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慈爱的看着金俊秀和朴有天喝了水,有些乏的坐在侧边的椅子上“两位公子应该是沈公子的朋友吧。”
金俊秀点头。老人停顿一下,手摸了把眼睛叹息“几年间的变故太大。往日辉煌的金府落得这般摸样,真是造化弄人啊。”
金府世代经商,富甲一方,因生意之事惹人眼红,遭人联合栽赃扣以欺诈弄世的罪名,本想牢狱之灾不可免,却没想到老爷夫人双双被下毒致死。无辜卷入事件的小商贩乃是牺牲品,并不知其中有人动了手脚,激进的以为是金府害的自己血本全无,然起了断人性命之心。小公子外出游玩,回来却已物是人非,如此浩大的一个家硬是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垮了,金家从此还背上了这奸商的骂词。
金俊秀和朴有天都是大家出生,知道家中事业的艰辛,不免同情这金家公子。老人名作金福,金府老爷对他有恩,树倒猢狲散的时候金福不顾别人的劝说仍要留下来服侍金家留下的公子,许是很久没有提及这段辛酸往事,一想到那孩子,金福垂泪“老爷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件错事就是送走了大公子。小公子年纪尚小,何时才能再撑起这家啊。”
十三 (下)
金希澈在韩庚的指引下到了金府门口,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儿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忐忑的下马,望着金府的牌匾,自嘲的笑笑,那么多年了还是如此想念。记忆和现实重叠,金基范迫不及待的朝屋里走的样子让金希澈想起小时候的自己。韩庚不放心的看了眼突然沉默的金希澈,金希澈只是摆摆手示意他先走。
“公子你回来啦!”金福擦了眼角的泪,笑着迎了上去。金基范微微皱了下眉,嘟着嘴“不要再叫我公子了。唤我范儿就是。”
“这怎么行。”
“哎呀,反正不许再叫公子了。”
朴有天瞅着金基范骄躁执着的样子竟莫名的想到了金希澈逼着自己喊他哥,忍不住笑出声来。金基范这才看见金俊秀和朴有天,没有言语,自顾自的端起茶杯。韩庚问询了金福两人的身份便一一点头问好。
金希澈眉头紧锁的踏进正厅,见该在的人都在,不在的人也在,抽出扇子抵住自己的下巴。金福蓦地径直走向金希澈,手有些颤抖的伸着,忽的跪在金希澈面前,惊得金希澈往后跳了几步。
“大公子”金福认得金希澈手中的羽扇,那是当年老爷亲手做的,加上金希澈脖间红色的状似蝴蝶的胎记更是证实了他的身份。
金希澈抿着嘴连忙扶起金福,余光瞥到金基范一下子翻倒了的茶杯,水顺着桌子全数落在他的衣服上。金希澈把金福扶到椅子上坐好。金福激动地抓着金希澈的手不肯放,口中一直念叨着太好了。
经商人家很多都是迷信,算命先生说九岁的金希澈和金府犯冲压了财运。金老爷怕是鬼迷心窍真的忍心将金希澈送与远房亲戚,可耐金希澈虽人小却不失机灵,翻了墙垣逃了出去,机缘巧合下被高人收为弟子。
金希澈离开时金基范正满五岁。这一晃就是十年。事先道听途说一些关于金府的变故,此番亲眼所见才得以相信,堂上坐的别扭小孩正是自己的亲生弟弟。也许是因为金希澈和金基范性子相近,冷漠孤傲,此时两兄弟眼中看不出一丝波澜。
金俊秀起身推了推木然的金希澈歪着头指指金基范。金希澈出了口气,揉揉金俊秀的头发,这才缓缓的朝金基范走去。金基范明显的局促不安,抬头直视近在眼前的金希澈,心上的伪装却顿时土崩瓦解,把头埋进金希澈的展开的怀抱,半晌闷闷的喊了声哥。金希澈垂下眼帘,嘴唇颤抖,终于是盼到了那声哥了。
朴有天听从金俊秀的意思,只是小住了一天便启程上路,金希澈本就是回故土寻亲,这回找到了便不再随着他两了。朴有天把金俊秀抱上马不再多看一眼驾马而去,金希澈拉着一脸不自然的金基范站在一边挥手大喊“小美人,那沈昌珉人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