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影双镰大概真的在照顾人这方面没有任何天赋点吧,正义在旁边看了大半夜,心惊胆颤的,最后趁着力量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让暗影双镰回去休息了。精灵只忠实于自己的主人,于是暗影双镰在确认死神这边有正义照顾之后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去找爆裂巨拳了。
正义尝试着把积攒了些的精灵力量凝聚成实体,终于可以触碰到死神了。只是精灵力量没有载体,如此使用,必定散的会更快一些,但是用来短暂的照顾一下死神,够了。
死神觉得骨头缝里都在疼,头也昏昏沉沉的,凭借以往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发烧了。死神抬手,把小臂搭在额头上,却不小心碰到了肿起来的地方,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太疼了,不止额头上,身上每个地方都在叫嚣着疼痛,用力也疼,不用力也疼,身上也一阵阵发冷。以往这些个时候,哥哥都会陪在自己身边,就算身上难受,心里却是舒服的。
可是没有哥哥陪伴的日子,就算过了十几年死神也没办法适应。就像死神那隐秘的心思,并没有随着正义的离去消磨半分,反而像荒漠里的野火,越烧越大。
眼眶是一阵酸涩,死神没由来的觉得一阵委屈,用了些力气把被子拉到头顶,侧身蜷缩起来,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正义端着碗白粥过来,见死神变换了姿势,知晓他定是又不舒服了。把粥放在一旁,正义凑过去小心翼翼的把死神掰正过来,伸手一模,果然是起了烧,先前磕肿的地方没有一点消肿的意思。正义又去把之前暗影双镰放回冰箱的冰块拿出来,取了毛巾包裹住,轻轻搭在死神额头上。
死神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对哥哥有了除手足之情外别的心思,或许是年少情窦初开的时候,或许是每一次伴着温柔目光吹过来的风,又或许是命中注定。
螺旋人婚恋自由,从来不存在什么兄弟之间不能结为伴侣的争议,但是死神依然不敢说出口。因为那是正义,正义身边从来不缺少爱慕者,他不想让哥哥觉得他和那些人一样。
他要做哥哥最特别的那个人。
可是死神从没想过,这个心思竟然再也没办法让另一位当事人知晓。
正义也没想过。当时爆裂巨拳和他讲的时候,欣喜之余总觉得时间还长,他可以等着死神,直到死神有勇气说出来的时候。可是变故就在一夕之间,现在正义除了心痛之外还有一丝后悔。要是当初他像爆裂巨拳和暗影双镰表白一样果断......
正义这头正陷入思绪,余光却偏见床上的死神难受的动了一下。正义心神领会的知道死神是躺的不舒服了,把毛巾放在一旁的桌上,伸手把死神扶起来一点,低头拿个枕头垫在死神腰后的功夫,抬头就见死神半睁着双眼迷迷糊糊地盯着自己。
正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摸了摸死神的额头,问道:“还有哪不舒服吗?”死神愣愣的看着正义,虽然意识还不大清醒,却认定了这一定是个梦。
正义已经许久不曾出现在他的梦里了。
“哥哥...”死神带着哭腔喊道。正义心下一颤,望着他那双金眸轻声说:“哥哥在呢,哪里不舒服,告诉哥哥好吗。”
病中的人总是会比平时更脆弱,死神望着正义好一会,直至泪水蓄满了眼眶才委委屈屈的开口,“为什么不抱我”。死神小时候难受了正义总是把他抱在怀里悉心照料,长大之后也经常抱抱,可是有一段时间很少抱他,正义当时还不确定死神是否对自己有同样的心思,万一自己离的太近没控制住做了些什么,或者不小心泄露了心思吓到了死神就不好了因此正义一直到可以在死神面前自如的掩饰时才重新拥抱了死神。没想到死神还记得。正义失笑,坐到床边把死神揽进怀里,脸颊避开他额头上的伤处贴着他滚烫的皮肤,双手把被子拉起来裹住身上这人。
房间里暖黄色的灯光其实没有任何温度,经常没人居住的地方少了许多烟火气,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虽然死神经常来这里,却依然是这样冰冷的没有一丝生气。可是哥哥的怀抱很温暖,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暖源。
死神抬头,细细凝望着正义的容颜。
这个梦境好真实。死神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做过一个有正义的梦,这个梦是有温度的,更何况现在梦里的正义正深深地望着他,像是他一直期待的那样。
正义有点忍不住。心上人在怀,且正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总让人忍不住想做些什么。正义目光落到死神的唇上,那没有任何血色的唇此时因为鼻塞正微张开呼吸着,因为干燥略微有些起皮,正义目光上移,扫过人因为高烧而泛起红晕的脸颊,落到那双金色的眸子上。
那双金眸澄澈无比,此时清晰的倒映着正义的样子。
正义目光沉沉的望着那双眸子。最终克制的低头,却在要碰到死神嘴唇的一刻略一偏头,把吻落在了脸颊上。死神闭着眼,眼睫微颤,待正义转身去端粥的时候悄悄睁开了眼。
他以为哥哥要亲吻他唇。不过就算这吻没落在唇上,死神也满足了。这十几年来虽然经常梦到被株连的家族,却很少梦见正义。不管他如何日思夜想,正义总是很少在梦里出现,更别提像刚才那样温柔的亲吻他。
死神出神的望着正义的背影。可能是因为正义对死神隐藏的太好,在死神看来,哥哥对他只做了兄弟之间应该做的事,只有兄弟之间纯粹的情感,而此时的正义居然向死神透露出了同意的心思。死神更加确信,这是一个略微真实的梦罢了,是自己病迷糊了。
正义回过身来,左手端粥,右手拿着一把勺子,先自己试了温度不会太烫才舀起一勺递到死神面前。死神条件反射的想说可以自己喝,可嘴刚张开就被塞了一勺粥。死神愣了一下,动作缓慢的把粥咽下去,心下再一次感叹这个梦境的真实。
正义一勺一勺的喂着,速度不快也不慢,直到一碗粥见了底。死神靠在正义温暖的怀抱里,此刻吃饱了就有些昏昏欲睡。正义垂眸看他,直到窗外隐隐的亮了起来,才动了动身子把空了的粥碗放在一旁。
天快亮了,正义的凝聚起来的精灵力量也所剩无几。他就要变回“灵魂”了。
正义舍不得,虽然都是在死神身边,可是看得见摸不着对正义来说比任何惩罚都难受。他不忍无辜的生灵被害,可是更不忍死神一个人。死神比任何人都需要他。正义清晰的认识到。
不会太久的。叶枫他们已经进入了飓风巨塔的内部,距离他有足够力量“复活”的那一天也不远了。
正义小心翼翼的把死神放平,替他拉好被角,又依依不舍的坐在床边用目光描摹着死神的容颜。暗影双镰算好时间,此时已经现身在了角落里,他同样思念爆裂巨拳。
正义稍凝聚了些精灵力量,同时俯下身,像那天在巨塔之下一样,在死神额头上轻轻落了一个吻,同时有风吹过死神的伤处。
死神这一觉睡的格外踏实,意识沉浮之间,死神好像又感到那阵熟悉的风。微风轻拂过他隐隐作痛的额头,吹散了痛意。
死神醒来时,身上格外清爽,除了退烧之后的那阵无力感,别的负面感觉都少了很多。死神侧头,看向一旁缩成巴掌大小窝在枕头边的暗影双镰,精灵察觉到主人的动作也看了过来。
“暗影双镰,我又梦到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