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一片寂静。巡逻的士兵像往常一样按照固定的路线走着,突然背后的敌营火光冲天。领头的士兵看了一眼,下了几个口令,巡逻的士兵便安静下来。三个人从队伍里快速脱出,奔向不同的方向,剩下的人则继续巡逻着。
不多时,军营中传来一阵声响,几处亮起了光。敌营里远远传开惨叫声,然而军中却仿佛不为所惊,依然一片沉寂。
“将军,末将有幸不辱使命,已将将军交待的全部事宜办成!”白童子单膝跪地,抱手大声回禀。
“副将辛苦,这份功劳,本将军记下了,将来回到朝中,定向圣上奏明。白夜何在?”点点头,杀生丸一身铠甲,竟是做好了出征的准备。
“白夜在此。”狼狈不堪满身血污的白夜向前跨了两步,直挺挺地跪下。
略一偏首:“白夜保护本将军有功,一时大意被敌所俘,功过相抵。着除去副将一职,发回普通士兵。”
白夜低下了头:“多谢将军。”
冷冽的视线扫视过帐中每一个人,杀生丸一言未发,周身却散发出暴涨的气势。帐中几个人不由得心头一跳,纷纷低下头去。弥勒站在最角落处,冷汗爬满了额头,面上却是一片刚毅。
杀生丸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军师勾结敌军,出卖军中情报,对上不忠,已按军法处置斩首。”
几个人脸上或多或少显出些惊诧的神情,只有弥勒却是一脸恐慌,向后退了一小步,微小的声响在帐中却无比清晰。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弥勒,在看清弥勒的神态之后,几人心中都疑惑不已。
弥勒努力调控着脸上的肌肉,试图调出一个笑容来。慌乱中目光对上了那天神般的将军深邃的金眸,顿时失了方寸:“我……我……末将……”
“弥勒副尉可是身体有恙?”杀生丸眼中波澜不动,弥勒却仿佛看到了重重的压迫:“都尉方才出去送信的时候,身体不是还很好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帐中几人都不是糊涂人,听了这话很快反应过来,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离弥勒远了几步。
弥勒僵硬地笑着,面色苍白,汗反倒是不流了:“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弥勒从领命后便一直在军中待命,何来送信一说?又送给何人?”
杀生丸负手而立,面上带了淡淡的讥笑之色:“副尉可是从未去过,军营西向百余步的古木?”
还抱了一丝侥幸心理的弥勒在听到这话后,知道自己的事一定已经全部暴露了,心下一横,握紧了腰间的短刀,面上只做出惊惶之色:“将军可是怀疑弥勒有二心?”
“错,不是怀疑,是肯定。”帐外突然传来朗朗的声音。众人回头向外看去,弥勒趁这个机会,掏出短刀向杀生丸扑去。
白童子眼角瞥到这一幕,当下变了脸色,身形一矮便向那边冲去。人还未到,短刀已然碰到了杀生丸的衣衫。
“嗤……”衣袍撕裂之声,白童子只觉得眼一花,弥勒已经被杀生丸制住,袖口被撕下了一条缠住刀刃。
众人正惊魂未定,帐外的声音再次响起:“弥勒副尉与军师身居军中要职,却勾结敌军,出卖我方军中机密,致使作战连连失败,按军法,当斩!弥勒副尉,人证物证在此,你还有何话可说?”
奈落立在帐外,头顶是高悬的明月,泠泠的光映着他苍白的面容,那抹本该动人的笑莫名地染了些凄厉诡异,令人遍体生寒。
一个衣衫凌乱手脚缚住的人被丢到弥勒面前,弥勒看了那人一眼,又低下头去。面前明显被俘的人,正是与自己接头的流寇!
长叹一声,心知自己是逃不过了,弥勒卸了气力,垂下了头:“弥勒听从将军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