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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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胖子当然自此知道了吴邪的真正性别和这特殊现象，他当晚也闲着没事拿灯照吴邪眼睛，结果没什么反应，是这家伙胡说，还是难道真就只能靠晨曦？
王胖子不明白，瞎想半天，不过都这么照顾这小孩儿，替他藏着掖着也好，毕竟按照他讲的，说了出来，就是信任他王胖子，这种信任他挺感动的。
所以他没对解雨臣说全。
只说了吴邪被心软的老婆婆抚养了，然后其实是个omega（这一点王胖子反复斟酌，觉得隐瞒性别也是人家能查出来的事，毕竟对方知道自己和吴邪相处这么多年，如果还说自己不知道吴邪的性别，那太牵强了，会降低对方的信任，引起怀疑，没有必要），最后，吴邪一个人在市井之间如何摸爬滚打，如何受人欺辱，如何变得愈加古灵精怪，变得撒谎不眨眼不脸红不心虚……
再到如何慢慢长大，现已年岁十九。
个别过程，王胖子诉说的让解雨臣眉头轻皱，他那些年受过的苦，是解雨臣联想不起来那张脸的，吴邪那么活泼，那么可爱，那么善良，可谁看得出来，他经历了那么多的轻视、欺辱、霸凌、排挤……
那当真没有改变他一点点吗？
解雨臣想起了吴邪对他说过的剖白。
你永远不要相信我表面的样子。
那仅是对待你的。
解雨臣是如何回应他的？
若如你所说，你对我，亦像我对你……
吴邪也没经历过解雨臣的过去，也不知道他之前是什么样子，解雨臣是靠什么登上这个位置，还能靠什么？他是一国之主，其间的厮杀与纷争……能干净到哪儿去……
若是两个擅演的骗子，又为何会对对方的表面倾出真心……？
哦。
他的花，是有毒的。
他的酒，难道过量就没有生命危险了吗？
解雨臣想通了，他笑了笑。
他更想了解吴邪了，不是过去，不是现在，是未来……
吴邪还有多少副模样，是现在两人阶段的时候不会体现的，就像他，他永远不会将一些样子给吴邪看，那吴邪有吗，他能体验到吗？体验到的会是什么样子，感受到的又会是什么，他会不会永远，或者说，他们对彼此，会不会永远。
……
吴邪，现在的我从未像之前那样想你，我觉得我有些不正常，那或许，是我“现在”，太“爱”你了。
…………
王胖子隐藏了部分真相说完后，表面无事发生然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解雨臣。
“这位大人……”
“叫我花爷，说完了。”
“说完了。”
“你说的这些我会去查，如有与事实不符……你知我不会放过你，只会比先前追捕你那位更甚。”
这人看着一脸笑意，说出来的语气和语速却要王胖子的背后……如临寒渊。
“肯、肯定的……花爷，我哪敢骗您啊。”
王胖子表面维持镇定，心下庆幸……幸好，幸好说出口的都是实话……

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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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新马车拉过来了。”
王胖子：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效率这么高？！
这当然不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王胖子劫后余生般的一边发泄吐槽，一边听那大人物对他下命令。
“下车，跟着拖这辆破马车的人回我之前的宅子，那里有你认识的人。”
王胖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啊？我是回您宅子？那您去哪儿？我不跟着您吗？”
“闭嘴。”解雨臣作势要踹，王胖子立马先一步下车，再看着解雨臣进了另一辆马车，先一步走了，马儿奔跑间扬起尘土，尽数挥在王胖子脸上。
“呸呸呸！”娘的全是灰！
吃了一嘴灰的王胖子眼看着马车架腾远去。
王胖子赶忙寻找组织，那辆破马车还能坐人，之前跟在后头的那波下人中的其中一个，负责将这马车骑回宅子，因着马儿还在，王胖子便厚着脸皮又坐回去了。
“哎呀这小爷爷长的挺俊儿怎的脾气这么凶。”王胖子吐槽。
他之前还从没见过比吴邪更好看的人，不过这位是城里的，还是达官贵人，精致点基因好点也正常。
王胖子爬回刚才的位置，把地上的木屑用脚扫向座位底下，面对前面整理的下人道。
“这位兄弟要不要我帮忙？”
“不需。”
“嘿，那好，我就在后面候着，有什么事尽管叫我哈。”
王胖子嘿嘿笑，心安理得地往后一靠，做起甩手掌柜，体验坐马车被人拖的一回了。
不过说到没告诉那位大人的，那吴邪遇光变色儿的眼睛，而王胖子自己在心里挺在意的，感觉超酷，古代一般将这种现象誉为上天的旨意，虽都是胡诌，但耐不住实在神奇且无法解释，有点像就像不信神的人也会信财神。
王胖子有问过吴邪，也想让吴邪给他展示一遍，不过都遭到了吴邪的拒绝。
原因是，这玩意儿他无法控制，有的时候起效，有的时候不起效，他有的时候能控制，有的时候又不能控制，但起效的第一个条件基本上都是被阳光直线照射，太烈的pass，哪个傻子烈日直射你眼睛你不躲，太阳的正常光就可以了。
说玄一点，这玩意儿他或许会靠心情？
总之王胖子没有成功过，不过吴邪说自己也怀疑过婆婆说的话，但看着阳光对着镜子还真试出来过，王胖子也有过怀疑，但知吴邪对他不会撒这种无聊的谎，他查阅资料却什么都查不出来，就好像这现象，当真前无古人……
王胖子因为无趣，便在车上胡思乱想，前面的兄弟后来就不搭理他了，不管他怎么套近乎，于是他只好在座位上扭来扭去的神游。
……
啊，看样子是到了。
王胖子注意窗外都不远处出现了一栋大宅子。
花爷说的他认识的人……
我胖爷认识的人不少，会是谁呢。
……

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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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叫了声下人大哥。
“大哥，花爷在刚刚离开，那我以后在宅子里做什么工作？”解雨臣没有安排他，只好问熟悉这里工作的人。
下人大哥想起暗卫先前与他们交代的事。
“吴小公子。”吴邪今年不过十九，三十多岁的下人大哥一声小公子，合情合理。
“多说了不要这么叫我，我与你们一……”
“解当家的已经告诉了我您与家主的关系，从今以后，您是这里的另一个主子，是不用干下人的活的。”
这段话让吴邪顿了好一会儿。
啊……？什么时候跟下人说的？之前？刚才？那家伙逗我玩儿？
……
大骗子！！！
……
“那，那行吧……”反应过来后的吴邪扶额应着，在心里叹了口气，那花儿也太不靠谱了。
不过吴邪还是不太能转变过来……地位和身份的变换，他还是比起别人的恭敬，更习惯随性，想象一下突然要被他们架起的身份，吴邪便感到轻微不适。
唉，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现下便真的闲了起来，解雨臣平时还总让他捏肩倒茶捶腿甚至讲笑话什么的，中途老是逗他，其实吴邪都能看出来，但耐不住明明知晓，那些话从那张嘴里说出来时，依旧带上蛊惑人的色彩，有他在，倒是一点不觉得无聊，也……很难想起与之事外的事情。
所以现在，那王胖子……可还安好？
吴邪在解宅待着安全，这段时间下来，外界的消息一个也没听着，那胖子还能找到比这儿更安全的地儿？怕是被抓捕的屁滚尿流……
说到这，那王胖是不靠谱了点，但害他的心从未有过，坑也坑了点，但除了他和养育他的婆婆，没人在过去对他好了。
吴邪姗姗来迟的有些担心这家伙，不得不说，这两个人对彼此其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好吧，被美色昏庸的吴邪决定趁现在去打听打听王胖子的消息。
不知外面如何，不知通缉是否还在，他保险起见去问下人大哥，让人家帮忙在外面打听一下王胖子的动静。
至少在这栋宅里，新主子是仅次于解雨臣的权利，下人大哥正认真听着吴邪对此人的描述……
“……”一阵马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在驶来的样子。
吴邪愣了一下，话说一半顿住。
“那是什么动静？花儿回来了？”
下人：花儿……？
“下人不知……”奇怪，按道理来说，陛下不会返程的。
吴邪来不及多思考，对胖子的描述便只好先行打断，去迎接这马车的声音。
他开开大门，红色的巨门要使巧劲儿。
是，是花儿走前那辆马车！
明知可能性很小，但希望却依然燃起来。
嗯？怎么总觉得这辆马车跟之前见到的有些不一样？
马车停在大门口，扬起了灰尘，吴邪等烟灰落尽，上前询问车夫。
“这位大哥，怎的又回来了？”
“车被损坏了，拖回来，主子无碍，换了一辆去往京城。”
吴邪眼里的光肉眼可见的淡下来，这才注意到，车顶好像与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似乎是视角问题，他只能看到凹陷了一块，他笑了笑：“好，谢谢。”
唉，期待什么呢，皇宫这么重要，怎会犯出延误时间的风险，不过吴邪也没有气馁，不回来也好，去的越早意味着再次见面的时间也就越早。
见无事，吴邪边跟跟过来看情况的下人大哥继续讲述。
“我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一个大胖子，挺高的，说话流里流气，一身膘，在古玩道有个小铺子，长的……”
“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哎呦喂这可不经夸啊～小天真这么崇拜我，胖爷这可如何是好……”
熟悉的洪亮大嗓门儿在身后乍起，那声音像是定身术，吴邪愣在了原地。
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自恋……
“死胖子？！”
“叫胖哥！！”
“死胖子你死哪去了！这么大个块头竟然没被抓到……！”
“你胖爷一身膘全是灵活的，比你个小吗喽好多了！”
“你说谁吗喽？！”
王胖子跳下车来，拍拍灰，一把将吴邪抱住。
“天真啊——没想到你在这里啊——那爷说我这儿有认识的人，哪想得到是你啊——”
吴邪只能在胖子的怀里发出唔唔声。
“天真啊，你跟胖爷说实话，你跟那……穿一身粉的……”王胖子本想说死人妖，又突然意识到周围还有那人妖的手下，话到嘴边拐了个弯。
“咳，走，天真，我们回屋说。”
胖子揽着吴邪就往屋里去，吴邪奋力探出一个脑袋，对一边解马车的下人大哥抱歉的笑了笑，示意先行离开。
下人大哥和那处理马身上各种牵引的车夫，对视了一眼，便低头继续做事。

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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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真，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你跟那个粉色人妖什么关系。”
吴邪一口茶喷了王胖子满脸。
“你谋杀啊！！！”
一时间，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好一个“粉色人妖”，哈，这也算对花儿相貌的一种认可……
待王胖擦净水渍，看吴邪仍脸上挂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咋了戳你笑穴了？”
“没没，你问什么来着。”
“我问你跟……那家伙什么关系。”
没机会拷问他怎么就换称呼了，吴邪陷入了实话和忽悠的两难。
该说吗？
王胖子看出他的犹豫，不禁往了一个不好的方向去想。
“你这么多天都待在这儿？从我们分开后？”
“嗯。”
“……他知道你是omega吗？”
“嗯。”
“……”
王胖子：“你这两天睡的哪？”
“……跟……他睡一起……”
王胖子在心里，仿佛听到了雷劈。
完了……打小没见过好东西的小天真，被这不知底细的帅A一下子就勾走了，他怎么不在两人分开前就嘱咐天真小心外头的Alpha，这张脸就是最容易被招惹的招牌啊。
痛心疾首护了这么多年的白菜，在朝夕之间就被的Alpha趁虚而入啃掉……吴邪不懂王胖子此时的痛楚，见他一副捶足顿胸的悔恨样，满脸疑惑不解。
“没事……天真……不要用这种你以为胖爷没发现的嫌弃看着胖爷……等你有孩子你就懂了。”
“……我去你的，你就比我大十几岁。”
“那也而立了，要不是胖爷我风流拴不住，我要是有儿子，绝对比你小不了多少。”
“咦～瞎掰吧你就，还风流拴不住……”
“哎你这就是瞧不起人了，你胖爷我年轻时好歹是村中一枝花，没看过不代表不存在啊，我跟你说，别说你，胖爷那时候可比你那粉色的姘头还靓！”
“……呵。”
“你是不是的？转我二两银！高低给你证明一个！”
“我转你二两个头，给你二两拳你要不？”
“我靠你真打啊？！嗷嗷！”
“你装啥？？我用力了吗？？？”
“看似轻轻打在我胖爷肉上！实则重重打在我胖爷心里！！！”
“……”
“那我给你重重来两下好了！”
“嗷嗷——————”
……
解雨臣在颠簸的车上猛然恍悟一事。
……那死胖子要是欺负吴邪怎么办。

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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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出来时一样，不必大张旗鼓，解雨臣要在明早上朝时面向群臣，那才算真正回来，所以在此之前一切低调。
解雨臣要先行去处理堆积的公务，能交给大臣的都交于了，剩下的直指中央。
宫殿还是如离去那般，辉煌庞大，处处竖立着庄重，和几天前放松而美好的解宅格格不入。
解雨臣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留念和柔软消失，他进入状态。
长久的放松换来是堆积的奏折，解雨臣计算过在外的最长时间，所以这对他来说还不算灾难，时间一炷香一炷香过去，反时是下午，现天已尽擦黑。
“皇上……”
公公的声音响起。
解雨臣抬头，忘我的投入工作让他现在才注意到天黑。
“用膳吧。”解雨臣放下手中批阅到一半的奏折。
“诺。”公公退下，一会儿，随着宫女端来热腾的佳肴。
解雨臣不习惯吃饭时被盯着的服侍，让他们暂时退下。
下意识夹起一块入口，解雨臣眉头轻皱。
……吃惯了解宅，吴邪的手艺，御膳房的竟吃不习惯了。
是美味的，但不是吴邪的味道。
解雨臣勉强咽下，看着剩下的，完成任务般一口接一口，机械的吃完这些此刻已味同嚼蜡的饭菜。
没有，这些饭菜上，没有了吴邪的信息素味，而它已然在无意间让解雨臣上瘾。
真是可怕，解雨臣笑了笑。他看着下人收走碗筷，周围又只剩他一人。
他怎么能忘了，毒素可以让人上瘾，何况吴邪具备这种能力？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解雨臣突然想念吴邪的信息素，不是想念，是馋，想在现在狠狠吸上一口。
简直成了个瘾君子。
解雨臣摇摇头，拿起之前放下的奏折，命人点亮更多的灯，继续批阅。
天色越来越浓，黑色渐渐吞噬一切，顷刻，万籁俱静。
一个不小心，解雨臣的胳膊肘碰倒了剩下的奏折，灯烛都晃了晃，那已经明显小了一大圈的山倒下来，有一卷滚落地上。
解雨臣揉揉鼻梁，捡起，却发现这不是奏折，而是一卷名单。
？
抽出名单上与之相同呈现之人的奏折，解雨臣细细阅读：
“解国今明君明王治下，一体好利，空前盛，而臣见其缺陷，如今主上方盛年，而无一子，后宫空荡荡，竟一事之人亦无，上美无双，乃谋著级，如此良基岂可费？今太平之世，主上早为后宫填新人，为宗室散叶，令上业世传之！头之事也。
……
……”
署：xxxx……
解雨臣轻轻放下这洋洋洒洒写满了好处、坏处、目的、方法、意义、规劝的奏折……
解雨臣叹气：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那那卷名单是什么，不言而喻。
解雨臣略过大批废话，看向最后一句：
“综之上，臣为殿下所择，容贵之o任君简之，殿下犹不满，即理民间大选。”
最后四字解雨臣多看了眼。
举国事虽脱离混乱，却依旧繁多驳回。解雨臣放下笔，却拿起大臣合拟的名单细细看来，这样重要之事，绝不此一人参与，而这上面的名单排序，却暗地里昭示了群臣的想法。
一眼看去，上疏下密，按身份尊贵由高到低，同一行者，由年龄低至高。
这单单第一排，就有一号人独占榜首。
齐家嫡长子。
貌好逸，性温婉，慧过人……
解雨臣略过大批夸赞，开始怀疑这名单的参与人员还有谁。
齐家……是他后起提拔之秀，原先身份在各大家族只排的上中等，在早年解国动荡之时，小人掌控朝廷，而他被视为傀儡艰难求生，而反扑为王，是多亏了当时唯一与掌权之者反水的齐家，才联合夺得一局，覆没奸佞。
武将齐家，助新王推翻朝政扼杀奸臣，功不可没，在解雨臣登基这些年，早已提拔到没人会相信之前地位的级别，不过这种身份的家族本该堤防，却听闻宅内不宁，晓是那老将只顾着壮大家族，结果内宅乌烟瘴气。
皇帝上位立功之大家，威望可想而知，这份名单乍一看合理，却处处逼仄，堵的他无路可走。
既然走不动，那便不走，解雨臣将名单搁置，按原话驳回提议。
一想到后宫塞人便会整天勾心斗角唧唧歪歪，还不如只置一人，一心一意，白首不离……
解雨臣发了会呆，想到什么，却让心情变得沉重。
那被解雨臣省略了一大堆夸赞的名单里，齐家那位，大臣不敢欺君，将优缺点都一致禀报，而那缺点被悄悄安在不起眼之处，解雨臣本就未细看，这处缺陷自然不曾注意……
“虽齐家适备貌、能、一切均异于人，而有缺陷处，则天生目而明照也，常佩玄布蔽目。外见之，如其见仙。”
……

三十三.
—————————
……
“……”
……
“……吴……”
“吴邪？吴邪？吴邪！”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吴邪，被王胖子几声大喊拉回现实。
“吓我一跳！干嘛啊？”
“我见你从刚才发呆到现在，想谁呢？”
吴邪没答，支支吾吾转移话题。
“别装了，想你那粉红色的姘头呢？”
吴邪偷偷翻了个白眼。
“不能换个形容吗，好歹救过你，粉红色的……实在是……”
“胳膊肘这就往外拐啦？人家救胖爷我不假，怎么我没想着以身相许报答人家啊？”胖子又拿这事调侃他，笑的。
“哎呀你有事说事，等你以后找老婆了，你当心我就天天跟她说你糗事。”
“哈哈哈，胖爷那可都是光荣伟绩……也没事，就是看你在这思春骚扰骚扰，别有了对象忘战友，胖爷我都要闲的生蘑菇了。”
“瞎说啥，谁思春，就发呆啊。”
“胖爷面前还整这些虚的，话说你待这儿不无聊啊？”
“啊，还成。”
“你这小没良心的，我问你你一天到晚干些啥？”
“不就是浇浇花，看看书，下下棋……”
“停！那是你爱干的，你有没有想过胖爷我干啥？”
吴邪倒真想了想，一开始邀请胖子下棋，他下两下就坐不住了，明明能来个两局的实力硬是跑了，满是古文的书也看不进去，吴邪却是喜欢沉浸在解宅的书房里出不来，好多的书，什么题材都有，对吴邪来说像宝藏……也确实没去关注王胖子在干什么。
“……所以你这几天……我俩不呆在一块儿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胖子我关不住了！”
吴邪却忽然想到什么，面对王胖子滔滔不绝的控诉，低头思索……
“……小天真你说我们要不……”
“等等，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哪能儿啊。”
“你这死胖子肯定闯祸了！我说你唧唧歪歪一大堆，不就是想出去吗？”
“对啊，我想出去怎么就成闯祸啦？”
“你别跟我装乖，我还不知道你的尿性，你肯定是干了什么，你不说是不是？这是他的宅子你紧张他回来把你剁了下锅直接过年……”
“还真是嫁出去的媳妇泼出去的水啊！！！”
王胖子见着天真蹭的一下跳下来，就准备去他常待的宅子的几处去搜寻，赶紧拦住，见吴邪看向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胖爷只是不小心……发现那家伙的秘密了。”

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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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解宅属实无趣。
王胖子每天都唉声叹气，吴邪这个臭小子，在这里怕是呆惯了，发呆都能发几个小时，拿本书也能度过一个下午，以前那股在市井求生的狼狈模样已然全部褪去，化为松弛温和，淡淡如沐春风的温柔气质。
王胖子：这就是恋爱后了的威力？那我胖子怎么每次都鸡飞狗跳还不得善终。
王胖子叹叹气，烦闷的在解宅到处逛。
诶。
王胖子看到一条小溪，处于宅内，一路通进来再穿过宅子通到山里去，小溪一天到晚涓涓细流淌不停，有曲有折，有急有缓，有宽有窄，有深有浅……
有鱼。
王胖子找着事干了。
可是没有鱼竿啊。
王胖子是个交际花，但他一直没有和宅内下人混熟的原因有两个。
一个是热脸贴冷屁股，不管王胖子怎样友好表示，那些个人都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是礼貌而刻意的疏远，这对胖子恰恰比鄙视和嫌弃引起的疏远更难解决，他倒希望是后者。
第二，他看人很准，一些个心思复杂城府深的人需要长时间的接触琢磨以外，大多数人都比较简单，前者如粉红死人妖。
而这些下人很明显与自己不在同一世界，也不希望了解彼此的世界，就算彼此有交好的想法，王胖子也只能靠演来维持。
王胖子假装在院子里溜达。
问过了，不让出解宅购物，对他的态度还比较明显，换成吴邪，百般劝阻后无果便会偷带一批人潜伏尾随，其实跟在解宅没有区别，美名其曰保护其安全，吴邪想着解雨臣说过早点回来带他出去，也没有多计较，王胖子可就没那么平淡了。
这和软禁有什么区别？王胖子想象着解雨臣的模样，漂亮惊艳的长相却充满了攻击性与压迫，是久居高位的俯视，非常自然的贴合在他身上，达到似有若无收发自然的程度。
那滋味并不让王胖子好受，他自由惯了，这种俯视就像一双时时刻刻存在的手压在头顶，若隐若现。
不好的印象造成的结果便是王胖子总是将解雨臣往坏的方面上想。
唉。
太闷了，王胖子总得找点事干。
王胖子不信出不了门还就非钓不了鱼，他脑筋一转，开始探索这栋宅子。
宅子低调气派，王胖子慧眼如珠，这宅子看着不起眼，造价却极其不菲，做工材料和装饰都是一等一的高级。
这可不只是有钱就能请到的规格。
王胖子眼珠子在心里转了一圈，继续探索，宅子的杂物库还真是被他找着了。
翻进去沾了一身灰，胖子也懒得叫他们拿钥匙，反正这事儿他干的不少，熟悉的很。
王胖子落在地上，拍拍手，这杂物库竟也齐整的很，除了积了几层灰，根本不像乱糟糟的杂物库。
翻箱倒柜扬起一层层灰，翻涌到空中四处飘散。
“咳咳……”
王胖子用手扇着，掩住咳嗽。
“嗯？”
一个木头箱子俨然出现，被置在最下方，箱子不大，看着却与周围格格不入……
直觉告诉王胖子这箱子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他对宝物的敏感总是让吴邪叹为观止，再看见箱子后，这种第六感达到了高潮……这东西里面的事物必定不凡，王胖子想。
上头的杂物被一层层推开，本想着来这里摸有没有鱼竿的事被抛之脑后，王胖子对贵重物品的雷达警戒到了极致。
箱子被压许久，上面没有灰尘。
王胖子捧着它，发现上面刻有图案，半隐云中，升腾翻涌，极简的线条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龙赫然出现。
吓的王胖子手一抖，差点将木箱摔了。
龙图。
一身冷汗渐渐下来，原先不觉得安静的杂物室此刻一片寂静……呼吸声清晰可见。
“啪咔。”打开。
里头赫然呈放着一卷圣旨，金色的光泽在脏暗的杂物室流奕生辉，就连在之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木箱，也黯淡下去，沦为无颜的背景。
王胖子的心脏被恐惧与兴奋占据。
太高了，直指最中央，那个他一辈子别说触碰，看都看不到的世界与高度，可这么一样东西，就这么随意的放置在这里。
圣旨被缓缓铺开，赫大的二字写在上方，与他猜测的别无二致。
……
“于其地密造一宅。”
……
王胖子看完整卷，找出了以上重点。
在这个地方建造宅子。
这栋宅子……指的解宅？
……
王胖子看见“圣旨”那一刻下的冷汗已经干透，现在醒悟了某件事后，身体便开始发冷，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他不能看的，虽然眼前的线索没头没尾莫名其妙，但绝不简单。
解语花，吴邪说过，那是他的名字，解姓是国姓，除了皇室，凡间也有，不多不常见。
……皇上亲赐的秘密圣旨，在此处的闲散商人……
他，与解氏皇室，有什么秘密关系，需要藏在这里，所谓进宫应是回宫才对，他在替皇室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背后又究竟掌握着多大多可怕的势力。
……这些还不足王胖子忧虑，他想到的事更多，但最重要的是吴邪。
吴邪，吴邪，吴邪。
会被他吃的渣都不剩。
他要偷偷带吴邪离开这里，离开这栋深不见底、随时要人性命的鬼宅……
离开解雨臣。

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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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秘密？”吴邪问。
王胖子看了看四周，最后决定将吴邪带去室内。
“你的这位姘头不简单，在你眼中，他什么身份？”
“……商人。”
“商人能被皇帝厚待？”
吴邪皱眉：“什么意思，皇帝？当今这位？”
王胖子点头，“我今天在这宅子仓库找到……”
吴邪：“你等等，你去人家仓库了？”
“这个不重要！”王胖子义正言辞，试图掀过这问题，“重要的是，我在这里……找到了圣旨。”
王胖子表情颜色，语气凝重，吴邪下意识想要产生怀疑的话，到了嘴边停住。
“你……你确定……这东西，这可不是什么常见……”
“我知道你觉得这很匪夷所思，不想信，但是吴邪，这种事情上面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和理由，”王胖子压低声音，“那上面写着，皇帝命人在此地建造一所宅子，地点方位和大小都写的明明白白……就是我们现在这栋！”
“解宅是皇帝秘密使人建造的……？”
吴邪喃喃自语。
“解语花跟我说的是，这宅子原本属于一个不大不小的王爷，那王爷后来搬走，便卖给了他，这房子所以是王爷的规格，他捡了漏……”
现在想想，这解释疑点很多。
身份高贵的王爷怎会将自己栖身过的宅子卖给身份最低下的商人，那商人再有钱也抵不过社会铁打的阶级，最低等的身份，是配不上的，如若那王爷懂点规矩，是不会转手给他。
这宅子内藏的圣旨已然表明皇上命人安排的秘宅，是他们所处这栋，按照他的解释，若是给那王爷，那断然不敢卖，卖了便是轻蔑朝廷，若不是……
“吴邪，你可要好好想想，你这姓‘解’的姘头……什么来历，你与他在一起，能否平安，他隐藏这么多，根本原因就是他从没想过，对你坦诚。”
那这样他们能否走到最后？
撒谎和隐瞒是感情中的大忌，身份上的天差地别和对对方情报掌控的区别……每一点都是足以让吴邪呼吸困难。
他是谁？他身上肯定有着来自最高统治者皇帝的命令，在这里隐居，办成商人，替皇帝办事……他姓解。
无论如何去想，这水都太深，他不是什么后台硬的能保命的人，他只是一介平民草芥，一个天生异象畸形的孤儿。
吴邪感到累，这累并不是对解雨臣的放弃，而是对他背后所背负事物的敬畏与无措，对他而言，那是他什么都动不了的，束手无策渺小如蚁。
……
王胖子还在试图说服他，他对麻烦的反感和对轻松生活的向往是他的准则。
“天真，那家伙对你来说很危险，我的想法是他不适合你，你还这么年轻，未及弱冠被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栓一辈子不是好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喜欢你，你何去何从？”
王胖子很少这么苦口婆心，或许是他见过的例子太多，那些爱恨情仇无非是建立在身份与时间上产生的摩擦与不合，他不希望那些他看到的例子发生在吴邪身上，就算只是怀疑也同样如此。
炸弹炸不炸不能放置身边来测试。
在王胖子心中，解雨臣就是吴邪的那颗炸弹。
“带我去看一眼吧，我总得看一眼。”
王胖子叹了口气，点点头，他知道吴邪要亲眼见到才会死心，便带着吴邪去了那间杂物库，路上撞上一个路过的下人。
“吴小公子这是准备去哪？”
王胖子：“去哪还要跟你报备，我带吴邪去后院抓蝴蝶，怎么，你要当蝴蝶吗？”
由于这几天王胖子在解宅天天捣乱，像抓蝴蝶这种理由让那下人信了。
“不…用了，那您先行去吧。”说着退让一边让开了道。
一路除了这一关，没有其他意外，到地点后，胖子在后面护着吴邪，等他翻进去后再进，顺便轻声关严了窗户。
那盒子和里头呈放的卷轴好好的摆在吴邪面前，这是他再也无法产生侥幸的事实。
他抚摸这卷圣旨，细细阅读，金黄的色泽闪烁，上头的字，字字锤心。
他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就这么离开他，总归是我不厚道。
皇帝秘旨。
最后四字烫金落款，这还是让吴邪的心渐渐下沉。
……
他还是决定离开。
……
这是谁什么问题？
谁都没有问题。
……

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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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吗吴邪？我不逼你，这趟深水你愿意蹚就蹚，我以我的经验想你安全，但如果你心里有所保留或对他有留念，那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吴邪沉默。
王胖子看着他，心里不住叹气。
“胖子。”
“怎么？”
“我想离开。”
王胖子刚刚高兴起来。
“但我要给他留张纸条，还有就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我知道这很苍白，但我不想就这样离开伤害他，其次，我想给自己一次机会。”
王胖子总有股不好不坏的预感：“给你？什么机会？”
“让我离开他一段时间吧，如果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我再决定要不要留下来，他这趟深水，就算危险到深不见底，也是我事先选择他的结果，而且不管他骗了我多少，我都会一一讨回来……我说真的，他可能真的把我想太好了。”
吴邪慢慢说着，到最后轻轻笑出来。
我从不是惧怕未知便欺骗别人的混蛋，但我要为自己着想，同样的，你骗了我多少，我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你。
你隐瞒了什么？是为什么隐瞒？无动于衷是你对我善意的误解，那我就打破这一层层你不该出于我身上的印象，等我想好了，再来找你。
这不是玩笑。
吴邪心里默默回忆着那卷上末尾的四个字……
那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王胖子等着吴邪将纸条置好走了出来，问他怎么放的。
“放在了不起眼但他一定会看的地方。”
王胖子狐疑的看着他，开始造谣，胡思乱想：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地点吗……？啧啧啧……
“你想啥呢？”
“没啥。”
走正门必然被拦。
“放心吧，胖爷我早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
“什么？抓蝴蝶落水了？”
“对呀对呀！人吴公子正躺床上呢！就你们后院那条有鱼的河！快去找大夫啊？！愣着等菜呢？！”
王胖子连催带推的，把前来确认的下人推走，只让其看见卧病在床吴邪红通脸色的一角。
盖着被子，额头放着毛巾，紧闭眼睛，满脸通红，一副呼吸困难的难受模样。
等胖子关门回来。
吴邪刚想起身。
“哎哎哎，别起，小心毛巾里藏的碳粒抖出来了。”
说罢吴邪只好照原样躺回。
“好热啊……”吴邪在床上嚎着。
“忍得了一时！忍得了一世！再忍忍！我们就快逃出去了。”
“……”吴邪都快懒得纠正了，“这话不是这么说的吧……”
“嘘……”
王胖子拍了拍吴邪，“闭上眼睛。”
吴邪闭上眼。
不愧是解雨臣的手下，效率简直高的离谱，约莫一炷香，那大夫便推门而入。
王胖子领着他来到床边，在背后悄悄关上门，门外的下人见此离去。
“小公子是怎么发起少来的。”
“落水呗。”
“嘶……怎么看着不像啊……”
“当然不像了。”
大夫闻言皱眉，不再将目光放在吴邪上，转身看着王胖子。
在他转身后背后的光景看不清时，他的后颈突然传来一阵钝痛，两眼一黑，栽倒下去。
吴邪立着身子跪在床上，揉了揉手。
“我的老天奶，你没说你出手这么快啊……”
王胖子看着歪在地上昏迷的大夫，啧啧称奇，“这以后你相公要是惹着你了，你岂不是会家暴……”
“放什么屁呢你，在书上学的，我还是第一次用，快把他绑起来吧，我都不确定他会晕多久。”
等那大夫醒时，他已被五花大绑，限制住了自由与说话的能力。
“唔唔……”那大夫嘴里被塞了布，听着先前听到的胖子张开了口：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连衣服都还没扒呢。”
“我刚刚回忆了一下，我手法没什么问题但落点偏了点，这次不会偏了。”
大夫：“？？？”
于是刚醒又被强制关机，脖子后再次传来钝痛，大夫的唔唔声立刻戛然而止，不过下手比刚刚熟练多了，疼痛也减少了，不错，好评。
“晕了吗？”王胖子问。
吴邪看着那大夫，“晕了。”
“快把他衣服换下来，我特地让他们找的这位大夫，与你身形最为相似。”
……
那大夫来时便带着面罩遮住鼻嘴，（王胖子特意要求，事先造谣吴邪有传染病傍身，吴邪不知道……），走时依旧，看管大门的下人目送王胖子将大夫送至回家。
幸好留在解宅的暗卫都是守位，只有在吴邪遇到危险才会反应过来并动身，这种偷梁换柱之行为并没有察觉。
“大哥，大夫住址离这里甚远，我去将他送走到家再回来可好？”
看门的下人打量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远处树下站着的大夫，心想吴小公子正在屋内床上躺着，没什么威胁，便放他去了。
“走走走。”王胖子走过来低声推着吴邪。
在下人眼中，两人的身影渐渐缩小，直至消失在视线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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