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飞快地收腿,躲过了他这一记报复,眼里撩起了笑。抬手一振袍脚,拂去衣摆上不存在的尘灰,老神在在地开口:“都说了一直为你着想,怎奈一片明月照沟渠。”
嘴欠了两句便收,到底没提什么让他调任的玩笑话,只靠了回去,肘臂重新抵着案沿,附耳过去。
“你有什么打算?眼瞧着我这眼病进度喜人,你可得抓紧点。我觉得她那态度里多少有些欲盖弥彰,不至于对你没有半点心思,但是早年与她闲聊,她说没尝过想念的滋味,大概是不想你的,这不重要——秦州的杏花好看,春天也到了,旷野千里精致绝伦,你要不要约她踏春打猎去——还是和以前一样,我攒局,你赴宴。打猎不错,跑远些夜里迷个途春风明——”
“吱呀”一声,屋门冷不丁被人推开。
一个“月”字没来及出口,飞快地扭成了个诡异的调,我硬生生地拐了个弯:“——明白了吧,我们家张将军是不是很好看?”
天杀的,她的铃铛怎么没响!
我不动声色地松了松因被逮个正着而僵硬的肩骨——八百年没这么心虚过,一面给陈韧使眼色,一面往门口落去一个眼神:“来得正好,时迁你说张雁行是不是对我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