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印度>
“师父,今天又在恒河里看到几具漂流,想到数天前他们也许还像你我一样,生龙活虎
地享受人世间的一切,如今却只是污浊流水里的一具具浮,如果人生真的是如此无尊严地结
束,又何苦降生在红尘?倒不如不要有这个人生,还比较快乐一点。”供奉佛祖释迦的神庙
里,一名金发,但是却穿着袈裟的小童对一名上了年纪的印度僧侣问道。
“呵呵呵,你错了,孩子!”僧侣年近古稀,但是皮肤依然黝黑光亮,不见丝毫皱纹,
除了银白的发丝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出点点的金光以外,实在很难相信他的年纪,更何况说
话时甚至还可以清楚地看见他洁白的牙齿。
只听得僧侣慢慢地说:“人生之所以有趣,是在於有生命的时候,在众多生命的辉映
下,方能谱出美妙的乐章,正有如一棵树上的果子有苦有甜一般,甜美的果实固然可口,但
是尝多了只会在口腔里留下酸涩;苦涩的果实固然不顺口,但是也未尝不是一种新奇的体
验,也许还较甜味更为隽永……我们僧侣虽为出家不问世事,但是仍然是为了钻研人生的精
义而孜孜不倦着,并试图在五光十色的表象之下,探索身而为人的真正精神……。”
说到这里,僧侣望着小童:“你看到的体,也许是毫无尊严地将一切暴露在众人之前,
但是对於本人而言,只要他曾经享受过人生,即使体得不到半点尊重,又何妨呢?不过是具
臭皮囊而已。”
“又是一个患了传染病的可怜人……。”小童转过头看着恒河,河上又飘下些许刚焚烧
过的骨灰:“师父,像我们国家这麽贫穷,又贫富不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难道那
些可怜人的人生还有乐趣可言吗?”
僧侣捻了捻雪白的胡须,向着小童的眼光说道:“一个人出生是贫是富,不是自己所能
够决定的,更何况有了丰富的物质生活,也不保证可以填补心灵的空虚;贫民区里,依然可
以听得到欢笑声……要记得,世间很多事情都是物极必反的,并不如表面一样地绝对,不
然,谁又能想像得到像你这样英国富商的继承人,却会舍弃一切,在有最多贫民的地区修
行……不是吗?”
<充满着窒息风压的沙罗双树园里>
“世事无常……物极必反……”师父生前的话语有如一段永远重复不断地演奏的乐章一
样,不时悬汤在释迦的脑海里,只是此时却伴随着他人生点点滴滴的回忆,只因为这几句话
刚好道破了号称能包容一切攻击的“天舞宝轮”的弱点,想要破解天舞宝轮,唯有将一切推
到最初的“虚无”,才能彻底消解天舞宝轮的结界,有毁天灭地,消灭一切之神威的“雅典
娜的惊叹”正适足以制造出如此的效果。当然,结界一旦破解,首当其冲的就是施术者。
待光芒消逝,只见释迦面向北方地盘坐在沙罗双树下,身旁淡橘黄色的沙罗双树之花纷
纷解放花瓣,交织成一片漫天的花雨,从释迦身旁缓缓上升,飘向遥远的天际,释迦咬破右
手食指,轻巧地在最後几片花瓣上写下殷红的字体。
当最後几片花瓣随它们的伙伴一起飘向远方後,原本碧绿如青玉的沙罗双树树叶开始转
黄,树干也有如失去水分一般显得乾枯无生气,接着树叶一片片地乾枯,摔落在草地上化为
粉,树荫下的草地也彷佛受到传染,一根根地乾枯分解,最後,整座沙罗双树园从翠绿如茵
化为焦土一片,只剩下象徵永恒的沙罗双树在呼啸的寒风里顽强地伸展它的枯枝。
这一切都被萨卡看在眼里,他们叁人及时在第五重天舞宝轮施展前遏止住了释迦的攻
势,不过因为这两股力量太过巨大,使得他们有好一阵子失神,一直到威力稍减,还保留有
视力的萨卡率先看到了释迦留下血书的经过。至於双眼已经无法视物的阿修罗和卡妙也可以
感受到释迦的小宇宙正在快速地消逝,同时,盈眶的泪水再也抑止不住地滴落在仍然冒着热
气与白烟的焦土地上。
“原谅我,释迦,虽然我心里是万般地不愿意,但是那怕再重来一千次一万次,我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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