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级的我安分守己 每天过着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
学校里发生的事我从不跟家里人说
或许是隔阂渐深或许是代沟难以跨越 家人只关心我的成绩
成绩稍有下滑妈妈就会数落我 考得不好时妈妈甚至会动手打我 爸爸虽不会如此但那种对成绩单一的关注让我渐渐不愿向家人袒露心扉 独自承担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在学校表面上我是个安静的学生 按时上课、完成作业 但内心却渴望着能有一处释放压力的出口
我看着身边的同学他们有的开朗活泼毫无心事而我却像一只受伤后独自躲在角落舔舐伤口的小兽

我们家在店面附近的小区里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毛坯房 我也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小房间
我爸妈的房间大一点里面摆着一台大屁股的台式电脑
我爸从来没给我弄宽带 我捣鼓了很久发现可以用电话线插在主机上连网但网速慢得让人提不起兴趣 那台电脑就一直当摆设放着
我爸有个朋友我们都叫他老友 我也自然而然的老友称呼他 他是老家那边认识的 在上海做生意 离我们店面有点距离 要坐公交车才能到
他离婚了 有个比我大一岁的儿子 叫阳
别看名字里有阳其实是个不太阳光的男孩子 心眼特别多 像只瘦猴似的
他平时在老家 只有放暑假才会来上海
老友在我们这栋楼的一楼租了间一室一厅不是毛坯房 简单装修过还带个大天井
我挺羡慕的 时不时去他们家看看电视洗洗澡 偶尔还会过夜

那是个闷热的下午我攥着两瓶冰镇芬达站在老友家门前
瓶身上的水珠不断往下淌浸湿了我的手心
门开了 阳裹着一条薄毯出现在门口
他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 头发乱糟糟的 眼睛半睁着
我注意到他没穿拖鞋 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给你。"我把芬达递过去
"天热，我从店里冰箱拿的。"
他接过饮料指尖冰凉
没说什么转身就往屋里走
我跟在后面看见他瘦削的背影 黑色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屋里冷得吓人
空调显示18度我打了个哆嗦
阳已经缩回床上继续看电视
我坐在离电视很近的地方盯着屏幕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我实在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爬到床的另一头钻进毯子里
阳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有人抱住了我
阳的手臂环过来把我往怀里带了带
我僵着身子不敢动心跳得厉害
他的呼吸轻轻拂过我的耳畔带着淡淡的汗味
就这样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
阿姨回来了她站在门口看了看我们 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厨房
我听见切菜的声音闻到饭菜的香味
阳的手臂还搭在我身上 我数着他的呼吸一下两下
窗外的蝉鸣声忽远忽近 像是要把这个夏天拉得很长很长

我时常问自己那算不算喜欢
在那个年纪喜欢与不喜欢之间的界限模糊得像晨雾中的远山 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我只知道每次想到他心里会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痒 像是春天的柳絮轻轻拂过心尖又像是夏天的蝉鸣在耳边忽远忽近
我不讨厌他但也说不清是不是喜欢 只是懵懵懂懂地任由这种微妙的感觉在心里生根发芽
后来他们搬走了从一楼那间带天井的小屋搬到了门面店里住
我去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少 直到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我初二那年的夏天
那天傍晚我放学后特意绕路去了他们的店面
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将整条街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
店门口的招牌在光影中显得格外陈旧玻璃门上贴着“转让”的字样
我站在马路对面看见他蹲在店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扳手正低头修理一辆老旧的自行车

他还是那么瘦穿着一件褪了色的迷彩短袖 袖子随意地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的皮肤依旧黝黑 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
我注意到他的头发剪短了显得精神了许多 但眉眼间依旧带着那股熟悉的懒散
“阳！”我喊了一声 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我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他站起身用沾满机油的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动作随意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洒脱
我走过去从书包里掏出一瓶冰镇可乐递给他
“听说你要去当兵了。”我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他接过可乐冰凉的瓶身在他黝黑的手掌中显得格外白皙
“嗯 下周就走。”他仰头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 随后将瓶子放在脚边继续低头摆弄那辆自行车
我站在他旁边低头看着他的动作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沾满了黑色的机油却显得格外灵活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错在一起像是某种无声的羁绊
“那以后还回来吗？”我轻声问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我一眼傻兮兮地笑着说“谁知道呢。”
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当兵要两年呢 说不定以后就留在那边了。”
我攥紧了书包带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那我走了”我转身要走脚步有些迟疑
“等一下”他突然叫住我 声音低沉却清晰
我回过头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递到我面前
那是一枚军绿色的纽扣边缘有些磨损却依旧能看出它的精致
我接过来发现它还带着他的体温 暖暖的像是他掌心的温度
“留个纪念吧。”他笑了笑

我攥着那枚纽扣感觉它在我手心里发烫 像是承载了某种无法言说的情感
学校离我家不近也不远 徒步当锻炼 我一边走一边回头 回头看见他还站在原地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仿佛要延伸到我的心里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后来听说他在部队表现很好 再好也选择了回家乡了 那枚纽扣我一直收在抽屉里 偶尔拿出来看看 就会想起那个空调开得很低的下午想起他抱着我时心跳的声音 想起他修自行车时专注的侧脸 还有他递给我纽扣时那抹淡淡的笑意
或许那就是喜欢吧
只是当时的我还不懂得如何定义它

那枚纽扣成了我青春里最隐秘的纪念品 而阳的离开也让我逐渐学会了如何与那段懵懂的感情告别
然而生活的波澜并未因此停歇
不久后老友的侄子来到了上海 他的出现像一片阴云悄然笼罩在我的生活中
他比阳大三四岁 个子不算高 一米七出头 身材有些发胖 脸上总挂着一层油腻的光仿佛永远洗不干净
他的眼睛很小却总是眯着 眼神里透着一股令人不适的黏腻感像是某种湿冷的爬行动物让人不寒而栗
他很快成了我爸的“跟班” 无论我爸去哪里他都像影子一样紧紧跟随甚至在我家店里帮忙时也总是摆出一副殷勤的模样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他眼神里的不纯粹

我12岁那年妹妹出生了
家里的忙碌让他有了更多机会接近我 他总是以帮忙看店的名义频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每次他来家里拿香烟我都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他的目光像一条无形的蛇悄无声息地缠绕在我身上 让我浑身不自在
有一天我在家里做功课他推门进来 手里拿着一条香烟说是要带到店里去 我低着头假装专注地写作业 心里却隐隐不安
他站在我身后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肩膀
将我整个人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我扛在肩上大步走向我爸妈的房间 我拼命挣扎但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像一座山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 他将我扔在床上 身体随即压了上来双手死死固定住我的脸让我动弹不得
“别动”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兴奋
我感觉到他的手在我的胸…口胡乱摸索 嘴唇像某种湿冷的生物一样贴在我的脸上、嘴唇上我拼命扭动身…体试图挣脱他的控制 但他的力气太大了我根本无力反抗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混合着一股浓重的烟味让我几乎窒息

那一刻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恶心
他的触碰像是一种污染让我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厌恶
我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事后我跑到店里躲在角落里发抖
阳曾经告诉我让我离他远一点 可我却没想到他的警告会以这样的方式应验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在家里做功课 宁愿待在店里 至少那里有家里人在 他不敢乱来
然而他的骚扰并没有停止
每次我试图躲开他 他总能找到机会靠近我 像一只贪婪的野兽时刻盯着自己的猎物
他的眼神让我感到恐惧也让我更加坚定了逃离的决心

后来家里开了分店 他被派去帮忙看店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的离开像是一场噩梦的结束让我重新找回了生活的平静
再后来他回了老家 我也终于摆脱了他的阴影
每当我想起那双色眯眯的眼睛那种令人作呕的触感 我都会感到一阵寒意
而那枚军绿色的纽扣依旧静静地躺在我的抽屉里像是一个无声的守护者提醒着我青春里不仅有懵懂的美好也有必须面对的残酷

五年级的那年班级里的男生似乎突然对“女性”产生了某种隐秘的兴趣
或许是因为新开的生物课 课本上那些关于人体的插图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们心中某个隐秘的匣子
女生们成了他们“研究”的对象 而我和另外两个女生因为发育得早成了他们目光的焦点
那时的我身高152 坐在我右边的女生150 最后一列的女生和我差不多高 但身材略显单薄
我们三个成了班级里男生们“实验”的目标
尤其是坐在我旁边的女生因为微胖 男生们对她兴趣缺缺 于是他们的手便更多地伸向了我
下课时间我通常会安静地坐在课桌前写作业或者和几个女同学一起踢毽子、跳橡皮筋
数学课让我头疼每天都要被老师点名批评 但这并不影响我在其他科目上的表现
然而课间的宁静总是被打破 信和他的“跟班”们像一群伺机而动的猎手时刻准备着对我下手

信总是喜欢张开腿坐在我后面双手从我的双臂下钻过来直接摸向我
胸
口
我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根本无力反抗
坐在我前面的鸣和后面的舟早已被他打通关系成了他的帮凶 每当我试图挣扎他们就会死死按住我的手臂让我动弹不得
信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兴奋：“我又来了。”
明则是另一种类型 他表面上是个谦谦君子成绩优异 待人温和但骨子里却藏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阴暗
有一次我穿着一套贴身的白色休闲服去上学 他走在我身后突然凑到我耳边低声说：“真性感。”
我愣住了不明白“性感”是什么意思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然而那天下午放学后他留在了教室里趁我打扫卫生时抢过我手里的饮料直接对嘴喝了下去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抱住我疯狂地亲我的脸我拼命推开他跑到女厕所用冷水一遍遍冲洗自己的脸 直到他的气息彻底消失
他在女厕所门口笑嘻嘻说他口水有这么臭吗 我反复洗脸证明他的口水有多臭 我怕我一开口就恶心到吐
俊则是另一种威胁 他个子比我矮但力气极大 是年级里出了名的混子 有一次我在楼梯上遇到他 他像一头野兽一样冲过来紧紧抱住我虽然他没有像信和明那样做出更过分的举动 但他的力气让我感到恐惧我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才挣脱他的怀抱逃回了教室

信的反复骚扰让我逐渐麻木甚至产生了一种扭曲的情感我居然开始偷偷暗恋他
这种矛盾的心态让我自己都感到困惑 我分不清这是习惯性的依赖还是某种病态的情感
直到有一天晨让我看到了信的另外一面
晨是我的幼儿园同学因为智力问题留级到了我们班 本来他应该比我大一届的
班主任把他安排在讲台旁边方便照看他
有一次午间吃饭 我负责发放火腿肠 晨突然抢走了我手里的火腿肠袋子
我气急之下甩了他一巴掌手都麻了
信看到后拿起扫把 用扫把柄狠狠殴打晨 一边打一边骂：“你tm敢欺负我女人？我tm打死你！”我看着晨缩在角落里心里既酸楚又复杂
信打完晨后走到我面前痞痞地说：“放心 我把他打服了 没人敢欺负你。”
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他保护了我却也用暴力伤害了别人
这种矛盾的情感让我更加困惑 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