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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字短篇)假如盐只是单恋着砂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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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奇想
假如盐只是单恋着砂糖,会有什么样的故事?
第一次尝试第一人称,如有不好还请见谅。
注:本文由五部分组成,含有一定的主观色彩,请酌情观看,不要带入原著!
废话不多说,上灵感图。()
盐酱镇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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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2024-05-23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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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青梅竹马
“盐酱!我的天使!请和我交往吧!拜托了!...那个,除此以外...如果可以的话...”
是的,你没看错,眼前冲我鞠躬并躬身递上一束玫瑰花的黄毛男正在向我表白,如果说他前半句如过山车一般疾驰而下,而他后半句则又爬起坡来忽然支支吾吾。
与此同时,我发现他呼吸紧促,耳梢通红,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呻吟一般吐出来的——就像是头痛病发作了?
我有些好奇,挑眉问道:
“可以的话?...”
闻言,他把身段放得更低了,好像我真是个什么传播福音的天使,而他是一位罪孽深重的,渴望得到救赎的落难者
“如...如果可以的话,请摸着我我的脑袋说——痛痛,痛痛,飞走吧~”
他抬起头,闭眼将玫瑰花捧于胸前,心情激动地全身颤栗地颤抖地说出这句话。
“...”
晨风过树梢,叶声簌簌,清晰可闻。
“额...”
这就有些莫名其妙了,我轻轻摇了摇头。
“对不起,三星太阳同学,你是个好人,但我想我们可能不合适。”
他一整个原地愣住,面色潮红的俊脸此时只剩一片愕然。
我不打算照顾眼前这位失恋者的心情,转身抬脚就要离开。
“等等!盐酱!”
“...?...!”
小腿一紧,待我面部一抽低头看去时,跪着的他已经双臂交叉箍住我的右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
“盐酱...我的天使...拜托!只要说出那句话...我什么都会做的!”
无赖。
我忽然诞生了就这样一脚踹上去的想法。
哦,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包里似乎还有一罐防狼喷雾来着。
但我最终没这么做,考虑到我们同为高中同班同学,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把关系搞地太难堪也不太好。
于是,我轻叹一口气。
“跪好。”
他唰地一下屈膝跪到我面前,双臂撑腿满面春风地望着我。
“盐酱!你来吧!”
我本以为这个黄毛会借这个角度去看看我裙下的安全裤长什么颜色——好让我一挎包砸晕他——可他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对上我俯视的目光冒星星眼。
“...”
我感到面部又抽一下,接着便伸出一手按上他的黄毛脑袋,真像做什么仪式一般无感情地念了一句:
“痛痛,痛痛,飞走吧。”
随后场面静寂了一霎。
“好的,结束了哟?”
我皱眉收回右手,准备绕过这个大脑已经宕机的黄毛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看见他如雕塑一般侧倒下去,咚地一下的声音又使我我一愣。
“啊...天使...”
他猛地抓起玫瑰花捧到鼻尖狂嗅,两眼迷离,双膝打颤,脸上浮起一副痴汉似的,真正危险的表情。
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我这时真希望——
找根撬棍帮他助助眠。
...好吧,但愿这只是一段小插曲,我重新抬起脚步。
“等等!...盐酱,能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拒绝我吗?”
“......”
闻言,我停住脚步,伸手摸了摸马尾处的粉红条状发饰。
答案很明显,不是吗?
这时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他整个人彻底僵住。
我轻笑一声,提起蛋糕袋重新拾起脚步,原本拘谨冷漠的心境一下涤尽,连带着所有街道都被冲洗地洁白璀璨:天宇蔚蓝无云,杂树青翠欲滴,在爽凉皎晴的空气中迎面而来——大自然处处都在对我欢欣鼓舞。
渐渐地,我开始一蹦一跳地哼唱:
“蓝蓝路~,蓝蓝路~”
是的,不需要我再解释一遍吧?关于我的“爱”的事,这般透彻的情意永远只存在于我心中的罐子里。
我叫神户盐,17岁,目前正在读高中。我住在XX町东北部公寓1208号里,我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唯一迷恋之物就是砂糖酱。
我以前喜欢砂糖酱,现在喜欢砂糖酱,以后只会更加喜欢砂糖酱!——我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我的灵魂,我的罪恶,我的...青梅竹马。
她住在...嗯?她住在几零几室来着?...305?...是这个吗?
嘻,管他呢,你只需要知道,我最喜欢砂糖酱就行了。
比家人还要喜欢哟。
砂糖酱是比家人还要温暖的人!
什么?我的家人?...嗯...比如说——爸爸,妈妈,当然还有哥哥。
我恨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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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23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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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单恋
这家男人是个酒鬼,常常家暴老婆,还总满嘴酒气地嘟囔着什么“男人的权利”这样的鬼话。
“你怎么总是笨手笨脚的!”
晚上和哥哥躺在一块睡觉时,哐啷哐啷的摔椅子,砸瓶子的响声总会在半夜把我们吵醒。
妈妈有时会被那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打得头破血流,披头散发地逃到楼梯上。痛呼声,狂吼声...仿佛和木梯一样,在冲上冲下的脚步下发出沉重的痛苦的嘎吱嘎吱的哀嚎。
我做梦也不会忘记那些夜晚——阴森可怖的愤怒和悲凉无奈的绝望在疯狂地更替。
我心乱如麻,但好在哥哥神户旭会搂着我,安慰我,尽管他自己也怕的不行。
我从不怪他,因为——
他会带我盖着被子读漫画书。
他会彻夜不眠地与我长聊一番。
他会展臂挡在那个恶魔的身前护住我。
他还有乖乖听妈妈的话,为她分担劳务。
他后来消失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想去哪,能去哪,我只知道,妈妈本就空空的瓶子很快就碎掉了。
我还知道,砂糖酱就是这时拉开幕布,探出头冲我伸出援手的。
...
我最终移居1208室,又重新回到光明和温暖之中。
砂糖酱也住在这栋楼内,但我似乎回忆不起她住在第几室...是哪里呢?
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沉迷于玩偶,一起吃早饭,一起上学,一起泡澡。无论走到哪里,我们总是形影不离...
她的温暖几乎令我失忆一般忘记过往的一切暴戾,灰暗,吼嚣。直到这之前,我所见到地只是沉闷闷的房间,充满呕吐物气味的厨房,地上堆挤着来不及丢掉的翠绿酒瓶。
可现在呢?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户展现在我们面前,而我枕在砂糖酱温暖的怀里露齿而笑,她则以那种柔和、多情的眼光垂眸望着我。这一切愈来愈使人目眩心畅,产生古怪的,闪现隐秘的愿望:
我爱她,但愿我们一直在一起。
我在此宣誓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
无论快乐还是忧愁
无论富有还是贫困
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
我都会永远喜欢着砂糖酱
因为,打从这个陌生的,诱人的人进入我幼小天真无邪的生活那一天起,我就爱上自己的童年了。从立下誓言的那一刻起,我已感到甜蜜的意味,只属于砂糖酱了。
我整天整天都在等砂糖酱,在1208室里,整个整个下午地坐在那里,坐在玄关等候她和她的那一句“我回来了!”,除此之外可以说是什么都没做,没有什么比砂糖酱更使我感兴趣的了。
对我来说,砂糖酱是必要的,是我选择的了砂糖酱。
但对砂糖酱来说,神户盐呢?
在那些温存的瞬间,我以为砂糖酱的柔情是只给我的,只是给我一个人的...
但后来事实证明,我错了。
“请和我结婚吧!因为我喜欢你!”
“不可能的啦,女孩子之间是不能结婚的哟!”
“诶?...”
她笑着摸摸我歪头发愣的脑袋。
被拒绝了...
我不可避免地意识到,我只是单恋着砂糖酱而已...
为什么呢?只是因为我是女孩子吗?
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一个谜一样的,藏在砂糖酱身上的秘密。
随后在学校中,我才意想不到地观察到:砂糖酱过着一种双重生活。
她总是独自一人游离在人群之外,一个人坐在后排座位上望向窗外。
体育课上,她坐在教学楼的天台上悬着腿俯瞰着我们。
大礼堂里,她躲在红幕布后只露出半截身子望着主席台。
放学后,她站在门房前细细琢磨人来人往的足迹。
砂糖酱的目光总是很远很远,长大后,她似乎也离我越来越远了。
只有当我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她时,她才会与我对视,对我微微一笑,证明她还关心着我。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砂糖酱的生活变得双重,它既有公开在我面前的一面,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一面——她一生的秘密。
我只记得,大概是,从她打工的时候开始的吧。
“外面很危险,所以盐酱不要到那里去哦。”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呀砂糖酱?
...
我叫神户盐,17岁,和砂糖酱是青梅竹马。
我单恋着她,可砂糖酱并不接受百合。
砂糖酱也有自己的复杂性,这对我来说是一个诱人的她,灼人的秘密。
而现在,属于我们的剧本已经完成,这间摆着许多座椅的剧院忽然琴声大作,一下子锁住了台下一切热烈的讨论。
舞台灯啪地一下打上,幕布拉开,主角登场,现在,这场恭候已久的戏剧可以开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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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23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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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蛋糕(1)
有时我认为自己是个无知的孩子,没有人生阅历,不懂生活常识,也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
我一个人守在1208室里,守着光滑的木地板,守着没精神的吸尘器先生,守着冰箱里的冷咖喱饭,守着阳台外高高挂起的衣服,守着玄关...守着一份温馨的痴想。
还有屋里内外大而空的寂寞,惶惑不安。
我几乎忘掉了父母,忘掉了与哥哥的约定;而那些开始沾上不端行为,总想挑拨我去“钓男人”的女同学又使我感到厌恶——因为她们竟毫不在乎地玩弄着那被我视作最神圣的感情。
在我心中生长的,迸放的只有砂糖酱,我的一切只有与她联系才能变得有意义。
砂糖酱回来的似乎越来越晚了,与我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希望能帮上什么忙。
我啊,不想一直注目她的背影,我想赶上她的步伐,期待有一天能和她并排走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
“嗯?盐酱的话,只需说‘欢迎回来!’就足够了呀。”
“不,不是的!我也想...呃...”
可真正到了吐露心声的时候,却不自觉地低下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羞惊难言。
砂糖见到这一幕也释然一笑,伸出一根食指放于嘴唇上,微微歪头思忖道:
“嗯...那盐酱,你为我做一份蛋糕吧!今天就吃...巧克力味的!怎么样!?”
“嗯...嗯!”
我兴致勃勃地点点头,一下就把所有羞怯抛到脑后。
如果有什么最值得我骄傲的事,那一定是做蛋糕啦~,就是那种用彩色油纸包裹的,一小块一小块堆在蛋糕纸袋里可爱扁塔状蛋糕。每次砂糖酱打工回来就会吃上几块,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神色。
“我开动啦!”
“...”
“唔!好吃!...不愧是盐酱!”
“这是专门为砂糖酱准备的哦!”
“好甜...谢谢你,盐酱。”
“...”
我会做很多口味的蛋糕:巧克力味,草莓味,奶油味,蛋黄味...而且从来只做给砂糖酱吃 当其他同学好奇地问我为谁准备的时,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自信满满地告诉她们:
“是我喜欢的人!”
“哇!真羡慕能被盐看上的男人呢,他一定很幸福吧?...唔?...是谁呢?”
当她们追问时,我总会神秘地一笑,抱起蛋糕袋用玩笑岔开话题,引得她们一阵嗔怪。
抬头一看,砂糖酱正在教室窗外冲我微笑。
是啊,砂糖酱一定也很幸福吧,能吃到我做的蛋糕。
因为,我还从没听过她提到“苦涩”这样的词...
吗?
其实是有的,我看出来了,那是一次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小。
她曾经说过,她只吃由我亲手做的蛋糕,也高兴地点头应允这个誓言一样的约定。
可是有一次,我们两个都出了一点小意外。
这事还得从我擅自出门的那个晚上说起。
那天我照常期待着砂糖酱从外面回来找我吃蛋糕,但却因为寂寞难耐而开始胡思乱想,以至于勾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忆。
爸爸?
恶魔。
妈妈?
抛弃者。
哥哥?...
哥哥在哪呢?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瞳孔中传来字字珠玑的声音 说得很快,仿佛自己的双眼变成一块液晶屏幕,不断飞速滚动的字幕首尾相接,迷离了眼前的颜色。
我双手抱头跪伏在地上,痛苦在全身颤抖中痉挛游走,大脑里空洞无物,只有一个连连轰击,不断震荡着的圆鼓在冲我吼叫、责骂;又或许像有一个木楔不停地打进我的太阳穴里,在摧残、毁灭我所建立的信念,使我迄今为止一切所感受到的柔情蜜意都变得荒诞透顶!
这可不行!...我要去找砂糖酱,要再一次看到她的笑容。
就像谎言一样。
我最终泪眼朦胧地打开1208室的门,踩着冰冷的楼梯赶下楼。
我要找到砂糖酱。
后面的事我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不知为何兜兜转转来到公园里...的长凳上?
我在那里遇到了太阳君,他诗歌剧几乎失去生命的人,于是我把...
嗯?是不是有个叫三星太阳的黄毛男向我表白过?嘴里还净说些奇怪的话?
抱歉抱歉,我可能记错了,怎么可能有个同名同姓的人过了近十年还与原来一副面孔?...唔,我的记忆可能有点混乱,但只需知道我出于同情而给他一块蛋糕,把他从深渊里拉起就行。
“盐酱!”
后来反倒是砂糖酱找到我,把我带回家的。
我们坐在玄关互相安慰时,她忽然低头问道:
“盐酱有没有把蛋糕给别人吃呢?”
“...”
“没有哦。”
...有的。
神户盐不愿意让松板砂糖知道蛋糕袋破开一个小洞。
我更不愿意,让这个洞漏风,发出纸张啪啪的声音。
但后来事实证明,我错了,而且将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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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23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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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蛋糕(2)
似乎很多意外,失意,悲伤都命中注定。我们的理想和现实总是割裂的,极其混乱的,没有道理的,我们身不由己,但又不得不承认它起源于我们本身,而且终将导向一个未知的目标。
就比如,我和砂糖酱两个人都企图掩盖自己的过错,将它埋葬在心灵深处,但我们又戏剧般地在一个晚上彼此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互相原谅了对方。
那是一个寻常的,但又不寻常的一天,因为我们两个人都共同经历了一次无比丰富的事件。
...
我本以为我已经忘记父母和哥哥的事...但在空虚地等候砂糖酱的时候,记忆如黑蝴蝶似的飞过整个房间,像噩梦一样阴影幢幢地突然压到我的身上,使我不寒而栗,动弹不得。
我困在什么地方了?
我抬起头,一个女人的影子正站在我身前,脸颊全被画笔一般抹上令人眼花缭乱的黑线。她只是沉默着,但我总感觉她此刻也睁大双眼凝视着我,用一种锐利的,恐吓的目光逼退我。
她为什么要如此憎恨我?我怕的要死...
“盐酱!盐酱!”
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蜷在地板上不住地发抖,躬身缩背,羞惭而迷惘。
抬头,砂糖正跪坐在我面前绷脸盯着我,一手捂住嘴唇,喉咙像作呕一样一滚一滚,我清楚地看到她也颤抖着。
是苦涩的味道。
“这是...惩罚啊...”
我浑身没劲,躺在她怀里吞吞吐吐地说。
砂糖酱闻言僵住了,她呆瞅着地板,像一个被捉住的小偷似的,一个阴影飞上她变得犹疑不决的脸庞。
她的身形忽然耸动一下。
“盐酱,对不起,我犯了罪。”
“砂糖酱也做了不该做的事吗?”
我不知道她那时都经历了如何激烈的心理斗争。她最后两手各自按上我的侧肩,摇摇晃晃的影子立即安静下来,两眼埋在刘海的阴影中,使人看不出她紧紧努嘴时的表情。
“听我说,盐酱,我...”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凝固了,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过了一小会儿...
“我...”
“...”
我抬眼对上她的眼脸,几乎是同时,我看到一副如雨后滴水鲜花般充盈的面颊!正冲我表达出冲破黑暗后那种明媚,自然,梨花带雨的表情,此刻在这张脸上,全部的情绪充分呈现!一见到这奇迹般的面相,我心中的一切惶恐、羞愧马上滑落,安心听她带着哭腔的忏悔:
“除了盐酱以外...我对别人说了要吃她做的蛋糕这种事...对不起,对不起盐酱!...明明发过誓的...”
整栋房间倏地一下变亮,不,是我们眼前的世界忽然充满光芒了,黑罩子一般的沉默不再压制彼此,不再从墙壁反弹。而且随光芒一同从我们之间荡漾开来,消散在原谅里,我明白她为我付出的心意,她的惋留,她的果敢。
于是,我揣着激动的心情抱上她,轻拍后背安慰这个我爱的人:
“哟西哟西,砂糖酱,乖孩子不哭不哭。”
“盐酱你...肯原谅我?”
“嗯...砂糖酱听我说,我啊,最喜欢砂糖酱了!砂糖酱是比家人还要温暖的人!”
抱着她的时候,我听见她的音色,感受到她加速的鼻息,看见她激动的身躯,她泛红的脸颊,因我而满溢的感情...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最纯洁的热爱。
“盐酱...”
“什么事?”
“最喜欢了...”
“我也是!”
她把我拉近,把我的身体紧紧搂在她怀里,而后放声大哭起来——是一种幸福的,如玫瑰绽开一样的哭泣。
而当我提及我我自己的罪过时,她也非常坚决地表示没关系。
好甜。
晚上,我再一次重复了一遍我许下的誓言:
我在此宣誓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
无论快乐还是忧愁
无论富有还是贫困
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
我都会永远喜欢着砂糖酱!
...
我笑吟吟地为她披上白纱,窗外,银月在薄雾中漂浮,如此静谧,幸福而又安详地向下飘落轻松的宁静,群星的光芒陆续在清幽的夜空中展开,映射在爱人的眸子里,璀璨而耀眼。
我祈祷,但愿这一夜永无尽头,但愿朝阳永不升起。
...
我叫神户盐,17岁,而我的青梅竹马砂糖酱最喜爱而且只希望吃到我做的蛋糕。
那时我还小,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正如我许下的誓言一般亘古不变。
但我没预料到,砂糖酱的目光将看得越来越远,直到一个没有我的未来。
我只是单恋着她。
?
诶?回忆到这,我忽然发现,和太阳君一样,砂糖酱的面孔是不是也没什么变化呢?
应该只是我记错了吧!那个向我表白的黄毛男只是同名同姓,怎么可能是我童年时期遇到的那个太阳君?
对了,砂糖酱好像还有个叔母来着...我好久没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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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23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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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戒指(1)
砂糖酱,我永恒的梦。
我无法想象一个没有砂糖酱的未来。
这是一个可怕的念想,因为我的目的很简单,不,或许说单纯也不为过。
我想遇见她,注目她,亲昵地拥抱她,请她吃我亲手做的蛋糕,听见她可爱的笑声...如此多渴望的日子里,我都始终如一单恋着她,我希望她能离我近一些,再近一些,最好能爱上我。
喧闹嘈杂的城市包围着我们,我无论多少次走过同一条街道都感到无比陌生,催人叹惋。唯有砂糖酱,唯有她走过的地方闪闪发亮,能让我感受到她就在我身旁,但对于她的目光来说,我或许很遥远吧。
砂糖酱曾说过想去乡下生活,住一栋老房子,耕一亩菜园,在周边种上一圈竹林,看一笼鸡,几只鸭如何摆头摆脑地觅食,看几只淘气的猫在餐桌下,在我们小腿之间撒娇讨食,看股股穿堂暖风簌簌地带起我们的衣裙...我当时产生这样一种幻觉,与她一同。
同样的,听了这话的我心底可谓七上八下。
她在规划自己的未来,她有考虑到我吗?有时我很悲观,幻想过各种冷酷,无情,嫌恶的表情,但唯独忽略了一点——
砂糖酱真的还能注意到我的存在吗?
关于我和她生活之间,我们的纽带还存在吗?
与她初次见面的时间已经过去近十年了——“时间总是有力量的,年龄对于一切情感自有一种奇异的磨蚀作用”——昧心自问,她在我心中模样是否随着光和影逐渐流逝了呢?
傍晚,拎着蛋糕袋路过一扇玻璃门时,我转身自照,在虚像中又看到了砂糖酱。
哈,真好。由于我几乎是时刻不停地想着她,总是反反复复重温与她数百件细小的回忆,像擦拭镜片一样将落在上面的灰一遍又一遍地清除,使它闪闪发亮,所以她的样貌没有被我忘记 她在我眼中始终如一。
我下意识地凑近镜子,想看看她的眸子里还有没有我的痕迹...我以为是有的,因为我只为她而活,是她拯救了我,于是惯性地认为她也会投以回眸,报以微笑。
但我错了!我什么都没看到!砂糖酱的目光使我如梦初醒,跌进现实之中,第一次预感到自己的命运。
我可能会失去她。
这几个字刚一念出,我就猛地后退两步。
镜子里重新投映出我的脸,上面的表情不是因愕然而露出一副惊恐万状的模样,而是愤怒,一种可以称作怒不可遏,火冒三丈的样子:
双唇紧闭咬住牙关,面部肌肉绷僵,手关节不住地弯曲,脑袋里嗡嗡嘤嘤,原本清澈的蓝眸中如染墨般变得浑浊无光,茫然若失。
好苦。
同时我也感到羞愧难安,对内心的不宁和彻骨的冰凉,对这份感情的质疑在我看来与犯罪无异!
这无关他人,这仅代表我的不忠,我忠贞不渝的信念正在被我亲手一点点撕裂!
不不不不不!
我得马上离开这里,找到砂糖酱!
今天明明是个过节一样的日子:砂糖酱难得不用去打工,可以和我拥有一个完整的日子,而我此刻却在独自做一个可怕的梦,设想那种幼稚天真的未来!
我怎么可能和同为青梅竹马的砂糖酱分开?我们从小到大都形影不离呀?
荒谬至极。
若是叫砂糖酱听了,定会笑话我自作多情吧?...是啊,连她都这么想的话,我又怎么好意思这样自我怀疑,忐忑不安?
快走吧,走吧!砂糖酱还在家里等着我,我得回到她身边,向她解释我为什么回来晚了,而且要郑重其事地向她道歉,发誓我不会再生出这种念头。然后在砂糖酱的笑容中把它扔到九霄云外去吧,把它忘得干干净净!
一股热血涌上我的心头,我拎着蛋糕袋在夕阳下奔跑起来,将我身后的一切都果断地抛开,随影子越拉越长,吞噬道路。
就如每天打工回来的砂糖酱一样,她也是怀揣着这种紧绷心中琴弦一样的心情赶回家见我,而后在见面的幸福的一瞬奏鸣不止吧?
...
回过神时,我已经站在家口,挂在墙上的1208门牌同往常一样向我投来目光,邀请我进门——之后,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连带着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门是开的。
有人擅自闯进来了。
门内昏昏沉沉,如一潭黑死水寂寥无光,我现在与室内只隔着一堵薄薄的门框,而它其中则笼在不透光的黑暗之中,传来窸窸窣窣的杂响,令我双腿发僵。
我不知道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愤怒?恐惧?亦或是冷漠?
但我最终是被一种捉摸不透的情绪驱使着跨进了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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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23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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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戒指(2)
“砂糖酱?”
将蛋糕袋放在玄关,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盐酱?你回来了?”
是砂糖酱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很正常,我匆忙赶进室内,想要问问她怎么回事,可这时——另一个人影猝不及防地迎上来。
“Hi!小盐,晚上好呀!”
“?”
我停下脚步,定睛一看。
是叔母,那个脸上总裹着一点绷带和纱布的笑眯眯的中年女人。
“叔母?”
“嗯嗯。”
她双手后背,两眼弯成好看的月牙冲我笑笑。
“原来是叔母呀!我可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什么别人进来了这里...”
我长呼一口气,放下挎包换好鞋子,拎起蛋糕袋沿墙啪嗒啪嗒地开灯。
“怎么不开灯呢?明明已经快晚上了...”
“...”
“叔母,您是在看我吗?”
没有错,从刚刚进门的那一刻起,叔母的视线就没从我身上离开过,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叔母?”
叔母终于暂时把目光挪开,站在玄关看向室内,然后没来由地来了句:
“小盐,你不觉得哪里奇怪吗?”
我愣了一下,抬眼环视四周:玄关,地毯,客厅,厨房,浴室,这些东西呀,这不都是我从小到大渗满我激情的景象吗?每一样不都是砂糖酱和我生活过的象征吗?
“没有啊...”
我疑惑地再次看向叔母,却发现眼前空荡无人。
门在微风下左摆右摆。
“回去了吗?...”
我自语着转身面向客厅,提高一分蛋糕袋去找砂糖酱。
...
“盐酱,欢迎回来。”
“砂糖酱?”
这是一个四壁皆徒的房间,一眼望去去只有墙边一个木柜和摆在正中心,无人坐着的长背椅——当然还有砂糖酱,只是...
她今天怎么带起了鸭舌帽?而且,缠着绷带的右手下还提着行李箱,一副即将远行的模样?
见她面对我的眼神有些闪躲 脸上表情也失去平日里的热情,变得冷淡和犹豫,我全身悚然一怔,喃喃道:
“砂糖酱...你要离开这里吗?”
“...”
她没有回话,只是压低一分帽子点点头。
我胸口闷得慌,像失去知觉一样拎着蛋糕袋呆站在门口,和她同时保持着沉默,感到尴尬了。
我生气了吗?这种氛围使我感到恐惧吗?但我实在提不起劲朝眼前这个可爱的人走去,像往常一样搂着她,用亲昵的语气解除她的顾虑,告诉她“可以,我没意见”。
我垂眸不语,似乎绝望一样放弃任何抗争,又似乎期待着她能因为我的沉默和无言而回心转意,放下行李然后抱着我说一番安慰的话。
实际上,就在我刚刚抬眼之时,她真的已经放下行李箱,走上前把我拉进怀里,像母亲一样搂抱着我的脑袋,将我靠在她身上。
肌肤之亲下,我又感受到她身体的温热,她温情的,近似保护一样的拥抱。
“...”
我没有把她推开,心甘情愿地将脸埋靠在砂糖酱的锁骨间。我知道我的脸肯定如死一样惨白,叫谁见了都会惊讶。
“是有什么必须要离开的理由吗?”
我瘪着嘴,说出这样一句近乎抽泣的话。
“嗯。”
她抚摸着我的发丝,声音很低,也很轻。
“...好吧。”
我努力微微一笑,但我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在发颤。还更紧一分抱住她,心中诞生一个荒唐的想法:就这样抱住她,用自己的示弱让她放弃离开的念头。
但我最终没有这么做,我知道的,一旦是她作出的决定,就从没有让我改变的机会,挽留的余地——我只是单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并不能参与她的命运轨迹。
她放开我,用指尖轻轻抹去我眼角的残泪,勾起嘴唇:
“盐酱,能请你再为我做一份蛋糕吗?要...这么大的,什么口味都可以。”
她伸手在半空中画了个圆弧,我跟着她的指尖比较,这个蛋糕大概有碗口那么大,刚好能盖住心脏。
“有的。”
我提起放在地上的蛋糕袋,低头伸出一手在里面摸索,很快就找到一个符合她要求的,在塑料包装中用油纸包着的草莓蛋糕。
“给,砂糖酱。”
“谢谢你!盐酱。”
她的笑意更浓了,接过蛋糕后,又腾出一手摸摸我的脑袋。
“盐酱真是帮大忙了!”
“真的?”
“真的!”
脸上热热的,面对砂糖酱的我就像小孩面对大人一样没有抵抗力,我腆着脸点点头,但很快又想起以前不要再只是注视她的决定,于是又怯生生地抬头问道:
“我,帮上砂糖酱的忙了吗?”
“嗯!盐酱愿意和我并肩战斗,我很开心!”
这下我的身子彻底软下来,离别的痛心顷刻间烟消云散。我冲她痴痴一笑,在情意绵绵中心旌飘摇,身子不自觉地围到她身旁。
“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我现在赶到机场候机厅也差不多...就不麻烦盐酱了。”
“哦...”
我有些落寞地点点头,我几乎没有拒绝过她的提议,在砂糖酱面前我总如社交恐惧症一般如此胆怯,如此软弱。
我最终目送她离开1208室。
砂糖酱走了,也带走了我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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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戒指(3)
我在1208室里兜兜转转,我在和她住过的屋子里走着,四顾寂寥,我想追忆往事,却在没有之前如在仙境一般的飘飘然的感觉。
不经意间我又绕回了那个告别的房间。
我第一眼就望见了那把孤零零的,空无一人的长背椅。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上面坐着一个人,而且还是有过面缘的人。
是谁呢?
盯着那把椅子时,突然,好像有一股冷气袭上我的大腿。
真像有什么人躺靠在上面,而且正与我对视...
怪吓人的。
我打了个寒噤,心悸地撇开目光,看向墙边的木柜子。
“嗯...这是?...”
有什么东西在灯芒下反光,我凑近一看——
是一枚戒指。
砂糖酱的戒指。
...
到底哪个男人配得上砂糖酱呢?
我在手指间细细观察了一回她无名指上曾戴过的戒指,心里百味陈杂。
我想,我应该现在就赶上去,把戒指交给砂糖酱,然后同她在欢声笑语中道别。
但内心是分裂的,我觉得我不该还给他,出于一种妒忌的,对那个陌生男人的排斥心理,我要自私地占有这枚戒指,把他当做砂糖酱和我感情深厚放见证。
明明是我先来的!
脑筋这般打着死结,我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愿:
我要陪她一起离开,为了不失去她!
是的!我安慰自己说,我不是去归还戒指,而是下定决心要与砂糖酱并排走到一起!
而且从那以后,我都要一直陪砂糖酱在一起,我永远都喜欢她,我生来命运如此!注定要为了砂糖酱而付出一切激情,打破内心的桎梏,将我所拥有的一切炽烈感情都一毫不剩地倾注于她。哪怕我会孤独终身,但她一定会记得我,记得这位从童年时代就爱上她的女人!
...
心脏砰砰直跳,我看着机场大厅里的人来人往,几乎是神经错乱般感到一阵兴奋的晕眩:一想到“砂糖”这两个字,我周身都会被倏地点亮,犹如一个重新接通电源的老宅。
我不知道砂糖酱的候机入口什么时候关闭——只剩孤零零放我不是完整的——我焦灼地迫不及待地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她。
找到她,把戒指交给她,恳请她能带我离开,求她带我走,低声下气也好,态度强硬也罢,我是抱着多么纯洁的狂热心态啊!
我找到那一排已经办理完行李托运和登机手续,排队挤在一个个入口前等候安检的人潮。
我像螃蟹一样横在护栏前边走边伸头张望她的身影,心急如焚。
忽然有人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我浑身一震。
“砂糖酱?!”
我惊喜地回头,难道时间还来得及?!
但我有些盲目乐观了。
“诶?...”
“盐,我终于找到你了。”
是哥哥,戴着兜帽,拿着棒球棍的哥哥,我和他虽已记不清有多少年未见,但我仍一眼认出了他。
我感到头晕目眩,侧着身子面对他,眼神却不住地往候机厅入口瞄。
“哥哥,好久不见。”
“盐,跟我回家吧,我和妈妈都等着你。”
“我要和砂糖酱在一起...”
“盐!你知不知道那个疯女人杀了人,知道他有多危险吗?!...不...我不允许你这样!你得跟我回去!”
棒球棍落地,他两手狠狠地按上我的肩,冲我低吼道。
我只觉得眼前发黑,眼神躲闪着他望向另一处。
这简直受刑一般,我不得不一面顾及多年未见的哥哥,可又不愿承受耽搁的时间所带来的内心的焦虑和恐惧。
“那又如何?...从妈妈抛弃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死了,是砂糖酱救下了我!”
“...这样吗?...但是盐,妈妈这么做是为了杀死那个恶魔啊!妈妈也有自己的苦衷,她是对不起你...但你可以相信我,我们之间还有约定,不是吗?盐...”
他的语气逐渐缓和,手也放松地搭在我肩上——哥哥心里面也清楚他亏欠神户盐的爱,他希望我能给他一个机会...
他讲到这,确实使我回忆起了很多丢失的零散记忆...
妈妈抛弃我的表情不是恐吓,而是哭泣。
那些与哥哥在一起的温馨的时刻,一辈子值得珍藏的记忆。
我承认我犹豫了一下。
但仅仅是一下而已。
因为我这时,我望到了在候机厅入口的砂糖酱。
孤身一人的砂糖酱,这说明她航班的登机手续要关了!现在!立刻!马上!——
我得追上她。
于是,抱着赌徒般孤注一掷的决心,我推开了面前的亲人,后退两步。
“对不起,哥哥...是我选择了砂糖酱!”
“盐!——”
我毫不理会他的惊愕和在我身后追逐的呼喊,一口气绕过栏杆赶往砂糖酱的方位。
“砂糖酱!”
近了,越近了!砂糖酱的身影清晰可见,而且回头与我对视了!
“盐酱?”
我回头察看哥哥的方位,发现他竟然带着棒球棍,所以恰恰因此被安保拦下来!只能焦急如焚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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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戒指(4)
哈...我几乎失声发笑
砂糖酱似乎与身前的安检说了几句通融的话,然后转身几步迎上我,这时我才发现她手上还捧着我做的蛋糕。
“砂糖酱!你的戒指!”
“盐酱...”
我赶到她身边,伸出捏住戒指的右手递给她。
“谢谢你!盐酱!”
看到她为此惊喜的表情,我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时心中的越来越激动,越来越高涨的心情。
砂糖酱没有立即接下戒指,而是蹲下身子一手摸摸我的脑袋,露出天使一般的微笑。
“专门为我赶过来的吗?盐酱费心了,我永远也忘不了你为我付出的一切。”
我羞红着脸,点头愣愣地道:
“砂糖酱...能...你带我走吧砂糖酱...我...”
我结结巴巴,到头来,在她面前的我果然笨头笨脑,像个羞答答的小姑娘一样,还做着孩子的梦。
砂糖酱收敛笑容歪歪头,有些为难地道:
“我明白,但盐酱,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哦...”
我秧秧地低下头,垂下手,不愿再面向她,因为我怕我一抬头,豆大的泪珠就会不争气地从脸上滚下来了。
砂糖酱也默然片刻,不知内心在思忖着什么——这时,我听见安检催促的声音。
砂糖酱应了一声,然后轻拍我的脑袋,爽利一笑。
“盐酱,这个戒指就送你吧。”
“诶?”
“真的哟,来,我为你带上。”
说着,她放下蛋糕单膝跪地,在我晕乎乎的眼光中捧起我的左手,将戒指一点一点套上无名指。
就像求婚一样。
我盯着戒指中央闪闪反光的蓝芒,这种闪光的喜悦!
好甜。
“哦对,盐酱,蛋糕也请你收下!”
“我做的蛋糕?”
话音未落,我就看到她打开塑料盒子,小心翼翼地撕掉包裹着它的油纸,然后重新封好交给我。
我很疑惑,为什么要把我的蛋糕退还呢?她不是只吃我做的蛋糕吗?
但待我反应过来时,砂糖酱已经起身朝我挥手,回眸一笑。
“对不起,谢谢你!盐酱。”
就这样,在我双臂搂着放在胸口的蛋糕,在我呆呆地仰望下,砂糖酱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消失在我的世界中...
为什么?
为什么要将蛋糕退还给我呢?那原本是只属于砂糖酱的东西。
我不知道。
会有答案吗?会有的吧。
或许我应该去思考它,一直,一直...
...
我并没有立即离开机场回家。
我拖着沉重的滞涩的身体走出人群,偶尔抬起眼来,见到的面孔却是虚无,僵硬,幽灵一般失声的,哑剧一般寂静的。
我在热闹中孤独地走出机场大门,坐下台阶上仰望夜空,勉强振作精神。
我想亲眼目送她的飞机离开。
我不愿再看那些活死人们的活动,只好学钟表一样嘀嗒嘀嗒地估算时间,等候着它叮铃敲响的那一刻,等候着即将降临到我头顶的命运。
嘀嗒嘀嗒。
十分钟。
我叫神户盐,17岁,和松坂砂糖是青梅竹马。
远远传来一声闷响。
嘀嗒嘀嗒。
二十分钟。
我从小就单恋着她,但她并不接受百合。
周围传来骚动。
嘀嗒嘀嗒。
三十分钟。
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可在上学之后,她的身影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了。
警笛声响彻夜空。
嘀嗒嘀嗒。
四十分钟。
但砂糖酱只吃由我做的蛋糕,这是唯一值得我骄傲的事情。
一大群穿着制服的人迎面而来。
但在她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却将蛋糕退还与于我,这是为什么呢?
钟表还在走,听——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
“小妹妹,快离开这吧,我们马上就要拉警戒线。”
?
目光重新聚焦,我像个没睡醒的人一样迷迷糊糊地环视可一眼四周,迷惘而麻木。
吵吵嚷嚷的人群,推推往往的叽喳,哭哭啼啼的尖叫,骂骂咧咧的争论,影影绰绰的红灯...
发生什么事了吗?
“警察先生,出什么事了?”
我紧锁眉头,对这个预料之外,不受掌控的事件感到烦躁,我明明应该在和平中目送砂糖酱离开,然后发短信对她未来的自由生活表示祝福,与她约定下一次见面时间呀?
而这些如同杂草一般的人们,他们在我身旁叫嚷些什么?
吵死了。
我听见他叹气道:
“前不久有一架刚准备起飞的飞机爆炸了,真可惜,怎么会出这种事故...”
我浑身像受了电击般一颤,立马打断他的话:
“飞...机号是多少?...没,没有人上飞机吧?!没人出事对不对!?”
他看见我激动恐惧的态度也犹豫了一会,最后又长叹一口气:
“很抱歉,小妹妹,机号xxxx,全机恐怕无人幸存,还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死者名单我们后续会...”
说话声音很近,但我却感觉很远很远,后面的话甚至无法分辨。我想我坐在那全身僵硬,眼神涣散,以至于等他说完后又喊了我好几遍我都没有回应。
那正是砂糖酱将乘坐的飞机。
砂糖酱...死了。
一道道扭曲的裂痕爬上钟表,最后轰然破碎,连带着我的碎片瘫倒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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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23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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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happy sugar ?(终)
失魂落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又是如何回到1208室的。
我像个失去肌肉控制能力的渐冻症病人,一具干枯的木偶躺在地板上...
直到我身疲心碎地倒在木地板上,直到如泣如诉的寒风将我吹得遍体冰凉,浑身打颤蜷缩成一块的时候,如纸糊的大脑才挤出两个字:
好苦好苦好苦好苦...
砂糖酱...呜...砂糖酱...你在哪呢?...
“盐酱?”
我从地上慢慢抬起头,眼前,砂糖酱正完好如初地站在我面前:
丸子头,粉红格子发饰,红领结,深蓝色制服外套,叶绿短褶裙,黑色矮膝袜。
还有那双红宝石般璀璨的,正露出忧虑之色的眼瞳。
“...砂糖酱?”
不等她作何反应,我已经从地上爬起,一头扑进她怀里,将她压倒,扑通一声坐在地板上。
“诶?...盐酱今天这是...怎么了?”
砂糖酱有些担忧地道,双臂也十分自然地将我搂进她温暖又香甜的怀里,一面抚慰地轻拍后背,一面注视着我泣不成声的小脸。
“我...我还以为...以为砂糖酱你...呜...砂糖酱...不要离开我!...”
泪水模我的视线,一直压在我心底的哭泣终于冲出,将我的全身剧烈摇晃起来,拼命地发泄堵塞淤积的郁结。
砂糖酱把我不安的身子靠在怀里,用双手托住我抽搐的肩膀,一边抚摸着我一边用轻柔的声调安慰道:
“好啦,我不是说过吗?只要盐酱伤心了,哭泣了,不论多远我都会来到你身边,不是吗?好啦好啦,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我腾出一手不停地抹着泪水,机械地点点头断断续续道:
“嗯!;砂糖酱你没事就好...看来只是一场梦...一个噩梦而已,现在我不用担心了...”
“...”
“砂糖酱?”
听了这话,砂糖酱忽然陷入沉默无言之中。
“?”
我吸吸鼻子抹干泪水,想要再看看她可爱的脸蛋,想再亲吻她的面颊,再听听她悦耳的声线...
可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笑眯眯的叔母,以及...滴满泪水的草莓蛋糕——
我呆住了。
叔母俯下身子,凑近对我咧嘴一笑,瓮声瓮气地宣告真相:
“没错,小盐,注意到了吗?从头至尾,这只是一场噩梦哦。”
“梦?”
我坐在地上,低眼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
话音刚落,我眼前的画面,白皙的墙壁,光滑的木地板,整齐的家具便一并消逝了,消逝在如卤水般昏乱的黑暗之中。
此刻,在1208与身处之中的我之间,在我的眼瞳之间别无他物,只有雾蒙蒙的黯淡潮水漫过一切,显露出朽蔽污浊的、浸遍污血一般的四壁。
像黑白电视的转场一样,鲜明清晰的梦境已经结束...
“...”
我睁开失神的双眸,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包好油纸的,香味扑鼻草莓蛋糕。
神志慢慢清醒,我知道的,那是我今天下午亲手制作的,为砂糖酱准备的蛋糕。
并拢手指按上嘴唇,我打了个哈欠,淡淡道:
“对不起,砂糖酱,我稍微有点累呢,所以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好像还做了个梦?”
“...”
“和砂糖酱有关哦...和这个蛋糕也有关系。”
说着,我微微眯眼盯着那块蛋糕。
“...”
“是美梦哟。”
我抬眼微笑回应道。
“...”
“嗯?也对,墙角的垃圾也到该扔掉的时候了。”
我从地上爬起伸了个懒腰,抬布走到墙角拎起圆鼓鼓的黑袋子,提着袋口打结封住里面花花绿绿的色彩。
爱的城堡不会褪色,正如包裹着蛋糕的薄油纸一样不会被撕下。
随后,我走到廊道中央,冲身后轻声笑笑挥手道别。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哟?”
客厅内,一个孤零零的蛋糕笼在压抑黑黢的墙壁之下。
...
我单自一人提着袋子走到玄关,侧脸微微回眸。
叔母隐隐遮蔽在黑暗里,压声阴冷一笑。
“那孩子真的很爱你呀,小盐。”
爱...
闻言,我低头一手捂住胸口。
蓝领结处,校服口袋里,并拢五指间...
藏着低沉的心跳声。
“我的爱,永远只存在我心中。”
说罢,我重新面向玄关,两只手臂交叉放于后背之下,裙摆之间,轻启薄唇:
“回见,砂糖酱。”
...
我叫神户盐,17岁,已经超过砂糖酱的年龄了。
砂糖酱最喜欢吃,而且只愿意吃由我做的蛋糕。
砂糖酱没有离我越来越远,因为恋情的焦点永远站在我这边。
她既是我爱的人,也是爱我的人,我一生中永不熄灭的生命之光。
没错,这就是我的: happy sugar 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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