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吧 关注:599,582贴子:24,809,085

回复:〖晒戏〗剁椒:汀花雨细,水树风闲。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钱恕兰
分明寒泪,却是铁脊柔情,灼痛钱恕兰的心。
“不许怕。”
三百日分离太远,哪怕一足之距仍觉天涯之远,索性侧身再近,半隐阔怀中。指腹自王冲豫颌角再上,轻轻拭下他每一滴泪,她的王四七、从来不流泪。所以她吝于让钩月窥见将军的情,私而固执的将金豆全部藏入心底安放,埋下一片彩芍。
“天地之间,钱恕兰永远都在。”
“而且,四七永远都是钱恕兰的郎君。”
是日夜念想的姓名、冥冥所梦的新芍,虽两掌难全,亦不肯有跌下一支新花。无数纪极中的呼唤,凝成王四七。
王四七,王四七。
一语震颤,未料及他如此。早在他来前种好的顽念此刻被倾数打碎,腹子于王冲豫是障碍、是蜚语,天地万处皆容得下钱恕兰,但唯此处他在牵心、在挂念,他是钱恕兰漫漫长路中不曾变化的破例。是以令一掌自他山眉抚过,覆掌眼上,要他以心感知,迫他理智,鞋尖悄然滑入一滴泪。
“好,就叫平安。”
“冲豫,不要怪我此时逼迫你。”
“往后想五年、想好了要带他回家吗?我不想日后他成为我们之间的刺。”
-
王冲豫
一弧孤月笼在肩背,从来不肯折低的腰,情愿的迁就了钱恕兰的指。
是日夜累积的情绪迸发,也是他不愿深究的、被俘虏之后的钱恕兰,坠在眉心的担忧藏的很深、很深,王冲豫不必追问,他以眼神丈量,唇也贴近了她掌心,细细琢吻。
“你要记得你的话,你在,我才会在。”
许多倾诉在眼前兀下的暗色与一句五年中,如山石骤然坠落,王冲豫的心头也恍然一空,急问:“你不跟我回家?”
他即刻捉握住了覆在眼前的腕,疏睫长敛,在她掌心扫了一下、又一下,气息是强压下的徐缓,迫使他能冷静着继续问。
“还是你在怕什么。”
“你在为王冲豫怕什么,怕到…忍心再离开我。”此时,携握的一寸才被揭开,先露一半眼,初时的慌乱被替代,他字字笃定:“你是我的妻,我今日认他、要他,他就是我们的孩子,不惧前言,不论后事。”
引下眼前的掌被他贴送心口:“你在此处,此处就如磐石,不会因任何弄伤你分毫,你信我。”
是恳,也是求:“分离一年已经足矣了,我受不住你不在的年岁,因而,你去哪里,都带着我吧,可好?”
-
钱恕兰
时驹不可追,今下诉情的每刻,皆如流沙回逝,旋勾入钱恕兰的嗓间、哑着扼住了她的命脉。她念着王冲豫的名,谋着王冲豫的路,想要稳下他的位,却是偏偏轻揭了他的情。或许此前早将自己哄骗麻木,然而掌心的温触即以瓦碎,夜蝉亦不鸣,如此泠泠、天地共和他的心语。
“四七。”
扣掌在握,肩遮孤月,钱恕兰在暝墨中辨不清王冲豫的神情,却自脉腕中接连起不可分割的涌动。
“那就带我们回家吧。”
如啸的情翻覆在钱恕兰的眼底,却又生生抵住,只因此刻仍在敌帐之下、仍不曾洗去一身屈辱、与晦暗作别,是以钱恕兰不愿:她不愿让王四七受一点委屈。抽掌而出,却是捧去他颌面,瘦指一点、再点去他唇间,如此抒解着他的不安、借代着钱恕兰的吻。
“四七,安心。从此以后,平淡也好,艰难也罢,你在、我就一直会在。”
唯在王四七心中无需权衡,一如攀梯采云,功名利欲皆为脚下石,她在云端。此刻月下鸾俦再证,钱恕兰终于蔓生一浮乏力,许是孕势、许是终于归家。她将红芍绾在鬓间与衣襟间,眼有晴光,满付于笑:那么祂的大名便叫宁瑕吧,不论怎样、都是我们的孩子。至于我,想要回家好好洗漱,为你包扎后,再与夫君道家常、诉到天明。
-
钱恕兰29岁 王冲豫31岁
-
大豫末年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4-09-09 14:47
回复
    在一年后王冲豫重新打回应天时,钱恕兰已有妊七月,她有些惶恐不安。可他们重逢时,王冲豫却掌盖她腹前,一字一句,“这是我们的孩子。”
    他全然不忌腹中胎儿究竟是谁的血脉,只乐呵的亮着眸子为他起名“平安”。王冲豫以决然的态度抵去了钱恕兰所有的顾虑,同时也许下日后亲口打破的承诺。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24-09-09 14:48
    回复
      2025-07-23 08:10:26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第三折:闵雪律x元缘
      -
      中秋宴上,如此浩大的欢宴一角,端坐着嘉昭训闵雪律,和本应坐在最后席位、却因内务府疏漏坐在了闵雪律旁侧的元缘。将近两个时辰的团圆宴上、元缘失仪数次,一向重礼的闵雪律当下便记了元缘一笔。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24-09-09 14:48
      回复
        闵雪律
        数盏宫灯将平阔的大殿点亮似通明白日,席间众芳群燕寒暄不止,酒味脂粉相融,熏得人头痛脑胀。执盅半饮未尽,只愿稍消心中燥郁。闵雪律轻揩唇边酒渍,仔细地将丝绢叠齐规整好,置于桌案一隅。
        本无心去留意身旁这位不该于此处落座的元敬徽,奈何她整晚宴会又是佝腰偻肩、又是泼茶撒酒,实在有失体统,不成规矩。扇面虚掩了闵雪律大半娇容,倾身侧向元敬徽,状似芳菲的一双瞳眸似是亲和地望向她,扇影下的蕊瓣却吐出叫人难堪的窘词:
        “元敬徽今日是怎么了,莫非是这锦凳上有钉子?刺得你坐也坐不稳。”
        话罢留余两声娇俏的讥笑,又拉回不远不近的距离,落在元敬徽身上的眼神移往别处,摆了摆指间搦握着的团扇,一副祛暑贪凉的闲态,轻飘飘的扇去一句: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啊。”
        -
        元缘
        明月千里人间乐,今昔灯火通明,杯盏碰撞间的欢声笑语交织,夜不眠
        元氏自小受尽阿父阿母宠爱,像是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口里像化了般,性子也渐渐野得活像一个假小子,骑马射箭,舞刀弄剑,翻墙爬树,这人间没有她不敢干的事,似是把天捅破。若以“大家闺秀”相衡,那可怕是亳不沾边
        入宫嬷嬷苦口婆心讲的那些大道理死规矩她怕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人好像还老实板正的坐在屋子里,那颗小鹿灵动的心应是早已飞出了窗子向远方,或许相比之下,她更感兴趣于城东的那家酥饼今个上新了没有
        入宫几许,她不甚得重视,日子过得倒也乐得清闲,除出必须要去的大小活动,乎是日日待在自己寝宫中,看看私藏的话本子消磨时光;今日月节红墙内人来人住,一时将她这个小透明安错了位置也无人在意,她也只好按着安排落坐
        没坐一会儿她就又有些按捺不住了,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几次将杯盏打翻,茶水洒落案间,忙以柔帕擦拭;一会觉着身上酸了,又佝偻肩背,毫无闺秀风范
        闵昭训出口含蓄训诫,她一时面上泛起一抹羞赧的红晕,想要回击却又不知如何去做,支支吾吾终是只憋出一句强词夺理的语
        “仲秋月圆如此美的景,闵昭训您何必出口锐利煞了这风景。”
        -
        闵雪律
        泛起波光的池渊被不合时宜的没入一枚陈石般,闵雪律此刻淡静的妙目徒添愠色,但周身的气氛仍是一派和气、祥美,霜白纤指抚擵着生凉的扇骨,似乎并不能浇却灵府燎原的怒意。
        将反驳的话语吞纳入耳,舒展的黛山挑起鄙薄,开口仍旧不服输的:
        “急什么?争得面红耳赤可不好看。”
        柔腕支挑秀雅的削颔,毫不避讳的直直看向她,似是要将姣美的容面描摹在心,又像是在审视那双杏瞳中的情绪。自喃:
        “元(圆)……”
        闵雪律如稚童般无邪的歪歪头。
        “元敬徽人如其名,确实挺圆的。”
        瞧着笨得很。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24-09-09 14:49
        回复
          元缘
          她的眼睫颤着,珥珰撞在颚骨,觥筹交错宴饮客成了音嘹远,她只这么虚虚扬起一段洁净的脖颈便撞进闵氏那一双灼灼的眸,
          “你你……”
          粗糙的杯壁在她的指腹下温热,是她不知所欲言,晃眼的烛火刺的她险些睁不开眼,周遭错落催使她离去,无人教她风月尽珠玑逢,酒液滚烫烧灼她神经,她不安地蜷缩起手指,那双葱白于广袖锦缎遮掩下不安地搅动那团理不齐的丝帕。她讲不出什么所以然,礼不休,性不止,安以何求她能静心修身坐此间,茫然无措时,她下意识想要寻求双亲庇护。早成宫妇身,明珠落在锦绣堆黯然失色只堪堪得一隅,她便只能匆匆垂下头,嗫嚅着挤出些断字残章
          “闵昭训是…”
          她当真用尽了毕生所学所得,方才细细琢磨出闵氏言语中的意,可她的声音只越放越低,细弱蚊蝇
          “妾只是,只是不甚熟了些。”
          -
          闵雪律
          袖舞鸾歌间,闵雪律略观得元敬徽唇瓣张合,绯云遮面,似泄了气般颓堕颈肩,露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闵雪律心怒未平又起,话里藏针:
          “不熟?从秀女采选到册封典礼,元敬徽过关斩将,怎么如今尘埃落定反倒松懈了?”
          上扬的尾调残忍的不留一点余地,闵雪律紧跟上一句责问:“每日晨昏定省,皇后娘娘提点的还少吗?你一句不熟抹杀了多少人的心血,又将皇后娘娘置于何处?”
          皱起春山,佯做无奈的摇摇头,劝道:
          “不熟就多练吧。既然天资不如人,那便苦学不辍。”
          话罢,又展起少有的一弯柔笑,尽显体谅。
          -
          元缘
          垂下的头颅,面庞上那一双观世间浮沉的眼眸下悬着飞霞两抹,那是她羞的急的。
          丝竹也混磬声入她耳,她妄图向侍者寻求一丝是非对错,金樽银器堆起的极乐宴合该是她借着画本所向,桂殿琳宫里的句句问责令她抬不起头,她的内心是埋怨的,可她知晓此事因她无状起,发髻上那朵艳色的绒花在灯影重叠间失去初绽的光彩,她端不起闺秀重礼,止于行。
          “妾只不过是洒出些茶香浓。”
          可她知晓此刻再讲旁余不过是声嘶力竭的辩驳不得回应,苍白无力的言辞不足为她之行,她小幅度地点着头颅,要埋首在案前,她只是松了神,且要再欢脱,对之心目又匆匆低首。
          她不应于此处。
          “妾知晓,往后会再谨慎些。”
          宴饮时宾客的面在她的余目里尽是一团模糊,她本欲寻旧再行事,止在将扬杯倾洒,讪讪停后窥身侧,愁做壁上观至宫宴散。
          -
          闵雪律25岁 元缘19岁
          -
          征平元年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24-09-09 14:50
          回复
            在此后的四年里,二人不在有任何私下往来,或许是十九岁的元缘被家里宠溺得心高气傲,实在看不惯装腔作势挤兑自己的闵雪律,又或许是在等待未知的、开启羁绊的机缘。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24-09-09 14:50
            回复
              第四折:郑菩珠x王冲豫
              -
              年幼的郑菩珠依仗母亲愍肃贵妃荣宠非常,养了一副目中无人、跋扈嚣张刁蛮性子,任谁也受不得这位小贵人发起脾气来的怒火。
              陈国皇后善妒且手段狠辣,历史的车轮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推转前行。这场后宫的争斗最后以愍肃贵妃死在皇后的手中为结,这一点也不令人意外,年幼的郑菩珠早已明了母妃究竟如何悲凉的死去,可她无能为力,彼时她并无余力,只好一改往昔的跋扈,被迫收敛本性,伪作木讷的模样。
              在韬光养晦装乖卖好的几年里,郑菩珠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压抑的疯子,她心性越发扭曲,年仅十几岁的她恨父皇的无能、恨皇后的狠毒、恨宫廷的悲凉,她恨她所见、所闻,恨陈国,更恨自己。
              郑菩珠十七岁时,王冲豫势力壮大,理所应当的登基为帝,也在这一年美艳非常的瑶光公主郑菩珠作为“献礼”,踏上了和亲的道路。在上至前朝、下至后宫里的洒扫仆从,都好奇这位陈国嫡长公主到底是何方神圣,是否担得上“第一美人”的桂冠。但谁也没有想到郑菩珠姣好的皮下藏着一颗偏执疯狂的心。婚轿安稳落地,在大婚繁琐的礼节完毕后,郑菩珠倚在床榻上百无聊赖的卸罢宫装,将一把遮面的团扇随手掷下,她肆意妄为的模样引起了王冲豫的探寻的目光,至此,一场交易拉开序幕。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24-09-09 15:08
              回复
                郑菩珠
                缝合了金丝的孔雀羽扇过于沉重和绮丽,生生举了半日的郑女一时竟有些莫名的疲态:毕竟跃动在喜殿的稠红也点不燃枯冬的心,偌大的天下,早便无一地算得上郑的归处了。胡乱的在大典后掷下本该由郎君亲自揭开的扇面,郑自顾自地剥开沉重的嫁衣,便将自己投去床榻了。
                一簇鸦枝拥吻着以脂粉遮住乌青的眼底,余下的便是浅灰的睫阴:
                “来人,给本宫端两盘糕点。”
                -
                王冲豫
                院中檐角的玄月碎成两半,似乎在昭示不算圆满的意境。
                王冲豫这日照旧玄衣素服,唯有一枚雕刻团鹤的玉佩算作装饰,或许缘于他开阖朱门时从袖口掠进的风,屋内的烛火摇曳、断续,将他眉骨的锋锐也淡化了。在榻间传来话时,他停顿片刻,自碟中拣取一枚糕点,送至榻前伏卧的郑菩珠唇边,尾指自然的将一抹嫣红蹭开,王冲豫的嗓音平缓:
                “朕还未到,谁允你却扇,去衣的?”
                -
                郑菩珠
                慵懒地掀开半扇妙目,才被褪去的嫁衣宛如无边的红山茶花,瘫软地吊缀在雪色的锁骨旁,一如细琼上洇开的鲜血,夺目、扎眼。郑并不急着拢住大展春光的衣衫,反倒是咬住唇边的糕点,另以酥软的樱舌状似不经意般,掠过尚存薄茧的指:
                “大靖的圣人,您要因这点小事而赐以菩珠一罪么?”
                藕臂娇撑了软塌,直起一段媚骨与之对视,再寻来床上的镶玉金篦,自顾自揽一拢乌云入怀:
                “不若您饶妾一次,叫瑶光将功补过,也了却您一桩心事可好?”
                -
                王冲豫
                年逾四十的王冲豫眉宇中已然没有凌厉的杀伐气息,更何况此间温香软玉,堆簇玉骨间的衣裙则更像被揭开束缚的礼,媚而易碎般,王冲豫一寸一寸的量过她的眉眼、唇珠,蓦然笑了:
                “朕有什么心事是你能了的,说来听听。”
                半截糕点被随手掷在案几,王冲豫的神情自然,不欲探究那则发引下的肌骨,只看着她,道:
                “不论说的什么,朕都饶你,不过……”
                “主有罪,当、罚奴。”
                既在罪字时,他的指携一抹朱色,很淡的在她颈间留下红痕,也昭示陈国此行陪侍,皆‘不留’的意思。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28楼2024-09-09 15:11
                回复
                  2025-07-23 08:04:26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29楼2024-09-09 15:11
                  回复
                    郑菩珠在大婚当夜饮下一杯断子汤为靖国奉上自己的诚意,她对陈国的恨太盛大,是不惜自损一千也为伤敌八百的偏执,她以身入局,只为了将整个母国搅它个天翻地覆,好似这样才足以填平她多年来关于「恨」的沟壑。在所有人看来,她好似真的疯了。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30楼2024-09-09 15:12
                    回复
                      第五折:郑菩珠x闵雪律x元缘x钱恕兰
                      征平四年八月二十日,自郑菩珠入宫满打满算不过两月,但满宫上下都知道了这位新来的公主并不是好相与的主…虐//杀动物、折磨仆从、无理取闹不过是常规操作,她好碎瓷音、喜裂帛声,甚至砸玉以悦己,但满宫皆惧郑菩珠之威,竟无人敢言。兴许是为赏赐陈国一点薄面,王冲豫只是一笑了之,这纵得郑菩珠越发刁蛮跋扈。
                      而今日,一向喜欢虐//人取乐的郑菩珠把目光落到了同为妃嫔的元缘身上…啊不过好像在郑菩珠身上也很合理吧?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31楼2024-09-09 15:12
                      回复
                        元缘
                        她是山间的一株海棠,是随侯珠,且于少时万般宠爱全中己身。岁又不改蹉跎,钟山寂寥她参拜佛前恭恭敬敬讲自身事应,缘她是乳燕困金笼,枷锁囚禁缚骨节,可怜羞煞桃。再于五更后,梳妆应赴凤凰殿,她的黛下是盈盈一抹石榴红,媵者引她见铜黄。牵起唇珠抚琢玉,催急拜往凤仪宫,只她略思索,便取小径顺池旁路短行去。
                        -
                        郑菩珠
                        浓密的鸦睫下一双戏谑的乌丸,四处寻找可把玩的弱枝,莲履轻移间,石榴裙页也逶迤伏地,垂写一道胭脂的浓艳,郑微挑一曳远山:“站住——谁准你走到本宫前面的?”
                        由侍儿拦住元女路,郑只需缓行其后,莹润的葱指顺她芙面慢滑,而后抬腕予以荔腮一掌:“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
                        元缘
                        天朗眩晕置身烟波浩渺,她是仓惶的,香茅岸旁,锦履惊慌,髻上宝珠晃,叫她侧首,让她怔愣。她似是不可置信,那双瞳里涌着清泉
                        “你……”
                        她见来者,但见秾华,堪堪数载,她要垂下那截皓洁的颈,又或是,她是山间凌燕,撞南墙,晕红的眼眶里,她要辩驳,凝脂覆在面上,她又开口
                        “德妃娘娘何故如此咄咄逼人,岂非太过难堪?”
                        -
                        郑菩珠
                        纤细如苇的雪颈太纤薄,仿佛堪堪一折便能断作两截枯枝,郑哂笑的目意随一淌琇风略过,以葱指挑起桃面,指却滑至肩侧:
                        “哦?这就咄咄逼人,太过难堪了?”
                        掌覆重力,郑直直将瘦影推入水塘,仍不顾裙带边缘落垂是水色,仅以软掌为锁,桎梏元女皓颈,猛然将雾鬓摁入静水,又在其难喘窒息时捞出,郑爱怜地抚过元濡湿的乌瀑,荔色的唇瓣漠然戏谑地:
                        “哎呀,好可怜。”
                        “这才叫,太过难堪呢。”
                        -
                        闵雪律
                        借团扇虚挡些槐序的燠暑,扇面绣样影落芙面,循湖岸、丽影徐行。
                        葳蕤纷乱间,见对岸吵作一团,人影中辨得是郑元二人,郑女狠压元氏鹅颈,似要将其全然没入无边明湖。顷刻间,元氏难以招架、毫无活色,郑女娇面上却浮现顽童般稚笑。
                        旋即,抛下随侍疾行过湖岸,柳枝柔绕发尾,裙页翻飞。
                        “德妃!你快放手!”
                        抓住郑女皓腕,将那双纤细扯离元女湿乱的云髻,稍得一线生机。
                        扬声斥道:
                        “你太放肆了!她与你同为嫔妃,你这是做什么?”
                        语气讥讽:“这就是你学的规矩?”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32楼2024-09-09 15:14
                        回复
                          元缘
                          沙砾堆明珠,却恣睢,惊不解敌意何生,踬仆堕池未得重开颜,秋意裹挟着无尽的寒自她鼻腔流入四肢百骸,她妄图抓住缥缈虚无的浮木。衣带沉重要拖她至无间,故此,她便不顾脏污攀上岸旁石砾尘泥,妙鬘狼藉,腥红充满她的瞳眸,艰难抬臂银钏累赘
                          “救,救,求,求,您”
                          她只得了一刻喘息,满腔灼烧般的疼痛使她迫不得已顶着一张略显肿胀狼狈不堪分不清泪或水的面向罪魁祸首求饶。暗哑的词句断断续续,她方还可辩二三,便如此刻,她只剩一愿为生。
                          她的喜悲苦乐溺毙在漾漾水波纹里。
                          便是无尽绝望时,她见天光乍泄,便迫不及待的为求生
                          “救我”
                          可她衣袍已太重,浮于此处已力竭。
                          救我。
                          -
                          郑菩珠
                          甩开闵女桎梏的腕,郑嫌恶地自袖中取出一只罗帕,兀自擦拭了那方红痕,之后便轻飘飘的掷下,随它飘入元女存身的水塘:
                          “好一个无趣的,怪不得不入陛下的眼,这般呆板,不如本宫恩赏你——待到下次屈脊跪地,好生观摩一下我与陛下的床笫之乐吧。”
                          如看蝼蚁般轻蔑的眸色,郑挥手叫侍儿拦在闵女身前,不慌不忙地拽住元凌乱的发鬓,又狠摁入水,一息后又拽起,扳过那张孱弱的芙面,强逼她杏目与之对视:
                          “救你,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么?”
                          “能作玩物,博本宫一乐,是你的福气,本宫劝你省省气力,待会叫破了喉咙,叫本宫厌烦了,你便等着瞧吧。”
                          凑近耳畔,低声地:
                          “本宫玩不死你。”
                          -
                          闵雪律
                          流落湖面的薄巾、揶揄戏谑的语珠砸向闵雪律灵府束起的高台,明眸一瞬失序的怔愣后紧接着是羞云丛生。美黛皱起羞愤,恶狠狠瞪向郑女:
                          “光天化日,不知廉耻!”
                          又拥掌推开挡在身前的小奴,狠拧其柔嫩颊肉:“狗仗人势的东西真是活腻歪了你!敢挡在我面前!”
                          遣近侍速去中宫禀明皇后,闵雪律三步跨作两步,在元女求救的手再次没入池中时,将那道玩弄人命的身影拉开,珠环缠绕、裙页褶皱。
                          -
                          钱恕兰
                          八月流火,却风啸呼过。彼时破云隙下漏出一抹斜光透过明窗,浅浅叠在钱恕兰簪绢的指腹尖上,太湖边的闹剧早在漱盂捧入殿中时被送入皇后的耳中,然而元氏坠水、仍是同蝉鸣一起惊碎了掌边的一片谧。
                          “趁此刻尚早,去告众人今日不必定省了。”
                          柔且端方的春山此刻不觉得颦起,钱恕兰令外殿小奴先行,务必切实相望。随即踏入高阳炎熇,四角是端肃的檐,皇后却惯了暑下的肃杀,轻而速行的到了池边。
                          “德妃初初入宫,嘉昭训与元敬徽虽然应承高位所训,但二人向来恭谨,何至于德妃如此呢?”
                          不容再饶,即令婢上前隔德妃离岸,并送元氏、闵氏行医,不至容损伤身。钱恕兰对上郑女的眸尾,簌簌叶脉避驳的隙间是皇后晦明的神色。因皇帝的宠信,皇后也不禁探究:非乎情爱的、是郑女与皇帝的交易。
                          “为何不报中宫而滥刑。德妃,本宫听你一回解释。”
                          -
                          郑菩珠
                          郑女扬起的眼尾一挑,便又是万般的风情,慵懒地扶去侍儿柔荑,柳腰却仍旧是弯——不是恭顺,是郑一贯以来柔弱的手段,随意的一礼后,是斜斜地一觑:
                          “娘娘明鉴,这可不是妾动用私刑。分明是元氏失足落水,德妃本欲相救,奈何湖水染透元女裙衫,德妃气力不支,这才叫她多泡了会。”
                          “您放心,八月燥热,她冻不死,又兴许是她怯热非常,自己跳下去的也未可知。”
                          指掠发尾乌瀑布,从容地将一曳飘忽的残发别回耳后,身不曾因歉疚而折下半分,郑依旧是理直而气壮:
                          “不知是谁家宫婢搬弄是非、乱嚼舌根,竟混淆圣听,依妾愚见——”
                          声由慵懒陡转而凌厉,唇边闪过一簇寒光:
                          “当扒皮枭首,祸及九族。”
                          -
                          钱恕兰
                          唇角略噙以一抹似无的弧,钱恕兰失望时便是这样的情形。她眸底映下郑女的妙曼无骨,彻骨的湖泉翻覆以无声的诉泣。皇后闻言只是颔首,不曾与她作辩。
                          “如此。机会便算作用去了。”
                          皇后邀她上前,折身踏出了这一寸幽径,待她并肩时、远跟着奴仆,向前踱着。
                          “从前宫中进献了一株菟丝,只是根浅,需得依主而活。而宫中,皆为王土、王目。”
                          “瞒主行叛的后果,本宫相信,德妃要比菟丝聪慧。”
                          而至岔口时,皇后不再行步,高阳无可蔽遮,便就这样立于耀金之下,浅浅弧弯一息。
                          “此事到此为止,奴仆既不知帮衬、规劝,便罚去浣衣,另择能人;如英姑姑(皇后的人)即日去德妃身侧,每日颂教女则,德妃聆毕方准出宫,德妃言举每十日成册,汇至坤宁;既体弱不支,也当一力增进才好。”
                          “妹妹所谏惩处,望你记得。回吧。”
                          -
                          郑17岁 闵29岁 元22岁 钱38岁
                          -
                          征平四年八月二十日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33楼2024-09-09 15:17
                          回复
                            满身狼狈的元缘和拉架的闵雪律都很无辜,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缘由就被发疯的郑菩珠按在水里,直面死亡的恐惧,换做是谁都会惶惶不可终日。可偏偏不论是地位,还是气力,她们似乎都比不过郑菩珠。因此受了这样大委屈的元缘只能打碎了牙将怨气往肚子里咽。
                            但对于帮助了自己的二位、特别是发生过不愉快的闵雪律,元缘是彻底改观,并且由衷的感激。
                            万幸的是八月炎热下沾湿了全身也没染上风寒,她们不敢想象,若是寒冬腊月里,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场。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34楼2024-09-09 15:20
                            回复
                              2025-07-23 07:58:26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第六折:闵雪律x元缘
                              -
                              元缘将四年前的不快抛之脑后,待到身体有所好转后,当即马不停蹄便赶去闵雪律宫中亲自道谢。她无法想象假若当时闵视而不见,来自郑的折磨又会持续多久。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35楼2024-09-09 15:2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