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号高速战舰,突入卡兹戴尔14小时后。
“舰长,按计划那群魔族佬该给我们发信号了,超过约定时间1小时了,我们突入太远了,已经接近计划的底线了。”
“惊恐”号舰长雷波放下望远镜,咒骂道:“我就知道那群魔族佬是废物,连瘫痪座巫术拖拉机都做不到。”
“舰长,如果那个魔窟还能移动,那坐标就是张废纸,我们没时间在这个荒原上寻找那个魔窟,时间一长,那个传说中的食腐者可能.....”
“哼,那个传说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如果它真像传说中那样战无不胜,那四十多年前我父亲是怎么攻入那个魔窟的,”雷波指了指下层甲板,里面塞满了新式的源石速射炮,仿照高卢源石巨炮的源石回路,威力提升了原先的四成,射速则是两成,“我们的装备可不是四十多年前的陈旧货了,你没看到路上那些食腐者的法术连我们战舰的甲板都无法攻破吗,到达原先坐标就开始辐射搜寻,他们跑不了。”
“舰长,你得上来看一下,观察哨看到一些奇怪东西。”
从上层甲板下来的士兵打断了雷波的高谈阔论。雷波带着疑惑离开了下层舰桥来到了上层甲板的观察哨。
“舰长你看,那些土地。”
不用士兵的提醒雷波也借助望远镜看到了,那个诡异的场面:荒野上枯败的树木上染上了一种诡异却绚烂的颜色,像是疯魔的画家随意涂抹的颜料,在昏暗的阳光下映出油脂般奇异的反光。很像某种真菌感染,又像某种法术的残余,色泽染遍树木后化作白沫滴落,落入土地,随后像染病一般在大地上扩散。
它在腐败......
耳边静极了,雷波这样想,眼睛离开镜筒,他看到身边的士兵脸上无不带着恐惧的表情,空气里的风似乎被一股力量收紧,扯得皮肤疼,一个并不存在的叹息抚过耳边,诉说食客未被满足的胃口。无形的步伐在荒野中行进,在黄沙上印下一道道痕迹,抬起又落下,不慌不忙的按照某个节奏踏出。雷波嗅到了自己很熟悉的味道,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流下,他很熟悉那个气息,太熟悉了,身为军人他在战场上无时无刻都在与它相处。
那是战争的气息。
“战斗警报!全舰戒严!”
“舰长!”
士兵无视舰长的命令,伸手指向空中,雷波的目光顺着士兵的手看向天空。他该怎么形容那片天空呢?太阳没有任何的变化,橘黄色的光晕依旧洒向这边大地,但是作为背景,这片天空挂上了那个浸染土地的色泽,将太阳映衬如恶魔眼眸一般,而在眼中充当瞳孔的是一个悬浮在太阳正中的黑色枯朽王座,代为恶魔向大地投下目光。
王座两侧无数“灵幛”拉开相当长的距离拱卫着那个王座,如不仔细注视,会误以为他们圈住了整片天空,王座上一个执杖的古老萨卡兹从中站起,他轻垂权杖,无数枯败的布条从空中垂落,腐败的浓雾自空中洒下,圈住了那个在大地上疾驰的小黑点。
战舰上的源石速射炮怒吼着向天空抛射炮弹,爆炸出现在布条上,却无法撕碎它,只是略微延缓它的前进,无法停下它。浓雾罩住了高速战舰,巫术的光芒笼罩整艘舰船。
雷波在上层舰桥指挥战斗,一条条命令的下达试图挽回倾颓的局势,最初的应激后,反应过来的雷波发现,原本在上层舰桥应该震耳欲聋的炮声如今在舰桥上却安静的出奇,雷波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他看到,从浓雾中踏上甲板的食腐者战士,本来坚固的甲板在巫术里消融,融入食腐者的体内,成为他们的养料。只是雷波并不知道,声音并没有弃绝战斗中的“惊恐”号,只是另一种轰鸣太过宏大,它甚至没有遮掩自己声息的打算,以至于他只是存在于此就淹没了其他的存在。
那是死亡。
这里的死亡,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