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在黑夜下漫步于这座广场,满天飞舞的鸟儿不知道是鸽子抑或是乌鸦,在这个没有灯火的夜里,混沌了黑白,混沌了眼睛,只留下我残破不堪的灵魂游荡于此。
第一次看见你时,你站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中心,穿着纯黑的风衣裙,拉着胸前精致的手风琴,长发笔直的垂下,随着你摇晃的肩膀轻轻飘动,你的眼睛如灼灼水晶般炽亮,动作优雅如在黑夜里独奏独舞的精灵。
月亮洒下一片琥珀色的空寂,为你铺出完美的舞台。
所有的光芒焦距于你,你一个人在这里为自己展现出绝世美丽。
我知道自己当时或许是打搅到了你,你或许不愿意自己的世界有了另一个人的参与。
但是有一种感情叫做一见钟情,我的眼睛里只剩下了你。
“你知道这是谁的曲子吗?”你停下来,歪着头,站在月光里,眼底映入月色明漓。
我茫然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很好听。”
你笑了,灵动的像是活泼优雅的小精灵,长长的睫毛扑闪如蝴蝶轻盈,眼睛像是透明的深色玻璃,又像是无止境的深邃黑洞,闪烁着长短不一的细碎阴翳:
“这是《夜曲》。”
“JAY的《夜曲》么?很好听啊。”
“不对,这是肖邦的《夜曲》,JAY的《夜曲》你没有听过吗?我唱给你听。”
“为什么不拉出来呢?”
“因为我不会啊。”快乐的眨了眨眼睛——你一向喜欢眨眼睛,从我认识你的时候开始,这就是你永远不变的小动作。
你为我一个人唱起了歌,眼睛一直灵动的转来转去,当视线落在我身上时,我的心跳就像是乱了节拍,目光也开始闪躲的不敢看你。
你朱唇轻启,自如地唱着,随性的在广场中央旋转,最后居然蹬掉了脚上黑色牛仔款式的短靴子,赤着脚,怀抱着黑白相间的手风琴,随意的跳起了舞来。
琴上的黑白棋子映在琥珀色的月光下,每一颗都如同稀世珍贵的钻石,闪烁出幽幽光彩,华丽而诡异。
黑色的风衣裙随着你的舞姿也飘起,如同黑色的蝴蝶翩翩舞起。
、你眼底的光芒时闪时瞬,时而纯真,时而诡异,又像是极为空洞,又像是无比深邃。
你在音乐里忘记了我的存在,你迷醉于你的世界里。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跟夜风一样的声音 心碎的很好听 手在键盘敲很轻 我给的思念很小心 你埋葬的地方叫幽冥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而我为你隐姓埋名 在月光下弹琴 对你心跳的感应 还是如此温热亲近 怀念你那鲜红的唇印……”
不得不承认你的声音带着不属于世界的空灵与寂静,在空旷的广场中央,有着静静回音。
当你停下来,蹲下身,穿着脚上的鞋子时,你乌亮的长发垂在了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
“璇夜,”你抬头,唇间轻吐出这么两个字,眼眸里却多了一份失意,嘴角依然弯起一个弧度——其实你并不是一个多么美到倾国倾城的女子,但你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就像迷离的月夜,诡异而神秘,优雅而感伤,带着缥缈的空灵,让我为你神迷,“不用太在乎我的姓氏。”
璇夜,慕璇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不是肤浅的因为某种来电而幼稚的喜欢,是那一瞬间我就决定爱你此生此世。
那一日我们在广场上喂鸽子,阳光撒落遍地金色,你跳动的身影将地上印出一块一块变幻的阴影,鸽子扑闪着飞上你的手指,你的笑容纯净如孩子。
“谢谢你,司铱,我喜欢鸽子。”间隙间,你抬头冲我笑道。
“你喜欢就好璇夜,”我始终不知道你的姓名,“我能不能和你在一起。”
你呆住,整个人呆呆直立。
围绕你身边的鸽子改变不了你的静止,你的眼睛闪过错愕与空洞使我的心瞬间变得空空落落。
我终于鼓起勇气告诉你我爱你,但是你终究是不爱我的。
我等待着你告诉我那一句“对不起,我们只是朋友”。
——“好啊,这有什么问题。”出人意料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