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光芒？还是……”
九爷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那头巨大的海怪便行动了：它显然是感觉到了三艘无人机的靠近，立即就掉转了方向、向着最近的一台无人机冲过去了！
“无人机躲避！”
随着九爷的下令，驾驶员立刻操纵着机器躲闪，瞬间加速到30公里的时速轻易便躲开了这头海洋巨怪，同时还有别的收获：惊鸿一瞥中，机器的摄像头拍摄到了一个画面。
一大团气泡里，隐约可以看清那只生物的头颅。
浑圆的头颅上有一只巨大的、形状狭长的白色眼睛，周边还有很多宛如古代图腾一般的疤痕，接着是无数大小不一的、排序混乱的鳞片！
那是一只爬行动物吗？
九爷这样想着，口中则下达了新的指令：“无人机保持距离观测，投放实弹进行水下声波干扰！”
真实的水下声波炸弹立马就被投放进了海洋里，巨大的声响顷刻在方圆数里内作响了！
刚才的苍穹还是晴空万里，此刻已经渐渐汇集起了阴霾了。
*******
乌云从天边滚滚而来，冷风吹拂起了地面上的落叶，街上，加快脚步前行着的行人们没有注意到一团黑色的雾气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了高楼的顶层、冲进了一座不起眼的居民楼的窗户里。
徐濛以肉眼难以捕捉到的速度变回了人形、稳当落地了，樊音便点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计时结束，5分21秒飞完了8公里。”
“真快。”冯一诺一边赞叹着一边推上扶手椅来。

“比前几天进步大多了。”喘息着的徐濛笑着坐到了椅子上、接过冯一诺递上的热咖啡。
“而且还无须担心被任何仪器侦测到。”樊音在心里想着：“本想等这小子学业有成后带他去挑选合适的法器的，结果这意外得到龙之力后，自己就成了活着的法器了！”
她微微抿起了嘴唇：真让人嫉妒啊，我怎么就没这样的命呢？
雨点从空中落下，开始滋润这座海边的巨大城市了。
不消片刻，雷媛从外面回来了，带来了丰盛的晚餐，大家便收拾桌椅准备开饭，但却又忽然接到了来自码头的电话：有废弃船只准备拆卸，问他们需不需要选择一些金属？
接电话的人自然是有着控金能力的雷媛了，她当即便决定吃晚饭就出发去码头，届时让冯一诺陪同，大家便开始用餐了，樊音还打开了手机上的收音机：边吃饭边听新闻，是她的习惯之一；而朋友们也不反对这样的行为。
“……春节将至，码头上也都挂起了灯笼，家家户户笼罩在欢快的气氛里……”
听到这里，雷媛便询问徐濛过年时打算如何？后者回答没有打算，爸妈都不在了，家里的亲戚恐怕也不会请他去聚会了。
“我更想专心练魔法。”徐濛说。
“我也一样。”樊音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大块猪头肉夹进了嘴里。
突然，广播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响起：“现在播报一条临时新闻，就在半个小时前，我市海警忽然收到消息，三艘科考船在远海作业时遭遇意外事故，现已全部救回，其中一艘已经完全废弃了……”

冯一诺和徐濛充耳不闻，哪天没有海上事故啊？但樊音却发现雷媛的举动不对劲：她将刚送到嘴边的杯子又放回了桌上、扭头看向了还在播报中的手机。
樊音也立刻暂停了吃饭的动作：“怎么啦，雷媛？”
这下才让徐濛和冯一诺看了过来，而雷媛则是眨了眨眼睛后，突然便站起了身子：“诺诺，带我去码头，现在！你们俩继续吃你们的。”
“……哦！”
虽然疑惑但也没多问，冯一诺也跟着站起了身。
樊音和徐濛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默默看着她们俩快速穿好了外套、瞬移消失了。
“樊姐，你看这……”徐濛问道。
樊音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先又夹起一块猪头肉送进了嘴里，然后才解释了起来——
“是那个平时和你做生意的大妈又通知你挑选废弃金属了吧？”带着雷媛瞬移到了公厕里的冯一诺问道。
“对，但新闻里说的事儿让我有些担心啊。”
片刻后她们就来到了码头上，雷媛让冯一诺在附近巡逻，自己则直接深入停泊区、对一名向她快步走来的大妈挥了挥手：“我在这里！”
然后，她转头看向了不远处在忙碌的医护人员和海警：船上下来的人里有一些人没有受伤，他们在进行着交接。
操着一口地方方言的大妈正是刚才联系雷媛的人，她接收到的船只正是三艘船只里废弃的那一艘：“哎呀，腻死不纸刀哈！握船伤可惨咧！（你是不知道哈，那船上可惨啦）”

“咋回斯儿些（咋回事啊）？”雷媛用方言回答道。
大妈便解释了起来：船只的底部被巨大的力量砸得直接凹了进去，在这之后还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形状非常整齐，就像是被巨大的电钻给钻出来的一样！
“电钻？”
大妈已经带着雷媛来到了那艘废弃船只面前，亲眼所见了缺口，的确如同电钻留下的创伤，但什么东西会有这样的能耐呢？
“远洋民船，使用时间五到十年，还有一些没有清理掉的海洋寄生动物，重量10到15吨。”她一边绕着船只观察着一边说出了这些话来，但在看到那艘船的螺旋桨时，顿时脸色微微变了，然后就立刻发动了法器：“诺诺？”
“嗯？”
远处的冯一诺立刻接收到了：“姐姐？”
“你能瞬移到水里去看看那两艘船的螺旋桨吗？”
“当然可以。”
“好，立即去看看！”
冯一诺结束通讯后便立刻对着身边的空气挥了一下手，她顷刻就被一圈明显的光环包围了，然后才消失在了小楼的楼顶上，留下了一滩水渍。
雷媛身边的大妈当然听不到这法器传递的对话，而是在询问她有没有看中什么零件？决定要购买了吗？
雷媛则说了句要再看看、请大妈自便吧，信任她的老大妈便离开了，而雷媛也收到了冯一诺的回复：没错，那两艘还比较完整的船只的螺旋桨和这艘废弃的是一模一样。
“那恐怕是的了，”雷媛在心中笃定了自己的猜测，然后便立刻对大妈那边发去了信息：“这个螺旋桨我要了！”

十分钟后的大屋里，四个人一起站在了那台螺旋桨之前。
“伪装成民间科考船罢了，不同用途的螺旋桨的区别我太清楚了。”雷媛对着大家解释道。
“掌控金属之力的魔使。”樊音点了点头。
“哦~~”冯一诺立即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而且，”雷媛抬起手指向了前方：“你们仔细看那叶片上的东西。”
大家立即都凑近看了起来，这下才看清楚了：那螺旋桨的一扇叶片上有着丝丝缕缕的血迹，甚至还有一些被刮下来的碎肉。

本章重点信息：魔使的人脉
以雷媛为例，掌控金属力量的魔法使者在城市里的许多地方都有自己的人脉，比如废品回收站等经常和金属打交道的地方，这一章里，码头上的大妈便是废弃船只的回收者，而她和雷媛显然交情不浅。

@水星的薄片龙 @永恒的经典32

第四章 追踪
“鲸鱼或者鲨鱼？经常能看到海洋生物被螺旋桨打伤的事儿。”冯一诺说。
“但附近的海域里很久没有大型鱼类或者鲸类出现了，不会是异时空入侵生物吧？”樊音说。
“或者……魔物？”徐濛说。
“目前都不知道，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这些驾驶着伪装船只的人是谁。”雷媛回答：“可以是秘密警探，可以是军方微服，也可以是……”
她没有说下去，但是大家都想得到：猎魔人。
“在场没看见熟人。”冯一诺说。
“但不代表就没有，大可以有人先行一步了。”雷媛说：“我问了一下大妈，她说这艘船拉上岸之前就能看到船员们在转移上面的机器了，过程不过十来分钟，可见以前练习过很多次，给她的只有空壳子。”
“船员里有人受伤，需要住院。”冯一诺说出了这个信息来：“而是哪家医院的话……”
她没注意这点，但雷媛说出来了：“第四医院，救护车上的字我看得很清。”
樊音也在征求了冯一诺后读取了一下她的记忆验证：救护车上的字的确是这个。
这家医院就在码头边上。
很快，均戴着帽子的樊音与徐濛便一起出现在了医院的走廊上，前者自然还戴着口罩。
“这天气，就算变成雾气出来也没人看得到啊。”徐濛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说道。
“你那变身居然能让我一滴水不沾，厉害！”
樊音是第一次见识到徐濛的“雾气化”在下大雨的时候用：居然能让包裹在其中的她的身上滴水不沾。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徐濛笑了笑：甚至黑雾化之后还自带避雷功能，被携带者都不用担心被雷电打着。
樊音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看向了前方的门牌：根据刚才读取到的护士的记忆，那几个从码头上接来的伤者就住在这里。
“几个人啊，樊姐？”徐濛问道。
“五个，两重伤三轻伤。”警惕着监控摄像头的樊音拉了一下鸭舌帽：“先从轻伤的开始吧。”
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隔着门与墙不过三四米距离而已，闭着眼睛的樊音在释放丁点法术后便清晰读取到了房内的伤员的记忆：首先了解他们的身份！
哦，这些人只是雇佣来的士兵、水手罢了——但也不是随便雇佣的。
“退役海军啊，专业。”
她在心中赞叹着，但很快就浏览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秃头男人，体型高大，一双戴着仿真皮肤的手……
是九爷没错。
樊音的表情没有一丁点变化，这并不让人意外啊。
但接下来的画面就不那么平静了：一双手在水里挣扎着、旁边还涌出了一大股气泡来，显然是被读取记忆者掉进海里了，他接下来看到的是九爷从船上一跃而下、快速游过来救援，然后是他的手被九爷一把抓住、拉着他游回船边给推了上去，再下来……
“没了。”
樊音结束了读取此人记忆的行动，睁开了双眼。
“怎么样了，樊姐？”旁边装作在看报纸的徐濛问道。
“还没完。”樊音回答，然后便读取起了第二个人：有人落水了，但为何落水？落水之后又如何了呢？爬上来了吗？

*******
带着一身被海水浸得湿透了的身体，九爷疲惫不堪地爬上了巨大的礁石。
“呼……”
筋疲力竭的猎魔人趴在巨石上喘息着，任凭狂风暴雨吹打自己的身体。
很久之后，他似乎才恢复了一点力气，硬撑着抬起头向前看去：安全了，面前是一片不很熟悉但也不陌生的海滩，再不远处隐约可以看到公路的轮廓。
九爷这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向前走了过去，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走出去数分钟后，一只蓝色的、带有粗糙的鳞片和青色的蹼的爪子，重重地踏在了他刚刚栖身的那块巨石上！
“嘶嘶嘶嘶……”
爪子的主人从口中发出了低沉的嘶嘶声，犹如眼镜王蛇吐信，但音量要大上数十倍都不止……
*******
“这样啊？”
雷媛那边得到了樊音发回来的信息了：猎魔人开着伪装后的船只出海训练，结果遭遇不明生物袭击，船只被重创后导致有数人落水，九爷跳海救人，但却被怪物拖走，然后就下落不明了。
剩下的人本来想要救援，但后来发现怪物不止一个，他们寡不敌众之下只得驾驶着已经严重受损的船只逃回了岸边，但其中一艘经过颠簸之后彻底报废了。
“没别的了，猎魔人手下的卒子也很训练有素，把废弃船只上一切可提供线索的东西都带走了。”樊音很无奈：“而且我们也不能在医院里呆太久，门外坐了个眼线，这还是能看到的明岗。”

言下之意，还有暗哨在医院里暗中保护几名伤员的。
“嗯……”
雷媛看了看旁边的冯一诺：“那这样吧，你和徐濛沿着那条海岸线再巡逻一会儿，要是一小时内没有任何发现的话，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不过记得回来前再去看看古墓。”
“收到，我们立刻出发。”樊音招呼着徐濛起身离开了医院。
“新读取到了什么东西呢，樊姐？”并不知道她读取到了什么的徐濛问道。
樊音便将刚才私信给雷媛的消息又都告诉了徐濛：把医院里所有伤患的记忆都读取了，但基本都和第一名被读取者的情况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有一个人看到了水中怪物的部分身体特征——
一个张开时有彩电屏幕那么大的嘴，和碗口一样大的毫无生气的眼珠，汽车轮胎一样大的鳃盖，背上的背鳍长度已经等于九爷的身高了！甚至还有数根骨刺在支撑着这巨大的背鳍！它的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杂乱鳞片，其中最小的也比成年人的手掌还要大，加上一条分叉的、肌肉突起的发达的尾巴——
那是一条鱼？
“鱼类怪兽？”在没有监控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黑雾的徐濛问道。
“不止一个，猎魔人们是寡不敌众了。”主动走进黑雾里的樊音回答道：“是成群活动的什么可怕的家伙！”
“古代有这样的东西吗？”徐濛问道。
“嗯……”
樊音在记忆里浏览了一下：“北美发现过一个类似的化石，侏罗纪时期的大鱼了，但是那东西确定是淡水鱼，咸水里有无近亲、或是它能否进入咸水可说不准。”

“……我们先巡逻吧！”
徐濛起飞了，樊音看了看下方：眨眼便飞到了一百多高的地方，而高楼大厦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海边的堤坝和绿化树。
之前他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九爷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的人；若是被怪物掳走，那就先不提了，而若是他逃回来了，可能会在某个地点登陆——这狂风暴雨的谁还敢出航去救他啊——那么，可能的登陆地点有几个呢？
“光是码头就有十几个，沙滩就数不清了，昔安市可是海港都市！”樊音很无奈。
“嗯……”
徐濛也没辙了，只能先把最近的几个看一看。
半个多小时后，这一团黑雾已经把方圆数公里内的海滩都检查了个遍了，黑雾中的樊音已经揉了很久太阳穴了：每到一处海滩边上的岗哨之类的建筑地点她就开启读取记忆功能、寻找可能的线索，结果一无所获，反而耗费了大量的魔力！
“真累……”
樊音在心中抱怨着：为了不被任何机器侦测到，她还得格外小心地控制住施法的力度！
徐濛倒还是比较游刃有余，但看到樊音的状态后，他提出先找个地方休息会儿。
“那就先降落，吃晚饭吧。”樊音看了看下方，这里几乎都是海边椰树林，只有一家孤零零的海边饭馆距离大海大约有三五十米：还不知在不在营业呢。
但是，徐濛刚下降了还不到五十米就感觉到屋子里不对劲：居然在发出打斗声？

于是他们小心翼翼地降落、在几十米开外用视觉加持魔法看到了屋子里的情况：一对看起来是店主的母女正躲在柜台后面。慌乱地用手机呼叫着救兵，而在桌椅已经乱成一团用餐区域，一个老熟人正在和三头各有五米多长的生物搏斗着。
“九爷？”徐濛先看出来了。
“居然这样找到了！”樊音立刻启动了法器联系雷媛。
徐濛则仔细看了看正在与猎魔人交战的那三头怪异的生物：那明显不是普通动物。
它们有着一张类似于鳄鱼的面孔，满口暴牙；但又有着和鳄鱼完全不同的颈部，明显比头颅细；下面是较为厚实的躯干，背部海蓝色，粗短的四腿上爪间生蹼、绿如珊瑚，长长的尾巴则拖在身后挥舞着。
“幻龙？”
樊音认出来了：异时空生物入侵了！这是来自于三叠纪的海生爬行类！
“我们怎么办？”徐濛问道。
“能搞定吗？”雷媛也发来了信息。
樊音立即控制好力度读取了一下那对母女的记忆：2分钟前，九爷走进来说要买点晚饭，她们以为是雨中赶路者而没多想，正要招待，就看到这条幻龙冲了进来！
九爷立即挥舞起板凳迎战，但是打得非常被动：他本就是拖着身子进来的。
三头幻龙挤在狭窄的饭馆里也施展不开拳脚，九爷一个能挡住它们三个了！很快就打得它们后退了几步、然后立即从机器手里掏出了储存着的烟雾弹、往地上一摔：砰！

烟雾炸响、幻龙惊叫！九爷则趁机转身、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拉起了吓傻了的店主母女、从后门逃了出去！
然而这是徒劳的，因为还有第四条幻龙：没能挤进屋子里，正好在窗户里看到这三人的动向，便立即追了上去。
三人一出门，便被拦截住。
“该死……”
气喘咻咻的九爷一边低声怒骂着一边掂了掂店主母女：还是已经吓傻了的状态，根本没力气跑！
而他也没多少力气了，这样一来的话……绝对不可能带着两个人逃离的！
“……唉！”
九爷长叹一声，只得一把将母亲丢向了那条幻龙的大嘴，抱着相对轻便的多的孩子冲进了斜刺里：“对不起了老板娘！我会照顾好你的孩子的！”
而那名老板娘，则在后面看着九爷抱着孩子的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半是惊诧半是欣慰的表情来……
刚跑进树林里，九爷便猛地刹住了脚：他看到樊音正站在他面前。
“很理智的选择，也很符合你的人设。”交叉着双臂的樊音淡淡说道。
九爷的身后则传来了幻龙们的惨叫声，徐濛已经去了。

本章重点信息：猎魔人组织里的普通工作者
“猎魔人”是一个很大的组织没错，但是这个组织里多数人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猎魔人”，而只是负责打下手的普通士兵、劳工等。
但这些人并非在社会上随意招募的，而是对专业要求很高，比如海上作业中的武装人员就以退役军人优先。