “斯…”付止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子僵了,定在原位,一动不敢动。
              付乐仍旧闭着眼闹着,没看到付止的反常。
              “小乐,”付止痛得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哥哥给你买了一个超级大的棒棒糖,你再不起床哥哥可就自己吃了。”
              说完便转身假装要走。付乐睁开一只眼偷看,发现哥哥真的要走,赶紧三下五除二得从床上起来:“我起床我起床!”
              付止转身拍了拍付乐的屁股,笑着出了房门。
              他和付乐并不是亲兄弟,但说来奇怪,付乐从出生就和他很亲很亲,总是缠着他买糖吃,后来付乐得了再生性障碍贫血,经常需要输血。
              他和付乐都是稀有血型,一方面是他面对家人的期盼无法说出拒绝,一方面也是他真的疼爱这个弟弟,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
              等付乐起床的时间,付止感受到胃部的疼痛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干脆回房间服了两片止痛药。
              等付乐洗漱完,又换成一副完美无瑕的样子,牵着付乐下了楼。
              自从付止成年之后,就主动承担起了家里大部分的责任。
              比如今天,一家人出发去扫墓,司机过年放了假,付止也主动走到了驾驶位,提前将车库里七座的巴菲特开到门口等众人上车。
              他有时候经常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处境很奇怪,明明是一家人,但他始终没办法平等得和他们相处。
              他更像一个尽职尽责的管家,对他们掏心掏肺,妥帖处理好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
              他小心翼翼,察言观色,总是带着那么一点卑微的讨好。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4-11-06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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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扫完墓后,一家人的气氛总是沉默。
                墓碑上的人叫付沁。那是他名义上的姑姑,又或许,他应该叫妈妈才对。
                付爷爷付奶奶都是书香门第,生意也做得很有起色。付沁从小家境优渥,但不知怎么,高中时昏了头的喜欢上了自己的老师,瞒着家里人和那个老师暗度陈仓,怀了孕。
                东窗事发后,事情闹得很大,甚至上了社会新闻的报纸。众人议论纷纷,那个老师也躲起来自杀了。
                付沁被接回了家,以***留下来了这个孩子,却在几个月后难产离开了。
                生下的那个孩子便是付止。
                不想付止刚生下来就没了爸妈,也不想让他被众人指指点点,付沁的哥哥付兴,也就是现在的付父,和刚刚新婚不久的妻子秦晓月便将付止收养,宣称是自己的孩子。
                付止小时候真的过的很幸福。付兴和秦晓月把他当成了亲生孩子去看待,付爷爷付奶奶也对他万分疼爱。
                直到后来付乐出生,付兴和秦晓月对他的关注逐渐变少,付止那是才刚不过十岁出头,青春期的孩子很久敏感,爸爸妈妈有了弟弟妹妹,当然不开心,觉得爱被分走了。
                所以他经常会偷偷捉弄摇篮里的付乐,但付乐没回见到他都笑得很开心,让他不忍下手,最终也只是趴在摇篮边做了几个自以为凶狠的鬼脸。
                直到付乐三岁那年,犯了病,情况危险,付止还在上课就被带去了医院。
                那是他第一次给付乐献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弟弟生病也跟着着急。
                后来第二次第三次。他越来越消瘦,付爷爷付奶奶心疼他,和秦晓月起了争执。
                那天他本来应该睡着的,但因为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小止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们总是带他去献血,他怎么吃得消!”付奶奶的语气中全是心疼。
                “妈,我知道你心疼小止,可是小乐才三岁。”秦晓月说着便落下泪来:“我也是没办法,小止刚生下来,我就把他当成亲身孩子看待,我自问从未刻薄于他,我也心疼小止,可只有小止和小乐的血型一样。小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能怎么办啊。”
                付止听到像被原地浇了盆冷水,从头冰凉到脚。
                他屏气继续听着,将自己的生世了解了大概。然后他偷偷回了房间,假装从来没有醒过。
                那是他第一次一整夜失眠。
                他不埋怨付兴和秦晓月的偏心,付乐是他们亲生的,他们的心有所偏向也是人之常情。他也十分感激,他们对他的养育之恩。
                他只是想不通,他的出生到底算什么?
                是荒唐的师生情留下的证据,还是这个体面的家庭背后隐藏的耻辱。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被任何期待的出生,在这个家里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从那夜之后,付止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他懂事得遵循着一切的安排,扮演好一个好孙子好儿子好哥哥的角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与家人之间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塑料膜,越发疏离。
                他不管做什么都总是会担心害怕,会不会一不小心又给谁带去了什么麻烦。
                他收起了所有属于那个年纪的调皮和任性。
                他努力吃很多很多饭,他想把自己吃胖,好不让爷爷奶奶心疼。
                他努力学习,去锻炼身体,希望自己健康强壮,长大之后能护的了全家人。
                然而往往事与愿违,他的肠胃从小就不好,长大以后更加严重,但好在只是偶尔犯病,他还可以撑得住,不在家人面前露出破绽。
                扫完墓后,一行人到了付止早就定好的餐厅。
                付乐时不时的搞怪哄的全家人哈哈大笑,刚刚扫完墓的压抑气氛也重新活络起来。
                付止不动神色得将手伸进宽大的羽绒服里,用力按了按抽痛得越发严重的胃,心想看来晚上还得去医院挂水。
                但表面上却毫无破绽地浅笑着,去招呼服务员上完菜后,便静静坐在位置上听着大家的谈笑,偶尔附和几句,手上却是动作不停,细心地将大家的餐具都用开水烫了一遍。
                “小止,你今年也大四了,课也少了很多吧”付兴突然将话题转到了付止身上。
                付止此刻正在分神抵御着胃里的绞痛,听到父亲的问话后,付止手下一抖,热水溅到了拿着碗的手上。
                “是的,只剩几节专业课了。主要就是写毕业论文。”他规矩得回答到,趁着大家并未注意,默默忍下手上的灼烧感,随意将手放到桌子下擦了几下。
                付兴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慢慢你也可以开始学习接手公司的事物了,课程还是要实践才能学的进去。”
                付止应下,用另一只手将洗好的碗放在圆桌的转盘上,转回了原位。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4-11-06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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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止订的餐厅出不了错,一顿饭吃的大家都很满足。特别是付乐吃得满嘴是油。
                  付止开车把人都送回家后,随意找了个借口说要和同学出去玩,便离开了家。
                  去车库随便换了辆小车后,付止漫无目的地开在街上。
                  等红绿灯时,他看见斑马线上牵着手走的小情侣正笑得开怀,不免多看了几眼。
                  收回视线后,目光落在了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餐厅的热水温度并没有特别高,手上只是红了一片,并未起泡。不明显也不影响生活,但绵绵不绝的疼痛一直存在,偶尔触碰到便是钻心的疼痛。
                  然而只有他知道被自己烫伤了。
                  就像姜黎,她闯入自己的生活又迅速抽离开。好像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他还是他,照旧生活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表现得再无所谓,也还是被陷在了那片沼泽里,抽不了身。
                  等回过头来,看到身边熟悉的建筑物,付止才意识到自己习惯性地开到了姜黎家附近。
                  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抽痛的胃,趴在了方向盘上。
                  他突然有点讨厌那个叫盛野的人,为什么他能被姜黎喜欢,又或是为什么他要回国。
                  随即,他又自嘲得轻声笑了起来。
                  付止啊付止,你真是没出息,你宁愿埋怨盛野都不愿意去怪姜黎。
                  他静静透过车窗看了一会姜黎家的方向,眨了眨眼,想眨掉眼里的酸涩,然后一脚油门,去了医院。
                  付止实在是不爱来医院,因为周围的人熙熙攘攘,嘘寒问暖,总是显得他格外孤单。
                  但是过年期间,少不了拜年和饭局,如果放任不管,怕是迟早得在家人面前露馅。
                  这是他万万不想的。
                  所以整个过年期间,付止难得的当了一个听医嘱的好病人,吊完了医生开的整个疗程。
                  但又不是一个好病人,因为付止经常喝完酒才来的。
                  所以尽管一个疗程结束,但付止的胃仍旧没有好一点,但好在马上就是元宵了。等过了元宵,他放任自己昏死在学校附近的公寓里,也不用担心有人发现了。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4-11-06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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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戳人呀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4-11-06 18:40
                    回复
                      喜欢!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4-11-06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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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


                        IP属地:内蒙古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4-11-06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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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真好,已经心疼上了。等更!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4-11-07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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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节当天,付家整个家族在聚在了缘景大酒店吃饭。
                            “小止啊,这孩子长得是越来越帅了。”付止的表叔看着付止满意地点了点头,拿着酒杯朝着付止的方向示意。
                            付止见状赶紧跟着端起酒杯,站起来朝着表叔的方向微微欠身,将自己的杯口轻轻碰了一下表叔的杯底以示敬意,然后喝了一口杯里的酒:“多谢表叔夸奖了,小琳也越来越好看的。”
                            表叔看了眼坐在身旁的女儿笑了一声,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这孩子要是有你那么省心就好了,心思全用在了追星上,学习一点都不认真。”
                            “爸!你又说我!”付琳有些不开心地大声嘟囔了一句,然后抬头看着付止,语气里有几分小女生的羞涩:“不过表哥,你长得真的好像最近很火的那个乐队主唱盛野。”
                            付止听了一愣,差点把酒杯里的酒都撒了出来,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回位置上,随口应着:“是吗?我不太关注这些。”
                            付琳却是很有兴致,掏出手机搜到了盛野的照片,递过来给付止看:“表哥你看,是不是很像嘛?”
                            付止本就不舒服的胃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疯狂地搅动着,他默不作声地把手放到了桌下,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里,用力按了进去。
                            他抬头看了眼付琳递过来的手机,照片里的人手持着一把吉他,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头发做了造型,显得整个人更加桀骜不驯,那双眼睛带了点玩味的笑意盯着镜头。
                            付止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在医院,盛野看他的那一眼也是这样,带了点不屑一顾的玩世不恭,他的嗓子像是被人掐住一般,说不了话。
                            “给我看看。”大家都被付琳的话挑起了兴趣,纷纷把手机要过去看了一圈。
                            “是有点像,我们小止还有明星像呢。”付奶奶笑着开口点评道。
                            付止一直低着头,手紧握着酒杯,忍耐着胃里越来越重的疼痛,突然付兴拍了拍他,他如梦初醒地抬头,发现大家正都看着他,等他说话。
                            他抵着胃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稳着声线说:“我看付乐喜欢吃那盘烤鸡翅,我去跟服务员说再上一盘。”
                            说完不等众人的反应,逃一般地跑出了包厢。
                            “小止这孩子,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秦晓月奇怪地开口。
                            酒店一楼的大厅里,付止垂头坐在休息的卡座里,喉结不停上下滚动着,刚刚他去洗手间吐了很久,但胃里还是一阵阵翻涌着,难受得厉害。
                            休息了片刻后,估摸着时间有一会儿了,再不回去怕是就不好解释了。付止撑着扶手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假装无事发生般往包厢走去。
                            然后路过一间包厢里传来了姜黎熟悉的声音,他顺着声音找过去,楼梯口旁的包间门半开着,付止顺着缝隙往里看,看到了姜黎。
                            她正垂眸认真地剥着手里虾,然后放到了旁边的碗里。
                            付止看向坐在姜黎旁边的那个男人,长得和刚刚付琳手机里的一模一样,他的眼神空了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崩塌了。
                            然后他转过身,快步离开了那里。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4-11-07 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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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野,你自己没长手吗?让人家小黎给你剥虾是怎么回事?”坐在盛野对面的男人严厉地开口。
                              “叔叔,是我自己要给盛野剥的!”姜黎看盛叔叔又准备骂盛野,赶紧挡在前面替盛野解释。
                              盛野像是没听到指责一般,无所谓地哼了一声,把筷子往桌上一丢:“我吃饱了,先走了。”说完就起身往包厢外走。
                              姜黎也赶紧拿起桌上的湿巾擦了两下手,追了出去。
                              “这孩子真是的!”坐在对面的男人声音里满是怒气,还想继续骂,被包厢里的其他人劝了几句才停下。
                              盛野出了包厢后就直奔洗手间去了,姜黎只好焦急地在外面等着,突然她注意到前面一个人的背影好像是付止。
                              “付止?”姜黎带了点不确定,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那人的脚步稍稍一顿,然后又继续往前走,姜黎正想追上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付止,就看见盛野重要从洗手间出来了,脸上都是水珠,像是洗了一把脸。
                              姜黎赶紧迎了上去,一连串地关心着盛野,全然忘记了刚刚看到的背影。
                              付止听到姜黎在背后叫他,脚步一顿,逼着自己没有回头,却还是在走进包厢的前一秒,侧头看了一眼。
                              只见姜黎的头凑在一个男人前面,不停地问着些什么,付止垂下眸掩去眼里的落寞,大力按了两下胃后,装作没事的把手放下,推门走进了包厢。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付止点头和坐在主位上的老人示意,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怎么去了这么久?”付兴看着付止问道。
                              “我看桌上菜吃的差不多了,去一楼又选了几个,这家酒店特色菜多,我们今天也都饱饱口福。”付止的话毫无破绽,好像他真的只是出去选了几个菜一样。
                              然后他就神色如常得继续陪着长辈们喝酒,谈笑,全然看不出半点身体不适的样子。
                              一顿饭吃了好几个小时,几位长辈才恋恋不舍得想起了回家。
                              付止估摸着大家快吃完时,就早已让服务员准备好了醒酒汤,现在看众人有了离开的意思,赶紧把醒酒汤端给了几位喝了酒的长辈,之后又面面俱到得给表叔和付兴都找了代驾。
                              “付止,怎么不上车?”秦晓月上车后看到愣在原地不动的付止,开口问道。
                              付止正分神抵御胃里越演越烈的疼痛,好像蔓延到了他身体的每一寸,他真的好想蹲在地上,或是蜷缩在一起,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好受一点。
                              但是他还是站的笔直,连手都非常正常地放在身体两侧,他微笑着跟秦晓月解释:“我和朋友约好了,先不回家了。”
                              秦晓月点点头,关上车门离开了。或许是晚上光线太暗,又或许是她根本没有太在意,所以她没有看到付止脸上不正常的汗水,和垂在身侧止不住颤抖的手。
                              等看着车子消失在视野中后,付止终于放任自己坐在了酒店的花坛边,一只手横在上腹部用力地压了下去,缓了很久后,他才终于提了点力气,给自己也打了一辆车去医院。
                              医院里,付止独自一人坐在输液室。
                              不管来多少次,他好像总是习惯不了这样的场景。
                              尽管他心里清楚,并不会真的有人注意到他,但是他还是有一种莫名地不自在。
                              他看着周围的人都被嘘寒问暖着,就觉得自己一个人不该出现在这里,他躲在这个无人关注的角落,像阴沟里窥探着别人幸福的老鼠。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24-11-07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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