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一阵没与卢鸢夜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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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开府，日子早不如最初进学时一般古井无波。大明宫中的辰光兼备了暗潮汹涌和乏善可陈，每每睡前的几个故事，几乎成为了那些时日唯一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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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重拾旧忆，更是珍贵。】小鸢今儿要给我讲个什么样的故事？

：近……哦不，前、前些时日倒是写了一点……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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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诿的话在嘴边，都没等殿下开口，自己就把未说出口的话语咽下去，毕竟拒绝无用，不如此时坦然接受，还少费口舌……指不定能少读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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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只隐约看见一丝光……发带看似松垮却也牢牢的覆在眼眸上。是未知带来的恐惧、刺激，声音被放大，变得清晰……无论是屋内、屋外，好像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如同此时的心跳，震耳欲聋。”“小声些。”“耳垂处的湿热，喘息声烫在耳边，浑身止不住的颤，口舌间的细长手指的搅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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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自在的轻咳一声 】：殿下觉得……啊，接下来会有人发现吗？

【李妙因当然胆大，离经叛道，对卢鸢平日写作的风格，已经十分熟悉。饶是如此，仍要真情实感道一声赞。】有一阵没听，你的笔力真是日益精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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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兴许是个满嘴漂亮话的大骗子，但在此刻，简直不能更真诚。】你还卖起了关子——大胆些，我觉着会，这才刺激。

【 “搅动发出的水声，唇齿不能闭合时粗重的喘息，最后归于门窗吱呀的声响，是二人交叠的身躯重重砸在门上，亦是屋外脚步声的慌乱。”“嘘——他们听见了呢，你说……他们在想什么？会不会去叫人来？或者……会不会有人此时也在门外，那他肯定能听见你的喘息。”“实在是好听极了……所以，不要让别人听见。”“掌心捂在他的唇上，急促的呼吸喷在手指上，不如瞧见他泛红的身躯时的心间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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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是的……当然听见了。【 可别人又能如何？平添几分刺激罢了。 】众所周知，闭口不谈，不敢轻易看过去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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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定会喜欢吧？

【先前命人备下了赤豆小元宵，这会儿正要送来，宫婢眼观鼻鼻观心，吃吃不敢上前。这算是临风易雨的规律，昭圣公主与伴读“密谈”时，闲杂人等一律回避。】来，来来来，就放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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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向卢鸢，面不改色，仿佛方才正在讨论课业，或是府邸落成何处，开府宴该邀上谁。】你也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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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远去后，无缝衔接。】那么——听见的是谁？亲朋友人，还是侍婢仆从？

【 宫婢把赤豆小元宵摆在面前，熬成了红豆沙般的底，上面托着圆润、可爱的团子，倒是先把手中的书放下，拿起一旁的汤匙。点缀的桂花味浓而重，可淹没于唇齿间却无声无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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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发现的……当然是侍婢仆从，可她们哪儿敢跟主人家说什么呢？只、只会装、装作听不见……【 手下的汤匙放下，稍抬头看向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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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的……这样的书里，总、总要有几个人知道的……啊，您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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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又翻开了书，依旧是从方才那里继续读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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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欲来藏在心中的波涛汹涌，是眼中的痛苦、挣扎刺痛了面前的人……”“害怕吗？怕别人知道我们的事？怕别人知道你……不知”“是唇瓣被重重咬上一口，阻止了未曾说完的话，眸中有羞、有恼，唯独没有一丝丝悔意。”“哥哥！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知道什么呢？知道你三心二意？还是知道你不止喜欢我一人？”“虽一直开口，但细密的吻却也从唇瓣舔舐于唇角……下颌……脖颈，迫于强势仰起的头颅，此刻倒是十分方便的成了交颈的姿态。吻落在颈后，重重咬了一口。”“你就不能只爱我？”】

【装作听不见有什么用？只怕心下反倒想得更多。卢鸢平日里还会装作不能说话呢，私底下还不是文思如泉，笔走如飞，读起文章来称不上滔滔不绝，但即便磕磕绊绊，也能一鼓作气讲好久，其中深奥绝妙之处，更是不足为外人道。】我现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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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业有专攻，卢鸢于此道是行家，昭圣难得做起了从善如流的附和者。豆沙糊香甜，小元宵软糯，喜欢这种绵密的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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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她读完一段，方续。】明知得不到想要的回答，也非要问出口么？

【 明知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也非要问出口么？听到小殿下的这一句，不由得生笑，只不过也是点到即止，并未曾直接回答，只是接着往下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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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不用说。”“是谁看似激烈又一步步退却？又是谁把爱宣之于口，却不敢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得过且过、走一步算一步，是不想听见答案的每一步，是每一夜的辗转反侧、是看他身边有旁人的痛苦挣扎。然后……若无其事的当一对“兄友弟恭”的亲兄弟，唤一声大哥与二弟……哪有私下来的缠绵亲昵呢？”“这是妥协、是退步，是我想拥有他的迫不得已的做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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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出口，他就敢听吗？【 他不敢，并不是懦弱胆怯，他只是害怕失去现下拥有的一切。即使这样做也并不一定会长久，也并不一定会有一个好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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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侣”间的小把戏罢了，根本不用哄……自己就好啦。而且……【 又笑 】他不是已经让院中的一些奴仆…知道了麽？很容易满足的，这种人。

【刚听了头两个字——“算了”，冷笑一声。一码归一码，意料之中归意料之中，好笑归好笑。并非想触碰又收回手的克制隐忍，而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后、生出的逃避与难以直面，仿佛不再提起、不去挑破，便能真当做无事发生般粉饰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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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有些人啊，不欲欺瞒世人，偏偏欺骗自己。【每一个人都在不自量力地愚弄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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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来红尘中的风流客，将旁人的命运看得了然通透，落到己身，却是一笔糊涂账。往往只需要一个借口——甚至不必说服任何人，只用得着一个能给自己交代的理由，自此便深信不疑。是非对错与道德秩俗，在汹涌的爱意面前，诚然不堪一击，远不如沉溺于混沌，以及一场携手编织的美梦。】一家两兄弟，分明日日相见，又恨不能日日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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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占有、又无可奈何，这样的人恨不起来任何人，也讨厌不了任何人。】读者会最喜欢这样的……拉扯？

：怎么说呢……感、感情是很复杂的，不能宣之于口的人，难道就不会动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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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简直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有暧昧拉扯、有退却、有误会、有不止歇的争吵；有说不出一声爱的纠缠、有退后却又忍不住疯狂跳动的心；是不甘？是付出了想要得到同等的回报？不、不是的——看似性格迥异的二人，可他们的内里本质本就是热烈无所顾忌的，他们渴望彼此，想拥有彼此，谁也忍不住先放下，他们分明就是同一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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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神想着，遂又接着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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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亮来得突然，覆在眼上的发带被扯下，并没有随手丢在一边，而是低头认真的缠绕……缠绕住彼此的手，紧紧的、牢牢地、就这样交握着缠起。”“二人相拥躺在榻上，方才额间的汗珠被一一吻去，又落下一吻至发间。”“褪除的情/欲，竟让此刻多了一丝温情……少了尖锐的质问，装模做样的妥协，二人对视时，竟同时轻笑出声，随后又吻在一起。”“轻的、柔的、放松的……好似全身心，就在此刻都在彼此的身上。他们之间仿佛插不进去任何人，他们的眸中映着的只有彼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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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爱看拉扯，也爱看圆满……而我呢，向来……【 心软？或许可以这么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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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嗯？想说什么？”“我想、我是爱你的。”“怎么不是爱呢？如果不是，怎么可能会一次次接受……又怎么会一次次给予回应呢？”“爱从不是妥协，爱是我给予你的每一次回应，亦是退却时逼近的每一步。”“不，不是我想……不是揣测，也不是不确定。”“是我爱你。”“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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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殿下也该去睡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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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在意结局，亦不必在意真假，至少在相处的每一刻都是真心实意，如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