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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ppétit vient en mangeant.
——法/国谚语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腌臜低贱的弗朗西斯•波诺弗瓦了。
他摇身一变,成为尊贵的德•拉莫尔伯爵,当然,是新贵族,仍然受到那些老权贵们背后的耻笑,但是在乎苍蝇的嗡嗡声,难道就不再睡觉了吗?弗朗西斯自有自己的一套人生哲学。
现在,他正好整以暇的,在最大程度上,享用着作为胜利者的好处。他半卧半躺在软垫上,把玩着为他按摩的侍女垂下的秀发;鲜馋欲滴的无花果、油桃和番石榴,配上带着露水的叶子,在他身边的水晶盆里堆成了小山。
有人欢乐必然有人愁,在他身边,一个声音在幽幽地啜泣着。
良久,弗朗西斯懒洋洋地说,别伤心啦,小罗维诺。
在弗朗西斯脚边,蜷缩成一小团的,是个纤细的小男孩,看外表,和弗朗西斯北部人的金发蓝眼截然不同,看来是那/不/勒/斯当地的小男孩。
你们这些混蛋侵略者,到底什么时候滚啊?被叫做罗维诺的小男孩,虽然脸很可爱,嘴巴倒是很不干净。
哎呀小罗维诺生气啦,你舍得下哥哥,哥哥我可舍不得你嘛~弗朗西斯嘿嘿嘿笑得有点猥琐,不顾罗维诺的挣扎,一把把他抱在怀里,给了他一个纠结苦涩的吻。
为弗朗西斯按摩的侍女不知所措地站到了一旁,看着守卫从外面进来,通报英/国谈判特使到了。
说着,就进来一个人,弗朗西斯熟悉的老面孔:风尘仆仆的亚瑟•柯克兰。
亚瑟皱着眉头环顾一圈,看定了仍然不打算起身的弗朗西斯,冷冷地说,拉莫尔伯爵阁下,你这是故意向英/国谈判特使示丄威么?
弗朗西斯懒洋洋地放开了怀里不断挣扎的小男孩,屏退侍女,坐起来,对着亚瑟露出渊默的微笑:我说英/国佬会派谁来谈判呢,果然是你。听说你刚一回国就失踪了,连你弟弟彼得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该不会是被抓起来了吧?
亚瑟只觉得冷汗涔涔:自己这个弟弟彼得真是深不可测,不但是渥西主教的眼线,还是弗朗西斯的眼线;自己,原来处于双重监视之中。
亚瑟咬着牙,把那句我去了哪里不关你的事生生咽了下去,清了清嗓子,说我这次来,主要是下最后通牒,法/国目前的做法让我深表遗憾;法/国人再不从那不勒斯撤军的话,英/国就会宣布参战。
弗朗西斯慢悠悠地走到亚瑟的身前,把脸靠近到了亚瑟感到不适的地步,缓缓说:其实,让我去向陛下进谏撤军很容易,只要你……
说着,他勾开了亚瑟系得高高的衣领,把亚瑟惊得目瞪口呆。
放开我,亚瑟虚弱地说,你这个下丄贱厨子的儿子。
呵呵,你和我半斤八两,你的祖父不也是绸缎商人吗?弗朗西斯一边把呢绒斗篷从亚瑟身上脱下随便丢到地上,一边回嘴。
我的祖母是诺福克公爵的女儿,你的祖母只不过是个帮佣。亚瑟刻薄劲发作,嘴巴比刀利,但是似乎并没有阻止弗朗西斯脱自己的衣服。
呵呵,那正好,现在我们巴/黎正在流行干倒贵族老爷。弗朗西斯已经扒下了亚瑟的天鹅绒腰带,心情大好,抬起头,将下巴放心地放在亚瑟的肩头,轻轻啃噬着他左边的耳垂,亚瑟的唇间溢出细不可闻的呻吟。
你……你这个欲壑难填的魔鬼,我会诅咒你一辈子的。亚瑟的脸上浮现出销魂蚀骨的笑容,和他说的话的内容简直是天壤之别。
弗朗西斯对这种程度的恶言相向早就毫不在意:谢谢你的诅咒。当初你还住在莫尔泰勒利街我家隔壁的时候,我只不过是想和你干一炮;后来我发现了,只干一炮是远远、远远不够的——你也知道,我们法/国人有句谚语,L'appétit vient en mangeant——越有越想有。
-完,或者,其实刚刚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