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陪着她一起去。雪很怕生。”阿巴斯抱起雪，重新坐了下来。雪趴在他怀里闭上眼。
“OK！没问题，你也算的上是个战力。加油干，小伙子。”苏恩曦对阿巴斯竖起大拇指。真是善变的女人，现在这个称赞的模样完全不似刚刚威胁他的女人。
“那么，我先问问要怎么去吧？”路明非有些不安的搓搓手，“那个，雪，你好啊。”他用结巴的英语打招呼。
“算了，还是让零来吧。你这英语人家怎么可能听懂。”苏恩曦打断他，把零拉到身边。
一旁的楚子航也点点头，看来他路明非还真是被嫌弃啊。
零很温柔地询问着雪关于极北之地的更多信息，雪只能很模糊的描述他们见到那扇门时发生的异常情况。就是导航失效，极光出现，海面平静如水，接着那扇门就出现了。仿佛一直在等着他们一样。
雪还说她之前很害怕是因为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们，那个东西是从门里出来的，就是它害死了她的父亲。她觉得那东西是来找她的，因为她活了下来。
“听起来好离奇。难道是龙侍追上来了？但是雪你是怎么感知到的？你也是混血种吗？”路明非疑惑地发问。
雪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但是她表示，那个东西已经离开了，它回去了。
“回去了？”
“有这个可能，那个尼伯龙根也许是半开放的，可以被找到，但是找到的人都活不了，因为它的守门人十分强悍。现在它回去了，说明那个地方离我们不会很远。我们可以在这这片海域航行几天，也许瞎猫碰上死耗子，就找到了。”苏恩曦仔细分析着。但是她的手正在揉零的头发，嘴里也嚼着牛肉干，显得十分不正经。
“我同意。我还会劝说教授让他帮你们，比起逮捕你，他更想报仇。不过我们得留一部分人在YAMAL号上，来接应恺撒和芬格尔他们。或者我们等着他们回来。”阿巴斯询问似地说。恺撒离开已经超过一周了，应该已经在返航途中了。
“这个嘛，倒是不用了。根据我的小道消息，那位加图索的少爷的老爹可是派了一大群人来找他，光是潜艇和破冰船加起来就有七八艘。这么浪费，真是败家子。”苏恩曦皱眉，表情微妙，“光会花钱不会赚钱的人，果然不知道心疼钱。我多苦啊，我不仅是个会计还要出外勤当保安啊啊啊啊”她摇晃着零，哭诉。零冷冷地捂住她的嘴，想让她闭嘴。这里还有外人在。
阿巴斯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埋怨起来，虽然庞贝臭名昭著但是也不至于因为花自己家钱就要被骂吧。
“苏姐姐，喝点水吧。别噎着了。”楚子航倒是很贴心地从口袋里拿出水瓶，其实那个本来就是苏恩曦塞进去的。她把楚子航当背包加保姆了。
阿巴斯看着这个年轻的男人做着和气质完全不符合的事，也是心里发毛，这一切都很诡异不是嘛。那个被学院通缉号称龙王的路明非也是，他正抱着头，很看起来是很无语这场闹剧。原本还很冷清的YAMAL号在这个几人的努力下变得吵闹起来。
简单休整后，几人回到了船上。
温暖的餐厅里，餐桌上的牛排还冒着热气，蔬菜也是新鲜的，红酒也是刚刚好。而且还有个金发帅哥侍者，在一旁。
帕西很自然地再次成为了厨师加管家。苏恩曦一眼就看中了他，他也没有拒绝。只是说想要通讯机会，想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加图索家族，苏恩曦跟他说了后，他只是淡然一笑，深深的给她鞠了个躬，仿佛是苏恩曦救了恺撒一样。
“那各位慢慢聊，有需要再叫我。对了，欢迎大家跟我提出意见。”
帕西微微躬身，拉开门离开了。
路明非看着帕西离去的背影，心里感慨道，不亏是加图索家的，连管家都跟欧洲王子似的，帅的没话说，礼节也是没话说，和他这种学生会三天贵族速成班还逃学两天出来的半吊子就是不一样。
“不过，我感觉帕西，有点奇怪。”路明非压低声音，偷偷跟苏恩曦说。
苏恩曦喝了一大口酒，又叉起一大块牛肉放进嘴里，“才看出来，他那双异色瞳就是血统越界的表现，不他可能是靠药物来压制血统的。”
“这么危险，他，他，他不会暴走吧。”
“不会，不会，加图索家的，肯定带了很多药，而且他要是真的暴走了，你可以在他行礼的时候一招制胜。哈哈哈这牛排真不错，大家吃啊，大家快吃啊。”边说还举起酒杯来。
整桌上只有阿巴斯举起酒杯，还有楚子航举着他的果汁回应她。
“解释一下吧。路明非。”施耐德干涩的声音传来，他手里握着餐刀。目光凌锐，死死盯着路明非。
路明非最怕老师了，而且还是挂了这么多次科的老师，这怕不是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那个，那个，教授，事情太多了。要不还是你问我答吧。”路明非尴尬地挠头，他确实不好说，这几个月来他真的经历了太多事。都要讲出来，施耐德教授也没耐心听。
“昂热是不是你袭击的？”施耐德首先关心了自己的好友。
“不是，不是，我哪有那胆子，校长遇害的时候我应该在去找诺，去鸢尾花学院的路上。”路明非结结巴巴。
“那现在陈墨瞳在哪？”施耐德也关心了一下好友曼斯坦因的学生。
“诺，师姐她现在很安全，她受伤了，我把他们托付给了信任的人。”
“那个和你在圣心仁爱医院战斗的怪物在哪？我们没找到尸体，只找到了那匹马的残缺的躯体。”得到回答后他立刻开始下一个。

“这，这个”路明非看看楚子航，又看看阿巴斯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虽然他解释不清楚，但是施耐德也许能懂，“在这，他就是。”路明非指指正在安静切牛排的楚子航。
“他？他是谁？”施耐德看向楚子航，他对他的印象只有强壮和傻乎乎的感觉。
“他叫楚子航，我说过的，他是我记忆中那个世界的狮心会会长，也，也是教授你的学生。”
“什么？楚子航？”施耐德忽然站起身，来到楚子航身边，按住他的肩膀，楚子航没有反抗，他只是扭头跟他打招呼。他也能不知道这个大叔为什么会这样。
“不，我不会有这么温柔的学生。”施耐德确认之后回到座位。
“不，不是，他真的是你的学生。只是你忘记了而已，师兄很强的，只是他现在忘记了。”路明非很着急地解释“那个奥丁是依靠一个炼金面具创造的，师兄不知道被谁留在了那个尼伯龙根，戴上了面具，变成了奥丁。”
“但是我记忆里的狮心会会长是阿巴斯。”施耐德拍拍阿巴斯的肩膀，阿巴斯立马直起腰。看来大家都一样害怕老师。
“这，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师兄他没有消失，这个世界以为他死在了十五岁那年，但是我从尼伯龙根里把他带出来了。他这个身体怎么可能是十五岁。浑身肌肉都能徒手攀岩了。”
施耐德没有否认这点，他能看出那个叫楚子航的人确实身体素质不凡。
“确实值得研究，龙王可能真的改变了记忆或者它改变了世界，如果是后者那就太恐怖了。这种级别的言灵意味着我们永远不可能打败他们，因为他们可以重启世界。”施耐德给出了自己的话看法。
“确实一些事太奇怪了，我也不清楚。不过师兄他不是坏人，我希望教授不要伤害他。”
“我可不是昂热那种人，好了。现在来说说你吧。你为什么会在北极？还有你到底是谁？”施耐德最后提出了这个问题，关于路明非是人还是龙的问题。
路明非还是要面对这个他自己也还没弄懂的问题，正好，就趁这次好好理清吧。
路明非开始讲述了他在日本被学院伏击，加上他父亲的话，他跟着零来到了俄罗斯，在哪里遇到了老布宁，坐着列车去到了032号城市，在那里得知了拍卖龙类血清的交易，爆发恶战后，他们逃脱，他去到了他父母所在的末日派基地，在那里见到了给了他力量的路鸣泽，又是九死一生，手术失败后，逃离了那个地方。
施耐德听着这些故事，头顶的疑云更加膨胀。

他不知道路麟城和乔尼薇为什么会这样，在他的记忆里，他们是对恩爱的夫妻，离开秘党后就系销声匿迹了，只和昂热有联系。
“你的父母近年来只和昂热有联系，我对他们的事情并不了解。”
“所以真的不能保证我是不是人对不对，校长可能和我的父母一起骗了我。他们说一直安排了人在我的身边监视我，可我只是个普通的孩子才对，我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如何寄生到我精神里的。”路明非叹气，他没指望施耐德能告诉他真相，他这个一心扑在事业上的人对这些事应该不感兴趣。可是也不能去问校长，校长现在也是生死未卜。
“昂热远比我想象中还要神秘，这些年我以为他只是在等待着龙王复苏，但是现在看来，他是准备把龙王都唤醒，再一一杀掉吗，他真的有可能和寄生在你身体的那个魔鬼做了交易。”施耐德表情阴沉，他有些气愤昂热做的事，他真是个疯子，为了报仇是打算让卡塞尔的学生都去送死吗。
“可能吧，路鸣泽好像很熟悉每个人，卡塞尔学院也是，他可能真的和校长有不可告人的合作。我现在需要去找到路鸣泽，结束这一切。”路明非脑子里出现了小魔鬼那张欠揍的嘴脸，他总是很老练的点评着每个人，好像每个人他都了如指掌。
“好，我很愿意结束这一切，如果他愿意结束这个龙类存在的世界，我很乐意帮助他。”施耐德已经起身了，他走到楚子航身边，拿起了蜘蛛切，“嗯，是把好刀。虽然你不是我的学生，但是我觉得你有资格成为我的优秀学生。一切结束之后，你可以选我的课，假如我还活着的话。”
“教授……”路明非心里莫名感动，在他心里施耐德一直是个严厉死板的老师，但是其实他是个很珍惜学生的教授，他之所以这么强硬，留在执行部，其实也是因为放不下对学生的愧疚，而且，听到他夸赞楚子航的事，也让他觉得事情一定能够好起来。兜兜转转，师兄还是有可能会成为施耐德的学生，他有可能慢慢找回过去。
“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牺牲了，如果那个魔鬼真的能够杀掉这么多龙王，那么依靠他结束这一切也不是不可以，一个人和一百个人我会选择一百人。对不起，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正义。”施耐德的话语逐渐远去。
是啊，结束乱世是需要代价的。只是这份代价该由谁来付出呢。
苏恩曦和零沉默了，她们都有些担心老板，老板平时看起来确实天下无敌，无懈可击，自大又狂妄，总说着要把世界踩在脚下的话，但是苏恩曦看到过他浑身鲜血的样子，零在基地也看到过他被钉在十字架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她不能保证他不会骗她，她只接受到了一个虚影的命令，他真的还活着吗，真的在极北之地吗。
苏恩曦抱着零的手臂，许久都没说话，虽然她和老板是契约关系，但这么些年，对于老板，她已经有了牵挂。
路明非也有些犹豫，是啊，他怎么知道杀掉龙王不需要代价呢，之前一直是他在交换生命才除掉的龙王，但是那个小魔鬼没有拿走他的命，反而不见了。他也不愿意看到牺牲，但是他也不希望路鸣泽就这样为了他的想法而消失，他好像亏欠了很多，再怎么偿还，也不够。
“我会努力的，虽然屠龙不是我的最大愿望，但是我不会选择后退，既然那些东西准备逃出来，我会让他们全部消失。”阿巴斯抱紧了雪，声音雄浑。
“我也会帮助你的。”阿巴斯细心地帮雪切着牛排，雪瞪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她听不懂他们说话，但是觉得他们的表情很有趣，所以悄悄注意着。
“那哥哥你之后还要去找姐姐吗？要是姐姐醒过来了，看不到我们也许会生气的。”楚子航呆呆地发问。他确实很关心路明非和诺诺的八卦。
“啊？”路明非被楚子航的问题搞得心慌慌，确实，要是诺诺知道被他们抛下了，估计会带着枪追过来给他一子弹，但是也没办法，如果还有命，他会挨下的。“没事，你诺诺姐很善解人意的，她不会怪我的。到时候你替我跟她说声抱歉。”路明非边说，边仰头喝酒。其实他有点想流泪来着，谁也不知道前方有什么，本来他不害怕的，但是现在有这么多人打算和他一起去，他却突然慌了，他其实很害怕死亡的，害怕自己死掉也害怕其他人死掉。但是一个人去又好孤单，这时候他突然就后悔了，应该好好跟诺诺告别的，竟然连封信都没留下。既想她在又庆幸她不在，是啊，路明非你不能任性了，即使她不是别人的未婚妻，这么危险的地方他也不能带她来，说好要好好守护的，但还不是把人家伤得那么重。真后悔，打扰了在鸢尾花学院过着安静生活的她。那座奢华的小岛，阳光温暖，绿树成荫，空气中是淡淡的花香，空灵的吟诵声会按时响起。
“诶，路明非，你哭个屁，我这保姆还没哭呢。”苏恩曦忽然跳起来，看着奇怪的路明非抱怨道 。
“没有我，我没哭，没哭。”路明非赶紧解释，“这个酒太烈了，我伤还没好呢。”他摸摸自己的后背，那里还留有恐怖的弹空伤疤，那个不要死的言灵再一次救了他，也让他本来如同枯木的身体再次恢复了过来。他也不知道这是死而复生还是回光返照，他的身体应该已经被压榨过度快要死机了才对。

“那你还喝，不知道自己的命很贵嘛。”苏恩曦指责他，把他手里的酒杯抢走。换上了白开水，“我这保姆可真是尽职尽责，我还得给自己加点工资。”
“好好吃饭。”零一把把苏恩曦拉回来，把切好的牛排推到她面前。
“各位，相处的好融洽哈哈哈。”阿巴斯笑了笑。他确实觉得他们的相处模式很好玩。但是当他说完之后，几个人就安静下来了，都埋头扒拉起牛排来，餐桌上诡异又安静地可怕。
阿巴斯也只好放弃加入，看起来还是恺撒芬格尔那种人才适合他。
卡塞尔学院
现在已经是冬季了，学院大部分学院里已经离校，校园里只有廖廖的行人在观赏雪景。庄重的阁楼上，红木的办公桌上几杯茶正冒着热气，一只苍老的手，握着羽毛笔，敲打着纸面，墨水晕开，透过纸张。
曼斯坦因咳嗽了几声，他还是穿着他的黑色西装只是套上了大衣，目光紧缩着坐在昂热座位上的人——北美混血种的领导人汉高。
两天前，他们突然造访卡塞尔，带着昂热的邀请函。强硬地住到了学院里，还提出要去看望弗拉梅尔。贝奥武夫拒绝了他们，他们就死赖着不肯走，说要在这里等着他们同意。校董会的人很是愤怒，但是他们也不想惹上麻烦，现在北极的事更为重要，他们暂时把这个麻烦抛给了学院的管家——曼斯坦因。汉高就一直让曼斯坦因带着他到处逛，看看校长的藏书室，看看校长的酒窖，看看校长的别墅……校长校长，全是校长，汉高不愧是昂热的狂热分子，这两天几乎就要把学校关于昂热可开放的地方走遍。曼斯坦因很是烦躁，他其实很关心末日派那件事，担心路明非会不会把他的学生陈墨瞳带歪。但是他现在却被困在了这件事上。
……
“汉高先生，您应该已经逛够了吧。如果您觉得无聊了，我们会为您和您的人安排好芝加哥旅游的行程的。”曼斯坦因假装恭敬地说，其实他的表情很是难看。
“诶呀，你急什么，昂热那个老家伙怎么可能只有这点东西。我可是来帮他的。你没看到他现在都不知道被秘党那群人搞到哪里去了嘛。”汉高漫不经心地说。
“咳咳，汉高先生，请不要怀疑秘党组织，他们是我们的坚实力量，没有他们混血种不可能团结起来。”曼斯坦因反驳。
“谁给你洗脑了嘛？昂热那个老家伙一辈子都在为了屠龙而准备着，至于秘党他们中有部分人早就在过去积累下来的黄金和钞票里淹死了。他们哪还有屠龙的热情，他们讨伐龙也是怕有人窃取龙族的力量超越他们。”汉高骂骂咧咧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是卡塞尔学院一直以来都是为了屠龙而努力着，这几十年来，我们有无数优秀的学生和教授献身于这伟大事业。”曼斯坦因很恼怒他对于秘党宗旨的否定 ，其他他对龙类没有特别大的怨恨，对于屠龙也没有那么深的执念，但是现在的工作和朋友都是卡塞尔学院给他的，学院一直以来的理念也该是他坚守的信念。
“屠龙？哼——”汉高转了转手中的羽毛笔，“说实话，你们也就靠路明非杀了几个龙王吧。”
“……”曼斯坦因无话可说了，虽然卡塞尔学院处理的混血种暴走和死侍的事件都很成功，但是在处理龙王级别的初代种确实没有建树。真的功绩还是靠路明非，这个他曾经并不看好的S级学生。古德里安很担心他这个宝贝学生，连自己的终身教授的职称也不要了，一直坚持路明非没罪，现在也被关了禁闭。诶，路明非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那段在中国的视频他也看了，那个像怪物又像神明的东西，他们一开始都觉得不是路明非，但是曼斯坦因却看了出来，那个怪物脸上带着愤怒和悲伤，金色的瞳孔里仿佛会流出血泪。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是路明非，他还是人，不是怪物。但是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虽然如此，但卡塞尔学院一直站在人类这边。我想这个才是屠龙的要义。”曼斯坦因过了好久才说出这句话。
但这时，汉高已经无心听他的话了。汉高把玩着羽毛笔，走向了那办公桌对面的书柜，在书柜里翻找起来，他拿出来一本泰戈尔的英版《飞鸟集》。打开书，看到了一管彩色的药剂。
他小心地拿起，对着阳光看着这透明又色彩艳丽的药剂。
“这，这是？”曼斯坦因震惊地看着这个药物，这是执行部一直在追查的神秘药剂，使混血种混乱的罪魁祸首。
汉高却是收起了药，哼着歌又坐回了座位上，“诶呀，这个老家伙收藏癖还挺特别。”
“汉高！你不能拿走校长的东西。”曼斯坦因见汉高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他严厉呵斥他。私藏危险的药物，是不被允许的。
“诶呀，这个东西给我就行了，反正我和卡塞尔没关系，那群老东西管不了我。”汉高说着，靠在椅子上，已经闭上了眼 “好了，好了，我要睡觉了。”
“汉高……”曼斯坦因没有再多说了，他没有说过学院会怎样，他却知道了，说明昂热和他关系很好，也许这几年还联系过。那么不管接下来汉高做什么也是昂热的安排，他拦不住也不会拦。装作不知道就好，这个危险的药物是汉高私自带来的和校长无关。
曼斯坦因离开了。汉高在口袋里摩挲着那支药剂，依旧闭着眼 似乎真的睡着了。

卡塞尔会议室
巨大的蓝色投影在会议厅之间，EVA调出北极荒原的卫星影像，学院的直升机和坦克已经在那片荒原徘徊很久了。过去几天他们都在这里等待，但是除了一天前的暴风雪，这个异常平静，他们还没找到那个地方。
贝奥武夫沉重地看着投影，“为什么还找不到？已经两天了。”
卡尔摩斯盯着那片冰雪覆盖的荒原，起伏的山坡，破碎的石头还有狂风刮起的碎雪……这片没有生命的荒原真的会是末日派的藏匿地吗？
“钥匙已经出发了。但是似乎陈家的船遭遇了什么，暂时失去了信号。最后一次联系是在一天前。”EVA的声音冷冰冰。
“什么？为什么不早说？”贝奥武夫拍桌而起，脸上细小的白色鳞片凸起。
“钥匙并不属于学院财产，我无权追查他们的下落，而且有更高级别的命令。”EVA平静地回答。
“谁的命令？现在北极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圣乔治问道。
“嗨！老家伙们，我是你们的老朋友。还没有忘记我的脸吧。”一个视频窗口打开了，昂热憔悴的脸出现了“抱歉，我需要EVA的帮助，所以你们的人物暂时搁置一下，末日派并不重要，他们现在已经失去了至尊的庇护，你们再等一会儿就能看到了。你们不需要抓捕他们，只需要把其中的负责人路麟城送到这个港口，我将和他一起前往最后的战争。”
大家的表情都跟见了鬼一样，昂热怎么出来了，他不是躺在冰窖的病床上嘛。
“昂热！你在说什么？”齐格鲁德很是惊讶。
“昂热伯伯……”夏绿蒂开心地抱着洛朗女爵，洛朗女爵脸上带着惊喜。
贝奥武夫倒是没什么表情，“昂热，你醒了的话，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就擅自行动，卡塞尔学院不是你的私有财产。”
“诶呦，我的老伙计贝奥武夫还是这么严厉啊，我都躺了这么久了，不该跟我打个招呼嘛。”
“昂热，最好把你做的事都交代一遍。”齐格鲁德严肃地说，握拳紧紧压着报告。
“昂热，别把功劳都说成是你的，没有我发现你那本一看就和你格格不入的书，您能醒过来嘛。”一只苍老的手探入了镜头，夺走了手机，汉高那张皱巴巴的脸出现在镜头上。
汉高，他不是在学院里吗，他怎么知道昂热的病房在哪，还把他救活了。大家面面相觑，但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齐格鲁德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气了。“汉高，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我还能干什么。我是无辜的，都是昂热这个老家伙的错。”汉高很是无辜，脸上的皱纹耷拉下来。
“好了，好了。大家别生气了。我们的敌人是龙族 不是彼此，命运中的灾难将来来临，我会去对抗它，贝奥武夫你们守好学院和自己的家族吧。”说完，昂热就挂断了电话。同时投影大屏上的荒原上出现了一个建筑群，七八栋钢筋水泥的楼房矗立在雪中，数不清的黑点在雪中奔跑，搜索小队发来了通讯。
“报告，AT31小队发现目标，发现目标。同时基地内有人逃逸，是否要追捕，是否要追捕？”
“抓捕，把叫路麟城的人带走，等着我们再给你们指示。”贝奥武夫接受了昂热的任务。
“贝奥武夫你？”圣乔治疑惑地指着他。瞳孔颤抖，贝奥武夫的头发开始微微变白了，身上皮肤所覆盖的白色细麟也更加明显。
“昂热说的没有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已经感受到了。”贝奥武夫站起，让Eva蒋光束打在自己的背部，他脱下外套，露出后背，他结实的小麦色肌肉上已经鲜血淋漓，白色的尖锐的鳞片钻出血肉，像是要把他撕碎，从里面爬出来。
“从小接受龙血的我对于龙类的感知很敏锐 ，对于龙类的遗迹和力量和很敏感，确实有恐怖的力量在唤醒我体内的龙血，那场灾难将来到了。血统不稳定的混血种会陷入混乱。”他平静地说。
齐格鲁德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发生的都太离奇了，荒原忽然出现的建筑，几乎是死而复生的昂热还有异变的贝奥武夫。
“贝奥武夫，你得给我们一个解释，你知道这一切吧。”洛朗女爵抱着夏绿蒂，把她转向自己，不让她看到这些。
“是的，洛朗女爵，我知道。这就是末日派所说的诸神的黄昏，黑色的君主就要降生，他将会毁灭一切，没有人可以幸免。我曾以为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可是不如人意，近年来的龙王复苏事件频繁发生，我也隐约觉得灾难越发靠近。抱歉，我不是有意隐瞒的，只是这个消息会产生混乱。”贝奥武夫有些无力，可以看出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在压制体内沸腾的龙血。
“我能理解，我会回去商量对策，以防家族中有人发生混乱。”洛朗女爵抱起夏绿蒂准备离席。
圣乔治却一拍桌子站起，音量提高“洛朗女爵，你为什么这么平静！你是不是和昂热有交易，他那个老混蛋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们，是准备看着所有人去死吗？”
洛朗女爵，抚摸着怀里有些害怕的孩子，撇了圣乔治一眼，接着目光回到夏绿蒂柔软的头发上，“圣乔治先生，我和校长没有交易。我这么做只是因为相信校长，他会拼尽全力对抗龙族的，我们只需要等待他成功或者失败。”

“你，你这不就是让我们等死吗？”圣乔治言语激烈。
“不，我们其实只有死路一条。黑王是一切的主宰，我们混血种只是偷窃了他的血脉的人，享受了这么久的幸福，总是要付出代价的。黑王永不会被打败，我们做不了什么，而且要是连校长那样的人都失败了，我们还不如在家安心等着死去呢。何必浪费子弹和时间。”洛朗女爵说得很平淡，仿佛黑王只是一个瞎眼的黑犬，在朝他们狂吠罢了。
“你！那我们不是更应该一起对抗吗？”圣乔治拿出了他黑色提箱中的手枪，那里面是一颗用龙类骨骼炼制的子弹，虽然没有四大君主骨血那样的威力，但是对于中低阶龙类依旧是致命武器。他举起枪，希望有人能够回应他的想法。
“圣乔治先生，您今年已经35 岁了吧。你从你父亲那里继承家产和爵位，但是却没有什么建设，就是在元老会混席位而已。您应该更细致的想想，屠龙要付出代价，对于普通的我们而言那是不可承受的，所以我们才会聚在一起，资助卡塞尔学院，不仅仅是要培养屠龙学员，更是因为我们无法独自培养人才。黑王这件事对谁来说都承担不了，大家不会把资源浪费在这上面，我们应该好好享受卡塞尔学院的回馈。屠龙不是这里大多数的第一愿望，相比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我们更愿意选择当下。”
“你！”圣乔治紧紧握着枪，却说不出下文。他确实没有那个胆量去面对黑王，说实话，这些年，龙类几乎没有发生什么特别大的恶性事件，他所做的也就是在学院争争席位。他现在对龙类更多的是恐惧而非迎战的勇气。
“大家都冷静一下呀，不要伤了和气，我们还得团结一心呢。”一直沉默的图灵开口了，他灵巧地走到圣乔治的身边，压下了手枪。“这么宝贵的子弹可不能浪费在这儿。”
“我们应该相信昂热，过去这几十年不都是这样嘛。卡塞尔学院在清除威胁，我们只需要投点钱，享受安逸，赚更多的钱。而且洛朗女士说得也没错，要是连昂热都没办法了，我们就只能等死了。不过大家别担心，加图索家肯定要不会放弃的，他们的宝贵继承人还在北极呢。”图灵讲得很轻松，但是其实脸上是紧绷着的，他显然也没预料到事情如此严重，同时他还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贝奥武夫阴着脸，洛朗女爵脸上是厌恶，齐格鲁德皱着眉毛，翻看自己的手机，其他人脸上带着恐惧……很明显，他们更愿意相信昂热，他们都不是主战派，更担心地是自己的安危。那么看来昂热还是赢了。
会馆里剩下的人都沉默下来，每个人都抓着点
东西，听着探查队的报告。
安德烈是这支小队的负责人，他曾经在卡塞尔学院借读，之后被编入俄罗斯的特种队中担任一些有关龙类遗迹的搜寻工作。他们被指派了这次任务，他们原本已经在外围打转了三天，没有任何发现，这片死寂的荒原，看起来不会有任何变化。
可是就是在顷刻之间，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座围在树林的高大建筑群。同时还有疯狂逃散的人不断涌出。
他立刻让人围着逃跑出来的人，仔细观察着。这些人他们穿着差不多样式的保暖服装，肤色各不相同，语言也是。一些人甚至穿得很单薄，看起来是受到了惊吓，像是突然从温暖的床铺中逃离出开一样。他们嘴里都在叫喊着上帝的名字，脸上带着泪痕，寒冷的空气让他们脸色惨白。
与此同时狂暴的地狱犬也冲了出来，探查队不得不开火，装备部特制的火焰喷枪，灼热出一条血色带着难闻的糊味的道路，小队们分批进行建筑物搜寻。
安德烈带着几人来到一处比较完好的建筑，灰色的低矮四层小楼，窗户很小，但是又都装饰着精美的金属框架，大门也是结实的玻璃门，可以看到明亮的大厅，简约的装修，但是现在都乱糟糟的，大厅里堆满了倒伏的尸体，有的人穿着病号服有的人穿着黑色羽绒服，还有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乱飞的纸张盖住了他们，鲜血透过了纸张，洁白的墙壁上也是一大片一大片血花。可以想象出这里经历了很大的混乱，不知道是何种可怕的人才会在医院这种地方大开杀戒，那些穿着病号服的大多都是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少年少女。那些死去的成年人看起来应该就是他们的亲人，从姿势来看，他们到死都紧紧护着年幼的孩子。
诶，安德烈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低头吻在手帕上，接着快速一扭，作出一朵花的形状。轻轻放在一名金色长发的少女旁边。
这是他独特的哀悼方式，这些鲜活的生命不应该长眠于此才对。
“愿你们在天……”他低声细语。
……
“哦，no，队长，你看，他们手里都有枪！”一名查看尸体的队员看着他刚刚查看的几具尸体惊呼道。
“什么？”安德烈很惊讶，他将压在少女周围的尸体搬开，果然，少女纤细的手上确实是一把手枪，而压在她身上的尸体胸前满是弹孔，背后也是，未合上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和惊恐。
“这，这……这个地方到底是……”安德烈很是震惊，他以为是温情满满的场景结果确实血淋淋的屠杀。这些孩子为什么要杀这些大人？那些士兵又为何要杀掉他们？
排查了这些尸体后，他还发现了这些孩子的后脖颈处有着小小的瘀血，他割开皮肤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机械装置。它周围的皮肤都已经坏死，黑色的血粘上他的军刀发出滋滋的响声。

“看来这个基地很危险……”安德烈轻声说。
“快速搜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我们要找到一个亚洲男性。”他宣布了刚刚学院发过来的任务。
找人？在这个如同屠宰场的地方吗？不知道有没有希望。
一会儿后。
“报告，报告，队长，四楼有发现。”耳机里传来消息。还在三楼器材室搜寻的安德烈迅速带着人赶到四楼。
四楼的风格与下面的几楼完全不同，四楼都是宽敞的单间，与楼下紧挨着着的房间设计完全不同，这里的单间不仅有宽大的单人床还有娱乐电子设备和餐桌，甚至还有冰原难得一见的鲜花。
发现目标的队员站在左侧第二间房间的门口，他们没有进去，打扰目标而是等着安德烈的到来。
“林顿，目标怎么样。”安德烈询问离门最近的男孩，男孩呆呆站着，没有回应，他急促地呼吸着，脸涨的通红。
“怎么了？林顿？”安德烈着急地查看，他也发现了林顿身后的几人也都是同样的状况。到底是，难道他们不是不进去而是不能进去？
安德烈透过门上的小窗望去，只能看到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各种导管和仪器围绕着她。
他握住门把手，想进入，却发现自己的手如同摸到液氮一样，冰冷的触感一直蔓延到心脏。
“不要碰，我来开门。我喜欢安静，所以请你一个人进来。”一个温润的男声响起，标准的美音。
安德烈赶紧松开手，那股压迫感才消失。他让身边的人都守在门口。
“叮——”一声清脆的铃声之后，沉重的木制门打开了，温暖的风从缝隙流出，里面的暖气很足够。
安德烈走进了病房，看到一个黑色背影站在窗口正在安静地看着外面混乱的一切。
男人的侧脸，如同坚硬的山石，一动不动。
“您是路麟城先生吗？”安德烈试探地用中文问。
“是我。我会跟你们走，你们要照顾好她。”如同雕塑的男人转身过来，目光在安静的女人脸上停留。“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把儿子弄丢了。”
一句不明所以的话让安德烈很是不解，不过他也明白了床上的女人是这个重要客人的夫人。
“没问题，我们会带着夫人到安全的地方治疗。”安德烈微微躬身。
路麟城微微靠近，往注营养液中注射了一支药剂。
“一个小时后，带她离开。”路麟城轻声说，“我就先走吧。不然待会你醒来应该会臭骂我一顿吧。”
“？”
“飞机在哪？我自己去，我知道方向。”路麟城问。
“不，不，您不能自己去。我们的任务是护送您……”
“没必要。不过昂热那个老家伙应该说了一切让我做主吧。 ”
安德烈不知道这些，他没见过校长几面，这次任务也是学院发过来的，给他任务的是那个学院管家Eva。
“让他自己决定，安德烈队长。”耳机中忽然传来Eva温柔的声音。
“是！”他下意识回答。
“哈哈。是个忠诚的人。”路麟城拍拍他的肩膀，大步离开了。
只留下大气都不敢踹的安德烈，那个男人身上是浓烈的酒气，而且当他的手碰到自己的时候，那股寒冷的压迫感再次袭来。
鹦鹉螺号
“诶，这艘船确实没见过，是你老爹的嘛？感觉好奇怪？”芬格尔看着视频里一艘红白涂装的船。这么惹眼的颜色，生怕人看不到一样，加上探照灯还一直亮着。
恺撒他发现航线不对时，他们的潜艇已经很靠近这艘船了，他本想返航 但是女船长的伤势确实需要医治，他只好同意继续。现在他们已经能够看到那艘船了，而且也收到了对面发来的消息，他们同意救援。并且表示他们就是庞贝租赁的，愿意为尊贵的加图索继承人服务，等下他们就可以乘坐他们的船继续任务。
他们说得很热情，恺撒也确认了他们传过来的合同照片，那个龙飞凤舞的骚包签名确实是庞贝无疑 ，主要是那个签名旁鲜艳的口红印，让他确信就是庞贝。
“是的。这个级别的破冰船，也只有他会租。而且还这么浪费地开着灯。”恺撒扶额，他很烦恼，但是又不知道烦什么。如果他们的潜艇是在靠近这艘船的话，那么他听到的爆炸声也是这艘船引起的，是这艘船朝利维坦发射了鱼雷，差点让他们葬身冰海。如果是派来营救他们的，没必要发射鱼雷吧，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遭遇了利维坦呢。当时鹦鹉螺号的通讯都在他的监听之下。
那艘船有猫腻，但是他暂时还想不出。
算了，听天由命吧，不管来得是谁，拿刀斩开就对了。这句话在他心里响起，好像是谁说过的，路明非？还是阿巴斯？他们看起来都不太会说这句话才对？
他有些困了，就靠在座位上睡着了，芬格尔依旧在一旁叽叽喳喳。
等他再次醒来，潜艇已经靠岸了。他们一众人登上了那艘船。
此时北极还是黑夜，强光照得他们睁不开眼。冷风往他们的衣服里钻，船上没有人来迎接，他们只好拖着东西踏上甲板。
甲板上站着几个黑色的身影，恺撒看不清，但是里面没有庞贝，也没有他熟悉的人，都是亚洲人的面孔，带着厚厚的帽子和宽大的口罩。
突然一阵风吹起，一抹红色发丝在风中展开，一双熟悉的眼睛出现了。
“诺诺……”恺撒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一旁的芬格尔吓得拉着他，还没等他问些什么。恺撒已经跑出好远了。
“诶呀，是你啊，师妹，好久不见。”芬格尔也看到了诺诺，热情地打着招呼。诺诺确是没有给他眼神，而是直勾勾地看着跑过来的恺撒，她没有躲开他的拥抱。但也只是任他抱着，没有任何表情，连手都不曾举起。

“诶呀 我靠，陈墨瞳怎么在这？”酒德麻衣看到这一幕慌了神，按照老板的设计，陈墨瞳不应该出现在这才对。这可怎么办，她得和薯片商量一下。
陈翼看着难掩激动和热泪的恺撒，拍拍他的手，“你就是恺撒？”
“？”恺撒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自己的老丈人在一旁，他松开诺诺，恢复了一下仪表，朝陈翼作了诚挚的问候礼。
陈翼没有太激动的回应，只是让他们赶紧上船，说厨房已经备好了饭菜。
恺撒握着诺诺的手，发觉诺诺的手很冰凉，诺诺始终没有说话，恺撒询问她，但她只是说和路明非分开了，她就回中国了，跟着陈翼来了这里。除此之外，诺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可能还是生气，毕竟他也下达了追捕的命令，不过没关系，他加图索少爷哄谁哄不好呢。只要诺诺安全回来就好。
芬格尔则是若有所思，他偷摸着问酒德麻衣知不知道内情，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就要决裂一样，他从来没见过诺诺这个冷脸的样子。
“诶呀，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个叛徒，你和陈墨瞳路明非待在一起的时间这么久，你自己不知道？”酒德麻衣耸耸肩。
“我， 我，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两个确实没有什么，我对上一段的事情真的是很着急，我看他们两个有猫腻还期待发生点什么呢，然后我就帮助恺撒把路明非抓了，既能及时制止路明非这种道德败坏的行为又能得到加图索少爷地赏识。可是这两人连手都没拉过几次啊。”芬格尔一脸嫌弃的样子。恺撒还在不远处，他回过头看了芬格尔一眼。芬格尔立即跳到酒德麻衣身后，不再多说什么。

没一会儿就到了餐厅，这里的暖风很舒适，空气中是浓郁的酒香和诱人的烤肉味。芬格尔拎着东西和酒德麻衣找了个好位置，坐下就开始喝酒了。
诺诺则是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沉默不语，恺撒也没有上前去打扰她，诺诺既然不愿意说，那他也不好多问，逼迫女生的事他做不出。于是他转而去找陈翼，想跟他间接了解一些情况。
诺诺看着恺撒离开的方向，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萧索，是啊，她都有些忘了，恺撒已经长大了许久了。她这些天一直被苏茜的事还有克隆的事困扰，对于自己的身世也很着急，她不在意自己是否是克隆体，她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她还活着，陈家到底要利用她干嘛。她也要为苏茜报仇，这些该死的龙类和混血种，夺走了她的身份，夺走了她的朋友。她不能接受，即使自己的人生是虚妄，现在也是由她来掌握。
这些天来，船一直在往一个地方前进，陈家果然和加图索有联系，不然也不会碰上恺撒他们。
还有恺撒，诺诺见到他的第一眼是惊讶，她不知道加图索为什么会让恺撒出现在这。他应该在罗马的办公室享受阳光才对。
看到恺撒扑过来，眼里闪着泪光，她才恍惚间想起了她这个未婚妻的身份。
还能当加图索家的新娘吗？
还有必要吗？
还愿意吗？
诺诺抓起一旁的红酒，拔出软木塞，一口灌进胃里，酒液如同混着玻璃刺痛着她。
为什么要想这些呢，也许世界就要毁灭了，干嘛还考虑这些爱与不爱。她本来也没那么深的感情，还是想想之后怎么办吧。她还得查清楚到陈家的阴谋，给她自己一个交代，浑浑噩噩地逃避了这么些年，应该有个了结了。
她不能再被留在原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许是酒精起作用了，或者是最近精神的紧张，她开始犯困了，趴在桌子上眼皮沉重起来。
刚刚结束谈话的恺撒看到了窗前的诺诺，她枕着手臂，睡着了，消瘦的脸上是深深的黑眼圈。
为什么要来找他呢，回家了的话就该好好休息才对。恺撒心里既开心又无奈，陈翼跟他说，诺诺是得知了北极这边的事担心他才来的，他也是受庞贝所托而来。还说很是赶巧，刚好遇到了。
恺撒抱起沉睡的诺诺，准备让她去好好休息。芬格尔神色诡异的看着两人，酒德麻衣拿起酒杯在他面前晃了晃。
“干嘛呢，废材。这么关心人家两夫妻。”
“不对劲，陈师妹平时可没这么安静 。就算是生气也不会是这样，应该早就起来把我们臭骂一顿了。尤其是我。”芬格尔尴尬地笑了笑，对于自己临阵倒戈并且墙头草的行为有多恶劣很是心知肚明。酒德麻衣侧身看着恺撒离去的背影，也眯起了眼睛。
不会吧，真给路明非那小子做到了。不应该吧，虽然陈墨瞳是那种会对可怜的小狗伸出援手的人，但是也不至于为了没人要的野狗就把家里的金毛赶出去吧。
“诶，算了，管他们呢。我们还是……”她忽然压低了声音，“这里很不对劲，我们等到去查查。”
“啊？我屁股还没坐热呢，先让我吃口饱饭吧。”芬格尔可怜兮兮地说。“就知道吃。”酒德麻衣把桌上的面包拍在芬格尔脑门上。

诺诺房间
恺撒细心地给诺诺盖好被子，在一旁坐下来。桌子上是展开的信纸和一支老旧的钢笔。他摸了摸，墨水已经干了。
他打量起房间来，房间很小，陈设也很简单，就一个衣柜，一张小床和一个书桌。他皱了皱眉，思索着应该给诺诺换个大点的房间。
看着诺诺安静的睡姿，他嘴角上扬，他真的很想诺诺。看到她没事他高兴得要疯了，真的很想立刻带着诺诺离开，但是不能。诺诺是个惹人爱的女孩子。生气时倔强的脸，开心时的笑容，思考时垂下的头发，恶作剧得逞时会露出好看的牙齿……诺诺的一切都让他着迷来着，他愿意付出一切。只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得考虑一些其他的事，他现在在做的事很危险也很重要，不能让诺诺跟着他。他害怕失去她，等诺诺醒了，他就跟她说吧。
他迷恋地再看了眼沉睡的诺诺。轻声道了一句晚安，起身准备关掉灯。
“恺撒。我们聊聊吧。”灯熄灭的一瞬间，诺诺的声音响起。
“不用开灯，就这样聊吧。”诺诺带着恳求的语气，可能是不想让恺撒看到她的表情。为什么呢？有什么是不能看的呢。
“好。都听你的。你想聊些什么呢。”恺撒再次坐下，他很乐意接受这些诺诺的奇怪想法。刚好他也想要和诺诺聊聊。
“你来北极是为什么？”
“学院的任务，北冰洋的海里出现了个危险的家伙，我和阿巴斯一起来的。不过出了点问题，我和芬格尔出来找信号发射器了。遇到了那个怪物，刚好被家族派来的人救了。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恺撒一股脑就全说了。
“好，那你接下来准备去哪？”诺诺接着问。
“不清楚，怪物已经跑了，但是我等下应该会返航去找阿巴斯他们吧。他们还被困着呢。”恺撒其实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嘛，他还没联系上学院，暂时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如果真的是龙王级别的目标，那他一个人也做不到，还是得先找到阿巴斯和施耐德教授。
“你知道路明非也在北极吗？”诺诺忽然转了话题。
“？这，我不知道。我接受学院的任务后就一直在北极了，路明非的事是学院在管理。”他知道诺诺关心路明非这个小弟，但是关于路明非的事他确实也不知道。
“好。没事了。你不是来抓他就好。你回去吧。”诺诺翻了个身。
“诺诺，你不能这么包庇他，路明非需要为他自己的事负责。他的确是个危险的人物。”恺撒有些着急。
“没，他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他是龙王，他也没有伤害谁，而且他没有说谎，楚子航真的存在。我和他们待在一起一个多月，楚子航那家伙很安静很坚强是个难得好孩子，你叫他吃饭他就安静吃饭，叫他睡觉他就立马躺下了。”诺诺话语中似乎带着宠溺。
“那不能说明什么，我们都不记得这个人，就算他存在，他也是陌生人。”恺撒有些恼怒了，话语也激动起来。他知道和诺诺避不开路明非这个话题，也避不开那个像鬼魂一样的楚子航。原本被路明非带走诺诺就很生气了，路明非竟然还带着一个像鬼一样的人在诺诺身边，同吃同住，他不可能冷静。
“他不是陌生人，路明非记得他，我也记得他。他已经有了意义，不再是死在了十五岁的那个鹿芒。”脑海里突然又出现了蛇头船上，楚子航独自一人关闭舱门，嘴里说着，你们要活下去，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所以不重要的傻话地样子。诺诺忽然有点担心他了，路明非能照顾好他吗。
“诺诺，现在不是你和我探讨这些哲学问题的时候，不管楚子航存不存在，路明非危不危险，他们都是学院的人通缉对象，你不能再和他们搅到一起去了，等这里的事结束之后，我和你一起去找路明非，只要他肯配合，学院不会对他做什么的。”恺撒努力让语气平和一点。他本想看看诺诺的脸，得知一点信息，但是房间一片黑暗，他看不到任何表情变化和肢体语言。
他只好偷偷打开了镰鼬领域，听着诺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周遭的海浪声也杂在其中。
“我不信，学院派出了那么危险的人来抓他，要不是我们命大，早就死在日本了。”诺诺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也加速了，看来是段很不美好的回忆。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学院会动用危险的武器，我本应该早去找你的。”恺撒安抚着她。
“不用，我不需要谁的帮助。我现在有我自己要做的事，你不用来劝我离开。我是不会走的。”诺诺说出了恺撒的目的，但是恺撒还是不死心。
“诺诺，这里很危险，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危。要是你受到危险，我会自责的。我们还有婚礼要办呢。诺诺，你回去罗马等我好嘛。我会保证路明非他们能活着见到你的。”恺撒请求着诺诺。
“你知道你劝不了我吧。不要用婚礼来压我。”诺诺有些急躁了，呼吸声沉重起来。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恺撒意识到自己做错了，诺诺最不喜欢别人威胁她，越这么干她越逆反。他已经不那么任性了，但是诺诺依旧很任性，强势，我行我素。对于以前的他来说这是一种可以享受的乐趣，但是现在诺诺麻烦的性格给他带来的更多是困扰。
“恺撒你长大了，我很高兴你不再是之前那个心高气傲的恺撒而是现在稳重的加图索恺撒。所以你应该知道我是认真的。婚礼的事先等等，我先睡了，你走吧。”诺诺把头盖住了，表示她不愿意再继续下去了。强硬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好，诺诺。”恺撒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有个问题想问，但是他有些不敢问，害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只能说了一句不相干的事。“诺诺，我想你说的等等的意识是想要把婚礼推迟到冬天还是夏天吧？我们原本定的是春季来着，我已经预约好看酒店来着。”
“不，就是再等等。我需要时间重新思考。”诺诺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带着沉闷的气息。
“好。晚安。”恺撒关上了门，走到一旁呆呆地看着远处黑色的海面。刚刚诺诺的犹豫和心脏的停顿，让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和诺诺的婚礼还能继续下去嘛。

久违地恺撒抽了一支烟，没有什么品牌，只是他随意在房间翻出来的。
劣质的烟雾弥漫在房间里，有些呛得他喘不过气来。
“嗨，真的能行吗，你这言灵不会失效吧。”芬格尔颤颤巍巍地抓着和酒德麻衣相连接的束带。他们现在正位于船舱的甲班中层，周围是是许多堆放的箱子，酒德麻衣走在前头，翻看着这些箱子。
“闭嘴，絮絮叨叨的。这里我一上船就感觉到了奇怪的东西，这里应该有什么东西。”酒德麻衣扯着芬格尔的头发让他安静下来。
“什什，什么？这里不是放杂物的嘛？而且恺撒他老爹不是来救我们的嘛？干嘛要放什么危险的东西。”芬格尔一脸惊恐。
酒德麻衣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整齐的防水袋，又打开一个是很奇怪的餐刀，刀口都是缺的，却依旧放得整整齐齐。
她叹了口气，“因为陈墨瞳，她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但是她出现了，而且是和那个神秘的陈家一起。我敢保证他们在筹备什么。”
“为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芬格尔忽然变了幅嘴脸，表情很严肃，拉着酒德麻衣的胳膊。
“我也不知道啊，老板又没说，他只说别让陈墨瞳来。但是现在她还不是来了。我还能把她打晕送回卡塞尔学院去？要怪就怪那个薯片，她是负责这事儿的，我当时可是在北冰洋泡着呢。怎么什么烂活都让我干了，诶……”酒德麻衣抱怨起来，却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芬格尔不相信她的话。他不清楚诺诺为什么会出现，按道理，路明非是不会把诺诺留下来的，一定是有什么事困住了他，让他不得不这么做。而这个神秘的酒德麻衣虽然看起来那么热情地帮助他们，但是她背后那个神秘的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 ，会不会给他们带来危险还不可知。
“是嘞，是嘞，什么活都让我们俩干了，我们应该心疼心疼自己，而不是关心别人那档子事。也许就是恺撒老丈人想来看看女婿呢。”芬格尔撇撇嘴，也开始在一堆箱子里翻起来。
经过半个小时的翻找，他们都没有什么收获，这里真就是个杂物间，全都是些厨具和防水用品之类的。
“算了，回去吧。这里都没什么人巡逻，白用冥照了。”酒德麻衣解除了领域，准备收拾一下回去睡觉了。
一旁的芬格尔却更见了鬼一样，看向空荡荡的走廊，抖个不停。
“我，我去 ，那个是什么鬼啊？”芬格尔瞪大了眼睛。
“什什么？”酒德麻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看到。走廊的灯很昏暗，但是也不是不能看不清楚，这里除了比较安静，没有什么异常的。
“诶呀，你看顶上！”芬格尔拉着酒德麻衣躲到一旁的箱子背后，用眼神示意她看，酒德麻衣抬头看向走廊的上头。
“我去，那是什么鬼。”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目光 ，那东西也太抽象了。像是一个球，但是长满了白色的长毛，一只金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向这边。
芬格尔忽然比了个嘘，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高跟鞋鞋跟敲打地面的声音。
“不听话的孩子是得不到食物的。坏孩子，你为什么又跑出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两人不敢探出头看，那个怪物的眼睛无疑是龙血的象征，同时也带着威压，那个女人竟然能这么跟它对话，那么也是不容小觑的人物，他们暂时还不能暴露。
过了好一会儿，声音才消失了。
这里又重新安静下来，酒德麻衣甚至都有些怀疑是幻觉。芬格尔却不怕死的跑到走廊里东看西看，找到了一根白色的长毛递给她看。
从外形来看，这根长毛看起来是头发，但是又很柔软，不像是正常头发的触感。
确实猜不出来，两人只好先回去，准备再想想。

法兰士约瑟夫附近海域
大片大片的浮冰在水中起伏，太阳正缓缓升起，金色的阳光给雪白嶙峋的冰层镀上荣光，海水幽蓝，然而几个小时之后这里又会步入黑暗。
几十米的水下，一头高速游动的白色巨鲸闯入了这片安静的水域。它一路上都在进食，只想快速逃离这片海域 ，可是仿佛有丝线缠住了它，它无法游离这片区域只能在这附近停下。
黑暗的水底只有淡淡的阳光，周围被它搅动的海水中飘浮着血丝，这是它那还没愈合的伤口，那处被鱼雷直接击中的腹部裂开了一道口子，鳞片翻起，红色的血汩汩地流出，它很痛苦，发出的声音带着痛苦。
利维坦在水底张开嘴，把周围的鱼虾吞进腹中，它其实是在寻找着什么，它出来的太久了，可是它忘记了回家的路。
忽然水底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有什么打开了。周围的水形成了漩涡，利维坦拼命想要游离，它愤怒地展开领域，可惜水流速太快，它的冰还没冻上就已经被搅碎，那些破碎的冰块二次伤害着它，浑身都被割出伤口。
漆黑的海底忽然出现了无数的绿色蛇头，它们张开嘴，尖牙反着着寒光，一股巨大的气压从水底出现，排开几吨的海水，利维坦掉下来，被蛇群死死咬住，离开了水，它沉重的身躯无比笨重，只能不停地扭动，剧烈的疼痛让它绝望地发出叫声，它这才明白了，它不是在寻找回家的路，而是在逃跑才对。
蛇群也不是觊觎它的鲸群而是在追猎它。
海面上激起浪花，随着时间过去，又重新回到平静。
IA号
餐厅，五彩的灯在中心旋转，人们举杯共饮，舒缓地音乐缓缓流淌，是帕西在舞台中心的钢琴上弹奏，他还负责了这次晚会的料理。
苏恩曦举办了这场晚会，说是要让大家吃好喝好，好去做任务，她把所有人都放了出来。她已经帮YAMAL号修好了破损的机械还有动力仓，船上的工人们很有经验，只花了不到三天。
这三天里苏恩曦就已经和YAMAL号的船员混熟了，施耐德和阿巴斯很是佩服，几天前，船员们还对他们冷眼相待。现在却是客客气气，就连对雪的态度都好了不少。好像已经忘记了那些死去的人带来的恐惧一样。
这是个好的开始，他们之后还得靠这些船员守着这IA号。本来苏恩曦是打算驾驶这艘船去的，但是阿巴斯觉得YAMAL号已经遭受了蛇群的袭击，说不定已经有了关于落日地的印记，也许用它去寻找会更好。

苏恩曦觉得很是晦气，她一点都不想在蛇待过的地方度过旅程。但是零也表示了赞同，她也觉得YAMAL是条命定的船，很适合这次任务。苏恩曦只好吩咐人把YAMAL号破碎的房间收拾干净了，弄成一个大通铺，她觉得大家一起住比较安全，又做了彻彻底底的清洁。
路明非不打算带太多人，执行部和施耐德教授被他安排留在IA号上。施耐德教授十分想要报仇的心，可是他更担心自己的学生，所以他也同意了路明非的安排。他留在IA号上，等着他们回来，拯救和杀戮他选择前者。楚子航和阿巴斯还有雪是必须要去的，他得带着师兄去找路鸣泽让他帮师兄变回来，还有阿巴斯这个战力也不能放过，要是他有意外也能把剩下的人救出来，还有苏恩曦和零，路明非管不了她们两个人，毕竟船是苏恩曦租得，人要是想把他们从船上丢下去喂鱼都可以。
不过还有一个人就，路明非很是犹豫。
“你，你真的要去？”路明非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胸肌能把人夹死的，一米八几的标准壮汉——雷尔巴科，有些无奈。他不是混血种没有自保能力，而且他给出的理由也很离谱，竟然是因为他说他认识楚子航，这谁会信。学院的人一个都不记得，这个在北冰洋上忽然出现的男人怎么会认识。
路明非一想到那天半夜，自己和楚子航正在房间收拾东西，居然出现了一个壮汉，冲进门，抱着楚子航就是热泪盈眶，说什么终于找到你了之类的话。把他吓得不轻，拳头差点就要落到雷尔巴科身上了。 还好 雷尔巴科掏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路明非的英文名，还有联系方式，并且字迹就是楚子航那手漂亮的方正的英文字迹。
路明非也不得不相信，然后雷尔巴科跟他说了自己在YAMAL号上遇到的事以及遇到楚子航的事，当时他们在极光盛开的夜里看到了那扇门，进去了，看到了恐怖的东西，是楚子航救了他们。可惜奇怪的是，船上的人只有他们这些进去过的里面人还记得。其他人都已经忘记了那次奇特的经历。听到他的话，路明非更加坚定了要去的决定，看来就是落日地的东西导致了这个世界的变化，引起了这么大的混乱。
“嗯。楚救了我们我也要帮助他。而且他现在都变傻了，我更是要保护他。”雷尔巴科说得很认真。刚刚路明非跟他说得是楚子航失忆了。难怪楚看起来一点不像之前那样干练了 ，人看起来呆呆的，虽然体格依旧健硕。
“额，诶，师兄他……诶算了。你要去就去吧。不过到时候你就留在船上，你这个船长我们还是需要的。”路明非本来还行辩驳些什么，可是一扭头就看到苏恩曦正在给冥想的楚子航扎小辫子，那幅模样实在太维和了，还是就这样解释吧。至于雷尔巴科，他们刚好也缺个开船的人，就让他留在船上吧。
他相信他说的话，所以知道那里很危险，他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心，这些天他一直在尝试呼喊路鸣泽，但是都没有反应，看来那个小魔鬼确实离开了，希望他过得好，不要让他跑个空。
他抓起桌上的伏特加一饮而尽。
出发前一晚，苏恩曦躲在厨房里，一手里拿着通讯器，一手握着卤鸡腿，微弱的亮光照在她脸上，她表情很是享受。
“我靠，我靠，陈墨瞳怎么来了。老板千叮嘱万嘱咐说过她不能来的。你怎么办事的。”
“什么呀，怎么能怪我，我可是勤勤恳恳在给路明非擦屁股，我那管得了陈家。”
“好了好了，你拖着他们好了，得让我们先进去……”
“怎么想办法？长腿，发挥你的智商，不管是把船弄沉还是把船长打晕都可以……”
“啊？船上有怪物 ，那那不就更好了，把怪物放出来，谁还管什么落日地……”
“好了，好——”苏恩曦忽然停住 ，关掉了电话。手里的鸡腿已经飞出去了，厨房酒柜的方向，有个人，那个人抓住了鸡腿，手中的通讯器也正在闪着光。
这，这，这，打个电话都能撞到一起。对方是何方神圣。
“苏小姐，不能浪费粮食哦。这个鸡腿是我按照你的要求，特意卤了八个小时的。请您拿好。”
苏恩曦看着那对异色的瞳孔越来越近，手里的手帕包着她刚刚丢出去的鸡腿，恭敬地递到她手上。
“额，额，这个嘛，还不是饿了。都怪你这么会做饭。”苏恩曦接过鸡腿，不自然地把通讯器藏进口袋里。
“不必在乎我，苏小姐 您可以继续。哦对了 我是在跟少爷打电话，跟他报个平安而已。不用担心。”帕西语气很平和，嘴上也带着笑意。但是苏恩曦觉得毛骨悚然。
“关我屁事，你给你家恺撒通风报信，就报呗。反正我的人比你们厉害哈。”
“噗，是的。”帕西笑了一下，“酒德麻衣小姐是个美人，也是个很好的刺客。但是她现在也和我家少爷是朋友了，我希望苏小姐能让她照顾一下少爷。”
“？照顾？朋友？麻衣她……不不，加图索家的人也需要求人吗？”苏恩曦咬了口鸡腿。
“不，是恺撒需要照顾，而且这也是我的请求，不是加图索家。少爷他还没到能够独自翱翔的时候，我本应该一直在他身边的，但是计划总是在变化……”帕西眼里有着忧伤，长长刘海又遮住了他金色的眼睛。
“好吧。神经病。两个大男人搞什么生死相随……好恶心。”苏恩曦抖抖肩膀，快步离开了。
帕西看着苏恩曦离开，这才重新打开了通讯。
“您好，陈翼先生，好久不见。”
“是啊，好

IB899号 停机坪上，停着一艘刚刚降落不久的H16载人直升机，驾驶员正在调试飞机准备返航。却被后面的乘客，不客气的来了一拳，两眼一黑，晕倒在驾驶舱上，停机坪周围早就准备好的人，见状也是熟练地将人抬下来。
“你还是这么让人惊讶。”一名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走上台阶，左手举着一杯红茶。
“是啊，是啊，简直有点疯。”穿着黑色貂皮外套的男人从白色西装男人身后走出来。
“好久不见，昂热，还有汉高。”路麟城冷漠地打着招呼。他走上前，把一颗银色子弹放到昂热的茶杯里，叮咚一声，子弹沉入赤红的茶水中。
“我们聊一聊。昂热，你骗了我，你得给我一个解释。”路麟城目光低垂，看着自己大衣被烧焦的一角。血腥味忽然弥漫开，他的记忆混乱不堪，基地的叛变来的太快，加上路明非的逃跑，等他赶回去时，基地已经无法控制了，失控的人们互相残杀，他只能在乔薇尼身边守着，等着昂热的到来，他知道他会来的，尼伯龙根崩溃之际，就是他与昂热再见的时候。但那也意味着昂热成功了，而他失败了。
“没问题。卡迪，带我们的路先生去整理一下吧。我们在甲板上等你，等下会有一场灿烂的极光，是难得的美景。”昂热招招手，黑衣侍从从一旁上来，领着路麟城离开了。昂热将茶杯中的子弹取出来，端详着上面精妙的花纹，握在手心。对着寂静的大海说了句，再见。
汉高看不懂昂热这个做作的行为，他扯了扯帽子，把脖子围在温暖的羊毛围巾里。十分怨恨地质问昂热，“昂热，你是不有毛病，船上那么多温暖的房间你不去，偏要在冷得要命的甲板上谈心，你是打算冻死我这个老家伙吗？”
风吹起昂热银白的发丝，他眼角的皱纹更加深了，胡子倒是刮掉了，显得人年轻不少，但是昂热的衰老正在加速，任谁都能看出来。“你可比我年轻，汉高，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抱怨，这样的你要如何成为北美的领袖呢，我看你是活的太安逸了，是不是忘记了那时候要靠左轮手枪和摩托车争夺地盘的岁月了。”
听着他的话，汉高冷哼两声，他看着昂热那大病初愈的脸，虽然有些憔悴，但昂热脸上总是挂着自信爽朗的笑容，这使他看起来还是如同几十年前一样的风光无限。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那位神秘的至尊真的会遵循你们的约定吗？而且你现在不是还不知道那位打伤了你的神？神？是谁嘛。”汉高有些忧心忡忡，他缓步走下台阶，昂热沉默了一会儿，跟着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哼起了一首遥远的古典乐曲，声音仿佛从老旧的唱片机传出来一样。
汉高听不懂词，只感受到了那悠扬的韵律中带着一点乡间酒馆的香味，他有些想喝酒了。
甲板上，已经摆好了一张小桌，摆着一壶热气腾腾的大吉岭红茶，昂热和汉高坐下等待着路麟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