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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乱步小说集——《蒙面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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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是通过我的朋友井上次郎才知道这个不可思议的俱乐部的。井上次郎这样的男子,世界上并不少有。他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方方面面的、可以满足我好奇心的小道消息和八卦新闻。比如:要是女演员的话,去哪里就能把事情定下来;哪里有看****的地方;东京第一流的赌场在哪条外国人居住的街道上等等。某天,井上太郎来到我家,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当然不知道,我们中间有一种叫做二十日会的俱乐部。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俱乐部啊!就是那种所谓的秘密结社。会员们都是那些厌倦了世上所有玩乐游戏的人,大概算是上层阶级,没有一个穷光蛋。这是一个寻求与众不同奇特刺激的俱乐部。非常秘密,很少接纳新会员,可是这次有一个人的空缺……当然俱乐部是定员的……只有一个人可以入会。于是,看在朋友的分上,我就来跟你说了,怎么样?加入吧!”
     如上所说,井上次郎的话令我非常好奇。当然,我马上就被鼓动起来。
     “那个俱乐部到底干什么?”
     我刚一发问,他好像已经等好了回答似地讲述起来。
     “你读小说吗?外国小说中常有的那种古怪的俱乐部,比如自杀俱乐部。那是稍微有些过分,嗯,就是寻求那类强烈刺激的俱乐部。这里举办各种聚会。每月二十号聚集,每次都举办令人大吃一惊的活动。在当今的日本,提到决斗,你肯定没有真正体会过,可是在二十日会上,将秘密地举行模仿决斗的比赛。虽然并不是什么拼命的决斗。或者有时候,当班的会员要绘声绘色地讲杀人一类的事情。因为讲得非常逼真,不论谁都会被吓破胆。或者有时举行**的游戏。总之,举行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活动,感受从普通的玩乐中难以体会到的强烈刺激,引发快感。多么有趣呀!”
     他这样说到。
     “可是,现在真有这种小说般的俱乐部吗?”
     我半信半疑地反问。
     “所以说你不行呢!并不完全了解这个世界。这种俱乐部简直是小菜一碟!在东京还有很多比它更厉害的呢!世界并不是你们这些君子所想像的那么单纯。你想想,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众所周知,在某个贵族聚会的地方放映****。这只不过是黑暗都市背面的鳞爪而已,里面还隐藏着很多更加不同寻常的事情。”
     最后,我被井上次郎说服,加入了那个秘密结社。加入了之后才发现,他丝毫没说谎,非但如此,比想像得还要有趣得多。有趣这个词并不贴切,有个词叫蛊惑,就是它。一旦加入进去就会着迷。怎么回事呢?就是不会让会员想离会。会员有十七个人,其中日本桥绸布店的老板相当于会长。他是个与做这种高雅生意不相适应的、非常怪癖的男子。各种各样的活动,主要都是从这个绸布店老板的脑袋里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可能这个男人在这方面独有天赋。他的每一个提案都稀奇古怪、异想天开,受到会员们的欢迎。
     除了会长身份的绸布店老板,其他的十六位会员也都是与众不同的人。从职业看,商人最多,有报社记者、小说家……他们都是非常有名的人。……还有一个年轻的贵族。我和井上次郎不过是同一家商社的职员,我们都有一个有钱的老爷子,加入这种奢侈的俱乐部,并不觉得经济上有任何负担。刚才忘了说,二十日的会费稍微有点贵,为了仅仅一晚的聚会,每月除了交五十日元以外,因聚会而定还要交一倍、甚至三倍的临时费。这对普通的小职员来说,是沉重的负担。
     我当了五个月的二十日会会员,即只参加了五次聚会。
     像前面说的、一旦参加一生难忘的有趣的聚会仅五个月就离开,这也太奇怪了。但是,有其原因。其实,我要说的离开这个二十日会的前因后果正是这篇文章的目的。那么,就从我入会以来第五次集会开始说起吧!若有时间我想说说以前的四次集会,我相信要是讲出来的话一定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可是很遗憾,因为纸张所限,这里就省略了。



1楼2010-10-17 11:15回复
    3、
         我有生以来不曾体会过这种奇妙的心情。是在黑暗的房间里,在光滑的工艺地板上,像啄木鸟似地,踩着奇怪的节奏我的靴子劈哩叭啦地转来转去。与舞曲伴奏不和谐的、不如说是凄惨的弦乐或是钢琴曲唱片像是从地底下出来一样。
         眼睛渐渐习惯了黑暗,可以模糊地看到高高的天棚下面很多人在蠕动。因为黑暗,看上去人好像更多。呼呼啦啦地围在大厅中像巨人一样立着的几根粗柱子周围,样子像是地狱之宴一般,令人感到惊奇。
         我在这奇怪的大厅中,与好像在哪见过、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的女人携手共舞。这既非做梦也非幻觉。我的内心有种似怕似喜般异样的感觉,拼命地跳着。我不知应该对她采取何种态度。如果她是ji女那类人的话怎么粗野都可以。可是看上去决不像是那种女人。那么,是不是以此为生的舞女一类的呢?不不,要是那样的话,她太过文雅,而且看上去连舞步都不会。那么,她是个正派的女人,或是谁的夫人。要是这样的话,就得认为井关这次的做法与其说是挖空心思,还不如说是罪孽深重的行为。
         我一边忙着思考那些事,一边与大家一齐来回旋转。突然使我惊奇的是,这样走着走着,女伴的胳膊滑溜溜地大胆地缠到了我的脖子上。而且这既不是献媚的女人的做法,又不是年轻的姑娘对待恋人的感觉,一点不生硬,是那么亲昵、自然。
         从贴得很近的她的面纱中呼出的略带芳香的气息掠过了我的脸。她光滑的丝绸外衣使人感到一种意外的柔软,接触着我的天鹅绒外套。她的态度陡然使我也大胆起来。我们像恋人一样默默地继续跳舞。
         另一点使我惊奇的是,透过黑暗我发现其他的舞者有的也像我们一样,有的更加大胆,以一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初次见面的男女的姿势跳着。这是多么疯狂的做法啊!我不习惯这些,与毫不相识的人在黑暗中狂舞的我突然感到很恐惧。
         终于当大家正好累了的时候,录音机的演奏也戛然而止,又传来了刚才男童的声音。
         “各位,里面的房间里准备了饮料。请在那儿休息片刻!”
         话音刚落,大门向左右拉开,刺眼的光线陡然袭来。
         跳舞者们一边佩服主持人周到细致,一边默默地互相执手一对一对地走进那间屋子。虽然与大厅不能相比,可也是间相当大的房间。十七张小桌子,上面罩着白色的布,恰当地摆放着。随着男童的引导,我和我的舞伴坐到了角落的圆桌边。没有侍者,各个桌子上有两个玻璃杯和两瓶洋酒,一瓶是波尔多白葡萄酒,一瓶是苏格兰威士忌。
         接着开始了奇怪的酒宴。被明令禁止不能讲话的我们像哑巴似地默不作声,斟满酒喝下去。女人们勇敢地端起了葡萄酒杯。
         不一会儿我就觉得已经醉了。给女伴添葡萄酒的手颤抖着,碰得玻璃杯边吱吱响。我不由得要吼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又急忙慌着闭上嘴。我面前的面纱女郎也用一只手稍微撩起了一直盖到嘴巴的黑布,谨慎地喝酒。她也醉了吧,卸下面纱的美丽皮肤已经红艳如火。
         看着看着,我突然想起我熟识的某个人。她从脖子到肩膀的曲线越看越像她。但是那个我认识的人应该不会来这种地方。最开始就觉得好像见过可能不过是因为心理作用。世界上连脸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都有。从姿态相像上不能轻率地判断。


    5楼2010-10-17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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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暂且不谈,无言的酒会似乎是到了高潮。虽然没人讲话,可是室内酒杯的碰撞声、衣服的摩擦声都是人的非语言声音,有种异样的嘈杂。大家看上去都醉得很厉害。如果那时男童的发言稍微迟些,可能有谁会叫出来。或者有谁会跳起来。但不愧是井关的意图。在最恰当的时机男童出现了。
           “各位喝完了酒请回到舞场。那里音乐已经开始了。”
           侧耳一听,果然像挑唆醉汉的心一样,从隔壁的大厅里传出了与刚才完全不同的、轻快活泼、还有些吵闹的管弦乐。人们被音乐引诱着一个接一个地回到了大厅。又开始跳舞,这次比刚才要疯狂数倍。
           怎样形容那天晚上的情景呢?震耳欲聋的噪音、像黑暗中火花飞散似地无数人乱舞、毫无意义的号叫,我的笔下无论如何也无法描绘出那时的情景。不仅如此,我自己也随着四肢运动而大醉、失态。人们和我自己几乎都不记得表演了怎样的狂态。


      6楼2010-10-17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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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想所有的事情越证实了我的推测。我已经不再烦恼,迥然一变,甚至一个人不怀好意地笑出来。
             我准备再次出去,杀向井关那里。让他看看我是多么镇定自若,昨晚的一箭之仇非报不可。
             “喂,叫出租车!”
             我大声命令女佣。
             到井关的住处,路程并不很远。一会儿车就到了他家大门口。我怕他也许会去店里,幸好在家,我立刻被带到了客厅。这是怎么回事啊?那里除了井关之外还有三个二十日会员一起谈笑风生。那么,已经说破了?还是只有他们没碰到我这样的事?我虽然很疑惑,可也没忘记流露出愉快的表情,坐到了预先摆好的椅子上。
             “啊,昨晚很愉快吧!”
             一个会员嘲笑般地问我。
             “哪里。我不行。你倒是不错吧!”
             我摸着下巴镇静地回答。心里在说:“怎么样?奇怪吧!”可是对这些毫无反应,对方回答的言辞非常奇怪。
             “可是,你那是我们当中最新的。不会不快乐吧!喂,井关!”
             接着井关以哈哈大笑取代了回答,样子很怪异。他们毫不在意我的表情,吵吵嚷嚷地继续谈话。
             “不过,昨晚的构思的确超群。真没发现戴面纱的竟是自己的太太。”
             “揭开一看大失所望了吧?”
             他们一起笑了。
             “当然,最初发号码是准备夫妻同号的,这么多人幸好没弄错。”
             “搞错的话就糟了。所以,在这点上我非常注意。”
             井关回答。
             “虽说井关先生是早有准备的,但那些太太们干得也不错!因为是自己的丈夫所以无话可说,要是被别的男人尝到了那种甜头就没意思了。”
             接着就发出一阵笑声。
             边听我边坐不住了。可能我的脸变得毫无血色。这样全都清楚了。井关说得那么自信,可怎么单单把我的舞伴弄错了呢?不是自己的太太,却同春子配了对。我运气太差,偶然陷入了可怕的错误中。“但是,”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怕的事实。冰?的东西顺着我的腋下哒啦哒啦地流下来。“那么,井上次郎到底和谁配对了呢?”
             显而易见,像我与他的太太跳舞一样,他和我的太太跳舞。噢,我太太和井上次郎?我头一晕,忍住了没倒下去。
             纵然如此,这又是多么可怕的错误呀!慌忙地打了招呼就逃离了井关家。在车里,我按住嗡嗡作响的耳朵,同时觉得什么地方还有一缕希望,便搜肠刮肚地想起来。
             车刚刚到家,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号码牌。一下车我就跑进屋里,从书房中化装时穿的衣服口袋里找出号码牌。一看,上面标着横写的十七。可是,我清楚地记着我们昨晚的号码。它是十一。知道了。这既非井关的错,也非他人的错。这是我自己犯下的无法挽回的错误。虽然我事先从井关那里接过牌号的时候谨慎又小心怕弄错了,可是没有预先看仔细,在当时激情高涨的会场气氛中,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下。可是谁会想到,仅仅由于号码的错误就酿成了如此重大的错误呢?我现在极其后悔加入二十日会这个污七八糟的俱乐部。
             虽然这样,可是连井上也搞错了号码,命运是多么捉弄人啊!可能因为我回答了十一号,他就误以为自己的号码是十七号。而且井关的数字是容易把七看成一的书写体。
             井上次郎与我太太的事,跟我当时相比就不难推测了。
             因为夫人一点不知道我化的装,而且他们也与我一样烂醉如泥。我的太太躲在房间中闭门不见我,她的这种态度就是最大的证据。已经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我在书房里一直呆呆地站了很久。我已经无力思考问题。只是怒火一般袭向头脑的是终生难褪的、对我的太太、对井上次郎、对他太太春子的厌恶之情。


        8楼2010-10-17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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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了


          IP属地:山东9楼2011-02-10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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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概搞明白是什么情况了,【我】被误导了,我懒得写了,毕竟没人看(⊙o⊙)


            来自手机贴吧10楼2016-04-11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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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发生的是主角的妻子参加了聚会,但是整个聚会只有主角和井次郎交换了妻子,原因是主角看错了号码牌,而且井次郎也将错就错,对么?井次郎预先应该是没有预谋的,主角的妻子也是,但错误发生后,主角和井次郎以及双方的妻子都选择了将错就错,他们的心理状况和动机在故事后能引发读者大量的回味。妻子看到会长的时候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是因为妻子们也收到了会长的邀约


              IP属地:四川11楼2024-12-10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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